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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日寇投降喜讯来,万民欢庆笑颜开

——一段歧路

1940年,周汝昌考入燕京大学,在人文荟萃的燕京大学度过了一年单纯快乐的读书岁月。1941年底,太平洋战争爆发,美国人办的燕京大学被日本人解散,周汝昌又失学回家。此时的周汝昌已经结婚生子,失学后必须找工作养家糊口。在失学的这段期间,周汝昌从事过多种职业,先后做过咸水沽小学的教员、同立木号的司账员、中学编外教员等临时性职业。

1945年,日本投降,大家觉得苦难到头了,周汝昌也想做点事业了。正好,胜利后的津海关贴出广告:“敌伪物资接收管理局”招考暂用外勤助理员。亲友认为是个机会,海关是铁饭碗,一旦考上,福利不错。周汝昌倒不怎么热心,觉得不是正式招工。有人劝他,别管那个,干得好自然就会成为正式的关员了。当时他没有稳定工作,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应考。

谁知一考便中,他以第二名的好成绩被录取了。报到时发生了一件趣事。起初,周汝昌并不了解外勤助理员要做些什么,当时分配工作的关员问他愿意去哪一组工作。周汝昌问,需要做什么工作?那人说,跟随大车,负责协助关员查仓库、点库、列单、编号等等。周汝昌毫不犹豫地回答说:“我不干了——我辞职。”

旁边等候的同事都觉得他若不是傻瓜,就是神经有病——这可是一个大肥差呢。那关员也面露惊异之色。但他为人极好,思索一下问:“你愿意在办公室做内勤工作?”

周汝昌点点头。那位关员要他找杨主任,杨主任看过周汝昌的试卷,觉得他还不错,便破格让他做了内勤。

周汝昌有点得意,他也成了公家办公室里的职员了,有了稳定的收入。他办公的地方是个大房间,分给周汝昌的活儿是写信封、填发货单。事情不多,待遇不错,大家都觉得这是难得的机遇。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周汝昌可能一辈子就在海关填表,做个业余的文学爱好者。一次强出头,让他丢了这份肥差。原来这个接收机构(后来天津人都呼之为“劫收”)很不像话,不按原定薪金发钱,克扣员工工资。而当时通货膨胀已经很严重了,钱越来越不值钱,百姓叫苦连天。接收机关扣薪不给全发,就是欺骗这伙助理员——这些小职员都是靠那点薪水来养活全家的小市民。

职员们急了,找津海关交涉,推举周汝昌与考试第一的商文藻申诉。周汝昌负责撰写中、英文的申诉信,商文藻负责打字成文,直接送达上海的总税务司。同事们胆小怕事,没人敢出面支持他们,非但如此,还有一个姓魏的小人出卖了他们。津海关税务司司长召集员工代表开会,将抗议的代表召去听训。全厅气氛紧张又死寂,周汝昌书生意气,忍无可忍,侃侃而谈,直斥税务司的违约与职员的困难。那税务司长张口结舌,十分尴尬。后来,税务司长的手下出来说了几句强充门面、自找台阶的废话,才结束了这场闹剧。没几天,他们先将周汝昌打发到了一个冷落大屋子里,随即宣布接收事务逐步减量,助理员即分批裁退。在名单中,周汝昌赫然列在第一名!

他失业了。塞翁失马,这失业让周汝昌开始认真考虑自己的人生该走哪条路。经过认真思考,他下定决心,回燕京大学完成学业。 gy+FmZV5B0RMGyDc9aHi2qdz3+EnT1a2OkQUpQa7QEeQbcnMtwC0myZUa0haFr0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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