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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一夜大暴走

有人说,“逛菜市场是认识一个城市最好的方式”,那么逛夜市,无疑是认识台北最好的方式。

当天色逐渐转暗、街灯亮起,台北慢慢卸下属于白天的繁忙与犀利,转换成另一张沉静与温暖的脸孔,专属于台北城的美丽就在此时开始流露。

在台北,名气和面积最大的,非士林夜市莫属。一走出捷运剑潭站,只要跟着人潮走,就能知道士林夜市在哪儿,而且走完一圈也绝不会迷路。来到士林夜市,美食的诱惑当然无人能抵。蚵仔煎、士林大香肠、大饼包小饼、蚵仔面线、蜜豆冰等等,爱吃的人必能大饱口福。

而华西街夜市却是另一番风景。这里早年曾靠近寻芳客密集的“宝斗里”,因此有许多以“祛毒壮阳”为噱头的蛇店与鳖店。在白灼灼的灯光下,深谙蛇道的老板,用铁棍逗弄着怒气冲冲的眼镜蛇,让旁观的人捏了好几把冷汗。最后把蛇吊上刑架,现场划开蛇腹,取血割胆。老一辈人相信蛇肉滋阴解毒,喜欢吃三杯蛇肉配清炖蛇汤,再生吞蛇胆饮蛇血;年轻一辈则多敬而远之,把此景作为夏夜一剂退火清凉剂,看得汗毛直竖却不肯离开摊子半步。

“不到西门町,就不知道台北的热闹。”这句话是我那个台湾朋友说的。我不以为然,但当在晚上10点多到达捷运西门站时,我一下子被那里的人潮给震住了。滚滚的人流中,绝大多数都是穿戴前卫又一脸稚气的半大孩子,呼朋引伴,嬉笑打闹着走出捷运站,钻进扑朔迷离的霓虹灯世界。

在台北的士林夜市,这样的小店面和摊贩超过五百家。

西门町的“町”是一个日语词,就是一片地区的意思。据说在1910年以前,西门町还是一片沼泽地,低于海平面两三米。一下大雨,城区的污水就汇聚到这儿。后来这块洼地被垫上厚土,再经过几十年,西门町成为台北市最重要的消费商圈,年轻人多爱来此消费。比起高档的东区精品店,这里可谓物美价廉。红楼剧场是全台湾第一座示范性的公营市场,其特殊的八角造型有90多年的历史。馆内陈列了一系列完整的台湾电影史料。

台北的年轻人对“在自己身上作怪”习以为常,西门町里隐藏着一条小巷子,专门帮年轻人刺青、穿洞。洞穿在耳垂、耳廓、鼻孔、肚脐等令人意想不到的部位,刺青图案则从怪兽到图腾,什么都有。他们乐于展示、相互比较,而且毫不别扭。

深夜的台北东区看似安静,但可能一不留神,你就会被门里传来的重节拍音乐吓得退后三步。台北的年轻人从不怕没地方彻夜狂欢,只要你有足够的体力和金钱,想跳舞、喝酒,看帅哥、美女,都不成问题。特别是周五、周六晚上,“赶场”成为最流行的运动,一晚上跑三四家的大有人在。译作“沙发吧”的Lounge Bar,两年前开始在台北风行,现在是台北夜店的主流。

逛累了,五脏庙开始抗议。在路边找了一家小店,点了蚵仔煎、香鸡排、炸花枝。当我点到“炸花枝”时,老板告诉我说:“不太好吃耶,你去那家店吧!”说完指着对面那家。我很纳闷,既然不好吃又为什么还在卖呢?老板特不好意思地说:“我刚学炸的,还没学熟练。”

我最终还是没去对面那家,只因为那一瞬间,我被这里人的坦诚所感动。

当晚一直逛到子夜,才意犹未尽地搭捷运回去。台北的捷运无论服务还是乘客的文明礼貌程度,都远比其他地方好。台北人习惯排队,也很少吵架。车厢里不但明亮,而且除了音量很低的报站名,没有电视广告的噪音,也禁止饮食。

我发现,还有专门的静音车厢,没有“请大家尊老携幼,主动让座”之类的大声说教。另外,台北市政府为夜间女性设置了专用车厢,以保护她们不会被色狼侵犯。

回到家的时候,友人正在看新闻。日本核泄漏的阴云还没散去,十多万抗议者在首相官邸前集会,抗议政府重启核电站。

我开玩笑地对友人说,要是日本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未来的日本人,可能要到台湾来寻找传统口味。我心中绝对盼望每个人都能在自己的土地上世世代代安居乐业;不过,作为日本曾经的殖民统治区,台北的街头,确实也流露出一股浓浓的中日融合风格。

没错,无论是爱穿裙子的女生,还是各种简约系的潮流设计,无一例外地受到了日本潮流的浸染。在台北的巷弄街角,很容易发现装潢精致的日式食肆、地道的关东煮、特色烤肉、清酒……数种异域风情在这里汇集、碰撞,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城市文化。

深夜,疲惫至极却不想睡觉。临窗而望,这座海市蜃楼般的不夜城,犹如一块优雅安静的朴石,静静散发出另一种平和的宁静感。遥远的101大楼,像一支巨大的温度计,测量着每一个台北人梦想的温度。

夜,台北,不为浮世,不求繁华,只摇曳着每一个平凡人的小梦想,只缱绻着他们最最真实的情与爱。 eIdh9uG4la8+m8h0krV5SQnThAfDKGIUG0Qczd4X4lQTiQ0qecuILXLAcVMG5ME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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