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丽送尼尔出去之后,回到客厅里看见克拉的未婚夫罗塞酒喝得满面通红,贞丽知道他还要自开汽车陪同克拉出去,所以随口劝他不要再喝,免得闯祸,不料他竟乘着疑他已醉,走过来挨近贞丽的身体,对她笑着,自觉有所藉口以肆其无礼行为而洋洋得意。贞丽看他笑着,无意中不提防也报以一笑,但刚才笑了一下,觉得罗塞来势不存好意,深悔孟浪,不料顷刻之间已被罗塞抱在怀里,她一失措,正思躲避,不提防已被他亲着她的樱唇狂吻。
贞丽气得全身发战,拚命挣扎着力求脱离,但是罗塞抱得十分妥稳,宛转娇啼而柔弱的贞丽竟处于无力抵抗的地位。但是她当然不肯就屈服,还死命的挣扎,虽身体一时挣扎不开,却极力把她的面部向旁边转,离开他的嘴唇。当她的面部向旁边转了之后,视线适与客厅的门口相对,闪眼一看,更觉得吓得魂不附体,原来在门口立着的不是别人,就是罗塞的未婚妻克拉。此时罗塞专心一意的抱着贞丽,用全副的精神防她逃去,当然看不见门口有人眼巴巴的望着,所以还是不肯放手。
克拉见了这种情景,立转身一溜烟的跑了。贞丽看见她这样默不作声的溜掉,更觉异常的难过,因为她料定克拉对她发生误会了。贞丽至此不得不大声喊道:“让我走开!你痴了吗?让我走开!”一方她还是继续的拚命挣扎着,后来她的手略挣到比较可以松动的位置,极力向前一推,才把身体脱离而急急向后退避。此时她已咽不成声,既而怒声斥道:“你这个傻子,你知道克拉在门口望见了你吗?”
嬉皮笑脸的罗塞恬不知耻的答道:“啊!原来你所怕者是克拉在那里望见了!我其先还以为你不喜欢我。”
贞丽:“喜欢你吗?我把你看作一个畜生!”
罗塞:“是否因为我吻了你?那真使我有点不懂了。我一向知道怎样吻一女子,而且知道怎样使得她爱我的吻。”
贞丽此时已面色苍白,全身不住的发抖,而且忽于狂怒之后继之以恐惧。恐惧什么?恐惧见克拉的面,她想她用什么法子可以使克拉相信刚才的拥抱接吻的事情全是一种无意义的横暴强迫行为?她心想这件事恐怕很难使克拉不生误会。
贞丽抖着声音说道:“我就要上去解释给克拉听,我并且要使她明白谁是犯罪的人。”
罗塞劝告她道:“我看你还是让她多些时间去平平她的怒意吧;她此时正在盛怒之下,你如果要这样急急忙忙的去剖白,徒然给她用着难堪的话轰你一顿。”
贞丽置之不理,往外跑出。当她刚在离开客厅的时候,罗塞还在背后呼着说道:“我预祝你交好运。”
贞丽一直往克拉的私室跑,跑到房门口的时候,已经胸部起伏喘得不得了,勉强立一会儿,使呼吸略平之后,才举手打门。克拉把门用力一开,乒乓一声把门往墙边一掷。贞丽自己步入房里去,看见克拉在那样盛怒狂威之下,心里不禁为之战栗。克拉等她走进之后,厉声说道:“你无须对我说出替自己掩饰的谎语,那是我不愿意听的。”
经她这几句话一说,贞丽反而为之胆壮,因为她原无所用其撒谎,所以她很镇定的说道:“我用不着说什么谎语。”
克拉:“既然如此,如果你没有什么话可以替你自己辩护,你再来见我的面,便是对我的侮辱。”
贞丽:“但是却有几句话要替我自己说明,我所要说的几句,没有一字不是真确的,克拉,你刚才看见的情形不是出于我自愿的行为。你要知道刚才罗塞酒喝得太多,所以醉得昏天糊涂,简直好像失了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