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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色/花期绮梦令】

穿越大酬宾,买皇上
送皇后只要520

文/凤舞九天
图/步夜

前言:

不要整天做没做梦都想着穿越,穿成公主、格格的几率跟中五百万的概率差不多。

楔子

不要整天做没做梦都想着穿越,穿成公主、格格的几率跟中五百万的概率差不多。如果你穿成田夏微这样的身份,再看着跟你同一个世纪的损友韩设之穿成那样的身份,你就会知道,人生能重来,未必是件好事。

一、侍寝姑娘

“喂,那个长得像清仓甩卖大白菜的,把头抬起来。”

宣替王朝皇宫的洗漱房里,小宫女田夏微正低眉顺眼地给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跑到洗漱房来视察的皇上大人跪着。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她一抬头,就看到那张梦里不知道被她撕碎过多少次的脸。

“韩设之,你这个混蛋。”田夏微从地上蹦起来。在她的预想里,下一秒钟,韩设之应该蜷缩在她复仇的脚下,苦苦求饶。

但现实是……

“大胆奴才,竟敢袭击皇上,拿下。”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于是,在下一秒钟,田夏微被捆成粽子,送到宣替王朝的当家主人——皇上韩设之面前。

“皇上,这个狗奴才惊了圣驾,臣立刻将她交给后卫府处置。”

“送到后卫府只怕是非死即残了吧。”韩设之冲着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的田夏微轻轻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脾气这么火爆。”

“韩设之,你不许把我送去后卫府!”

“哦,那该怎么办呢?”韩设之很为难,“我想起来了,我晚上还缺一个侍寝的,你性格这么火爆,很合我胃口。”

“韩设之,你流氓。”

二、大家都是穿,有必要差别这么大吗?

“韩设之,你混蛋。”

“韩设之,你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韩设之,……”

田夏微在不间断的咒骂中被宫女们扒了个精光,丢进泡满玫瑰花瓣的泳池中打了个滚,然后被裹成木乃伊一般送到传说中宣替王朝最大的那张床上。

“美人出浴这词还真是跟你没啥关系啊田夏微,别人浴后是让我情不自禁想拥入怀中,你却只能让我想把你打包拎到菜市场猪肉摊上论斤买。”韩设之打量着被裹得没法动弹的田夏微,嫌弃地摇着头。

“这不公平!”田夏微大叫起来,“同样是穿越过来的,为什么你是皇帝,我就是宫女!”

“我之前跟你说过,算命的说我是帝王之身、美女在怀的命。侍寝的,准备好伺候皇上了吗?”韩设之伸出手,向田夏微的“超大浴巾”抓过去。

“滚开,啊!”田夏微拼尽全力往边上挪,一不小心竟然掉到了地上。“呜呜,你这混蛋,要不是你非要在打雷下雨的天气拉我去淋雨,我就不会被雷劈到,就不会穿越到这个地方来当苦命的宫女。你竟然还要乘机欺负我。韩设之,你从小到大都是个混蛋,呜呜。”

想起穿越后当小宫女吃苦受累、挨打挨骂的日子,现在还要被从小欺负她的家伙夺去清白,田夏微忍不住哭了起来。

“田夏微,小时候我们可是经常一起洗澡耶,我对你没有身材的身材早就看腻了。我今天只是单纯请你来体验一下这张传说中的龙床,你有必要把我想得那么没欣赏水平吗?现在年轻人的想法怎么那么复杂。”韩设之一脸无奈地叹着气,抓起被子往床下丢,“拿去,盖上被子睡觉。”

“你半夜要是敢对我……”

“你再废话,我现在就敢!”

田夏微立马噤声,抓过被子把自己裹成双层粽子。

三、田宫女驾到

“姑娘,皇上吩咐你醒后立刻去逸清殿见他,请让奴婢为你更衣。”

昨晚田夏微瞪着眼睛时刻警惕韩设之万一突然爆发不法行为,不知道什么是时候睡着的,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她刚想把自己从粽子装中解救出来,一个宫女闻声已经快步走进来,躬身说道。

“不用了,你把衣服放下,我自己穿就行。”

劳苦人民不为难劳苦人民,自己动手就好。她才不要像那个明明是劳苦人民出身,却虚伪地装出一副世袭贵族模样的韩设之,田夏微在心里狠狠批评着某皇帝。

“韩设之,我饿了。”田夏微大摇大摆且大喊大叫着走进宣替王朝皇上大人的书房,逸清殿。

“田夏微,你生命里除了吃的还有别的事情吗?”韩设之举着毛笔敲了一下田夏微的脑袋。

“有,麻烦让让。”田夏微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韩设之的身后,把他推到一边,优雅伸出手。“你好,我是田夏微,万能的O型血,热情奔放的射手座,单身。”

“你就是皇兄的新书童?新送过来的奏折在那边,去拿过来吧。还有,皇兄该用膳了,去安排吧。”韩设仕有些不解地看着田夏微伸出的手,笑了笑。

田夏微顿时感觉听到春天里漫山遍野百花盛开的声音。

据说,这世界上有一种男人光用声音就可以征服女人。还据说,这世界上有一种男人光靠脸就可以一辈子吃穿不愁。现在,离田夏微不到一米远的距离就有这样一个据说中的男人。

温柔而富有磁性的男低音,深邃立体的五官,汇集盛夏璀璨阳光的双眸,如雕刻过一般美丽的鼻子……最迷人的,是他那春风般舒适的笑容,可以让任何一颗心愉悦起来。宣替王朝六皇子韩设仕,只应天上有的美好人物。

“喂,回魂了。”

一个讨厌的声音打断了田夏微的少女情怀,然后她再次看到那张她看了二十六年的老脸。号称璨若群星的小内双,自称性感妖娆的香肠嘴,还有那自诩春风拂面的猥琐笑容。没错,虽然穿上金光闪闪的龙袍,韩设之的脸还是那张她一看到就想以光速推进韩国整形医院手术室的脸。

“同样都是男人的脸,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这简直就是整容前后的广告图嘛。”田夏微对着眼前的某张脸沉重地摇了摇头。

“侍卫,把田夏微拖去后卫府。罪名,审美观太差。”韩设之对着门口大喊道。

“别,别,你很美。您老美得势如破竹、横扫千军,简直就是东方教主独孤求败。”田夏微立马语无伦次地认怂。

“皇兄,这……”韩设仕下意识地皱着眉头。

“六弟,我开玩笑呢。”韩设之搂着韩设仕的肩膀,“我跟你说过,当皇帝压力太大,别老严肃正经地绷着一张脸,要学会劳逸结合。没事来点恶搞,看着别人吓得胆战心惊能有效缓解工作压力。”

看着别人吓得胆战心惊来缓解工作压力?!韩设之,你还真是不分时空的混蛋。田夏微恨得牙痒痒。

“六皇子有喜欢的人吗?他喜欢什么类型的?”田夏微兴致勃勃打探着白马王子韩设仕的各种消息。

“田夏微,特喜欢我六弟是吧?也是,那么完美的一个纯爷们,我要是妞肯定也爱上他。可是田夏微,难道你还没明白?”

“明白你不是纯爷们?这个我早明白了。”

“田夏微,你被丢到那张龙床上后就被自动贴上皇上专用品的标签了。除非你再玩一次穿越,否则偌大的宣替王朝,你的男人只能是我。”

“韩设之,二十一世纪你已经把我的情路堵死了,现在你还要再来一次?!混蛋!”

二十一世纪,每次韩设之在田夏微男性朋友前的自我介绍都是:你好,我是和田夏微从小一起洗澡,一起睡同一张床,吃同一桌饭的韩设之。

由于两人是门对门的邻居,双方父母又是好友,所以他们从小就被当成兄妹来养育。久而久之,朋友圈里关于他俩的传闻越传越多,甚至说他们从小就私定终身,一到十八岁就结婚。以至于从幼儿园园花当到大学校花的田夏微身边男性朋友无数,却愣是没发展出来一个男朋友。他是她二十一世纪爱情路上无法摆脱的痛。

“田夏微,鉴于你已经赖上我,我决定给你个名分,你觉得贵人怎么样?”

“不行,凭我的美貌,起码要是贵妃。”

“你的美貌?”韩设之上下打量了田夏微一番,“给你一个宫女,不用谢。”

四、田宫女要参与国家大事,职责是负责添乱

“你说大爷胡子那么长,他平时吃饭、喝汤是不是很麻烦?而且穿着青色的鞋子却搭配一身紫,这品味太差,像一个没发育好的茄子!”田夏微站在龙椅旁,盯着正在汇报工作的长须飘扬的宰相,轻声在韩设之耳边说道。

“宰相。”韩设之出声打断宰相的工作汇报,“你的胡子这么长,平时吃饭、喝汤是不是很麻烦?为什么青色的鞋子要搭配紫色的衣服,下次注意不要这样搭配。”

朝堂之上,满嘴胡子的宰相大人愣在当场。他正在聚精会神汇报接待邻国兰西国来使的相关准备工作,皇帝却忽然就他的胡子与着装问题提出意见和建议,这是因为对他的接待准备工作不满而提出含蓄抗议吗?老宰相自尊心很受伤,怒火在燃烧,他的工龄都快赶上韩设之的年龄了。不懂得尊老爱幼,就算你是领导也要尊重老同志知道不?胡子留这么长是我的造型需要,你管不着!至于着装,这是你祖先定下来的官服样式,为什么要这么搭配你去问你祖先!

“皇上,臣所准备的接待流程完全依据我朝历代接待来使的规定制定,绝无错漏之处,还请皇上明察。”老宰相昂首挺胸、声绕寰宇,誓死捍卫自己的工作成果。而对皇上大人无聊的八卦问题,他表示非工作内容,拒绝回答。

“韩设之,外交接待好像蛮有意思,我要参与。”田夏微瞄了一眼递上来的奏折,小声嘀咕着。

“田爱卿!”韩设之突然大声说道。

在场众人茫然四顾,交头接耳,这田爱卿他们既没相见、也不相识,“田爱卿”从何处来?

趁底下场面有些混乱,众人忙着揪出“田爱卿”尾巴的时候,韩设之一脚踢到田夏微膝盖处,田夏微猝不及防地跪倒在地。

“你干吗啊?!”

“田爱卿,朕命你为此次接待兰西国来使的总管,负责一切接待事宜。宰相大人日理万机,这种小事你就不用管了。”韩设之快速宣布完任命,又转头向依然目瞪口呆的众人懒洋洋地说道,“不要问我他是谁,因为我懒得解释,你们只要知道他是我的人就行,退朝。”

当大BOSS果然狂拽炫酷吊炸天,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随心所欲,丝毫不用担心后果。当大BOSS小跟班的感觉自然也是雄壮威武,自由飞翔。田夏微只是说想亲身体验一下上朝的感觉,韩设之就把她拎上朝,还让她站在地理位置最好的龙椅旁边;只是提出想参加工作,大总管的帽子就盖了过来。还是那句话,组织很重要,跟对领导更重要。

“You good!”韩设之对来访的兰西国使者说道。

“我们皇上在向您问好。”田夏微转头对使者翻译着。

“尊敬的皇上,您好。”尽管对眼前的情况不解,使者依旧毕恭毕敬地说道。

“You too good!”田夏微又转头向韩设之说道。

“You think our country how?”韩设之询问着。

“你觉得我们国家怎么样?”田夏微边在小本子上快速写写画画,边快速翻译。

“贵国民风淳朴、物产丰富、风景优美、气候宜人,是一个非常美好的国家。”使者非常赏脸地拍着马屁。

“good、good、good、good!”田夏微将翻译压缩成精简版。

“田夏微,你这翻译也太偷工减料了。”韩设之不满地站了起来。

“喂,你现在的设定是听不懂汉语,不要随便更改剧本好吗?!”田夏微把本子一丢,怒道。

……

可怜的兰西国使者坐在两人之间,不明所以地做一个头部拨浪鼓。不远处的宣替王朝大小官员们,动作整齐划一地做着转身运动。

自从田夏微被任命为接待来使大总管后,她立刻做出接待方案,具体内容请参照新闻联播。作为新闻联播前十分钟的忠实观众,田夏微最爱看两国领导人会面交谈的部分,最羡慕的就是坐在领导人中间的翻译。她小时候的梦想之一就是某一天能当上翻译,坐在两国领导人中间,脑洞大开、运笔如飞、思维飞快地翻译,一展国家顶级人才的雄风。这画面,光想想就让人有点小激动。

这个世界很多血淋淋的例子郑重、严肃地告诫我们,很多事情,想想就行了。你说你们两个英语四级都过不了的学渣,玩什么高深!就算是把条件放宽到中式英语又如何,还不是没法愉快地聊下去。渣成这样还要秀,你当你俩是美图秀秀呢!

五、皇后来了,请避让

“那个苏州师傅做的糕点真心好吃,待会多拿几份,杭州那个师傅做的好像也不错……啊,对不起。”

接待工作不欢而散后,田夏微跟韩设之闹着别扭不见面。田夏微一头扎进御膳房,她低着头一边碎碎念,一边欢呼雀跃向御膳房的深处飞奔过去,却一不小心撞到一个人身上。

“大胆,见了皇后娘娘竟然不下跪。”一个宫女喝道。

“别误会,我没跪是因为我不知道她是皇后,现在就跪。”据田夏微阅宫斗片无数的经验,宁可得罪皇上,都千万不能得罪皇后,所以她赶紧恭恭敬敬地下跪。

“还敢口出狂言!”宫女厉声斥道。

“说实话也算狂言吗?我真的不认识她,我是新来的。”田夏微很真诚解释着。

“你就是最近跟在皇上跟前伺候的宫女?哼,皇上政务繁忙,想必定是对你疏于管教,本宫来帮皇上好好管教管教你。”

“不用麻烦了。”田夏微站起来撒腿就跑,边跑边大喊,“快去告诉皇上,田夏微要被皇后带走了,传信者皇上重重有赏。”

开什么玩笑,此时不跑岂不是宫斗片白看了,被皇后带走会有什么下场,她用头发丝都可以想得出来。

“侍卫,拿下!”皇后气得全身发抖,一个卑贱的宫女,仗着最近跟皇上走得近,竟然这么嚣张,敢不把她放在眼里。

几个侍卫飞奔过来,毫不费劲地把田夏微击倒在地。

六、新宣替第一夫人

“人呢?”韩设之一下早朝就收到贴身小太监的消息,顶着一张比乌云还黑的脸,带着一大拨侍卫直奔皇后寝宫。

“皇上这是干吗?臣妾做错了什么,皇上要带这么多人过来……”皇后惊怒交加地看着站满寝宫的侍卫和面色不善的韩设之。

“搜!”韩设之带头在寝宫里搜索起来。

很快,昏迷的田夏微在一间阴暗的柴房里被找到,而她的周边,遍布着鞭子、木棍之类的刑具。

一阵揪心的疼痛在韩设之心里蔓延,她从小就怕疼,打个吊针都可以哭喊半天。可是现在,这些人竟敢在他眼皮底下给她用刑?!

“来人,将皇后打入冷宫,其他人等一律押往后卫府处置。罪名,对新皇后田夏微不敬。”

一语激起千层浪,皇后脸色惨白地瘫坐在地,“其他人等”也齐齐伏倒在地。

“皇上饶命!”

“救命啊!”昏倒在地的田夏微被呼天抢地的求饶声惊醒,一头扎进韩设之怀里。

“伤到哪了?让我看看。”韩设之紧张地查看她的伤口,越看越觉得奇怪,“没有伤口,难道是内伤?”

“不是的。皇上,我们没有对田、没有对皇后用刑。”一个宫女赶紧解释。

“那你怎么会晕过去?”韩设之纳闷问道。

“那些刑具让我想到电视剧里的酷刑,吓昏过去的。”田夏微不好意思地在韩设之耳边低声说道。

韩设之不可思议地瞪着田夏微,然后像拍小动物一样拍着她的脑袋:“田夏微,你还真是有出息。”

又来了,小时候每次她一做错事,他就以这样悲悯的眼神看着她,阴阳怪气地说:“田夏微,你还真是有出息。”

七、新皇后的幸福生活

自韩设之把皇后打入冷宫,并宣称要立田夏微为新皇后后,宫里炸开了锅,奏折犹如雪花一样飞来,指责、劝诫,各种类型都有。但是韩设之看都不看,直接丢到一旁,反而连朝都不上,天天待在新皇后的寝宫里。

没几天,六皇子韩设仕突然讲事实、摆证据指出,新皇后田夏微历经各种艰难,查出旧皇后长期在韩设之的茶水里添加对意志产生影响的一种药物,意图控制韩设之,以达到为家族谋取权益的目的。

于是一时之间,群臣立马转向,开始歌颂韩设之的英明神武和超强的预见能力,以及新皇后的聪明能干。于是官场中开展起轰轰烈烈的“清理皇后余党运动”,皇后的家族受到重大打击,立后风波也逐渐平息。

在外人看来,身为皇上的韩设之和身为皇后的田夏微在一起,无非是从事某项床上运动和饮酒作乐,但实际上……

“前皇后真的有下药?”

“废话,不然你以为我的‘前任’真对她一往情深,天天跟她腻歪在一起?你输了。”韩设之收起剪刀手,以大字型的姿势满意躺到床上。“你今天睡地板。”

“韩设之,你有病啊,放着全宣替最大的一张床不睡,跑过来跟我抢!”田夏微恼火地铺着地铺。

“你以为我想来吗,要不是看在你这新皇后上任的份上,过来给你热热场子,否则就你这个臭脸,谁想看。”

“想看好脸,你去找容贵妃。”

“有道理。”韩设之迅速起身,向门外走去,“再见。”

“你走了就别再回来。”田夏微吼道。她看着韩设之头也不回的背影,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韩设之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我诅咒你吃萝卜时被萝卜噎死。

八、田皇后的搬家通知书

“话说你这里环境是不错,难怪韩设之喜欢来。”一大清早,田夏微带着一干宫女,大摇大摆闯进容贵妃的宜晴宫。

“姐姐说笑了,妹妹这里简陋,哪里比得上姐姐的凤仪宫。”容贵妃赔着笑,心里暗暗叹着气,小心翼翼看着来者不善的田夏微。

韩设之是喜欢这里的过堂,说通风凉快,每次来都在过堂摆张大床睡觉。不准她侍寝就算了,还说她睡觉磨牙,影响他休息,把她赶到偏房。后宫多少姐妹对她虎视眈眈,羡慕嫉妒恨她受尽皇上的宠爱。其实只有她知道,她不过是用来转移众人的视线,替皇后受过罢了。皇宫女人最爱和最怕的都是皇上的专宠,得宠固然威风八面,但也得应付那些嫉妒和不善的心。哎,皇上对皇后真是用心良苦。

“哦,这么说来你不喜欢这里,比较喜欢我的凤仪宫?”田夏微歪着头,怪笑道。

“妹妹不敢。”容贵妃惶恐着,正在犹豫是不是哪里做错了,要向皇后下跪认错。

田夏微下一句话来了。

“那你搬去凤仪宫吧,我要住在这里!”

韩设之收到田夏微搬家通知的时候,正在和韩设仕喝下午茶。他的反应是,嘴角一翘。

宣替大臣们得知新皇后搬家后,反应是,第一时间冲回家,翻出文房四宝加祖宗家法及各类宝典。

这只是搬家大戏的序曲。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像打了鸡血似的田夏微走遍宣替王朝的女眷后院,统一给在后院定居许久的女眷们发去迁居邀请,而且童叟无欺地统一对待,连居住地都一模一样——宣替王朝的皇后寝宫,凤仪宫。

为了彰显皇后在众雌性中的重要地位,凤仪宫建在一个独立小岛上,只有一座桥与外面相连。田夏微下令让所有人搬进凤仪宫后,又下令在桥头另一边堵死,派人看守,没有她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她做完这一切后,韩设之终于来了。

“田夏微,你什么时候当上拆迁办主任了?”

“你不是说我被贴上皇上专用品的标签了吗?容我正式提醒你,皇上大人,你也被贴上皇后,也就是我、的专用品标签了。你以为我会让别的女人动我的私人用品?给我把后宫解散了!”田夏微非常霸气地摆起皇后的谱。

“善妒的皇后不是一个好皇后。”韩设之搂过田夏微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不过,我喜欢。”

九、病重皇上的公款游玩生活

废立皇后风波刚过,解散后宫浪潮又来。一时之间,宣替王朝的臣子很忙。忙着搬出祖宗家训,写奏折告知韩设之不能这么胡来;忙着在逸清殿外跪着请韩设之收回成命;还要忙着给突然病重的韩设之找名医。是的,把后宫事务搅得一塌糊涂后,韩设之病了。当然,是装病。

国不可一日无君,鉴于韩设之尚无子嗣,国事暂由韩设之器重而臣子们也觉得靠谱的韩设仕负责。

而装病的韩设之不仅可以轻松逃过臣子们的口诛笔伐,还能带着田夏微随意出宫去潇洒走N回。

公款旅游就是爽,土豪出游就是霸气。看上什么拿什么,不用可怜兮兮问打不打折,喝个下午茶都要包下整个酒楼。总之一句话,花不是自己挣的钱,感觉快乐似神仙有木有!

“我听刚才那大哥说城外有一处天然温泉不错,我们明天去看看吧。”田夏微在出游计划书上添加新项目,“对了,你是怎么让御医们相信你病得只剩半口气?”

“我的‘前任’就是因为纵欲过度,身体扛不住才挂的嘛,我过来后就接收到他这个千疮百孔的身体,吐口血太正常了。”韩设之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是说你是真的生病吐血?不是装出来的?”

“当然是装的了,平时总是在下班时间吐,朝臣又看不到,那天我是特地在上朝时间吐……喂,你干吗?”

田夏微板着脸拽着韩设之往回走:“回宫,找御医。你是皇帝耶,为了玩把命丢了,我都替你感到羞愧。”

“田夏微,你是在关心我吗?”

“废话,我是皇后,是你老婆。”

死韩设之,二十一世纪纠缠我那么久,连个名分都不肯给我。现在给了我一个高高在上的名分,自己却要挂掉,想都别想。

十、皇上要驾崩,田则天要出家

“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病情会突然加重,你们是治病还是下毒啊?”田夏微看着一脸安详躺着床上的韩设之,心里某个地方在碎裂,疼痛充盈着每一个细胞,泪水泛滥成灾。

“皇兄一个月前大病初愈,第一件事就是命令画师画出你的画像,然后全国开始找你。你被皇后带走,皇兄怕你以后被其他嫔妃欺负,所以封你为皇后,解散后宫。你喜欢玩,他带你出宫游玩。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喜欢你。”韩设仕边说边打量田夏微的神色变化,“现在他走了,走之前留下的最后一个问题是:对于他为你做的这些,你感动吗?”

“他都死了还玩哪门子煽情!”田夏微泪眼婆娑地大骂,“感动个屁。”

“这便算是你感动了,那我可以给你看皇兄的最后一份圣旨。”韩设仕从桌子上拿过来一份圣旨,“皇兄说你自己看,你一定会明白他的苦心。”

田夏微狐疑地接过圣旨,扫了一眼便跳起来:“不干,凭什么要我出家。”

“他说你崇拜武则天,所以给你一个当武则天的机会。夏姑娘,请恕在下孤陋寡闻。”韩设仕有些不好意思,“武则天是谁?”

“武则天是皇帝的妃子,皇帝死后被迫出家。可是没多久,她就被下一任皇帝接回来当皇后,你们这下一任皇帝是谁?”田夏微没好气地说道。

“是我。皇兄立下遗诏,由我接任新皇帝。”韩设仕正色道。

“韩设之,你总算有点良心,知道死后给我留下点福利。”田夏微立马破涕为笑凑过去,“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接我回来当新皇后?”

十一、走在乡间小路上的皇帝夫妇

宣替王朝希北四年,皇帝韩设之因病驾崩,六王爷韩设仕登基为帝……皇后田夏微思念先帝,奏请为先帝带发修行,新皇准奏。

“韩设之,你确定你的病好了?还有你的俸禄以后可以照常领取吗?”

宣替王朝都城落安西门,一辆简朴的马车正在出城。一身村妇装扮的田夏微不放心,在跟村夫装扮的韩设之就一些关键问题做着确认。

“你夫君现在身体倍棒,你待会可以亲自验收。”韩设之不怀好意地握着田夏微的下巴,“至于俸禄,我非常确定,出了这个门,我就再也别想从宫里拿到一分钱。”

“那我们以后靠什么生活?!”田夏微大叫起来。

“靠我们的爱!”韩设之伸手把田夏微搂到怀里。

“不要,你以为是演琼瑶剧啊!没有钱……”田夏微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轻柔的风声回荡在夕阳西下的土路上。

皇位有风险,上任需谨慎。为了能够从那个万分崇高也万分危险、工作压力还万分大的皇帝宝座上光明正大退下来,韩设之以病重难以治愈为由请求将皇位传给韩设仕。

“对了,你是怎么说服韩设仕的?”

“开玩笑,你男人是什么人,那必须是引经据典,舌战三百回合。哪里像你,哭戏演得那么差,听得我都恨不得爬起来替你哭,幸亏韩设仕这导演对演员要求不高。”

尾声

一个月前,宣替王朝逸清殿。

“皇兄,为什么?”

“当皇帝工作又多,压力又大,工资又低,还需要为什么吗?最重要的是家有母老虎,她不喜欢皇宫的束缚,喜欢周游天下。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不当这个皇帝了,我准备下个月装死。这个皇位,你要不要?转让费不贵哦,你一次性付清或分期付款都行。不要的话我就转手给别人了,你看着办啊!”

天上掉馅饼了,还掉得这么真心实意。韩设仕楞了一会,果断伸出碗接住。

【浅绯/甜心情正浓】

我的
吸血鬼女友

文/叶子琦
图/戏格格

前言:

季乐天瞪着眼睛逼近陈曦:“你知道人类生气了会做什么吗?”不等陈曦反应,季乐天猛地吻下去,轻声回答:“也是会咬人的!”

一、南无阿弥陀佛

季乐天是个年轻有为的男人,亲戚都这样评价他。年仅二十六岁的他,已经成为某知名杂志的主编,月薪不详。季乐天是个帅气多金的男人,朋友都这样评价他,一八一的身高,迷倒众生的干净帅气脸庞,以及……七位数字的存款。但,在编辑和作者圈中,季乐天是个“肾虚”的男人,因为他怕冷,怕湿,怕黑,怕阴暗……

季乐天默默地在心底叹息,又默默地接下了“肾虚”的虚名,他总不能告诉别人他其实是怕鬼吧?这个社会,男人怕鬼比男人肾虚还让人瞧不起好不好?好不好?

上次被一只野猫吓到之后,季乐天就搬家了。放着一百二十平方的房子不住(不敢住),他毅然决然地租了中心大街的一套十分热闹的大厦闹区房,因为,电影里说了,人多的地方阳气比较重。这个房子足够吵,足够闹,鬼是不敢来的,但季乐天十分不喜欢这里的浴室。

某次一个暗黑作者找他谈稿子的时候,热心地为他普及了很多电梯闹鬼、浴室吃人、楼梯口有老太婆等专业知识。他说,浴室是最阴冷可怕的地方,当你一个人闭起眼睛洗头发的时候,女鬼就会伸着舌头坐在你的对面盯着你笑。因为这句话,季乐天已经半个月不敢闭眼睛洗澡了!

这个浴室里最讨厌的就是四面墙壁上的镜子,季乐天无数次仰天长啸:“哪个变态要这么自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观察自己身体这种事情,做起来真的那么自然?”

伴随着一遍一遍循环播放的《小苹果》,当季乐天打好浴盐刚要冲洗的时候,一阵急促的呼吸声从浴室的门边传来。呼吸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好像很多年没有呼吸到空气,贪婪地吮吸着每一分氧气一样。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阿门,愿主保佑,阿弥陀佛……”季乐天颤抖着问候过东西方大神之后,那呼吸声不但没有变弱,反而更强……呜呜,是幻觉,是幻觉……他决定尝试另外一种方法拯救自己。

呼吸声大得足以压过水流声,季乐天反手拽过手边的洗发水,站在水流里一边瑟瑟发抖,一边招呼各路大神前来救命。

“啪!”浴室的门被人压倒。“啊!”季乐天吓得差点咬断舌头。

看清压坏了门的生物那张白皙好看的脸之后,他的心脏终于没从胸腔里跳出来,因为对方不是鬼,至少没长鬼的样子。然而,当大脑皮层接受收对方为一个女性的信息之后,季乐天再次惊呼:“啊!谁叫你进来的!啊,我没穿衣服啊!啊,你还看!啊,转过去!”

女孩儿趴在门上好奇地盯着赤裸的季乐天,看得真诚热切而又充满求知欲。没看过就能这么看吗?你没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吗?非礼勿视你不知道吗?季乐天一边匆忙裹好浴巾,一边提醒:“你什么人?还看?怎么进来的?”

在季乐天擦干了头发准备扶她起来,检查一下她是不是受伤了的时候,女孩儿突然自己爬了起来,站在季乐天对面十分认真地说:“我饿了,你有血吗?”

我……啊!哪个贱人派她妹妹来恐吓我?

“我……就喝一口。”女孩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季乐天,仿佛季乐天就是她的优乐美一样。

季乐天:“去,乖,回家玩去,叔叔没有时间哄……啊……”话还没说完,站在两米之外的女孩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拉过他的脖子。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女孩儿满眼都是贪婪,露出的尖锐牙齿瞬间钉进季乐天的肉里……吸!血!鬼!

是的,她不是鬼,她是,吸血鬼!

“怕什么就来什么这句话是哪个王八蛋发明的?童话故事里都不敢写的生物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浴室里?”季乐天抱怨无门了。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生命的尽头,那里漆黑一片,阴冷可怕。但是,在那里季乐天再也不怕鬼,因为,他变成了鬼……

二、她是个吸血鬼

“你醒了?唔,你脖子上的伤我替你包好了,还疼吗?”

刚刚恢复意识的季乐天只是睫毛颤抖了两下而已,女孩儿已经知道他醒了。季乐天那个悲凉啊,在听到女孩儿甜美动人的声音的时候,立刻紧紧地闭起双眼,恨不得立刻死回去。

“嗯?为什么不睁开眼睛?还是很痛吗?咦,明明醒了呀……”伴随着那声音,一双冰冷的手轻轻地覆上季乐天的脸颊,有两根手指试探性地掰开他的眼皮,未果之后,那两根手指变得强硬而又执着。

季乐天猛地张开眼睛,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跌落到地面,连滚带爬地滚到了床边。此刻的季乐天完全是一种被成龙附身的状态,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除了瑟瑟发抖以外,绝对酷帅赞。

“你为什么咬我?你怎么出现在我家的?你……你什么目的?”季乐天颤抖着抛出一堆的问题。颤抖绝对不是毛病,他觉得自己已经算是人类中的佼佼者。试问,在面对一只吸血鬼的时候,有谁能够思路清晰、有勇有谋地去和她交谈?

坐在床边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季乐天看的小女孩儿受伤了一样地噘着嘴巴:“我不是故意咬你的,因为实在太饿了。我不会再伤害你了,你别害怕。”女孩委屈地说着,忏悔地低下了头。

她还委屈?!这叫季乐天跟谁说理去?

“你过来呀,你的伤还没有好,会流血的,要躺在床上才行。”女孩儿微笑着朝季乐天伸出手,招呼他过去。

过去是傻子!季乐天顺手抄起手边的扫帚,随时准备“战斗”。

“你不听我话我会生气的,生气了我会咬人的。”女孩儿诚恳地提醒,顺便又朝着季乐天伸了伸手。

神啊,这是梦吧?一切都是梦!醒来吧,阿门!

吸血鬼是西方产物,中国的神仙已经不管用了,季乐天试图唤来真主……

“吸血鬼不会伤人的,除非……你让他们很生气!”女孩儿的声音里夹杂着怒气,眼神中透露着深深的不悦和杀伤力,最主要的是……她的嘴角,两颗尖锐的牙齿正在向外爬……

呜呜呜,季乐天一头扎进床里:“我休息,我休息。”他怂了。

见季乐天听话,女孩儿瞬间笑了,为他盖好被子,躺在他的身侧,十分天真无邪地盯着他的眼睛看,看得开心了,还伸手搂住了他,甜甜地闭上眼睛,贴着季乐天的身体,安静地准备睡觉。

二十八年来,季乐天从没有碰到过一个第一次见面就看光身体,第二次见面就躺在一张床上睡觉的女人,第一次碰见,还是个天真可爱的萌妹子。一切都很完美,只可惜,她是只吸血鬼。天大的玩笑是什么样子的?请朝季乐天这儿看!

三、不要惹我生气

和吸血鬼小姐单独相处到第三天的时候,季乐天的同事们终于炸锅了。在A刊责编打到第六十四个电话催他回去上班,而季乐天第六十九次强调要事缠身、无力脱身之后,对方终于觉察出了异样。下班之后,他约了一众同事跑来砸门。

季乐天激动得快要流出鼻涕泡泡的时候,站在厨房炒菜的吸血鬼小姐瞬间漂移到他身侧,她手里的炒勺中油里的肉滋滋作响。从上次之后,她再也没有吸血了,这是事实,可季乐天总觉得她好吃好喝地招待自己,目的是为了让自己尽快恢复满血状态,好让她吃饱喝足。吸血鬼小姐谨慎认真地把耳朵贴在季乐天的胸膛上:“乐天,你的心跳得好快?不舒服吗?”

“……”季乐天用一根手指头轻轻地把她的头推开,指了指门的方向,“我……我朋友……”

吸血鬼小姐噘着嘴巴朝着门的方向看了看,颠了颠炒勺里的肉,认真地提醒:“不要惹我生气,不然我把你们全都咬死。”

呜呜呜……

说完,她重新折回到厨房里继续煎肉。

要不要开门?这样一开,明天的电视里会不会播出某出租屋尸横遍野的新闻?

就在季乐天犹豫不绝的时候,门板被敲击得更加热烈。这引起了吸血鬼小姐的注意,她侧着脸问:“他们为什么不进来?”

“他们?”她怎么知道是“他们”?

“是呀,六个女的,三个男的,还有个,嗯,”吸血鬼小姐朝着门的方向看了看,继续煎肉,顺便回复,“还有个小孩子,是个女孩儿。”

这么多条人命啊!

吸血鬼小姐停下手边的工作,用眼神示意季乐天开门。季乐天赶忙屁颠屁颠地跑去拉开门:“我不在家,呃,不是,我不方便,改天再说。今天不适合聚餐,你们先回去。那个,我请了年假,但明天后天,过几天就回去上班了。啊,你们出去吃点儿,回头我报销……哦,你呀,大晚上的别带着孩子乱跑,世界不安定啦……”交代完,季乐天“啪”地关上门,转头对着吸血鬼笑,“他们走了。”

话音刚落,拍门声又响了。No zuo no die呀,同事们。

在吸血鬼小姐质问的眼神中,季乐天再次把门打开一条小缝隙;“我……啊,喂,不行啊,进来会死人的……”

“哦,哇哦,果然有女人,被我猜中了吧。”

“肾虚的传言是真的吗?三天三夜,三更半夜……”

“哇哦,烛光晚餐!”

“啊哈哈哈,逮到你了吧!”

……

季乐天的同事向来热情,可是这种找死的热情以前还真的没有体现出来过。

“你们好!你们是乐天的朋友?”吸血鬼热情地举起手里的勺子和各位“食物”微笑。

“是啊,是啊,你长得好漂亮!”A版责编夸张地赞美道。

“乐天,她叫什么名字?怎么认识的?在什么地方认识的?”B版责编“三八”精神泛滥,抓住季乐天不放。

可以不回答吗?可以告诉他她的名字是吸血鬼吗?

“快说,快说……”副刊责编在追问。

“她……她叫……陈曦。”半年前他审过的一篇稿子里有个女孩儿,她是一只鬼,但她的名字阳光灿烂,叫做陈曦。亲们,你们会想起来的吧?你们能听懂我小心翼翼的提醒吧?那个文看完以后,我三天都没敢自己在家睡觉,你们会有印象的吧?季乐天在心里打鼓,腹诽道。

四、如何对付吸血鬼

“哇,我叫陈曦……好开心!”吸血鬼小姐突然兴奋得手舞足蹈,夸张的程度让人不忍直视。就在大家惊讶于她高兴的原因的时候,她一头扎进季乐天的怀里,紧紧地环住他的腰,幸福地说:“乐天,陈曦是个好名字呢。”

“……”

她很高兴,所以不会咬人的吧?

在同事们各种“你懂的”的眼神中,季乐天推不开吸血鬼小姐了,因为她像八爪鱼一样黏在他的身上。

三天来,季乐天各种威(WEI)逼(QU)利(QIU)诱(QUAN),都没有查清楚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家里。他只知道,她睡了三百年了,她可以不吸人血,她可以只喝几口血,她害怕闪电……三天了,季乐天一直盼望来一场暴风雨,来一个大闪电,瞬间把她吓死,然后,他的生活回到正轨。

可这一切只是想想而已。

直到同事们把饭煮好,一群人围着一张桌子开始吃饭了的时候,吸血鬼小姐才从八爪鱼的状态恢复正常,坐在季乐天身边撑着下巴幸福地盯着他看,那眼神就像在等待食物成熟一样热切和温暖。

“主编,你什么时候回去上班?话说B版的几个稿子等着你定一下呢。”

“对啊,昨天我又拉到了一个长篇呢。”

季乐天无力地嚼着饭菜,询问式地看向吸血鬼小姐:“我什么时候能上班,完全取决于她的态度。”

上班?有了新名字的吸血鬼小姐皱着眉头十分认真地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很重要吗?”

“是啊,主编对我们很重要,没有他,很多事情我们无法进行的。”

“就是,就是,我们不要紧,耽误出刊,就耽误了千千万万迫切等书的少年们的前程。”

哈哈哈哈……

“那现在就去吧。”陈曦如是回答。

季乐天“咔嚓”一声,险些咬断了筷子。

第二天正常上班之后,季乐天的外号已经从“肾虚男”变成了“三天三夜大猛男”,季乐天再一次呵呵了。

行内微博中,他成了头条。季乐天无奈地用头磕着桌子,可是,他身边的陈曦小姐却一脸心疼地制止了:“乐天,哪里不舒服吗?”

……是的,她跟来了,她竟然跟来了。

季乐天无力地抬起头,顶着四天没睡才攒下的黑眼圈对着陈曦微笑:“舒服,哪里都舒服!舒服得都想死了。”

“哈,真的吗?”陈曦做幸福开心状。

无数次,季乐天想要问一下度娘消灭吸血鬼的方法,可是陈曦寸步不离的功力已经让他没有自由了。厕所,食堂,办公室,茶水间,每一个角落,陈曦都在……

“主编,今天市场调研我仍然去H区吗?”同事小王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为了验证磕头真的很舒服的陈曦已经磕了半个小时的头。

季乐天像得到天大的宝贝一样,推了推身边的陈曦:“陈曦,你和他一起去,外面有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你真该去看看。”

“你呢?”陈曦继续磕头的动作,问。

“我?我还有事情啊,可是我特别希望你出去玩一玩。你想啊,我又不能整天陪着你,我也要……”季乐天苦口婆心。

陈曦停下动作,抬起头揉了揉磕红了的额角:“你希望?那我去吧。”陈曦噘着嘴巴,眼角湿润,委屈地说,“可是乐天,我只认识你一个人,我都不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季乐天强忍住喷饭的冲动,强压住心中那热烈的呼喊声,成功地把“你妹呀,遇到坏人一口咬死不就OK了!”换成“他是好人,我的同事都是好人,他会照顾你的”。

好说歹说,陈曦终于在一步三回头的告别眼神中被小王拉走了。季乐天兴奋地推掉桌子上所有的杂志、约稿函、签约文件,在电脑上输入“如何对付吸血鬼”。

不成功,便成仁,这种危险物种的存在会害死他的好吗?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身边躺着一只冰冷的吸血鬼的时候,季乐天就会呼吸急促,想要咬舌自尽。

度娘告诉他,蒜瓣、木桩、圣水是最管用的东西。季乐天是用光速把这些东西备齐的,因为度娘说,被咬死的人类最终也会变为吸血鬼。季乐天忍不住摸了摸脖子上的伤痕,暗叹自己差点悲惨了。试想,如果自己有一天非要成为死不了的怪物,只能靠着吸血为生的时候,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悲哀。

悲哀……陈曦,会悲哀吗?

啊呸!季乐天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又跑到洗手间在自己脸上浇了半天的凉水,才浇灭了刚才突然冒出来的怜悯之心。古语有云,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她毕竟是只吸血鬼,谁知道她什么时候生气咬?

话说……季乐天看了看手表,五点钟了,快要下班了,小王为什么还没有回来?不好!难道他惹陈曦生气了?难道陈曦把他结束了?

OMG!

季乐天颤抖着一双手打通小王电话的时候,对方显然比他更加害怕。小王紧张急促地呼吸着,好像逃跑中累得气喘吁吁的样子,带着哭腔说:“主编……陈曦……我把陈曦弄丢了,怎么办?”

呃,季乐天擦了擦脑门上吓出的汗。弄丢了?这么顺利?季乐天笑弯了腰,心想,要考虑给小王涨工资了,或者可以顺便给小王补个年假。上次他结婚,公司太忙,都没休息呢。

听季乐天半天没有反应,小王的哭腔更加浓重了:“主编啊,真的对不起……陈曦明明跟我说了她不认识路,她只要离开了你就会没有安全感,就会觉得冷,我还是把她弄丢了……呜呜,主编,怎么办啊?我们报警吧。”

哎,不用的!季乐天兴奋地边给自己倒咖啡边安慰小王:“没关系的,快回来吧。你看,都要下班啦,快回家去,剩下的事情我处理,好不好?不要自责,你怎么知道不是件好事呢,对不对?”

季乐天抿了口咖啡,继续安慰:“乖,快回家吧,今天不用回来录指纹了,好好休息。”哈哈哈哈,陈曦丢了,哈哈哈哈……

“你怎么能这样,吃干抹净就想除掉人家?陈曦这一路上满嘴都是你,看见什么好东西都抢来要送给你,而你是个小人!她走丢了你一点也不着急!我看错你了,季乐天!”对方挂断了电话。

五、甩掉吸血鬼,他一身轻松

被骂了半天的季乐天无所谓地摆摆手,心想:随他去吧,无知的人类。陈曦当然满嘴都是季乐天啦,血嘛,刚睡醒就咬了他一口,当然满嘴都是了!

抢别人的东西?你看你看,一只吸血鬼能懂得什么,看上了就抢,不给就咬人,咬死拉倒。她是怪物,她什么都敢做。

再说了,走丢?走丢了是件多大的好事!她再去找个人类随便咬一口,简单地恐吓一下,就会被当作小祖宗一样地被供起来了,多幸福。吸血鬼还害怕走丢?全人类都是她的食物,走到哪里都有吃有喝的,还能丢?

碎碎念的过程中,季乐天已经喝掉了三大杯咖啡,吃掉了四瓣大蒜。没有了陈曦,这东西用不上了。吃完了,季乐天高兴地下班回家。

甩掉吸血鬼,他一身轻松。

房间里漆黑一片,季乐天颤抖着按下灯的开关,试探性地问:“陈曦?陈曦你回来了吗?”没有回应。

季乐天再问:“陈曦?今晚还要吃牛排吗?我买了大蒜回来搭配哦。”仍然没有回答。

“哦也!”季乐天兴奋地跌入床里。人生再次亮起来啦!麻烦就这样没有啦!世界再次美好啦!

季乐天开心地冲进厨房,看着干净整齐的锅碗瓢盆,看着前天被陈曦逼着才买回来的油盐酱醋,突然沉默了。如果陈曦不是吸血鬼,而是人类……啊呸呸呸,她就是吸血鬼,没有如果。

向来不懂得烹饪的季乐天咬咬牙,打开冰箱。什么?泡面都没有了?!想想外面漆黑一片的天,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季乐天决定忍一个晚上。这都怪陈曦,来了之后的第一顿就吃光了他储备的所有食物。当时季乐天还颤抖着感叹,吸血鬼怎么可以这样能吃?这样能吃怎么可以不胖?泡面都没有吃过吗?为什么吃得那么香?

倒在床上随意浏览电视节目的季乐天摸过手机在网上查了查肯德基套餐,可是每当想到自己要在漆黑的夜里跑出去结账,而送货的总会从电梯走上来,而走上来的过程中有可能被鬼替换掉或者跟踪什么的,季乐天就决定重新再忍,把手机扔回到沙发上,继续看电视。

其实陈曦做的饭菜还蛮好吃的,三百年前的料理、中式的点心……听说陈曦三百年前是个厨师呢。

为什么一直想这只吸血鬼?季乐天用抱枕蒙住头,用力地呼吸。季乐天,陈曦已经消失了,陈曦已经走丢了,不会再回来了!

陈曦?这名字是他给的!

季乐天将抱枕挪开,看着自己那道被撞坏了的浴室门。尼玛,陈曦还没有赔偿呢,说好了今天晚上下班由她来修好的。

季乐天拿起外套,穿好鞋子,冲下了楼。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定是怕吸血鬼发怒,找回来,咬死他,一定是这样的!

“陈曦!”

“陈曦!”

“陈曦!”

大街上,季乐天边跑边喊。她到底从哪里走丢的?H区的市调范围只有这么大一点,她会跑到哪里去?季乐天焦急地叫喊着,突然想起陈曦那双湿答答的眼睛、湿漉漉的眼神和噘起的嘴巴。看上去她才二十岁的样子,这么晚一个女孩子在大街上会有多危险?啊,不对,别人会有多危险!

季乐天拿着手机打电话给小王:“小王,陈曦在什么地方不见的?哪个位置?几点钟不见的?”他突然想起,那个傻呼呼的吸血鬼小姐临走之前对自己说,“可是乐天,我只认识你一个人。”

吸血鬼小姐说:“乐天,我再也不会咬你了,我是因为太饿了,我用别的血也可以的。乐天,你只要不惹我生气,我就不会咬你的。”

……是呢,她真的再也没有咬过他。

“陈曦!”季乐天的心揪在一起。陈曦只认识他一个人,她睡了三百年,谁也不认识,连公交车都不知道……

“乐天,呜呜,乐天……”天桥下,阴暗的角落里,柔软的声音委屈地喊着季乐天的名字。乐天终于来找她了!

陈曦从黑暗中走出来,低着头,低声啜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乐天对不起,我不知道怎样回去,我只是想帮你拿一个苹果,你说你的苹果用着不舒服,想要换个新苹果的。”说着,陈曦举起手里通红的大苹果,继续解释,“因为老板不给,我要了很久他才拿给我,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回去……”

看着陈曦手里的大苹果,季乐天突然笑了,冷着声音问:“所以你没有因为他不给就咬他?”

陈曦摇摇头:“不是很饿的时候,我不会咬人的,我可以用别的血。你说咬人很可怕的,我答应你不会随便咬人的。”

季乐天接过陈曦手里的苹果,笑着拉过她的手:“回家吧。”他又怂了!为什么自己会跑出来寻找一只吸血鬼?这东西是冷血的好吗?你看你看,手都是冰冷的,好吗?

无奈了,神经病啊!

六、吸血鬼媳妇

坐着电梯到了房门外,季乐天摸出钥匙开门,推开门的瞬间才想到自己铺在门口的大蒜,赶紧伸手制止刚要进门的陈曦:“你,等着,等我让你进再进,听见没有?”

说完,他赶紧清理现场。这东西会要了吸血鬼的命吗?陈曦会死吧?赶紧赶紧……通通冲进马桶!哎,不行,会不会冲不掉,仍然伤到陈曦?从窗口扔出去好了。在房间里忙成一团的季乐天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大蒜了。

“哎,乐天,大蒜哎,你要做什么好吃的吗?我帮你剥蒜!”趴在门口朝着房间张望的陈曦一脸天真无邪。

她不怕……大蒜?

“你不怕?”

“为什么要怕?咦?那是什么?擀面杖吗?嘿嘿,你想包饺子吗,乐天?”

季乐天看了看自己手里被称作擀面杖的杨木桩,再次无语。度娘又骗人!

亏了度娘,季乐天吃到了三百年前风味的饺子,搭配着三百年后的大蒜……呜呜……度娘不是亲的!

季乐天万万没想到,从微博里看到“三天三夜大猛男”消息的亲爹会带着亲妈一同光临。在二老和吸血鬼小姐相遇的那一刹那,季乐天想死的心都有了!

季家经商出身的二老坐在陈曦的对面,用看股票、研究基金的眼光从上至下认真地审查着陈曦,查够了,季爸爸开口:“你家住在什么地方?爸爸妈妈都是做什么的?”

陈曦噘着嘴巴楚楚可怜地看着季爸爸,一直看到季爸爸不好意思追究:“嘿嘿嘿嘿,没关系,没关系,都不重要,你们年轻人嘛……你们家只有你一个孩子吗?”语调明显变温柔。

“那个……”季乐天插嘴,他真不知道陈曦会不会被季爸爸逼得生气。生气了想咬人了怎么办?咬死谁都不好!

“你闭嘴!”季爸爸瞪着眼睛怒斥他,又转头降了八分贝,问陈曦,“你毕业了没有啊?”

“叔叔,你想尝尝我煮的菜吗?你想吃鱼还是要吃鸡?我们的冰箱里还有牛肉哦。”陈曦认真诚恳地问,说着,还对着季妈妈笑,“阿姨,乐天和你长得好像呀,都那么漂亮。”

“啊哈哈哈哈。”

“嘿嘿嘿嘿。”

季家二老通通被拿下。季乐天猛地擦了两把汗,趁着陈曦跑去煮饭,坐在二老对面压低了声音提醒:“我很好,你们放心。要不然回家吧,天黑了路不好走的,你们……”

“还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妈呀!”季妈妈打断季乐天的好言相劝。

季爸爸抱着双臂赞叹:“像陈曦这样长得漂亮又会煮饭,说话还那么温柔的女孩儿不多啦。有机会约她爸妈出来见一见。家庭嘛,我们不是很在意,毕竟我们也不缺钱,门当户对这种旧思想我们也没有。”

季乐天又呵呵了。见她爸妈?我们去坟前拜祭一下就好啦。

饭桌上,季爸爸吃得赞不绝口,季妈妈被夸得直喊天,而季乐天汗流得如同小瀑布。

陈曦笑弯了眼睛:“阿姨,你真是越看越漂亮呢。你要多喝一些红枣薏米汁,补补气血,会更好的。”

“咦,你懂食疗?”季妈妈兴奋地问。

食疗?那是什么?陈曦在脑子中搜索了一遍,回答:“我爸爸是大夫,我们家是世代给皇宫中的贵妃调制补品的。”

季乐天一口饭喷出来!

季爸爸的眼睛亮了:“那你们家完全可以开一家食疗养生会馆呀,现在这个非常赚钱的,然后再开连锁,然后上市,股票一定会飙升的……”

季妈妈的眼睛更亮了:“陈曦,过几天你去阿姨那里住好不好?阿姨要好好跟你学习一下养生的知识,我的这个皮肤哟……”

陈曦噘着嘴巴看向季乐天,一副“我不能离开他”的样子。

季妈妈连忙补充:“到时候叫乐天带你一起去。”

“好!”陈曦立刻答应,又挑了一块鱼肉塞到季乐天的碗里。

七、因为你长得好看呀

送走了二老,季乐天终于体力透支了,他真害怕餐桌上季爸爸季妈妈哪句话惹怒了陈曦,然后上演现实版鬼宅心慌慌……

“陈曦,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趁着陈曦心情大好,季乐天问出了多日来困扰自己的问题。

“我就被人埋在这间房子里呀。”陈曦的声音温柔甜美,却听得季乐天一阵凉风袭背,他裹了件衣服,继续问,“你怎么会被埋呢?吸血鬼不是……”

陈曦停下手里的事情,歪着头解释:“因为人类说我不会变老,说我是怪物,所以……我被活埋了。乐天,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喝你的血了,我当时只是……只是太饿了。”

活埋?那得多害怕,多难过?

“是谁?”季乐天追问。

“爸爸,妈妈,还有哥哥……还有村民。”陈曦说得丝毫不带感情,仿佛在说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一样。

季乐天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所以陈曦才会说她不会看好人还是坏人吗?在她的世界里,她的亲人亲手杀死了她。她不咬人,不伤害别人,却只是因为她不会变老,而被人说成怪物,被自己的亲人活埋!

陈曦忙完了手里的事情,突然瞬间漂移到季乐天的身侧,抱紧他的胳膊,幸福地看着他笑:“乐天,你不会伤害我的,你是好人。”

季乐天疑惑地问:“你为什么信我?”

“因为你长得好看呀。”陈曦的回答让季乐天忍不住笑了起来。长得好看的都是好人吗?这丫头还真是没有社会经验呢!幸好他真的是一个好人,否则这货被卖到科学研究所去都还不知道为什么呢。

季乐天反手摸了摸陈曦冰凉的手,看着抱着自己胳膊熟睡的她,突然笑了。这货的身份真的是吸血鬼吗?怎么感觉历史骗了人呢?

最近,季乐天已经不怕黑了,每次晚班回家的时候,只要一个电话,陈曦总会站在楼下安静地等着季乐天,然后抱紧他的胳膊一起上楼,然后还会有各类美食……“肾虚先生”这个词已经被“完美主编”代替了,季乐天觉得不怕鬼的日子每天都是美美的!

直到这一天,季乐天连续拨打了二十二次电话仍然没人接听的时候,他怀疑吸血鬼小姐是不是睡着了。可是,陈曦的耳朵很灵的呀。

季乐天一口气跑到楼上,却发现陈曦不见了。她不会乱走的,她不认识路,她晚上不会出门的呀。

早知道给她也买一部手机好了!

怎么办?

季乐天飞奔到楼下,四处寻找。那一夜,陈曦丢了。季乐天想起陈曦说的,她被父母下了诅咒,每隔五十年就会死去,三百年后才重新复活。难道死期提前了?她是不是躲到什么地方死掉了?

陈曦来了短短的两个月,然后消失了。季乐天像是做了场梦,但是这场梦让他有了后遗症。

季乐天没事的时候开始喜欢买女装,他买护肤品,研究女士手机,喜欢买厨房用品、锅碗瓢盆、油盐酱醋,从“完美主编”成功地跌落成“娘炮男士”,约基的私信三个月内已经过万。

只有同事们时常提起的“三天三夜”才能让他知道自己没有做梦,真的有一个吸血鬼小姐和他一起生活了三个月。

可是陈曦不见了。

季乐天觉得她也许还会再回来,因为她说,她就被埋在这间屋子里。曾经被埋在这里,会不会以后不再回来了?每次想到这里,季乐天都十分娘炮地清空脑袋,听听小苹果。

他已经不吃泡面了,因为陈曦教他做了番茄面。

季乐天还热衷于看新闻,每每看到“异太空生物”这类词语的时候,总是会立刻关注,看看是不是陈曦被逮到了。

尼玛,他竟然被一只吸血鬼搞乱了生活。

这样不行,相亲,必须相亲!在相亲第九场之后的第二天,季乐天家的门板被拍得啪啪作响。他冲过去开门,在看到对方那张标准的瓜子脸和妩媚的笑姿的时候,所有的兴奋瞬间消失。来人不是吸血鬼,不是鬼,而是昨天相亲的对象。

“季先生,我刚好逛街逛到你的楼下,可不可以进来喝杯咖啡?”

“这么晚喝咖啡,半夜会睡不着觉,对皮肤不好。”季乐天婉拒。

“没关系呢,那就改喝奶茶好了。”对方从门的小缝隙挤进来,一脸的诱惑,裸露的大半个后背光滑细腻,扭动的臀部恨不得要甩出去,胸前的沟壑微微露出,“季先生怎么喜欢住在这么吵的地方呢?我听说您在公司附近还有一套房子呢。”

季乐天把水递过去;“没有奶茶,你喝口水。快回家吧,女孩子家在外面不安全。”

“这又不是在外面……”女人妖娆动人,“是在里面嘛,会有危险吗?什么样子的?”

呃……这个……要不要这么明显地挑逗?

尾声

“季先生,您觉得我怎么样?要不要我们先试试看?”

试试看?怎么试?姐姐,你一个女人挑逗一个男人?你知道你这样的人生态度有多么危险吗?季乐天接过女人递回的杯子:“还要喝吗?”

女人嘟着嘴唇:“你就只让我喝水吗?”

那个……还有咖啡。

“啪!”就在季乐天犹豫要不要发展一下,纠结于是直接赶走对方还是委婉地送她出去的时候,浴室的门突然被人撞翻。

季乐天吃惊地看着趴在门板上、噘着嘴巴、眼含怒气、脸颊白皙、头发漆黑的陈曦,突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她,回来了!

“啊!”女人尖叫,显然是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这个季乐天理解,你看,谁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不是尖叫呢?什么?不该和女人比?女人怎么了?是个生猛的女人好不好?

“季乐天,我很生气,她是谁?我要咬死她!”趴在门板上不肯起来的陈曦怒目看着着装裸露、身材妖娆的女人,声音里都含着怒气。

哎呀,不要啊!一想到被吸血鬼咬死也会变成吸血鬼这样的传说季乐天就肝颤啊,万一这家伙也成了吸血鬼,两个人都来缠着他,一生气就要咬人可怎么办?一个就够了呀,够了!

季乐天连忙飞奔过去,扶起陈曦:“乖呀,我们进浴室谈谈,听话,别生气,别生气……”随后,用眼神示意一脸“我懂了,在浴室里藏女人”的美女赶紧走。

浴室内,陈曦噘着嘴巴不肯说话。

看样子真是生气了!

季乐天还气呢!

“跑哪去了?说走就走,你当我这是旅店啊?”

“我怎么会知道!突然就又回到土里面去了,好不容易才醒过来的……你又骂我……”陈曦噘着嘴巴,眼睛水汪汪地瞪着季乐天。

“那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和你在一起呀?说走就走,我去哪挖你?我爸妈都打电话催了几次了,叫你去做客,你看你,一走就是这么久,走了还回来,你当我是收容所所长啊?你当我是电话呀?随便晃着玩的吗?”

季乐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气,总之就是生气!

“动不动就咬人,咬死了怎么办?咬伤了人家,别人就知道你是吸血鬼了,咬死了呢?我去赔命还是你去?不知道自我保护啊?”

陈曦噘着嘴巴喘息:“我生气了,我饿了,我要咬你!”话音刚落,她一把拽过季乐天,尖锐的牙齿裸露着,一口钉进季乐天的脖子里……尼玛,生气了真咬人?!

阿喂,你别咬死了!阿喂……咬死了以后谁追你呀?

咬够了,陈曦猛地放开他,噘着嘴巴:“哼,我生气了还会再咬你的!”

啊哈,季乐天蹭了蹭脖子上的血,心想,又被这女人吸走了两管血,献血还会得个献血证呢,被她咬一口什么都没有,那可不行,吃亏的事情咱不能干!

季乐天瞪着眼睛逼近陈曦:“你知道人类生气了会做什么吗?”

在陈曦噘起嘴巴问答案的瞬间,季乐天猛地吻下去,轻声回答:“是会咬人的!”

【浅绯/甜心情正浓】

王爷,
你神经病呀

文/半烟墨
图/戏格格

前言:

王爷调戏美人竟然不犯法,谁让王爷是个神经病!

【楔子】

这肉……有……毒

王爷是个急性子。

试毒的下人夹起一块肉放进口中咀嚼,瞳孔骤然一亮,念道:“王……王……王爷……这肉……肉……”

申景秉等得有点不耐烦:“本王懂!这肉美味。”随即下筷如雷电,夹起最肥、最大的那块肉,优雅地放入口中。待那块肉滑入他的腹中,下人终于将话全部说完:“……有……毒。”

申景秉看着滑倒在地、口吐白沫的下人,喷出一口热血,怨恨道:“本王知……道!”

于是,急性子的王爷就这么悲(sha)壮(bi)地翘辫子了。

不对,就这么华(bei)丽(cui)地穿越了!

【01】

西瓜西瓜,我是草莓

神乐精神病院的病人编号NO.13跳湖了。工作人员一阵忙活,总算将他捞了起来,插上仪器一通检查,主治医生眼前一亮。

咦,脑电波竟然正常了。

家属赶来医院,主治医生欢喜道:“你儿子跳得好。”

啪!医生脸上挨了一巴掌,继续欢喜道:“我的意思是,夫人的儿子真是医学史上的一个奇迹,本来乱糟糟的脑电波经过跳湖后,它……它都好了。”

“真的?”

“比24K真金还真!”

NO.13的妈妈抱着儿子声泪俱下道:“儿子呀,你终于没事了。”多么和谐的一家亲。

下一秒,躺在床上的王爷哼哧了两声,醒了!他不耐烦地睁开眼睛,看见某个不明物体压在自己身上,即刻怒道:“大胆贱民,本王高贵的身体也是尔等可以触碰的,滚出去!”

医生:“……”

妈妈:“……”

医生急忙把数据线插在王爷身上,在医学仪器上噼里啪啦敲击了一番,没错呀,脑电波相比以前的确很正常呀。

王爷低头一看自己身上乱起八糟的东西,骂道:“混账东西,以为区区几根绳子就能绑住本王了吗?嘶!”数据线断成一节一节又一节。

王爷扭头看向发着绿光的方块仪器,皱眉:“此物是何妖物,一直嘀嘀嘀,烦死本王了,砰!”高级脑电波测试仪被王爷捶出一个大窟窿。

家属受不住打击,甩泪奔走:“儿呀,妈妈以后再来看你。”

王爷嫌弃道:“神经病!”

……

一直在门外等待机会的李心茹见病人家属离开,忙破门而入,直奔王爷而去,老远就扯开嗓子吼道:“表哥!表哥!求求你,你快醒过来吧。”

王爷有点懵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一定是在做梦,准备爬回床上继续睡。李心茹却紧紧抱着他的胳膊,还附在他耳边低语道:“西瓜西瓜,我是草莓!”(这就是传说中的暗号。)

王爷抬头一看,恼了!刚才那个压住他的老女人虽然穿着不得体,也还算过得去,但是眼前这个,就有点伤风败俗了。他一把推开穿着吊带、牛仔短裤的李心茹:“身为女子,衣衫如此不整,白瞎了这么漂亮一张脸。娼妇!给本王滚开——”还不忘将自己碰过李心茹的手往床单上擦了擦。

李心茹愣了两秒,询问医生:“他刚才叫我什么?”

“娼妇……”

“老娘跟他拼了。”

医生本着职业操守,急忙拉住暴走的李心茹,淡定道:“跟病人一般见识,可见姑娘的胸襟还不够博大。”随着脑电波测试仪被王爷彻底粉碎,医生挥爪道:“你这个宇宙最底层的寄生虫,快赔我脑电波测试仪,啊啊啊啊!”

……

王爷压根听不懂他们在咆哮什么,身为一个从古代穿到精神病院的王爷,他还在努力地搞破坏。

“这是什么法宝,竟然困住我朝美人!美人莫怕,本王来救你们,啪!”还在播放《甄嬛传》的液晶电视机被王爷一个高抬腿踢碎了。

“此物,总让本王觉得脊背发寒。啪!”格力空调不保。

……一旁的李心茹已经石化了。

活动完筋骨的王爷终于有些累了,打着哈欠道:“本王有些乏了,尔等贱民快送本王回去。”

医生如获大赦一般,急忙叩首谢恩,指挥一旁的护士:“快快快,送王爷回府!”再晚个几秒,恐怕连地板砖都不保了。

面对一个精神病患者,其实医生本可以给他上一粒安眠药,或者来一支镇定剂。可惜,这个NO.13身份有些特别,院长千叮万嘱,无论NO.13有多难搞定,有多神经,都不能使用任何药物。这NO.13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呢?

这边深呼吸了数十次终于得以平静的李心茹,看着还在呲呲冒着花火的电视机、医学设备等等,陷入了深深沉思。

“靠!我的搭档到底是真疯了,还是装疯?今后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02】

美人你好,本王姓申,名景秉

神乐精神病院是S市最高端的精神病院,也是只为富人服务的精神病院。在这里,精神病人不是病人,而是King。

这里分异能部,宫廷部,希腊神话部,西欧神话部……等根据病人的精神幻想,精心布置的生活场景。这样,大家就可以跟幻想相似的伙伴们愉快地在一起玩耍了。

“荡妇,不要挽着本王,本王自己会走。荡妇,你一直跟着本王作甚……”领路的护士一路抹着泪,终于将王爷送到了宫廷部一等楼,也就是皇上、王爷、丞相此等有身份的人居住的地方。任务完成后,护士嗷嗷哭着奔走。

换装完成,已经变成宫廷部一等楼护士的李心茹,看着心灵受伤的同僚,内心独白:尼玛,精神病院的看护人员要有一颗多么强大的心呀。

王爷挑眉:“本王是这么肤浅的人吗,是随便被美人勾引的吗……啊,美人留步——”

宫廷部一等楼有很多公主、皇后,装扮很是漂亮高贵,王爷便是看中其中一个头顶皇冠、富贵荣华的“贝多芬”,直奔其而去。结果他没走几步,就被两人挡住了去路。

“三哥,皇上嫉妒你的才华,忌惮你的兵权,此番你入宫,让皇弟好生担忧,好在你回来了。哥……”

王爷沉默了。

“启禀王爷,我朝十万精兵此番进攻突厥竟无一人生还,国将不保呀,臣有罪,请赐臣一死。”

王爷更沉默了。

那个“贝多芬”也被这头的热闹吸引过来,小碎步偎进王爷怀里:“夫君,快来看看我们的孩子。你看,馨儿都一岁了,舒儿在我肚子里马上就要出来了。臣妾最大的愿望就是给王爷生一个蹴鞠队。”

王爷看着一头金发的孩子(芭比娃娃),还有男人平坦的胸部和腹部,沉默的表情终于裂了。

“这……这是一群神经病吧。”

宫廷部一等楼内专业的护士们齐齐竖起大拇指:“王爷英明,点赞。”

“你们以为本王也有病,才把本王送过来的?”

“王爷英明,点32个赞。”

“本王知道了,本王穿越了!”

“王爷英明,点10086个赞。”

“……闭嘴……本王不是神经病。”

所有人集体憋笑。

王爷狂汗,不知所措时,刚巧看见向他慢慢走来的李心茹。想起来了,刚才她貌似有喊他表哥,既然如此,应该是很亲密的人吧。王爷蹭蹭蹭小跑到李心茹身侧,郑重道:“那个!本王不是神经病。”

对,你是卧底,当然不是神经病了。

“恩,我相信。”

王爷被那句相信感动得热泪盈眶。此时李心茹已经换上护士的衣服,没有“伤风败俗”的装扮,王爷越看越顺眼,忍不住激动道:“美人你好,本王姓申,名景秉,本王决定跟你做朋友,身为贱民的你是不是很开心呀。”

神经病?贱民!

靠!李心茹一记飞拳揍过去,看也不看重伤的王爷,别过头直线往前走,她需要冷静一下。

而敢于挑衅王爷的烈女子,则让王爷深深迷上了。

【03】

表哥,我是你表妹,怎么可以跟你成亲呢

NO.13和李心茹同属于国家安全机构。

S市的黑帮头目秦先生突然得了失心疯,住进了神乐精神病院。国家怀疑他是装疯,警方更怀疑他将价值三亿的毒品偷偷带进了精神病院中。

为了搜寻这三亿毒品,警方特地安排NO.13混入神乐精神病院,可惜NO.13迟迟没有给组织答复。考虑到任务的难度,安全机构便派来第二个卧底李心茹,让她同NO.13共同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

可是,装疯卖傻的NO.13貌似真疯了。尼玛,还能不能好好完成任务了!

卧底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而且NO.13是自己的前辈,专业级的人员。李心茹冷静地想了一想,秦先生此人狡猾狠毒,NO.13先前无故落水肯定也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也许,NO.13是意识到什么危机,才会不与她相认。也许……NO.13不相信她是卧底,对她产生了怀疑。

那……作为一个专业的卧底,她应该先取得前辈的信任。

李心茹轻轻敲击门扉,用卧底密码告诉NO.13我们是同伴。敲击的声音停止,王爷立马从门后探出脑袋,一把将她拽进屋内,更是一路将她带到最里面的卧室,很是神神秘秘。

看来,他是听懂了自己的密码,卧底终于要相认了,噢耶!

“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知道,其实你是卧底,李心茹满心欢喜地念叨:“NO.13,你的演技太棒了,都可以入选奥斯卡……”

“其实我是另一个世界的王爷,被人毒杀后就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世界。昨天你说相信我不是精神病,让本王很是感动。而你昨天那充满爱的一拳,也让本王重新认识了你,所以本王已经决定让你当我的王妃……哦,对了,王妃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

“没事,你的事不重要,现在我们的事情才重要。你看,我已经把你当作王妃的不二人选了,也已经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你了,现在你来告诉本王,本王怎样才能回去。来,本王带你一起回去,让你做福晋,我们以后甜甜蜜蜜地生活!”

被迫乱伦的感觉让李心茹很是不爽,她纠正道:“表哥,我虽然是你的看护人员,但是我也是你的表妹,我们怎么可以成亲呢啊喂?”

“皇上的华妃是自己的堂妹,皇上的淑妃是自己的表妹,门当户对,娶表妹很正常呀。”

精神病而已,要不要这么专业,连古代近亲可以结婚都分得这么清楚,颇受打击的李心茹倒地不起。

她掀桌!不就同卧底相认吗,肿么这么难!

【04】

王爷快带臣妾一起飞

对于一个真疯概率高于假疯的卧底,李心茹觉得不能靠前辈,完成任务还得靠自己。她决定连夜潜入秦先生的房里查探消息。可她疏忽了某个王爷的黏人程度。

月黑风高的时候,李心茹猫着身子行走,还不等她走出宫廷部一等楼,突然从天降下一道黑影,带起一丝凉爽的风。

她睁大眼睛一看,王爷冲她笑得满面春风,黑夜里,闪瞎她一双漆黑的眼睛。不过……不得不说王爷的长相实在是杠杠的。

“王妃,这么晚你准备干什么呀?”

李心茹很想来一句滚,结果被王爷止住说话。

“你先别说,本王来猜猜。本王知道,这里到处都是失心疯的人,王妃肯定不喜欢,想离开这里。那我带王妃出去,王妃是不是很开心!”

出去?咦,难道NO.13是故意为之?NO.13知道她要去监视秦先生,而他认为这个行动非常危险,所以他来阻止她了。恩,一定是这样!为了不破坏NO.13的布局,李心茹配合演戏道:“王爷无论带臣妾去哪里,臣妾都很开心的唷。”而后任由王爷拉着走。

王爷一路拉着她来到围墙边,看着高高的围墙昂首挺胸道:“切,就这点高度,还没有城墙的三分一。王妃,你等着,看我的轻功。”

轻功?恩,王爷在演戏,继续配合:“恩,王爷快带臣妾一起飞!”

王爷美滋滋的,拉着她的手一跃而起,双脚用力蹬上墙面,准备飞檐走壁。结果墙壁太滑,他们吧唧一下摔在地上。

“咦,看来王妃太重了,影响本王施展轻功。王妃,待本王先上去。”

太重?恩,这是演戏,李心茹揉着吃痛的屁股决定忍。

腾空而起的王爷再一次华丽丽摔在了地上。

“这个……王妃,没有人试毒,本王这几天都不敢好好吃东西,力气有点不足,本王再来一次。”

王爷上上下下数次,摔得鼻青脸肿。

一再催眠自己的李心茹终于意识到自己傻逼了。狂踢了王爷一顿,她顶着一张裂图的脸遁走。王爷还在她身后呼喊着:“王妃,你让本王再试一次。”话语已经有些吐字不清了。

啪,王爷第十五次从墙上摔下来,终于被闻声赶来的护士用担架抬了回去。

【05】

本王会用内力把毒逼出来

王爷意识到自己是个穿越者,而王爷也一直本色出演,按照古代的生活习惯高调地活着,可……为何没有人质疑他呢?

再加上上次在王妃面前出糗,王爷终于做了一个艰难地决定。

他是时候了解这个世界了。

王爷是个急性子,因此不眠不休十五日,终于对这个世界有了初步的了解。王爷已经清楚自己穿越到一个叫二十一世纪的高科技国家,那些曾经被自己毁掉的发光的妖怪其实全都是电子设备,而这个叫神乐精神病院的地方住的全都是一群有钱的病人,医护人员会百分百满足病人的要求。你把自己当王爷,他们看你就是王爷,你把自己当猪,他们看你也必须是猪。

这就是为何王爷可以在二十一世纪继续当王爷的原因。

李心茹躲了王爷十五日,没有察觉到王爷的任何动向,她不得不怀疑NO.13可能也在暗中调查着什么。她当然不会知道,王爷在痴迷电视剧。

于是,当李心茹来了解NO.13情况的时候,王爷无比幸福地握着她的手道:“本王刚看了一部警匪片实在太有意思了,那些卧底实在太厉害了,比古时候的细作厉害多了。”

NO.13是在暗示自己也是卧底吗?

哟西,有戏!李心茹沉默,等着王爷继续说。

“那个,王妃有件事情本王要跟你道歉?”

恩,对不起,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是卧底!

“第一次见面时我说你是娼妇,非常抱歉,原来二十一世纪的衣服都是这样的。你看,本王最近也迷上T恤了。”王爷穿着Hello Kitty的粉红色T恤美美道,“感觉自己萌萌哒。对了,这个‘萌萌哒’是你们二十一世纪的语言吧?真有意思。”

满心欢喜的李心茹直接爬茶几上,她就是茶几上满满的悲剧。

王爷还在滔滔不绝地演讲,发表他这个古人对二十一世纪的见解……

“还有,本王知道精神病患者每天都要吃药,但是这些药如果正常人吃了对身体反而会有害。”

咦,他知道吃药对身体有害?其实在精神病院待久了,也不排除NO.13跟她开玩笑的可能性。李心茹觉得自己不能被前辈看扁,跟着笑道:“是呀,有病才吃药呢。”

嘀,闹钟响了,王爷拿起手边的药欢欢喜喜地吃掉了。

“……”

李心茹再一次被王爷逼疯了:“靠!你说自己没病,你还吃什么药!”

“没事,本王会用内力把毒逼出来。这样,本王下次就不会轻易被毒死了。王妃,是不是感觉本王棒棒哒!”

……

相信NO.13装疯的她实在太傻了。

仔细一想,NO.13一定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发现,被敌人害成了这个傻样。前辈啊!

她轻拍NO.13的肩膀,含泪道:“我会努力完成任务。”

“王妃,这话什么意思?”

“不用担心,我会连你的一份好好活着的。”

“喂,王妃,本王还没死。”

“这些都不重要,我定不辱使命,王爷安心养病吧。”

什么跟什么啊!王爷晕了。

之后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李心茹都没有来,王爷也没有太在意,毕竟王爷对二十一世纪的各种玩意儿充满了好奇心,也对网络上的信息产生了强烈的兴趣。他已经决定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吸引王妃的全部注意。

一个月后,去希腊神话部闲逛的王爷看到了一道熟悉的影子。

自己的王妃正挽着一个围着浴巾的金发美男有说有笑。

于是,专心做美男子的王爷决定还是先研究一下快速泡妞的办法吧。

看到网络上形形色色的帖子,王爷无比幸福!啊,二十一世纪果然是个好地方,有不懂,找度娘。

这边,终于潜入秦先生身边的李心茹还不知道王爷已经迷上了度娘。

【06】

我倒要看看WHO敢打王妃的主意

这天,李心茹唱了三十遍摇篮曲,终于将秦先生哄睡着了,这个爷可比王爷好伺候多了。李心茹正准备溜进秦先生的卧房搜查线索,某个一月不见的王爷突然造访,阵势之大,让她差点以为这次的卧底任务终于走向终结了。

王爷一身裁剪得体的白色西装,配上自身俊秀的面容已经很帅了,再配上身后浩浩荡荡的警察大部队,那就帅得掉渣了。

第一次看到这么霸气威武的王爷,李心茹的小心脏可耻地跳了跳。

这个王爷大摇大摆走到秦先生身侧:“我倒要看看WHO敢打王妃的主意。”声音之大,好不容易睡下的秦先生醒了。

尼玛!李心茹想拍死王爷的心都有。

而醒来的秦先生想死的心也有了。

靠,这个NO.13真是阴魂不散。上次落湖里竟然没淹死他,不过貌似因为刺激,他不是疯了吗,现在这是闹那样呀……秦先生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干脆地解决他。

不过没关系。他握紧了藏在浴巾下的枪。

秦先生佯装镇定道:“吾是带给世界光明的太阳神阿波罗,汝有何烦恼,神会帮助你的。”

王爷打了一个响指,跟在身后的看护人员之一忙端着一个礼盒靠近秦先生,王爷甩起秀发道:“切,你这个衣服都穿不起的人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拽文,本王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秦先生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一些,但是他的表情随着王爷又重复了一遍“本王要代表月亮消灭你”还配以奇葩动作的时候,就有点崩裂了。

在手下打开礼盒,露出粉红色的Hello Kitty连体睡衣时,秦先生的表情已经完全裂了,豁出去拔枪的心他都有了。

好在王爷终于闭嘴去讨好自己的王妃了:“王妃,本王刚才帅吗?你有没有一种被迷倒的感觉?”而后也不等王妃答复,对着李心茹的嘴吧唧亲了一口。

呀!王爷捧着脸满心欢喜。

度娘说,神经病犯法是不犯罪的,神经病轻薄美人也不会有负担。王爷欢喜完又捧起李心茹的脸亲亲亲。

被无视的秦先生感觉自己的身心得到了解放,放声大笑。

王爷恼道:“笑什么,赶紧穿上本土豪送你的衣服。”

……

李心茹擦着一脸的口水,终于在王爷一而再、再而三的神经发作下,崩溃了:“王爷,你是有病吗?不对,你本来就有病。王爷你是抽了吗?不对,你本来就天天抽。”完蛋,她已经不知道怎么表达了。

“看到王妃这般激动得不能言表的心情,本王已经深深了解,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就结婚吧。”他挽起李心茹的手又打了一个响指,看护人员立马开始演奏结婚进行曲。

李心茹的脸刷地一下红透了。

看到此等美景,王爷对度娘的感激又上了一个层次。度娘曰:每一段婚姻都是从耍流氓开始,谁想快速泡到妞,就看谁流氓耍得早。

真谛呀。

王妃捂脸遁走了。“宝贝,等等我!”王爷在身后追,还不忘瞪了一眼内伤的秦先生,充满杀气道,“敢动本王的妞,本王让你死!”

被刺激过大的秦先生终于彻底不淡定了。

待王爷闪人后,秦先生一挥手,三个黑衣人闪身而出。

“速度给我动手,两个都不留,啊啊啊啊——”

【07】

淘宝上买的哟,包邮哟,亲

王妃一路跑啊跑,王爷一路追啊追!这一闹,王妃也有些累了,扶着墙气喘吁吁。又累又饿的情况下,她终于被王爷逼疯了,卧底罢工了!

“前辈,劳资不喜欢你,你一直追着劳资跑,烦不烦呀?”

“王妃,我哪有追老子,我一直在追王妃你呀。”

“啊啊啊啊!王爷,求求你放过我吧,其实我根本不是你表妹,我是卧底,我是来查案的。”

“卧底?!哇!王妃,就在刚才,本王发觉自己更爱你了。”

……

李心茹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适应力很强的人,可以快速接受精神病,同他们愉快地玩耍,可以快速冷静地思考各种复杂的情况……但是唯独这个王爷,让她很是吃不消呀。

下午那会,她终于因为气晕了,让王爷安静了一下。

可现在,王爷又活跃起来了。

此时,她正在做有氧运动,想冷静地思考一下毒品的去向。某个王爷突然穿着一身黑衣出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拽到角落里。

“嘘——”

黑夜里,她看清王爷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这是防备敌人的姿势,李心茹再一次感觉到了希望。

下一秒王爷乐呵呵道:“艾玛,卧底这个职业很不错,刺探敌情神马的也是赞赞哒。王妃,你看本王这身夜行衣如何,淘宝上买的哟,包邮哟,亲!”

李心茹:“混蛋啊——”刚骂了一声,她就被王爷捂住了嘴,王爷的整个身子更是压在她身上,让李心茹产生了不好的念头。

月黑风高,孤男寡女,女人惹恼了男人,男人兽性大发……后面铁定啪啪啪,咿呀哒!

“嘘,有危险。”

你就是最大的危险,她反抗。

“不要动,有杀气。”

杀气!你当自己拍电视剧呀。

李心茹翻个白眼,挣扎着。突然额上吹来一阵风,紧接着王爷的手突然出现在她额前,像是捏住了什么。

“靠!这什么暗器,如此厉害,若不是本王勤学武艺,恐怕就要接不住了。王妃,你待在这里一定不要出来,本王去解决他们。还有王妃,这个暗器本王目测不错,有危险的时候你就把它丢出去。”

王爷将一个东西塞进她手中的后,终于放开了她的手。李心茹扶墙喘气,嘀咕道:“太特么能演了。”而后看向自己手心的东西,还有点暖暖的。

借着月光一看,躺在她手心里的是一枚子弹,刚从枪口中射出的子弹!我勒个去!

李心茹沿着墙面慢慢滑倒。

徒手接子弹,除了超人类还有抗日神剧中的八路,还能有谁啊啊啊!NO.13变成八路了,不对,NO.13变成超人类了,这一定是个梦。

不一会儿,王爷回来了,怀里揣了一堆子弹。看到自己的王妃浑身都在抖,他忙把王妃护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王妃莫怕莫怕,二楼走廊那个,右侧厕所屋顶那个,还有钟楼上那个,一共三个敌人,都被我点穴了!”

点穴?!

“喂,王妃,你肿么了?”

李心茹终于受不住今晚如此大的打击,昏过去了。王爷很是HAPPY,抱着自己的王妃笑不停!

于此同时,秦先生这边就有点不好过了。

“一群饭桶,三个狙击手,还搞不定两个人。”

“老板,敌人太强大了。”

“没想到现在警局的卧底这么强。看来我们需要重新部署,让三个狙击手回来。”

前来禀报的手下,表情万分惊悚道:“那个……他们三个都被点了穴,一时动弹不了。”

秦先生呵呵一笑,拍晕手下,奓毛道:“劳资才是演精神病的那个,你来个什么劲!不敢去就直说,劳资自己来!”

【08】

他果然是喜欢本王,得不到本王就想毁了本王

今天,宫廷部一等楼来了一个稀客,希腊神话部最有钱的土豪——阿波罗来了。

一等楼的护士很怕中国古文化会跟希腊神话打起来,从而引发一场不必要的战争,忙劝慰道:“禀告阿波罗大人,这里都是一些凡夫俗子,不牢大神屈尊至此,小的带你去见你的CP哈迪斯吧。”

阿波罗好不容易被护士引到了一等楼门口,王爷突然从天而降!

他到底是从哪掉下来的?众人晕了。

王爷斜睨了一眼秦先生:“你个不知廉耻的浴巾男,还是不死心吗。本王告诉你,我已经同王妃睡过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赶过来的李心茹闻言果断摔倒。

秦先生坏笑道:“哪里,王妃端庄淑华,也就王爷这般英明神武的人才能配得上。我这次来,是专程找王爷的。”

王爷张大嘴,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我知道了,你就是传说中的同性恋。其实你喜欢的是本王,但是见本王有喜欢的人,便从王妃下手,想让本王因为失恋而大受打击,从而爱上你。第一次见到活的同性恋诶,话说,你是上面的那个还是下面的那个?”

秦先生:“……”

为了计划,秦先生只能抽搐道:“我对王爷上次的‘代表月亮’很感兴趣,想同你秘密探讨一下。”

刚爬起来的李心茹再一次摔倒。

靠,装疯的秦先生这也是要疯的节奏吗。这个神乐精神病院是有一种诡异的、看不见的、能把人逼疯的力量吗。不行,自己要回去睡一觉。王爷见王妃不舒服,无视秦先生,忙挽着王妃的手一脸幸福。李心茹真的受够了,也就由着他了。

哼哼!两人一起,省了不少事。

秦先生一路尾随他们,待他们走进卧室,便紧跟其后反锁上门,从浴巾中火速掏出枪,枪口对准了王爷,笑得很是淫荡。

李心茹急忙将王爷挡在身后,急出了一身冷汗,这是要为祖国捐躯的节奏呀。

秦先生扣动扳机冷笑:“我才不会跟你们唠嗑,让你们有反击的——”

下一秒,秦先生呆了,因为王爷突然闪到他面前,一戳手指他就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了!

“好险,王妃,你快看,他果然是喜欢本王的,得不到本王就想毁了本王。”

“王妃,你肿么不说话——”

“王妃?”

……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李心茹还是有些接受无能。靠,点穴……这是点穴吗!等等……他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难不成,他真的是王爷?!哇,见到王爷了,来拍个照。

秦先生看着突然玩起自拍的两人,如果他能动,他的表情肯定再度裂了。

欢脱的两人闹了半天,才想起来审犯人要紧。李心茹哄着王爷乖乖听话,自己则挽起袖子,切换到凶神恶煞的姿态,恶狠狠道:“快说,那三亿的毒品在哪?”

……

“哎呀,嘴巴还挺硬的,你如果不说话,我就让你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直到饿死。”

……

李心茹怒了,啪甩上一巴掌:“你当我是女人,就小看我了是吧。”

……

啪啪啪几巴掌,秦先生已经晕头转向,想哭的心都有了。

李心茹又是几巴掌,自己已经累得喘气了。

王爷歪脖子提醒道:“那个……王妃,他被点了穴,不能说话。”

【09】

王妃,到底是你死,还是本王死

秦先生虽然因为袭警罪被警方暂时扣押,但是关键的那三亿毒品还是没找到。

作为此案负责人的李心茹除了头疼毒品,还有点头疼这个货真价实的王爷。他可是个王爷,会点穴,会轻功。那他会不会被国家监禁,会不会被国家洗脑,会不会被科学家解剖呀?

越想越心惊。

虽然有些不舍得,但还是应该让王爷早些回去。

于是,李心茹同王爷就怎么回去这个问题开始了冗长地讨论。

王爷最近恶补了很多电视剧和小说,也大概清楚:“总结大部分穿越小说的经验,只要挂了就可以再度穿回去了,王妃等着,本王先来死一次吧。”

……

王爷从来不知,死也这么难!

跳楼?王妃反对——因为王爷会轻功。

服毒?王妃反对——王爷能用内力逼出来。

上吊?王妃还是反对——对一个王爷来说有失身份。

“王妃,到底是你死,还是本王死?!”

……

归根到底,是李心茹舍不得他,但是为了爱情,她不能说!

最后,她忍痛提出,王爷还是去人工湖里看一看吧。王爷是从人工湖里出来就穿越了,那么……王爷跳进人工湖里也许就能回去了。

有道理,王爷领命跳湖去了。

王爷走的那天,李心茹没敢去。她窝在王爷的房里,任由外面乱成一团糟也没敢出去。

她在等,等有个人推开门,叫她一声王妃,可那个人一直没有来。铃铃铃……电话一直响,她也没兴趣听!

就这么过了两天,已经到了回警局里复命的日子,这样的日子李心茹不敢耽搁,只能乖乖去了警局。刚走进大门,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直奔她而来,某人熟悉地叫道:“王妃——”

王爷树懒一样抱着她委屈道:“王妃,忘记告诉你了,本王会游泳。本王没能完成王妃的指令,很是过意不去。还好在湖里找到了好多好多好吃的,本想送给王妃,可……有人说那东西是他的,我花高价买都不行,他们还把我骗来这里关了好几天。本王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也不接,王妃不会不要我了吧?”

……

李心茹同上司沟通后才知道,那三亿毒品原来被藏在湖里,然后终于被专业的卧底NO.13发现了!对于这种喜剧式的巧合,李心茹也只能呵呵了。

最后,NO.13被授予了最敬业卧底奖,因为他还在努力地扮演自己当卧底时的角色。

作为NO.13最得意搭档的李心茹,今后也会同NO.13一起努力加油。

只有李心茹清楚,她的日子不会再好了。

王爷说回去后指不定还会被毒死,已经决定不回去了。

于是——王爷和王妃的幸(chou)福(feng)生活开始了!

【浅绯/甜心情正浓】

失爱
招领

文/刘文君
图/蓝月

前言:

人生有很多的分水岭,吃第一口饭、迈出第一步、第一次恋爱、第一次失恋,这些人生体验,会带你去不同的未来。

第一章

明升暗降

假期一过,印秋换下运动装,蹬回十寸有余的高跟鞋,又活脱脱变回office lady。

虽说十月秋荼,到底也还有些夏季的余热。她怕迟到,从地铁站顶着烈日一路小跑至公司。

掐在最后一分钟,气喘吁吁地打了卡。

整个财务部一个人也没有,印秋将包甩在桌子上时才觉出怪异,她的办公桌上空无一物,那些散乱的文件夹全无踪迹。

正疑惑着,门忽地被推开。

香槟嘭的一声溅开来,彩条喷了她一身,乌桓率先捧了花冲进来:“恭喜师父升职。”

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种老套的把戏?

印秋心疼着新套装,但嘴角仍旧是噙着一抹笑,不动声色地问:“升职?怎么我不知道?”

乌桓拽着她的手往总裁办公室的方向疾步走去,宽大的掌心裹住她的手。

虽说在公司与他师徒相称,用不着避嫌,可印秋仍旧有些尴尬,她轻轻地挣了一下,乌桓却攥得更紧了。

她的新办公桌在总裁办公室,铭牌上赫然写着:总裁高级助理。

乌桓率先坐到办公椅上,拿起桌上的相框献宝:“搬了办公室也休想摆脱我。”

相框里是他的照片,西装革履的、有些局促的样子。

乌桓毕业后第一份工作便是应聘到恒盛集团做财务,被分到印秋手下,没皮没脸地缠着印秋叫师父。

那西装还是印秋陪他去买的,他脱掉格子衬衫,试穿时十分雀跃却又小心翼翼,后来还专程去照了相,镶在相框里送给印秋。

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摆在桌上,也不怕旁人误会。

印秋一向拿她的小徒弟没辙,只得将相框接过来收到抽屉里。

乌桓撇撇嘴:“我就那么见不得人吗?”

毫无预兆就被升职,印秋心中诸多疑惑,空不出心思来理会乌桓,漫不经心地整理着办公桌,嘴上却下了逐客令:“财务部那边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吧?”

乌桓却跟听不懂一般,握着手机自言自语:“晚上去哪里庆祝好呢?”

有什么值得庆祝,这分明是明升暗降。

财务部主管虽说职位不高,但掌握公司命脉,而总裁高级助理不过是一个虚衔而已。

涉世未深的乌桓自然不懂得这其中的门道,印秋也不便与他多说。

而那边乌桓已经订好了庆祝的餐馆,兴致勃勃地说:“去雅苑吧,晚点我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

既然他要赖着不走,印秋只能由着他,顺便指使他干活:“过来,帮我重装一下系统。”

乌桓刚坐到印秋身边去,吱的一声门忽然开了,陆凛提着公文包站在门口。

他扫了印秋一眼,眉头拧成川字。

最后他将目光停留在乌桓的脸上:“麻烦出去一下,我跟印助理有话要说。”

刚好,印秋也有话要跟他说。

总裁下令,乌桓不敢反驳,只得停下刚装了一半的系统,悻悻然地退了出去。

临关门前他还晃着手机挤眉弄眼,用唇语冲印秋道:“晚上餐厅见。”

印秋默然。

陆凛的眉头拧得更深了。

第二章

早定好的亲事

办公室的空调开得极低,总是在十九摄氏度左右。

其实哪里用得着空调!

陆凛这个人周身自带氟利昂,有他在的地方,方圆一百米温度都自动降为零。

印秋觉得冷,翻出空调衫来披上,而后一双眼睛骨碌碌地直直看向陆凛。

她需要一个解释。

陆凛将胳膊上挽着的西装搭在办公椅上,神色自若地坐下,并不急于开口。

隔了许久,他才闲话家常般地说起:“董事会觉得你在财务部有些屈才,希望你学着做决策。”

董事会?

自爸爸病逝后,偌大的董事会唯陆凛马首是瞻,还不是都顺着他的意思说话。

调她出财务部,是为了让她远离集团核心。

印秋扬起头:“陆凛,我是董事会成员,人事变动我也有决定权。”

她的声音镇定得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已经懂得这般云淡风轻地驳斥他,而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也只剩下公司事务。

不该这样的。

从前她不会像这样直呼他的姓名,陆凛记得,小小的印秋留一头长发,总是跟在他后面叫他凛哥哥。

而如今她短发齐耳,已然成为利落的职场女性。

看来她这两年在财务部的基层历练颇有成效。

陆凛眼里的光便柔了下去:“囡囡,我承认我有私心,财务部工作太繁重,婚后我希望你全心照顾家庭。”

说的比唱的更动听!印秋的心里明镜似的,他百般诱劝,不过是想让她放弃股权罢了。

听到陆凛与爸爸一样,叫她的小名囡囡,印秋刺猬般竖起来的那些刺又咻地收了回去。

说起结婚,印秋的心底隐约有些怨怼。

自接管恒盛以来,陆凛习惯了发号施令,结婚这件事都像是下达通知一般的命令,而不是商量,连求婚也不曾有。

印秋沉沉地垂着头,没有应答。

陆凛从右手边的抽屉里翻出一个红色丝绒盒递过来:“我记得你喜欢粉色。”

那是一枚粉色方钻,两克拉左右,璀璨夺目。

印秋只淡淡地扫了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接。

这实在太缺乏诚意了,大概是等飞机的间隙叫助理帮着选的款式,大方得有些俗气。

这无声的沉默令陆凛有些尴尬。

他已许久未尝过被拒绝的滋味,几乎就要恼羞成怒了。

但陆凛的风度一向极佳,况且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这几年,更尴尬的场面比比皆是,最后他开玩笑道:“是嫌钻石太小吗?下次我换个大一点的。”

印秋捧场地扯起嘴角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嫁给陆凛,是陆印两家打他们五岁开始就定好的亲事,早嫁晚嫁都是要嫁的。

可印秋忽然就想无限度地将这事拖下去。

印秋波澜不惊的模样,让陆凛有些捉摸不透。

从前印秋是一瓶全无杂质的纯净水,一眼就能望透,现在却似一包混合口味的巧克力豆,永远猜不出味道来。

这如同固定合作方忽然有了其他意向,让他危机感与失落感并存。陆凛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伸手去抚印秋的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些。

“不要和乌桓走得太近。”他说。

第三章

许诺的家

但印秋还是去赴了乌桓的约。

乌桓坐在靠窗的位置,印秋远远地就看见他侧身对着窗户玻璃整领带。看到这一幕她便禁不住发笑,这家伙,吃个饭也搞得这么隆重。

坐到他对面,她更是故意调侃:“这是要相亲吗?”

乌桓嬉皮笑脸地反驳:“不是相亲,是抢亲。”

印秋有片刻愣怔,时光荏苒,一晃两年就过去了。她还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情形,初出校园的乌桓带着职场新鲜人的惧意,怯怯地看着她:“他们说你是我师父。”

这声师父,一叫便是两年。

跟他在一起,最是轻松自在,印秋悄悄在餐桌底下踢掉高跟鞋,笑问道:“为什么选这一家?顶贵,味道却一般。”

从前他总是带印秋走街串巷,寻找好吃的苍蝇馆子。

乌桓偏过头,神色渐渐凝重,过了一会儿,他伸手指着窗外道:“我在对面小区买了一套房子,刚交完首付。印秋,如果可以的话,那会是我们的家。”

他叫她印秋,不是师父。

缓缓地,乌桓将钥匙推到印秋面前来。

小区在黄金地段,价格不菲,以乌桓的工资水平,必是省吃俭用才交得起首付。

这起码比那两克拉的粉钻要有诚意。

一天被求两次婚,多少对虚荣心有帮助,但高兴与否又是另一回事。

她自然是感动的,除了爸爸,大概再没有人像乌桓这般纯粹地对她好过。

只是印秋忽然想起,同样的话陆凛也曾对她说过。

幼时还流着鼻涕的陆凛来她家玩,夏天里穿着打着补丁的小背心,在院子里的芭蕉树下和印秋玩过家家,将爸爸做皮鞋用的楦头堆在一起当房子。

他也说过要给她一个家的。

印秋盯着那串小小的钥匙发呆,并没有伸手去拿,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我是你的师父。”

杨过与小龙女也是师徒,这显然不是一个恰当的理由。

乌桓的表情诸多变化,先是小心翼翼的期盼,而后紧张得呼吸都困难,到最后才彻底地暗了下去。

但他尽量克制,声音低低地,像是在自言自语:“没关系,钥匙你留着,对面小区C座11层1107,有空你可以去坐坐。”

房子写的是她的名字,要与不要,都是属于她的。

一分钟也不能再多待,印秋站起来,不知道为何指尖有些抖,她怕自己心软,干脆连语气都变得硬起来:“对不起,我先走一步。”

乌桓沉默,起身走到印秋的面前,他微微低头,将嘴唇凑到印秋的耳边:“你还是我的师父,答应你的事,我还是会做到的。”

印秋垂着头,始终沉默。

人生有很多的分水岭,吃第一口饭、迈出第一步、第一次爱上别人、第一次失恋,这些或喜或悲的人生体验,会带你去不同的未来。

今天是印秋第一次拒绝别人的求婚,从此她会学习成为另一种人,懂得权衡利弊,永不感情用事,那样她才能够与陆凛抗衡。

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要走的路,哪怕这条路会与全世界背道而驰。

第四章

嫁给我吧

她到底还是收下了那枚粉色钻戒。

爸爸周年祭,印秋随陆凛回家乡的海滨小城祭奠。

才过十一月,海风吹过来却已是寒意袭人。

印秋裹紧披肩站在爸爸的墓碑前,许久无言,好多话哽在喉头,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陆凛揽过她的肩,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额头,声音浑厚却温柔:“没事,有我呢!”

小时候坐滑梯,从上往下滑落时陆凛总是站在滑梯口守着她,印秋嫌他碍事,直到有一次她不慎跌下来。

陆凛从下面接住她,也是像今天这样温柔地对她说:“没事,有我呢!”

言犹在耳,但她已不敢确定,眼前的陆凛还是从前默默守护她的凛哥哥吗?

印秋轻轻挣了一下,与他稍微拉开些距离,抬起眼睛来,试图看到他的心里去:“陆凛,不结婚可以吗?”

结婚,意味着他们俩手上的股份合为一体,陆凛将成为恒盛最大的股东,有直接的话语权和控制权。

印秋记得,爸爸临终前死死拉住她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在她耳边叮嘱:“囡囡,囡囡,答应爸爸,你一定要保住恒盛。”

爸爸去世前与陆凛在公司的发展方向上颇有分歧。

靠着爸爸祖传的制鞋手艺,恒盛才得以发家,上市后陆凛却开始更多地将精力投入到金融与房地产,集团旗下仅有的两家制鞋厂早就岌岌可危,因着印秋的极力反对,才不至于关门大吉。

话刚出口,印秋便觉得陆凛的身子僵了一僵。

但陆凛终究是陆凛。

他伸出手来将印秋的刘海抚到耳后去,神色自若:“为什么?是因为乌桓?”

眼里那种极力想隐藏的受伤以及自然而然散发出的怜爱都不似作假,但自爸爸去世后,印秋处处防范他,已辨不出他对她的感情还有几分是真。

因为乌桓吗?

多少也是有的。

但陆凛大概也忘记,他早已不是那个静静守护在滑梯旁的凛哥哥了。

他长大了,印秋也是。

印秋去碰他的眉,想要抚平他双眉之间的纹路。从他接管恒盛集团之后,她就再没见他的眉头舒展过。

“一定要结吗?”印秋问。

真的就要兵戈相见,斗个你死我活了吗?

陆凛紧紧握住印秋的手,十指相扣。

“囡囡。”他贴近她的耳朵,“请相信我,我做的一切事情,都只是希望你快乐。嫁给我吧,你不会后悔的。”

印秋从来没有听他用这样的声调跟她说过话,声音那么低,如泣如诉,像是在恳求。

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也被侵蚀,多少次想要站到他的敌营里,却总在最后一分钟向他倒戈,印秋说服自己再相信陆凛一次:“答应我,不要关闭恒盛旗下的制鞋厂。”

那是爸爸的遗愿。

陆凛不置可否,身体突然前倾,嘴唇在印秋的额前一闪,轻轻地吻了她一下。

“我爱你,囡囡。”他说。

第五章

我是你的退路

婚礼那天乌桓没有来。

化妆师将唇膏的颜色来来去去换了好几回,婚庆公司的小妹忙忙碌碌地在扎手捧花。

众人乱成一片,只有印秋一个人对着镜子发呆。

乌桓在婚礼的前夜来找她,递给她一个小盒子,沉默着看了她许久,最后说:“你要记住,任何时候我都是你的退路。”

说完没等她回答,他就转身走了。

他故意走得那么匆忙,大概是不想让印秋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印秋攥着小小的盒子,直到手心沁出汗来,到底还是没有把那盒子打开。

片刻犹豫也是有的。

但嫁给陆凛,是她打从记事起就在准备着的事。

那会儿印家不过是穷鞋匠,鞋摊支在陆家的水果摊旁边。两家交好,打五岁起陆伯伯就抱着印秋笑问:“囡囡长大了嫁给你的凛哥哥好不好?”

印秋晃荡着羊角辫,脆生生地说好。

后来变故颇多,两家合伙开公司,一不小心还上了市。

有钱了是一件好事,但钱太多会令很多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印秋在这边忆往昔,思绪刚停下来,却隐约听到有人在轻声抱怨:“真是拼命三郎,堵门的时间都快到了,新郎竟然还有心思在门口接受记者访问。”

什么访问?

脑中灵光一闪,刚触到手机的印秋,身体忽地僵住。

陆凛为人向来低调,只有在集团出现重大决策或变故时才会接受访问。

如今集团发展平稳,唯一的重大变故,便只剩下关闭恒盛旗下的两家制鞋厂了。

印秋拖着婚纱往外跑,拐到大堂,远远就看见陆凛被记者的话筒围住。

他惯常地皱着眉,语气倒是很软:“今天我结婚,暂时不回答问题可以吗?”

堵了这么久才堵到,记者哪里肯轻易放过。

“陆总,听闻您打算将恒盛旗下的两家制鞋厂关闭,已有会计师前去做清算,请问消息是否属实?”

“陆总,关闭制鞋厂是否意味着恒盛已完成从制造业到金融业的转型?”

“陆总,请正面回答问题。”

陆凛站在一堆记者中间,一抬头就看见了提着婚纱裙摆站在不远处的印秋,她也扬起眼睛,与记者一同等待着他的回答。

关闭鞋厂是董事会早已做好的决议,却不知怎的,偏偏在昨夜走漏了消息。

众人都在等着他的答案。

从来没有一个时刻像今天这样如坐针毡,陆凛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吐出完整的字句:“是的,恒盛将清算制鞋厂的资产。”

真相很残忍,但纸终究包不住火,印秋早晚会知道。

他看见印秋一步步往后退,裙摆羁绊住高跟鞋,她极为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陆凛费力地挤出记者的包围圈,一个箭步冲到印秋身边。

印秋的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好几个转,最后强忍着没有落下来,她只是直直地盯住陆凛问:“这是真的吗?”

陆凛一怔,最后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第六章

大骗局

陆凛试图解释,但他到了这时候才发现事情远比他想象中的严重。

所有人都识趣地退场,印秋将婚纱缓缓地褪下来,换成便装。

她回过头来看陆凛,眼神明显地冷了下去:“你答应过我的,永远会保留制鞋厂。”

制鞋厂的账务她是清楚的,虽有亏损,但还不至于要关门大吉。

陆凛去拉印秋的手:“毕竟董事会不是‘一言堂’,有些事情我也没办法。”

地上还残存着方才扎手捧花时掉落的花瓣,气球三三两两的,铺得到处都是,这本来是堵门时用来为难新郎的。

印秋用力挣开陆凛,重心有些不稳,一个踉跄踩在气球上。

砰的一声,气球破了。

感情也如气球,一口一口吹起来是多么艰难,但弄破却不费吹灰之力。

这是他们要结婚的地方,现在却用来挥刀相向。

印秋冷冷地迎着陆凛的目光:“你不能清算制鞋厂,因为现在我才是恒盛最大的股东。”

在财务部工作的这两年,印秋利用职务之便,让乌桓开办了一家公司,大量收购恒盛的股份。

这是他逼她的。

如果不触及印秋的底线,她永远不会亮出自己的爪牙。

陆凛对此毫不惊异,他仍旧试图过来抱印秋,眼里一片温柔:“囡囡,我们还是先结婚好不好?你打理家事,生一堆宝宝,公司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

公司越做越大,很多事情渐渐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尤其是在几轮融资之后,投资方的话语权越来越大,已非他所能左右的。

陆凛只是想让印秋活得简单些而已。

印秋却是执意要他改变主意:“如果你非关掉鞋厂不可,那么下周一我会召开董事会……”

陆凛怜爱地看着她,印秋就是这点可爱,黑是黑,白是白,她的世界是没有灰色的。

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么残忍。

或许是一直以来他把她保护得太好了,他应该让她知道人心险恶。

陆凛将印秋的脸扳过来正对着他:“囡囡,你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吗?我告诉过你离乌桓远一点的。乌桓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他怎么可能帮你?”

从印秋让乌桓开公司收购恒盛股份开始,一切就都在陆凛的掌握之中。

他不想印秋卷入公司的腥风血雨,才一直要她出让股份。

可斗到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一直以来,他们都在背道而驰,早就忘了当年同路扶持的感觉。

印秋难以置信地推开陆凛,手指颤抖着划开手机密保,找到乌桓的电话,按了拨通键。

手机上小徒弟三个字一闪一闪的,印秋将手机放到耳边,听到那边一遍一遍地说:“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都是假的。

他的绵绵情意,他的耿耿忠心,不过都是一场戏。

印秋绝望地坐在沙发上,到了此刻,想哭却根本哭不出来。

原来整个世界就是一个大骗局。

而她,是一个大笑话。

第七章

忘记初心

印秋的手机一直关机,去她家按门铃又总是无人应答。

陆凛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痛彻心扉。

他站在印秋家门口打开锁匠电话时手一直在抖,到最后完全不能控制情绪地冲对方吼:“马上过来,立刻、马上、现在,晚一分钟我砸了你的店。”

费了半天劲,锁匠总算是撬开了印秋家的门。

陆凛第一个冲进去,客厅、卧室都找了个遍,却不见印秋的踪影。

她的东西一点没有动,都还放在原来的位置,衣物整齐地叠在衣柜里,冰箱里还放着喝了一半的牛奶,门口的拖鞋一正一斜地放着,仿佛下一秒印秋就会推门进来似的。

可是陆凛心底清楚,她大概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来了。

客厅的照片墙上全是他们俩小时候的照片,有些已经泛黄了,陆凛静静地仰着头一张一张地看过去。

有他们穿得花花绿绿在游乐场打闹的照片,也有过年时两人裹成粽子和家人的合照,一片其乐融融,美好得不像是真的。

看着看着,陆凛的眼前就渐渐模糊起来。

陆凛记得小时候大年夜吃饺子,大人们总是藏一枚硬币在饺子里,谁吃到了来年便会有福气。印秋每个饺子都咬一口,咬到里面有硬币的那一个,就偷偷地放到陆凛碗里。

她总是愿意把最好的东西毫无保留地都给他。

这些年他们越走越远,已忘记初心。

陆凛几乎已经忘记,她是他最在乎的人,他们曾经倾尽所有想要让对方过得快乐。

在婚礼现场印秋的那一场大闹,让他知道对他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公司是横在他们之间唯一的障碍,印秋无法放弃对爸爸的承诺,那么谁规定他就不能让步呢?

其实陆凛过来是想要告诉她,他已经放弃公司的股权,把所有的事情交给乌桓打理了。

从乌桓进公司的第一天起,陆凛就知道他的野心,这些年背着私生子的名头,想必他过得也不容易。

让他管理公司,一来出于补偿,二来他确实也有能力。

但印秋消失得彻彻底底,连改过的机会也不曾给他。

不过没关系,人的一生还长得很,他还可以等。

只是他没料到,现实是如此残忍,居然连等的机会也不给他。

陆凛蹲守在印秋家里的第十天,某天深夜忽然电话响了起来,他迷迷糊糊地接起来,是一个陌生女声。

对方说的英语中夹杂着浓重的地方口音,陆凛听得一知半解,等全部明白过来时,他开始狠命地掐自己的胳膊。

这是梦,这一定是梦。

电话里说,印秋乘坐的上周二由新加坡飞往中国的D7316航班失事,无一人生还,因印秋并无填写紧急联系人,一时无法联系到家属,最后通过与中国警方联系,才取得印秋家中的电话号码,故打过来通知,希望家属前去处理后续事宜。

陆凛一声不吭,那边还在继续追问。

“先生,请问您是印秋小姐的家属吗?”

电话的听筒重重地摔落,与之一起倒落在地的还有陆凛。

陆凛觉得,他这一生算是完了。

尾声

乌桓接受完《财经》杂志的访问,端一杯茶,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

他终于站在了他梦寐以求的位置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的脸上打出一道一道的影子,乌桓回过头去,看着曾经属于印秋的那个位置发呆。

印秋的葬礼,他没有去。

听说陆凛哭晕在当场后,自此精神就不太正常了。

其实,他是给过他们机会的。

如果当初他进公司时陆凛没有提出让他待在印秋身边掌握情报,如果那晚的求婚印秋答应了,也许一切会朝着不同的方向发展。

接近印秋,他是故意的。

他作为一个私生子,靠仰仗陆家的鼻息而活,早就会察言观色。他费心研究过印秋的一切喜好,发现要讨好印秋实在是最简单不过的一件事。

这不过是他下的一盘棋,陆凛与印秋都是他的棋子,他早就看穿了他们都爱感情用事。

若不如此,他的计划又怎么能得逞。

他一面故意与印秋暧昧,造成陆凛的误会;一面又唆使陆凛做出关闭鞋厂的决定,还适时地将消息在婚礼前夜透露给记者。

在婚礼的当天决裂,对印秋和陆凛来讲都是致命的打击。

待印秋愤而出国,乌桓又以印秋挪用集团公款在外面开公司的事威胁陆凛,声称他如果不交出股权,便会起诉印秋。

只是他没料到陆凛那么爽快就交出了股权,连一丝的犹豫都没有。

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得不像是真的。

乌桓喝完那杯茶,忽然看见办公桌笔筒上挂着的那串钥匙,那是他之前给印秋的那套房子的备用钥匙。他忽然想去那套房子看一看。

小区刚交房不久,大多都在装修和买家具,乌桓在一片的叮叮当当声中打开房门。

他买的是毛坯房,在一片冰冷的水泥中,门口放着的盒子与纸条更加醒目。

乌桓蹲下身去,打开那盒子,里面是印秋婚礼前他送她的那枚戒指。为了动摇她的决心,他还故意说了一些煽情的话。现在想来,那些话在当时当刻竟然也不是不真心的。

只是印秋即便跟陆凛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也不会把他当成退路。

旁边的字条上是印秋的笔迹,上面只有简短的七个字:乌桓,我原谅你了。

这大概是婚礼结束那天后印秋拿过来的。

乌桓的呼吸忽然慢了下来,他想起第一次见印秋时的场景,一头短发的印秋大大咧咧地揽过他的肩:“徒弟,以后师父罩着你。”

她到最后都是罩着他的。

可见她多少也是有一点点爱他的吧,不然也不可能原谅他。当然,这份爱没有爱陆凛那么深。

他们是那么相爱,以至于他费尽心思地想要破坏,却还是无法阻止。

这一点点的爱,让一向心如铁石的乌桓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他这一哭,就再也止不住。

【妖紫/猎爱凤凰城】

只想做个
安静的美男主

文/郁风闲
图/沈晓超

前言:

美男是用来看的,而杜珺凉不美且长得凶。花小蝶说:“你是用来吃的。”

一、你想再整死我一次吗?

花小蝶是司命星君身边的小丫头,自从主子去参加王母的宴会后,她就变得很闲。

很闲的花小蝶迷上了看偶像剧。这部叫作《花花来了》的剧,男主英俊有钱,女主貌美聪慧,故事浪漫、温馨、讨喜,大大地满足了花小蝶对男人女人那点事的幻想。可是今晚有点不同,编剧傻缺地增加了一个男二号。男二号叫杜珺凉,长得就很坏,人更是坏得掉渣,上来就强吻了女主,撞残男主,还密谋在下一集非礼了女主。

岂有此理!

网上骂声一片,编剧出来说情,说后面杜珺凉就会变好了云云,使劲地给他洗白。

花小蝶恨得咬牙,伤害了她的男一号还想洗白吗?编剧不肯改剧情,花小蝶只好自己上。她拿一个小本本,使劲虐待杜珺凉,YY了满满一张纸,才心满意足地把他搞死。看完电视,花小蝶到院子里喂鸭子,这是司命星君的宠物,她不敢怠慢的。喂完鸭子还要浇花……花小蝶也是很忙的。

忙着忙着,花小蝶老觉得有人跟着她,她猛一回头,看到一个透明的男人在空中飘来飘去,吓得大叫一声:“哇,鬼呀!”

杜珺凉不耐烦地打断她:“胡说什么呢!”

“你、你、你……”

“我是人!”

“你骗鬼啊,你明明飘着呢!”花小蝶拿起手边的东西,拼命向对方砸过去,“你快点滚开,小心我家仙君回来要你好看,你……”

花小蝶一边攻击他,一边伺机逃跑,谁知脚绊了一下,整个人直接往前栽过去。花小蝶的嘴巴正好对上杜珺凉的,两唇相碰间,一口香醇的气息渡入杜珺凉的口中。花小蝶摔得浑身发疼,像抽光了力气一般虚弱,她大口喘着气,缓缓地爬起来。

忽然,她看到刚刚还透明的飘着的人,实体化地躺在她身下。

更让她惊讶的是那个人的脸:“杜珺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你太坏了,看我不打死你!”

杜珺凉夺走她手里的武器:“你想再整死我一次吗?”

“什么?”花小蝶没听懂,她虚弱得眼睛都不想睁开,身体无力地瘫软,又倒回了杜珺凉的怀里。感觉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和结实的胸肌,花小蝶怕极了,她的脑海里徘徊着电视剧里杜珺凉欲图不轨时的可怕脸孔。“不,不要碰我。”花小蝶低低地哀求,眼泪哗哗地流到杜珺凉胸前的衣服上。

二、现在还想抵赖吗?

虚弱的花小蝶被抱到椅子上,她担惊受怕地看着杜珺凉,他此刻的表情比电视剧里还要可怕。

半天前,杜珺凉发现自己死了。别问他怎么死的,他自己也不知道。黑白无常不收他,说他的死不在计划内,不过掐指一算过后,告诉他可以来这里找司命星君。“司命星君从没出过意外啊,这事真奇怪。”黑无常这么说。杜珺凉飘了半天来到这里,发现司命星君不在,找遍了所有地方才看到这么一个小丫头。

杜珺凉放下花小蝶,注意到桌子上有个小册子,便拿起来看,可看完里面的内容他差点吐血。里头写满了各种凌虐的手段,什么外星人、小怪兽等等匪夷所思的人马都出来了,而被凌虐的人只有一个,叫作杜珺凉。

看了看册子的封面——“生死录”,扭头瞪向花小蝶,杜珺凉怒道:“现在还想抵赖吗?”

花小蝶比他还吃惊,她怎么知道司命星君随手丢给她的小册子就是生死录啊?!花小蝶瘪着嘴,如果杜珺凉把电视里那些手段拿来对付她,她一定受不了的。“我、我怎么知道你的真名和男二号的一样啊……”演电视都不换个名字,有错的人是他才对。

杜珺凉眼神一冷:“所以怪我?”

花小蝶被冻得僵住:“不不不,怪我,怪我。”她胆战心惊地问,“那个……你真的像我写的那样被……凌虐吗……”如果是,她不敢想象自己会遭到怎样的对待!

杜珺凉挑眉:“你觉得可能吗?”

花小蝶觉得,她还没被整死,说明他的身体和内心都是完整的。嗯,也许是因为里头提到的手段在人类世界不可能发生。花小蝶暗自庆幸:“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放松后的花小蝶浑身无力,她轻轻地闭上眼。

“喂,说话!”杜珺凉叫她,花小蝶不理他。他伸出手轻轻一推,咚!花小蝶倒在地上,甜蜜地酣睡过去了。杜珺凉气得磨牙,他在花小蝶身边来回踱步,不时用脚踢她两下,甚至在她耳边吓唬她:“我要非礼你了。”为了增加说服力,他的手在她胸口戳了好几下,可花小蝶毫无反应。总不能真的欺负人家吧。杜珺凉忍住气,坐在旁边等着。

过了很久,花小蝶睡饱了醒来,只感觉浑身酸疼,只得动作僵硬地爬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嘀咕:“我怎么睡过去了?好像他亲了我之后我就没力气了,不会是那个坏蛋吸走了我的精元吧?真是太坏了,变成飘飘了还这么坏,简直是……”

花小蝶越骂越生气,越骂越放肆。

终于等到她醒来,杜珺凉原本还有点高兴,此刻却非常想掐死她,真想让她长眠不醒算了。杜珺凉冷冷地出声:“简直是什么?”

“妈呀!”花小蝶惊吓过度,这次她有力气了,提着裙子就跑。杜珺凉在她后头追,边追边说:“别让我逮到你!”早知道就用绳子把她绑起来,杜珺凉现在后悔也晚了。花小蝶跑得很快,仙人与凡人还是有差距的。杜珺凉气喘吁吁地在后头喊:“你快点想办法把我送回去啊!”

“咦?”花小蝶停下来,回头看他。杜珺凉的脸还是那么可怕,可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花小蝶折回去,拖着杜珺凉道:“你快点跟我走!”

三、我只是个小仙

花小蝶这回犯了大错,擅改命格之罪就连星君都担待不起,何况她这个小小的仙女。万一被抓到,轻则关个几千几万年禁闭,重则尸骨无存、灰飞烟灭。哪一种惩罚花小蝶都不愿意,所以她必须赶在星君回来前,毁尸灭迹。

杜珺凉跟着花小蝶走,惊叹于自己看到的。天庭果然不一般,花草都长得如同人一般高。他们越往前走,花草就越茁壮,也越偏僻。杜珺凉好奇:“这里是哪儿啊?”

“送你回去啊。”

终于走到一处井口,花小蝶拉开井盖,臭气扑鼻而来。

杜珺凉差点被熏死,捂着鼻子躲开:“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让他来欣赏天庭的化粪池?

花小蝶笑着眨巴眨巴眼睛:“呃,这里就是通往人间的通道啊。”才怪!花小蝶只是个小小仙女,根本不懂什么轮回之道,她能想到的毁尸灭迹的方法就是,把杜珺凉推到十八层地狱去。反正他那么坏,而且地狱人多,多他一个也不会有人发觉。花小蝶蛊惑地说:“这里虽然臭了点,但是可以净化你的污浊之气,还能带来好运呢。我发誓你以后一定会……”

杜珺凉听不下去了,他敲了敲花小蝶的肩膀打断她,用手指了指井盖内侧,那里写着大大的“地狱入口”四个字。

她以为他是文盲吗?

花小蝶“呵呵”干笑两声,丢下井盖赶紧跑。

杜珺凉在后头追着,扑上前将花小蝶推倒,压在身下。

杜珺凉的表情很可怕,令花小蝶又想到电视里的杜拽拽,吓得她使劲挣扎杜珺凉按住她的四肢:“快点把我送回去,我没时间跟你耗!”

花小蝶眼里泛着水光:“我、我只是个小仙,哪来那个本事啊!”

杜珺凉最看不得女人的眼泪,他松开她,粗暴地吼:“那就去找人帮忙啊!”

花小蝶抽噎着:“好、好。”

她爬起来拍掉身上的尘土,委屈地抹了抹眼泪。杜珺凉看着她的动作以及她偶尔投递过来的无言的指控,莫名有些恼火。他才是那个无辜的受害者吧?!他怪谁了?杜珺凉跟在花小蝶的后头,听着她隐忍的啜泣,没由来地烦躁起来。他语气很冲:“喂,到底要去哪儿?”

花小蝶回头,她哭得太久了,眼睛有点肿:“地府。”

杜珺凉一听,眼一横:“你又要把我骗去地狱?”

“哪有!”他一瞪,花小蝶害怕地缩了缩脑袋,怯生生地解释道,“地狱是地狱,地府是地府啦。你想回人间,只有通过轮回,重新投胎。不过你放心,阎王蛮喜欢我的,我可以帮你说话,让他给你找一个好人家,你下辈子会有好命的。”花小蝶咧着嘴,心想这样他就不会生气了吧。

他应该感谢她才对呢!

谁知杜珺凉并不领情:“重新投胎?不行!”

花小蝶急了:“我都说了你下辈子会好命的,你还想怎样啊?”

杜珺凉不干:“你玩过网游吗?”屋子里有电脑,他猜测花小蝶玩过。果然,她点头。杜珺凉说:“就好比玩游戏,我现在事业辉煌、春风得意,为什么要砍号重来,多此一举?”

花小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可是现在不是讲道理的时候啊!她继续劝:“你要这样想,你重新投胎,就可以洗心革面,下辈子做个好人了啊。”

杜珺凉挑眉:“我这辈子怎么就不是好人了?”长得坏又不是他的错,长得坏跟品德坏差别很大的好吗?!

“可是,可是……”花小蝶揪着杜珺凉的袖口,她心里害怕极了,嘴一瘪眼泪哗哗就掉下来了,瞬间哭成泪人,“你不投胎我就要死啦,我不要死啦!”

杜珺凉听得一头雾水,花小蝶哭得厉害,说话也断断续续的,他耐住性子才听她讲完。这种时候他应该说一声活该,谁让她闯祸还连累别人的?可是,她哭得惨兮兮地叫着他“坏人”,哭得他心都软了。他甚至觉得,拒绝她的自己,真的很坏。

“别哭了。”杜珺凉用自己都吓到的温柔的声音说,“我不会让你死的。”

花小蝶羞怯地抬起头,她的脸上满是未去的湿意:“真的呀?”声音哑哑的,充满欢喜。

四、霸、霸道总裁

杜珺凉和花小蝶都不想死,两人决定结成同盟,为了生命而战斗!花小蝶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把杜珺凉踹去投胎,当然这一点已经被他否决了。杜珺凉道:“或许我们可以从这个生死录上想办法。”

他试着让自己的名字消失,用橡皮擦擦、用胶带粘、用修正液涂,可他的名字依旧清晰不变。杜珺凉一阵恼火,在花小蝶的尖叫声中把生死录丢进了火里,火燃尽了,簿子却纹丝不动。

花小蝶紧张地捡起生死录,拍掉上面的灰烬,心有余悸地说:“这是星君的宝贝,万一弄丢了,星君还不把我打得尸骨无存?”

尸骨无存四个字戳到了杜珺凉的神经。他的肉体现在怎么样了?如果肉体受损,他就算找到了回去的方法也白搭。杜珺凉提出要回去看看,花小蝶问:“怎么回去?”

杜珺凉道:“你不是神仙吗?”

“是呀。”花小蝶看着杜珺凉,“可是你不是呀。”

“那怎么办?”

花小蝶苦思冥想,这时屋外的鸭子嘎嘎叫起来。花小蝶拿着鸭食去喂,回来时手里抱着一只鸭子:“我想到了,你可以进去它里面!”

杜珺凉宁死不屈,但是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于是一人一鸭,悄悄来到了杜珺凉的公寓外头。这是杜珺凉记忆里最后所处的地方。花小蝶抱着鸭子,在公寓外探头探脑。杜珺凉说:“屋里没人。喂,这里有摄像头,你小心点儿!”杜珺凉被她抱在怀里,什么也看不到。花小蝶不知看到了什么,她收紧手臂,勒得杜珺凉几乎窒息:“喂……你快放开我……花小蝶,你还……想再杀我一次吗?”杜珺凉不甘心地瞪圆了鸭子眼,扭过头朝着花小蝶的胸口用力啄了一下。

“哎呀!”花小蝶痛叫了一声,她丢掉杜珺凉,“你咬我干什么?”

“因为你该咬!”

“别以为我怕你,信不信我把你煮了!”花小蝶拎着鸭子的腿,把它倒吊起来,“赶快道歉!”

杜珺凉嘎嘎叫了两声,现在他是鸭子,他拒绝说话。花小蝶非逼他说,她空出一只手来揪住鸭子的毛:“你说是不说?”杜珺凉扭头,不理她。花小蝶气得发了狠劲,势必要拔光他的毛。

“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人一鸭正在打闹,公寓的门开了,出来的人是……《花花来了》的男主角廖景樊!花小蝶两眼冒红心,口中喃喃道:“霸、霸道总裁!”花小蝶花痴得流口水,“我好喜欢你,还有你拍的电视剧,我……”怀里的鸭子又啄了她一口,花小蝶愤怒地捏着他的脖子,不甘心地结束自己的告白,垂头丧气地说,“我是来找杜珺凉的。”

廖景樊也打量着花小蝶,嘴里淡淡地说:“他不在。”

花小蝶低下头,对着鸭子杜珺凉说:“看吧,他说他不在。”自认为完成任务、仁至义尽的花小蝶继续发花痴,“廖景樊,你好帅,我最喜欢你演的戏了。对了,《花花来了》的结局是什么?”她忙着杜珺凉的事情,居然忘记追剧了!

花小蝶忙着套近乎,杜珺凉只好自己想办法。他使劲地啄花小蝶,待她松开,便飞快地跑进公寓里,把每一间房都找了一遍。最后,他在卧室里找到了躺着的完好无损的杜珺凉。他的身上装了维系生命的机器。

廖景樊和花小蝶追着进来,她看得呆了。

廖景樊走到身后,把门关上。花小蝶惊得回头,廖景樊冷然地笑:“既然你发现了,我就不会放你走了!”

花小蝶哆嗦了一下,为什么她忽然觉得廖景樊比杜更可怕呢?

五、你现在是一只鸭子

花小蝶一边吃着廖景樊准备的食物,一边看《花花来了》的大结局。廖景樊虽然强行将她留下,却没有虐待她。

花小蝶不禁怀疑,廖景樊不会是对她一见钟情吧?她看过的霸道总裁小说都是这么写的!

不过不同的是,廖景樊是王子,不是总裁。

杜珺凉扭动着身子,从卧室里出来,斜睨着花小蝶:“事情办完了,我们该走了,你别告诉我就凭他能关得住你这个神仙!”

“可是我不想走嘛,”花小蝶嘟着嘴说,“廖景樊对我这么好,我舍不得啊。”

“他什么时候对你好了?”

花小蝶举了举手里的零食:“他给我买吃的!”

“他是怕你饿死,自己平白背上一条命。”见劝不动她,鸭子杜珺凉转过身,摇摇屁股道,“有时间看电视,不如干点正事!”说着往卧室的方向走。

“什么正事?”花小蝶好奇地跟过去。

打开卧室的门,杜珺凉看着床上的自己,道:“我想过了,既然你可以让我进鸭子的身体里,我们可以如法炮制,你就用当时的方法,把我弄回我自己的身体里。”

花小蝶默不作声地看着他,脸色不太好看。他真的要她照做?见鸭子杜珺凉目光坚定,花小蝶无奈地叹息。她卷起袖子,爬上床,跨坐在杜珺凉的身体上。

杜珺凉错愕地瞪大眼:“喂,你干什么?”

花小蝶脸红:“我当时就是这么做的!”

杜珺凉只好不再说话。

花小蝶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面对鸭子和面对一个大男人,感觉总是不同的。她羞涩地偷看一眼“鸭子”杜珺凉脸红心跳地开口:“你看你这么帅、这么有型,借你的身体给我用一下啦,好不好吗?我替你按摩、帮你捶背哦,我的技术很好的,用过的都说好……”谄媚讨好,是花小蝶用的第一招。

杜珺凉目瞪口呆。甜腻腻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女人纤柔的手在他裸露的肌肤上摸来摸去,杜珺凉浑身滚烫,呼吸急促。他呆了半天,发现花小蝶的手几乎要摸遍他的全身,连忙阻止道:“喂,住手,你干什么?”

花小蝶的脸比他更红:“我当时就是这么做的!”她也不想的,好不好?鸭子先生很不好说话呀。花小蝶气呼呼地说:“你再敢有意见,我就不做了!”

杜珺凉只好退步:“你继续……”

花小蝶气喘吁吁地瞪他,注意力再回到床上的“死人”身上。他果然比鸭子先生更固执!花小蝶一发狠,抬起脚飞快地踹过去:“我都这么说了你还不答应!信不信我拔光你的毛,把你烤了吃掉……”威胁、恫吓,鸭子先生就是败在这一招之下的。

杜珺凉惊恐地瞪大眼,花小蝶猛一回头,他打了个激灵,来不及躲开便被她捉住。花小蝶拎着鸭子杜珺凉来到床上,将他的口对准床上杜珺凉的口:“快点回去啊!你回去我就解脱了,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花小蝶焦躁地喊,粗鲁地坐在杜珺凉的身上。

廖景樊回来,震惊地看着花小蝶在虐待杜珺凉的身体,狂怒地吼道:“你在做什么?”

“什么?”花小蝶有点茫然,回过神时,自己已经在外头了。廖景樊大发雷霆地把她丢了出来。鸭子杜珺凉也很心累,他瘫在地上喘口气:“下次能别这么折腾人吗?”

花小蝶气鼓鼓的:“你现在是一只鸭子!”

门口的垃圾堆外有一堆报纸,似乎是廖景樊随意丢下的。花小蝶看到上头有杜珺凉的照片,打开来一看,惊讶地喊:

“原来是廖景樊是你弟弟啊!”

六、你又回来了

杜珺凉和廖景樊是失散多年的兄弟,杜珺凉很宠弟弟,知道弟弟在娱乐圈受欺负,就开了个娱乐公司,专门捧廖景樊。这件事本来没多少人知道,但是杜珺凉出意外后,廖景樊的态度引人生疑,这才被查出来。

花小蝶看八卦看得津津有味:“啧啧,原来廖景樊想得到你的财产啊!”

据说,杜珺凉陷入昏迷后,很快便被鉴定已经死亡。

廖景樊抢回他的身体,带回家里,并且找身为医生的女友替他维持生命机能。花小蝶猜,廖景樊把她关起来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杜珺凉在那儿。

她偷偷瞄了一眼杜珺凉,自打回到天庭他就一直沉默。

花小蝶看了有些不忍,拍拍他的手背:“你别难过啊。”

“什么?”杜珺凉回神,看到她手里的报纸,“那都是报纸造谣的,不是真的。”

“你这么信他?”

“不信他我信谁?”

就是因为太过了解,他才会如此忧虑。如果他无法再回去,廖景樊是不是要守着一具尸体,在盼着他能活过来中就这样度过余生?

清风吹过,杜珺凉的身影晃动了一下。

花小蝶下意识地扑过去抱住他,她有些慌,语带斥责地道:“你往里头坐坐,万一被风吹跑了,我上哪里找你去啊?”

从鸭子先生的身体里出来后,杜珺凉又变成一缕游魂。

花小蝶法力有限,根本不知道怎么帮他。看他忧愁,她也不太好受,内疚的情绪一直拉扯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杜珺凉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了。

杜珺凉看着花小蝶愧疚的神情,笑着道:“你是不是该睡了?都有黑眼圈了。”

天庭一日,人间一年。花小蝶修为不够,时常需要睡觉休息。为了追剧,她的作息完全照搬人类的时间来。

“可是我……”她怕睡醒了,就看不见他了。她以前明明那么讨厌他,那么期待他消失的。他的脸没有变,还是那么凶巴巴的,天生坏人样,此刻的她倒宁愿他对她使坏。

这样,总会让她好受点。

他深深凝望的眼,让她很不自在:“那个,你刚刚说报纸上都是假的,对吧?”

“对。”

“那廖景樊有女朋友也是假的?”

“不,这个是真的。”

花小蝶的小脸垮下来。

杜珺凉忍不住笑出声:“他们感情很好,你不要去破坏他们。”

花小蝶嘟着嘴:“我才不像你那么坏呢!”

她又说他坏了,这次杜珺凉没有生气,虽然他也搞不明白,除了这张脸,他哪里坏了。“花小蝶。”他道,“如果最后确定我无法活过来,能不能,请你毁掉我的身体?”

“我会救活你的!”

杜珺凉没说话,他们都知道,这样的希望很渺茫。

花小蝶看着越来越模糊的杜珺凉,知道他说的一切很快就会发生。她无能为力,只有将他的托付记牢。花小蝶陪着杜珺凉聊天,没话题了她就说自己在天庭的琐碎生活。

她不想杜珺凉离开的时候,连个告别的人都没有。

花小蝶说得口干舌燥、喉咙沙哑,她困得支撑不住,向着杜珺凉的方向倒下。小小的脑袋穿破杜珺凉的身体,趴在桌上,睡着了。

杜珺凉换了一个位子坐下,目光温柔,静静地打量着她的睡颜。

他说谎了。其实廖景樊并没有女友,那个医生和他只是同学。杜珺凉相信,廖景樊和花小蝶相处后,一定会喜欢上她的,就如同他一样。他喜欢她。小小的她,气鼓鼓的她,活力十足的她,善良的她,他都喜欢。因为喜欢,所以他不希望在最后的时光里,她还是满口的廖景樊。待他消失后,花小蝶去了人界,便能知晓一切。

他相信那么善良的她,应该不会介意一个逝者的小小谎言吧。

杜珺凉微微靠近花小蝶的脸,她红润的唇微微张着,低声嘟囔:“坏人……”她的梦里有他,知道这点便已经够了。

只是杜珺凉忽然觉得,被她叫了这么久的坏人,自己怪无辜的。他低下头,在花小蝶的唇上,轻轻地偷了一个吻。

花小蝶忽然睁开眼,她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我……”第一次做坏事,杜珺凉心慌意乱,解释不清。

“你太坏了,我就说你是坏人吧,你……”花小蝶气喘吁吁地控诉,话没说完,她忽然就瘫软倒下了。杜珺凉赶紧扑过去接住她,忙不迭地想袒露心意:“花小蝶,你听我说……”

“杜珺凉。”花小蝶有气无力地揪着杜珺凉的衣袖,高兴地说,“你又回来了。”

杜珺凉这才注意到,此刻的自己又恢复了实体,抱住了花小蝶。

七、你居然在家里藏了男人

“到底怎么回事?!”恢复精力后的花小蝶咆哮。如果杜珺凉不会消失,那她不是白伤感了?虽然这也算是好事,但她却有种被骗了的感觉。花小蝶疑惑地看向杜珺凉,好端端的,他脸红什么?“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为什么会那么累?一定是你抢光了我的力气!”

坏人果然是坏人,快死了还要做坏事!

杜珺凉心虚得不敢看她的眼。他想起自己两次实体化的过程,两次他都亲了她。

花小蝶凶巴巴地追问:“说,你到底是怎么把我的力气偷走的?”

她越凶,杜珺凉就越不敢回答。花小蝶还未完全恢复体力,她追了一会儿,累了便坐在椅子上道:“我饿了,去给我弄点吃的。”

杜珺凉领命去拿零食时,外头忽然飘来一阵香,惹得花小蝶口水流了一地:“什么东西这么香?”

杜珺凉嗅了嗅,迟疑道:“烤鸭?”

花小蝶吓得跳起来:“你把星君的鸭子烤了?杜珺凉你太坏了!”花小蝶不会骂人,说来说去就这一句。她不听杜珺凉的解释,赶紧跑出去,杜珺凉只好跟在她后头。

院子里坐着一个白衣老头,酒气熏天地坐在地上烤鸭子。

花小蝶说:“星君,你回来了!”

烤了鸭子的是司命星君本人,花小蝶顿时不紧张了。

她蹲到司命星君面前:“星君,你又喝醉了!我扶你进去……”星君太重,花小蝶搬不动,只好搬救兵,“杜珺凉,你快点来帮……”

想到了什么,花小蝶花容失色,暗想:星君要是看见杜珺凉,她闯的货不就穿帮了?花小蝶立刻撇下司命星君,推着杜珺凉就往里头走:“快,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千万别被他看见了!”

杜珺凉被她搞得紧张兮兮的,心想好死不如赖活着,就这么与花小蝶在一起“飘飘欲仙”也不坏。找来找去,花小蝶把杜珺凉藏在了她的衣橱里。男女有别,她相信星君怎么都不会进她的房间的。

杜珺凉也不知道藏了多久,最后困倦地低头打着盹。

忽然,衣橱的门猛地被人拉开,他向前栽了下去,咚的一声,杜珺凉摔醒了。外头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花小蝶匆忙跑进来:“怎么了?”她看到被杜珺凉压住的人,“星君?”

花小蝶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完了。

只是,司命星君身上的衣服怎么回事?

“星君,你为什么……要穿我的衣服?”花小蝶知道自己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司命星君有异装癖!

司命星君的老脸有点挂不住。她那是什么眼神?心中有气,司命星君推开杜珺凉,大声斥责:“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你居然在家里藏了男人!信不信我禀告玉帝……”

“才没有!”

花小蝶瞅了瞅杜珺凉,知道遮不住了,干脆全招了。

司命星君听了,捂着胸口,差点没喘过气:“你、你居然胡乱改动别人的命数?!”这事要是被天帝知道,他都会被连累的啊。

花小蝶乖乖地听训,杜珺凉有点看不过去:“老先生,我不怪她了。”他这个苦主都没意见了,司命星君可以不生气了吧?

不,司命星君更生气。他们的命能跟他的命相提并论吗?司命星君暴躁地来回踱步,花小蝶出声提醒:“星君……

只要把他送回去不就好了嘛!”

司命星君停下,目光在花小蝶身上打转:“这也是个好主意。”先送回去,再找个人顶罪,反正本来就是花小蝶闯的货!而且,她还看见了他不能见人的癖好,怎能继续留在身边?

听到司命星君的话,花小蝶顿时欢天喜地起来,杜珺凉却没她那么高兴,他总觉得司命星君在暗地里计划着什么。

司命星君亲自送杜珺凉回去。临行前,花小蝶哭哭啼啼,很是不舍。她也搞不懂为什么,想到以后都见不到他了,心里就很难过。花小蝶向他保证:“我会到人界去看你的……

到时候你别装作不认识我啊。”

司命星君看着两人依依惜别的样子,撇撇嘴,出声催促。

杜珺凉微笑着放开花小蝶的手。

途中,杜珺凉看了看一脸坏笑的司命星君,心里不禁忧虑,出声道:“不要欺负她。”

司命星君瞪他:“多事!”说完一把就敲昏了杜拽拽。

杜珺凉醒来,廖景樊激动地看着他,一时竟说不出完整的话。杜珺凉说:“我回来了。”

天庭里,自打司命星君问她是不是给杜珺凉“渡气”之后,花小蝶就变得古里古怪起来,魂不守舍的,没事就数着时间:“天上一日,人间一年,我该去看他了吧?”起身刚要走,有人在她屁股后踹了一脚,花小蝶跌下云端。

司命星君说:“谁让你看见我的秘密了?那小子担心我欺负你,这样他就不用担心了!”

八、你是用来吃的

“司命星君是一个神经病!”屁股痛得要命,花小蝶爬起来指着天骂,可是骂完了,又想不起来司命星君长啥样了。难道他还消掉了她的记忆?“疯了!简直是变态!”

花小蝶又骂。

忽然有人戳了戳她的额头:“摔傻了?骂什么呢?”

中年妇女说完,把花小蝶推到一边开始收拾,一边还絮絮叨叨个没完。

花小蝶听懂了。她被贬下凡了,来到了这户人家,成了他们的女儿,还叫花小蝶。吃早饭的时候,花爸爸在看报纸,花小蝶注意到背面的娱乐版,居然在说杜珺凉!她一把抢过来,越看越火大。

杜珺凉居然和那个林编剧密会!

媒体花了大半的篇幅讲述林编剧对杜珺凉的情有独钟。

据说在当初那部《花花来了》里,杜珺凉原本只是一个龙套,只有一场戏,但是林编剧对他一见钟情,不停地给他加戏,他就这样被推出来演了人生中唯一一部戏。

花妈妈也注意到了这条新闻,她刻薄地评价:“这女的真不要脸。”

花小蝶快速地吃完早餐,准备外出,她说:“我要嫁给杜珺凉!”如果不是他,她不会被贬下凡。而且,他都亲过她好几回了,怎么能不负责?!花妈妈震惊之下忘了叫回花小蝶,花爸爸瞥了花妈妈一眼:“……你女儿好像更不要脸……”

花小蝶找到杜珺凉的时候,他正在和林编剧一起吃饭。

她气得眼睛冒火,冲进去拉着杜珺凉就走。杜珺凉在餐厅门口甩掉她的手:“你干什么?”

“我是花小蝶呀!”她的眼圈红红的,“才一年你就忘了我?”

“花小蝶?”

“你偷偷亲了我好几次,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气鼓鼓地说,“每次都让我小死一回,我都没找你算账了,你居然还跑来……”

确认是她,杜珺凉立刻讨饶:“小蝶我错了,就算你换了一张脸,我也不应该认不出你……”他拉着她的手,嘴角微扬,沉寂了一年的心终于又再度跳动起来。

当天晚上,花小蝶发现自己上新闻了——娱乐公司总裁情定“整容美女”。花小蝶看了后很不服气:“我哪里整容了?”杜珺凉看了看新闻画面,发现被拍地是那间餐厅门口,猜测大概是有人听到他们说的话了。

第二天晚上,花小蝶又上新闻了,记者挖出来花小蝶曾经割过双眼皮。看着新闻,花小蝶嘴角抽搐。原来她还真的整过!

花小蝶在杜珺凉家住了好几天,杜珺凉宠着她,唯一不宠的地方就是他坚持快点结婚。花小蝶最后答应了,只是,她总觉得屋子里少了什么。这天晚上她终于想起来了:“廖景樊呢?”

杜珺凉的脸有些苍白:“他去拍戏了。就算不拍戏,他平常也不住在这里。”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花小蝶,迟疑了良久,他开口问,“小蝶,你喜欢他吗?”

“喜欢啊。”

“你……是不是想嫁给他?”终于,他还是问出口了。

令他惊讶的是,自己竟然没有多难受,因为该来的总会来。

“我为什么要嫁给他?”花小蝶瞪他,“美男是用来看的。”

杜珺凉松了一口气,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抱着她:“那我呢?”杜珺凉有自知之明,他不美而且长得凶。花小蝶说:“你是用来吃的。”

尾声

花小蝶身无长物,又不想吃软饭,她思前想后,决定去写书赚钱。花小蝶的想法是这样的,等她写书写火了就能出书,再来卖掉影视版权就顺便去当编剧,专门写书让自家老公去跑龙套。

可是她没有天分就算了,还不讲常识,小说很雷,读者寥寥无几,出书之期简直就远在天边。花小蝶有点沮丧,她决定换一个顺序,心想,先拍了电视再出版这样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的,于是她拿着自己的打印稿去找杜珺凉。

杜珺凉看着花小蝶的小说,眉头拧得死死的。他把稿子丢到一边,喝口茶压压惊,过了一会儿,神色和缓了,舒服了,才委婉地表达了希望花小蝶做点别的事的愿望。

花小蝶火了:“连自己的老婆都不捧,算个什么事啊?”

杜珺凉:“不要逼我降低自己的水准……”

花小蝶不干,缠了他好几天。其实,她只是有点不服气。

每次回想到林大编剧找杜珺凉时的那副得意的劲头,她就不高兴。某次她无意中说起林编剧的名字,杜珺凉不解:“关她什么事?”

“她写得再好,我只看利益,其他都与我无关。我喜欢你,与你是不是会写书无关。明白吗?”

花小蝶听了很满意:“那个,甜言蜜语我收下了,你什么时候帮我拍?反正现在好多雷剧,不差我这一部啊。”

【妖紫/猎爱凤凰城】

皇弟
是我夫

文/李长鸡
图/栀兮末末

前言:

漫天雨水也抵挡不住皇帝要选夫的激情,召集了一干大臣陪她挑夫婿,这其中正好有我。

一、皇夫长得丑

黄梅时节,细雨霏霏。

漫天雨水也抵挡不住皇帝要选夫的激情,皇帝召集了一干大臣陪他挑夫婿,这其中正好有我。

我身为御史,这活一直不讨圣上欢心,平常这等好事可轮不到我,这会儿我赶忙收拾好自己准备进宫。

可临出门前被几位同行给扯住了衣服,一个个都苦口婆心地让我劝着皇上千万别纳那些狐媚子入宫,特别是陈御史更是嘱咐我记得与皇上说纵欲伤身。唉,这不是让我更讨人嫌吗!

我偷偷抽了抽衣袖,没抽出来,只好长叹一口气应了下来。

皇上正安之若素地端坐在宝座上,余光瞥见我的身影,朝我招了招手。

“爱卿你可总算来了,快帮朕瞧瞧众多美人该选哪位呀?”

我心里想着:人让我帮你挑,床能让我替你上吗?口中却谦逊地道:“依臣看这些都是极其不错的。”

皇上眨眨眼睛:“那都留下来?”

此言一出,众人变色,我倒吸一口气,光是用肉眼看跪着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都选上了,宫里能住得下吗?!

思及至此,我忙凑近她耳畔,将这一忧虑轻声说了。皇上看上去也十分苦恼,轻蹙黛眉,抬起金贵的手替我整了整衣裳,慢条斯理地说:“不如爱卿替我选了吧,朕相信你的眼光。”

这话下来,不论是伺候人的太监、宫女或是站在皇帝身侧的史官皆瞪大了眼睛望着我,一介后宫之主就要诞生在我的口中!我着实也想不到平日里不怎么待见我的皇帝今日竟一反常态,不过这般殊荣实在不是我一小小御史能够承受的,我刚想拒绝就听得一句:

“怎么,爱卿不愿意?”

怪只怪做皇帝的着实气势磅礴,那一刻我着实吓得心中一颤,手随心生也是一抖,这一颤一抖下来手指便不受控制笔直地朝着前方指去了。

一时间,满堂寂静。

我抬眼一看,不禁头晕目眩。所指之人,獐头鼠目、乌面鹄形,此时此刻正咧了一口龅牙朝着我笑。

他……他这种模样是怎么混进来的,我震惊地望着眼前人,却想到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忙咯吱咯吱地转着脖子回过头,皇上迷茫地回视我,嘴巴一张一合,吐出几个字来:“好,好……”

二、皇夫住我家

其实这并不是一个女尊男卑的时代,只不过开朝皇帝是女的,下令只有女人能继承皇位,于是男人便阉了。

但民间总有几个不和谐的声音,说当今圣上一介女流,定无男人般的广阔胸襟!

不过他们都错了,我盯着张贴在市井墙头的皇榜看了又看,双目含泪,步履蹒跚。皇上连如此不堪入目的男子都能容忍他成为皇夫,心胸还能不广阔吗?

我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家中,作为一名穷御史,能拿出手的东西竟然只有一箱苏州丝绣,我特意将被虫蛀了的几匹压在了箱底,挑着箱子就上皇宫贺喜去了。

皇上正在和人议事,我百无聊赖地在御花园里逛了逛,顺手摘了一枝花拿在手里晃呀晃。我本极其惬意的,忽听一人道:“大人手里的花真是生的好颜色。”

我看也没看来人,张口就奉承:“花哪比得上你的十分之一。”

可说完后我一抬头就后悔了,入目的正是被我钦点出来的皇夫蒋跃,我望着他那张无盐丑脸心中实在苦不堪言,非常心虚地笑了笑。

蒋跃回我一个笑容,唉,美男的笑容能让人身心舒畅,这丑男的笑容就……我弯下腰,干呕了一阵。

蒋跃虽长得丑,但却不拘小节,夺过我指间的花,斜斜地插入发髻中,往前走了两步,回首一笑道:“我美吗?”

“……你在我眼里是最美的。”原谅我一生不羁放纵,擅变通。

我本以为他会十分感动,却不曾想他听了这话后反倒是双眼一眯,朝我喝道:“大胆!本宫也是你能窥觊的?”

蒋跃说这话时,特别大义凛然,本来偷看我们的小太监们全都低下了头,周围寂静得可怕。我隐隐觉得不对,一转身,皇上正站在我后头。

我冤枉呀,我比窦娥她大爷还冤枉!都是这天杀的丑八怪陷害我!

这话我还来不及说出口,皇上就一脸痛心疾首地挥了挥手,用一种“你审美真独特”的目光盯着我看,半晌才道:“爱卿呀爱卿,朕不知你竟暗恋皇夫,若朕早知道定成你美事,可现在朕都已昭告天下了,早无任何余地了呀!如今只能……”

她话说了半句,视线便化作了刀子,直直地刺向我,我心中一惊,莫非皇上想杀我灭口?!

想到此处,我连面子都顾不上了,飞快地上前抱住她大腿,大呼皇上饶命。

皇上似乎也被我的举动给吓到了,眼中十分惊异,毫不犹豫地拉开我的手,在贴身太监耳朵边动了动唇,那太监举步向着我走来。

我心如死灰,直觉不妙,抢在她面前大吼一声:“昏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本意是死前也英雄一回,可不曾料到就在我开口之际,太监的话语也姗姗来迟:“皇上有旨,御史大人为官清廉,体恤民情,乃朕心腹。朕念其暗恋皇夫多时而无法得手,特下令在册封大典前由御史代朕照看皇夫,钦此。”

呃……我瞬间换了一副讪笑的表情偷看皇帝,她被我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双腿一蹬,晕了过去。

三、有刺客!

皇上虽被我气晕了,但不得不说她十分宅心仁厚,躺在病床上还不忘让我滚回家去。

我左手提着那箱丝绣,右手牵着蒋跃,慢吞吞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本来一盏茶能走完的路程硬是用了一炷香时间。偏生蒋跃这个丑八怪说自己有三寸金莲,不能走路,我瞧了一眼他至少有十寸的大脚,忍气吞声地弯腰背他。

一路上他对我是又摸胸又戳臀的,我虽是女子,可好歹也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哪能让人如此亵玩?当下我就让他放尊重些,蒋跃点着头应了,可转身就跳下我的背朝着我的屁股踹了一脚。

我怒目而视,他丝毫没有其他男子的唯唯诺诺,毫不示弱地与我对视,一双眼睛虽小却极为有神,眼眸转了转道:“自己大难临头了都不知道。”

我呵呵地笑着,照顾这只公老虎,我自然是大难将近。

可转头看他的模样却是十分笃定,我有些慌了神。作为一名国家栋梁,我是十分珍惜自己生命的,当下忙扯着他的衣袖,急切寻求答案,可蒋跃却神秘地笑了笑,举步朝前走去,不再理我。

我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在提心吊胆中到家了。

为迎接皇夫到来,家中早已摆好宴席,我忙夹菜到他碗里,顺便询问他所说的大难是啥。哪知他鼻孔朝天、得意至极,在桌前大快朵颐完后才对我说晚间告诉我一手消息。

于是我便放心了,我等呀等呀,从太阳落山等到了明月悬空也没等到蒋跃的身影,反而听仆人说蒋跃回房换了衣服后就大吵大闹。

哎哟喂,这皇夫真是难伺候。

我憋着气、跨着大步就要出门找蒋跃,余光却瞥见一旁仆人古怪的神色,心思一转就问了一句蒋跃发脾气的原因。

哪知仆人“砰咚”一声跪倒在地,深深地低下了头,颤颤巍巍地道:“大人,皇、皇夫似乎是因穿了霉变的衣裳而生气。”

我灵光一闪,那箱苏州锦绣在我脑海中飞过。

再聪明的人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我不怪自己,再说蒋跃说的是真是假还不一定呢。我微微一笑,挥手屏退了仆人,在房间里踱步,但我的笑容很快就僵硬了。

有把刀抵在我的后腰处,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耳后道:“交出皇室兵符来,我饶你不死!”

一瞬间,我额上布满了冷汗。

兵符在我手中已有三个春秋了,自我娘死后便由我保存着这个物件,按理说知道的人极少,怎么会被有心人找到我这里来?我没敢细想,只是讨好对方道:“大侠不要这么凶,要不我给你沏杯茶?”

我的幽默感在眼下完全不顶用,对方冷笑一声刀尖便扎入我腰间,疼得我一个激灵。

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我心中暗骂,本想再忽悠他几句,未曾料到那人耳畔一动便拔出刀来,我倒吸一口气,眼看着他就要刺我个对穿时,从窗外跳进来一个少年郎。

来人一身贵公子的打扮,唇红齿白,俊俏非凡,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脚踹离了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嘶——”太巧了,这一脚和之前蒋跃踹的位置分文不差,我伤上加伤,坐在地上动不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屋子里那两位打斗来打斗去,放声大喊:“来人呀,杀人啦!”

四、个中高手

院内的人很快被我惊动,杀人的怕被围堵的,于是他立刻从窗口跳了出去,那名英俊的公子也跟着追了出去,总算是虚惊一场。

这下我不信蒋跃都不行了,连伤口都没包扎一下马不停蹄地赶去他房间,蒋跃正在沐浴,我推门进去的时候他尖叫一声,吓得我差点成了聋子。

我在门外等了一个时辰他才来开门,那脸色仿佛我强了他一百遍似的。要是平日我定甩他俩白眼,可如今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上前一步就握上他的手,急促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英雄救命呀!”

我将整件事过程和他说了,当然该模糊的自然模糊,该清晰的也不忘清晰,本想求着他指点迷津,可哪知道他比我还要惊讶!

我瞧着他那傻样,热情的脸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左右开弓给了他两个白眼,打道回房。身后还传来他的大吼——“你倒是说清楚细节呀,那救你命的公子当真风流潇洒、举世无双?”

呸,丑男多作怪。

我回房就躺下了,这晚上我在房门外安插了八名身强体壮的护院!

第二天天还未亮,我便喊人打水端盆,梳洗完毕,忙不迭地进宫见了皇上。

途中遇见了陈御史,她似乎身子不适,正靠在下仆的身上慢吞吞地走路,见到我的模样还特意多看了两眼,皱着眉头问:“你昨夜是不是没睡好啊?”

我摸了摸眼眶下的黑影,可不是没睡好嘛!提心吊胆的,一夜睡好才怪了!

不过我自然不会对她说这些,于是只是敷衍地笑了笑,甩开她后连忙跟着领路的太监走了。

皇上在养心殿批阅奏章,我行礼的时候她才停下手中的狼毫笔,笑着让我起身。而后我急切地告诉她兵符被人惦记上了的事,她沉吟了片刻后才若有所思地问道:“爱卿说昨夜你被人惦记上了?”

“……回皇上,不是臣,是兵符。”

她这才“哦”了一声,继续低头写字,我被这景象弄得目瞪口呆,斟酌了一会儿连忙说道:“皇上您就不问问那刺客是何模样吗?”

她抬头无所谓地看了我一眼:“那刺客是什么样子?”

我诚实地回答:“他用黑布蒙脸,微臣没看清楚。”

“……”

不知怎么的,顷刻间皇上就一副心力交瘁的面孔了,挥了挥手让我赶紧走,我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去说道:“皇上,怕是那刺客还会对微臣不利,您能不能派点武艺高强的侍卫给我啊?”

皇上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对着一旁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那位公公立刻不顾我的挣扎,将我扛出了养心殿。正当我不敢相信皇上竟然如此冷酷绝情时,那公公菊花一般的脸上荡漾出一朵笑容来,在我耳畔神秘地说道:“圣上让我转告大人一句话‘何必舍近求远,真正的高手就在你的身边啊’。”

五、同行上门

那句“高手在身边”震得我全身一颤,我快马加鞭地赶回了家中,在大堂内召集了所有的仆人,虎着一张脸观察他们谁才是真正的高手。

可他们面面相觑,双股颤颤的,这怂包表现着实令我失望透顶,正当我欲转身离去时,蒋跃来了。蒋跃穿了一身黑底红纹的华贵衣裳,腰带上则用金线绣着几朵牡丹,那模样怪异地不得了,偏生他还不自知,扬着下巴走到我身旁来,尖酸刻薄地说道:“御史大人您这是在审犯人呢?”

我翻了一个白眼,示意底下跪着的人都赶快走,等屋子里只剩下我和蒋跃两人的时候,才压低了嗓音一字一句地道:“他们中间混入了一位高手。”

“恩?”蒋跃眯着眼睛看我,他眼睛本来就够小的了,如今眯起来简直没法儿看啊。

我不忍直视,扭过头去,见他还一副不明白的傻瓜样,没好气地开口说:“高手你都不明白吗?就是生得熊腰虎背、武艺高强的人!”

“……他们中间有?”

“不错。”他人长得丑就算了,没想到脑子还不怎么好使,我实在不想和他耗下去了,快速地答道。

“谁和你说的?”

他问这个干什么?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考虑到他今后的身份,还是直言道:“是皇上差人偷偷告诉我的。”

“皇上?”蒋跃的眉头皱了皱,我在他脸上盯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吃不消,移开了视线,我怎么也想不到世上竟然有这等长相的男子,若不是皇上收了他,他可怎么嫁得出去啊!我正出神的时候他发话了,话语让我一震,只因他说:“他说的高手恐怕是我。”

房间里有一瞬间的静默。

我抬眸瞧他,蒋跃的表情十分严肃,恐怕是他……恐怕是他脑袋有问题才对!若他都能成为高手,那我岂不是玉皇大帝了嘛。我长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准备说话时,有下人来报陈御史到了。

她来干什么?

我蹙眉往外面走,一到见客厅就看到陈御史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见了我后忙站起来迎向我,行动间是带着一阵微风啊,转眼间就到了我面前。

我被她惊人的速度给吓得愣了片刻,她笑眯眯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早上身体不好的模样,反倒衬得我整个人都不怎么精神。

其实,我和她平日里的关系也只能算一般,我们做御史的,必须是清廉正直,不拉帮结派,如今她突然来拜访,我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

我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不知陈大人来寒舍所谓何事啊?”

她眼中带着深意,看了我一眼,说道:“自然是听说了您身子不适,前来探望。”

我讪讪地笑了笑,解释自己其实很健康,她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压低了声音,问我说:“听说您府上昨夜来了刺客?”

“这……”我心道:哪个混蛋竟然把这等隐秘的消息传出去了。如今只好极力否认:“您听谁说的,根本没这回事!”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再回答,反倒轻轻一笑,笑得我大为皱眉,正觉得莫名其妙时,她整个人都凑到我面前来了,我瞪大了眼睛正愣神间,陈御史却猛地退后了一步。

我回过头去就看到蒋跃不知何时已站到了我的身后。

六、皇室兵符

等陈御史走后,本来抱着臂的蒋跃也提步走了,我连忙追上去,他的表情微带着不耐烦,恶声恶气地吼我:“你干什么?”

我抓着他衣袖的手一抖,情不自禁地松开了,随后便觉得有些丢脸,我一堂堂大女儿怎么能怕他一男子呢?于是便中气十足地道:“摸一下要死啊。”

他忽的一下转过身,上上下下打量起我来。蒋跃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却身长玉立,身材极好,比我都要高一个头。此刻他居高临下望着我,还真带着了那么一点气势,我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跃而出,不过蒋跃很快就恢复成了平日里的样子,眉头蹙了蹙:“那人和你关系很好?”

我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陈御史,连忙摇了摇头。

蒋跃又沉默了下来,我多瞧了他几眼,结果他出其不意伸出两个手指,一下子插进我的鼻孔!

作为一名青年才俊我愤怒了!我用嘴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从鼻孔里喷涌出鼻涕,蒋跃用一种肉眼都看不清的速度抽回手指,一脸嫌弃地看着我。

我还没嫌弃他呢!我满脸怒火看着他,他仿佛一点儿也不在意,两根手指在我衣裳上擦了擦后,将目光投在一旁的墙上,自言自语道:“她既然与你关系不密切,那来干吗呢?”

我说道:“也许是我人缘够好。”

话语刚落,蒋跃就用一种“你没发疯吧”的目光看我,把我气得不轻,可我还没来得及给他点颜色看看时,他又说话了,下面的话却是令我一下子怔住了,顿时提心吊胆起来。

只因他问:“你将兵符藏在哪里了?”

兵符一事,本是机密,他怎么会知道?

光是想想我便不寒而栗,刹那间,冷汗便从额头上滴落下来。见状,蒋跃嘲讽地笑了笑,又问了一遍:“兵符在哪?”

他的手指贴上我颈部的脉搏,片刻间就能轻松夺取我的性命,我咬着牙,颤抖着嘴唇,脑海中闪过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念头,于是一字一句地道:“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你杀了我吧,我死都不会说的!”

他轻轻地在我耳畔笑了笑,炙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后,柔着嗓音又问:“真是死都不说?”

“不,不……”不要杀我啊!当他的手指轻轻地在我脉搏上滑动时,我立刻反悔了,想要脱口而出兵符的所在地时,却吓得结巴了!

苍天,吾命休矣啊!

我恐惧地闭上眼睛,蒋跃那厮却在此刻松开了手。

我一睁开眼就对上了他的视线,他的眼睛黑得发亮,眼眸里带了一种狂烈的神采,慢慢地对着我说道:“没想到你竟有如此风骨,蒋某实在佩服!”

七、造反

他的话刚说完,我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蒋跃本来还残留着敬佩神情的脸上,一下子变得面无表情起来,我刚才被吓得魂不附体,在地上坐了一会儿仍旧腿软如泥,我的嗓音里还带着微微的颤抖,问他道:“你、你刚才是怎么了?”

蒋跃漫不经心地将我拉起来后才无所谓地回答:“试试你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这混球,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在心底咒骂他的时候不禁庆幸之前的结巴,不然以后他若是在皇上面前抖一两句我的贪生怕死之态,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刚准备回房间歇着压压惊的时候,蒋跃又叫住我了,我回过头时只听得他问:“你到底把兵符藏哪儿去了?”

“这你不必管,定是安妥之处。”我也懒得问他为什么会知道兵符这事了,就算问了,他也不一定会告诉我,如今我只想速战速决,赶紧回屋睡大觉去。

但蒋跃却不依不饶,他严肃地瞧了我一眼,叮嘱道:“这毕竟不是小事,你还是仔细些,免得做了千古罪人。”

我面上嗤笑一声,仿佛对他的话很是不屑,手掌却悄悄地伸出了衣襟,一摸,除了一马平川的胸,其他便没什么了。

我才露出个微笑,立刻就反应过来,没了!竟然没了!

怎么会没有?!如火烧屁股似的,我迅速地抽掉腰带,扯开衣领,一双玉手在身上从上到下摸了个遍,而后忙跳起来,迅速扯住正呆若木鸡的蒋跃,哭丧着脸。

“你,你怎么了?”他问。

我落下两滴泪来,抽抽噎噎地答道:“兵符不见了。”

他的脸色也变了,震惊地回望我,嘴唇动了动,勉强吐出一句话来:“你把它藏哪里了?”

我哭得更凶了,握着他的手在乳房上点了两下:“我听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就一直放在这里。”没想到我竟失策了!

蒋跃抽出手,扶着额头,问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你府上有门房吗?”

我点了点头。

蒋跃又说:“去问问他,刚才那人走的是哪个方向。”

八、俊王

门房来报说陈御史往着东面走了。

我和蒋跃对视一眼,都觉得大事不妙。他的家在西面,而东面是皇宫的方向。

当我们马不停蹄地赶到宫门口时,那里的守卫明显比平常少了一倍,我的心尖一颤,和蒋跃走到养心殿外时,只见一圈又一圈的军队将养心殿包围着,那支军队是皇室军队,只有皇室兵符才能命令他们。

在看到他们的那刻,我和蒋跃都明白了,陈御史这是要造反。

我的心跳得飞快,要依靠蒋跃的搀扶才能前进,那些侍卫并没有拦我们,导致我们轻轻松松地走入了大殿。

大殿上,陈御史和皇上正面对面站着,气氛剑拔弩张,在这时候我的腿脚突然又敏捷了,拉着蒋跃一溜儿烟地站到了皇上的身后,指着姓陈的喝道:“大胆陈玉!你是想以下犯上吗?”

对于我这番话,她只是过了一下耳朵,随后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多少带上了鄙夷,我本来五分的怒火,一下子燃烧到了十分,我让蒋跃也表示表示,结果他当作没听见,气得我掐了他一把。

随后,我朝着皇上道:“皇上您放心,有微臣和皇夫蒋跃在,绝不会让您伤到一根汗毛的。”

在如今这局势下,皇帝还是那么雍容华贵,她的眼睛黑得发亮,淡笑着对着我们点头,仿佛对此刻的险境一点也不在意。

于是我也装得淡定,手负在背后,眼神轻蔑地看向陈玉。

这种态度自然激怒了陈玉,她冷笑道:“死到临头了还夸下海口,既然你把生死都置之度外了,我就早点让你去见阎王!”

说罢,她看了身后手拿长弓的侍卫一眼,示意他们放箭,我的瞳孔紧缩,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会先朝着我下手!果然柿子要挑软的捏吗?

我命休矣,我命休矣!在生死关头时我想起了自己十三岁考上秀才,十五岁当上举人,十八那年摘得探花,年纪轻轻便坐上了御史这个位置!没想到天妒英才,时不待我啊!我眼眸里饱含了泪水,隐约瞧见那些侍卫听了陈玉的命令,手拉开了弓弦,继而一松。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把拉过蒋跃,挡在我面前!

然而,那些箭却是射向了陈玉,一息间她身上便多了十几支箭,热血从她伤口处喷薄而出,她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我们,只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不可能,这兵符、兵符……”

这兵符有假?!

我几乎是立刻扭头看向皇上,皇上依旧是片刻前淡然的模样,唇上却带上了一个神秘的笑容,她的手上把玩着一枚黛色玉牌,见我看她的时候还朝着我挑了挑眉。相比我,另一旁的蒋跃就淡定多了,他上前几步,伸出手探着陈玉的鼻息,半晌后对着皇上摇摇头。

皇上加深了笑容,转身大步坐上了龙椅,我和那些侍卫一起跪了下来。这时候我才明白一位帝王和我们的差距,难怪陈玉受不了龙椅的诱惑想要造反。我正想入非非的时候,转眼间却看见蒋跃仍旧站着,在整个养心殿内是如此突兀。

我抽了抽嘴角,伸手去拉他的袍角,蒋跃低头看我,还未说话时,皇上已大笑起来。

“爱卿莫拉他,莫拉他了,他的身份非同一般啊。”

哦,是了,他会是未来的皇夫,我偷窥他一眼,却撞入他的视线里,蒋跃的目光中带着异样,突然轻轻对我一笑。

即使他长得丑,但这笑容也使得我的心怦地一下急速跳动了起来。

我垂着眸子,将那一丝悸动重新压回心底,忽然又听到皇上的话,那话语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中:“此刻能够抓到逆臣,俊亲王的功劳甚大啊,你要何封赏都可以向朕提。”

嗯?俊亲王……俊亲王!不就是皇上那个从小远游四海的弟弟吗?

我震惊地回过头去,蒋跃略有些得意地看向我,而后对着皇上道:“臣弟只求一件事。”

“何事?”

蒋跃看了我一眼,突然神秘地笑了起来,我的心底暗暗有种不妙的错觉产生。下一刻,已听蒋跃朗声说:“臣弟苦恋李御史多时,求皇上下令将李御史嫁给臣弟。”

九、姻缘

我终于知道原来皇上早已知晓朝中有人心怀不轨了,派蒋跃到我身边只是为了卧底;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在听说兵符丢失时皇上会毫不震惊,只因真正的兵符早就被蒋跃偷梁换柱了;还知道了蒋跃的真实身份以及我即将脸面全失的事。

因为,我要嫁给他了。作为开国以来第一个嫁出去的女子,我表示很欣慰、很自豪、很泪流满面。我盖着红盖头,坐在一下一下颠簸着的花轿上,伴着敲锣打鼓的声音和路人的流言中被送入俊王府的新房里。

事实上,在不久之前我还曾幻想过要娇夫美妾作伴,人生才不孤单寂寞冷,可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

一阵脚步声传来,房门突然被推开,一双黑色鎏金靴首先映入了我眼底,片刻后喜庆的盖头被挑开。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抬起头,入目的却是一张目若朗星、面如冠玉、俊俏逼人的脸!

……我的娘咧,这是谁啊?

我二话不说,正要扯嗓子喊时,此人一把捂住了我的嘴,熟悉地嗓音在我的耳畔炸开:“喂,娘子,你不认得为夫了吗?”

那一刻,我呆若木鸡,愣愣地抬起头去仔细观察他,发现他竟然和上次救了我的贵公子长得一模一样!

“你,你是蒋跃?”

“自然,原来你见了我的真容后激动得连路都走不动了呀。”他的话语中隐含笑意。

我轻轻地垂下头,假装羞红了脸,实际上却在暗中磨牙,好你个蒋跃!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磨难将至还犹不自知,牵过我的手便往床上走去,我由着他拉手,在他弯下腰准备脱靴上床时狠狠一脚踹在了他的娇臀上!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又匆匆补上了一脚!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ghrI2UKYFDdfgE9k92sj+5RZh75uoyorbb1MbeMtU2jhTIrew1zl0cOghkorLHL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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