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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子的运输与种植
亨利·戴维·梭罗

在每一颗松树种子的上面,都长着一层像昆虫翅翼的薄膜,它们会慢慢将种子包围起来,然而却不会连接上。种子就在其中生长发育。换句话说,一个美丽的编织袋将种子编织在里面,上面还有着为风提供的把手。接下来,就要将它们交给风了。风会把它们带到各地,然后把种子播撒的范围扩大。这就像一袋种子被专利局寄往全国各地。

由此,我们认为松树是自己长出来的推理就被推翻了。虽然很多人并不知道松树种子的这种传播方式,但是我应该猜想得到,很多人和我一样想到过松树是由种子发育而来的。在欧洲,很多松树都是由种子生长而成的,如今我们这里也出现了这种情况。

如果你将一片橡树林砍掉,并不意味着一片松林会马上出现。这需要旁边有已经结果或者将要结果的松树,并且这些松树还必须在风的作用范围之内。在松林的附近,只要土壤适合,并且将其他树木全都去掉,这片松林就会不断扩大。

每当我在山核桃林中行走,时常会听到山核桃落地的声音,即使8月亦是如此,那些都是被树上的红松鼠咬下来的。秋天,在城镇中的橡树林中及其附近,我们总会发现一些三四英寸长的粗树枝,上面有六七个空橡壳。这些树枝都是被松鼠咬下来的,这样就能减轻重量,以便移走。如果你此时去摇晃栗子林,就会传来松鸡的尖叫和松鼠的责骂,它们此时站到了同一战线上,但是它们却永远都不会达成协议。

当我走过树林的时候,经常看到一只红色或灰色的松鼠扔下一个绿色的板栗。我有时会认为,它们是冲我扔来的。可是,此时它们是那么忙,因为这正是栗子成熟的季节,你只要在树林中稍微待一会就会听见这样的声音。

在10月的中旬,一个晨练的人对我说,前天,他在河边的草地中发现了一颗绿色的板栗,那片草地至少50标尺开外才有树林,离栗树林就更加遥远了,他不知道栗子怎么会掉到那里。后来,在初冬的一天,他去栗树林中散步,却无意中在树叶之下发现了一堆栗子,足有三四十个,这原来是老鼠的杰作。

尤其是在冬天,大地覆盖上厚厚的积雪之后,我们就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坚果的运输和转移过程了。在每一片树林的雪地上我们几乎都能看到红松鼠和灰松鼠打出了洞穴,有的甚至达两英尺之深。它们总是能够确切地找到松果的位置,然后开始向下挖去,这种事情我们都无法做到。即使没有积雪的覆盖,我们仍然不容易找到地上的松果。毋庸置疑,这些坚果是松鼠们在秋天的时候就已经藏好的。但是,它们到底是凭借自己的记忆,还是灵敏的嗅觉找到那些坚果的,我们就无法猜测了。

冬天,红松鼠常常在灌木丛的泥土中居住,上面常常是落叶林中的一小片常青藤。如果在离森林很远的坚果树上仍有果实存在,那么你就可以清楚地看到松鼠踩下的印迹。我们完全不用顾虑橡树在树林中的位置会对种子的传播产生影响,只要中间有二三十标尺的距离就可以了。

我敢大胆地猜测出,那些在成熟之前就已经落地的白色松果都是松鼠的杰作,它们虽然都还没有张开,但是里面已经充满了松子。我甚至可以说每一个油松果的掉落都是松鼠的作为。还没等松果成熟,松鼠早提前下手了。所以松果收获不多的原因也正因为此,几乎所有的松果在未成熟之前就已经过了松鼠之口。

松鼠选择在松果成熟之前将它们啃下来,也许是因为阻止松果裂开之后松子从里边掉出来。这可是它们穿过厚厚的雪层苦苦寻找的东西。在那个季节,也就只有埋在地下的东西还保留着松子。我曾对一对松鼠啃食过的松果外壳进行计数,它们一共是239个,这是它们前一年的冬天为自己准备的。

这样的条件很适合土层表面或浅表的果仁生根发芽。我当初还怀疑那些落在泥土表面的种子为什么那么容易生根发芽,然而当12月底我看到同年生的栗子被埋在厚厚的腐朽落叶之下时顿时明白了,这正为种子的生根发芽提供了合适的水分和养分。在丰收的年景,很多松果都会被埋在地下一英寸的地方,所以松鼠也就无从袭击了。

在一个收成不错的冬季过后,我在第二年的1月10日,用耙子在地上搜索,结果看到了很多松子。

虽然那时市场上销售的松子大都发霉变质,然而我从这些叶子下寻找的松子却是完好的。大雪已经几次覆盖在它们身上,大自然知道让它们保鲜的最佳方法。这些松子籽粒饱满,水分充足。显然,它们上面虽然覆盖了厚厚的叶子,但是并未受热,当春天到来的时候,它们就开始生根发芽了。

当秋季你在树林中漫步,偶尔会听到酷似有人折树枝的声音,当抬头望去,你却会发现是一只啄木鸟在吃橡树的果实,或者看到一群槛鸟在齐力合作着捕捉一个果实,随后我们就会听到橡果落地的声音。然后它们会继续飞到一个合适的树枝上,用爪子踩住橡果使劲碾,那声音就像啄木鸟在轻轻地啄着树干。它们还会不住地观望附近,以防敌人的侵袭。不一会儿,果壳就被它们啄开了,然后开始慢慢地吞食其中的果肉,并不时扬起脖子帮助食物下咽。虽然被槛鸟抓在脚下,但是它们常常还没有吃完就掉了下去。

威廉·巴顿在写给威尔森的信中这样说道:“在传播种子和同样带有硬壳的蔬菜种子方面,槛鸟是最好的运送者。它们会带着果实穿过田野、树林,飞进自己的巢,然后将果实储藏起来。这样就会有大量的种子被丢弃在地上,它们也就完成了自己的另一个使命。再经过一个湿润的冬季和温暖的春季,那些种子就会在地下生根发芽,这不得不令人感到惊讶。就仅仅这些鸟儿,在几年之间就会将一片荒野变成绿树成荫的土地。”我对此大加赞同。

我还见到过松鼠将果实的种子留在了旷野之中,这也让我进一步了解了橡树种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草坪中了。也正因为此,那些长出来的新树都是由一粒种子发育而来的。当我在这些新长出来的树苗附近仔细寻找的时候,总会看到那些果实的空壳。

知识拓展

亨利·戴维·梭罗(1817—1862)

亨利·戴维·梭罗是美国作家、自然学家,他出生在马萨诸塞州的康科德城,1837年毕业于哈佛大学。他对英语和古典文学艺术甚为精通,对东方文学也颇有研究。他一生崇尚大自然,热爱大自然,与自然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这从其代表作《瓦尔登湖》中可以看出。

阅读思考

1. 本文都讲了哪些种子的传播方式?

2. 为什么松果还没有完全成熟,就被松鼠偷走了?

3. 自然界的植物总是用很奇特的方法传播自己的种子,你知道它们都利用什么方法吗?举例说明。 uNC5FtCZ/fb1piLBebmryO6znyqS0IdlDADlnSDZNZOm9VsmQMs3X3YsY4CanwW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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