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低廉的交易成本
(1)设备硬件价格遵循摩尔定理不断下降。即使有安迪–比尔定律的对冲,笔记本电脑之类产品的终端价格仍然不断降低,在显性的经济成本方面,交易成本明显得到节约。
(2)互联网以及移动互联网不仅进一步降低了显性的经济成本,更降低了包括时间成本在内的各种隐性成本。
2.有效的大数据分析
随着获取和处理数据的成本急速下降,人类社会的数据呈现急速膨胀的指数式增长。2007年人类大约存储了超过300艾(2的60次方)字节的数据,其中模拟数据只有7%,其余全部是数字数据。人类存储信息量的增长速度比GDP增速快4倍,计算机数据处理能力增速则比GDP增速快9倍。
目前,数据的维度在进一步多元化。例如,移动互联网技术将“位置”这一维度与其他维度的信息关联起来,此外交叉验证进一步丰富了信息的维度,信息的用途也因此实现几何倍数的增长。
数据总量的急速膨胀和维度的日益丰富拉开了大数据时代的帷幕。大数据时代明显有别于抽样统计的小数据时代。纳米技术通过将事物分解至分子级别而显著改变了事物的物理属性,大数据与此类似,通过海量数据处理使得人们能够更清楚地看到抽样统计无法显示的细节信息。 大数据时代告诉人们未来分析信息时将面临三个转变:一是在大数据时代人们可以分析更多的数据,有时候甚至可以处理和某个特别现象相关的所有数据,而不再依赖于随机采样;二是研究数据如此之多,以至于人们不再热衷于追求精确度;三是人们不再热衷于寻找因果关系,不必知道现象背后的原因,只要让数据自己发声。
大数据时代的数据未必对所有主体开放。公共机构拥有更广泛的数据来源,但往往缺乏对社会开放数据的意识。大量商业机构拥有的往往只是自身经济活动的数据积累。商业购买行为可以成为获取数据的一种方式,但绕不开隐私保护这一问题。换言之,大数据时代数据又是相对匮乏的,获取数据的能力成为一种稀缺资源。“双边平台”具有更高的价值,因为它提供了一种获取全面数据的途径。
3.“赢者通吃”定律
互联网和其他技术的进步给群体动力学带来了一系列改变,使有机组织的产生跨越了地理和文化的鸿沟。传统理论认为,只存在两种组织方式:市场和企业。市场承担交易成本,而企业承担管理成本。企业的有效边界在边际管理成本的增加超过边际交易成本的节约这一点上得以确定。
赢者通吃的外溢效应在互联网时代随处可见:微博的自媒体以及人际网络传播特征、淘宝的买家信用评级对后续购买者的便利、微信“打飞机”的病毒式传播。赢者通吃的兴起,已经开始改造人类这个时代的社会结构。
赢者通吃导致了“大规模业余化”的现象,例如摄影、摄像、报道、编撰百科等,从而在这些领域中形成了巨量的中低端产能供应。在一些专业门槛不高的行业中,大规模业余人员从职业者手中抢走了巨大的市场份额,但对于其他专业性门槛很高的行业来说,例如律师、医生、基金经理或工程师,其影响微乎其微。
4.双边平台作用获得广泛认可
“双边平台”与传统的垂直产业链不同,双边市场致力于为A与C的交易提供平台架构。除了提供交易架构,双边平台还需要具备的核心要件是同边网络外部性或者跨边网络外部性,如图1-1所示。
图1-1 双边平台与垂直产业链的区别
资料来源:东方证券研究所,中欧商学院陈威如教授。
所谓同边网络外部性指的是在A或者C一侧,随着市场参与者的增多,使用该平台的效用随之增加。例如,随着QQ使用者的增多,原有QQ使用者的效用也将因此提升。而所谓跨边网络外部性指的是随着C一侧市场参与者的增加,A方参与者的效用将会提升。例如,淘宝商户数量的增加将激发消费者使用淘宝平台的意愿。
互联网时代赢者通吃的兴起使得同边网络外部性得到极大彰显,而这是推动近年来双边平台效应大幅度上升的核心因素之一。
以淘宝为例。传统消费行为原本具有负的同边网络外部性:更多的消费者意味着更拥挤的购买环境、更恶劣的服务态度以及更高的价格。但在淘宝的平台上,消费者反而具有正的同边网络外部性,主要原因在于消费者对店家的信用评级,克服了“缺乏品牌和信誉”的小店家信息不对称的现象,因此购买前先查看店家的星级成为淘宝买家的基本习惯。但是在传统的环境中,组织消费者对众多小商户进行信用评价是企业无法实现的,只有当交易成本降低之后,依托于松散的消费者“赢者通吃”,信用评价这一体系才得以建立,随之而来的同边网络外部性则极大地刺激了消费者对淘宝的使用。
双边平台效应适用的领域都具有自然垄断特点。正因为双边平台效应的收益呈现指数特征增长(例如消费者的增加既提升了其他消费者的效用,同时又提升了商户采用淘宝平台的效用),因此70-20-10定律成为互联网经济中的一个重要规律。该定律指的是与信息技术相关行业普遍出现“赢者通吃”的规律:第一名占据70%的市场份额,第二名占据20%,而余下的所有竞争者只能分享10%的市场。原本人们认为70-20-10定律产生的原因在于IT产业具有高固定成本(主要是研发成本)、低边际成本的特点,在互联网经济的背景下,双边平台效应进一步显著强化了这一规律。
在商业实践中,双边平台往往成为大数据时代重要的数据积累方式,由此带来的数据资源独占优势进一步强化了双边平台效应的自然垄断性。
5.快吃慢边际成本趋近于零
在边际成本趋近于零的自然垄断条件下,企业的竞争策略自然演变成:先期零价格推广产品、抢占市场份额,后期利用自然垄断优势谋求获利。互联网的功能可以诠释为“开放、平等、协作、分享”。“开放”的目的是尽可能降低交易成本以扩大社会群体的参与规模,“平等”是建立人人机会平等的基本原则,从而最终通过“协作”和“分享”形成共赢或多赢。而协作建立这种竞合的互联网平台,可以实现平台价值的极大提升,并享受到低成本带来的丰厚回报。
人们将上述关系总结如图1-2所示。
图1-2 互联网模式各核心要素的相互关系
资料来源:东方证券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