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终点,原本是黄山。因为司机师傅说要去宏村的亲戚家拿些东西,所以顺路去了这个叫宏村的地方。
我料到了这样的顺路会耽搁些时间,却未料想耽搁的是一整天。
这世界总有个地方让我们不顾一切地出发,也总会有一个地方让我们不顾一切地停留。
就像宏村。在本来就很紧凑的行程中,没有多一点的时间可以让我们在这里停留。原因很现实,旅行结束后,我们还要回到生活中,去工作,去赚钱,去为五斗米折腰。我没有办法不去担心因为这一天的延误,会导致怎样的悲剧。
即便如此,那天我们还是留了下来。
因为那天妻子在这里显得太好看。
3月的宏村,不像婺源那样有太多的鲜艳色彩。
黑、白、灰是这里的主色调,再配上这里的老建筑,好似一幅水墨画。
黑、白、灰之外的颜色是红色的对联、刚刚嫩绿的柳叶,没有太多,零星点缀,给这里平添了几分生机,也透露着此时的季节。
因为天气微凉,梦雅披上了我的灰色开衫,瞬间身上的衣服也只剩下黑、白、灰三色,不经意地融入了景色。
若是在其他地方,服装搭配好了,再配上她漂亮的笑容,已经可以拍出些漂亮的照片了。可宏村的景色里,她的笑容总显得格格不入。
这里的风景独自凄美,容不下她的灿烂笑容。
索性和梦雅说:“拍背影好了,不用露脸了。”
对这个要求,梦雅倒是求之不得。
对她来说,虽然看着自己的漂亮照片是件快乐的事,但拍照始终是她所抵触的。
不用在镜头面前微笑 ,让她的紧张感一扫而空,调皮起来。
学着大公鸡走路,背对着我举V的手势,对着猫咪“喵喵”地叫,还跑去从门缝偷看人家。引得我欢笑了一下午。
那天我发现两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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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我们告别了宏村,向黄山进发。
被推迟了一天到达的黄山,因为我们的迟来,好似诸多不满,一直阴雨绵绵。
让我对第二天的上山,心存忧虑。一整个晚上都在祈祷晴天。
第二天一睁眼,天气也并没有什么好转,雨下得更大了。
只是我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拖着妻子上了山。
为什么是拖着?
因为那天她总说有不好的预感,不想出门。
果然后来就有了几年旅行中最受尽艰难的一次经历。
都说黄山归来不看岳。黄山归来后,我确实再也不想看山岳了。
别人不看山的原因是,阅尽夕阳云海雾凇奇观。
我的原因却是,疲劳的攀爬,登顶后一无所获的失望,悬崖边的恐惧,五个小时雨水中的浸泡和饥饿。
而这一切若发生在我一人身上,不值一提,偏偏身边还有梦雅。
那天的黄山,爬得我好无力,也好无奈。
带着在雨水中行走了近五个小时的疲惫,看着走在悬崖边摇摇晃晃的梦雅,开始胡思乱想。
想着稍不小心,就可能坠落悬崖;想着迷失在森林,成为永远找不到出口的迷路羔羊。
或许是我想多了。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那天我倒是坚信,若真有大难临头的一天,我希望,她飞得越远越好。
黄山的雨水中,我多想倾尽我的全部,换一个为她遮风挡雨的防护罩。
3月的旅行在黄山的大雨中冰冷谢幕。
随它而行的是旅途中未见风景的遗憾和一个人生的重大决定。
我想,我们该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