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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子为什么长斑纹

刘晗 译

亲爱的小朋友们,曾经,所有的动物颜色都是一样的。

那时候,豹子住在一个叫做“高地草原”的地方——要记得哦,那儿不是低地草原,也不是草甸草原,更不是酸性草原,而是极其贫瘠炎热的高地草原 【1】 。那里的太阳明晃晃的,地上满是沙土、石砾和野草,到处都是一片沙子般的黄褐色。

一起住在那里的还有长颈鹿、斑马和羚羊,它们全身也都是沙土一般的黄褐色。

所有动物中,豹子身上的颜色最为特别,这种猫科野兽的黄褐色有点发灰,完全与高地草原浑然一体。这对长颈鹿、斑马和其他动物来说极为不利。因为,豹子会躺在沙褐色的岩石或者草丛下面,当这些动物经过的时候,它就猛地跳出来,狠狠地吓它们一跳。豹子真的会这么干!

那里还生活着一位带着弓箭的埃塞俄比亚人,他有着独特的黄褐色皮肤,如同沙土一般。他和豹子一起住在高地草原上,还一起狩猎——埃塞俄比亚人靠他的强弓劲矢,豹子则是靠它的尖牙利爪。他们把长颈鹿、羚羊、小斑马和其他动物全都逼得走投无路了。亲爱的小朋友们,那些动物是真的走投无路啦!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时候,动物的寿命都非常长——动物们学会了一项技能,那就是避开一切看起来像豹子或是埃塞俄比亚人的东西。后来,由腿最长的长颈鹿带头,动物们开始逃离高地草原。

动物们一天又一天地狂奔,终于来到一片丰茂的森林。那里长满了大树和灌木,光影斑驳之处正是动物们藏身的好地方。动物们在那里生活了好长一段时间。由于时常站在一半树阴,一半曝晒的地方,斑驳的光影照在身上,长颈鹿晒出了斑点,斑马生出了条纹,羚羊的颜色也变深了,背后还长出了灰色的波浪纹,好像树干一样。

现在,动物们的外表完全融入了这片森林。

这样一来,就算你能听到它们的声音,闻到它们的气味,你也基本看不到它们的踪影,除非你清清楚楚地知道它们在哪儿。在这个满是斑驳光影的森林里,动物们优哉游哉地生活了好长一段日子。

而此时,在那片茫茫的、黄褐色的高地草原上,豹子和埃塞俄比亚人却终日四处奔波,他们想知道自己的一日三餐都去哪儿了。他们实在是饿急了,甚至开始吃老鼠、甲虫和野兔了。

终于,这对一同打猎的伙伴也一同患上了严重的胃病。

有一天,他们遇到了一只狒狒。这只狒狒长着狗一样的头,还喜欢乱叫,但它却是整个非洲最有智慧的动物。

狒狒是南部非洲最聪明的动物

那一天,天气异常炎热。豹子问狒狒,“猎物们都去哪儿了?”

狒狒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其实,它知道答案。

埃塞俄比亚人也问狒狒:“您能告诉我这些土生动物群现在的栖息地么?”(这和豹子的问题是一个意思,只不过这个埃塞俄比亚人总爱用复杂而又冗长的词语,因为他是成年人。)

狒狒还是眨了眨眼睛,它心里有数。

这时,狒狒开口了,“猎物们已经去其他地点了。豹子,我对你的建议是,尽快加入其他的‘点’。” 【2】

埃塞俄比亚人说:“这主意倒是不错。但是我想知道,这些土生动物群是否已经迁徙了呢?”

狒狒答道:“土生动物群已经融入土生植物群了,需要立即做出改变的时刻到了。至于你,埃塞俄比亚人,我建议你尽快改变。”

这番话让豹子和埃塞俄比亚人很是困惑,不过他们还是出发去寻找土生植物群了。

终于,在过了好多天之后,他们来到了一片广袤的森林。放眼望去,那里尽是高大的树木,树间光影斑驳,枝叶纵横交错,令人目眩神迷。(仔细体会这几个词的意思,你就能感觉到那是怎样一个树影迷蒙的森林啦。)

“这是什么地方呀?”豹子说,“到处都阴暗不清的,却又满是细碎的小光点!”

“我也不知道。”埃塞俄比亚人答道,“不过,这应当就是土生植物群吧!我能闻到长颈鹿的气味,还能听到它的声音,可我就是看不到它的身体。”

“真是太奇怪了,”豹子说,“我猜,这是因为我们刚从阳光里走进来的缘故吧。我能闻到斑马的气味,听到它的声音,可我也看不到它的踪影。”

“等一下!”埃塞俄比亚人说,“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狩猎过这些动物了,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它们的样子?”

“瞎说!”豹子回应道,“它们在高地草原上的样子,我记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它们突出的脊骨。长颈鹿大概有五米高,从头到脚都是一身黄澄澄的颜色;斑马有一米三四那么高,全身都是发灰的浅褐色。”

“嗯。”埃塞俄比亚人一边看着森林里斑驳的树影,一边说道,“在这么昏暗的地方,它们应该很显眼啊,就像熏肉作坊里的熟香蕉一样 【3】 。”

可眼前的事实是,动物们一点也不显眼。豹子和埃塞俄比亚人忙了一整天,却毫无收获。尽管他们能闻到动物们的气味,听到动物们的声音,却一点儿也看不到动物们的身影。

下午茶时间,豹子抱怨道,“天啊!咱们还是等到天擦黑的时候再去打猎吧。这大白天的,我们却什么都抓不到,让人知道了,得多丢人啊!”

于是,他们一直等到了天黑。这时,森林里突然传来了“嗤嗤”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躲在树丛中斑驳的星光后面。豹子冲着声音一下猛扑过去——那东西有着斑马的气味和触感,甚至被撞倒后扑腾的样子,也跟斑马一模一样。可豹子就是看不清它的样子!

于是,豹子说:“嘿,你这个隐形的家伙,给我安静点。我得坐在你的头上,一直坐到天亮,到时候好好把你看个明白。”

话音刚落,豹子就听到一声闷响,然后是碰撞争抢的声音,紧接着,埃塞俄比亚人大声叫道:“我抓到了一个看不清的东西。它闻着像长颈鹿,踢腿的样子也像,可就是看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别让它跑了!”豹子答道,“像我这样坐在它头上,一直坐到天亮。这些家伙,一个个的全都隐形了。”

于是他们就这么死死地压着那些东西,一直等到天亮。这时候,豹子发话了:“兄弟,你逮到什么当早餐了?”

埃塞俄比亚人挠了挠头,说道:“这家伙,从头到脚都是黄澄澄的茶褐色,应当是只长颈鹿吧。可是它全身还长满了栗色的斑点!兄弟,你逮到了什么呀?”

豹子也挠了挠头,回答说:“这家伙全身都是浅淡的灰褐色,应当是只斑马吧。但是,它还披了一身黑紫色的条纹。斑马老弟啊,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啊?要知道,若是在高地草原上,我二十公里开外就能把你看得清清楚楚。可是现在,你却像隐身了一样。”

“你说的没错。”斑马说,“但这儿可不是高地草原啊,你看不出我们来了吧?”

“我现在看出来了。”豹子说,“可我昨天完全没看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斑马说:“放开我们,我们演示给你们看。”

豹子和埃塞俄比亚人放开了斑马和长颈鹿。斑马跑到荆棘丛里,阳光在那里映下条状的光影;长颈鹿跑进稍高的树丛里,那儿有一片斑驳零星的树影。

斑马和长颈鹿齐声说道:“现在看好啦,就是这么回事!一——二——三!你们的早餐不见啦!”

豹子和埃塞俄比亚人使劲地盯着,可他们看到的只有森林里一条条、一块块的光影,斑马和长颈鹿早已杳无踪迹。它们都跑掉了,躲进了密林深处的阴影里。

埃塞俄比亚人感叹道:“哎呀!这倒是个值得一学的小把戏。豹子,你看明白了吗?在这昏暗的森林里,你太显眼了,就像黑煤桶里的白肥皂一样。”

“嗤。”豹子回答说,“我要是说,在这暗了吧唧的地方,你就像个黑煤袋子上的芥末膏一样显眼,你会大吃一惊么?”

“得啦,斗嘴可解决不了问题。”埃塞俄比亚人说,“咱们没有和背景融为一体,这正是它们的优势,咱们的劣势。我得听取狒狒的建议,它说我应该做出改变。可我除了肤色之外,没有其他可变的了。我要改变肤色!”

“变成什么样?”豹子异常激动地问道。

“要变成适于狩猎的颜色:黑褐的基色,掺点紫色,再加一层岩石般的青色。我要想隐蔽在山洞里或者树丛后面的话,需要的正是这样的肤色。”

埃塞俄比亚人当场就改变了肤色。豹子从来没有这样激动过,要知道,它还是头一次见到人类改变自己的肤色呢!

过了一会,埃塞俄比亚人终于完成了他的“改变”,连最后一根小手指也变成了漂亮的黝黑色。

这时,豹子忍不住了,问道:“那我该怎么办呢?”

“你也遵循狒狒的建议吧。它说你应该加入一些‘点’ 【4】 。”

“我这么做了呀!”豹子说,“我以最快的速度去了好多新地点。咱俩一起去的呀!咱们也确实收获了不少啊!”

埃塞俄比亚人说:“哎,狒狒说的‘点’,可不是非洲的‘地点’!它是说,你的皮肤上要有‘斑点’。”

“那能有什么用?”豹子不解。

“想想长颈鹿,”埃塞俄比亚人说,“或者,你要是喜欢条纹的话,就想想斑马。你看,有了那些斑点、条纹,它们在森林里隐藏得多么完美啊!”

“哼!”豹子说,“我可不想看起来像斑马那样,绝对不要!”

“那好,你自己决定吧!”埃塞俄比亚人说,“尽管我不想抛下你独自去打猎,可如果你看起来太扎眼,就像黑色栅栏旁边的大葵花一样,那我也只好自己去了。”

“那么好吧,我就加上些斑点吧。”豹子说,“不过,不要画那种俗气的大斑点啊!我可不要像长颈鹿那样,绝对不要!”

“那我就用指尖来画。”埃塞俄比亚人说,“我身上剩余的这些黑颜料足够你用了。站过来!”

埃塞俄比亚人说的没错,他的新皮肤里还有很多的黑色。他把五个手指头紧紧攒(cuán)在一起,在豹子全身印了一个遍。五个手指所到之处都留下了五个紧密挨着的小黑点。亲爱的小朋友们,我们现在可以在任意一只豹子身上看见这样的小斑点。

有时候,埃塞俄比亚人的手指打了滑,花纹就画得有些模糊。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我们就会发现,任何一只豹子身上的斑点,全都是五个一组的——那就是这五只黑黝黝的手指头留下来的。

“你现在漂亮极了!”埃塞俄比亚人说,“你若是往光秃秃的地上一趴,看着就像一堆小卵石;你若是趴在赤裸裸的岩石上,就像一块彩色碎花岩;你若是攀在郁郁葱葱的树枝上,就像阳光从树叶间隙洒下的光斑;你甚至可以直接横卧在路中间,而别人根本就看不出来路上有东西。光是想一下就够让你高兴的了吧!”

“可是,既然好处这么多,你怎么不在自己的身上也画上斑点呢?”豹子问道。

“哦,我就是个黑鬼 【5】 ,纯黑色再合适不过了。”埃塞俄比亚人说,“现在咱们出发吧!那些家伙竟敢叫嚣‘一——二——三——你们的早餐不见啦’!咱们就去找它们一决高下吧!”

于是,它们出发了。从此以后,豹子和埃塞俄比亚人在这片大森林里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亲爱的小朋友们,我们的故事也讲完了。

可能,大家时不时地会听到大人们说,“埃塞俄比亚人怎么能改变肤色呢?豹子怎么能改变斑点呢?” 【6】 。我觉得,要不是当初豹子和埃塞俄比亚人这么做过一次,大人们也就不会一直纠缠于这么可笑的问题了。你们觉得呢?

不过,亲爱的小朋友们,豹子和埃塞俄比亚人以后再不改会变肤色了。它们对自己现在的样子很满意。


我是最博学的狒狒,唱着最智慧的歌,

‘我们要融入这片风景——唯独你我两个’。

驾马车的人们前来拜访,母亲就在那里。

你若同意,我便跟随——奶妈才不在意。

穿过一个个猪圈,坐上农场的围栏!

跟小兔倾诉心声,只见它尾巴乱转!

什么都会愿意,只要是我和爸爸你,

畅游世界去探险,不到喝茶不回家里。

我已为你取来了,靴子、帽子,还有棍子,

再带上你的烟锅,我们快走不留痕迹。

注释:

【1】 低地草原、草甸草原、酸性草原和高地草原都是对南部非洲广阔草原地貌的不同学术分类。

【2】 英语中“地点”的“点”和“斑点”的“点”是同一个单词。狒狒在这里既表示让豹子把其他“地点”加入到捕猎范围内,也表示让豹子给自己身上加一些“斑点”。这种双关的表达,使得豹子和埃塞俄比亚人理解起来颇费力气。

【3】 熏肉作坊里常是烟气弥漫、一片幽暗,黄澄澄的熟香蕉会异常显眼。

【4】 埃塞俄比亚人这时理解了狒狒的话语,明白了其中双关的含义。

【5】 在作者的时代,“黑鬼”是对黑人的普遍称呼。但在现代,这是对黑人的蔑称,应当避免使用。

【6】 见《旧约·耶利米书 13:23》,“古实人岂能改变皮肤呢?豹岂能改变斑点呢?若能,你们这习惯行恶的便能行善了。” Wcrq7F2ELtfhx64cVy5HEaSMflhwjYqD+uGin3uM8vDTrnxWU7OChfEHE+8bOb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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