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
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畅读海量书库
扫码下载掌阅APP

进入:“你的生活经验决定了你会看到什么样的《翻山》”

前面说过,“期待视域”是理解观众对电影的评价的一个有趣的术语。

在我们的采访中也发现,观众确实会自觉不自觉地用自己以往的审美经验,即对电影的形式、类型、主题、风格等既有观赏经验,来试图对《翻山》进行解读。同时,也有观众会从既往的生活经验,即对社会、人生的经历,来形成观影期待。

有一位观众通过对以往观看伊朗电影的回忆来解读《翻山》。他说:

看了这个片子,我首先没有觉得有任何的反感,比如说有些观众看到中间导演出镜的那一段,指导村民展示他的伤口时表示很不理解的感觉,我没有。也许是因为如果我片子相对看得多,比如说在伊朗的电影里《谁能带我回家》,包括《橄榄树下的情人》,我都看到过对拍摄情节的展示或是直接介入的过程,让导演摄制组的画面介入进来。我倒不觉得这个是有什么特别的,或者说单独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为什么说国外观众看到这种镜头普遍会有这样反感的情绪,而中国观众则不会,我觉得可能因为国外观众他们往往有这样一种情结,好像这样一个比较原始的未受现代文明侵犯的环境,咱们的摄制组进去,是外来强势文化的入侵,会造成一个伤害。
就像外国人对香格里拉旅游开发商业化的批评一样,他们觉得这是现代文明对它的侵蚀和污染,是一个道理。而我觉得因为中国人大家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大家觉得是已经习以为常。为什么他们这个村落的人就没有权利去接受媒体呢,他面对媒体为什么就一定是媒体对他们的侵害呢?

中央音乐学院教授、音乐家贾国平则表达了他观影过程中一路的期待心理:

杨蕊这个片子我(一开始)就期待,我一直在想导演意图展现什么。当时我在看每个镜头,比如一开始摩托车在开,呈现出动感的感觉,后来画面又完全变成静止的,杨蕊在动和静之间做了很多反差大的东西。包括他们看到新奇的车,摩托车的超车,都感觉很多镜头都有人的一种思绪,人的一种情感,但是到最后我们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感。所以我每个镜头都在去看,都在去琢磨它究竟是做什么,包括后面有爆炸的东西,好像杀猪这些的,我当时一直在很感兴趣地看下去。

胡一燕在采访中用了很长的篇幅来讲述他对于《翻山》的感官体验,主要从时代、历史和自身生活体验的角度出发。他说:

要说我对这个片子的印象深刻,我是看到里面的人物,生活上那么的单调,语言上是那么的久远,这些语言我感觉都是改革开放之前的语言,远去的农村生活的语言,尤其一个老太太的描述,好像感觉这个老太太是清代的人,起码是清末,叙述她的生活,这个给我很震撼。还有一群领导干部在汇报,给我的印象也很深。
他们的语言,应该说是一种陌生感,非常机械的,甚至用一个词叫僵化的。当时还有他的那种生活,我还挺难忘的,就是村里面的干部招待那批上面来的干部的一顿餐,铺在席子上,但是在我感觉,在那个村来说,这个宴席在我们现在看来是很简陋,在当时那个地方看来应该是很奢侈的。
我还想到当地居民的生活的单调,搞娱乐的话,也没有什么娱乐的感觉。我看他们娱乐,感到是一种痛苦,虽然是有歌有舞,但却是很单调的,很久远的动作。我更同情那些年轻人,所谓谈恋爱,我看不出丝毫的恋爱的感觉。但是我又感觉他们很麻木,他们好像在等待什么事情,这是给我印象最深的。他们在等什么?等别人来拯救他们,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且他们的语言,他们的文化,是非常的枯燥,他们没有任何可以让我感觉到他们是现代社会的青年。
印象很深的就是里面有一个镜头,就是电灯灭掉,这个房是黑暗的,要是现代人肯定受不了,肯定得想办法。我发现他们很冷静,在这儿等着灯再亮,然后再灭,大家都很冷静地在等待,它一会儿会亮的,这对现代青年,或者在城市的青年,简直是不能忍受的。我们现代青年的第一个动作可能是要跑出来,不能在那儿待着,因为太黑暗。但是电影里面的青年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近似于麻木,这个我觉得很吃惊。
所以看完之后,我曾经给杨蕊发过短信,我当时还有事先走了,所以我没有参加那个座谈会。我说:这是现代文明跟荒野文明之间隔的一座大山,要越过这个大山是非常难的。现在的中国已经被“娱乐”所占领,大部分电影都是给人以搞笑的、快乐的,或是纯技术、感官刺激的商业大片越来越占了主导地位。作为思考的,或者引发观众想法的电影,是越来越少了。这是我对这个电影之所以感兴趣的地方,它提出了很多让人家思考的问题,虽然它没有正面提出来,导演仅仅是把这个片子展现给你,让你自己去想。我觉得这是这个片子很难得的地方。

北京百老汇电影中心节目及市场推广经理吴靖是《翻山》放映的组织者,也是观众。她则从与魔幻主义文学类比的角度进行了分析,她说:

其实我也没有看懂,我也没有看太明白,但是我相信不同的观众有不同的解读,有不同的感兴趣的点。对我来说,对老太太的那段采访印象特别深,因为那个地方让我觉得很灵异,很像魔幻现实主义的小说带来的那种气氛。因为在那个地方,对当地的人来说,她说的那些,比如我死去的丈夫就住在我体内的这种话,对她来说不是文学作品,是她的现实,所以就很让我想起像马尔克斯,像其他的那些南美作家的一些东西,类似的这些部分,包括他们在找地雷,还有类似的一些关于幽灵的这些,这些段落是让我觉得很有趣的。 YOtNzX9DMbzi+mrRZiusyKh/MjC8w0Al0J08MGw3eaaCXPQm162wklxXq5pzZ963

点击中间区域
呼出菜单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