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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主教考

《天学初函》诸书未之见也,所见者,西夷述救世主耶稣《新遗诏书》,用汉文译刊,凡十余卷。曰《马泰传福音书》第一、《马可传福音书》第二、《路加传福音书》第三、《约翰传福音书》第四,皆述耶稣降生,行教灵迹始末也。《圣徒言行传》第五,述耶稣死后,诸大弟子传教事迹也。《圣徒保罗寄人书十篇》、《圣徒约翰寄人书三篇》,又《圣徒耶哥伯书》、《彼得罗犹大士书》,皆其门人阐扬师教,犹中土人论学之书也。又《圣人约翰天启之传》,则言天地劫毁,天主重造人物之事。

计自开辟至今将六千年,自耶稣降生千有八百三十余年,称耶稣为基督。其先世自亚伯喇罕至大辟十四代,自大辟至流巴庇伦十四代,自流巴庇伦至基督,亦十四代,共四十二代。其母曰马里亚,童女有身,征兆奇异,言是上帝之子降生,代天行化。及长,能使病者愈,死者生,聋者聪,喑者语,盲者视,跛者行。能履海涛,能服邪鬼,能荣槁木,能以七饼分给四千人之食,能通各国语言。遣其十二门人行化各郡国,言上帝为神父,耶稣为神子,敬其子曰敬天。年三十有二,为犹太国异教所嫉毁之,国王禽而钉之十字架。死后三日复活,母子重逢,生于天上,坐于上帝之右。其现身酷死,所以代众生之罪,故惟敬耶稣可以免罪获福,免地狱生天上。

万历中,冯马诺著《天问略》曰:“天有十二重,最高之十二重为天主上帝诸神圣处,永静不动,广大无比,即天堂也。其内第十一重,为宗动天。其第十、第九重,为东西岁差天,南北岁差天,其动极微,仅可推算而甚微妙。又其内各重为日月诸星本动之天,皆自西而东,宗动天自东而西,故先论九重,未及十二也。”《福音书》曰:“元始有道,道即上帝。万物以道而造,其造生者,人类之光也。光辉耀于暗,而居暗者不识,有上帝所遣之人名约翰,来为其光所证,令众得信,真光照世,即耶稣也。其身非由私欲而生,乃上帝之子也。”

耶稣之教,始于阿细亚州,而西行于欧罗巴,近则并行于墨利加。其西洋人发挥彼教之书曰:大西各国惟知崇拜一上帝,此外无所祈祷。此教何所始?曰有一《旧遗圣书》,乃上帝指示摩西圣人所录,而摩西子孙传于后世也。其一言上帝之出没,其二言万民之本分,其三言后世之永福永祸。夫上帝先乎天地万物,不可得知其所由来,惟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无所不在,至正至大,至智至诚,则人人可信。故风雷云雨,日月星辰,草木花卉,飞禽走兽,鳞介昆虫,凡天地所覆载,莫非上帝创造,故名之曰天父,曰救世,曰圣神,其实一上帝而已,此当知者一。人生于世,莫不禀受于天,既禀受于天,则此身心皆上帝所生,上帝即人之亲矣。惟子者可不爱敬其大父母乎?次则生我之父母,亦常报罔极之恩,推及同气与天下同类之人,此当知者二。且人莫不有灵魂,常不息不灭,故信上帝而为善,则死后其灵永享天福,违上帝而为恶,则死后其灵永受苦罚,此当知者三。上帝无形无声,恐人不知,故留书以教世。其圣书始于夏终于汉,前者已阅三千年,后者已阅二千年余矣。其书半是亚细亚之西希伯来人所录,半是欧罗巴之东希腊人所录。

又有《神理论》曰:“天地内有神,为极大全能,造化万物,管理万物,人不能自生,物不能自造,日星何以循环?山川何以凝载?草木何以荣落?飞走潜介何以视听鸣动?曰灵,曰魂,曰心,曰性,皆神之所为也。是神独一无二,最始无前,倘有对待,有后起,即非神天之神也。莫大于天地,然天地有形可见,神天无形。天地有终始,神天无终始。天地乃受造之物,所造之者,神也。天地乃运动之机器,所以运之者,神也。天地尚不可称神,而世人常敬数神、千百神,如日月云雷,山海社稷,则以其尊大显赫而神之;古人有文武出众,功德在人者则神之。不知天上地下,止有一神所管,更无二神可抗,故专言神,恐邻于祗鬼,专言天,恐泥于形气,惟合言神天,乃足该至大至灵之宗,即儒书所谓造化,所谓上帝,非世俗玉皇大帝之谓者也。谓神曰灵,亦可,但有人灵,有仙灵,有天灵,人灵与身体相结,不脱于物,亦神所造,非神也。仙灵乃神之使者,无粗重之身,而有细妙之身,亦神所造,非神也。惟天灵,即神天,全无身体,无方所,无在无不在,故《易》曰:“阴阳不测之谓神,妙万物之谓神,不疾而速,不行而至之谓神。”

天主垂世为十大诫。十大诫者,当中国商朝时,神天降于如德国之西奈山,文留石碑,又以大声音宣其命令,惟召圣人摩西上山,受上帝之命。藏在金匮千年,至耶稣兴,始以其法示人,凡戴天履地,皆宜祗遵。其一,神天曰:除我外,不可有别神也。(凡人手所作之木偶、土石,及山川、祖宗等神,皆不可奉。盖拜祭之礼,止可施于神天,不可施于他人,以分此心,宜全心一意,以敬神天也。)其二,神天曰:不可为我而造雕画之像,不可立庙设位,陈牲酒,施鼓乐,赞诵而事神也。(礼拜之日,虽耶稣及圣母之像、十字之架,皆不可设。盖无形之圣神,有形则非神矣。)其三,神天曰:尔不可轻用神名。(古时以色耳国民受神遣诏,述神名曰耶何瓦,汉译言自然而然之神也。凡发愿、发誓、祈祷、闲语时,不可泛称神名,必至诚用之。)其四,神天曰:撒巴日宜守礼,其前六日可兼营尔业,惟第七日不可务别业,并尔子女婢仆牲口,门内之客皆然,盖六日内,神主造天地海,第七日乃神主安息日,故宜守之。(撒巴即礼拜日也。第七日不惟罢外事,乃亦息内念,已往、未来、一切闲事勿念,一心专念神天,或拜神,或读圣书,或省察已心,或劝化他人,皆所以保灵魂、体造化。)以上四诫,皆属敬天,以下六条,乃及五常。其五,神天曰:敬尔父母。六曰:不可杀人。(不但害人灵魂不可,即自戕者,其灵魂陷入地狱,故临难可死,不可自戕,最为大罪。)七曰:不可奸人妻。(不推禁外淫,并不许养妾。凡富贵之人,可用婢仆无数,惟不可置妾,无子亦听于命,不可违戒。)八曰:不可盗人物。九曰:不可妄证及尔邻者。十曰:不可贪人之所有。(上数戒皆外事,此则并心内贪念戒之。)

耶稣曰:尔以全心,全灵魂,全明悟,而爱尔主尔神,此乃第一大诫。其第二,则必爱尔邻如已焉。此耶稣述十诫大意。归此敬天爱人二者,然敬天则无不爱人,故二者中,又以敬天为要。圣徒保罗曰:恶报有三,一者今世诸难,二者死亡大痛,三者死后永苦。凡有罪者,不能脱免,惟信耶稣可得救之。何者?耶稣在世,成全律法,有大功劳,信之则其功归我。又耶稣曾受艰苦,代我当罪,信之则我罪归他。大哉!盛哉!施舍生命,以免我苦。以其痛苦,我得平安。以其死亡,我得生活。以其祸害,我得永福。天上神仙,其力有限,其位非高,不如耶稣,力大尊极,贵为神子,位为参天,自弃天光,降此红尘,代人受苦,以救万世。不信之者,虽善人亦堕落。能信之者,即恶人立升天堂,至万万年,还有余祥焉。

《天学初涵》诸书,《四库全书》列诸存目,今略录其提要曰:《三十五言》一卷,明利玛窦撰。西洋人之入中国,自利玛窦始。西洋教法传中国,亦自此三十五条始。大旨多剽窃释氏,而文词尤拙。盖西方之教,惟有佛书,欧罗巴人取其意而变幻之,犹未能甚离其本。厥后既入中国,习见儒书,则因缘假借以文其说,乃渐至蔓衍支离,不可究诘,自以为超出三教上矣。附存其目,庶可知彼教之初所见不适如是也。

又《天主实义》二卷,明利玛窦撰。是书成于万历癸卯,凡八篇。首篇论天主始制天地万物,而主宰安养之。二篇解释世人错认天主。三篇论人魂不灭,大异禽兽。四篇辨释鬼神及人魂异论,天下万物,不可谓之一体。五篇排辩轮回六道,戒杀生之谬,而明斋素之意,在于正志。六篇解释意不可灭;并论死后必有天堂地狱之赏罚。七篇论人性本善,并述天主门士之学。八篇总举泰西俗尚,而论其传道之士所以不娶之意,并释天主降生西土来由。大旨主于使人尊信天主,以行其教。知儒教之不可攻,则附会六经中上帝之说以合于天主。而特攻释氏以求胜,然天堂地狱之说,与轮回之说,相去无几,特小变释氏之说,而本原则一耳。

又《畸人十篇》二卷,附《西琴曲意》一卷,明利玛窦撰。是书成于万历戊申,凡十篇,皆设为问答,以申彼教之说。一谓人寿既过,误犹为有。二谓人于今世,惟侨寓耳。三谓常念死候,利行为祥。四谓常念死后,备死后审。五谓君子希言,而欲无言。六谓斋素正旨,非由戒杀。七谓自省自责,无为为尤。八谓善恶之报,在身之后。九谓妄询未来,自速身凶。十谓富而贪吝,苦于贫窭。其言宏肆博辩,颇足动听,大抵摄释氏生死无常、罪福不爽之说,而不取其轮回、戒杀、不娶之说,以附会于儒理,使人猝不可攻,较所作《天主实义》,纯涉支离荒诞者立说较巧。以佛书比之,《天主实义》犹其礼忏,此则犹其谈禅也。末附《西琴曲意》八章,乃万历庚子利玛窦觐京师所献,皆译以华言,非基本旨,惟曲意仅存,以其旨与《十论》相发,故附录书末焉。

又《七克》七卷,明西洋人庞迪我撰。书成于万历甲辰。其说以天主所禁罪宗凡七:一谓骄傲,二谓嫉妒,三谓悭吝,四谓忿怒,五谓迷饮食,六谓迷色,七谓懈惰于善。迪我因作此书,发明其义:一曰伏傲,二曰平妒,三曰解贪,四曰熄忿,五曰塞饕,六曰防淫,七曰策怠。其言出于儒墨之间。就所论之一事言之,不为无理,而皆归本敬事天主以求福,则其谬在宗旨,不在词说也。其论保守童身一条,载:“或人难,以人俱守贞不婚,人类将灭”,乃答以“傥世人俱守贞,人类将灭,天主必有以处之,何烦过虑”。其词已遁。又谓:“生人之类,有生必有灭,亦始终成毁之常。若得以此终,以此毁,幸甚大愿。”则又词穷理屈,不觉遁于释氏矣。尚何辟佛之云乎?

又《辩学遗牍》一卷,明利玛窦撰。是编乃其与虞淳熙论释氏书,及辩莲池和尚《竹窗三笔》攻击天主之说。齐固失矣,楚亦未为得也。

又《交友论》一卷,明利玛窦撰。万历己亥,利玛窦游南昌,与建安王论友道,因著是编以献,其言不甚荒悖,然多为利害而言,醇驳参半。如云:“友者过誉之害大于仇者过訾之言”,此中理者也。又云:“多有密友,便无密友。”此洞悉物情者也。至云:“视其人之友如林,则知其德之盛,视其人之友落落如晨星,则知其德之薄。”是导天下以滥交矣。又云:“二人为友,不应一富一贫。”是止知有通财之义,而不知古礼,惟小功同财不概,请朋友一相友,而即同财,是使富者爱无差等,而贫者且以利合,又岂中庸之道乎?王肯堂《懋冈斋笔尘》曰:“利君遗余《交友论》一编,有味哉,其言之也。使其素熟于中土语言文字,当不止是。乃稍删润著于编。”则此书为肯堂所黠窜矣。

又《西学凡》一卷,明西洋人艾儒略撰。儒略有《职方外纪》,已著录。是书成于天启癸亥,《天学初函》之第一种也。所述皆其国建学育才之法,凡分六科,所谓勒铎理加者,文科也;斐录所费亚者,理科也;默第济纳者,医科也;勒义斯者,法科也;加诺搦斯者,教科也;陡禄日亚者,道科者。其教授各有次第,大抵从文入理,而理为之纲。文科如中国之小学,理科则如中国之大学,医科、法科、教科者,皆其事业。道科则在彼法中,所谓尽性致命之极也。其致力亦以格物穷理为本,以明体达用为功,与儒学次序略似。特所格之物,皆器数之未,而所穷之理,又支离神怪,而不可诘,是所以为异学耳。

又《灵言蠡勺》二卷,明西洋人毕方济撰,而徐光启编录之。书成于天启甲子,皆论亚尼玛之学。亚尼玛者,华言灵性也,凡四篇。一论亚尼玛之体,二论亚尼玛之能,三论亚尼玛之尊,四论亚尼玛所同美好之情,而总归于敬事天主以求福。其实即释氏觉性之说,而巧为敷衍耳。明之季年,心学盛行,西士慧黠,因摭佛经而变幻之,以投时好。其说骤行,盖由于此。所谓物必先腐,而后虫生,非尽持论之巧也。

又《空际格致》二卷,明西洋人高一志撰。西法以火、气、水、土为四大元行,而以中国五行兼用金、木为非,一志因作此书,以畅其说。然其窥测天文,不能废五星也。天地自然之气,而欲以强词夺之,乌可得乎?适成其妄而已矣。

《寰有诠》六卷,明西洋人溥泛际撰。书亦成于天启中。其论皆宗天主,又有《圆满》、《纯体》、《不坏》等十五篇,总以阐明彼法。案欧罗巴人天文推算之密,工匠制作之巧,实逾前古。其议论夸诈迂怪,亦为异端之尤。国朝节取其技能,而禁传其学术,具存深意。其书本不足登册府之编,然如《寰有诠》之类,《明史·艺文志》中已列其名,削而不论,转虑惑诬,故著于录而辟斥之。又《明史》载其书于道家,今考所言,兼剽三教之理,而又举三教全排之,变幻支离,真杂学也,故存其目于杂家。

魏源曰:西域三大教,天主、天方,皆辟佛,皆事天,即佛经所谓婆罗门天祠。其教皆起自上古,稍衰于佛世,而复盛于佛以后。然吾读福音诸书,无一言及于明心之方,修道之事也。又非有治历明时,制器利用之功也。惟以疗病为神奇,称天父神子为创制,尚不及天方教之条理,何以风行云布,横被西海,莫不尊亲?岂其教入中土者皆浅入拙译,而精英或不传欤?神天既无形气,无方体,乃降声如德之国,勒石西奈之山,殆甚于赵宋祥符之天书。而摩西一人上山受命,遂传十诫,则西域之王钦若也。

印度上古有婆罗门事天之教,天方、天主皆衍其宗支,益之谲诞,既莫尊于神天,戒偶像,戒祀先,而耶稣圣母之像,十字之架,家悬户供,何又歧神天而二之耶?斥佛氏之戒杀,而力言禽兽异于人之灵魂,万物不可为一体,以济其口腹庖宰之欲,是上帝果不好生而好杀乎?人之灵魂最贵,故人不可杀,亦不可自杀,即殉难自杀,亦必陷地狱,则申生、扶稣、召忽、屈原,皆地狱中人,反不如临难苟免之人乎?谓上帝初造人类时,止造一男一女,故人各一妻,妻即无道不可议出,即无子不可娶妾,则何以处淫悍不孝?且何又许富贵人婢仆无数?岂阴许其实而阳禁其名乎?谓人一命终,善恶皆定,受报苦乐,永无改易,更无复生轮回之事,则今生皆初世为人,人皆天主所造,何不但造善信毋造邪恶乎?耶稣自身受罪,可代众生之罪,则佛言历劫难行苦行,舍头目脑髓若恒河沙,功德当更不可量,耶稣又曷斥之乎?谓孔子、佛、老皆周时人,仅阅二千余岁,有名字朝代,但为人中之一人,不能宰制万有,则耶稣讵非西汉末人,又安能代神天以主造化?且圣人之生,孰非天之所子,耶稣自称神天之子,正犹穆罕默德之号天使,何独此之代天则是,彼之代天则非乎?历览西夷书,惟《神理论》颇近吾儒上帝造化之旨,余皆委巷所谈,君子勿道。

又其书皆英夷所刊布,而英吉利旧传不奉天主教,(见《海国闻见录》及俘夷安突得口供)及考《每月统纪传》,则又言英吉利民迁墨利加洲新地,不服水土,疫气流行,皆赴神天之堂,赖救得息,于是国人奉事天主,七日礼拜,又以耳得兰岛,距国数里,结党抗教,国王勒之归顺,且禁买黑奴,亦以耶稣之道,岂昔辟之而近日奉之欤?抑遵波罗特士之天主教,而不遵加特力之天主教,门户不同,旨归小异欤?董子曰:“道之大,原出于天”,故吾儒本天,与释氏之本心,若冰炭,乃天方、天主,亦皆本天,而教之冰炭益甚,岂辩生于末学,而本师宗旨,或不尽然欤?周孔语言文字,西不逾流沙,北不暨北海,南不尽南海,广谷大川,风气异宜,天不能不生一人以教治之。群愚服智群,嚣讼服正直。文中子曰:“西方之圣人也,中国则泥。”庄子曰:“八荒以外,圣人论而不议,九州以外,圣人议而不辨。”或复谓,东海西海,圣各出而心理同。则又何说焉?(道光二十五年,广东总督奏:佛兰西国夷呈请天主教劝人为善,非邪教,请弛汉人习天主教之禁。奏交部议,准海口立天主堂,华人入教者听之,惟不许奸诱妇女,诓骗病人眼睛,违者仍治罪。查西洋之天主教不可知,若中国之天主教,则方其入教也,有吞受药丸领银三次之事,有扫除祖先神主之事,其同教有男女共宿一堂之事,其病终有本师来取目睛之事。其银每次给百三十两,为贸易资本,亏折则复领,凡领三次,则不复给,赡之终身。曩京师有医某者,岁终贫困,思惟入天主教可救贫,而邪教又不可人。乃先煎泄药升许,与妻子议,言:“俟我归,如昏迷者,急取药灌我。”于是至天主堂,西洋人授以丸,如小酥饼,使吞之,予百余金归。至家,则手掷神主,口中喃喃。妻子急如前言,灌药。良久,暴下而醒。见厕中有物蠕动,洗而视之,则女形寸许,眉目如生,乃盖之药瓶中。黎明而教师至,手持利刀,索还原物。医言:“必告我此物,乃以相予。”教师曰:“此乃天主圣世也,入教稍久,则手抱人心,终身信向不改教矣。”乃予之而去。又凡入教人病将死,必报其师。师至,则妻子皆跪室外,不许入,良久气绝,乃许入。则教师以白布裹死人之首,不许解视,盖睛已去矣。有伪入教者,欲试其术,乃佯病数日不食,报其师至,果持小刀近前,将取睛。其人奋起,夺击之,乃踉跄遁。闻夷市中国铅百斤,可煎文银八两,其余九十二斤,仍可卖还原价。惟其银必以华人睛点之,乃可用,而西洋人睛不济事。故西洋病终无取睛之事。独华人入教,则有之也。亦鸦片不行于夷,而行于华之类也。) BIdoxU3aXg0tF5ltrUbL7C9YqVRH49vGjSp9KbeZesSVarFo1RZCkmVirG6Gdt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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