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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森医生

一看到这个名字,大家感到很惊讶。

大家对“庄森”的名字都很耳熟,是他解开了现代科学中的部分秘密,这些大胆的尝试既严肃又有趣。但又带有悲剧色彩,这主要是对其结局而言。

大家也许记得,美国人加尔纳为了研究猴子的语言,而对自己的理论进行了实地考察。约翰·科特和马克斯·于贝尔对这位教授的名字很熟悉,他曾在纽约《海瑟斯周报》上发现过他的文章。

“我们好久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其中一人说。

加尔纳先生做了庄森医生之前所做的工作。而这个美国人所做的并非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业,因为他也是一位效仿者。

在去非洲前,加尔纳教授就与猴子打上了交道。通过长时间的相处和仔细观察,他得出了结论:这种四足动物会说话,发音非常清晰,它们可以表达吃、喝的需要,而且彼此能够听懂,于是加尔纳先生就用留声机记录下了猴子的语言。

他发现了猴子与人类最大的区别——必要的时候才讲话。

加尔纳认为:“我所掌握的关于动物世界的知识使我坚信:所有的哺乳动物都有一定的语言天赋,这与它们的习性和需要相关。”

在加尔纳之前,人们就已发现:狗、猴子以及一些哺乳动物像人类一样拥有喉部发音器官及声门。然而,有许多人却不同意这种观点——思想产生于语言之前,要想说话,就必须先学会思考,思考则需要概括、总结、归纳等综合组织能力,这些正是动物所不具备的。

鹦鹉虽然会说话,可它对于自己所说的词的含义一点也不懂,这说明大自然没有赋予他们足够的天赋。

一位博学评论家得出这样的结论:“语言的产生需要有判断力和推理能力,而这两种能力又暗含在抽象和普通的概念基础之上。”

但加尔纳不愿听这些规律性的结论。

加尔纳教授决定去非洲热带森林验证他的理论。他在那里接触到各种各样的猴子。他在学会了大猩猩的语言之后,他就回到美洲,用猴子语言和词汇出版了一本书,后来人们不得不承认他的学说有道理。

加尔纳先生是否恪守了他许下的诺言呢?正是在此出了问题。在这方面,庄森先生不相信加尔纳先生。

1892年,加尔纳从美洲来到非洲刚果,在利伯维尔的约翰·罗兰特公司驻当地办事处安了家。他在此处一直住到1894年2月。

从1894年2月开始,加尔纳教授开始进行他的研究工作。他乘一小汽船溯奥古维河而上,在朗巴莱纳下了船,并于4月22日到达费尔南-瓦茨的天主教传教团驻地。

神父们在美丽的费尔南·瓦茨湖畔的宅第中热情接待了他。为了方便这位动物学家的考察,传教团人员做了大量的工作。加尔纳教授对此非常感激。

传教团驻地后面那片广阔的森林就有许多猴子。没有比同那个地方的猴子打交道更方便的了。当然,加尔纳先生要先与猴子亲密相处。

因此,加尔纳先生做了个可以自由拆卸的铁笼子,然后运到了森林里,接着,他在笼子里生活了3个月,大部分时间都是独自一人。

铁笼子离传教团驻地需要走20分钟的时间,在传教团的蓄水池附近,他将此命名为“福特·高里”。他沿着一条林荫小道可以到达这里,他甚至有时连在这里住3个晚上。但由于蚊子太多,最终他还是拆了笼子回到了传教团驻地,神父们依然热情款待了他。

他终于在6月18日离开了传教团驻地,并带走了两只固执地拒绝和他交谈的小黑猩猩作为此行的纪念。

这就是加尔纳先生研究所取得的成果,但有一点尚需证实:猴子是否真有自己的语言,还有待于人们去发现。另外人们还需要进一步去发现猴子在语言形成过程中起作用的器官。

加尔纳教授强调自己已分辨出几个不同的声音符号,如表示“食物”的,表示“鱼”的,表示“当心”的等。他根据在华盛顿动物园作的观察及留声机记录,记录了一个词语专门用来统称与吃喝有关的,一个指手的用途的以及一个推算日期的。

加尔纳认为,这种语言由8种或9种主要声音组成,有30或35个声调变化,发音总是升。

加尔纳认为,人类的进化与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观点相似。但我们从中可以得出这个结论:“如果人类是由类人猿的一支进化而来的,那么为什么人类的语言却没有类人猿的原始语言成分呢?”

人类的祖先仅仅是猴子吗?这还有待于人们进一步揭示。

后来人们认为,由博学家加尔纳发现的所谓猴子的语言,只不过是这种哺乳动物在与同类交流时发出的一系列声音,如狗、马、羊、鹅、燕子、蚂蚁、蜜蜂等一样。

观察家认为,动物之间是通过叫喊,或用符号、特殊动作等来完成的。虽然这种交流没有思想,但它至少代表一种强烈的感受,或者发自内心的感情。

总体来说,这位美国教授所作的研究及少量的实践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两年之后,一位法国医生决定重新开始加尔纳先生的尝试,这一次,医生住到了大森林中,天天与这些四足动物生活在一起,他肯定也会成为蚊子的攻击目标。这个人就是庄森医生。

庄森医生在喀麦隆的玛兰区生活了几年。由于职业的习惯,他对动物学和植物学则更感兴趣。虽然年过50岁,他还决定继续完成加尔纳的事业。约翰·科特在利伯维尔曾与他交谈过。

庄森医生虽然年龄很大,但身体很好,他能流利地讲英语和法语,他甚至能听懂当地土著人的方言。他很有钱,有时免费给人看病,没有亲属可以继承他的财产。

他作出决定时,不需要向别人汇报。他坚信自己最后能够成功,既然钻进去了,就不准备走出来。他是那种不搞个水落石出就不罢休的人。

有个土著人帮了庄森医生的大忙,医生提出的条件,土著人都尽最大的努力去满足他,这一点,庄森医生对那个土著人很满意。

庄森医生和他的仆人共同开始工作。他在法国定做了一个可自由拆卸的笼子,他用一条驳船将笼子从法国运到了大森林,驳船中途在玛兰巴城停靠了一段时间,他买了许多食物、罐头及弹药等物品。

他在森林里长住时,屋内的陈设非常简单:只有一张床,被褥,衣服及厨具等,这些东西大都是医生家里的。另外,他还带了一架旧手风琴,医生认为猴子对音乐有独特的反应。

1896年2月13日,医生及仆人带上物资从玛兰巴登上了恩巴西河的一条小船,溯流而上……

庄森医生没有向外人透露最后的去处。他们准备得很充分,可以长期不用添置物品都能自给自足。这样他和仆人就可以安静地进行长期研究,当他和猴子打交道的时候,就不会有外人来干扰了。

庄森医生将会沉浸在与猴子对话的乐趣中。

后来人们才发现,庄森医生坐的小船在航行了百余里之后被搁浅了;他后来雇佣了20多个黑人挑着物资东行。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谈起这位医生。

那些回去的恩吉拉村黑人也说不清他们是在什么地方离开庄森医生的。两年过去了,人们没有见到他的影子,也不知道他的任何消息。

下面是约翰·科特和马克斯·于贝尔的推断。

庄森医生让搬运工到达了乌班吉村西北部的一条河流之后,他又让黑人帮他建造了一只小木筏;完工之后,他就把黑人打发走,他和仆人则沿河顺流而下,就在马克斯发现的那所房子处停了下来,同时建造了这所房子。

可对于庄森医生目前的处境,人们只好继续猜测,为什么笼子是空的?为什么庄森医生及仆人不见了?他们究竟在此住了多长时间?他们是自动离开的还是被别人绑架了呢?是那些土著人干的吗?是遭野兽袭击逃跑了还是被野兽吃了?庄森医生及其仆人还活着吗?

马克斯·于贝尔和约翰·科特提出了一连串的疑问,但他们却无法找到答案,他们深深地陷入这个谜团中。

“我们看看笔记本吧?”约翰·科特提议。

“那好吧!”马克斯·于贝尔说,“恐怕里面除了一些日期外,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约翰·科特打开了笔记本,有的还黏在了一起。

“我想从这个笔记本上,我们是得不到什么信息的。”约翰说。

“怎么了?”马克斯问。

“所有的纸页都是空白的……除了第一页……”

“第一页上写什么……”

“有几个日期和几句话。”

约翰·科特好半天才辨认出德语写的文字,他们翻译了下来。

1896年7月29日,和搬运工到达乌班吉森林边缘……河流右岸宿营,建造木筏。

8月3日,筏毕,搬运工回恩吉拉……和仆人一道上船。

8月9日,顺流航行7天,顺利在一片空地停下,周围有很多猴子,这个地方很合工作……

8月10日,卸下货物,在空地右岸第一排树下安装笼子……

8月13日,安好家,装好笼子,周围荒无人烟,河里水产丰富。一阵风刮来,躲在屋里很安全,河里有很多鱼……有充足的食物。

8月25日到27日过去了……生活有规律,河中有河马,但它们都很友好,打死了几只羚羊,有几只大个猴子来到笼子附近,它们没有任何敌意,它们是什么猴子?还有待研究。我看到了几百步远树下的火光,奇怪的火苗有待证实,猴子真听话。一只小猴子说“恩高拉!恩高拉!”这是当地土著称呼母亲的话语。

朗加听到这里,高喊了起来:“是的,恩高拉,恩高拉,恩高拉。妈妈……”

当听到朗加不断重复这个词的时候,约翰·科特想起了前天晚上听到的这个哀怨声。这说明庄森医生也发现这一点,于是他想告诉他的同伴。

马克斯·于贝尔嚷道:“看来,加尔纳教授是对的,会说话的猴子……”

“我也亲自听到过,‘恩高拉’这个词,我正想告诉你呢!”约翰·科特说。

于是,他就把14日夜里他值班时听到这个声音的事告诉了马克斯。

“这有什么稀奇的呢?”马克斯·于贝尔说。

“难道你不想知道结果?”约翰·科特反问。

卡米听完了阅读,仍然显得很冷静。他对庄森医生的故事无动于衷。他最庆幸的是以后他们可以使用医生建造的木筏以及笼中的器具。他可不想医生及其仆人的下落如何?他也不明白人们为什么要为此而担忧,他更不理解有人竟会冒险到森林中去寻找医生。

在他看来,他们两人一定是被绑架了。如果他的同伴建议去找医生的话,那么他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他只想让同伴和他一起沿河顺流而下。

现在,任何一种尝试都变得不太现实,他们不知道向哪个方向才能找到医生?如果有了医生的线索,救助他则是属于义务……但是,日记本上的日期截到8月27日外,别的什么也没有啦。只能看到一些白页……

约翰·科特又得出了结论:“医生的日记是从某年的8月9日开始,而结束日期是8月25日。这可以说明他只在小屋里住了13天,可能是由于某种原因离开了……”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怎样了?”卡米说,“而且,没有任何线索,我们根本想象不出。”

“这个没关系。”马克斯·于贝尔面无表情地说。

“你今天怎么有点儿反常啊……”

“是的,约翰·科特,为了揭开这个谜……”

“不说了,我们走吧!”卡米又说了一句。

他们不能再拖延时间了,他们最好修好木筏,乘上它顺流而下。就算要去寻找庄森医生,或者到大森林的边缘去探险的话,也要等条件允许了再进行。

有些事情如果大家认为有必要去做的话,那么以后再商量决定,自由参加。

卡米在走出屋子之前又四处找了一遍,他想能够发现一些新的东西。这种行为也并不算无礼,由于医生已走两年了,他不可能再回来取东西啦……

不管怎样,小屋还是挺结实的,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茅草,恶劣的天气也影响不到内部。正面朝向东方,周围有金属网格。屋内的桌子、床、椅子、箱子等都没有人动过。

当时医生没有把它们带走,有点让人想不明白。

屋子已废置了2年,许多地方都需要重新修理一下了。墙壁的木板明显松动,屋中间的立柱也有点歪斜了。当然卡米和他的同伴是不会动手的,因为他们知道不可能再有人到这房子里来居住了。只管保持这原样吧!

马克斯·于贝尔和约翰·科特捡了金属锅、眼镜盒、斧子及笔记本盒子,其余的器皿、箱子等就没有人要了。当他准备离开时,脚底下好像踩到了什么,发出了一声金属的声响。

“有什么东西?”他警觉地说。

“可能是钥匙?”马克斯·于贝尔说。

“为什么?”约翰·科特问。

“哦!它可以打开神秘之锁呀!”

卡米捡起来一看,发现它是一个马口铁盒子,盒子里竟然装了百余发子弹!

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重大的发现。

“谢谢医生,”马克斯·于贝尔喊道,“有一天我们会感谢你帮的忙!”

这确实是意想不到的收获,也真要感谢庄森医生,因为这些子弹与约翰他们的卡宾枪的型号是一样的。现在他们又回去准备修理木筏。

“我们不如先到周围去转转,看是否有医生及仆人的痕迹,如果是被土著绑架了,就有可能在自卫时遇难了……”

“如果发现了他们的尸首,我们就将其埋藏。”马克斯·于贝尔说。

“若不是被土著人绑架了,那又会是谁呢”卡米心生疑惑地说。

“不管怎样,我们最好还是要小心点,说不定乌班吉的大森林中有游牧部落……”

“是的,约翰·科特先生。”卡米赞同道,“咱们回到木筏那儿去吧!”

“这位可敬的德国人到底怎样了?”马克斯·于贝尔心急地问,“他们究竟能到什么地方呢?”

“他一定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约翰·科特说。

“你能肯定吗?约翰·科特?”马克斯·于贝问。

“这只是我唯一的答复,马克斯·于贝尔。”约翰·科特答复道。

他们4人回到岩洞时就10时了,卡米开始做午饭,今天改用铁锅炖肉,改善一下大家的口味。自从他们开始了丛林中的冒险,就再也没有吃过一顿像模像样的饭。

时值中午,4个人美美地吃了一顿铁锅炖肉。美中不足的是缺少面包、蔬菜和盐,这也是他们自遇到象群攻击后一直面临的,也一时无法解决的难题。

在午饭之前,他们几个就在小屋后面找到了几块薄木板,用以替换木筏底部腐烂的木板。因为没有工具,只好继续用藤条加以连接,直到下午木筏才宣告修好。

又是一个漆黑而闷热的夜晚,他们又选择了在岩洞中过夜。

马克斯·于贝尔依然想着那些狒狒、猩猩、黑猩猩及会说话的猴子,他断定医生碰到土著人了!大森林对于马克斯·于贝尔来说,依然神秘感十足,依然可以不断激发他的好奇。他想象着,这里可能还存在着一个新的民族,新的部落,或者新的人种,新的兽种,隐藏在人们未发现的地方……

就在钻入岩洞之前,马克斯·于贝尔突然说:“约翰·科特,卡米,我有个建议……”

“是什么,马克斯·于贝尔?”

“我们是不是该为这个医生做点什么?”

“把他找回来吗?”卡米大声说道。

“不,”马克斯·于贝尔继续说,“我是想用医生的名字来命名这条河。”

这就是迄今为止,我们仍能在地图上的赤道靠近非洲的地方看到庄森河的原因。

这一夜,轮流值班的约翰·科特、马克斯·于贝尔和卡米都没有再听到一个词。 ILo8WcRSo1sJ2qeiXZB/xWeRcN9D7xHdfz9wajDGHqfGinSeofgVTlJYvxHblB6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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