(公元前六百四十一年)
经 十有九年,春,王三月,宋人执滕子婴齐。
经 夏,六月,宋公、曹人、邾人盟于曹南。
经 缯子会盟于邾。己酉,邾人执缯子,用之。
传 微国之君,因邾以求与之盟。因己以求与之盟,己迎而执之,恶之,故谨而日之也。用之者,叩其鼻以衈社也。
经 秋,宋人围曹。
经 卫人伐邢。
经 冬,会陈人、蔡人、楚人、郑人盟于齐。
经 梁亡。
传 自亡也。湎于酒,淫于色,心昏耳目塞。上无正长之治,大臣背叛,民为寇盗。梁亡,自亡也。如加力役焉,湎不足道也。梁亡,郑弃其师。我无加损焉,正名而已矣。梁亡,出恶正也。郑弃其师,恶其长也。
(公元前六百四十年)
经 二十年,春,新作南门。
传 作,为也,有加其度也。言新,有故也,非作也。南门者,法门也。
经 夏,郜子来朝。
经 五月,乙巳,西宫灾。
传 谓之新宫,则近为祢宫。以谥言之,则如疏之然,以是为闵宫也。
经 郑人入滑。
经 秋,齐人、狄人盟于邢。
传 邢为主焉尔。邢小,其为主何也?其为主乎救齐。
经 冬,楚人伐随。
(公元前六百三十九年)
经 二十有一年,春,狄侵卫。
经 宋人、齐人、楚人盟于鹿上。
经 夏,大旱。
传 旱时,正也。
经 秋,宋公、楚子、陈侯、蔡侯、郑伯、许男、曹伯会于雩,执宋公以伐宋。
传 以重辞也。
经 冬,公伐邾。
经 楚人使宜申来献捷。
传 捷,军得也。其不曰宋捷何也?不与楚捷于宋也。
经 十有二月,癸丑,公会诸侯盟于薄。
传 会者,外为主焉尔,释宋公。外释不志,此其志何也?以公之与之盟目之也。不言楚,不与楚专释也。
(公元前六百三十八年)
经 二十有二年,春,公伐邾,取须句。
经 夏,宋公、卫侯、许男、滕子伐郑。
经 秋,八月,丁未,及邾人战于升陉。
传 内讳败,举其可道者也。不言其人,以吾败也。不言及之者,为内讳也。
经 冬,十有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战于泓。宋师败绩。
传 日事遇朔日朔。春秋三十有四战,未有以尊败乎卑,以师败乎人者。以尊败乎卑,以师败乎人,则骄其敌。襄公以师败乎人,而不骄其敌何也?责之也。泓之战,以为复雩之耻也。雩之耻,宋襄公有以自取之。伐齐之丧、执滕子、围曹、为雩之会,不顾其力之不足,而致楚成王。成王怒而执之。故曰,礼人不答,则反其敬。爱人而不亲,则反其仁。治人而不治,则反其知。过而不改,又之,是谓之过,襄公之谓也。古者,被甲婴胄,非以兴国也,则以征无道也,岂曰以报其耻哉?宋公与楚人战于泓水之上。司马子反曰:“楚众我少,鼓险而击之,胜无幸焉”。襄公曰:“君子不推人危,不攻人厄,须其出”。既出,旌旗乱于上,陈乱于下。子反曰:“楚众我少,击之,胜无幸焉”。襄公曰:“不鼓不成列”。须其成列而后击之,则众败而身伤焉,七月而死。倍则攻,敌则战,少则守。人之所以为人者,言也。人而不能言,何以为人?言之所以为言者,信也。言而不信,何以为言?信之所以为信者,道也。信而不道,何以为道?道之贵者时,其行势也。
(公元前六百三十七年)
经 二十有三年,春,齐侯伐宋,围闵。
传 伐国不言围邑,此其言围何也?不正其以恶报恶也。
经 夏,五月,庚寅,宋公兹父卒。
传 兹父之不葬何也?失民也。其失民何也?以其不教民战,则是弃其师也。为人君而弃其师,其民孰以为君哉?
经 秋,楚人伐陈。
经 冬,十有一月,杞子卒。
(公元前六百三十六年)
经 二十有四年,春,王正月。
经 夏,狄伐郑。
经 秋,七月。
经 冬,天王出居于郑。
传 天子无出,出,失天下也。居者,居其所也。虽失天下,莫敢有也。
经 晋侯夷吾卒。
(公元前六百三十五年)
经 二十有五年,春,王正月,丙午,卫侯毁灭邢。
传 毁之名何也?不正其伐本而灭同姓也。
经 夏,四月,癸酉,卫侯毁卒。
经 宋荡伯姬来逆妇。
传 妇人既嫁不逾竟。宋荡伯姬来逆妇,非正也。其曰妇何也?缘姑言之之辞也。
经 宋杀其大夫。
传 其不称名姓,以其在祖之位,尊之也。
经 秋,楚人围陈,纳顿子于顿。
传 纳者,内弗受也。围一事也,纳一事也,而遂言之,盖纳顿子者陈也。
经 葬卫文公。
经 冬,十有二月,癸亥,公会卫子、莒庆盟于洮。
传 莒无大夫,其曰莒庆何也?以公之会目之也。
(公元前六百三十四年)
经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己未,公会莒子、卫宁速,盟于向。
传 公不会大夫,其曰宁速何也?以其随莒子可以言会也。
经 齐人侵我西鄙,公追齐师,至嶲,弗及。
传 人,微者也。侵,浅事也。公之追之,非正也。至嶲,急辞也。弗及者,弗与也,可以及而不敢及也。其侵也曰人,其追也曰师,以公之弗及,大之也。弗及,内辞也。
经 夏,齐人伐我北鄙。
经 卫人伐齐。
经 公子遂如楚乞师。
传 乞,重辞也,重人之死也,非所乞也。师出不必反,战不必胜,故重之也。
经 秋,楚人灭夔,以夔子归。
传 夔,国也。不日,微国也。以归,犹愈乎执也。
经 冬,楚人伐宋,围闵。
传 伐国不言围邑。此其言围何也?以吾用其师,目其事也。非道用师也。
经 公以楚师伐齐,取谷。
传 以者,不以者也。民者,君之本也。使民以其死,非其正也。
经 公至自伐齐。
传 恶事不致,此其致之何也?危之也。
(公元前六百三十三年)
经 二十有七年,春,杞子来朝。
经 夏,六月,庚寅,齐侯昭卒。
经 秋,八月,乙未,葬齐孝公。
经 乙巳,公子遂帅师入杞。
经 冬,楚人、陈侯、蔡侯、郑伯、许男围宋。
传 楚人者,楚子也。其曰人何也?人楚子所以人诸侯也。其人诸侯何也?不正其信夷狄而伐中国也。
经 十有二月,甲戌,公会诸侯,盟于宋。
(公元前六百三十二年)
经 二十有八年,春,晋侯侵鲁,晋侯伐卫。
传 再称晋侯,忌也。
经 公子买戍卫,不卒戍,刺之。
传 先名后刺,杀有罪也。公子启曰:“不卒戍者,可以卒也。可以卒而不卒。讥在公子也,刺之可也”。
经 楚人救卫。
经 三月,丙午,晋侯入曹,执曹伯。畀宋人。
传 入者,内弗受也。日入,恶入者也,以晋侯而斥执曹伯,恶晋侯也。畀,与也。其曰人何也?不以晋侯畀宋公也。
经 夏,四月,己巳,晋侯、齐师、宋师、秦师及楚人战于城濮,楚师败绩。
经 楚杀其大夫得臣。
经 卫侯出奔楚。
经 五月,癸丑,公会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卫子、莒子,盟于践土。
传 讳会天王也。
经 陈侯如会。
传 如会,外乎会也,于会受命也。
经 公朝于王所。
传 朝不言所。言所者,非其所也。
经 六月,卫侯郑自楚复归于卫。
传 自楚,楚有奉焉尔。复者,复中国也。归者,归其所也。郑之名,失国也卫元咺出奔晋。
经 陈侯款卒。
经 秋,纪伯姬来。
经 公子遂如齐。
经 冬,公会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陈子、莒子、邾子、秦人于温。
传 讳会天王也。
经 天王守于河阳。
传 全天王之行也。为若将守而遇诸侯之朝也,为天王讳也。水北为阳,山南为阳。温,河阳也。
经 壬申,公朝于王所。
传 朝于庙,礼也。于外,非礼也。独公朝?与诸侯尽朝也。其日,以其再致天子,故谨而日之也。主善以内,目恶以外。言曰公朝,逆辞也,而尊天子。会于温,言小诸侯。温,河北地,以河阳言之,大天子也。日系于月,月系于时。壬申,公朝于王所。其不月,失其所系也。以为晋文公之行事,为已颠矣。
经 晋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卫元咺自晋复归于卫。
传 此入而执,其不言入何也?不外王命于卫也。归之于京师,缓辞也,断在京师也。自晋,晋有奉焉尔。复者,复中国也。归者,归其所也。
经 诸侯遂围许。
传 遂,继事也。
经 曹伯襄复归于曹,遂会诸侯围许。
传 复者,复中国也。天子免之,因与之会。其曰复,通王命也。遂,继事也。
(公元前六百三十一年)
经 二十有九年,春,介葛卢来。
传 介,国也。葛卢,微国之君,未爵者也。其曰来,卑也。
经 夏,六月,公会王人,晋人、宋人、齐人、陈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
经 秋,大雨雹。
经 冬,介葛卢来。
(公元前六百三十年)
经 三十年,春,王正月。
经 夏,狄侵齐。
经 卫杀其大夫元咺及公子瑕。卫侯郑归于卫。
传 称国以杀,罪累上也,以是为讼君也。卫侯在外,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待其杀而后入也。公子瑕,累也,以尊及卑也。
经 晋人、秦人围郑。
经 介人侵萧。
经 冬,天王使宰周公来聘。
传 天子之宰,通于四海。
经 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
传 以尊遂乎卑,此言不敢叛京师也。
(公元前六百二十九年)
经 三十有一年,春,取济西田。
经 公子遂如晋。
经 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免牲,犹三望。
传 夏四月,不时也。四卜,非礼也。免牲者,为人缁衣熏裳,有司玄端奉送,至于南郊。免牛亦然。乃者,亡乎人之辞也。犹者,可以已之辞也。
经 秋,七月。
经 冬,杞伯姬来求妇。
传 妇人既嫁不逾竟,杞伯姬来求妇,非正也。
经 狄围卫。十有二月,卫迁于帝丘。
(公元前六百二十八年)
经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
经 夏,四月,己丑,郑伯捷卒。
经 卫人侵狄。秋,卫人及狄盟。
经 冬,十有二月,己卯,晋侯重耳卒。
(公元前六百二十七年)
经 三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秦人入滑。
传 滑,国也。
经 齐侯使国归父来聘。
经 夏,四月,辛巳,晋人及姜戎败秦师于殽。
传 不言战而言败何也?狄秦也。其狄之何也?秦越千里之险入虚国。进不能守,退败其师徒,乱人子女之教,无男女之别。秦之为狄,自殽之战始也。秦伯将袭郑,百里子,与蹇叔子谏曰:“千里而袭人,未有不亡者也”。秦伯曰:“子之冢木已拱矣,何知?”师行,百里子与蹇叔子送其子而戒之曰:“女死必于殽之岩唫之下,我将尸女于是”。师行,百里子与蹇叔子随其子而哭之。秦伯怒曰:“何为哭吾师也?”二子曰:“非敢哭师也,哭吾子也。我老矣,彼不死则我死矣”。晋人与姜戎要而击之殽,匹马倚轮无反者。晋人者,晋子也。其曰人何也?微之也。何为微之。不正其释殡而主乎战也。
经 癸巳,葬晋文公。
传 日葬,危不得葬也。
经 狄侵齐。
经 公伐邾,取訾楼。
经 秋,公子遂帅师伐邾。
经 晋人败狄于箕。
经 冬,十月,公如齐。
经 十有二月,公至自齐。
经 乙巳,公薨于小寝。
传 小寝,非正也。
经 陨霜不杀草,李梅实。
传 未可杀而杀,举重也。可杀而不杀,举轻也。实之为言犹实。
经 晋人、陈人、郑人伐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