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向我鞠了一躬,然后伸手指着舞台上,凑近我的耳朵,压低了嗓音,深恶痛绝地说:“瞧那个园丁,他就是凶手!”
赌徒的电话
在每个男人的生活中都有这么一个时侯:如果他单独在拉斯维加斯,他就不得不打收话人付费电话给他妻子。这一时刻对我而言比预期的要来得早。
“你好,亲爱的,”我说,“我正在拉斯维加斯给你打电话。”“我知道你在哪儿打电话,”她说,痛苦正从听筒里渗透出来,“你昨晚在干什么?”
“我和一个歌舞女郎约会。”我告诉她。“别和我撒谎。你在赌博。”“一点点,不多。”“你输了多少?”“我爱你。”我告诉她。“我问你输了多少?”
“我给你打电话不是谈这个,我想和你谈谈孩子。”“孩子怎么了?”她急于知道。“他们长大了为什么非得去读大学?许多孩子没读大学也照样出人头地。”
“你没输掉他们读大学的钱吧?”她尖叫起来。“只是他们三年级和四年级的钱。”“你还输了什么?”“你现在站在哪儿?”“在我们的卧室里。”
“别再说‘我们的’卧室了。”“你没输了房子吧?”她狐疑地问道。“只是一部分,我还保留了浴室和车库的所有权。”我可以听见电话那一端的啜泣声。
“不,亲爱的,等一分钟,你说过这房子对我们来说太大了,而你喜欢小一点的。把这看作是一种好运气,亲爱的,你在吗?”
“是的,我在。”“行行好,你知道结婚周年纪念日我给你买的带珍珠的金项链吗?”“你把它输掉了?”“当然不会,你认为我会干这么低下的事吗?”
“那么,项链怎么了?”“我想叫你出去把它丢在什么地方,那么,我们就能因此拿到保险金,我们可以得到一个比卖掉它更好的价钱。”
“我会杀了你。”她说。“别这样,这将是一个错误。”“你意思说你还输了人寿保险?”“他们告诉我像我这么做的人可以长寿。”
“好吧,你总算没输了我的皮外套。””“我说不出话来。”“你输了我的皮外套?”“谁在华盛顿穿皮外套?”我回答她。
“你什么时候回家?”“这就是我要打电话说的。今天下午3点有一辆灰狗班车去华盛顿,如果你把我留给你买食物的钱寄给我,我就能赶上这班车了。”
“那你回来后我们吃什么?”“打电话给农业部,根据法律,我们有资格分享他们的过剩食品……”失算
牛黄自从当了一家贸易公司的经理后,花花肠子便多了起来,他偷偷摸摸地将他的小秘玉珠发展成了情人。
牛黄的老婆叫金叶,是市经贸委金主任的千金,就凭这个,牛黄也不敢让他老婆知道这事。既然不能明目张胆,他就跟玉珠在市郊花园别墅租了一套房子,隔三岔五地躲到那里快活。
这一天,牛黄又跟玉珠在别墅里鬼混,正在卿卿我我的当儿,忽地“笃笃笃”传来了3声轻微的敲门声。
“我敢打赌,这一定是做保险推销的业务员,”牛黄煞有介事地说,“这种人生怕得罪了主顾,所以敲门时往往小心谨慎。”
玉珠有些不相信,赤着脚跑去打开门,果然见一个夹着公文包的小伙子,微笑着说:“嗨,您好,我是安康人寿保险公司的小米,能允许我向您介绍一下我们的最新业务吗?”
玉珠正想搭话,牛黄站在她背后冷冷地说:“你走吧,我们都买过保险了。”说罢“砰”地一声关上门,把玉珠拉回床上要接着亲热。
正闹着,猛地又一阵敲门声,“咚咚咚”,比先前那敲门声可急促多了。牛黄对玉珠说:“别理他,一定是收水电费、物业费的。这些家伙仗着是债权人,敲门时也趾高气扬的。”
玉珠惊讶地张大嘴问:“凭声音你就能判定人的身份?”牛黄老道地说:“当然啦,凭我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我没见过?”
玉珠觉得新鲜,为了证实牛黄的判断,她不顾牛黄的阻拦跑去开了门,果然见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门外,没好气地说:“敲了这么久也没人应,是不是想把这3个月的水电费全赖掉呀?”
玉珠这下算是信了,付了钱把人打发走,回头直夸牛黄有“耳力”。可没过多久,“砰砰砰”,又响起了敲门声。这次的敲门声比先前两次更凶更猛。
玉珠开玩笑地说:“专家,快算一算,这一次敲门的又是谁呀?”牛黄一跃而起,惶恐地说:“凭这声音和声势,不是公安局的,便是检察院的。难道是上次收红包那事儿发了?”
玉珠一听吓呆了,两人愣在床上。“砰砰砰”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急。眼看是躲不过了,牛黄吩咐玉珠穿好衣服,整好被褥,自己也理了理头发,硬着头皮去开门。
不料,门一开,却是先前那个夹公文包的保险业务员,他露着和刚才一样的笑容说:“嗨,你好,我是安康人寿保险公司的小米。”
牛黄那气可就不打一处来了,他大吼一声说:“放肆,做推销有你这么敲门的吗?就凭你这敲门声,我就要向你公司投诉你!”
不料,牛黄话音未落,便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冷冷地说:“有什么不满意到我这来投诉吧,是我让他这么敲的!”
这时便见小伙子背后猛地钻出一个女人来,横眉竖眼的要吃人似的。牛黄一看差点没栽倒,这下比检察院来人也好不了多少,那女人正是牛黄的老婆金叶……爱去酒吧的女人
宇轩因为无聊下了班就泡在网上,他企盼在网上结交红颜知己,更想寻觅知心爱人。这天,宇轩一上网就和网名为“爱去酒吧的女人”“私聊”上了。
那女人谈吐很“哲学”:我们之交,不必“水乳交融”,让水是水,乳是乳才能彼此尊重。尊重的具体含义是:语言有分寸,行为不干涉,思想不入侵……
宇轩觉得这是个有深度的女人,就对“女人”敲下了邀请的字符:你喜欢酒吧,我们就到酒吧聊吧,让我从虚拟中走进你的真实。
“女人”说我也怕这份缘成为美丽的擦肩,今天晚上10点,八里河体育场南二路的“蜜雪”酒吧”不见不散。我穿白裙,手里有束玫瑰。
宇轩终于和“爱去酒吧的女人”见面了。二人落座后,那女子想喝红酒,宇轩要了158元一瓶的红酒。聊了片刻,宇轩总觉得对面这漂亮女孩与网上的“女人”不是同一个人。
宇轩心想,也许这女孩肚里有“料儿”,不善言语吧,但总的来说,两人的相互印象还是不错的。分手后,两人相邀明天网上“再续前缘”。
一上网“女人”又滔滔而言了:昨日一见,你真是帅呆了,酷毙了。昨夜你离去之后,一直对你苦苦思念。今夜10点老地方见,想你。
宇轩又去和“女人”喝红酒,可女人很淡,只是放任地笑,很媚。第三天网上“女人”又“含情脉脉”: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今夜老地方见,你的“女人”。
这时去找工作的小妹宇婷回来了,对正在上网聊天的宇轩喊:“哥,那家酒吧老板缺德都冒烟了,我去找工作,他一边在网上聊天一边和我谈条件。”
“他在网上叫什么‘爱上酒吧的女人’,专门骗那些傻啦吧叽的男人去他开的酒吧和‘爱去酒吧的女人’见面,让我去装网上的‘爱去酒吧的女人’。”
“现在店里10多个这样的‘女人’,我试了一上午,觉得太‘损’了,我不去了。听说一瓶45元的红酒,他卖158元。”
宇轩眼都直了,口吃起来问宇婷:“小、小、小妹,你说的是哪家酒吧呀?”宇婷不屑地说:“就是沿河大道北路的‘碰碰酒吧’。”
这时,宇轩的电脑显示器上“爱去酒吧的女人”又出现了:小轩,没有你的日子充满寂寞,我封锁我寂寥的心灵……
宇轩的胃肠一阵难受,他知道这些文字是一双长满汗毛的男人的大手敲击出来的,宇轩一下子瘫在了椅子里……浮躁的玩笑
前面交通已经中断。人,车,都堵在那儿。人越聚越多,黑压压的一大片。美术馆附近,这条最繁华的街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人的视线都朝向天空?是在观察奇异的星相,还是在追寻不明飞行物?更多的人都朝这个方向奔来。警察来了,新闻记者也赶来了。
原来一幢几十层高的商业大楼楼顶上,站着一个人,已经站到临界线上了。只要再跨出一步,人就会像鸟一样“飞”了。
啊!人们惊呼起来。一个自杀者?为什么要采用这样骇人的方式!会不会是精神错乱者?会不会要搞破坏?因为那人的手里似乎还拎着一只鼓鼓的包。
有人拿起了望远镜,告诉大家,那是一个中年男子,衣衫不整,神情沮丧,脸色苍白,目光呆滞,一副落魄相……
还没等警察赶上去,那个男子已经有了进一步的行动。他从包里取出一条巨幅标语悬在人们眼前:回来吧,我的爱人!你在哪里?你的丈夫永远爱你!
终于人群中有人认出了这个叫白丁的男子。很快,大家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原来,这是一个书呆子气的画家,钻在艺术王国里,劳心劳神画了几十年。
虽有着不凡的艺术修养,但总是画些不合时人口味的画,曲高和寡,一张画也卖不出去,这次为了筹办画展,竟典了家当,还卖了多次血……
而他有病的妻子,为了不连累他,终于未等画展结束便出走了……人们唏嘘不已,为他对艺术的虔诚、对妻子的爱心、也为他的贫寒……
两周后,一张餐桌上围着一群人。设宴者正是那个穷画家白丁。赴宴者是他的一些师友。“干!为白兄画展成功,名利双收干杯!”“干!为白兄将要结束单身汉的日子干杯!”
“你们演的一幕好戏!”一旁的老者,一个画了一辈子,仍是默默无闻的教师,复杂的目光,一一扫过他的这群弟子。
“我们只是给白兄策划点儿钱办婚事,画了这么多年,连几件像样的首饰,一套像样的家具也买不起,太冤了!”
“可是,你们毕竟策划了一个虚假的广告!”先生怒容满面。“先生言重了,我们只是给这个喧嚣的时代开了一个浮躁的玩笑而已。”先生无语。他就是凶手
一个小时前刚刚抵达此城的我遇见的头一位就问我:“您有票吗?”“票?什么票?”“今晚将有引起轰动的首场演出。”“是部新剧目?”
“首次上演,一部众多名演员联袂主演的空前绝后、惊险绝伦的侦探剧。首场票几星期以前就被抢购一空。”“剧名叫什么?”“《公园街谋杀案》。”“听这名字还真够惊险的。”
“要论惊险,那剧情才更叫人觉得够味。这不,全城老少哪个不想先睹为快?可快至终场时,还没有人能弄明白究竟谁是谋杀者。”
“当幕布落下的一刹那,也就是在您刚刚从那仿佛身临其境、叫人提心吊胆的紧张气氛中稍有缓和时,您才会恍然大悟,茅塞顿开。这无疑是个使您意料不到的答案。”
我平素酷爱以侦探故事为题材的剧目,可以说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每当看这些剧目时,从一开始,我便试图弄他个水落石出,把那个真正的凶手给揪出来。
剧中的每一句可疑、值得推敲的台词我都不放过,仔细咀嚼其弦外之音、言外之意。我总是将神智保持十二万分的清醒。
为了把台词尽量一字不漏地记下来,我简直紧张到了极点,心脏的跳动也急剧加快。对我来说,一部编排得很好的惊险侦探片可以给我的生活带来无限的乐趣。
可眼下呢?首场票几星期前就早已售完,而黑市上的票价竟翻了整整20倍。但无论如何,这场我是非看不可了!
然而要想从那些包厢席里获得一个席位,看来不费一笔钱是不成的。等付完钱后我便神情激动地跨进了剧院大门。
因进场稍微晚了点,观众席里已是漆黑一片。当包厢服务员领着我来到我包厢跟前时,舞台上的幕布正缓缓上启。
“先生,这座位还不错吧?”他将手伸了过来,我丝毫没有理会他的这一举动。“噢,谢谢。”“愿为您效劳,是否可以替您把衣帽交托到存衣处那儿?”
“不用了,谢谢。”稍过片刻,我想他大概已经走了,谁知他根本就没离开,一直在我的座位后面站着。
“来份节目单怎么样?”“不,谢谢。”“那上面还附有剧照呢!”“谢谢,不必了。”“来杯什么喝的怎么样?”演出开始了,我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喝杯什么来着?”他又重复了一遍。“不要,谢谢!”我通常在这个时刻早就静下心来了,但此刻我却根本无法静下来。
“散场后,您是否希望叫辆出租汽车呢?”“不!”“用不着叫车吗?”“对!”“那么现在是不是来点巧克力?”
“我什么也不需要,谢谢!”剧情似乎一开始就很扣人心弦,我生怕错过或是漏掉哪句台词,可这服务员的絮叨真让我有些恼火。
“场间休息时您要杯香槟酒或是来几个面包卷什么的,好吗?”“不,不要,我什么都不要!见鬼,快滚远点!”我真的恼火了。
这时,他似乎才意识到我根本不可能接受任何一项服务,而他也就因此失去了本可以从我身上赚得的一笔小费。结果,我终于领略到了一个包厢服务员那可怕的报复。
他深深地向我鞠了一躬,然后伸手指着舞台上,凑近我的耳朵,压低了嗓音,深恶痛绝地说:“瞧那个园丁,他就是凶手!”美容
小道消息说新来的经理有个爱好:喜欢金色头发戴眼镜的女孩。这个消息着实令莎莎兴奋了好久!“还是个单身呢!”说话者神秘的表情足以证明消息的可靠。
第二天中午,莎莎下了班急急地来到“洋娃娃”美容厅,开始她的“美发”行动。跨越门槛的瞬间,她脑海里曾闪现出李子的形象,但马上又被莫名的冲动覆盖了。
经过一番洗染烫吹,一头略带波浪的金色披肩发使莎莎显得格外青春焕发。她还不忘选了个浅茶色的平光太阳镜。于是,莎莎在那个晴朗的下午,以令同伴吃惊的新形象出现了。
李子喜欢莎莎乌黑的头发和那双明亮的大眼睛,这是莎莎在同伴中赖以骄傲的地方,她也一直精心地爱护着这两样宝贝。
李子是莎莎的男朋友,他是研究生,在科研所工作,多么令人羡慕!然而时过境迁,同伴们的对象虽然墨水不多,却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争先恐后地“发”了,成大款的,当经理的,荣升局长的……
惟独她的李子仍是一副寒酸相,学问变不来钱,人又老实得只知低头干活。研究生怎么啦?现在街上一抓一大把,花上几千块钱立马弄张文凭,要博士的也可以!
唉!谈了4年多,掰了可惜,再谈又没意思,去年还是莎莎厚着脸皮主动提出要一条金项链和一枚像样的戒指,到现在连个零头还未见到……
新经理的来到,仿佛是莎莎黑暗中的一缕曙光,一根救生的稻草,燃旺了她对新生活的热情。莎莎捋了捋金色的头发,何不潇洒走一回!让那个穷研究生见鬼去吧!
巧得很,这天快下班的时候,李子兴冲冲地骑辆自行车来找莎莎,刚骑到大门口,车子的链条掉了,李子下车忙着把它重新装上,这时莎莎从公司里出来了。
莎莎看见了李子,戏谑地说:“哎,书呆子!破车还不快丢了,去买一个轿儿!”李子抬起头,莎莎的金发和茶色眼镜令他大惊!
他瞪大了眼:“你、你的乌黑头发呢?怎么还戴了个眼镜?难道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书呆子!你在难道个啥?当饭吃呀?你送我的金项链呢?钻戒呢?哈哈!”
李子见她穿着短衫,肚脐暴露在外面:“你咋这个打扮?”“我又不是你的私有财产!拜拜吧,你爱喜欢谁就喜欢谁!”说完她咯噔咯噔地走了,故意将屁股扭得摇摇欲坠。
“这是怎么啦,我错了吗……”他用棉纱擦净双手,慢慢推车往回走。“本来有件事情要跟她说的,现在用不着了……”他想。
第二天一早,莎莎化了淡妆第一个来到公司会议室。会议室上面那个沙发,一定是留给新来的经理坐的,所以莎莎选了对面最显眼的位置坐下。
她特地将窗帘拉起了一些,身体微斜,目的是要达到“倾国倾城倾公司”的效果。她再次捋了捋那头金发,正正眼镜,朦胧中似乎看到了新经理生气勃勃的年轻大款形象。
老经理先讲话,他说咱们是个业务性很强的公司,以前就因为缺少专业人才导致了今天的亏损局面,辞职嘛也是顺应历史潮流。
他抱拳环顾左右:对不起了!对不起了!现在我很高兴地告诉各位,新来的经理年轻有为懂业务,是个高才生!希望大家精诚团结,把公司的事情办好!
嘎噔!嘎噔!外面脚步声由远而近,莎莎的心吊在了嗓子眼上!新经理来了。领导宣读人事令后大家鼓掌欢迎,新经理讲话:“很荣幸……”
新经理下面的话,莎莎一句也没听进去……他是李子!
改变
大雪中学没毕业,就独自一人去闯深圳了。大雪在学校成绩差,每次考试都倒数,老师们都说:“这闺女,可惜了她的漂亮脸蛋。”
大雪爹不让大雪去深圳。大雪爹说:“那是个是非之地,你一个女孩子,人生地疏,去不得。”怎奈大雪听不进去,执意要去,一个人偷偷打好行李,第二天天不亮就出发了。
大雪爹气得跺着脚说:“你去,你去吧!再也别回来,回来看不打断你的腿。”大雪爹黯然回到家,数落大雪的妹妹小雪:“可别学你姐啊!要好好念书,咋说也要给爹争口气。”
小雪就听话地点点头。小雪读书就更用功了。小雪比姐姐低一个年级,在学校里却比姐姐强多了。老师屡屡表扬她,夸小雪各门功课都非常优秀。
小雪一次次把在学校得的奖状拿回家,爹的脸上增光不少。几个月后,大雪来信了,大雪寄回了2000块钱,问爹收到没有。
爹只阴着脸说一句:“不稀罕。”信也不让小雪回。又隔些日子,大雪又寄回钱来,爹就沉默了。爹无法阻止大雪寄钱,也拒绝不了那种诱惑。
大雪第三次往回寄钱时,爹独自在门口吸烟,最后叮嘱在一旁写作业的小雪:“跟你姐说,别寄了,咱不缺钱。”
可这时候,村里已经流言四起了,都是关于小雪的姐姐大雪的,其中说啥的都有,难听死了。有一次就被爹无意中听见了,爹的脸一下拉得老长,一连几天不出门。
连小雪也隐约感到了什么,村里人的目光里都透着讥诮。小雪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紧张。然而姐姐大雪的汇款单还是雪片般源源不断地飞来,好像并不怎么在乎别人的嘲弄。
久了,爹看上去就习惯了。爹的神情也逐渐变得麻木,后来竟有了一种坦然。爹开始走出去和别人说笑了。爹的背也慢慢地直起来,走路的姿势也越来越夸张。
爹甚至第一个在村里盖起了楼房,置办了昂贵的高档家电,把村长的气焰都比下去了。爹又给小雪买了一辆轻便摩托车,没事时自己也骑上去兜兜风,在街上扬起一股烟尘。
爹一点也不在意村里人对他的惊羡和嫉恨了。他觉得在村里很是出人头地和扬眉吐气。有一天,他竟低声下气地和小雪商量:“我看这书也没啥念头啦!要不,你也找你姐去?”大院里的停车场
俺住的大院一直挺平静的,可这两天变得热闹起来,院前的空地上乒乒乓乓修起了一排铁栅栏,俺不知道这是干啥啊?
俺就问工地上的人。人家说,嘿嘿,修停车场哩,以后你们享福了,车子放里面,再也不担心被偷了。俺说,俺的车子从来没丢过哩,俺们大院传达室的老头儿可认真负责了。
这时,旁边一个管事模样的男的,不高兴地教训俺,过去没丢,不等于以后不丢;你不丢,不等于人家不丢。
俺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儿,便懒得跟他一般见识。虽然占了俺活动的一块地儿,但反正修个有人看的停车场没坏处,车子保险啊。
两天后,停车场正式挂牌了,门口还多了一个小炮楼,里面是穿制服的大哥哥,威严得很,让小朋友好怕怕。下了班,俺乐颠颠地把车子往里推,大哥哥抬手一拦,问,通行证!
有没有搞错,还通行证,俺既不是进根据地,也不是鬼子出城。人家挺耐心,说,看你是头一次,告诉你,这是收费停车场,像你这破自行车,每月要上缴10块钱,才能放里面。
俺就算啊,每个月10块钱,一年就是120块钱,快够俺买辆新车了。于是就对穿制服的大哥哥说:俺不放了,俺还是放俺门洞里算了。人家笑笑,说,随便你。
第二天早上,俺起晚了,急急火火下楼,咦,车子不见了,俺东看西看,上看下看,每个地方都看不见,到了停车场,远远看见俺的车子放在里边。
俺心里那个热乎劲啊,眼泪哗哗地。俺对制服大哥哥说:你真是俺们的贴心人啊,你别跟俺客气,这封感谢信,俺写定了。
人家还是笑笑,态度和蔼可亲,说,甭跟咱客气,一晚上临时看车费1块,交了,推车走人。据说,这种收费停车场是作为一种防范经验来推广的。
俺交上一个月的份子钱,愤愤地想,这不是欺负人吗?俺们的大院,你们进来,圈个地界,就要收俺的钱;俺不放,还不行,非给俺推进去不可。
也就是这一个月吧,下月,俺把车子一卖,坐公交车去,看你还收不收俺的钱。想到此,俺心里又偷偷地高兴起来。胃与阑尾
洗手3遍,泡手5分钟,倒退着进入手术室。穿手术衣,戴手套,清点器械,消毒铺巾。站在手术台上,手有点抖,毕竟是第一次主刀。
“不要紧张,阑尾切除只是个小手术,你会做好的。”李主任鼓励道。李主任是个好领导,我刚走上工作岗位他就放手让我做主刀,我从心底里感激他。
定定神,深深吸一口气,我在病人的右下腹作了一个5厘米长的皮肤切口。一根小血管被切断了,血汩汩地直往外冒。我急忙伸过血管钳去夹,接连夹了几下却都没有夹住。
李主任从对面伸钳来,轻巧而准确地夹住了出血点:“不要慌,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呢,放开手脚。”
有这样体贴、关心下级的领导在旁压阵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我的心完全踏实了。接下来的几个步骤:剪开腹外斜肌腔膜、钝性分离胶内斜肌和腹横肌、剪开腹膜……
我一气呵成,干净利落。李主任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有几分赞许。顺着盲肠,我找到了阑尾。
但出乎意料的是,阑尾并未像术前诊断的那样糜烂化脓,而是大小同常、色泽红润、表面光滑、纹理清楚。也就是说,患者得的并不是急性阑尾炎!
李主任不愧是个老外科,相当沉得住气。他与我对换了位置,伸进手去依次检查各个腹腔脏器。可他检查了许久,也未能找到病变部位。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切除阑尾。”李主任命令道,声音不高却坚决有力。“可是——”我说,李主任的眼神及时制止了我的下半句话:“阑尾是正常的呀。”
李主任是怕病人听到——病人接受硬膜外麻醉,神志是清醒的,可以听见手术人员的谈话。“动手吧。”李主任催道。
我知道他的潜台词是:“否则我们都下不了手术台”。事到如今,我只能遵照李主任的命令切掉了那条无辜的阑尾,关上了腹腔。
术后,病人的症状没有丝毫减轻,反而持续加重,病人一度休克。当晚11点,病人再次被推进手术室。这次院长亲自主刀,终于找到了病根——病人的胃窦部有个小穿孔!
事发了。医院安全医疗领导小组将这起事件定性为责任事故,处理结果是责令我作出深刻检讨、全院通报批评并扣除一季度奖金。而李主任,毫发未损。
我大惑不解。问李主任:“为什么你会安然无恙?”“因为我有先见之明。”李主任得意地说,“我让你割掉那条阑尾,而不是自己去割。”
原来如此!我倒吸一口冷气,追问道:“可至少手术是在你指导下完成的呀。”李主任像看外星人似地盯了我好几分钟,问:“你真的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我摇摇头道。
“不明世道的小子,”李主任不屑地说,“我跟你摊牌吧。我们医院就像个人体、医生就像里面的器官,功用不同,地位也有差别。
我呢,举足轻重,就像胃;你呢,微不足道,就好像阑尾。如果外界知道我们医院的‘胃’出了差错,那我们医院就会信誉扫地。所以,只能让你这根‘阑尾’来当替死鬼!”
我当时就瘫了下去。胡闹
单位很小,共5个人,2位主任3个办事员。办事员小张总喜欢搞点新花样,是单位里鬼点子最多的人。
这个周末,他买了一张漂亮的美女画像,看着看着他突然心血来潮,想用这幅美女画对单位里的人,特别是两位主任进行一次心理试验。小张觉得这个试验肯定很有趣……
星期一,小张提前半小时就到了单位,他选了一个人人必经的上楼拐角处,把那张美女画贴在了墙上一个显眼的地方。
贴好画后,小张又在画两侧的墙上钉了两枚钉子,然后将早准备好的一块白布挂上去,把美女自胸脯以下的部位遮了起来,只露出美女头部和赤裸的肩部以及隐隐的乳沟……
小张做完这一切后,对着自己的“杰作”仔细端详了片刻,然后就到走廊尽头办公室里藏了起来。
走廊尽头的墙上有一面大镜子,小张躲在办公室里,不用探出头去,只须将镜子调好角度,就能清楚发现人们看到那幅画后的反应。
小张密切地注视着镜子里的情况。几分钟后,办事员大李出现了。大李看到那幅画就不由自主停了下来,片刻,就伸手撩起白布。
马上,他就有些失望的样子,似乎想一把扯下白布。小张正担心,大李像又改变主意了,轻轻放开白布保持原样,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又几分钟后,办事员大张出现了。大张看到那幅画也不由自主停了下来,片刻,也伸手撩起白布希望能看到什么……接下来大张的反应和动作,竟和大李一模一样!
大李和大张都先后进了自己办公室。单位人少,办公室一人一间。而躲在自己办公室里的小张,此时简直乐坏了……
正乐时,小张突然发现吴副主任出现了!吴副主任发现那幅画后同样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接下来的反应就十分有趣了:
他显得有些慌张地朝走廊两边看了几眼,似乎是确信没人看见后,就小心地伸出手去想撩起那块白布。
看得出他显得既紧张又兴奋,手快要摸到白布时,他又不放心似的朝走廊两边看了几眼,而就在这时,不知为什么,吴副主任突然缩回了手,然后怅然地离开了……
看着吴副主任的一系列反应,小张乐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然而他还是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出声,焦急地等待着贾主任的出现……
又十来分钟后,贾主任踩着上班的正点出现了。贾主任发现那幅画后还是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可小张没想到的是,马上,他就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小张觉得,这场心理试验,贾主任是惟一的合格者!单位每周星期一早上都有个例会。贾主任来后几分钟,就通知大家到他办公室开会。
人到齐之后,贾主任简单总结了一下上周的工作,突然,贾主任的脸色就变了,很生气地说:“拐角处那张画是谁挂的?啊?简直是伤风败俗!谁挂的谁去把它取了!不像话!”
小张终于忍不住了,起身去把那幅美女画取了下来,递给贾主任,说:“贾主任,是我挂的!这样的画,算不上伤风败俗吧?”
贾主任一看,呆了!一个着时装的美女,长裙拽地,很端庄嘛!贾主任下意识喃喃:“我以为她下面……”
众人正要笑,贾主任突然板起面孔,将画猛地一摔,对小张大声道:“胡闹!”第一次推销
工厂不景气,发了一大堆刀具让工人自己去卖,以此来抵拖欠的工资。当然,发给你的就是你自己的事了,卖不卖随你,自己留着用也行。
看着那堆锈迹斑斑的东西,我心里真不是滋味。虽然自己不是一块推销的料,可为了生计,不得不面对现实。打光,上油,锈迹斑斑的刀具顿时变得明晃晃的。
同事们全身都挂满了刀,一路吆喝,身后跟着一大群仰慕的孩童,在那些童稚的眼里,卖刀的同事们俨然像一个个威武的侠客。
我不如其他同事豁达,不好意思把刀挂满全身,认为那样子太寒酸。我把刀全放在包里,挨家挨户推销。这样,路上没有人能看出来我是一个落魄的“刀客”。
第一次推销有点难为情,举手敲门前心里怯怯的,敲开门后那心态更是如此。这是一扇普通的门,户主开门后我立即从包里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刀来。
“你想干什么?”没等我开口,那门又急急地关了起来,我极为尴尬地被挡在了门外。看来得改进一下推销方式,我想。下回得先说话后出刀。
那是一扇比较漂亮的门,敲门前我把刀藏在了身后。可门开了之后我又心怯了起来,不由紧张地回头望了望,生怕遇到什么熟人。
我定了定神,说:“你看……”话没说完,刀又亮了出来。户主是位秃头的中年男子,一见我手中的刀,便惊慌了起来,哆嗦着说:“兄……弟,有话好说……别,千万别……”
我糊涂了,可看了自己手中的刀后便明白了缘由。我赶紧把刀放进包里,匆匆下楼。可想想不太甘心,总不能空手而归吧,要不明天的饭钱可真成了问题。我又上了另一层楼。
我想,这回一定不要轻易地掏出刀来,以免发生不必要的误会。这是一扇精致而富丽的门。我沉住气举起了手。只听屋里一位女人娇滴滴地说:“自己开门吧,我一直在等你呢。”
我推了推门,那门紧锁着,接着敲,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近:“我说了,自己开门呀,这么晚来,都急死人家了,你真坏。”
门打开了,一个娇艳的女人站在我的面前。女人看了看我,包括我手中那藏着刀的包。她的眼神怪怪的:“你……”样子有些纳闷。
顺着女人的目光,我低了低头,看见那装着刀的包竟忘了拉上拉链,那些刀明晃晃地亮出道道白光。天呀,我怎么这么大意呢!我想那女人肯定是被这情景吓着了。
于是,我拿出一把刀来解释道:“小姐,其实我只是……”“不……大哥,只要你把刀收起来,干啥……都行呀。”女人胆怯地退了几步,似乎又要脱衣衫。
“行行好吧,大哥,我真的没钱,那位处长虽然包了我,但要到月底才能给钱呀!”女人像一只可怜的迷途羔羊。
“没钱就白送给你吧。”我斜了那女人一眼,扔给她一把锋利的刀。违章驾驶
自己潜心经营着一台小客车,每天往返于这条熟悉的马路,用我娴熟的驾驶技术换取着生活的快乐,让我每天从容的面对太阳的升与落。
由于我的原因,在这条马路上违章了,那个警察毫不留情的处理了我,本来一天很快乐的我,这时却有几分懊悔。
我尽可能让自己快乐起来,于是我加快了油门,车子快速的跑起来,我的心情也逐渐好起来。
就在这时,距离我前方100米左右的地方,路边一个头顶白帽的人在向我招手,那是一个警察,做着我最为熟悉的手势,意思是让我停车。
我有一种来自于心底的愤恨,我自认我没有违章,这个警察要干什么,我可不能再被处罚了,我可是刚刚被处理完啊。
我的心里忐忑不安,我感觉到我的呼吸即将停止,50米、30米、10米、5米……车已经停在了警察的身边。
我慌忙的要打开车门,可是紧张的我却怎么也打不开它,门并没有坏啊,怎么打不开了呢!人啊,要是点儿背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费了好半天劲车门终于被我打开了。
我跳下车,一种莫名的冲动使我没等警察开口,便来了一个先发制人,“我怎么了——我没有违章啊——我刚被罚完——我可没有违章……”
我一口气不断的陈述着我的委屈同时还申辩着,警察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已经决心与他争辩,我知道我没有违章,绝对没有违章。我很奇怪我当时的那种勇气究竟来自于哪里?
我终于沉默了,因为警察没有说话,我感觉到了我的莽撞,我意识到警察会发火,会严厉的处罚我,我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
“对不起,请你不要太激动!”警察向我敬了个礼。的确,我太激动了,看到警察心平气和的向我敬礼时,我有些疑惑,语气也变得舒缓,“大哥,我真的没有违章……”
这个警察看起来岁数不大,年龄绝对没有我大,但是我还是向他叫了一声“大哥”。“我并没有说你违章。”警察的语气很平稳,看来他并没有因为我的激动而发火。
“那您让我停车干什么?”我的语调似乎有些抬高,因为我知道我确实没有违章。警察指了指我车子的前面说:“再跑几米,牌照就要掉了吧!”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我的车子前面的牌照只有一个小螺丝把着,如果再跑几步,恐怕真的会掉。
我尴尬的不敢回头,不敢再看那位警察的眼睛与脸,我蹲在车的前面,把快要掉下来的牌照取下,这时我在想我怎么会那么冲动,人家也是好心好意让我停车,我怎么……
我决心向他道歉,我感到我的脸热得发烫,回头向警察说道“大哥……”“好了,赶紧走吧,把牌照安装固定好,不然可真的要违章了!”警察没有等我说一个“谢”字,就走了。
我开动车子,轻轻的按了两下喇叭,表示我的“谢谢”,这时我猛然发现,路边有一块标志牌,示意“禁止鸣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