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也有现代化的都市,这座都市就叫做昆明。在昆明市里,也有高楼大厦,也是车水马龙,也有无数的现代人为了生活而奔波。但是,即使这些工薪阶层的人们,和在其他的城市人比较也有太多的不同。
当落日的余晖洒在这座古城上,金马碧鸡坊投射下来长长的影子,似乎要演绎一个关于光阴的故事和日月交辉的传说。即使一个匆忙的昆明人路过于此,目睹这时间的痕迹,也会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舒缓下自己的心情,或者不由自主地就走到翠湖。如果是冬季,那么湖面上纷飞着无数可爱的红嘴鸥们,拿着一块面包,就可以喂它们一个傍晚。如果恰恰红嘴鸥已经飞走,翠湖的旁边却还有难以数清的茶馆。在茶馆里,叫一壶热茶,慢慢地品味,或者是孤身一人,观赏着红日西山;或者是三五朋友,互诉心曲——但是绝对不会涉及贸易。在昆明,工作和生活无关。昆明是一座为数不多的悠闲的都市。
如果是大理,比较操劳的也许是洱海旁边的渔民。在碧波浩荡的洱海上,看不见一艘机动的渔船,而满眼都是竖起如同芦蒿的桅樯。渔民们有节奏地伸欠身体划动双桨,于是渔船就在“”的水声中前行。和这古老的木船相般配的居然是站在船舷上的鸬鹚。鸬鹚掠过水面,潜进水里,衔出巴掌大的小鱼。渔民一天的收获也许看起来少得可怜,但是他们自己的内心却有着超越欣喜的平淡。
鸬鹚被小心地安置着,头朝里,尾巴向着水面,这样就使得船里总是干净的。
红土地上,色彩和层次一样地分明。
如果是丽江,这是一座号称可以让人发呆的城镇。每一个在丽江居住的人,都会格外精心地收拾自己的院子。院子里不可以无水,那种弥漫在耳畔、清洗灵魂的流动声;不可以无花,那沁入心脾的芬芳;不可以无树,但树木又不能过于茂盛,以至于遮挡了阳光;不可以不开阔,至少在院子中间有一把躺椅,慢慢地摇动。于是,整个白天,丽江人就在这个院子里,在这把躺椅上,静静地发呆,什么都不想。
如果是香格里拉,远方的放射璀璨光芒的雪山,就居住着崇高的神灵,存在着真挚的信仰。到雪山脚下朝拜,围绕雪山进行祈福,是每一个藏族群众的心愿。到达雪山也许有迢迢的路程,而庞大的雪山,又不知道周围是几十、几百千米的方圆。藏族群众却不借助于任何的交通工具——无论是车辆还是马匹,仅仅相信并且依靠自己的双脚,更有虔诚者,选择等身叩拜,每行走一个身体的距离,就会匍匐在地,用心脏贴近大地的脉搏,用身体丈量这段遥远的路程。
在更多的乡村,人们几乎还固执地遵守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习惯。土地是永远的赐予者,侍奉土地需要的是虔诚和耐心。在土地里耕种,躬着身体如同在进行无声的祈祷。偶尔抬起眼睛,还是那片澄清的天空。太阳每天从东到西,作物每天生长。在春天播种,在秋天收获。或许,这就叫做自然。
仅仅因为一棵树木,就使土地接近了天空。
在云南,或者会觉得平淡。但是就在这平淡中,生活似乎变得悠闲,而时间也似乎变得漫长,一日如同百年。在云南,有些时候,假如闭上眼睛,似乎就可以感觉出来,时间如同一条浸润着每一个人的河流,可以听见时间流动的声音。其实有些时候,看得见时间,听得到时间,或许就是理解了生命的真谛。
昆明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