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
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畅读海量书库
扫码下载掌阅APP

一六 当嫖妓也成为一种遮掩

西门庆潜往狮子街,李瓶儿重治酒宴,磕头流泪,恳求老西娶了自己。西门庆答应,又担心花家人阻拦,担心他人议论,便有意拖延,以潘金莲出的主意相搪塞,说是修好房子就娶。而应伯爵一伙人知道此事,极力鼓噪,早忘了花子虚也是会中兄弟。

宴饮接着宴饮,甫离了二条巷李家妓院,又到得狮子街瓶儿家中,重治酒盏,又是宴饮。杯中欢情多,酒宴日月长,此时的西门庆好不快活!

同样是喝酒泡妞,二者又有明显的差异化处置:去李家妓院,老西有一大帮人陪着,摇铃喝号,唯恐他人不知;而去李瓶儿那里,则要想好托词,避开众人,悄悄潜往。到了家中妻妾问起,便回答是在李家妓院戏耍。

咦!嫖妓竟也成为一种遮掩?成为对付妻妾的正当理由?

生活的丰富和复杂性就在此处。还有比嫖妓更丑陋、更让妻子愤憎的吗?还有比嫖妓更要隐秘、更不愿让妻子知晓的吗?有。兰兄给了我们一个活生生的实例,那就是勾搭良家妇女,尤其是那妻妾们熟知的女子。两相比较,两害相权,多数妻子宁愿自己的丈夫花一点儿钱,去风流放荡一回或多回,也不愿意他感情出轨、爱上别人。正因为如此,西门庆之流才会以嫖娼宿妓为幌子,掩盖其勾引良家女子的事实。

呵呵,利与害,常也是辩证的,是在比较中产生的。相比于偷情,嫖妓之害似乎轻了许多。于是嫖妓就成了老西偷情时的借口,久而久之,竟显得有些理直气壮了。市井之中,什么荒唐的事儿不会发生?

第十六回 西门庆谋财娶妇 应伯爵庆喜追欢

不论是嫖妓,还是偷情,酒都是不可缺少之物。“为郎低唱斟金斝,消受春风酒色天。”该书的主旨不是“专写情色”么?而这处处流显的“酒色”,则是情色的通俗版,是其最常态的呈现。我们看西门庆与一众女人的淫事,大多从饮酒始,“酒是色媒人”也。

然则既饮酒,便要说话,便要说事。多人聚饮,通常说的是笑话趣话热闹话吉利话,谈的是美事喜事风流事开心事,应伯爵之流所擅长者是也;两人小酌,尤其是男女对酌,则要说情话真话知心话私房话,要谈心中所思所想之事。此回写李瓶儿正如此,前夫已死,再嫁无期,心中着实焦灼,东西送过去一批又一批,西门大院是来者不拒,但要说到婚娶,便要推三搪四,怎能不急?怎能不痛泪飞迸?

西门庆也有难处。

本书迤逦写来,处处见西门庆之纵横驰骋,官场商场、江湖市井一路通吃,诚一位“当代英雄”、一部优胜纪略也。此回却细写其难处,写其为娶李瓶儿的煞费苦心,写其复杂心态。难在何处?

自己本市井上人物,花子虚为会中兄弟,私下里勾搭朋友之妻则可,摇铃喝号地娶到家中便遭物议。此其一;

花家为财产之争打了官司,死了人,而那财产大多从墙上到了自己家,宅院也归了西门氏,若李瓶儿嫁来,暗事翻成明事,难免再生事端。此其二;

家中大老婆明确反对,小老婆设置障碍,说出来的道理又让人无以反驳。此其三。

一方是痴情要嫁,急煎煎待嫁,另一方是百般遮拦,西门庆好难也!此时便见出帮闲的价值,应伯爵一番话语,辞情恳切又堂堂皇皇,吹拂去西门庆心中疑虑,一个庆喜宴也张罗得简短识趣。帮闲者,本来便与帮忙同一义,西门庆顿觉一身轻松,上马到了狮子街,瓶儿早设酒等候了……

《金瓶梅》写了无可计数的大宴小酌,以饮宴写社会上市井中各色人等,复以一句“千里长棚,没个不散的筵席”警醒世人,说明繁华易逝、韶光倏忽,发抒的是一种生命的悲哀。或也正与此相反接,古往今来尘世中人都是那么热衷于宴饮,流连于酒席,醉生梦死,借以享受那短暂的幸福时光。

今宵有酒今宵醉,明日愁来明日愁。酒在色先,色在酒后,而愁则常与二者相伴,酒色生涯终有涯,不是吗? i1qdRyuGLxTnUmmarhY318VSTWXUx0uaomOtcdEqojmzrH5NTQe7Nha5kKZum8nu

点击中间区域
呼出菜单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