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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如何评价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

当下,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经过数年的试点已经进入到改革深化和全面提速阶段。如何评价数年来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成效,必将影响到后继改革路径的选择。综合相关学术研究,并兼顾目前关于改革评价的舆论观点,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评价研究目前呈现出两种模式:一种是成就式评价,一种是问题式评价。两者在目前改革评价研究中都具有一定的影响。

一、成就式评价

成就式评价基本路径是肯定成绩,总结做法,推广经验,反思问题。这种研究目前在学位与研究生教育界多以具体案例研究来呈现。如王仰麟等做的《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与研究生奖助体系的构建——以北京大学为例》 (19) 。该文首先总结了北京大学研究生资助体系成功的做法,在此基础上,论文指出了北京大学改革中面临的问题,最后指明了克服问题的对策。再如杨卫等做的关于《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的理论思考和实践探索》。论文开篇指出,“2006年,浙江大学被教育部确定为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试点单位。学校以此为契机,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紧紧围绕研究生培养质量,积极探索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开展了深入的理论研究和实践探索,并取得明显的成效”。 (20) 类似研究还有于书洁等做的关于《基于学科组织创新的博士生培养机制改革探索与实践——以中国农业大学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试点工作为例》 (21) 、丁雪梅等做的关于《哈尔滨工业大学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的探索与思考》 (22) 等。

成就式评价研究本身是基于改革试点的经验总结,研究者也多是学位与研究生教育管理者,且直接参与到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工作中。因此,这种研究本质上是行动研究,它符合行动研究的计划、实施、观察、反思的研究程序,在行动中研究,在研究中行动,并为行动而研究。行动研究有利于研究者通过总结和反思从而达到提高改革成效的目的。但是这种研究也有其不足,相对于推广应用而言,行动研究更注重解决自身问题。很多成功的做法是在特定的情境下产生的,其推广和应用往往受一定的条件制约。同时基于试点的评价研究,其本身也带有实践试错的冲动和矫正意识,研究风格也较宽容。因此,这种研究在极端意义上也就表现为突出成绩,淡化问题。更重要的是,这种研究由于是针对单一样本的研究,由于样本太少,因而也无法就此对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整体成效作出判断。

二、问题式评价

问题式评价基本路径是摆出问题,检讨成就,反思路径,寻找对策。相对于具体案例研究而言,这种研究多以抽象概括为主要特征,如武毅英的《对我国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现状的思考》 (23) 一文。作者首先指出2007年以来改革的局限性,继而分析了改革的认识误区,剖析了目前改革的不足,认为“各试点高校的改革成效目前还无法准确预期”,但改革还是要继续,主张“改革不应刻意回避一些焦点问题,而应主动听取不同的声音,汲取改革中的经验教训,并在反思中寻求新的解决之道,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有助于改革的深化”。类似的研究还有殷朝晖的《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探讨》 (24) 研究、许丽红的《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下新资助体系的问题及对策》 (25) 研究等。

问题式评价研究注重问题的挖掘和剖析,研究者虽然也有一些是学位与研究生教育管理者,但更多是专业性的教育研究者。因此相对于前述的行动研究而言,问题式评价研究更偏向于学术研究,其研究旨在寻找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中存在的一般性问题和不足。因此,这些研究相对而言更具有普遍性意义,对于我国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的整体纵深推进具有较强的警示性和启迪性。遗憾的是这些研究缺少个案的支撑,很多问题的挖掘,也多是基于非实践的判断标准,以定性的主观判断为依据。因此,在极端意义上,个别研究者有可能会过分夸大问题,否定成效,甚至放弃了对这些问题进行严格学理分析的学术责任。目前社会各界关于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中的收费改革的争论一定程度上也反映出这个问题,如有研究者甚至直接指出,“不是社会误解了研究生培养改革,而是研究生培养改革未进入实质领域,才让大家在收费改革之外,看不到其他任何有意义的变化”。 (26)

综上所述,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研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并为改革试点的推进和深化积累了丰富的理论与实践资源。但文献研究也表明,目前关于改革的一些基本理论问题研究还存在诸多不足。而经过多年的改革试点,目前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已经进入快车道和深水期。改革的推进和深化迫切需要学位与研究生教育界在这些基本理论问题认识上要有所突破,厘清研究生培养机制内涵、衡量改革措施、检验改革成效,已经变得愈益迫切。

首先,厘清研究生培养机制概念内涵。目前学位与研究生教育界对什么是研究生培养机制的研究,显得极为贫乏。虽然目前已经有三位研究者对此作了尝试,但相对于其研究结果而言,尝试本身可能更多的是一种象征性意义,它呼吁学位与研究生教育界需要多角度地对“研究生培养机制”作出更加科学的概念解读。概念解读在教育学研究中有多种视角,石中英教授在《教育学研究中的概念分析》一文中指出,教育学概念分析主要有六种类型:日常用法分析、定义分析、词源分析、隐喻分析、跨文化分析和条件分析等,每一种都有自己特定的内涵、基础和路径。 (27) 这为我们对研究生培养机制概念分析也提供了思路和方法。但这并不是要求我们必须分别从这六个维度进行分析。这六个维度既可以单独使用,也可以综合作用,关键是要保证概念分析既要在认识论上丰富我们对概念内涵的理解,也要在实践论上有助于培养机制改革的深化。

其次,推进对培养机制改革本身的理解,尤其要加强对改革定位、改革导向和改革措施的研究。在改革定位研究层面,不仅要明确学校是改革的主体,还要厘清政府与试点单位在培养机制改革问题上的权、责、利,更要回答在目前政府推动和支持的改革环境下,如何将改革主体真正移位到培养单位自身上来,并确保政府推动和支持改革的意愿得以真正落实。在改革导向研究层面,既要坚持培养机制改革是要为创新型人才培养提供保证的根本原则,还要从学校内部研究生教育科类结构、学位类型、培养规模、办学效益等方面考虑,思考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如何为国家的宏观调控提供重要的微观基础。在改革措施研究层面,既要重视研究生教育正式制度研究,还要重视非正式制度研究,不仅要考虑如何通过制度建设确保研究生教育微观环境(如实验室、研讨班、科研基地)的增加和扩散,更要剖析这些微观环境的运作机制,以确保这些微观环境能够得到有效运作。这可能才是研究生教育真正的微观基础所在。

最后,优化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评价研究。既有的改革评价研究无论是正面肯定还是负面批判,都有一定的可取性,而对改革的争议也说明了改革评价研究的重要性。因此,学位与研究生教育界要加大改革评价研究的力度,同时也要在原有的基础上优化评价研究。一方面,评价研究需要立足于大样本的调查,通过大量的科学数据为评价本身提供支撑,以提高评价的信度和效度;另一方面评价研究也要尽可能避免单纯定性式的判断和讨论,要有一个相对可行的评价方案和评价标准。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是一个系统工程,改革必然会触动很多利益,因而也必然会出现关于改革的批评和消极判断。因此改革评价研究者既要有豁达的态度、包容的精神,更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不放弃对改革本身进行严格学理分析的学术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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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中国学位与研究生教育大事记(2005)[J].学位与研究生教育,2006(11):74.

(2) 朱鹤孙.对建立适应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需要的研究生培养机制的几点想法[J].学位与研究生教育,1988(5):3.

(3) 高见.切实推行弹性学制完善我国研究生培养机制——从硕士研究生培养年限的改革谈起[J].理工高教研究,2004(4):15.

(4) 丁雪梅.关于我国研究生教育成本分担机制及相关问题的思考[J].学位与研究生教育,2003(10):6.

(5) 李娇.我国当前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的问题与挑战[D].复旦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9:摘要.

(6) 梁传杰.对我国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试点工作的思考[J].学位与研究生教育,2008(9):71.

(7) 缪园,刘栩凝,杨颖.研究生培养机制初探[J].学位与研究生教育,2007(12):13-14.

(8) 梁传杰,陈晶.论研究生培养机制的系统构建[J].中国高教研究,2008(3):31.

(9) 张振刚.关于研究生培养机制建设和发展的思考[J].中国高等教育,2008(10):28.

(10) [德]沃尔夫冈·布列钦卡,著.胡劲松,译.教育科学的基本概念——分析、批判和建议[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75.

(11) 唐景莉.以科研为主导 师生协同创新——国务院学位办主任杨玉良院士谈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N].中国教育报,2008年11月26日(02).

(12) 陈花玲,吴宏春,等.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的必要性及初步探索[J].学位与研究生教育,2007(12):7.

(13) 梁传杰.对我国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试点工作的思考[J].学位与研究生教育,2008(9):72.

(14) 王伟.构建培养高质量研究生的长效保障机制——访中国科技大学校长、研究生院长侯建国院士[J].中国研究生,2004(4):5.

(15) 杨卫,来茂德等.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的理论思考和实践探索[J].学位与研究生教育,2009(4):1-6.

(16) 符得团.改革研究生培养机制[N].光明日报,2009年2月18日(10).

(17) 王璐,宋英,兰梁等.经济类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问题初探[J].广西教育,2009(2):66.

(18) [美]伯顿·克拉克,著.王承绪,译.研究生教育的科学研究基础[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1:435.

(19) 王仰麟,生玉海,黄俊平,等.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与研究生奖助体系的构建——以北京大学为例[J].学位与研究生教育,2009(4):11-14.

(20) 杨卫,来茂德,等.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的理论思考和实践探索[J].学位与研究生教育,2009(4):1-6.

(21) 于书洁,史长丽,于嘉林,等.基于学科组织创新的博士生培养机制改革探索与实践——以中国农业大学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试点工作为例[J].学位与研究生教育,2008(3):70.

(22) 丁雪梅,甄良,宋平.哈尔滨工业大学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的探索与思考[J].学位与研究生教育,2008(增刊):9.

(23) 武毅英.对我国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现状的思考[J].教育研究,2008(9):65.

(24) 殷朝晖,魏春桃,丁康.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探讨[J].国家教育行政学院学报,2008(9):69.

(25) 许丽红.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下新资助体系的问题及对策[J].学位与研究生教育,2008(7):65.

(26) 熊炳奇.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为何总被“误解”?[EB/OL].http://xbqblog.blog.163.com/blog/static/1302041492009914691718/,2009-10-08.

(27) 石中英.教育学研究中的概念分析[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3):29. ElA+LYX7wXFKj36yeJ/YgFIeDdUOnsrb/Cd0TaNd5xfNeQuzwwbq6XBPj46jE6i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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