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文献回顾与研究设计

研究生培养改革成效、问题与对策研究，近年来已经成为学位与研究生教育研究的热点和难点。总的来看，研究已经产生了丰富的成果，并呈现出两大分野，即部属高校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研究以及地方高校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研究。就部属高校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研究而言，这些研究主要表现为基于某高校改革案例进行的经验性归纳，或表现为对改革现状和一般性问题进行的笼统性反思。 ⁽³⁾ 这些研究整体上对部属高校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持肯定判断，但也指出了改革中存在的问题以及相应的解决方案。代表性的文献，如吴晓求等人基于中国人民大学培养机制改革案例，提出了要进一步深化改革理念、调动培养主体的积极性、建立改革的长效机制等建议 ⁽⁴⁾ ；再如武毅英从当前改革认知的偏差出发，提出了导师资助制和研究生全面收费制改革势在必行，但收费制改革还不深入的观点 ⁽⁵⁾ 。就地方高校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研究而言，研究多强调地方高校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的困难和不足，以及地方高校培养机制改革深化的对策，而很少有对改革成效的研究。代表性的文献，如常军胜的《地方高校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的困境与出路》，该文分析了当前地方高校研究生教育的现状、推进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面临的困境，并从改革的物质基础、路径选择、现实切入点和根本出路四个方面提出了对策和建议；再如孟成民的《培养机制改革背景下导师的责权剖析：以科研为导向——基于华南某地方高校的实证分析》，该文在对华南农业大学的改革措施描述以及对导师责权理性思考的基础上，为地方高校研究生导师的角色定位提出了针对性建议。 ⁽⁶⁾ 对相关文献的回顾和分析，不难发现现有的研究具有如下几点特征：

首先，研究相对聚集于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的一些焦点、热点问题以及单个学校改革成效调查等。纵观2006年以来的相关研究文献，导师资助制、研究生招生制、研究生收费制以及改革成效的案例调查等，一直是人们关注的核心。如有研究者指出，目前改革措施研究主要集中在导师制（包括导师责任制和导师资助制）、研究生教育奖助体系、研究生培养基金制度、研究生招生制度上。 ⁽⁷⁾ 再如有研究者指出，自改革启动以来，一些高校关于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还存在较大的争议和抵触。这些质询多数聚焦于研究生收费与导师资助费的问题上。 ⁽⁸⁾

其次，参与讨论的群体主要集中于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的学术研究者、媒体大众、个别利益相关者。学术研究者的讨论多是基于改革的应然性，表达了研究者自身对改革的理解和判断，而其中不少学术研究者也是研究生教育战线中的一员，因而也部分代表了研究生教育工作者的改革判断。譬如有研究生教育工作者认为，优化师生关系是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的关键 ⁽⁹⁾ 。媒体大众和个别利益相关者通常以直接或间接的方式呈现出研究生教育工作者的改革理解，但其关注点主要集中于改革中矛盾相对突出的问题。如《人民日报》关于南京大学试行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的报道 ⁽¹⁰⁾ 、《中国教育报》开展的关于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突破点的讨论等 ⁽¹¹⁾ 。

最后，讨论主要以定性研究为主，定量研究为辅；而且定量研究多集中于以某高校为单位的案例，或以学生为对象的成效调查等。具有代表性的研究，如鲍威等开展的关于《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推进及其成效的实证分析》。 ⁽¹²⁾ 该研究从学生角度对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部分核心举措的认同程度进行了深度扫描。还有的基于内容分析法，通过对试点院校培养机制改革文本的研究，间接反映了培养单位关于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的认知。如熊华军通过对23所试点高校的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方案进行内容分析，发现我国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指导理念有越俎代庖的现象，实践目标之间也没做到互促互动。 ⁽¹³⁾

总的来看，虽然目前关于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成效、问题与对策的研究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这些研究还有进一步拓展的空间。首先，目前研究多为基于个案和问题的思辨式研究，而基于大样本的实证式调查还十分欠缺。其次，研究多为部属高校和地方高校的分野式研究，而两者的比较研究还鲜见其踪。再次，基于具体利益相关者改革调查还相对较少，更没有直接面向研究生教育工作者的改革调查研究。

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是在教育部推动下，以研究生培养单位为主体的改革。研究生培养单位内部的研究生教育工作者，是培养单位人格化的呈现。研究生教育工作者是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的施动者，他们既是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的见证人，更是改革的利益相关者和直接参与者。在某种意义上，研究生教育工作者的改革认知直接影响到改革的力度、深度和广度，甚至决定改革的基本走向，也因而能够更真切地反映改革的基本状态。因此本书运用实证研究法，以研究生教育工作者的改革认知作为切入点，尝试对部属高校和地方高校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进行整体透视和比较分析。

本书围绕改革内容、改革措施、改革成效、改革问题等维度编制了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调查问卷。问卷采用了期望评语量表式标准和里克特5级正向计分方式，将研究生教育工作者对各问题的认知程度分为五个等级：不认同或不满意、比较不认同或比较不满意、一般、比较认同或比较满意、认同或满意。我们以该问卷为调查工具，在陕西、湖北两省同时选取已经实施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的部属高校和地方高校各一所，并以不记名和随机方式向研究生教育工作者发放问卷800份（平均每所高校200份），回收问卷748份，其中有效问卷695份，问卷回收率为94％，有效问卷回收率为87％。有效问卷中，来自部属高校的样本数为354份，占全部样本的50.9％；来自地方高校的样本数为341份，占全部样本数的49.1％。另对调查对象的身份类别与学校类型进行交叉分析，具体数据见表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