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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红/欢醉蜜意心】

进击的
豪门媳妇

文/蛋蛋
图/戏格格

他们的枷锁,是幸福与遗憾。

笑容背后的故事

“织一片网,网住你的心,织心在这儿倾听你的故事。”

织心是一名电台主持人,在A城算小有名气。她主持的是一档聊天节目,在每周一三五的深夜里倾听别人的烦恼,慰藉他人受困的灵魂。

在外人的眼里,织心光鲜亮丽,有好的工作,有美满的家庭。

但是,下了节目的她,常常一个人躲起来哭。她常常望着那色彩鲜艳的房间发呆;她常常半夜起来给朋友打电话,说些不着边界的笑话;她常常笑到自己都流泪。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孩子。

织心和丈夫彼此深爱,他们在大二的时候就确定了恋爱关系。可没过多久,发生了一件突发情况。

“琛,我好像怀孕了。验孕棒上红红的两杠,”不是眼花,而时时的反胃作呕,更不是吃错东西可以解释的。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来得太仓促,而他们,还太年轻。他出生在复杂的豪门家族,个性要强的他,事业尚在拼搏中,不想被那些所谓的家人看轻。而她,放弃不了学业,也放弃不了播音的梦想。于是,现实的因素摆在了他们面前,经过深思熟虑,他们放弃了那个孩子。

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一次错误的决定,代表的是永远的遗憾。

三年后,丈夫成功地靠自己的实力进入公司管理层。于是,他罔顾家人盼他娶个门当户对的媳妇的期望,向刚毕业没多久的织心求了婚。

结婚第一年,织心就再度怀上了他的孩子。只是,孕八周,胎儿却没有了胎心。

第二年,织心又怀孕了,可还是同样的结果。

于是,仔细检查之后才知道,她是RH阴性血,如果放弃了第一个胎儿,想要再当妈妈,前路茫茫。

最后一次出事,是一年半以前。那天,她白日还笑吟吟地拉着他去粉红屋买婴幼儿用品。不料深夜却腹痛难忍,白色的被单下,全都是鲜红的血。

“这个宝宝还是RH阳性血,现在与母体又出现了溶血的情况,已经胎死腹中,我们必须马上为她做引产手术!”医生抱歉地宣布,“如果多拖一分钟,大人的危险就会多一分。”

织心崩溃到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当场昏迷。

“怎么会死胎?医生,她是不是再也生不出孩子了?不行啊,如果我儿子无法传宗接代,就算他再怎么替公司做牛做马,家产也不会有我们母子的份啊!这下完了,大房的人一定又开心死了……”

她的婆婆是个见不得光的豪门小老婆,此刻越说越绝望,像看不到任何希望一样:“琛儿,你别怪妈,照妈的意思,你还是趁早和织心离了吧!别让她耽误了你的前途……”

“闭嘴!”他低声大喝,不容许母亲此刻还在妻子的伤口上撒盐。

他的眉宇间骤然浮现令人不寒而栗的煞气,瞬间看得连他母亲的背脊也窜起阵阵恐惧的凉意。他利落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啪的一声重重地放下笔:“医生,记住,无论什么情况,保住大人最重要!她是AB型的RH阴性血,典型的熊猫血,同血型的几率不到万分之三,绝不能让她出一点事!”

后来,因为联络不到紧急供血者,医生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单,那二十几个小时里,他几乎都要急疯了。

幸好,织心顽强地熬了过来,没有离开他。

她在ICU病房醒过来时,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沈织心,你听好了,你这辈子都不许再怀孕了!”

一年又六个月后

哇的一声,小宝宝踢着腿,哭开了。

织心赶紧一摸,热乎乎的,糟糕!满屁股的黄金。她这个新手妈妈顿时手忙脚乱。

“许彦琛,还愣着干吗?快来帮我替你儿子换尿布!”她喊丈夫,但是,他的反应却是远远地跳开。

丈夫去开门,又同时制止她:“织心,别碰他,小心弄脏自己的手!”

闻言,她愣住,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旋身去找月嫂了。

丈夫不喜欢朗朗。

很明显的一个事实。

朗朗是他们上个月刚抱养的小孩。据说,他一出生就被亲生母亲丢弃在了医院,被丈夫意外地“捡”到了。

不一会儿,月嫂跟着他跑了进来,在他皱眉的示意下,把哭得很厉害的朗朗抱走了。

远远地,她都能听到朗朗哭得声嘶力竭,而他的眉宇之间,却是一股不耐烦。

但是,他明明不是这样的男人啊。

她记得,自己每一次怀孕,他都很紧张,不许她吃薯条,不许她吃牛排。如果她上网,他会大吼;如果她用手机,他会生气。每晚,他都会轻轻抚摸她的肚子,冷硬的脸部线条不自觉变得柔和:“沈织心和许彦琛共同的宝贝,晚安!”

从他把朗朗领回家那天开始,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做个好妈妈。可显然,丈夫并没有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她叹气。

“琛……要不,我们再试一下吧?”她轻轻地请求。

他顿时沉下脸:“沈织心,你想都别想!”医生说过,溶血症会随着流产次数的增多而越来越严重,他绝不会再把织心送到ICU病房去抢救!

这个不欢的话题,已不是第一次说起了。那次意外后,他把避孕工作做得滴水不漏,即使她是安全期,他也从不懈怠。

偶尔避孕套忘了补货,他情愿忍到内伤,也绝不碰她。

丈夫的决定

“你……多大?”眼前的女孩,年轻,不施粉黛的脸上是一双漂亮又水盈盈的大眼睛,全身更是纤细到柔弱无骨、楚楚可怜。

她是不是来错地方了?织心忍不住质疑。

“姐,我二十二岁。”

“你有带孩子的经验吗?”月嫂要离职了,她又还有工作,只能尽快找个经验十足的保姆。

听到织心的疑问,女孩抬眸望向她,大眼睛里都快溢出眼泪来。

“姐,我会学习我会努力的,真的!”才刚开口保证,女孩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可是,我这里不是学习班。”织心狠下心。因为,她是个母亲。

“姐!我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女孩竟向她跪下了。

织心吓得连动都不敢动。就在这时,传来了开门声,是许彦琛出差回来了。

他沉稳的脚步节奏略快地踏来,女孩的情绪倏地一下子紧绷了。

“这是在干吗?”客厅无缘无故多了一个跪着的人,他蹙眉,不快地问道。

“我应付得来,你出差累了,先上去休息吧。”她体贴地说道。

“嗯,快点!我先去洗澡了。”他一眼也没多瞧跪在沙发旁的女孩,阔步上楼。

夫妻多年培养出来的默契,让织心明白了丈夫的暗示,娇容瞬间爆红。

别人都说,两个人在一起太久就会有审美疲劳。但是,恋爱四年,结婚五年,丈夫对她从来都是热情不减,而她对丈夫更是百看不腻。

“姐,这是我的简历报告,我身体很健康,会帮你带好小孩的!”许彦琛一离开,女孩马上又一个劲地苦求。

织心只觉得头疼。

许彦琛洗完澡,坐在床上看了一会儿电视,等了几乎半个小时,还是没有见到妻子的踪影。不耐之下,他一下楼,就见到两个人在拉拉扯扯。

那个年轻的女孩还跪对着妻子在求个不停,而妻子似乎被“逼”得快哭了。

“到底什么事?”他沉声。

女孩半跪的身子,尴尬地僵着。

他视若无睹,拉过妻子,坐在沙发上,神情很不悦。

“不许跪,给我坐下!”

他一声令下,女孩只能红着眼,乖乖坐回到沙发上,这让织心终于松了口气。

“她是来应聘保姆的,我觉得不太适合,可是她又……不肯走。”

第一次遇见这么难缠的女生,织心用很轻的声音告诉丈夫现在的情况。

他知道妻子是什么个性。

“我来!”他接过她手里拿着的女孩的资料,准备速战速决。

扮恶人这种事情,他向来很擅长。

果然,他一个冷面森然的目光,就已经吓得女孩噤声不语。

“颜小姐,对吗?”

女孩战栗发颤,死低着头,就是不敢抬眸。

织心急忙对丈夫说:“老公,绅士点,别吓到小女生!”

许彦琛闻言,对着妻子,淡淡挑眉,仿佛在说:绅士?他常说,绅士无非就是有耐心的狼而已!而他这只“饿”了好几天的狼,现在不想谈“耐心”两个字。

她的娇容,又爆红了。

他翻了几页报告单,一针见血:“颜晓晴,你的血红蛋白不在正常值内,有贫血,怎么可能适合照顾小孩?!”

“先生,我调养一下就会恢复的!我能照顾……你们的孩子!”颜晓晴抬头,眼睛红红的,但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忙再次心神不定地垂首。

他不吃这一招,毫无耐性,一页一页向下翻着报告。突然,他的眼神看到报告的某一处,整个人像被定住,冷硬的神情产生了微妙复杂的变化。

“啪!”他合上报告单,对上女孩那张漂亮的脸。

他仔仔细细看着对方,一双眼睛微眯,越发锐利逼人。许久,他若有所思地低声自语:“是应该调养一下,就会很健康……”

“就她吧!月薪暂定一万,明天你就来上班!”

“啊?”织心惊讶,不懂丈夫态度的骤变,更不懂丈夫开出的足足高出市场价一倍都不止的薪水,根本不像是赶人,反而像是在留人!

真奇怪。

可是,丈夫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他做的决定,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反对成功,包括她。

奇怪的保姆

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老人家都说,小宝宝一天一个样,会越长越像带养他的人,那过分秀气的眉毛和下巴,竟越来越像保姆颜晓晴了。

“先生,我煮了消夜给你……”

每天他一回家,两个女人便会同时迎向他。

“好。”他点点头,收起对待外人总是太过严厉的神情。

“织心,一起吃!”

和儿子正在玩耍的织心,摆摆手:“我肚子还是饱的。”

他只能独自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小保姆奉上的消夜。

“先生,味道还可以吗?”颜晓晴神情忐忑。

“还行。”

织心的手艺不行,平时最在行的就是弄点速冻食品,而小保姆的厨艺就好多了,但颜晓晴每次老喜欢站在他跟前,扯着衣角害羞的样子看得他实在心烦。

“你该早点把朗朗哄上去睡觉!”他淡声交代,不想儿子夺去妻子的所有目光。

“是……先生。”颜晓晴很失望。

这一切,看似在逗弄小孩的织心,其实都一一看在眼里。不是她太敏锐,而是,小保姆把对男主人的恋慕做得实在太明显了。

“喂,我和儿子再玩会儿!”织心抗议丈夫一回家就那么霸道。

许彦琛猛地打横把她抱起,眼神酷酷的:“抗议无效!”

“讨厌!”她露出笑容。

虽然小保姆在丈夫面前力求表现的样子令她很不舒服,但是,丈夫还是和过去一样,不会轻易多看其他女人一眼,这让她很是欣慰。

回房的他们,都没有发现,有人暗暗探首,看着眼前幸福的一幕,抱着孩子的手,不断收紧,眼里有着藏不住的忌妒。

织心醒过来时,旁边的枕畔早已失温。

掀开被子,双足一踏入地板,就觉得两腿一阵酥软,差点跌倒,这都是被丈夫昨晚的热情所害!

昨晚,“大魔头”一定要她反复说——我爱你,许彦琛,永远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她不懂,丈夫发什么神经,为什么一定要她亲口承诺?好像他的内心深处,隐隐总有一丝不确定,会有失去她的可能,不听到她亲口承认,他不放心,不安心。

真是的,可能是在公司压力太大了吧!许彦琛虽能力超群,但说到底也只是个私生子,与大房生下的太子派系斗争得相当厉害。“皇太子”他的哥哥许彦意虽在工作上无所建树,却喜欢处处耍阴招陷害他。而公公又迟迟不肯公布接班人选,让两房斗争越演越烈。

“琛,做得不开心,为什么还要一直留在这里?”她曾想劝说许彦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毕竟,以他的能力在哪里都能发光。

“这里是许家的基业,无论荣与辱,我都要这里!”许彦琛的态度斩钉截铁,让她无可奈何。

幸好,这种状态在今年有了好转。公公甚至近期已经发话,会在年底的董事会上宣布由许彦琛来接班,而太子派竟一反常态,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据说,这都是朗朗的功劳。因为,他后继有人了,在父亲面前人生不再有“缺陷”。

一切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她甚至不需要再生个孩子。可是,一切却简单到令她常常觉得不像是真的一样。

揉揉眼,她的眼眶微微有点酸,她轻轻扯出笑容,取笑自己的多愁善感。

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她换上一身神清气爽的衣服,推开房门,准备和儿子打声招呼以后,就去电台。

儿子的房间,房门没关,有人正在轻轻哼唱着好听的歌曲哄着宝宝。

“小晴、朗朗!”她笑着探头进去。

但是……

才一瞬间……

颜晓晴便僵住了。

而她,表情更是整个空白。

因为,她看到颜晓晴居然在给朗朗喂奶——

母乳。

织心做过母亲,作为一个女人,她当然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织心很努力才能让自己的大脑恢复正常运转。

“我刚生过小孩……还有奶水,我见朗朗……我想……这样对他的身体会比较好……”小保姆解释着。

女人的直觉,让织心察觉出哪个地方不对劲,但是,到底具体是哪个环节,她又说不上来。

“你的小孩呢?”织心缓缓问道。

“他一出生就被亲生父亲抱走了……”颜晓晴的眼睛更红了。

“为什么?”

“他有老婆。”颜晓晴低着头,“他老婆不能生育。他留下一笔钱,差人来医院就把孩子抱走了……”

所以,找她生了小孩,又不要她?织心很为这种男人的道德感到无语。

“我好难过……我很喜欢他,更离不开孩子!”小保姆的眼泪,一直往下掉。

织心叹口气,还是先给她递过去一张纸巾。

“所以,你把朗朗当成了那个孩子,投射感情?”她只能这样猜测。

她迟疑了几秒,点点头:“姐……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织心淡淡地牵强一笑,她只是觉得,那种感觉,很怪很怪,总觉得,有什么环节出错了。

争吵

她曾和许彦琛谈过,想换一个新保姆。她愿意资助颜晓晴一笔钱,但不愿意让一个觊觎她丈夫的女人留在身边。

只是,很奇怪,事事迁就她的许彦琛,在这件事上却一口回绝了。

为此,她和许彦琛闹得并不愉快。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别再闹了!我很忙,明天要去美国出差一个月,飞机餐很难吃的,你帮我准备便当吧。”许彦琛求和的态度也很硬。

当晚,织心气得与他分房睡。

为此,他不习惯到一夜失眠。清晨,才疲惫入睡。

没多久,一道纤细的身影,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放柔脚步,悄悄走近他。

三十出头的许彦琛,长相英挺,举手投足间更有着同龄男子无法媲美的魄力。此刻,沉睡中的他,敛去一脸的厉色,有着不设防的清华。

女人贪心地伸出手,柔柔触碰他沉静的睡颜,指尖更是拂开他额前垂落的一缕发丝。

就这么一个小动作,他醒了。

“织心!”他叹口气,抱向妻子。

搂入怀,软玉温香。但是,一加深,他立刻感觉到不对劲。

他马上清醒过来,冷不防抬头,睁开厉眸,正好与那道痴迷的目光对个正着。

“先、先生……”对方结巴着,一张腼腆漂亮的小脸,涨得通红。

“这是怎么回事?”推开怀里的人,他坐起身来,脸色倏地一沉,眸光泛冷。

如果换作是别人,他早就大发雷霆了。

织心吵架时的指责并没有错,他对这个小保姆是多了几分特殊的忍耐。

“刚才,我……想、想叫你起床吃早饭……”

“颜小姐,请以后不要随便进我的房间!还有,麻烦让开点,我要穿衣服!”

他有裸睡的习惯,此刻被单下的他,一丝不挂。

颜晓晴厚颜假装不懂他的不悦,羞红了脸退出去,在门外等待。

十分钟后,他打开房门时已经衣着整齐,一脸淡漠。

“织心呢?”他寻找着妻子的身影。

“姐……大清早就去上班了。”

果然。

他心情低落,提着行李箱向大门走去,冷漠到一眼也没有看儿子和颜晓晴。

“先生!”颜晓晴追了过去,“这是便当!”

她的手里捧着一个用手帕包好的长方型密封盒。

便当?对了,他让织心为他准备便当的。

“谢谢。他接过便当,”脸上冰冻的神情,终于有些缓和。

“对了,这是你的奖金!”他从公文包里抽出支票,“安心在这儿工作,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

在昨晚的争吵中,他听出织心是吃醋了,虽然他对妻子有信心,不会故意刁难人,但也难保今后颜晓晴会做得不开心。

颜晓晴接过支票,定睛一看,居然有十万!

“先生,不行、不行!”她急忙摇头。

他面无表情地凝视对方。笑话,谁不爱钱?他要的就是砸钱买一颗忠心。

“开车。”他对司机交代。

玻璃窗,缓缓升起,窗外的人,终于有了行动,她用力抓着玻璃窗,不顾一切。

“司机,停一下。”他出声制止。

玻璃窗,升到一半,停在半空。

“先生,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丝毫也认不出来?”颜晓晴神情激动地问。

他们之前认识?

他冷眸,不语,静观其变。

“水晶酒店,我们见过一面的啊!”

他的冷眸闪烁,脸色一变:“司机,开车!”

玻璃窗,无情地上升,闭合,盖住窗外女孩激动的表情。

“好香的饭菜。”气氛太肃严,司机主动笑着开口和他说话,“许太太做的?”

“是。”他冷硬紧绷的线条,终于稍稍柔和。

他低头,打开包裹着的手帕。

便当,精致无比。

他的心,却一沉,沉入谷底。

砰的一声,便当被他重重扣入了垃圾筒。

“许总……”司机吃惊。

他不想多说,淡淡地闭上眼。明媚的阳光,酷热地照在他身上,他却觉得,有点寒。

这便当,不是她做的。

步步惊心

“好奇怪。”在陪她的好友,突然叹气。

“嗯?”她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回应。

“太安静了!许彦琛一直没给你打电话。”好友指出不对劲的地方,“现在洛杉矶时间应该刚好中午。”

“他可能在陪客户吃饭吧。”或者忙起来,就干脆忘了吃中餐。

“不对、不对!”好友摇头,“这几天我们都在一起,他连一通电话也没打来过。”

织心叹气,对好友坦言:“他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打电话过来了。从出差那日开始,”他就连一通报平安的电话也没有。

好友错愕。

“唉,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做的那个便当给毒哑了。”她叹气地打趣,苦中作乐。

她做的便当,牛肉焦了、老了,青菜也黄了,除了水煮咸蛋可以勉强入口外,其他的都惨不忍睹。但是,许彦琛以前也没嫌弃过啊。

这次吃到“毒药”,怎么就生气了?早知道那天晚上就不和他闹别扭了。

她想他,想得厉害。但是每一次打电话找他,他都不接,弄得她现在都不敢打了。

“他只是寄了机票给我。”

“你老公一向超个性的!”好友掩唇直笑,“那你就请假过去吧,别把男人惹火了,真弄出点什么事来。”

“我是请了年假,打算去哄哄他。没办法,谁叫我爱他呢!”她在好友面前从来不掩饰对丈夫的爱意。

开了大门,她步入屋子。

但是,不对劲!

居然一室漆黑!颜晓晴呢?朗朗呢?

一条又一条被拐儿童的新闻,劈入她的脑海,让她慌了手脚。她一间又一间地找,还跑到屋外的花园,但是,丝毫没有她们的踪迹。

她急忙奔入颜晓晴的房间,打开衣橱,幸好她平时的衣服都还在。

“织心,这里有封信!”好友大叫。

她急忙夺过信,拆开——

姐,有点急事,请一段时间假,朗朗跟惯了我,我就把他一起带走了。

她瞠目,不可置信。

好友首先叫出声:“什么叫朗朗跟惯了她?那小保姆把自己当什么人了?真以为自己是孩子的亲妈啊?织心,你得马上报警!”

“我找找看她有没有什么证件留下来!”她不想冤枉人,但这次颜晓晴做得实在太过分了!

朗朗是她的儿子,她怎么可以一声招呼也不打,就带走了孩子?因为担忧朗朗,她气得浑身发颤地翻着颜晓晴之前放物品的抽屉。

轰!抽屉里的东西都倒在了地上。

果然有身份证,她急忙蹲下去捡。好友的动作更快,却是捡起另一样东西。

支票。

当好友看清楚支票上的签名和金额,抽了口冷气,再捡起地上的存折本,便更是惊讶:“织心,你家小保姆原来还是个百万富翁啊!”

一个存折上有那么多零的女孩,来他们家做保姆,口口声声称自己生活有困难,图的到底是什么?

在银行工作的好友,马上拨通了一个电话详查这个账户,得到意外的答案后,好友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织心,你看!从去年九月开始,每个月都会有一笔十万元转账入她的户头。这年头,什么钱这么好赚!”

毫无疑问,被人包养!

“今年年初,更是有一笔一百万巨额进账,应该是分手费。但是……”好友挣扎着,最后还是紧张地问,“织心,你有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她一脸茫然地摇头。

“织心,你……先看这个。”好友把支票递到她面前。

她疑惑着,接过支票,摊开。

人民币十万元整。

签发人处,盖着她熟悉的枕边人的印章。

她的脑袋,有几秒钟的空白。但是,好友接下来的话,更令她震惊。

“我让同事帮我查了查,颜晓晴户头上所有的钱的汇入者均是来自同一个账户。”好友吞吞吐吐道,“就是这个支票的账户!汇入者,是……许彦琛。”

夫妻之间最需要的就是信任,她不想怀疑丈夫的品格,更不相信丈夫会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情!

就算一切都摆在眼前,就算整个故事的时间更是巧合到令人心惊,她却愿意相信这一切都只是巧合而已。她相信,颜晓晴故事里的那个薄幸男并不是自己的丈夫!

她到了美国,没有通知任何人,就直奔许家位于美国的别墅。但是,那一幕,让她宛如被下了定身咒一般,脚彻底被“泥化”。

失踪的颜晓晴也在美国,她站在庭院里像个女主人一样,许彦琛正与她面对面。

织心再傻,也能感觉到不对劲。

“回去!我不需要你的照顾!你马上坐飞机回国,我会另外安排你的住处,你不许再在织心身边打转!”

“先生,可是……”那冰冷的声音,不悦的神色,让颜晓晴知道,她这千里寻“夫”之举,蠢透了。她吞下不甘,“是!但是,朗朗呢?他毕竟是我的亲生儿子,能不能……”

“他是织心的儿子!朗朗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妈妈!”他不耐地打断。

织心一步又一步地靠近他们,而正在专心说话的他们,完全没有发现。

“别纠缠我哥,当初大家都谈好了,你生下孩子,我哥给你钱,大家货币两清的啊!”愤愤开口的是许彦琛的妹妹许心语。

“可是,我在这里住了八个月,朗朗是你和我的亲生骨肉,你们不能过河拆桥啊!”

织心的腿一软,跌倒在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过来,许彦琛心一惊,阔步走向她。

“许彦琛你告诉我,朗朗究竟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她大声质问,整个人都在颤抖。

事实已经摆在她面前,为什么她还要存着最后一线希望,希望一切都只是个误会呢?

他僵了僵,蹲在她面前,缓缓点头,承认了。

“是。”

颜晓晴很难缠,将来同样纸包不住火的。

“为什么要背叛我?”她的心都要碎了。

“我需要一个儿子,不然,我在许家就没有任何斗争的筹码。”膝下无子,一向是太子派用来攻击他的武器。

这一战,他打得漂亮。

织心失笑:“因为我生不出儿子,你就包养其他女人,把她藏在美国,替你生下继承人?然后,再把儿子交给我抚养,欺骗我朗朗是领养而来?”所以,许家长辈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她。

沈织心,你听好了,你这辈子都不许再怀孕!多么大的讽刺啊?在她以为幸福和感动的时刻,其实,她是被牺牲了。

“你将一切安排得那么神不知鬼不觉,只是,没想到,她会那么大胆来纠缠我们,让事情败露。于是,你甚至打算再度金屋藏娇?!”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他抿唇。

许心语在一旁忙焦急解释:“大嫂,不是包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包养,那又是什么?”她不想再听他们这些人的谎话与借口,脸气得惨白。

“织心,不要赌气!我不会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要是你不喜欢朗朗的话,可以扔给任何人去照顾!她不会影响到你,更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见她那么悲痛,他沉声保证。

她点头:“是的,是已经没有任何影响了!因为——许彦琛,我们离婚吧!”

她从来就不是会把离婚挂在嘴上的女人,对上她决绝的神色,他震怒了。

“我们八年的感情,彼此那么相爱,为了一个对我们感情没有任何威胁的女人,值得你把我否定成这样吗?”

“是啊,我们在一起八年,这是我们第一次丢弃对方。”织心流下眼泪。

她的婚姻就像一辆公交车,她以为,她选择的是最平凡的线路。但是直到上车才发现,这辆公交车上人好多、好挤,她只能在夹缝中狼狈而惶恐地生存。就在她即将为自己的成功鼓掌时,司机一个急刹车,她重重地跌倒了。

步步惊情

她提出了离婚,震怒之下的许彦琛将她关在美国的别墅内。

半个月后,她才逃了出来。

回国后,她以最快的速度,搬离了他们的家,又马上向法院提交了离婚申请。许彦琛这才明白她是认真的,而且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于是,他愤怒地通过律师当场拒绝离婚。

他们的离婚案,一审败诉。

“虽然对方请了个大律师助阵,但判决生效六个月后,如果沈女士再向法院提出离婚申请,我们暗自准备的取证资料又够齐全,判离的胜算很大。”律师安慰她。

那么这意思是,她和许彦琛的夫妻关系,还得再拖六个月?

她有点失望,同时,又不愿意放弃。

“好!那我就等半年后再向法院提出申请。”

可是,这半年很难熬。许彦琛一向是个强势的男人,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道理。

她在电台的工作被封杀,甚至,一连三个月,她都处于失业状态。每一份工作,刚开始第一天总是很好,领导也对她称赞有加,可第二天就会对她说抱歉。

失去了工作没有收入,她的生活顿时陷入危机。幸好还有她的父母全力支持她,给她雪中送炭。

但是,没过多久,在电视台工作、本是明年退休的父母,因表现优异,本来还指望着申请退休职工再聘用的,万万想不到,几天后就被双双内退了。

就在这时,银行也催他们提早还房贷,连父母的经济也陷入了危机。

他拿商场上对付敌人的手段来对待他们一家人,闹成这样,只为了逼她回头。

“我们一家人决定彼此扶持,彼此鼓励,即使大家吃再多的苦,也绝不会丢掉任何人!”她给他回复,甚至带着淡淡的讥讽,“许彦琛,这种感情,你一定不懂。”

“我不懂,你就教到我懂啊!你的本事就这么点吗?你不行吗?”他也曾经很幸福,以为永远不会被她丢掉!

他分明是疾言厉色,神情看起来怒到狰狞,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是在示弱。

“彦琛,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只是曾经错误地重叠在了一起,也许我们现在就是在修正曾经的错误。”无论是生活,还是思想差距,他们都隔得太远了。

如果再在一起,只是重复周而复始的伤害。

“如果是错误,我也要让这个错误一直延续下去!我不会放过你的!一生一世,直到两个人都不爱了,我也要走下去!”他发狠道。

她性格温和,脾气却很倔。当下,他越是这样咄咄逼人,她就越是不可能原谅他!

第四个月,她终于找到了工作,在一家不起眼的小报社担任记者,老板则是她大学时代的一位同学。

她投入所有的热忱来工作,所有最苦最难的工作她总是主动接下,以此来回报同学的收留。

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多久,许彦琛也以非常手段买下了那家报社。

当接到同学的电话时,她正在孤儿院做报导,整个人都僵住了。

“织心,你也别愧疚啦,虽然没有了事业,但许彦琛也算让我大赚了一笔。同学虽干笑着安抚,”她的心,却飘着雪。

所有采访的同仁都走光了,她一个人,还恍神、迷茫地独自坐在孤儿院内。

因为,她整个世界的颜色,好像有点看不清楚了。

阳光照映着她苍白的脸,曾经恩爱过的记忆在时空中不断错乱着,好聚好散,成了一个神话故事。

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孤儿院的厨房传来爆炸声。再轰的一声,搁置在院内的煤气罐也爆炸了,火光冲天,黑烟滚滚。

整个孤儿院内哭声一片,孩子们都惊慌无助,就像此刻的自己。没有多想,她快速地踩过已经起火并逐渐开始发焦的地板,和老师们一一抱出孩子们。

火势越来越大,空气越来越稀薄,她捂住胸口,呼吸急促起来。

里面还有最后一个孩子!又是轰的一声,火势更猛烈了。

她找到旁边一个半人高未燃着的圆桶,急急地将那个孩子塞了进去。

“别怕,我把你推出去!”她使出全身气力,开始推动圆桶。

起初,力气很小的她,推得缓慢,但一丝细小的火苗落在她身上,她痛得差点掉下眼泪。

旁边都是噼里啪拉的响声,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鼓足了劲,把圆桶快速地往外推。

孩子还很小,他不能死,不能死!至于她——呵呵,也许,死亡是不连累他人,最好的选择吧!

“院长,接着木桶!”她用力大喊。

十米的距离,却已快烧成火墙,她最后用力将孩子一推。

自己却被堵在火墙外。

两个月后,深冬。

其实,他不喜欢喝酒。

酒精会影响大脑的正常运作,对人的决断力和冷静度都会产生影响。

酒精,它有耐受性,它会让你明天必须喝得更多一些。

酒精,它有依赖性,不喝几杯,又将会是难眠的夜。

他以前,真的不喜欢喝酒,虽然他还算擅长饮酒的体质。

但是现在,酒精成为他最好的朋友。

他总是喝到凌晨,对着月亮,和老天爷干上几杯。

不是吗?他得敬老天爷。

瞧,老天爷多贴心,知道他恨织心,恨到甚至想过她要是离开他,还不如直接死掉!

他垂眸,眸底没有一丝感情,不喜,不怒。

喜什么?他已经有过欢喜的几年了。

怒什么?几辈子积累的怒气,前几个月,全都花光了。

奇怪,到现在为止,她已经“下落不明”了两个月,他却一点也不难过。

八年,他们在一起八年,很多方面,他们都很有默契。但是,她出事的那一刻,他却连半点感应也没有。

那天晚上,是看了新闻,他才知道的。

警察说,已经找不到她的尸体。可能是炸碎、烧光了。

他又喝了一杯酒,渐渐,有点困意。

闭上眼睛,太多的酒精,让他的意识开始漂浮不定,他的鼻息有股搔痒感,好像,是谁在用她半长不短的黑发,碰触他的面颊,耳际好像有谁浅浅的呼吸声,还有谁露出甜美的笑容,像在准备叫他起床一般,缓慢地朝他伸出手。那双凝视着他的清眸,微微发亮。

空气里,好像,又有谁在闹着,想用手指和他拉钩、盖章。

他的嘴角,有了笑容,他将小拇指,也伸了出来。

永不分开。

他睁开眼睛,章没有该盖的地方。果然,只有他的小拇指,空落落地杵着。

他没有任何情绪,眸也没有多眨一下。

他不意外,不信鬼神的人,从来都不会衰到遇见鬼。

除非死,他才能再次见到她。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门口传来锁孔转动的声音。

织心并没有死,她只是为免再连累他人,干脆隐姓埋名消失了两个月。

半年期限一到,她就主动联系了律师,得知,离婚案还缺少最关键的证据。

那个家,她还有钥匙,其实要找证据,并不难。

她从外面看到,屋内漆黑一片,那个男人应该不在吧。

目光与目光碰了个正着,她吓了一跳。

他定定地看着她,目不转睛。

许久后,他才伸手,手指抚上她眼角下约指甲大小的伤痕。

“痛吗?”她烦乱的心绪,被他这轻轻一触,整个人都在轻颤。

其实,是他难得的温柔,让她有了片刻的留恋。

“不痛了。”她摇头。

他轻轻拥住她。被突然拥抱的她,不知该做何反应,只能直挺挺地僵着。

该推开!理智回归,她正想推开他,却发现自己的肩头有一阵湿润在漫开。

怎么可能?这个男人向来像铁打的一样,谁也不曾见过他的眼泪!她整个人楞住,久久,无法反应过来。

“不,一定很痛!让我看看你的身上。”没有亲眼见证,他不安心。

她的外套被脱掉,衬衣的纽扣被逐个解开,直到胸口传来一阵凉意,她才从七零八落的思绪里回过神来。

他记忆中莹白透彻得像白玉的身体,现在是红白交加,像块调色板。他一一抚摸,并在那些地方下起了雨,那雨水全是他的眼泪。

她怔怔地看着他,直到两具躯体像燎原的火一样,势不可当、熊熊燃烧时,两个人都还以为不在现实中。

清晨,他拥着她还在睡觉,她睁着的眼睛,久久无法闭上。

她垂眸,看向自己摊开的掌心。

他的几根黑色发丝。

离婚案,出奇的顺利。许彦琛没有出庭,由陈律师作为代表,毫无异议下更主动将名下的大部分财产分割给了她。

她看着代表胜利的法院裁判书,一直发呆,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半年的离婚大战,临门一脚,就这样轻松地结束了,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

是因为不真实吗?所以,她的心,空洞洞的。

“我还以为今天一定赢不了了,真是太意外了。”律师很是兴奋与激动,“其实开庭前我超没信心,对方律师在我们这一行可厉害了!今天早上刚出的DNA报告,几个基因重要位点又全都不符合,真是急死人了!”

“什么不符合?”她愣住。

许彦琛和朗朗的DNA怎么可能会不符合?!

深知内情的陈律师走过他们身旁,叹了口气,好心地替她们解惑:“半月前,许氏选举接班人时发生了‘大地震’,就是有关于朗朗的身世。许彦琛先生和颜晓晴小姐其实不存在你们指控的通奸关系,许彦琛之所以在事后还善待颜小姐,纯粹只因为她也是罕见的AB型RH阴性血,他想给你留个‘活血库’!事实上他们事前只见过一面,所以许先生并不太记得她,当时老人家确实是安排他们‘深入了解’后自然受孕的。但是,许先生临时起悔意,于是改为试管制造朗朗。也正是这个坚持,让螳螂捕蝉,麻雀在后,太子党得知消息后,在手术前调了个包。在董事会上的关键时刻揭开,给了许先生致命一击!”

她腿一软。试管?调包?

“他、他后来怎样了?”她干涩地问。

陈律师接下来的话,更令她震惊。

“许先生?他倒没怎么激动!董事们是立挺他的,毕竟,他再娶个老婆,再生个孩子也不是难事。但是——许先生结扎了,也宣布正式退出许氏,自立门户。”

她无法置信地看着陈律师。

“许先生结扎,是在你失踪的那段日子里。他以为你死了,万念俱灰,意志消沉到只想随你而去。而家人逼他再娶,他就干脆去做了结扎。”陈律师微笑着回答,“对他来说,没什么比你活着更重要,所以,他就痛快地答应离婚了。”

三个月后。

离婚以后。

生活的脚步,还在匆忙地继续,只是,不再有他。

她学着淡忘,思念却越来越浓。后来,她终于领悟了,错的不是相逢与相爱,而是彼此的相分。

而那个错误,一直在延续,她不再有他的消息。对权利的追求和对许家的执着没有了任何兴趣的许彦琛好像从这个地球上消失了一样。

在他们过去的家守了几个小时,疲惫地回到现在的住处,她的眼眶依然一阵酸痛中。

她低头掏出手机,一遍又一遍地拨打那组牢牢刻在脑海里的电话号码,可是,传来的永远是“此号码已停机”的提示。

心一揪。

小腹,也同样一揪。

她强迫自己不能太在意,毕竟,她现在有必须更在意的事情。

那就是,好好保护另一个他,或者是她。

她拼了命想要保护。

即使,现在,他,或她,还只是一个秘密。

准备进屋前,她扫了一眼隔壁紧闭的房门。新邻居是个怪人,搬来已经三个月了,但是,没几个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她走过去,摁响了对方的门铃。

等了两分钟,却没有人来应门,她于是又敲了敲。

“您好,我是沈织心,请问能和你认识一下吗?”

昨天她在走廊晕倒,是新邻居送她去的医院,并照顾到她的亲人赶来的前一刻!还有,隔壁王大妈今天送来炖的补汤,据说也是新邻居交代的!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和新邻居交个朋友!

可惜,对方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屋内,依然静悄悄的。她叹了口气,转身的时候,却不知道,一门之隔间,其实一直不动声色地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有着严厉的面容。此刻,垂下的眸中,却有着万分柔情。

他是许彦琛。只能以这种方式,默默守护沈织心的许彦琛。 Muq+Jx4hDCV4rZaClxTv0JddhjoBHHnvYYQ/8dYIH5XucaO642U+105677N/FQg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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