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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说谁是第一人”

中国第一位皇帝秦始皇图

“始皇初即位,穿治郦山,及并天下,天下徒送诣七十余万人,穿三泉,下铜而致椁,宫观百官奇器珍怪徙臧满之。令匠作机弩矢,有所穿近者辄射之。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这是司马迁在《秦始皇本纪》中对一代雄主精心打造的长眠之宫所作的生动描写。两千多年以后,这深埋于地下的王宫终于重见天日,它给人们带来无限的欣喜与惊疑。

从1974年3月第一片秦始皇兵马俑片的出土,到两年后,又有两处兵马俑坑重见天日,再到1979年10月1日一号坑的开放,一个庞大的国度在历史的安排下,赫然呈现在了世人面前,吸引着各路专家学者和各国游人纷至沓来。如今,秦始皇兵马俑已经蜚声海内外,就在不经意间,时间轴的刻度历经了三十多年。

时光荏苒,三十多个年头过去了。作为兵马俑的研究者、秦陵博物馆的负责人,袁仲一深深体会到,这几十年的时间里,世人关于兵马俑态度的变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首先是西杨村村民态度的变化,刚开始挖出兵马俑时,有人说是瓦爷,也有人说是瘟神,当地农民还曾抱怨说占了他们的庄稼地,为此起过争端。而现在,当地流行一种说法:“致富不忘秦始皇。”还有民谣说:“发财全靠秦始皇。”

可是,这三十年对临潼人来说,过得并不平静。曾经鲜为人知的临潼成为闻名遐迩的旅游点的同时,也成了是非之地,差点要淹没在世人的口水战中。面对如此重大的发现,世俗往往经不起名利的诱惑,于是争着要当“兵马俑发现第一人”的人实在太多了。

时光再次回到20世纪70年代,当时,临潼县西杨村的农民们在打井时发现了一些陶俑的残片后,临潼县晏寨公社水管员房树民听说打的井已深入地下5米多,仍不见一滴水珠时,便揣着疑问来看个究竟。细心的房树民在四周转了一圈,捡些陶片在手里端详敲打一阵后,当即对当时的组长杨全义说:“这井不能再挖下去了。”他看出这砖和离这儿约1.5公里的秦始皇陵园内出土的秦砖是一样的。当时临潼县文化馆主管文物工作的赵康民闻讯,立即赶到现场,让村民把挖井的工程暂停,把陶片一一收集起来,初步的清理工作完毕后,他自己又做了些挖掘。赵康民的领导起先不让上报,担心这是“四旧”。后来,新华社记者蔺安稳来临潼休假,他爱人刚好也是临潼文化馆的,他听说后,把这个消息写成新华社内参。当时,国家文物局、陕西省文物局都不知道。后来,消息由新华社到国家文物局后,一层一层向下,袁仲一才知道了这个消息。

兵马俑的出土的确涉及了很多关键性的人物,人人都可以捧着“充足的理由”前来索要这光耀门楣的称号。有人说当年挖井的村民可以称得上是“兵马俑发现第一人”,有人认为阻止村民继续挖井的房树民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也有人指出赵康民有“鉴定、命名、修复、发掘”的功劳,他才配得上这“第一人”的称号,更有人提出将消息写成内参的新华社记者蔺安稳该得此殊荣……

正当这种喧闹四起之时,有人提出:这“第一人”必须是研究秦俑的考古学家,一定要与秦俑研究挂钩,一定要与秦俑“定性、定名”紧紧相连,一定要与能否认识秦俑的重大“价值”为先决条件,不是专门研究秦俑的专业考古学家就应该与秦俑的“发现人”毫无瓜葛。在第六届秦俑学术讨论会上,中国国家博物馆研究员、著名考古学家李先登教授坚定地认为:“秦兵马俑的‘发现人’,就是袁仲一先生。”理由就是:“兵马俑的发现是具有重大文化属性的事件,应该带有一定的科学研究成分,它的发现人只能归属于学界。”基于这样的认识,越来越多的人把袁仲一推到台前来,认为只有身为秦俑研究主要“当家人”的袁仲一才真正具备将秦俑“发现人”的桂冠加到头上的资格。

这种享誉海内外的荣耀与推崇,是袁仲一所始料不及的。事实上,面对世俗的纷争,面对众人敬仰的头衔,袁仲一依然保持着那份内心的宁静,他并不想卷入这场是非之争。尽管这是一个万人仰慕的至高头衔,他却从来不认为有“谁是兵马俑发现第一人”这一说法。当时西杨村有三个生产小组,每组出两个人,一共六个人组成了打井小组。发现了兵马俑,是集体劳动,不能说谁是“第一人”。

从第一次挖到兵马俑到如今,袁仲一始终没有在任何场合,说过自己是秦俑的“发现人”。他坚定地认为:这不是一个个人名利的问题,文物是属于国家的! /88Y//xhjaduJw33dm86feUWRkdrqO8kPu1zvAsoBaPcQUxJ6FMnV/WBQkD6KXL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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