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企业要将全部权益和负债转换成不同类型的资产?因为不同资产能创造的价值是不一样的,也就是说资产的盈利能力不一样。
资产盈利不外乎两种来源。
一种是“种豆得豆,种瓜得瓜”,然后卖出豆、瓜赚钱。这在法律上叫孽息,在财报上反映为净利润或每股收益。也就是说通过资产的不同组合投入,最后以“生儿育女”的方式生产了不同的终端产品或服务,企业卖出这些产品或服务而获利。这种获利源于资产,但并非资产本身,属于资产收益。
另一种则是资产本身的盈利,也就是资产价格增值。有一个非常新鲜热辣的例子是,地产商原本是要通过卖房子来获取盈利的,但由于近10年房价飞涨,导致房子对应的“原材料”——地块价格也猛涨,于是,有些房地产商只要拿到地然后囤着不动,就能大获其利。比如说“专业囤地二十年”的新世界中国就非常擅长从资产价格的增值获利。其在北京的新景商务楼地块,总建筑面积为69,872平方米,其中包含写字楼37,814平方米和商场11,600平方米,由于拿地时间很早,合同价款只有675万元,换算为楼面地价则仅为96元/平方米,但周边同类物业在2013年的售价已经超过5万元/平方米,优质项目更是突破10万元/平方米。用一个现在比较流行的短语来形容这种资产价格的上涨就是,“躺着都赚钱”。新世界中国的这种囤地行为非常著名,以至于被业内命名为“十年盘模式”——当然,从商业角度来说,这无可厚非,当预期资产价格将出现持续性上涨时,最好的获利方式当然只有一个,那就是持有。因为相对于出售产品或服务,资产价格的上涨往往来得更快,耗时更短,当然,也更容易导致泡沫。
依然以张家的“家庭企业”为例。假设张默然和刘晓禹是在广州买房,买房时间是2010年,那时候,广州市中心的平均房价也不过30,000元/平方米。到了2013年,由于这套房子的地段相当好,以至于即使是二手房,房价也已经涨到40,000元/平方米。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房价上涨了33%,张氏企业的绝对收益达到了100万元(不考虑各种税费)。可另一方面,假设张默然夫妇在2010年就决定将房子出租,平均每个月的租金是6,000元,三年合计也不过是21.6万元。
张氏“家庭企业”的例子说明了两点:其一,资产的盈利能力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资产收益,二是资本利得,并且这两者往往存在关联;其二,资本利得往往超过资产收益,但风险亦然。
对于企业,从分析的角度,我们一般不考虑将它卖掉可能获得的盈利,也就是资本利得——这相对少见,即使出现,很大程度上,这种资本利得也与前一种盈利能力存在紧密关系——而是考虑它的资产收益,预期它会持续地“生儿育女”。就好比我们种了一棵苹果树,一般只会给它施肥、浇水,以求多收个三五斗,很少直接把苹果树挖出来给卖了。
但是,不同的苹果树以及不同的果农,在同样的年份里收获的苹果数量、质量都是不一样的,赚的自然是不一样的钱。这是对企业资产盈利能力所做的非常贴切的比喻。
那么,资产收益的多寡又跟什么因素有关系呢?
这主要来源于两个方面。
一方面是资产本身的收益能力,由于资源的禀赋、稀缺程度、人们的偏好等因素有所差异,不同的资产具有不同的盈利能力。比如同样是苹果树,有些品种的苹果树结的苹果个大味甜,于是能卖个好价钱;有些品种的苹果则不美观、味道也不好,自然卖不了好价格,甚至很有可能被市场淘汰。
另一方面则是资产的利用效率。即使是同一类型的苹果树,假如某个果农一不小心发现了某种秘密技术,能让苹果树一年挂两次果,那么,同样的一颗苹果树,它的利用效率就是别人的两倍,实现的收益在理论上也是别人的两倍。这种资产的利用效率,我们往往用资产周转率来描述。它的逻辑是,在使用寿命不变的情况下,资产的利用效率,或者说周转率越高,替代性资产资金储备完成所需的时间越短——这就是企业内部的资产循环系统。
所以,我们可以得到一个简单的公式:
资产盈利能力=收益能力×利用效率
由于企业资源配置的复杂,我们很难逐个去考虑某项资产的收益能力或者利用效率,但幸运的是,我们可以偷懒。因为资产和资产之间必须匹配,才能实现1+1>2的效果,也就是获得更好的盈利能力,因此,我们往往可以将企业资产视为一个“整体”,而不是将其大卸八块,同时,我们也可以直接考察盈利能力,而不用去单独计算收益能力和利用效率。当然,尽管如此,我们依然需要理解资产盈利能力的这种渊源——事实上,利用效率也是管理层能力的重要体现。
也就是说,我们分析华谊兄弟的资产,并不需要去计算其某项资产的现金盈利能力或者其他资产盈利能力,因为这些资产都是根据业务目标来配置的——为了拍摄电影、电视剧或者投资院线,在某种程度上,它们是一套资产组合——所以我们只需要知道这一套资产组合的盈利能力如何即可。
显然,我们又需要指标和公式了。
衡量资产的盈利能力,有很多种指标,比如毛利率、成本费用利润率、总资产报酬率(ROA)、净资产收益率(ROE)、每股收益(EPS)、市盈率(PE)和每股净资产等。这些指标各有不同的含义,其计算也很简单,我们可以很方便地利用它们来评价公司的资产盈利能力。
以华谊兄弟为例,2012年,该公司的每股收益是0.4元,扣除非经常损益后的每股收益是0.25元,净资产收益率是11.53%,扣除非经常损益后的净资产收益率是7.27%,每股净资产是3.5元,将其于2011年和2010年进行比较,则可判断资产盈利能力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