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丽往丁恩书房和他告别,被他关在里面,不许她出来,并劝她勿嫁穷人,暗示应该嫁他的意思,贞丽愤然说道:“你和克拉两人都受了趋炎附势贪财图利的贻毒!我倒要问你:你刚才说有许多年青貌美的女子谋你而不可得,你既然有这样好的机会,有了钱就可以很容易的买到一个妻子——年青而貌美的女子——你尽管干你的事,何必要拿这种卑鄙龌龊的钓饵来侮辱我?”
丁恩很直率的回答道:“我的心爱的,你不但年青而已,你不但貌美而已,你实在是全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比得上的,我所最心爱的人。你有特殊的吸力,使我梦寐不忘!”
他说的时候,目不转睛的注视贞丽,弄得她梨花双颊,突泛红霞,羞愧愤怒,不可言状,但觉额角太阳谷笃谷笃的跳动,好像血液由两边太阳往头上冲,突如其来的立起来,大哭着喊道:“我情愿饿死,决不愿嫁给你这样卑鄙的东西!”她一面这样呜咽疾号,一面拔起脚就往外奔。丁恩等她奔到门边的时候,从容不迫的对她说道:“我想你应该要顾全你父亲身后的名誉啊!”贞丽听见这句刺耳的话,对他呆呆的望着,好像被他对她头上射着一箭。他呢?两手插在衣袋里立着,对她默默无语的呆望,报以得意洋洋的态度,在她看了更觉得难过。后来贞丽从发呆中勉强开口问道:“你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丁恩拉她到一张椅上坐下,用很镇定的命令口气说道:“你不妨坐下,让我告诉你。”贞丽给他吓得不知所措,不由自主的勉强坐下,一面仍对着他呆望,一面听他这样的说下去:“倘若你不是这样发戆,此事的内容我也不讲给你知道。你不记得吗?你父亲的顾问律师曾经说过,你父亲把格兰柯武地方的房产抵押的款用到那里去,他(指律师)简直一点儿不知道。”贞丽点一点头,表示律师的确说过这句话。
丁恩:“这笔款子他是用来做偷贩酒的生意,你知道吗?”(按美国禁酒,这是犯法的营业。)贞丽听到这句话又怒了起来,喊着说道:“这是胡说八道!我的父亲绝对不会参与这种事情。”
丁恩冷笑着,既而用很温和的声音说道;“我心爱的,你何必这样大惊小怪?做偷贩酒的生意并不是什么很坏的事情,其实还是一种很动人的商业。我知道这种生意的确是这样,因为你父亲做这种生意,我也陪他一伙儿干的。但是我却要声明一句,我的加入,还是他再三请我帮忙,我觉得情不可却而答应他的。”
贞丽抗议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这些胡说吗?”
丁恩:“我可以提出证据给你看。我知道天下真正忠心的人极少,但我总希望你是肯忠心于你的父亲,肯顾全你父亲身后的名誉,不使他已死的人还要受着不名誉的污点。”
丁知道贞丽是一个贤女,想把孝德来激动她的心,自以为是再好没有的计策,无奈他虽说了上面许多话,只赢得她冰冷的一句答语:“你尽管乱说,我父亲的许多朋友决没有人相信你的话。”
丁恩:“你不要误会,我倒没有想把此事宣布于外的意思,因为我自己也在内,当然不肯让这件事泄漏出去。不过有一点却是很重要的,就是你的父亲邀我同做这件犯法的生意还不打紧,他还有一件欺骗我的事情!”
贞丽又怒着痛骂道:“你这个人真是毫无心肝的东西。我父亲在世时待你怎样好,全把你当作一个最亲密的好友看待,在他身后,你竟忍心这样的诬陷他!”
丁恩:“事实如此,我也不能有所增减,而且正是因为你父亲是我最亲密的好友,他竟欺骗我,更是一件痛心的事情。”
贞丽气得嘴唇发抖,她的父亲到底欺骗了丁恩什么,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