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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上岗前传

在华为大学培训的最后两天,会通知你你被分到哪个产品线,就决定了将来你做哪个产品。这就像如果你去腾讯,是让你做QQ呢,还是让你做QQ游戏呢。华为产品众多,各产品间的区别对我们来说并不大,因为我们啥都还不知道,像一张白纸,一个字还没写。

产品线的分配结果就像古代科举出榜一样,贴在培训教室的最后面。在出榜那天大家都去培训教室后面看榜,自己被分到哪里了等等,感觉就像买了一张彩票等开奖。我和室友们一起去看,结果让当时的我非常满意。我被分到了“核心网”,知道啥叫核心网不,就是“core net work”,别的不说就光看核心这俩字,就知道这分量。这年头分量就意味着金钱,票子大大的。于是我们对我们的未来喜笑颜开,我们一边偷笑一边看着旁边被分到“无线”的哥们儿苦楚拉长的脸,很明显“无线”就是“无钱”的意思,哪里还有什么出息。谁还加了个比喻,说这就像桃子,桃核就是核,象征核心网,你看看,多重要啊。但是谁都知道,大家吃桃子都是吃肉的,桃核都扔下水道了。

这让我不得不想起另一个名字听起来贼牛气的部门“中央平台研发部”。我们产品有一段时间比较忙,工作人手不够,临时借调的外援就是这个部门的,后来因为长年当外援感觉不好,果断转到了其他部门。是的,兄弟们都发现了,产品的名字就像“青春”俩字,听起来这么美好……

就这样我们雄赳赳气昂昂地加入了核心网这个不知所以然的产品线,准备大有作为。但是兄弟们,这个产品线现在好像已经解散了。一把年纪了,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如果你不改变这三分天,那全部都是天注定,再努力打拼也只是粪池里的苍蝇,如果你不离开这个粪池跑到水果摊上,就吸不到变质的香蕉汁。王小波的书里头举了不知道哪一个哲学家的话,说什么做一只土拨鼠一生的意义就是要画出一条完美的曲线(指打洞),说我们就要做一只画线画得比较好的土拨鼠。不过我认为,人生的意义是有大小之分的,在有些人看来,打好洞有意义,在有些人看来不是。

因为IT从业人员的日常工作就是程序设计,因此华大毕业之后和上岗之前我们要学习七天的编程基础,以便在工作岗位上能够快速地使用公司常用的编程语言和编程规范。这就相当于在你马上当厨师掌勺炒菜之前,先教教你土豆丝怎么炒。

做程序设计的人员,除了产品不同之外,还有两种性质差别较大的:一个就是研发(也可以称为开发),另一个是测试。研发是创造,测试是检查你创造得好不好,因此我们都梦想能够分到研发,原因不言自明。一个被分到测试的同事,被打击得要死要活的,尽管百般给自己安慰,干啥都是干,但是又反复强调做研发才是自己的人生理想。其实现在看来,打工者只能极有限度地掌握自己的生活,虽然他们在自己的岗位上兢兢业业,但是就像水中的一只蚂蚁,好不容易爬上一片树叶,找到一片面包,然而外面狂风骤起,连树叶也会被打翻在水底,一切都不复存在了。这时候你回想起在树叶上找到的是面包还是鸡腿,又有什么分别呢?

七天的编程培训让我深切地感觉到,自己在大学中学的编程与企业中使用到的编程有较大差别。每个企业都有自己的工作模式和使用到的技能,这些技能在大学里面能够学到的非常有限。所以只要你有一个好脑袋,基础马马虎虎,都可以在岗位上胜任,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些人什么学历都没有,也能够干出一番事业,因为实际要使用的技能与高校学习的技能有偏差。但是这两者本来就是两个事物,不能说高校错或是公司正确,但是无论什么时候,学都是为了致用,因此高校的学习应该向企业应用方向靠拢。

我将要离开华为大学,回到现实中来。这个现实必定是残酷的,现实中你会熬夜熬到筋疲力尽,你干瘦的脊梁骨会被主管放上十吨的压力,而要承受这些都不像口号中喊得那么简单。有些工作甚至是你极为不擅长甚至讨厌的,这时候你可能会被击垮。然而昨天你还在远行的航船上挥舞着帽子大喊:“青春万岁!列宁万岁!无往不胜的毛主席思想万岁!” Te79SfMglrKkuQ+2K/nM6yLCWZaSx/0k0U6TeMLjCmcxbHeV4z11CHhjvNMCYwL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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