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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经部

明刻巾箱本《五经》〔一函七册〕

怡府藏书,明人覆刻悦生堂本。《礼记》自《丧服小记》以下缺其第四册也。卷首有“明善堂览书画印记”、“怡府世宝”、“南浔董氏家藏子孙保之”诸朱记。

明刻《易义主意》二卷〔一册〕

明庐陵谢子方著,海虞魏祐校。前有孙鼎序,谓子方洪武初名儒,其书止於上下经,举经文可出题者分段解之。兔园册耳,然尚出元明间人手。且《四库》未收,可与《群英书义》并存也。怡府藏书。

附藏印“明善堂览书画印记”、“安乐堂藏书记”。

宋刻《诗本义》十五卷〔四册〕

宋欧阳修撰。后附《诗谱补亡》。《四库提要》作十六卷,合《诗谱》言之也。每半葉十行,行二十字。前五卷、末一卷皆钞补。卷十之末有点校周见成姓氏。中有顾元庆印,即阳山大石顾家也。

宋刻《京本点校附音重言重意互注周礼》残本四卷

郑氏注。每半葉十一行,行大十九字,小二十字。大题在下,小题在上。板高不及四寸。蝇头细字,精劲无匹,真为宋板上驷。惜缺八卷,惟存《天官》下一卷、《地官》下一卷、《春官》上下两卷。据《士礼居题跋》,荛圃所藏亦巾箱本,而佚春、夏二《官》。若以此残本俪之,则六《官》仅缺《司马》矣。

附藏印“研北程年彭若氏”、“白门居士”、“月波楼鉴赏”。

宋刻《周礼考工记解》二卷〔二函八册〕

题鬳斋林希逸撰。上下二卷。每葉二十行,行十八字。卷后附释音。宋讳“匡”、“桓”、“恒”字缺笔。惜下卷释音后缺三十一葉。鬳斋经学甚疏,然其所据经文有可证今本误者。如“輈人”:“輈注则利准,利准则久,和则安”。此书“利准”二字不重。按“准”故书作“水”,郑司农云“注则利水,谓辕脊上雨注,令水去利也。元谓‘利水’重读似非。注则利谓輈之揉者形如注星,则利也。准则久,谓輈之在舆下者平如准,则能久也。和则安,注与准者和,人乘之则安。”惠学士据此注谓下“利准”二字衍。“注”,郑司农云下当有“利水重读”四字,故后郑辨其非。浅人於经既增重文,因删司农重读之言。今考后郑分举经文,明以“注则利”句、“准则久”句、“和则安”句,则其所见经文必不重“利准”二字。惠校甚精,唐《石经》以下各本皆误,惟此独否。其他异文,如“故一器而工聚焉者,车为多”,无“故”字;“轮人”:“则毂虽敝不 ”,“敝”下有“而”字。“凡辐,量其凿深以为辐广”,上“辐”字作“毂”。“故竑其幅广以为之羽”,“广”下有“之”字。“亦弗之溓也”,“溓”作“濂”;“輈人”:“軓前七尺”、“不至軓七寸”、“軓中有灂”,“軓”皆作“轨”。“凡任木”,“木”下有“者”字。“以其一为之当兔之围”,无上“之”字。“及其下陁也”,无“也”字;“锺氏”:“以朱湛丹秫三月,而炽之”,“以”上有“必”字。“是故夹而摇之以眂其丰”,下脱“杀之节也”四字;“梓人”:“攫閷”作“玃庐人”,“是故侵之”作“侵人”;“车人”:“上句者二尺有二寸”,上“二”字。

作“一”;“弓人”:“漆也者,以为受霜露也”无“受”字。“角长二尺有五寸”,“五”作“二”。“亦弗可以为良矣”,“矣”作“也”。“末应将兴”,“将”作“先”。皆与今本不同。卷首有“古香楼”、汪季子“文柏”、柯庭氏“双溪草堂图记”三印。

宋刻《校正详增音训周礼句解》十二卷〔一函六册〕

题鲁斋朱申周翰。每一官分上下卷,前有登云子序。旧为松陵莫氏藏书。

附藏印“李琪家藏子子孙孙永□(此处原文为方框字)宝用”、“士弘私印”、“颂之父”、“担如居士”、“宁静阁”、“五隖山房”、“松江莫氏寿朴堂书籍”、“季振宜读书”。

宋刻《音点周礼详节句解》〔一函四册〕

此与前本不同,有武夷勿轩居士序,云云坡陈君以鲁斋《二礼句解》属序。勿轩,熊禾去非之号也。又有题记云:“今将本局所刊旧本增修注释,三复校正,并无讹舛,伏幸藻鉴。”是其书已经坊肆附益,非鲁斋之旧矣。有无名氏手跋,钤“孝弟清白传家”印。

附藏印“荥阳”、“潘氏彦中”、“潘康”。

宋刻《司马氏书仪》十卷〔一函四册〕

前有无名氏序,印曰“稚川世家”,则姓葛矣。序称“淳熙中崇川范君先尝锓梓”,则其人在孝宗以后,南宋末刊本也。每半葉十一行,行大十九字,小二十四字。纸墨清朗,似未经触手。旧为成邸藏书。

附藏印“诒晋斋印”、“永瑆私印”、“皇子永瑆之印”、“永瑆之印”、“皇子章”。

日本刻何晏《论语集解》十卷《札记》一卷〔四册〕

《论语集解》,日本有明应本、有菅家本、有宗重本、有正平本。此本文化十三年市野光彦从正平本翻刻,后附《札记》一卷,狩谷望之序。《读书敏求记》云:“《论语集解》,高丽钞本,乃辽海道萧应宫监军朝鲜时所得,末二行云‘堺浦道祐居士重新命工镂梓,正平甲辰五月’,未知正平是朝鲜何时年号。”案此本《札记》云,正平甲辰实为后村上天皇十九年,则亦日本纪年耳。钱本得自朝鲜,即以为朝鲜年号,失之矣。李氏《纪元编》举日本年号颇详,正平亦失之。

附藏印“水户延方学校之印”、“读杜草堂”、“寿世盛业”、“味腴书室”。

宋刻张子韶《孟子传》二十九卷〔一函八册〕

宋张九成撰。每半葉十四行,行二十五字。莫子偲云,结衔太师崇国文忠公,为理宗宝庆初所赠谥,则宝庆以后刊也。佚去《尽心》上下二篇,与《四库》本合。旧为刘氏眠琴馆、汪氏艺芸书舍藏书。

附藏印“刘桐珍赏”、“老来徒费买书钱”、“偶为乌程刘氏珍藏”、“汪士钟印”、“艺芸主人”、“友芝私印”、“烈文”。

元刻《四子》六卷〔一函五册〕

《大学》一卷、《中庸》一卷、《论语》二卷、《孟子》二卷。有经无注,上有切音,句读分明,足正俗师之误。《论》、《孟》每章有圆墨围刻阴文字以别之,如篇之第二章则为□(此处原文为方框字)形是也。毗陵周氏藏书。

附藏印“毗陵周氏九松迂叟藏书记”、“周印良金”、“张氏亨绍”。

日本刻《古文孝经孔氏传》一卷〔一册〕

此书国朝康熙末流入中国,长塘鲍氏刻入《知不足斋丛书》,卢文弨序引用唐代诸书,证为隋代旧本,实伪撰耳,不独非孔氏之书,并不出自刘炫也。此本日本阿正精以弘安钞本影刻。原本佚其序文,仅存二行,以元亨中清源良枝校本补缮之。弘安在宋德祐间,元亨则入元代矣。《佚存丛书》本亦从此出,但行款有改易耳。前有“味腴书室”、“读杜草堂”二印,与杨星吾广文携归之《广韵》同出一家。

附藏印“天下无双”、“味腴书室”、“读杜草堂”。

日本刻《孝经唐玄宗注》一卷〔一册〕

《石台孝经》,唐玄宗注,天宝四年刻石,今在西安府学中。此日本刻,前有元行冲序,作於开元十年,距刻石时廿有馀载,是第一祖本也。所据经文与《石台》合,他本则多不逮。元行冲本有义疏,自邢昺疏行而旧疏遂亡。此本犹存其序,亦可宝矣。前有宽政十二年源宏贤序,后有桑门祥空苾刍尧空题记。

附藏印“快哉”、“寿世盛业”、“味腴书室”、“读杜草堂”。

北宋刻《广韵》五卷〔一函五册〕

黎星使庶昌奉使日本,宜都杨星吾广文随轺东渡,访得宋元椠甚多,携归售之。此本及南宋刻《谢幼槃集》皆归滂喜斋。泽存堂刻即从此本出,颇多肊改。黎星使新刻本亦不能悉依原文。惟此为汴宋祖刻,首尾完好,纸质坚厚,墨彩飞腾,洵为罕觏之秘笈。不知何时流入东瀛。初为寺田望南所藏,后归博物馆局长町田久成。星吾得之,遂复归中土,亦一重翰墨缘也。

【此即张氏泽存堂刊本所从出。原本讹谬不少,张氏校改扑尘之功诚不可没。然有本不误而以为误者,有显然误而未校出者,有宜存疑而径改者。如“官”字下原本引孔子妻并官氏作“井官氏”,尚是形近之讹,张氏据俗书误本改“并”为“幵”,钱竹汀未见原本,遂称误“并”为“幵”始於《广韵》,而不知宋本不如是也。又如“鵣”字下注:“鵣鵍,鸟美形。出《广雅》。”泰定、至顺刊本皆作“又美形也”。“同”字注“亦州”,元本“州”下有“名”字。“狨”字注“细布”,元本注并作“猛也”。此张氏失於参校者。又如开卷景德牒文,原本“准”作“准”、“敕”作“勑”,二字虽俗体,然当时公牍文字本来如此,今校改作“准”、作“敕”,亦似是而实非也。原本字体从通俗,而张氏据《说文》改从正字,此尤非多见隋唐人手迹,不知其失也。此本原为日本寺田望南所藏,后归博物馆局长町田久成。余多方购求未得,会星使黎莼翁观察欲重刊此书,以为张刊虽精,不如此本之古朴,属余借摹,坚不肯出。而久成见余所藏汉印谱十馀种,亦垂涎不已,因议交易之。余初谓张本传世尚多,此书似不必刻,若必刻,似当尽从原本,即显然讹误,亦一字不改,而星使坚欲改之,争之几失色,乃议改其太甚。刻成后,为札记,然往往有可存疑,竟为张氏所牵者。厥后工未竣而余差满归,恐札记未必刻,仍留学者以口实也。他如“去声艳第五十五”注“酸絛忝、酽同用”、“酽第五十七”、“陷第五十八”“鉴、梵同用”、“鉴第五十九”,此原本亦如是。顾涧薲因其与曹楝亭初刊不同,谓是张氏据《礼部韵略》校改,此则张氏之受诬也。〔余别见北宋本《玉篇》,体式与泽存堂本亦同。或据曹刻《玉篇》有大中祥符牒,谓为张氏所削,亦诬,附记於此。〕又第五卷后“四声清浊法”,“生”字下张本留墨丁,此本“生”作“朱”,注“之余反。朱,赤也”“朝”字下一格,张本留墨丁,此本作“”,注“直流反。,布也”。此必张氏原本有烂缺,故如此,非所据又别一本也。日本收藏家於古字书最多,余尽数求之,不留馀憾。自宋本外,凡得元刊本《玉篇》、《广韵》各四五通,明初刻本各三四通,而各不同板。〔明中涓大字本不数。〕其中异同差池,难以悉举。〔元、明本亦有足订正宋本者。〕昔顾涧薲谓张氏校刊不审,深惜徐氏传是楼原本不传,不能尽刊潘氏转写张氏意改之误。孰知距徐氏又二百年,宋本外更有互证之本如是其多。〔元泰定本,黎星使亦重刻之,又多据张本校改,深为可惜也。〕余意归后合诸本校之,详为札记,而以方谋别刻日本古卷子字书为隋唐之遗者,〔有龙撰《字镜》及《万象名羲》,所据《玉篇》、《广韵》皆顾野王及陆法言原本。〕兹事遂辍。日月如驰,力绵愿奢,谨记於此,以告当世之著录者。光绪甲申十一月朔,宜都杨守敬记於鄂城通志局客次。】

附藏印“黄绢幼妇”、“读杜草堂”、“星吾海外访得秘笈”。

元刻《增修互注礼部韵略》五卷〔一函六册〕

宋衢州免解进士毛晃增注,男进士居正重增。前有晃进书表及序,皆怡府钞补,甚精。其纸为元时户口册,书即印於纸背,谛视之,皆湖州路某县某人,云宋民户至元某年归顺,则湖州官库本也。怡府藏书。

附藏印“安乐堂藏书印”。

宋刻《增修校正押韵释疑》五卷〔一函十册〕

宋欧阳德隆撰,紫云山民郭正己增修。韵有补字,曰黄补者,福州道士黄启宗所补也;曰张补者,吴县主簿张贵谟所补也;曰吴补者,嘉兴府教授吴杜所补也。又有朝散大夫黄积厚补。“螂”、“螳”二字、“桓”字、“敬”字缺笔,“旨”字皆空格,犹是宋时旧椠也。出自怡府,有“安乐堂藏书记”。

元刻《释疑韵宝》五卷〔一函三册〕

不题撰人。按上平声一东“洪”字,注云:“弘字,庙讳。”则宋人所编也。又二十六欢“莞”字,注云:“胡官切,庙讳,不收。”。胡官切当是“桓”字,钦宗讳。韵中“完”字亦不收,其嫌名也。此书分部依《广韵》,而改“二十六桓”为“二十六欢”以此。又下平声十阳“昌”字,注云:“德昌,旧讳。明昌、阜昌、盛昌,暗讳。”十一唐“康”字,注云:“永康、天康,暗讳。”所谓盛昌者,辽道宗年号。阜昌,刘豫僭号。明昌,金章宗号也。天康当是大康,亦辽道宗号。当时场屋恐有触犯,虽非功令,亦避不用。此亦宋科举中一掌故也。惟永康为汉桓帝年号,其后晋惠帝、慕容宝、乞伏炽槃皆尝用以纪元,非宋时所应避,不知何以暗讳。卷三尾、卷四首题“魁本足注释疑韵宝”。其馀各卷但题书名四字,上方举韵中字,兼辨正俗,如今便蒙《四书》式,盖皆坊肆为之以射利者。前惟文渊阁著录此本,有“安乐堂藏书记”,盖怡府物也。

金刻《增修累音引证群籍玉篇》三十卷〔二函十二册〕

金沧州清池县邢准编。初,洨阳王太取《玉篇》,益以诸书,增加三万九千三百六十四字,号曰《增广类玉篇海》。其所采书有《省篇韵》、《塌本篇韵》、《阴祐馀文》、《古龙龛》、《龛玉字海》、《会玉川篇》、《奚韵》、《类篇》。准以洨书音韵舛错且有脱遗,乃取《切韵》、《广韵》、《集韵》、《省韵》增一千二百四十字,添重音一万二千五百四十,续添姓氏郡望,盖合《篇韵》为一书也。又增臿、光、关、□(此处原文为方框字)四部,并□(此处原文为方框字)於鬲部,□(此处原文为方框字)於鱼部,改罄为殸,更犛为□(此处原文为方框字)。未附杂部三十六,题曰《增修累音引证群籍玉篇》。洨刻书序,作於大定甲申,准序作於戊申,相去二十年。其例每部先录《玉篇》诸字,次及他书,各有识别。“□(此处原文为方框字)”《阴祐馀文》也,“□(此处原文为方框字)”《古龙龛》也,“□(此处原文为方框字)”《会玉川篇》也,“□(此处原文为方框字)《奚韵》也,“□(此处原文为方框字)”《类篇》也,“□(此处原文为方框字)”《集韵》也,“□(此处原文为方框字)”《省韵》也,“□(此处原文为方框字)”《切韵》也,“□(此处原文为方框字)”《广韵》也。其书体例甚陋,无所取裁,惟诸家书目皆不著录。元赵承旨、虞道园、张伯雨,明宋景濂、吴文定、陆文裕、项子京皆有藏印,则亦希世秘笈矣。

附藏印“大雅”、“松雪斋”、“赵氏子昂”、“虞集”、“句曲外史”、“宋濂”、“吴宽”、“陆深”、“墨林秘玩”、“天都陈氏”、“承雅堂图籍”、“陈书厓读书记”、“三十六峰陈昂书厓父”、“陈昂之印”、“陈氏藏书子孙永宝”。

史部

宋刻《续资治通鉴长编》一百八卷〔六函四十八册〕

宋李焘撰。每卷首行题“《续资治通鉴长编撮要》卷第几”,前有焘进书表。按《文献通考》焘奏进四次。隆兴元年知荣州时所进,起建隆讫开宝,为十七卷。乾道四年官礼部侍郎时所进,起建隆讫治平,为一百八卷,即此本是也。淳熙元年知泸州时辑,治平之后至中兴以前,为六十卷,合前所进为一百六十八卷,即《绛云楼书目》所著录者也。朱竹垞跋以为二百八卷,盖每卷或分子卷,非有乖刺。淳熙九年知遂宁府又重写进,共九百八十卷,目十卷,举要六十八卷,目五卷,通计一千六十三卷,为最完之本,今不传世。所有者惟此一百八卷本,尚为文简原书。《四库》本分为五百二十卷,从《永乐大典》辑出。张金吾排印本即出《四库》本,非其旧矣。是本旧为吾郡蒋辛斋藏书。辛斋名重光,乾隆时人,富於藏弆。有其跋云:“丙午冬,於书贾陈天士见是书二十册,以三十金易之。甲寅又於虎丘萃古斋购得二十册,为玉峰徐司寇藏本,装璜纸色与前无二。嘱双山杨兄精校录补始成完书。凡补卷八至二十九、卷三十五至三十八之一、卷四十一之二至六十一、卷六十七至七十九、卷八十一之三至八十二之三、卷八十七、八十八,通八十九卷,又缺葉二十四,皆双山笔也。”宋刻字画遒劲,纸墨如新。补钞亦一笔不苟,雅似虞永兴,真奇书也。每半葉十三行,行廿三字。

宋刻《纪事本末》四十二卷〔六函四十二册〕

建安袁枢编。宋时有二刻,一为小字本,淳熙乙未刻於严陵,杨万里序;一为大字本,宝祐五年赵与抭所刻,即此本也,前有与抭序。每半葉十一行,行十九字。板高尺馀,字大於钱,最便老眼。常熟瞿氏亦藏此刻,有延祐六年陈良弼序,谓节斋之孙明安置之嘉禾学宫。节斋即与抭字也。此板至明尚存,递有修改。此本无良弼序,尚是延祐以前印本。唐子畏、葉文庄皆有藏印。又有葉德荣一印,文庄之子也。卷端题字云“唐寅子畏家藏书籍”,十三卷后云“苏台唐寅子畏甫学圃堂珍藏书籍”,二十一卷后云“晋昌唐寅醉中读自南北交兵起”,又云“唐子畏梦墨亭藏书”,二十二卷后云“吴郡唐寅桃花庵中梦墨亭书”。其馀各卷之尾题字尚多,大致相同。又每事择其要语书於上方,皆子畏笔也。

附藏印“唐寅私印”、“南京解元”、“唐子畏图书”、“葉氏菉竹堂藏书印”。

元刻《逸周书》十卷〔一函四册〕

晋孔晁注。后有李焘巽岩序。每半葉十行,行二十字,注同。“匡”字有缺笔,盖从宋本出也。《逸篇》脱字与抱经堂刻同。卷端有旷翁铭朱文方印,明澹生堂祁氏藏书。

附藏印“澹生堂经籍印”、“旷翁手识”、“子孙永珍”、“山阴祁氏藏书之章”、“元本”、“三十五峰园主人”、“汪印文琛”、“汪印士钟”、“民部尚书郎”、“平阳汪氏藏书印”、“长洲汪骏昌藏”、“骏昌”、“雅庭”。

宋刻《通志略》残本十七卷〔二函二十册〕

郑樵《通志》二十略五十一卷。此本仅存《职官略》卷一、卷三、卷五,《金石略》卷一,《七音略》卷一之二,《艺文略》卷四、卷七,《礼略》卷二之三,《选举略》卷二之三,《器服略》卷二,《氏族略》卷三之四,《图谱略》卷一,《灾祥略》卷一,凡十略十七卷。书贾作伪,於卷首重刻总目一葉,题曰“御郑樵十略总目”。又於板心鱼尾下改易卷数,然挖补痕迹显然。且挖之未尽,原书卷数一一可辨。总目后有木图记,云“治平二年五月吉日秘书监栞”,文兼大篆。《器服略》后亦有此印。当是作伪者从他卷后移於前,以炫阅者之目耳。旧为明上海潘氏、娄东张氏藏书。

附藏印“豫园主人”、“云间潘氏仲履父图书”、“臣溥”、“天如”。

宋刻《国语补音》三卷〔一函三册〕

《国语》宋公序补音,明人刻本散见各条之下,非原书面目矣。此本三卷,尚是公序旧第。后有治平元年中书省劄一道,云“《国语》并补音,共一十三册,国子监开板印造。”未有一行云:“右从政郎严州司理参军薛锐校勘。”遇宋讳玄、悬、殷、匡、恒、徵、敬、竟、树、顼、桓、完皆缺笔。“顼”神宗名,“桓”钦宗名,皆在治平后,当是南宋时严州覆刻。“犬戎树惇”、“惇”字犯孝宗讳,不缺,是孝宗以前本也。每半葉十行,行二十字。字画方劲,与北宋椠无异。卷首面葉有“经部春秋类”五字,“春秋”二字朱文。又一葫芦印,曰“適安”。又二方印,曰“相台岳氏”、曰“经远堂藏书印”、盖岳倦翁旧藏也。

附藏印“周情孔思”、“汲古阁”、“己丑父印”、“临顿书楼”、“吴门王献臣藏书印”、“王印献臣”、“王氏藏书子□(此处原文为方框字)孙□(此处原文为方框字)永宝藏”、“虞性堂书画印”。

元刻《晏子春秋》八卷〔一函四册〕

吴山尊刻本,出影元钞,行款与此同,当是其祖本也。旧为拜经楼藏书,卢抱经学士借以校勘,其异同载入《群书拾补》。

附藏印“款冬书屋”、“马叔静图书记”。

元刻《金陀粹编》二十八卷《续编》三十卷〔四函十六册〕

宋岳珂撰。珂自跋云:“前刻於欈李,续刻於南徐。绍定癸巳冬,珂上东淮归,宗族乡党愿考先烈及问排阊之始末,因命工剞梓为副墨,藏於庙塾。凡六百二十二板,字小於旧。”是珂及身已有三刻。此本元至正二十三年朱元祐刻於西湖书院,旧有陈基序,戴洙后序。今陈序佚。戴序云:“朱君佑之得其残编断简,参互考订,始克成书。复得续集五卷於平江,盖江西本也。”所谓江西本者,又在倦翁三刻之外,不知何时刻也。朱元祐,吴门人,佑之其字。

宋刻《名臣碑传琬琰集》一百七卷

题“眉川进士杜大珪编”。目录分上、中、下,上二十七卷,中五十五卷,下二十五卷。宋朝名臣事实略具於此。旧为项药师藏书,近时鲍子年亦经收藏。

附藏印“欈李项药师藏”、“浙西世家”、“万卷堂藏书记”、“鲍康读过”、“鲍氏”、“曾在鲍子年处”、“子年所藏”、“臆园主人”、“观古阁印”。

宋刻《名臣碑传琬琰集》残本二十七卷〔一函五册〕

此宋刻小字本也。每半葉十五行,行二十五字,较前一本为精。惜仅存中集卷二十九至末,凡二十七卷。马笏斋藏书。

附藏印“马玉堂”、“笏斋”。

宋刻《汉隽》十卷〔一函五册〕

宋林钺撰。旧有钺序及魏时功后序。宋赵时侃、元袁桷皆有刻本。此本前后序并佚,疑明人覆刻也。

附藏印“南阳居士”、“柳塘主人”、“白云司印”、“命余曰渊”。

元刻《圣朝混一方舆胜览》三卷〔八册〕

不题撰人。分上、中、下三卷。前有木记,云是本凡山川、人物、沿革本末,靡不具载。学士大夫端坐窗几而欲周知天下,操弄翰墨而欲得助江山,不劳馀力,尽在目中,信乎其为胜览矣!盖书肄之所为也。丁氏《持静斋目》亦著录,谓其略於形势而详於名胜。然自祝穆《方舆胜览》已如此矣。丁本首尾序皆不全。此本并无序。

朝鲜刻《海东记》〔一函二册〕

朝鲜礼曹判书申叔舟撰。前有自序,署成化七年辛卯,盖从中国正朔也。不分卷。前列图六,曰海东诸国总图,曰日本本国图,曰日本国西海道九州图,曰日本国一岐岛图,曰日本国对马岛图,曰琉球国图。又为三纪,曰日本国纪,曰琉球国纪,曰朝聘应接纪。其书为邦交而设,详於日本而略於琉球。怡邸藏书。

附藏印“明善堂览书画印记”。

宋刻残本《西汉会要》十七卷〔五册〕

宋徐天麟撰。原书七十卷,今存卷十六至十九、卷二十四至三十二、卷四十六至四十九,都十七卷。每半葉十一行,行二十字。卷首题“从事郎抚州州学教授臣徐天麟上进”,与莫氏《经眼录》所记合。莫所见本为宋嘉定乙亥刊,则此亦嘉定本也。

元刻《文献通考》三百四十八卷〔十函六十册〕

元西湖书院刻本。前有马贵与自序,及延祐六年弘文辅道粹德真人王寿衍进书表。贵与此书网罗宏富,经国大业乃为道流所进,亦可异也。旧刻於嘉定元年,后有阙失。至正五年,江浙儒学提举余谦因其壻杨玄访得原稿於其子志仁,命山长方员、儒士葉森订正补刊。目录后有余谦跋。常熟瞿氏藏本有李谨思序,此刻脱之。然裒然巨编,首尾完整,字大悦目,楮印精良,亦可与球鍠等重矣。

附藏印“金敏”、“曼孙”、“金敏字曼逊”。

宋刻《唐律疏义》三十卷〔四函二十四册〕

题“太尉扬州都督监修国史上柱国赵国公长孙无忌等撰”。孙刻此书据影元泰定本,每卷后附纂例释文,元王元亮所编也,此本无之。卷二“犯十恶故杀人反逆缘坐条理务疏通”“疏”字下注云:“犯宣祖上一字庙讳,改为‘疏’。”孙所据本竟改作“宏”,以此证之,此本为宋椠无疑矣。元本有无名氏序,云:“此山贳冶子治经之暇,得览金科,遂为释文,以辨其义。”此山贳冶子未详何人。顾涧蘋云第十七卷“出继同堂即不合缘坐”下有云:“释曰出继谓伯叔父及兄弟之子,己之子内有出继同宗者。同堂谓伯叔父之子,今俗呼为亲堂兄弟者。”第廿六卷或注“冷热迟驶”下有云“疏吏反”。第廿八卷“即停家职资”下有云:“停家资谓前职前官。”皆所谓此山贳冶子释文,而王元亮重编删并有未尽也。今检此刻,顾举三条一一在内,惟前一条“谓伯叔父”至“亲堂兄弟者”三十五子〔内“兄弟”之下脱“子”字〕。误作正文,并无“释曰出继”四字,亦旧注耳,非此山贳冶子释文也。其有“释曰”字者,元人妄增,顾氏引以为证,误矣。又孙刻目廿二“斗讼”下,注云凡一十六条,此作十五条,盖少“殴兄姊弟妹”一条,然卷中实有之,疑是后人羼入而未改其目,及元人覆刻则并其目增之,非有宋刻,末由辨其误也。又卷廿三“告小事虚诬”、“告人流罪引虚”二条,孙自误倒。其他异同不悉著。每葉十八行,行十八字。楮墨精好,大字悦目,洵为宋椠之上乘。孙氏影钞祖刻,季沧苇有一本,今归虞山瞿氏,使见此刻走且僵矣。首葉有“竹景盦主”长印,又“竹景盦”方印、“古懽书室”、“旧雨楼”印。

宋刻《金石录》十卷〔一函四册〕

此即《敏求记》所称冯砚祥家本也。乾隆间归仪徵江玉屏。赵晋斋魏得自江氏,又自赵氏转入芸台相国家,继入玉雨堂韩氏。同治十年,遂归滂喜斋。冯氏初得是刻,镌一印曰“金石录十卷人家”。其后江氏、阮氏、韩氏递相祖述,皆有是印。翁覃谿、江郑堂、洪筠轩、顾涧蘋、姚子章、汪孟慈、沈匏庐皆有题词。后补政和刘跂跋一篇,则余蓉裳所手录也。鉴定印记累累,异书到处,真如景星庆云,先睹为快。赵氏原本三十卷,此仅十卷。苏斋老人以为南宋坊贾刻,其有题跋者是也。藏弆源流及与今本异同,详见诸家跋,并录於后。

【易安居士李氏,赵丞相挺之之子讳明诚字德夫之内子也。才高学博,近代鲜伦。其诗词行於世甚多。今观其为夫作《金石录后序》,使人叹息不已。以见世间万事,真如梦幻泡影,而终归於一空也。

丙辰秋,偶得古书数帙,中有《金石录》四册,然止十卷,后二十卷亡之矣。因勒乌丝,命侍儿录此序於后,以存当时故事。易安此序委曲有情致,殊不似妇人口中语,文固可爱。余夙有好古之癖,且亦因以识戒云。丙辰七夕后再日,前史官华亭文石主人题於钦天山下学舍味道斋中。

《读书敏求记》:《金石录》三十卷,清照序之极详。其搜访可谓不遗馀力。而予所藏宋搨《章仇府君碑》为明诚所未见,信乎碑版之难穷矣。昔者吾友冯砚祥有不全宋椠本,刻一图记曰“金石录十卷人家”,长笺短札,帖尾书头,每每用之,亦艺林中一美谈也。

《淮海英灵集》:江立字玉屏,号云溪,旧居杭州,移籍仪徵。工填词,为王兰泉少司寇所甄录。有宋板《金石录》,因题其斋曰“金石录十卷人家”。著《小齐云山馆诗钞》、《诗馀》、《集》共若干卷。

张徵君《芑堂印跋》:昔冯砚祥有不全宋椠本《金石录》,刻一印曰“金石录十卷人家”,长笺短札,每每用之,见《读书敏求记》。今为玉屏先生所有,珍重示余。余为用飞白书刻印以赠。艺林中又增一段佳话矣。

宋椠《金石录》十卷,旧藏吾乡江玉屏先生家,今为晋斋先生所有。先生博雅好古,所藏金石文字不下数千百种,於是书源流洞悉已久。既购而得之,因属余录其流传所自。欧阳文忠云“物莫不聚於所好”,於斯益信。嘉庆乙亥夏五,甘泉吴应溶识。

冯砚祥名文昌,祭酒梦祯之子,几社党人。开先收藏甚富,得右军《快雪时晴》真迹,因筑快雪堂於西湖之孤山,自嘉禾移居武林,遂为杭人焉。江藩识。

《金石录》宋时刻於龙舒。开禧时,浚仪赵不谫又刻之。此本疑是浚仪重刊本也。藩与玉屏生之长君定甫交,三十年前,获观此书及谢皋羽像。嘉庆二十年六月五日,晋斋先生出此命题,爰书数语,以志眼福云。书於邗上宵市桥西一草堂,江藩跋。〔“子屏”〕

予髮甫燥即获交鲍丈以文,每与纵谈古书渊源,知宋椠《金石录》十卷曾被收得,惜未及一校,即为归安丁杰持去,售之扬州也。嗣后,予在里门,凡见善本二,其一是葉文庄手钞,前后两翻者;其一是钱叔宝通部手钞者。皆细勘一过,是正近刻处甚多。迩来客游邗上,一日,晋斋先生得此见示,恍然识冯砚祥家旧物,击节不置,惜以翁弗克偕之校刊,与此书再结一重墨缘耳。嘉庆乙亥六月朔,思適居士元和顾广圻题。时同在《全唐文》局。〔“千里”、“顾氏广圻”〕

嘉庆辛未,喜孙卧病里门。吴兴书贾持宋本《金石录》见示,置问礼堂一日,怱怱索去,怅惘无已。后五年,晋斋先生得吾乡江玉屏所藏残本,与前所见本正同。因以雅雨堂本校之,疏其同异,别为考证一篇。如《周敦铭跋》“杨南仲为图刻石”,“杨”雅雨堂本误作“汤”;《毛伯敦铭跋》原文释“祝”下一字为“郑”,“祝”误作“足”;《齐钟铭跋》“乃就钟上摹拓者”,“上”误作“工”;《李翕碑》“穆如清风”,“清”误作“春”;《鲁峻碑跋》“寰宇记”,“记”误作“志”;《费汎碑》“因以为姓”,“以”误作“塚氏”;《费君碑阴跋》“其后为五字韵语”,“韵”误作“龙”;《朱龟碑跋》“遣御史中丞朱龟讨之,不能克”,“克”误作“兄”;《刘衡碑跋》“余尝亲至墓下观此碑”,“下”误作“丁”;“制作甚工”,“工”误作“土”;《樊君碑》“晋为韩魏”,“晋”误作“皙”;《宗俱碑跋》“官秩姓名”,“官”误作“呈”;《雝府君碑》“徵为博士”,“博”误作“傅”;《陈君碑额跋》“司空掾”,“掾”误作“椽”;《卞统碑跋》《晋书·卞壶传》”,“壸”误作“壶”;《右军将军郑烈碑》“右”下脱“军”字;《学生题名跋》“乃决知其非文翁学生也”,“生”误作“立”。此本俱不误。他如“尔”作“尔”、“扬”作“杨”、“仓”作“苍”、“凰”作“皇”、“以”作“已”、“洛”作“雒”、“饬”作“饰”、“屡”作“娄”、“奕”作“亦”、“貌”作“儿”、“藏”作“臧”,古字具在,远出雅雨堂本之上。凡此数百条,文多不录。枝毕送还晋斋先生,并承命书跋册尾。

先生收藏金石遗文至数千卷,是正文字,稽合同异,当世金石家无出其右。先君撰《修禊序跋尾》云:“吾友江编修德量、赵文学某,皆深於金石之学。”先君持论谨严,不轻许人,附志於此,以谂后世尚友之君子。喜孙。

道光十八年岁戊戌三月望日,直文华殿,夜宿内阁,繙阅一过,计前粤中题识廿馀年矣。选楼老人笔。

覃溪先生屡言钦州冯鱼山先生家有《施注苏诗》,余再四访之,实无之也。云台记。〔“云台”〕

余童时即与定甫往来,其书室内有“金石录十卷人家”扁,问其故,出此书相示。嘉庆廿二年,余从晋斋处购得之。伯元记,时道光戊戌。〔“阮元印”、“戊戌”〕

易安此序言德甫夫妇之事甚详。《宋史·赵挺之传》传后无明诚之事,若非此序,则德甫一生事迹年月今无可考。按《后序》作於绍兴四年,易安自言:“余自少陆机作赋之二年,至过蘧伯玉知非之两岁,三十四年之间,忧患得失,何其多也。”是作序之年五十二矣。序言:“十九岁归赵氏,时先君作礼部员外郎侯,年二十一。”按德甫卒於建炎三年,是德甫卒年四十九也。易安十九岁为建中靖国元年,是年挺之为礼部侍郎,是赵、李同官礼部时联姻也。序言建炎丁未,按丁未三月犹是靖康,五月始有建炎之号,戊申方是建炎之元也。又《文选注》引《陆机传》云:“年二十而吴灭,退临旧里,与弟云勤学积十一年。”是士衡二十岁时乃归里之年,不能定为作赋年,或是易安别有所据,或是离乱之时偶然忘记耳。嘉庆戊寅,阮刘文如跋。

揅经老人著笔暇,颇有閒情及钟鼎。家藏宋椠《金石录》,故纸不是双钩影。〔今世有双钩古碑、影宋本书。〕《天禄琳琅》偶未入,〔高宗访求宋板书,聚集目录已盈八卷,名《天禄琳琅》。〕汲引今古得修绠。相随滇粤廿馀年,今春携入中书省。惟日丁亥三月望,殿阁参差月华静。镫前亲写第五跋,不似东坡醉酩酊。〔苏诗曰:“醉眼有花书字大,老人无睡漏声长。”公平生不饮酒,以七旬有五之年,书法了无颓唐气,故云。〕闰月丁亥索我诗,我固愿焉不敢请。日吉辰良古所重,万舞登歌味尤永。但惭前辈富题识,恐污蛟龙混蛙黾。愿公寿考如金石,宋录秦碑伴烟艇。道光戊戌闰月望日丁亥,应云台相国命题。后学奕绘。

《金缕曲》:日暮来青鸟。启芸囊、纸光如砑,香云缥缈。易安夫妻皆好古,夏鼎商彝细考。聚绝世、人间奇宝。太息兵荒零落散,剩残编、几卷当年藁。前人物,后人保。云台相国亲搜校。押红泥、重重小印,篇篇玉藻。南渡君臣荒唐甚,谁写乱离怀抱。抱遗憾、讹言颠倒。赖有先生为昭雪,算生年、特记伊人老。千古案,平翻了。俚词呈云台老夫子、静春居伯母同教正。西林春。〔“西林春印”、“太清”〕

赵明诚《金石录》在宋时初刻於龙舒,再刻於浚仪。此十卷或云即浚仪本。今验第一卷《古钟铭》,至第十卷《宋武帝檄谯纵文》止,即原书之第十一卷至第廿卷,而改题曰第一卷至第十卷,是删其前目十卷,专刻其跋者也。凡书前目与后卷悉同,惟此书不然。赵氏藏金石文二千卷,其跋则止五百种耳。故其前具列一至二千之次第,而后跋无之。前目具载岁月及撰书人名,而后跋无之。此刻专有其后跋,故从第十一卷起,以便於览诵。此必南宋末书贾所重刻也。就此考之,若第一卷《周姜敦铭》,吕氏《考古图》训作“百”,诸本作“百”,此作“百”;第三卷《峄山碑跋》“楷”,此作“揩”;第六卷《冯绲碑跋》“谣”,此作“诬”;第十卷《唐重立大飨碑》题内“立”下有“魏”字。凡若此类,皆足正诸本之失。又如第四卷《巴官铁盆铭》题下“韩晖仲”,此作“韩注仲”;第五卷《仓颉庙碑跋》“池阳集丞”,此作“集水”;第六卷《冯绲碑跋》“史云复拜”,此无“云”字;第七卷《费君碑阴跋》“甘陵石买力”,“买力”他本或作“勖”,或作“候力”;第十卷《晋太公碑》“文王见太公而计之”,诸本作“汁”,此作“言”旁,其右半似“斗”,亦不分明。此下“有所见於”句,此作“於见”,皆可疑。又第十卷《卞统碑》“冤句”,此作“宛句”;《吴禅国山碑》“三表纳贡”,此作“三表”,是则显然之误。然而此书世无刻本久矣,近来谢刻、卢刻仅凭传写本,易滋歧误。此虽重刻不全本,尚是宋椠真本之仅存者,宜为鉴藏家所珍秘耳。嘉庆丁丑冬十二月十六日,八十五叟方纲识。

《重镌金石录十卷印歌奉赠芸台制府》:十卷欲抵三十卷,三十卷即卷二千。冯砚祥家此旧印,赵《金石录》之残编。也是园叟为著录,艺林艳羡逾百年。此书宋椠谁得见?菉竹堂写名空传。我见朱竹垞何义门手所校,谢刻卢刻讹犹沿。今晨阮公札远寄,秘笈新得邗江边。阮公积古迈欧赵,苏斋快与论墨缘。恰逢葉子仿篆记,宛如旧石冯家镌。重章叠和纸增价,长笺短幅红鲜妍。锦贉何减浚仪刻,〔宋时浚仪刻本。〕囊楮倍压湖州船。葉子篆样又摹副,其一畀我苏斋筵。我斋赵录写本耳,幸有苏集珍丹铅。绍兴漕仓施顾注,傅楷更在赵录前。奇哉漫堂宝残泐,惜也邵补功微愆。钦州冯家有全帙,廿载借诺心拳拳。乞公借从穗城刻,什倍开府绵津贤。誓言此印为之质,万古虹月衝杓躔。明年仍还冯家椟,一月光又印万川。嘉庆丁丑腊月,弟方纲草。戊寅六月,仪徵程荃用隶法依先生原笺写。〔“臣荃之印”、“蘅衫”〕

嘉庆二十有三年春正月十有四日,敬观於京都之北池子经注经斋。是日小云农部携全帙来,传师命题数语以志金石夙契。为弼当日侍函丈前,诠释钟鼎彝器文字,赏晰疑义,每竟日忘倦。自来京华,忽忽已十有四年矣。簿牍筍束,驰逐尘鞅,回忆仙馆清暇,如在目前。今获睹此书,恍如坐卧於积古斋中,不觉情之移也。爰披览移晷,觕述前因,以志眼福云。是日同观者,钱塘陈上舍鸿豫,华亭家上舍大源、明经大韶伯仲也,因并识之。朱为弼。

琅嬛仙馆得此本,诚为希世之宝。己卯夏五,客广南,获见之,亦称眼福。惜不得以之校所藏写本之讹误,因借钞一过携归,以备异日之校雠焉。此本间不免误字,覃溪先生、洪筠轩已为标出,然仍有笔误者。卷第五《州辅墓石兽膊字跋》“天禄近岁为村民所毁”,“天”作“夫”;卷第六《桂阳太守周府君颂跋》“而名已讹缺不可辨”,“不”、“辨”作“下”、“办”,“不”字当是木板脱左边撇,遂成“下”;卷第九《酸枣令刘熊碑跋》“又封元寿第三人皆为乡侯”,〔按广陵思王荆以永平十午自杀,十四年元寿绍封,又封元寿弟三人为乡候。〕“弟”作竹头,皆其误也。又卷第六《廷尉仲定碑跋》“豫章太守”,“豫”作“□(此处原文为方框字)”。又本中凡“傅”字俱作“传”,亦係刊刻之未精。至《车骑将军冯绲碑跋》“太原太守刘瑱”,“瑱”自係“瓆”字之讹,今四川新出土宋张禀重刻《冯绲碑》更讹作“顼”矣。桐城姚元之记。

右赵明诚《金石录》残本十卷,是南宋所刻。颐煊以别本参校,如《汉国三老袁君碑跋》“安以永平四年薨”,雅雨堂本、《隶释》本俱作“永元”。《后汉书·袁安传》:安章和元年代桓虞为司徒。和帝即位,四年春薨,年号是永元,非永平。《汉车骑将军冯绲碑跋》云“表荆州刺史李隗、南阳太守成晋、太原太守刘瑱不宜以重论”,雅雨堂本同《隶释》本作“刘瓆”,碑文亦作“瓆”。瓆字文理,事见《后汉书,陈蕃传》。此独作“瑱”,当是字讹。《汉司空残碑跋》“其词有云,命尔司空,余回尔辅”,《隶释》本“回”作“同”,《隶续》载碑文,亦作“同”,义皆长於此本。馀如《汉阳朔塼字跋》“尉府灵壁,阳朔四年始造设,已所行”,“灵壁”即“瓴甓”二字假借,雅雨堂本作“壶壁”,误甚。《汉从事武梁碑跋》“故从事武掾,掾字绥宗。掾体德忠孝”,《隶释》本上“掾”字不重,“绥宗”下无“掾”字。此本与碑合。《汉丹阳太守郭旻碑跋》“议郎呆及胤孙某”,雅雨堂本“呆”作“某”,校云此“某”,字钱钞作“果”。《隶释》作“呆”。以《隶续》所载碑文校之,“呆”本作“柔”,呆、柔字相近,若改作“某”,义全乖矣。如此类甚多,皆足以证近本之失,宜前人收藏之珍秘也。此册今归琅嬛仙馆,制府师出以相示,因跋其后。时嘉庆廿三年岁次戊寅九月朔日,临海洪颐煊谨记。〔“洪氏颐煊”、“筠轩”〕

座师芸台先生节制两粤之明年嘉庆戊寅,伯子司农携此册京师,钱遵王氏所谓《金石录》十卷者也。程同文跋於密斋。

嘉庆己卯闰四月,浪游岭南,将遍访诸名胜。首谒云台夫子於节署,出此册见示。携归寓馆,以箧中所有金石拓本校正一二,欣喜无量。弟子海宁陈均题记。

此书本为仪徵相国师琅嬛仙馆所储藏,今归小亭女夫,即冯研祥家旧物也。以校今世所传雅雨堂本,字多异同,翁覃谿阁部、洪筠轩州倅两跋中已详论其得失,而犹有未尽者。如《泬腾碑》“皇帝若曰”,卢本作“皇后”。案此乃赵氏据碑文“皇太后”以证《集古》作“皇帝”之非,《集古》本作“帝”不作“后”也。《州辅碑》“其封辅为阯吉成侯”,卢本无“阯”字。案《隶释》碑文本有“阯”字,洪氏云吉成侯者,葉之吉成亭也。《帝尧碑》“龙龟负衔校钤”,卢本作“校铃”。案《隶释》碑文正作“钤”,当读为“韬钤”之“钤”。纬书有《璇玑钤》,《诗正义》引《尚书中候》“撰《尔雒钤》,报在齐”、“雒授金钤,师名吕”是也。《费汎碑》“今以为季文有功封费者”,卢本作“季”。案此碑盖误“季圣”为“季文”,故赵据《左传》以辨之,前后皆当作“季文”。卢氏前著校语云,碑“季文”乃“季”之讹,后则竟改为“季友”,谬妄甚矣。又《路君阙铭》“君故豫州刺史”,卢本无“君”字;《严訢碑》“人物同授”,卢本作“同受”,“招命道术”,卢本作“昭命”;《朱龟碑》“蛮夷授手乞降”,卢本作“授首”,此本皆与《隶释》所载及谢氏、葉氏诸本相合,实胜雅雨堂本。惟《严訢碑》“伊叹严君”,卢本作“伊欺”,考之《隶续》,实是“汉”字。盖“汉”字传写误为“叹”,“叹”字传写又误为“欺”,楚则失而齐亦未为得。又“后为丹阳陵阳丞”,卢本作“丹杨”,此本虽与《隶释》合,然考《隶续》,《刘宽碑阴跋》云:“西都以丹杨名郡,东都改用阳字。郭旻为丹阳太守,严訢作丹杨之陵阳丞。此碑有丹阳太守,皆用西都字”云云,则“杨”是而“阳”非也。此书恅草漫漶,乃当时坊刻,雠校未精,犹足证今本之讲误,宋刻之可宝贵如此。道光癸卯元日,匏庐沈涛跋於洺廨之爱古轩。】

附藏印“太素斋曾览”、“鸿宝秘书”〔以上二印无考。〕“冯印文昌”、“字砚祥”、“平安馆印、“冯氏三馀堂收藏”、“冯子玄家藏印”〔以上冯氏印。〕“荣邸纯王之孙愙王之子曾妣曰愉贵妃”、“御赐迪德敦教”、“悔昨居士”、“奕绘之印”、“西林春印”、“太清”、“赵魏私印”、“赵氏晋斋”、“赵魏”、“晋斋”、“赵氏金石”、“竹崦盦”、“茅斋玩赏”、“茅屋纸窗笔精墨妙”〔以上赵氏印。〕“云台”、“体仁阁大学士”、“伯元之印”、“泰华双碑之馆”、“扬州阮伯元章”、“臣元奉敕审释内府金石文字”、“总制淮扬楚粤等处十省军门”、“扬州阮伯元氏藏书处曰琅擐仙馆藏金石处曰积古斋藏砚处曰谱砚斋著书处曰揅经室”、“家住扬州文选楼隋曹宪故里”、“阮氏琅嬛仙馆收藏印”、“仪徵阮伯元章”,“阮元印”、“石墨书楼”“文选楼”““癸巳”、“节性斋”、“金石录十卷人家”“亮功锡祜”、“隋文选楼之印”“五云多处是三台”、“孔印昭虔”、“阙里”、“阮孔经楼”、“孔子七十三代长孙女”、“静春居”、“阮刘书之”、“静春居士”、“阮祜之印”、“叔鍚”〔以上阮氏印。〕“韩氏藏书”、“韩印泰华”、小亭〔以上韩氏印。〕“覃谿”、“苏斋墨缘”、“恩加二品重宴琼林”、“苏斋真鉴”、“内阁学士内阁侍读学士翰林侍读学士”、“翁方纲”、“覃谿审定”〔以上翁氏印。〕“颐煊审定”、“洪印颐煊”、“筠轩”〔以上洪氏印。〕“姚印元之”、“余氏蓉裳”、“俞印正燮”、“吉羊”、“梁章钜印”、“李彦章印”、“喜海”、“吉父”〔以上刘氏印。〕“志诜”、“葉东卿审定”、“东卿过眼”〔以上葉氏印。〕“陈印介祺”、“寿卿”、“介祺”、“ 斋”、“寿考维祺”、“金石日击撞”、“予性颛而好古”、“簠斋”、“愿为主书令史”、“曾经我眼即我有”、“陈伯子介祺古莱之东睢人也”〔以上陈氏印。〕“修伯读过”、“仁和朱澂”、“子清”〔以上朱氏印。〕“陈均之印”、“怡亭借观”、“怡亭审定”、“姜宁”、“痴”。

顺治十八年搢绅册

此本纪文达所藏,正阳门外西河沿洪家刊本也。

国初官制尚沿明旧,其时顺天之河间、永平三府、安徽之凤阳、陕西之延绥、甘肃之宁夏、湖广之偏沅,皆特设巡抚。各省提镇皆兼都督府衔,大学士有九,学士有二十四,武进士特设大教习,皆与今制不同。吾郡徐元文立斋、宋德宜蓼天、葉方蔼讱庵皆在翰林,新城兄弟西樵为国子助教、渔洋为扬州推官。他如张京江、熊孝感、魏昆林皆为名臣。又如马章民、蒋虎臣、秦对岩、梁玉立并为京秩,范觐公、葉映榴又忠节之士也。先哲典型,开卷如见,是又当与绍兴、宝祐《同年录》同其珍秘者矣。前有河间致法梧门书,梧门及翁覃谿、阮文达、葉东卿、丁诵孙皆有跋,朱石君、邵位西、吴和甫有诗,伊墨卿、沈匏庐有看款,并录於后。

【纪文达致法时帆书:《搢绅》得大笔题识,竟得列於有资考证之数,岂非伯乐一顾,骏足千金耶!谢谢!卷首看过十之六七,尚未敢加签,大段无可拟议。惟慎王“嘉”字韵一首,拟为删去。唐韵麻部本有“佳”字,公乘亿《秋菊有佳色》诗可以证也。宋韵以係上平部首而删去。后人刻唐试帖者,遂并公乘亿此诗,改“佳”为“嘉”,颇不成语。慎王此诗,押“山色嘉”,究非好语。如径改为“佳”,又与官韵不符,嫌於不遵功令。似应删之为两全也。连日冗忙,候偷暇加签完备,即缴上呈阅。顺候近佳不备。上时帆大人侍史,学弟昀拜覆。

五朝文献旧官册,宗伯藏弆贻厥孙。公孙好古持示我,索我题句寻根源。序言丙戌讫辛丑,冯〔铨〕金〔之俊〕殿阁领凤鵷。范公〔承谟〕读学葉〔映榴〕吉士,后以节烈名不谖。扬州推官风雅伯阮亭,蒋〔超〕史〔大成〕徐〔元文〕马〔世俊〕列鼎元。宛平〔王〕掌翰魏〔柏乡〕掌宪,此其大略他可论。画枰推棋水逝壑,刻舟求剑云移根。姓名阶级自显晦,薰莸泾渭谁頮潘。竹书考年器辨代,实事求是可据援。还君珍重好什袭,他年宝比君家甗。嘉庆壬戌孟夏,大兴朱珪。〔“朱珪之印”〕

晓岚宗伯藏旧《搢绅》一册,所载庶吉士至辛丑科,观者或犹未遽定为是岁之书。然戊戌、己亥庶吉士皆备载字号,惟辛丑诸人皆空板未填,且其后又有空板黑地二行,盖初改庶吉士时,空其木板以待锓刻。是此科新改庶常未远之册子,无可疑者,不特以王西樵年谱於壬寅春升考功郎,而知其为辛丑岁之书也。予昨为梧门司成题所藏顺治初《同年齿录》二册,今复得题宗伯所藏此册,二事正足相配。嘉庆已未冬十一月廿八日,翁方纲。“翁方纲印”。

余曩辑《清秘述闻》,得顺治壬辰、乙未、戊戌三科《会试齿录》於曲阜颜氏,叙次款式与今通行本异。卷后有“雕板於京师正阳门外西河沿浙江洪氏书坊”印记,俨然南宋建之勤有堂、杭之陈解元书铺也。三册中具载新城王氏兄弟姓名,西樵登壬辰科会试榜,殿试则在乙未,渔洋登乙未科会试榜,殿试则在戊戌,层见叠出於三册中。余以无心得之,故甚珍秘。顷宗伯师出《顺治十八年搢绅》一函属跋。刻手与前书同,印记亦同。时西樵为国子助教,渔洋为扬州推官矣。一经展玩,前辈风流宛然在目。且其时大学士有九,学士有二十四,佥署殿阁院名,列内阁之后。武进士选侍卫有大教习教之,如遏必隆、鼇拜皆兼此官也。各省督抚莅都察院。当时规制如此,事隔百馀年,至有不能举其颠末者。不有此书,何以徵信?宜宗伯师之拳拳於此也。《清秘述闻》中阙表字者,考此书得增十七人,因牵连书之,以志欣幸。嘉庆壬戌九月九日,法式善跋。〔“存素堂印”、“法式善槀”〕

甲子八月初五日过阅微草堂获观。伊秉绶记。〔“墨卿”〕

余家藏嘉靖《搢绅册》,得自阙里孔氏,其京职一本题为“搢绅”,至外省则不加之以“搢绅”之目。此顺治十八年《搢绅册》则通称为搢绅矣。又嘉靖本於各省总督,巡抚皆列於都察院衙门副宪之后,而外省则但自布政使始。此册於都察院既列各省总督、巡抚矣,而各外省又重列之,已駸駸乎不列於京职,故册首葉题曰“新刊随省总督抚按总镇搢绅”。曰“新刊随省”者,明乎旧之不随省也。此册外省提镇亦列京职,在銮仪卫衙门之后,今亦皆随省矣。庚午二月朔,阮元观於京师泰华双碑馆。雷塘庵主”。

道光间,此册又为韩小亭农部世长所藏,属余再加题识,时在丁酉岁,勿勿已廿七年矣。阮元书。〔“伯元父印”、“节性斋老人”〕

道光十八年,太岁在戌,汉阳葉志诜借看三月之久,并录副册,子名琛、名澧侍。闰四月二十四日记。“葉志诜及见记”、“葉名琛名澧兄弟同鉴定”。

道光二十有三年,仓龙癸卯,匏崖沈涛观於宣南寓舍。〔“小重山馆”〕

民曹示我职官簿,其年辛丑推可知。於时仁皇已御极,八龄龙凤恢天姿。储才馆阁特重慎,十人茹拔无零畸。京江相国曲江度,迺昆片玉桂一枝。泽州飞腾前辈入,更名御笔斑斓垂。两文贞俱鬱时望,厥后郅治襄康熙。纶扉耆俊纷可数,高阳曲沃端型仪。涿州阉儿仍伴食,鴞音虽革形堪嗤。其馀庶官类称职,柏乡柏府森霜威。宛平父子长仪部,孝感弟昆居凤池。伟哉疆臣李武定,时居言路廌角嶷。立身刻苦王耻古,朝朝白简铺彤墀。总河朱公著劳勩,殁奉帝敕驱冯夷。紫垣浮沉在郎署,后建殊绩民争祠。荔裳歌诗纯翁笔,筮仕俱隶祥刑司。清端捧檄在蛮徼,罗城瘴母吁可危。动心忍性养刚大,树立宏达拥节麾。独恨二贤佚不见,睢州蔚州百世师。均以先年乞归养,暂解朝组修卮匜。惟兹名迹可检按,磊磊皆足传来兹。况裨文献具行义,足订史传参家碑。大兴相公跋长句,推棋逝水增歔欷。壬戌迄今又册载,駸駸驷马孰控追。要以不朽自勖帅,名氏岂但垂当时。愿君勤官景前哲,风采亦俾方来思。庚子秋七月,小亭农部世叔以此册命题,漫书长句。邵懿辰。

国初盛文献,河嶽官一皇猷。丹青足神化,一册兼金留。当时纪铨叙,列肆皆可求。谁知二百载,宝之若琅球。河间富著述,万卷精校譬。此册资考据,亦为邺架收。譬如古金石,岂徒罗尊卣。跟肘识鱮柳,乃知甫田蒐。韩公大雅材,藏书高蓬邱。揅摩闢古趣,一一探其幽。示我所藏册,读之心夷犹。冠盖集百尔,郡邑拓九州。迹其所不朽,讵独官阶优。勋业照钟鼎,骚雅扶轮輈。遂觉日星气,不废江河流。能令一束简,藉以垂千秋。后生各珍重,驰驱争驿骝。为念尘彼观,及时景前修。小亭先生属题,即请正之。辛丑除夕,和甫吴存义。

小亭农部二兄博学好古,於历代掌故文献皆能审别源流,有所稽覈。此顺治辛丑《搢绅册》是其收藏,又藏有康熙间搢绅本,他日考订沿革别成一书,可证见闻,可补史志,不第如岳氏《愧郯》之录、王商《清秘》之志而已。道光壬寅五月,借观一过,因书。毗陵丁嘉葆并识。“诵孙过眼”】

附藏印“瀛海纪氏阅微草堂藏书印”、“纪氏树馨”、“香林鉴定”、“诗龛借观”、“韩氏藏书”、“小亭鉴定”、“东卿过眼”。 2VvE8nbJ8XeuiO9UsRIC83oiLcdZqpqn6GUHccvbLHemgCLCVEQ0tZ6h+scMn5S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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