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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吻为何物作为开头,也许有些琐碎无益:这事妇孺皆知。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迎接我们的便是众人的亲吻,在漫漫人生路上,吻总会伴随我们左右,就像所吟唱的那样——

奉献你的亲吻,抓住他人的亲吻,

让这忙碌的世界为你所用。

尽管如此,这个问题完全不是多此一举,甚至还引发了我的某些兴趣,因为,想要定义它,绝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我们向诗人请教这个问题,他们常常会敷衍说吻就是某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东西。而对于其确切的含义,则很少有人去追究。

乍一看,这作何解?

握手、拥抱及缠绵的亲吻有何隐含之意?

只有你的心才能为你解释一切。

遇到这种问题,我们的大脑是怎么想的?

我们来以艾瑞斯楚普 举个例子,他补充了这样一个解释:

见到你时,你拒绝了我的亲吻,

却没有断然回绝我的拥抱,

因此我只能转而投入这项冗长乏味的艺术,

让易怒的智慧在我的唇边乱窜。

然后我的声音开始顾自合理解释,

从内心深处喷涌而出的诗情,

即便其中最甜蜜的部分也毫无意义。

面对你的怀抱,你的双臂,你的嘴唇,以及你闪烁的眼睛,

我该怎么表达?

所有的语言在我的兴奋面前都失了颜色。

这样的说法对于我们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并无帮助。有的诗人给了我们一个颇具寓意的解释,用富有诗意的语言将其描述为一种感觉,他们认为吻是一种表达,不能单从生理学的角度对其下定义。因此,法国诗人保尔·魏尔伦将吻定义为:“当燃烧的心开始吟唱美妙的爱情诗篇时,在牙齿键盘上所弹出的激烈伴奏”。

亲吻!是植于爱抚花园里的一株蜀葵,

是唇齿键盘上弹出的如火的伴奏,

是爱人用燃烧的心唱出的副歌,

如天使一般的嗓音中有醉人的忧伤。

这种解释,对我来说新颖、优美而且贴切,不过,这里专指的是爱情之吻;但是众所周知,除了爱,吻还能够表达很多其他的情感,这能启发我们去理解吻的内在本质。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抛开诗人,从语言学家那里寻求答案吧。

《丹麦语言学会词典》或者《中国科学院科学词典》中,吻的定义是:“嘴唇在身体上施加的一种压力。”一看到这个解释,大家都会觉得不太满意,上面的这句话中,我们唯一能接受的只有一个词,那便是嘴唇。这是当然,因为亲吻的首要条件便是嘴唇。德国人常说“无嘴不成吻”,芬兰人则说得更加直白——给嘴唇,“亲吻”,顾名思义就是“给他以唇”。

嘴唇是怎么亲吻的呢?

吻,是嘴唇肌肉通过吮吸运动所产生的现象,同时伴随着或轻或重的声音。因此,单纯从语音学角度来看,吻可以定义为一种吸气的双唇音,英国的语言学者将其称为唇拍击,由拍击嘴唇所制造出来的声音。然而,只是肌肉的运动并不能产生亲吻;大家都知道,马车夫也可以通过嘴唇肌肉的运动来驱赶马儿;只有在其用来表达某种情感,而且嘴唇受到重压或只是简单地与有生命的对象产生接触的时候,才能称为亲吻。

奥地利专家W.冯·肯佩伦 在其著作《人类语言机制》一书中,对伴随亲吻所发出的声音进行了详细的调查研究。他根据亲吻的声音,将其分为三类。第一种为正式的亲吻,这是一种满怀柔情、声音清脆、发自内心的亲吻;第二种更加谨慎小心,或者从声学上来讲,亲吻的声音较弱;在说到最后一种亲吻时,肯佩伦略带轻蔑之情,他将其称为一种恶心的拍击。

虽然不甚科学,很多其他的作家也曾试图定义并解释亲吻所产生的声音。约翰内斯·约根森 在他的《情绪》一书中写道:“浪花拍击沙滩上鹅卵石的声音就像是长吻所发出的声音。”

然而,其中专有的滑稽或者讽刺的一面往往是最引人注目的。在索伦·克尔凯郭尔 的《诱惑者日记》一书中,约翰内斯提到,刚订婚的夫妇常常会成双成对出现在他叔叔的大宅子里,“如果没有人去打扰,整个晚上你都会听到一种声音,仿佛有人在拿着苍蝇拍四处转悠:这是恋人在亲吻”。德国人的比喻来得更加激烈:“亲吻所发出的声音就像是奶牛在奋力地将后腿从沼泽地里往外拖。”众所周知,马克·吐温所用的隐喻通常都形象生动,易于理解;但另一方面,对于《弗雷泽》中的一句古丹麦人的表达,我有些疑惑,它是这么说的:“他亲了她一下,那声音就像是一个人砍下了牛角。”另一位古时的作者说,亲吻听起来就像是拔出猫头鹰的角所发出的声音。

这种或多或少会发出点声音的亲吻所要表达的感情多种多样,而且彼此之间也存在着差异:炽烈的爱情和满怀柔情的友谊,欢欣鼓舞的喜悦和深切的悲痛,等等;因此,肯定也存在很多不同种类的亲吻。

艰苦朴素的老拉比 只认可三种亲吻:问候之吻、告别之吻和敬重之吻。罗马人对亲吻有三种理解,但是他们的分类与拉比的分类却大相径庭,他们将其分为:友谊之吻(oscula )、爱情之吻(basia)以及满怀柔情之吻(suavia)。下面两行字很清楚地表达了这些单词的含义:

Basia coniugibus,sed et oscula dantur amicis,

Suavia lascivis miscantur grata labellis.

(亲吻妻子,亲吻朋友,

双唇可甜美可色情可充满感激。)

但是,罗马人的分类并不十分全面;一直以来,亲吻所要表达的情感就是多种多样的,远不止上文所提到的这些。

在这本书中,我将亲吻分成了五类:爱情之吻、满怀柔情的吻、平安之吻、敬重之吻以及友谊之吻。分类依据主要出于其实用性。确切来说,这些人为的分类其实并不全面,不仅如此,其中还会出现彼此重复的部分。

一位现代的法国作家计算出差不多二十种亲吻,但是我在德语字典中找到了三十余种不同的亲吻名称: Abschiedskuss、Brautkuss、Bruderkuss、Dankkuss、Doppelkuss、Ehrenkuss、Erwiderungskuss、Feuerkuss、Flammenkuss、Frauenkuss、Freundschaftskuss、Friedenskuss、Gegenkuss、Geisterkuss、Handkuss、Honigkuss、Inbruntskuss、Judaskuss、Lehenskuss、Liebeskuss、Madchenkuss、Minnekuss、Morgenkuss、Mutterkuss、Ncbenkuss、Pantoffelkuss、Segenskuss、Shnungskuss、Undschuldskuss、Verm hlungskuss、Vers hnungskuss、Wechselkuss、Weihekuss、Zuckerkuss 等。在德语中,动词的“亲吻”也有很多不同的说法: auküssen、aufküssen、ausküssen、beküssen、durchküssen、emporküssen、entküssen、erküssen、fortküssen、herküssen、nachküssen、verküssen、vorbeiküssen、wegküssen、widerküssen、zerküssen、zuküssen、zurückküssen。

我们必须把“考虑周全”这份荣誉颁发给德国人,他们在命名方面确实做到了最高程度的有条不紊且详尽无遗,真是让我们望尘莫及,比如 nachküssen 这个词,在字典中其解释为:“弥补之前被遗漏的亲吻,或者说补偿之吻。”但同时我们也能从中看出,他们在表达的时候是何等笨拙无趣;还有 ausküssen ,人们常喜欢大喊: Trink aus!Kuss aus !我认为,这就像是在危机四伏的酒馆里任人宰割。

现在,我们已经清楚了吻为何物,但是,在我们进一步调查研究亲吻的不同种类,它们在人类文明史中的意义,以及在诗歌中的待遇之前,我们仍然需要解答一些有关亲吻的本质和特征的问题。

玫瑰饮用了甜蜜的露珠,而后绽放,红唇如蜜糖般甜美。

首先,我们必须研究的是吻在味觉方面的特征。此处,我所指的便是克尔恺郭尔所说的“完美的吻”,也就是男女之间的亲吻;根据权威的说法,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亲吻,着实淡而无味。

吻,你是什么味道?少女的味道。是的,亲吻的味道自然是完全取决于周围的环境,对于这一点,有经验才有话语权;但是,我们只能从中找到几个主要特征。

在斯查多夫 的《森林的孩子》一书中,拉尔斯·艾弗森亲吻了梅特·斯普莱后走出门外,这时他擦了擦嘴,说道:“尝起来就像是放置了太久的肉。”古时的吟游诗人、波希米亚的国王瓦茨拉夫在亲吻了自己的心上人之后唱道:“就像是玫瑰饮用了甜蜜的露珠,而后打开了它的花苞,她的红唇像蜜糖一样甜美。”

从这些例子中我们可以看到,不同的亲吻从味觉上来说是天差地别的,但是,梅特·斯普莱所代表的那种差异显然应该被完全排除在外。

最常用于形容亲吻,同时也最适合用于描述亲吻的词,便是甜蜜。法国牧歌中的牧羊人就很喜欢寻求甜蜜的亲吻,而包括文西斯劳斯在内的数之不尽的诗人都曾吟唱过心爱的人蜜糖般的嘴唇。文艺复兴时期,她那蜜糖般的双唇、饱含蜜汁与龙涎香的双唇等类似的表达常被作家和诗人们采用。

我们发现,这些表达更多的是来源于两句拉丁隽语。其中一句问:“什么东西比蜂蜜酒更甜?”后面的回答是这样的:“天堂的露珠。那有什么比露珠更甜美呢?——蜂巢中的蜂蜜。比蜂蜜更甜的呢?——琼浆玉液。还有更甚者吗?——吻。”

第二条隽语与第一条一样,采用的也是层层递进的关系,最终所得到的结果也一模一样:“优于糖的是什么?——蜂蜜蛋糕。优于蜂蜜蛋糕的是什么?——蜂房的香味。优于这种香味的是什么?——如露般的吻。”

吻就像是女子轻柔的呼吸,根据罗马尼亚的民谣,吻有着“未熟酒清淡可口”的香味。

带着笑意的双唇,轻轻地抚慰,

唇与唇相拥;

甜蜜的亲吻,芳香的气息,

如同新鲜的石楠花所散发的香味。

女人的呼吸,总能让男人陶醉不已,这种轻柔的气息代表了她的存在。在年轻的布朗歇弗洛(Blancheflor)的描述中,我们可以看到,女子的气息清新芳香,让他闻过之后痛苦全消,整个星期都能废寝忘食。

她的呼吸间有甜蜜的芳香,

凭着这香气我们七日茶饭不思,

星期一我闻到这滋味,

一周都不再痛苦。

此外,亲吻时所散发的气息还取决于女方的嘴,为此,为了达到这一目的,让我们从接吻学的角度来研究一下女性的嘴。中世纪的法国诗人在描述一个美丽且性感的女性时,他们常常会说,她的嘴肯定是“经过精心雕琢,吻起来定然甜美无比”。同样,一些行吟诗人在他们的情诗中也称赞女性的嘴唇精致又甜蜜。

还有许多有关口唇的细节不胜枚举。首先,双唇必须要柔软得让人心醉;其次,它们还要红艳如珊瑚,或者娇羞如玫瑰。

玫瑰是最常被采用的一种比喻。人们常把心爱之人的双唇比作玫瑰,不仅有着玫瑰的芬芳,还有玫瑰那红艳欲滴的色泽:

爱情甜蜜,

也美丽非常,

如玫瑰娇羞红艳,

如百合馥郁芳香,

占据其所有香味。

中世纪的云游教士、快乐的吟游诗人经常唱起类似的歌谣,赞美有幸亲吻到这种嘴唇的年轻人:

吻到这样的唇,

他必然幸福无比。

他们还说:“每位少女的嘴唇上都驻扎着玫瑰般的亲吻,让人止不住想要上前摘取。”

古时候的德国吟游诗人喜欢使用类似“亲吻小花”的表达。荷兰的一位诗人曾吟唱道:“我的心爱之人就是我的夏天,我的心爱之人就是我的快乐所在。每一次她给予我亲吻,我仿佛都看到了所有的玫瑰在绚烂绽放。”

但是,这些都是诗歌,尚且缺乏形象化的描述,它们只是对现实进行了一种整体的弱化描述。不过,托马斯·莫尔 在他的一首诗中对此描述得相当精确,他宣称与他心爱之人的双唇相比,玫瑰缺乏温暖的气息,而露珠则会在甜蜜的亲吻面前黯然失色。

现在,如果我们反过来研究,看看女性对于男性之吻的渴望,那这个问题就会变得更加难以处理,因为只有极少一部分女性在她们的诗歌中论及亲吻——虽然这本身也是极其自然的事情。鲁纳伯格 自己都常常吟唱对亲吻的颂扬,但是并没有在亲吻的本质上大做文章:

我从不明白

吻有什么好;

但是如果有一天我远离了她们那红色的双唇,

我想我都会无法活下去。

他问自己心爱的人:

那么,我最亲爱的姑娘,请告诉我,

亲吻会带给你怎样的快乐?

但是她没有回答他的询问:

现在我问你,问了一遍又一遍,

但你只是吻我一次又一次。

此外,从最后一句中,我们明显可以看出情况并不明朗,而诗人自己也没有得到答案,这就使得我们必须去寻找一个更加可靠的答复。因此,我被迫要自己来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同时我必须得承认,恐怕我无法找到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也缺乏这样做的基本资格。此外,能由我自由支配的文学材料也极度匮乏,因此,我并不能断言我对于这一主题的观点能够适用于所有人。

首先有一点毫无疑问,女性似乎更偏爱留胡须的男人;比如,有一位黑杜克 (heiduke)在一首罗马尼亚民谣中曾唱道:“我结婚的时候还太年轻;我的胡须还没有开始生长。那时候,有哪个已婚的女子会想要吻我呢?”

从黑杜克在罗马尼亚和塞尔维亚的民谣文学中所扮演的角色,我们就能判定,他们肯定历经了有关女性和爱情的一切,所以,他们在诗歌民谣中的这些证词是完全可以信赖的。此外,我们发现,北欧的女性也有着同样的偏好。在德国,有句俗语说,没有胡须的亲吻就如同没有圣母马利亚颂的晚祷,即没有胡须的亲吻一文不值;更有甚者说,没有胡须的亲吻就像是没有放盐的炒蛋。那位荷兰的年轻女子也倾向于这个观点——没有放盐的炒蛋,而在弗里吉亚群岛,还有一些人与她们持相同的观点——没有放盐的麦片粥。此外,还有日德兰半岛的小姑娘也支持同样的见解——其实,可以这么说,她们甚至进一步提升了她们的要求——亲吻不仅要有声音,还得伴随某种味道——吻要强烈,要性感妖娆:吻一个不嚼烟草、没有胡须的人,就如同亲吻一面土墙。她们认为这样的吻才最为纯正。但是,还有其他人并不是如此在意自己的措辞,她们的说法比较直白:亲吻那些从不咀嚼烟草或者从不吸烟的人,就像是亲吻一头初生牛犊的屁股。除此之外,嘴唇不能太过湿润——这样的嘴唇她们不太喜欢,对此有这样一种嘲弄的说法:“一个人口渴 的时候,吻起来才妙不可言。”或者如德国女子所说的那样:“得到一个有酱汁的亲吻。”

根据这些句子我们可以推断,女人并不像男人那样单纯只要求吻的味道,只是一个吻还无法满足女人的要求,她们还喜欢有点调味剂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此外——为了得到女性的认可,我们可以这么说——她们所需求的,不总是烟草。在一首法国民谣中,那位深陷爱情之中的人告诉我们,他会在自己的嘴唇上涂抹新鲜的黄油,这样口感会更好一些。

She who permits a kiss also permits more;and he who has access to kisses has also access to more.

我在序言中就已提到,只是了解吻为何物也许会非常危险;但是撇开文学来说,吻确实需要谨慎对待。现在,我们来听听那天苏格拉底与色诺芬的对话:“克里托布勒斯 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勇无谋、最莽撞轻率的家伙。与剑尖上跳舞和冲进火海相比,他做了件更为鲁莽的事情:他竟然胆大妄为到亲吻一张漂亮的脸蛋。”“但是,”色诺芬问道,“这难道不是勇气可嘉吗?我当然不是什么亡命之徒,但我还是愿意冒这个险的。”“愚蠢的人类,”苏格拉底回答道,“你就不想想这样做会招致怎样的灾祸吗?倘若你吻了一张漂亮的脸蛋,从那一刻起,你不就会失去所有的自由,成为一名奴隶吗?你会为了这种害人的消遣浪费大量的钱财。如果你还有一点感知力的话,就该明白,你会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大力神海克力士禁止一切由一个可怜的吻所带来的可怕影响!你还对此感到惊讶吗,色诺芬?你要知道,在我看来,那些还不到欧宝 一半大小的小蜘蛛,即使只是碰了碰你的嘴唇,也会给你带来最为强烈的痛楚。不仅如此,甚至还会混淆你的视听。但是,根据朱庇特的说法,这两件事不可同日而语,因为蜘蛛会直接通过叮咬在伤口上放毒;噢,你们这些单纯的家伙,难道你不知道情欲之吻奇毒无比吗?哪怕你自己已经身中剧毒,你却毫不自知。你难道不知,她虽得美人之名,实则是一只比蝎子更加危险的野兽;因为我们只有在接触过蝎子后才会中毒,而美人则会于无形之中,不加以触碰便能置我们于死地,她们甚至还会远距离喷射危险的毒液,从而使你丧失起码的明辨是非的能力。色诺芬,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建议你,在你看到貌美女人的那一刻,你就得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而至于你,克里托布勒斯,我认为你应该前往异国休整一年的时间,这是最为明智的选择;因为想要伤口愈合,至少得一年。”

我们可以认为是苏格拉底将亲吻的恐惧虚假地夸大了,他持有此种观点,也许是因为对自家女主人赞西佩 的某种偏见。无论如何,当今的我们在看待这件事情时,自然远比以往更加客观清醒。尽管如此,我们也应该预防出现在很多现代说法中的轻率观点,亲吻并不是一件不会造成任何影响的事情。意大利人直言不讳地断言“亲吻对于嘴唇毫无损失”,而一位当代法国作家竟然将亲吻与现代斗争中双方彼此交换、时常无害的子弹相比较——哈!两个吻。那是什么?它们就像想念弹痕的子弹一般彼此交融,自身的荣誉感得到了满足。

但是,拉丁语国家对于这种无聊的观点肯定不会觉得奇怪;在北欧也有与这种说法不谋而合的观点。挪威有这样一首歌曲:

珍·约翰内森,勇敢的哥特人,

给了少女的双唇深情的一吻。

他亲了她一下,再一下,

但是每一次,她都是欣然接受,

但是每一次,她都是欣然接受。

如你所见,这首歌的最后一句重复了上一句的内容,似乎是为了更加充分地表达这首歌的寓意。

在丹麦的阿尔斯岛有这样的说法:“吻就像一粒尘埃,任何人都可将其拂去。”我们可以追溯到皮德·苏夫 的句子:“吻会随风而逝。”但是他也非常严肃地添了一句,用于警醒世人:“她能许你一吻,便能许你一世;他能夺你一吻,也能夺你一世。”德国人甚至还说:“吻确实会随风而逝,但是心中燃烧的火焰永不会灭。”

因此,我们似乎不用再怀疑,吻确实相当危险——或者说,在任何情况下,都有害无益——远比炸药或硝棉危险。首先,无论如何,虽然人们并没有随身携带这种爆炸物四处走动的习惯,但是每个人身边都时刻存在着亲吻,或者说得更确切一点,他们的嘴唇时刻都在亲吻。其次,炸药一爆炸,我们就已将其摆脱,但是,我们从来都不会放弃别人的亲吻——同时,我们也不会放弃回吻的机会;因为我们会收回我们送出的吻,然后,再送出我们拿回的吻,礼尚往来——正如那句谚语:“所有人都是赢家。”德语有言:“窃吻需还。”而西班牙人也用简洁明了的句子表达了相同的意思:“你妈妈因你吻我而责备你了吗?那就收回去吧,亲爱的,收回你的吻,让她闭上嘴。”

默罗德在他的短诗《被偷走的吻》中也表达过同样的意思:

你正因我的大胆而悲伤,

毫不迟疑地夺走了你的吻,

甚至都没说“请勿见怪”。

来啊,我们握手言和,

现在,我想要你相信

我不愿意你的灵魂此后

再度因为被偷走了吻而难过叹息,

我的吻制造了这样的伤心痛苦;

但是你未失去你的吻;我会将它还给你,

而这一举动仍欠考虑,我知道。

当代法国发生了这样一件趣闻,一名学生获许亲吻一个小姑娘,但是小姑娘非常生气,称他是无礼的小狗,于是他用一种无可辩驳的逻辑回嘴道:“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别再生气了,小淑女。如果你不喜欢那个吻,那就还给我吧。”一对丹麦情侣决定取消婚约时说的话也许更显和睦:“我提议,我们最好把信都还给对方吧?”男方先说道。“我赞成,”女方回应,“但是,我们是不是也该把所有的吻也还给对方?”他们确实还了,然后又恢复了婚约。

这些小故事都在向我们展示,吻并不是轻易能弄丢的东西,而且我希望,至少是看在我这本书的分上,我们都应该赞成这样一句意大利谚语:“吻一旦送出,就将永远存在。” lRA8A/y9Z35GNZ2KLlW4hCuLVy/hjEpjuo1vDdrLuOalpfOp+LneaYkHE77J6hw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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