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谞 译
很久很久以前,阿拉伯海 【1】 的岸边有一座人迹罕至的小岛。只有一位帕西人 【2】 生活在那里。
帕西人总是戴着一顶奇特的帽子。帽子反射阳光,明晃晃的,灿烂无比,就像东方金碧辉煌的宫殿。
除了这顶帽子,他的全部家当只有一把小刀和一个做饭用的炉子。这个炉子非常独特,别人可万万碰不得。
有一天,帕西人想给自己做一个蛋糕。于是,他准备了水、面粉、葡萄干、李子还有糖果。这个蛋糕可大了,足有60厘米长、90厘米宽,做出来一定会超级美味!帕西人把蛋糕放在炉子上(只有他才能用这个炉子),慢慢地烤着。蛋糕渐渐地变成金黄色,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突然,就在帕西人准备吃蛋糕的时候,一头大犀牛从小岛深处走了出来。犀牛的鼻子上长着犄角,两只圆溜溜的小眼睛死死地盯着炉子里的蛋糕。
那时候的犀牛可不像现在这样皮糙肉厚,而是皮肤非常光滑,就像紧致合身的衣服,漂亮极了。当然,和现在的犀牛一样,它们很没礼貌。相信到了未来,它们仍然会毫无礼貌。
(犀牛死死地盯着炉子里的蛋糕)
犀牛“嗷”的大吼一声,吓得帕西人丢下蛋糕,慌慌张张地爬上了一棵棕榈树。他什么也没顾上带,只有帽子还顶在头上——阳光照耀着帽子,明晃晃的,别提有多壮观了!
犀牛用鼻子把炉子顶翻,蛋糕滚了出来,掉在沙滩上。犀牛用犄角挑起蛋糕,一口吞了下去,然后,大遥大摆地朝荒无人烟的小岛深处走去。
帕西人从树上下来,拿起炉子,放到两腿中间。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嘴里不由地念出了一首打油诗。小朋友们应该没听过这首小诗吧,那就让我背给大家听一听:
帕西人的大蛋糕,
犀牛抢走真是糟!
抢了蛋糕不知谢,
总有一天要遭报!
后来发生的事情,大家绝对想象不到!
五个星期之后,一股热浪席卷了阿拉伯海。所有人都不得不脱掉衣服来避暑,帕西人也摘掉了帽子。而犀牛则脱下了外皮,搭在肩头上,慢吞吞地朝海里走去,想用凉水洗个澡。
那个时候,犀牛的外皮就像潜水衣,胸前有三颗纽扣,把外皮扣在身上。犀牛见到帕西人后,一点礼貌都没有(它一贯如此)。关于蛋糕的事,它只字未提,它觉得反正自己已经把蛋糕吃光了。犀牛摇摇晃晃地冲进水里,低下头,用鼻子吹着泡泡,而外皮却留在了海滩上。
这时,帕西人来到海边,发现了海滩上的犀牛皮。他拿起犀牛皮来看了一眼,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他轻轻地笑了两声,然后,又围着犀牛皮一边转圈,一边跳舞。三圈过后,帕西人擦了擦手,回到了自己的营地。
其实,帕西人除了蛋糕之外,什么也不吃,而且还从来都不打扫卫生!所以,他家的地板上到处都是掉落的蛋糕渣。蛋糕渣又干又涩,时间一长,有些还长了毛。
帕西人把蛋糕渣装进帽子里,回到海滩上。他拿起犀牛皮,抖了几下。然后,又抓起蛋糕渣,用力地在犀牛皮上擦来擦去,把蛋糕渣全都粘在了犀牛皮上。大功告成!帕西人爬上棕榈树,等着犀牛从水里出来,穿上那张皮。
(帕西人爬上了一颗棕榈树)
犀牛披上外皮,系好扣子,但总感觉很不舒服,就像躺在了沾满毛刺的床上一样,刺痒得难受。犀牛禁不住挠了一下,但是一动起来反而更加刺痒。犀牛躺在沙滩上不停地打滚,翻来覆去,可是越滚越不舒服。
最后,它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跑到棕榈树旁,靠在树上蹭起身子来。
它蹭得那么用力,以至于光滑的皮肤上都起了褶子!它的肩头上、肚皮上还有腿上全都起了褶,原本胸前的三颗纽扣也被它蹭掉了!
犀牛大发雷霆,可却无济于事,蛋糕渣还是在皮肤里刺激着它。
犀牛垂头丧气地回了家。它愤怒不已,但又不得不继续忍受着难耐的刺痒。从那时起,犀牛皮肤上的褶子再也没有消下去,它的脾气也变得暴躁起来。这都是皮肤里的蛋糕渣惹的祸。
帕西人从棕榈树上爬了下来——阳光照在他的帽子上,灿烂无比。他收拾起自己的炉子,离开了小岛,朝着遥远的地方走去了。
瓜达富伊角 【3】 的外海里,
静卧的是无人的小岛;
索科特拉岛 【4】 的海滩上,
拍打的是粉红的浪涛。
苏伊士运河 【5】 的河道中,
袭来的是难耐的热浪。
无论是你还是我,
沐浴在海风中,
都安详地进入梦乡。
睡吧,
静静地睡吧!
在梦里,
你一定会遇见帕西人,
还有他烤好的大蛋糕。
注释:
【1】 红海:位于亚洲和非洲之间的一片狭长海域,因部分地区红藻生长旺盛,使得海水呈现红色,故名“红海”。
【2】 帕西人:印度拜火教徒。拜火教是一种流行于古代伊朗和中亚地区的宗教,认为“火”是由神创造的,拜火是他们神圣的职责。
【3】 瓜达富伊角:位于非洲国家索马里的海岬,是非洲大陆的最东端。
【4】 索科特拉岛:印度洋里的岛屿,与加达富伊角隔海相对。
【5】 苏伊士运河:连接印度洋与大西洋的运河,位于埃及东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