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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紫/猎爱凤凰城】

酷炫王爷
不好当

文/猫笛
图/蓝月

其实她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这个女尊世界里究竟是女人生娃,还是男人生娃?

作为尊贵王爷,她似乎可以为所欲为了

“再叫我一遍?”沐寒云双眼晶亮地端着酒杯。

身边的侍从有些疑惑,却仍低头乖顺地第一百零一次叫道:“王爷。”

“嗯……”她闭目哼哼,享受地回味着这一声称呼。真美好!

谁能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穿到个平行古代空间里,却居然是传说中的女尊国。女尊男卑啊!女人都是高高在上主掌家事和朝政的,男人则卑躬屈膝端茶送水相妻教女。想想多美好!

而更美好的是,她的身份居然是一名王爷。请注意,是女、性、王爷啊!中国上下五千年,你见过女王爷吗?至少这个女人当家作主的女尊国里就有!而且每个皇女成年之后都会被封为王爷,只不过这一代里除了她当了女皇的皇姐以外,就只有她一个皇女,所以本朝也就只有她一个女王爷。一人之上万人之上啊有没有!天下美男凡是不属于女皇的都可以属于她啊有没有!

“来,再叫我一声?”她把酒杯端在手里一口未饮,如同一个瘾君子般饥渴却又强忍着欲望装出循循善诱的样子。

侍从服侍王爷这么多年,从未遇过这样诡异的状况,此时在沐寒云热切的目光下浑身一颤,开始猜想莫非自己哪里伺候得不妥当,得罪了王爷,所以正找由头收拾自己。顿时双腿抖如筛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嗦地求饶:“王……王爷……饶命啊……”

“行了行了……”沐寒云无奈地挥挥手,这是她穿来之后第十八个被自己吓跪的侍从了,真是没意思。

她放下酒杯,起身扶着酒楼的栏杆向下望。

啊!繁华的京城,鳞次栉比的房舍,四处叫卖的摊贩,络绎不绝的人流……这些,都属于她……她的皇姐!所以作为当今掌权天下的女皇的妹妹,权势滔天的尊贵王爷——没错,她的封号就是“尊贵”二字,多么直白又明了,浅显又易懂,让人一听就能领悟她不可一世的层次。

嗯,总而言之,作为尊贵王爷,她似乎可以为所欲为了!

她对着楼下的热闹街市摸着下巴,思索着作为一名权势滔天、风流倜傥、飞扬跋扈、狂霸酷炫拽的女尊国王爷,应该做些什么事,半晌后阴笑了几声。

身后的侍从和护卫们在她的阴笑声中抖了又抖,接着便听到他们尊贵的王爷用吩咐吃饭那般随意的语气,指向楼下一名身骑小毛驴面蒙白纱的男子。

“来人啊。”沐寒云晃动着杯中酒,直到那骑着毛驴的白纱男子渐渐走远,才慢悠悠懒洋洋地继续道,“给本王爷强抢了那个美男!”

作为一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飞扬跋扈的王爷,要做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当街强抢个良家男子,不然真是白瞎了这个狂霸酷炫拽的身份!

啊?身后众人以为自己听错了,纷纷错愕地望向他们的王爷。

沐寒云听身后没动静,有些不耐地挑眉:“还不快去!要是让那个男子跑了,哼!哼!哼!”她的笑声转为阴鸷,未尽的话语里的意思让人不禁发挥无穷的想象力去猜测。

顿时身后响起一阵忙乱的脚步声,直奔向楼梯。

沐寒云就倚在栏杆边,看着一干护卫纵着轻功,在人群里飞跃。他们有些排成一行如大雁南飞,惊起路人呼声一片;有些功力好的追在了前头,功力差的落在后面,零零星星如一群蜻蜓乱点水,错落地踢坏了几个路边摊位。最后在一片喧嚣吵嚷夹杂着牲畜此起彼伏的吼叫声中,终于争先恐后截住了远处那骑在小毛驴上的白纱男子。

真是一番好热闹的景象,仿佛看了一部现场版武侠剧,她满意地点点头。

待一干人等在小毛驴嗷嗷的惨叫声中,将白纱男子押上楼来之时,沐寒云已经从栏杆边回到了座位上,神色肃穆地盯着自己面前的酒杯,直到男子被押到她面前,才缓缓抬起头。

那男子长发未绾披散在背上,一身白衣,面蒙白纱,整个人看起来除了墨黑的长发外,通体都是白色。

护卫们正强行按着他下跪,他却梗着脖子腿站得直直的。

沐寒云看了片刻,向着阳光侧头四十五度,露出一个半明媚半忧伤的神情,叹了口气道:“算了,放他走吧。本王怕看久了此人,以后看啥都只剩黑白二色了。”除了白就是黑,除了黑只有白,色调如此单一,她会变色盲的好吗?

此话一出,众人愕然。护卫们正因为男子不肯下跪,又不敢对王爷看上的人太过暴力而头疼,闻言齐齐暗松了口气,但又觉得辛苦抢来一番不容易,就这么放走劳动成果有些不甘心。

当下有侍从小心翼翼地询问:“王爷,您不看看这男子的样貌再决定?”

“不必了。”沐寒云打了个哈欠,慵懒地靠在椅子上。

王府里那些据说女皇和大臣们赠送的美男子,一个比一个堪与电视剧里的偶像巨星媲美,她要看美男回去挨个欣赏一遍就成,犯不着特地去看一个全身不是黑就是白的蒙面男。

反正今天强抢民男的瘾过足了,又享受了过程,至于结果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沐寒云没有再去看那个白加黑的男子,意兴阑珊地起身向雅间的门口走去,随手向后挥挥:“结账,回府。”唉,刚才踢坏的那几个摊子的赔款,又是好大一笔支出,要当个霸气的王爷可真难。

她慨叹着回忆刚才都有哪几个护卫踢坏了人家的摊子,盘算着回头从他们的月钱里扣除,忽然发现身后没人响应,却传来接连不断的扑通扑通的肉体着地声。她疑惑地回头,看到满地躺着她的侍从和护卫,随即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你不想看,我偏要给你看!

破茅屋,旧木床,阳光从有缝的屋顶漏下来,洒在沐寒云脸上。沐寒云睁开眼差点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她眨眨眼,伸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伤疤,那是她当初能够穿越过来的原因。当时这王爷身体的本尊,正被她强抢来的一个花容月貌的小少年拿了把刀,趁她睡着的时候在抹她脖子。结果因为小少年心理素质还不够,娇嫩的小手一抖,把本尊的手腕也一起划破了。此后小少年自杀,本尊也嗝了屁,才轮到她穿到他身上,同时留下了脖子和手腕上的两道伤疤给她做纪念。

嗯,言归正传,既然伤疤还在,那就说明,现在她还是尊贵王爷。

但是眼前这么苦逼的场景,连尊贵王爷府里的厕所都要比这里豪华,怎么都不像是她这个尊贵王爷会待的地方好吗?

沐寒云努力回忆着之前的一幕,酒楼雅座的地上躺满了她的侍从和护卫。当时在雅间里的,除了她王府中人,就只剩下那个白加黑男子了。

看样子,她是遇到了硬茬。才穿来三天福没来得及享受多少,就受到绑票的苦,还真是命不好。

沐寒云感叹着,爬起身,旧木床随着她的动作咯吱作响。

一只脚刚刚踏到地上,破茅屋的门突然被推开,那扇破旧的木门荡漾地发出嘎吱的声音。被她抢回来的那名白加黑男子,就站在门外阳光照射的浮尘间,浑身散发着比飘荡在半空中的浮尘还要空灵的气息。

沐寒云默默收回自己的脚,躺回床上。

白加黑走进屋里,步履间没有这女尊国男子莲步轻移的婀娜,反而有些虎虎生威地逼近床上的沐寒云,最后在床边停下,似乎在透过脸上的白纱看沐寒云的反应。

沐寒云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闭上眼睛在床上翻了个身,喃喃道:“没睡醒,有点头晕眼花……唉……”

“你……”白加黑开口了,这是沐寒云从抢来他后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本应是温醇的声音此刻却覆着寒霜,“你让我很生气。”

白加黑的声音越来越冷:“为什么你不会想要揭开我的面纱,看看我的真容?”

背对着白加黑的沐寒云默默翻着白眼。况且遮着面纱不就是为了不让人瞧见容貌吗?怎么她尊重别人的隐私,不去揭开人家的面纱看,反倒是做错了?

下一刻,一双修长有力的手将她强行扳过来,面对着白加黑飘荡不已的白纱。

“说!为什么?”白加黑摇晃着她的肩膀,毫无女尊国男子的矜持,覆着寒霜的语气下似乎压抑着一个正在复活的火山口。

“我没兴趣看,当然就不想揭开了。”沐寒云被晃得真的快晕了。这人的脑子没问题吧?

“为什么?身为闲情公子,人人都求着要看我的容貌,你是第一个说没兴趣的……”火山口的活动暂缓,却另有一种阴森的感觉。

闲情公子!!沐寒云惊讶地睁大了眼,虽然她才穿过来三天,但对这个名字已经是耳熟能详了。

那可是这女尊世界里,各国众人极力追捧的名人!据说这闲情公子容颜绝世,身姿绰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那是无所不会无所不精,乃天下数一数二的美男。总而言之,江湖上关于此人的传说无数,牛得让沐寒云猜测其中一定有水分。

而如今,沐寒云的猜测基本被眼前这疯子似的白加黑以实际行动印证,果然,江湖传闻永远不能做准。容貌姑且不论,这抓着她肩膀摇晃的疯子,哪点像传说中那位有着高雅品味卓越技艺的国际名人?

白加黑却俯身向沐寒云靠近,浑身透着股子邪气:“你不想看,我就偏要给你看!”

沐寒云很无奈,自己当时一定是看走眼了,怎么把个变态看成良家民男给抢了回来呢!更要命的是,在这女子为尊男子该默默守在深闺培养夫德的世界里,怎么就有男人上赶着要露真容给她看?是这个她出了幻觉还是眼前的白加黑脑子坏了?

唉……肩膀好痛……

白加黑的手放开了她的肩膀,缓缓伸向自己面前的白纱。他的手纤长白皙,美如白玉,揭开白纱的动作缓慢而优美,就像舞蹈中一个鲜花绽放的动作,而白纱就是那随风飘落的花瓣。

刹那间,沐寒云觉得全世界的花都一齐盛放了,她呆愣地盯着白加黑的脸,全身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整个软了下去,心灵却仿佛在天堂里欢歌。

“如何?”白加黑看到沐寒云这样的反应,十分满意,一手将她软倒的身子毫不留情地推回木床上,一边却声音柔和了下来。那声音回荡在沐寒云耳边轻轻如山间流淌的溪水,悦耳动听得足以叫一个声控沉溺其中。

沐寒云被床上冷硬的木板硌得生疼,顿时回过神来机械地点点头。发现自己姿态狼狈地望着白加黑,她心中升起一种玷污了美好的自惭形秽感,慌忙收回目光。

白加黑……不,闲情公子的美是不属于这世间的,应当被世人供奉起来,以膜拜的心来瞻仰!至少不能是在这样的破茅屋里,被以猥琐的姿势躺在旧木床上的她那么直愣愣地打量。

“你看了我的脸,是不是应该对我负责娶了我?”闲情公子伸指托起歪倒在床上发呆的沐寒云的下巴,强迫她直面自己的脸。

什么?看了脸就要娶他?这是什么逻辑?而且虽然她看得一眼不眨,但一开始是被逼着看的好吗?

虽然心里在抗议,但沐寒云一对上闲情公子绝美的脸,就直接眼花,嘴里说出来的话也变成了傻傻的四个字:“真的假的?”

闲情公子勾勾嘴唇,露出一个动人心魄的笑,然后回答:“假的。若是被看到脸就得嫁人,那我还在各国混什么?”

什么?沐寒云来不及反应就再次被闲情公子推回床上,硬木板再次硌痛了她的背。她痛呼不迭,闲情公子双手笼入自己袖中悠悠道:“刚才将你抢来,不过是报复你随便在街头抢人罢了。现在让你受到点教训,目的也算达成了。”

原来真相是这样!这位传说中的国际名人果然棘手,不是什么人都能招惹的。幸好不用娶他,不然她真是压力山大。

沐寒云这么想着,脸上不禁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闲情公子本来戴上面纱转身要走,眼角瞥见她这表情,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不过是个不学无术成天斗鸡遛狗的酒囊饭蛋罢了,不值得同她多计较。

他目露嫌弃地朝沐寒云冷哼一声快步走出茅屋,留给沐寒云一个高贵冷艳的背影。

这白加黑果然一身绝技又小肚鸡肠

沐寒云趔趄着回到自己华丽的王府,然后休养了几天受到惊吓之后又受到惊艳的身心。

在调整好状态之后,她集中了府里所有的美男子,欣赏了一遍。可惜,自从看到闲情公子的倾世容颜之后,看自己府上的美男都没了味道。就连女皇赏赐的那几名绝色美男跟闲情公子一比,都沦落为“一般一般,全国第三”的水准。

于是再度兴味索然的沐寒云托着酒杯沉思良久,在夜幕初垂之时,她起身摇着扇子迈出了王府大门,径自奔向外头那一处红灯高挑迎来送往的温柔乡——也就是传说中的花楼。

是啊,花楼!她刚才冥思苦想突然想起,作为一名狂霸酷炫拽的王爷,怎少得了这样标志性的一项日常活动?想想哪个风流倜傥自命风流的王爷的行程表里,会少了逛花楼喝花酒调戏调戏小花魁的把戏?

所以当她在沉美楼最雅致最昂贵的房间里,与据说是自己前身的狐朋狗友——兵部的王大人一起观赏美男花魁鼓琴弄瑟,享受美男魁首亲自斟酒服侍时,心中那种心旷神怡的自豪感真是挡也挡不住。

没错,这座京城最大的花楼名叫沉美楼。

“沉美楼……咳,沉于美色之楼,好名字!”沐寒云心情略微妙地摇着扇子感叹。

身边斟酒的那个美男子,作为京城最大的花楼的魁首,其容貌身姿那当然也是万里挑一的,尤其还有一种勾人欲醉的风情,不时撩拨得王大人以及沐寒云身边的侍从神魂颠倒。美中不足的是沐寒云没感觉。

也是直到这时才发现闲情公子的杀伤力之强。自从看过他的脸之后,沐寒云竟连眼前的花魁甚至是魁首都看不入眼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看,这下可好,人生少了多少乐趣。

沐寒云手里晃着酒杯,心里默默叹惋。

那魁首看沐寒云这般无动于衷,酒杯在手一口未饮,可就不依了,将娇柔的身子往沐寒云身上一靠,软语娇嗔道:“王爷可是有哪里不满意的?”

21世纪难得有这么阴柔的男子,还满身妖娆的风情。沐寒云被他这么一靠很不习惯,不由得一哆嗦,手没拿稳,杯中酒就洒在了魁首身上。魁首轻呼一声,忙起身赔了个不是,赶紧出去更衣。

魁首推门出去后,那王大人忽然故作神秘地凑近她“不:知王爷可有听说,这沉美楼的幕后老板,闻名于世的闲情公子最近来了京城。”

“哦?”她早知道了。

王大人继续道:“此时可能就在那后院之中,若是王爷出面的话说不定能唤他出来一见……”话里话外都是煽动她的意思,看来这位王大人也是闲情公子的仰慕者之一。

“哦……”沐寒云一脸兴致缺缺。废话,她早就跟那闲情公子打过交道吃过亏,怎么可能被轻易煽动。

王大人看沐寒云无动于衷的样子,有些诧异,不过也没办法,便继续天南地北地边聊边饮酒。

忽地,外面庭院中一片灯火通明,紧接着是一些搬动器具的声音,喧嚷的人声顿时静止下来。王大人遣人去问了一番,便露出大喜过望的神色,向沐寒云道:“王爷,我等可算赶巧了。闲情公子今晚将会在这院中献曲一首。”

瞧王大人此时乐得合不拢嘴的样子,哪里像一位朝堂之重臣。沐寒云撇了撇嘴,朝庭院里眺望。这会儿院中已聚集了不少人,其中竟有不少是极富盛名的诗人墨客。但见院中临水之处,只这片刻便搭起了花架子,一名白衣男子面蒙白纱坐在那临水的亭台之上,身前是一架琴,身畔焚着香。

“果然是个雅致的妙人,单这素洁的身影便足以醉人。”王大人陶醉地望着那头。

素洁的身影?不就是白加黑嘛……不过面容倒确实美得足以醉人。

沐寒云挑挑眉。

琴音响起,如其人一般高洁素雅,确实很美,王大人早就沉醉其间,轻声赞叹:“不愧是闲情公子,此曲真如天籁,能令人三月不知肉味。”

沐寒云看看庭院内诸人神魂颠倒的模样,再看看那亭台之上弹奏的白衣身影,耸耸肩:“还行吧……”

甫说到这里,外间琴音蓦地戛然而止。

众人诧异间,亭台之上伺候闲情公子的小厮上前几步,高声道:“我家公子请方才说话之人来弹个曲。”

不是吧?隔这么远居然也能听到?这白加黑果然一身绝技又小肚鸡肠,难惹得很。

沐寒云为了防止又被打击报复,还是讪讪地从窗口探出头去,摸着脑袋干笑道:“这个……本王于此一道并不精通,就不献丑了。”

她这辈子就没摸过古琴,至于那些据说能一鸣惊人的穿越必备曲目……不好意思,她一首没练过,现在又哪能拿得出手。

她都能感觉到亭台那边的白加黑正目光灼灼地射向自己。

小厮的眼神顿时化为鄙视:“果然是个酒囊饭蛋。”不愧是国际知名人士,连身边的小厮都敢鄙视一国的王爷,够牛!

作为一名风流倜傥又懂得怜香惜玉的王爷,自然不能在外人面前将这对主仆如何。沐寒云假装大方地哈哈一笑,然后讪讪地缩回脖子,心里腹诽不已。

坐回到座位以后,她压低声音对着劝慰自己的王大人哼道:“本王现在非常怀疑,这位闲情公子是不是觉得活着很空虚无聊寂寞如雪,对五色目迷的红尘俗世失去了热爱,所以才把自己裹在那么单一的白色里头?你瞧瞧,全身从头到脚不是黑就是白,啧啧啧——”

王大人不敢苟同地摇摇头:“王爷,瞧你说的。我等倾慕闲情公子,除了他那无人可比的容止才艺外,可不也是为了他这一身素白的高洁仙人之姿嘛。”

沐寒云大笑一声,伸手一把揽住刚换了身红衣进来的魁首,用手中的折扇轻挑魁首小巧的下巴:“是吗?相比起来,本王还是更喜欢姹紫嫣红……总是春啊!”美男魁首闻言顿时羞如娇花,侧转身倚向沐寒云。她却已收回折扇站起身来:“唉……时候不早了,本王还有事,先行回去了。”

做个狂霸酷炫拽的王爷级米虫好难

王大人坚持要送沐寒云回府,她推辞不了,两人便一前一后坐着轿子在这夜色中穿街过巷。

沐寒云望着轿外铺着青石板的街道,不断地向后延伸,困意渐渐袭来,就在轿中睡了过去。

两人的轿子到了尊贵王府里,依旧一前一后地进了府,然后才停下。沐寒云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到王大人从轿中走出来,笑嘻嘻地挽着她找了个僻静的所在。

“王爷,其实我今日有要事与你商谈,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王大人屏退侍从,这才神神秘秘地说道。

沐寒云看着他谄媚的神情,有些茫然:“何事?”

“是有关近期一批军需物资的事,想与王爷合作……”王大人说到这里时,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极小的破空之声,随即王大人便双目圆睁,倒了下去。

沐寒云仅有的睡意顿时消去,她看着月色下躺在地上仍睁着眼的王大人,刚才还谈笑风生此刻却横尸在她面前,用碎石铺出的路面被他的鲜血覆盖。

她哆嗦了一下,抬头望见前方本应该坐在沉美楼亭台里弹琴的男子,此时依旧一身白衣面蒙白纱,手中的剑还在滴着血,身上却依旧雪白一片,纤尘不染。隐藏在闲情公子素洁雅致背后的,竟是这样无情杀手般的行径吗?

沐寒云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那白衣男子却身形一晃挡在她面前。

“你刚才说错了。”他的声音依旧悦耳动听。

“啊?”沐寒云愕然,随后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认错,“是、是,我说错了,公子的琴艺非凡,堪比天外神曲,岂是我等凡人可以随意评价的……”

“不是这句。”闲情公子一步步逼近,口中却淡淡道,“我身穿白衣并非因为寂寞无聊,也不是因为看破红尘俗世。而是因为我太脏了,只有用纯洁的白色才能掩盖罢了。可惜我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即便是白色也无法遮去我骨子里的肮脏……”

啊?沐寒云这次真的惊讶了,不过她也没来得及惊讶多久,就被闲情公子伸出的那双白皙无瑕的手掐住了脖子“兵:部王仑贪污舞弊,这些年为谋私利竟将运往边关的冬衣内都换上黑棉絮,冻死冻伤将士无数,自己却在这京城花天酒地,该杀!”

喂!这和她没关系吧!

“身为一国王爷,不能辅佐帝王,急君之所急,忧民之所忧,却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与贪官污吏为伍。如此无能,该杀!”说到这里,那白纱后的双眸却莫名地闪过一丝失落和迷惘。

喂!她不就是想做个狂霸酷炫拽的王爷级米虫吗?怎么就那么难。他以为他是正义使者吗?

沐寒云感觉非常委屈,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她努力挣扎着,手足乱舞间挥去了闲情公子面上的白纱。绝美的面容再度显现在她面前,她没有多想,只用力抱住他的脑袋,头略一凑前便咬上了那娇嫩欲滴的唇。

耳边响起倒抽气的声音,掐着她脖子的手一松,沐寒云终于能喘气了,却更用力地咬紧了闲情公子的唇,口中似乎尝到了铁锈的味道。随后她的胸前被拍下一掌,整个人倒飞了出去,撞在墙上。

沐寒云吐出一口血,眼前金光直冒,勉强睁眼看到闲情公子的嘴边也流着血,狠狠地在骂她:“疯子!”

“呵呵——谁疯还不知道呢……你以为做一个忧国忧民的王爷,女皇还能容我活到今天?”沐寒云胸口剧痛,说完便失去了意识。

你觉得我很像冤大头吗?

这次醒来不是躺在咯吱作响的木板床上,而是在丝被软枕的雕花大床上。

沐寒云睁眼呆了半晌,回顾一番晕过去之前发生的事,觉得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她挥手抽了自己一个巴掌,带动胸口一阵疼痛,不由得呻吟出声。

床边传来一声闷哼,扭头一看居然是闲情公子。

“你没杀我?”沐寒云有些呆愣。

闲情公子又哼了声:“你还罪不至死。”他没有戴面纱,线条美好的唇瓣上有着清晰的齿痕,那是沐寒云留下的。

沐寒云看着那齿痕,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惹来闲情公子嫌恶的眼神:“你是第一个敢咬我的。”

她耸耸肩,随即胸口又被牵扯痛得龇牙咧嘴:“你是第一个敢打我的。”前世今生都没被打得这么惨过。她这个王爷真是当得太亏了,福没享受几天,却被这心狠手辣的白加黑掳走了两回。

既然他说自己罪不至死,那应该就是不会杀她了。想想那王大人黑心到连守边关的将士都要坑一坑,确实也算死有余辜。

沐寒云把心放下便觉熟稔起来,自顾取了床头柜上摆着的茶壶,替自己倒了杯水喝起来。

“所以,我打算嫁给你。”闲情公子缓缓地接着说道。

这神来的转折,让沐寒云极度惊吓地呛了口水,惊天动地地咳了半天,胸口又被扯痛了。

等平复下来,她已经痛得鼻歪眼斜:“为什么?”

闲情公子不假思索,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模样刹那间让沐寒云惊艳,以致于忽略了闲情身上一向让自己不怎么欣赏的黑白色调。

“难得碰上你这样长得不错,有点权势,又有点钱财,没那么无趣还有点傻的女人,做你王夫不用太费神,这身份又正好可以当我的掩护。”

如果把最后那个形容去掉的话,沐寒云会比较高兴,毕竟这话是出自天下第一美男之口。

但此时她只能捂着胸口,用茫然的眼神望向他:“你觉得我很像冤大头吗?”

“挺像的。”闲情公子认真地点点头。

娶美男是美事,被当冤大头的感觉就不太好了:“我可以不愿意吗?”

闲情公子挑起他春山般的眉,眯了眯春水般的眼:“你可以试试。”

沐寒云身为王爷,此刻却有了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感。

窗外扑簌簌地飞来一只白鸽,闲情起身从白鸽腿上取下一张字条。

“你先回去吧,女皇正派人封锁京城,掘地三尺寻找你的下落。”闲情公子面对着垂挂竹帘的窗子说道,“回去好好准备婚礼,三个月后准备迎娶我。”

阳光透过竹帘打在闲情公子绝美的身上,将他全身映出明明暗暗的黑白条纹,仿佛将他切割成了无数段。

沐寒云本想反驳的话被生生咽了回去。这情形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一个动了情的暗卫,对朕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准,哪怕是在这反转的女尊世界。

就在沐寒云一边忐忑犹豫一边吩咐下人筹备婚事的时候,宫里传来女皇口谕,召她进宫。然后沐寒云就在皇宫里的一间暗室门前,看到里面全身是伤昏迷不醒的闲情公子。

“皇姐,这是?”沐寒云故作不解,藏在袖中的手却捏得指节发白。

女皇透过暗室的门洞,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闲情公子,脸上满是轻蔑的笑:“你瞧,再美的男子受了刑又饿了数天之后,也只能狼狈得像个乞丐。美丑不过一副皮相罢了,皇妹你倒是看上了他什么?”

“他好歹为你办了那么多事,何以如此对待他?”沐寒云早猜到了闲情公子的背后有女皇的影子,他行于各国之间探听情报、暗杀贪官不过是在替女皇办事而已,却想不到女皇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心腹。

“因为他动情了。”女皇笑得更轻蔑,“一个动了情的暗卫,对朕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他不过是想用我来打掩护。”沐寒云眼中藏着痛惜,却露出满不在乎的笑。

“皇妹,你真的相信?”女皇眼中是居高临下的蔑视和忌妒,这截然相反的情绪令她的表情有些怪异,“朕曾许他皇夫之位,并承诺今后让他脱离暗卫组织,不必再双手染血,却被他推辞了。而他,现在却打算嫁给你。”

女皇的面容因嫉恨而变得有些扭曲,威严的眼眸泛着红血丝,逼近沐寒云恨声道:“你这样一个除了同为先皇所生之外,不论头脑手段还是学识,都处处不如朕的无用王爷,到底是怎么入了他的眼的?”随着这番话说出,女皇的眼里透出杀意,明黄色的长袍被她的手紧紧揪着,边缘已经开裂。

沐寒云在女皇的手伸向腰间佩剑的同时,迅速掏出一块金牌。

“免死金牌?”女皇冷笑,停下手,声音变得平静阴冷,“先皇竟然赐你这金牌,果真够疼爱你。可惜你保得了自己的命,却保不了那人的命。”

早知道会这样。沐寒云摇摇头,又从自己怀里抽出藏着的一卷纸。

“皇姐,你想不想知道这里面写了什么?”沐寒云举着纸卷,朝女皇浅浅一笑。

要当个狂霸酷炫拽的王爷真不容易

这次换沐寒云守着闲情公子醒来。

昏睡多日的闲情公子终于睁开那双春水般的眸子,望见身边一手揽着自己,一手托着酒杯的沐寒云时,眸中的惊喜令那潺潺春水仿若掺了蜜糖。

“王爷……这是哪里?”感觉到身下细微的颠簸,他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我们在马车上,现在已经过了边境。”看到闲情公子醒来,沐寒云的疲惫一扫而空。她放下酒杯,倒了杯水喂他喝下,“我已经不是王爷了,今后我们就离开碧水国,去湛色国生活吧。”

闲情公子的嗓子经过水的润泽舒服了许多,眸中升起疑惑:“女皇怎么会放过我……我们的?”

“嗯,确实略花了些代价。”

沐寒云交给女皇的那一卷纸,是她为了预防万一,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写出来的。里面是些能让女皇不得不有所顾虑,而放过他们的东西。只是放过的同时,也不允许他们再出现在她面前。

闲情公子知道沐寒云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其中付出的代价必定不小,至少她已经放弃了王爷尊贵的身份和舒适的生活,带着他离开了自己的母国。

“我不值得你这样……”他心中充满了感动。

沐寒云伸出一指点在他的唇上,制止了他的话:“你不是说我无能吗?我确实无能,没办法做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所以目前只求能保全我的夫君,大家平平安安过日子就足够了。”

“你不嫌我双手染血,肮脏不堪吗?”闲情公子抓住她的手,紧紧望着沐寒云。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况你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一点也不脏。如果嫌自己双手不干净,放水里洗洗就得了。”

闲情公子失笑:“三句不到又原形毕露,我怎么就喜欢上你这般傻气的人。”

说起来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白加黑的?沐寒云决定不去深究了。

日子慢慢过去,马车渐渐减速,湛色国最靠近海的那个镇子到了。

沐寒云替闲情公子戴上面纱,扶着他下车,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和远处蓝蓝的海,笑道:“闲情。”

闲情公子闻声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蓝天,广阔的空中有几只海鸟经过,那般自由自在。

“其实大家的人生都是一部小说,我深深觉得属于我的小说应该是部通俗易懂的短篇,所以……”沐寒云煞有其事地说道,“由于篇幅关系,我们找个好日子赶紧拜堂吧。”

“好……”闲情公子整个人都已化为春水,哪还有当日暗杀贪官的凌厉。

他们在这镇子上寻了一所房子,布置妥当之后便拜堂成亲了。那晚沐寒云端着合卺酒,犹豫了半天。

“你后悔了?”闲情公子紧张地看着她。

“不是……”沐寒云仰头一口饮尽,然后大着舌头脸有点苦,“我……我不会喝酒……”所以她从穿越来到现在永远都只是端着酒杯装酷,却从未真正喝过一口酒。

唉……要当个狂霸酷炫拽的王爷真不容易,光喝酒这项她就过不了关,所幸现在她也不是王爷了……

想到这里,她已经酒意上涌,向后一倒便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沐寒云忽地啊了一声惊坐起来。

“怎么了?”睡在一旁的闲情公子也惊得坐起抚着她的肩。

“嗯,没事……”其实她只是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这个女尊世界里究竟是女人生娃,还是男人生娃?

算了,这么复杂的问题,还是不要去想了。

她回头看看夜色里依旧美得让人目眩,并且添了几分妩媚的闲情公子。

嗯,既然醒了就继续洞房花烛吧。 571xnh7GsHE8sWugjbuivkL0RWl6ECl2ejIBOHfp8mOYnKmLrBoW0tTibOfVgX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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