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啊!真不容易。
生、嘻!有甚艰难?
有人幸福到使人妒羡,
有人不幸到自己可怜。
这敢是命运所注定?
这敢是勤怠所由判?
有苦乐悬殊的业佃,
有斗争不息的劳资;
有筑路的夫役,
有汽车中的绅士;
有衣锦的贵妇,
有织机畔的女子。
死、啊!光荣,
天乎!可惜。
死、哈!应该,
天呀!欣幸。
这敢是生命有差等?
这敢是爱恶所判定?
一样是战场上的伏尸,
有判逆的天诛,
有神圣的战士;
一样是刑台上的囚犯,
有尊贵的帝班,
有下贱的小贩。
血性的男儿,
生要尝到生的真味,
生、便忍受得
一切生的不幸,
生、要享受尽
所有生的幸福。
不幸、万不甘
供献自己去做牺牲。
幸福、更不愿
建在别人痛苦之上。
血性的男儿,
生要尝生的真味,
血性的男儿,死则死耳,
要它什么意义?
死、不须他、嗟叹怜惜,
死、不管他、欣喜庆幸;
死、死在病榻之上,
这是男儿的耻辱。
死、死到铳剑之中,
这是男儿的败亡。
时间无不得不死的时候,
心灵有生之厌倦的念头,
血性的男儿,死便死去,
要它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