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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蛾
(首次发表于格雷斯伍德 [75]

在霍乱恐怖地蹂躏着纽约时,我接受了一个亲戚的邀请,到哈德逊河畔他的隐居地“精舍”去逗留半个月。我俩有着一般的消夏娱乐的条件:林中漫步、写生、钓鱼、洗澡、听音乐、读书。有了这些,我们原是可以快快活活地消磨时光的——如果不是每天早晨都有从人口稠密的城区传来的噩耗的话。没有一天不传来亲友死亡的消息。随着死亡人数的增加,我们也习惯了每天等待亲友过世的噩耗。于是,每个信使的出现都使我们胆战心惊。就连从南方吹来的风都似乎沾染了死亡的气息。那令人窒息的念头确实支配了我的整个灵魂。除了死亡,我不能谈论、思考,甚至梦见其他东西。我的东道主性格比较难于激动,尽管情绪非常低落,他还在竭力鼓励我强打精神。他那丰富的哲学智慧从来不受虚幻事物的影响。他对恐怖的事物有足够的警惕,而对恐怖的阴霾却并不畏惧。

我陷入了一种反常的阴郁情绪里,他努力想唤醒我,却遇到了很大的挫折——挫折来自我在他的图书室里发现的几本书。那些书的性质促使我深藏在胸中的、来自遗传的迷信萌芽而且滋长了。我读那几本书时没有让他知道,因此,他对那刺激了我的幻想的强烈影象常常觉得莫名其妙,无法解释。

我喜欢讨论的一个话题是许多人对预兆的相信——那个时期我几乎强烈地倾向于为预兆辩护——那是我生命里仅有的一次。我们曾长期激烈地争辩过这个话题,他坚持认为相信这类东西是毫无根据的,我则辩论说大众的这种情绪绝对是自发产生的,也就是说,没有明显诱导的迹象。那么,这种现象本身就包含了真理的因素,绝不会错,因此很应该受到尊重。

事实是我一到那农舍便遇到了一个完全无法解释的怪事,它具有强烈的预兆性质,我若把它看做某种兆头,是很可以理解的。那事使我恐惧,也使我十分惶惑、混乱,好几天以后我才下定了决心把情况告诉我的朋友。

一个极其炎热的日子快要结束,我拿起一本书坐到一扇推开的窗前。我越过远处河岸的风光望到了远山上。那山最接近我的地方曾出现过山体滑坡的损害,主要的树木遭到过破坏。我的思想老是游移在手上的书卷和附近城市的阴霾与灾害之间。我从书页上抬起了头,目光落到了光秃秃的峭壁面上,落到了一个东西上——一个形象狰狞的活动着的怪物。那东西很快就从山顶爬到了山脚,最后在山下的密林里消失了。那东西最初出现时我还怀疑过自己是否清醒,是否看花了眼。好几分钟后,我才让自己相信了我既没有发疯也没有做梦。但是,我担心读者们在我描写那个怪物时会比我自己更难相信它的特点。那东西我看得清清楚楚,我在整个过程里冷静地观察着它。

为了看清那东西的大小,我把它跟它所经过的在山体滑坡时幸免于毁灭的几棵巨大的树的直径作了比较。我的结论是:那东西比航线上现有的任何一艘船都要大得多。我说航线上的船,因为那怪物的形状令人很容易就联想到船。我们的74航线的船只的船壳就很可能相当逼真地反射出了那东西的大体轮廓。那动物的嘴长在一个长六十到七十英尺的鼻子尽头。那鼻子差不多有一般大象的身子那么粗,鼻子根部长了非常多的黑毛,乱糟糟的——二十头水牛的皮也提供不了那么多毛。那黑毛两侧向下伸出了两根光溜溜的牙齿,很像野猪的獠牙,但不知要大了多少。跟长鼻子平行的还有从两旁向前伸出的两根大棍子,长约三十到四十英尺,是标准的三棱柱体,似乎是纯水晶做的,绚丽地反射着西斜的日光。长鼻子像个楔子,尖顶对着地下。这东西的身子两旁展开两对翅膀,一对在上,一对在下。每片翅膀差不多长一百码,镶满厚厚的金属鳞片,每个鳞片看去都有十到二十英尺宽。我还观察到,上下翅之间有一条结实的链子连接着。但是这恐怖东西的主要特色却是几乎布满了它胸部的一个骷髅头形象,那是用耀眼的白色在身子的黑色背景上准确地勾画出来的,似乎是艺术家的精心设计。在我带着恐怖和敬畏观察着那可怕的动物,特别是它胸口上那骷髅时,不禁感到了一种恐怖:大祸快要临头了。那感觉我很难用理智的努力加以排除。我看见长鼻子后那巨大的嘴巴突然张开,发出了一种十分响亮、也十分痛苦的声音。声音刺激着我的神经,像是敲响的丧钟。那怪物在山下一消逝,我立即晕了过去,倒在地上。

醒来以后我的第一冲动当然是把我的所见所闻告诉我的朋友,可是一种我几乎无法解释的抵触情绪起了作用,最终挡住了我。

三四天后,我又跟我的朋友一起坐在了我见过那幽灵的房间里。我仍然坐在同一个窗户前的那个座位上,他则斜倚在我旁边的沙发上。时间和地点的联想迫使我只好把那天的情况告诉了他。他听完了我的话,起初还放声大笑,随后态度便极为严肃了,我的神经错乱似乎已是不争的事实。而在这个时刻我却又清楚地看到那个巨怪了。我发出绝对恐怖的大叫,让他注意那东西。他急忙观察,却坚持说什么也没有看见,虽然我仔细地指出了那动物的行动路线——它正从那光秃秃的山壁上往下爬。

现在我非常紧张了,因为我以为那幻觉是我死亡的征兆,再不就更糟,是我疯狂发作的前奏。我把身子往椅子上猛地一倒,用手蒙住脸好一会儿。我的手拿开以后,那幽灵却消失了。

不过,我的主人已在一定程度上恢复了平静。他极为仔细地询问了那幻觉里的动物的形状。当我在这个问题上给了他充分的满足之后,他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似乎解除了某种难以忍受的重负。然后,他又以一种我觉得是残酷的平静态度继续跟我谈话,谈到了许多思辨哲学的问题——那是我们一直在讨论的话题。我记得他在许多问题里特别强调了一种思想:人类在调查研究中犯错误的一个主要根源是,由于对物体远近的度量产生了错觉而引起对对象重要性的过低或过高的估计。“比如,为了恰如其分地评价民主的普及对人类整体所产生的影响,”他说,“不能不估计这种普及可能完成的时代跟我们这个时代的距离。但是,你能为我指出一个政体学学者,说他曾觉得这是一个值得讨论的课题吗?”

说到这儿他停了停,来到一个书架前,取出了一本常见的自然史提要。那书的字体很小,他要求我跟他换一个座位,好让他看得更清楚。他在窗前那圈手椅上坐下,打开了书,又重新讨论起来,口气跟刚才几乎完全一样。

“要不是因为你对那怪物描写得那么细致,”他说,“我是很可能无法向你展示它是什么东西的。首先,让我向你就昆虫纲鳞翅目Crepuscularia(黄昏时活动的动物)Sphinx(天蛾)作个小学生式的介绍。书上是这样叙述的:


它有四个覆满彩色鳞片的膜状翅,翅膀有金属光泽。作为口器的上腭延伸为卷筒形的长鼻,两旁有下腭的雏形及绒毛状的须。小翅以一根坚韧的毛与大翅联系。触须像拉长的大棒,有如三棱柱。腹部呈尖形。骷髅头天蛾因为会发出悲伤的鸣声,胸甲上又有死亡标志,有时能在无知者心中造成恐怖。


念到这儿他合上了书,在椅子上歪过身来,让自己准确地坐到我见到那“怪物”的位置上。

“啊,就在那儿!”他立即叫了起来,“它又在山的峭壁面上爬了。我得承认它是个非常引人注目的玩意儿,可它远远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远、那么大,因为事实是,当它爬上那条某个蜘蛛在窗框上牵成的丝时,我发现它最长的地方也只有十六分之一英寸,离我的瞳仁也只有十六分之一英寸。”

【注释】

[1] 庇罗(约公元前365—前275),希腊哲学家,怀疑哲学的创始人。

[2] 巴达维亚:即现在的雅加达。

[3] 塔德莫,帕米拉的古名,在叙利亚,《圣经》上有记载。帕西泊利斯,波斯古城名,在大流士时代曾很繁荣。巴尔倍克:不详,应是古代地名。

[4] 玛开托(1512—1594),荷兰人,地理学家,地图学家,发明了用直线表现地球曲线的地图投影绘制法。

[5] 德莫克利特(约公元前460—前376),古希腊哲学家,原子论的创建者。

[6] 挪威西海岸的有名的大漩涡,“美尔斯卓姆”在挪威语里就是“大漩涡”的意思。

[7] 一里格在美国相当于三英里。

[8] 地狱里的一条火焰之河,这儿借指海漩底的凶险。

[9] 波罗的海的一个海湾,位于芬兰与瑞典之间。

[10] 一种拖在船后减少漂流、控制方向的帆布架子。

[11] 原注:见阿基米德《液体浮力》卷二。

[12] 原文为Telmenow Isitsoornot?是为了谐谑而生造的词,实际上是:Tell me now,is it so or not.现在告诉我,是这样的吗?故译作:《请问果然乎》。

[13] 按照古代某些国家或地区(如苏格兰、法国、热诺亚和佛罗伦萨)的习惯,女孩子在闰年可以主动求婚,对方如不接受,她有权要求对方送她一件丝袍。

[14] 尼可罗·马基雅维利(1469—1527),佛罗伦萨政治家,其作品《君主论》以强调权术、不顾虚名著称,在历史上被看作权术家,甚至阴谋家。

[15] 原注:珊瑚虫。

[16] 原注:得克萨斯州最惊人的天然奇迹之一就是在帕西诺河源头附近的一个石化森林。那森林仍然直立,由好几百株树构成,全化成了石头——其中几棵只是部分石化,没有石化的部分还在生长。“这对自然哲学家来说是个惊人的事实,一定能使他们修改现有的石化理论。”——肯尼迪。《得克萨斯》卷一,第120页。

这个记载最初不被采信,后来却得到了证实。因为在塞延河的源头也发现了一个完全石化的森林。

从地质学或从观赏的角度看来,世界上大概没有比开罗附近那片石化森林更惊人的奇观了。旅游者穿过开罗城门外的多个哈里发陵墓,再往南行,差不多跟穿越沙漠通往苏伊士去的路成直角,沿一道狭窄荒凉的路往上走(那路上满是黄沙、砾石和海蚌壳。海蚌新鲜得仿佛海潮昨天才退去似的),前进十英里左右,穿过一道低矮的沙丘带(那沙丘带有一段跟旅客的路平行),面前的景色便离奇荒凉得难以想象了。目光所到之处,全是一英里又一英里的森林残骸,形象如衰朽倒卧的树木,全部石化,旅客的马蹄一踏,像铸铁般铿锵作响。树木呈深棕色,完好地保存了原来的形象。那树每棵长一至十五英尺,直径半英尺至三英尺,彼此紧靠,连埃及驴子也无法从它们的缝隙中穿过,而且显得自然天成。如果是在苏格兰或爱尔兰,稍不经意是有可能被看作从干涸的大沼泽地掘出、躺在阳光里腐烂的树的。树根和树枝的主要部分往往大体完好,有些地方连树皮下虫子咬过的痕迹也斑斑可见,连最细微的维管束和木质中心部分也完好如初,经得起最高倍的放大镜检视。整体来说,它们硅化得十分彻底,可以划破玻璃,也经得起最精细的打磨。——《亚细亚杂志》,卷三,第139页。

[17] 原注:肯塔基州大洞窟。

[18] 原注:“1776年赫克拉火山爆发时,火山喷出的东西遮天蔽日,在五十英里外的格龙巴,人们走路只能靠摸索。1794年维苏威火山爆发时,远在十二英里外的卡塞塔,人们只能拿着火把走路。1812年5月1日,来自圣文森岛的火山灰和沙尘覆盖了整个巴巴多斯,形成了极度的黑暗,使人在正午的露天里看不见身边的树木和事物,甚至看不见距眼睛六英寸外的白手巾。”——慕雷。《地理百科全书》卷一,费城版,第215页。

[19] 原注:1790年卡拉卡斯火山爆发时,一部分花岗岩地面下沉,形成了一个直径八百码、深八十到一百英尺的湖。下陷的是阿雷宝森林的一部分。陷到水下的森林仍然翠绿了好几个月。

[20] 原注:淬制得最坚硬的钢在吹火管的作用下也能化作触摸不到的灰尘,可以在大气里不断飞扬。

[21] 原注:尼日尔地区。见《殖民地杂志》。

[22] 原注:狮蚁,怪物一词既可以用于大的反常事物,也可以用于小的反常事物。而“巨大”这类词也只是相对而言。狮蚁的洞对普通红蚁而言可以说是巨大的,小粒的硅土也可以叫作“岩石”。

[23] 原注:兰科的西印度群岛石槲只是附着在树木或其他东西上,并不从它那里汲取养分,完全依靠空气生活。

[24] 寄生植物,比如神奇的阿诺德大花草。

[25] 原注:有一类植物是长在活着的动物身体上的,它们名叫附生植物。黑角菜和海藻都属此类。

麻省塞莱姆城的J.B.威廉斯先生曾赠送给国家机构一个他从新西兰带回的昆虫,附有以下说明:这是一种毛毛虫或蠕虫,它头上长有一株植物。这种非常奇特、非常罕见的虫在爬上某些树顶之后就钻进去一路咬啮,吃穿树的中心,直吃到根部,再从根部钻出,然后死去,或是昏睡。这时植物从它的头上长了出来,那虫的身体完全保持原样,却变成了一种比活着时更坚硬的物质。土著人用这种虫制造一种颜料,作文身用。

[26] 原注:我们在矿山或天然洞穴里发现过一种隐花类菌,能发出强烈的荧光。

[27] 原注:红门兰,蓝盆花与苦草。

[28] 原注:这种花叫马兜铃,花冠呈管状,往上生出舌状的花体。花体下部膨大呈球形,管状体内长满倒生的硬须;雌蕊生长在球体部分,只有一个胚芽和几个气门跟周围的雄蕊在一起。但是花朵在受精前总是直立,而雄蕊又比胚芽短,无法把花粉撒播到雌蕊上去。这样,若不借助外力,花粉便只能从花朵上落下。大自然在这里给予的外力是一种叫羽状大蚊的小昆虫。这种虫为了寻找花蜜而进入花冠,爬到它的底部,在那里四处搜寻,直到全身都沾满了花粉。但是那倒生的硬须却像个老鼠夹子,收拢起来,虫子爬不出去,感到烦躁,便在所有的角落里乱窜,也在雌蕊上蹭来蹭去,使雌蕊获得足够的花粉,可以受精。雌蕊一受精,花朵就开始倒伏,倒须也向管壁倒下,虫子得到了释放,又爬了出来。

[29] 原注:正如我们所展示的,自从有蜂以来,它们就以那么多个边、那么多个角和那么大的倾斜角营造着它们的巢。那边数、角数和倾斜角能给它们最大的空间,却又能在结构上达到最大的牢固度,其中包含了最深奥的数学原理。

上个世纪后半期,数学家们提出了一个问题:“如何按旋转的风扇与旋转中心的不同距离决定风磨扇叶的最佳形状。”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问题。换句话说,问题是:如何在扇臂的不同距离的无穷个点上找到最佳点。为了回答这个问题,数学家做出了一千种努力,都失败了。而最后找到一个无法否认的答案时人们才发现,自从第一个鸟儿飞上天起,鸟儿的翅膀就已给了这个问题绝对精确的答案。

[30] 原注:他观察了一大群鸟从法兰克福和印第安那地区间飞过。那鸟群至少有一英里宽,四个小时才能飞完。如以每分钟一英里计算,鸟群长达二百四十英里。如以每平方码一只鸟计算,鸟儿总数就有2,230,272,000只。

[31] 这个没有尾的“大鸟”是作者想象中的旅行气球,扔下的东西是压舱沙袋。

[32] 原注:“大地是驮在一只蓝色的母牛身上的,母牛有四百只角。”见赛尔著:《古兰经》。

[33] 原注:“即内寄生虫,肌肉和脑物质里的蠕虫。”见怀亚特著:《生理学》第143页。

[34] 原注:在伦敦与爱克塞特之间的大西部铁路上,火车时速曾达到七十一英里。从帕定顿到第德可特共是五十三英里,九十吨的列车只需五十一分钟就能到达。

[35] 原注:孵蛋机。

[36] 原注:机器人棋手。

[37] 原注:计算机。

[38] 原注:这人是坎伯特,在他以后还有一百人也那样做过。

[39] 原注:这是镀金术。

[40] 原注:沃拉斯顿为了提高望远镜的视野,制造出一种铂丝,细到一万八千分之一英寸,用显微镜才能看见。

[41] 原注:牛顿演示出,在光谱里的紫色光的作用下,视网膜每秒钟瞬动九亿次。

[42] 原注:伏特电池。

[43] 原注:电报能够立即发送信息——至少能到达世界上的任何地方。

[44] 原注:电报印刷器。

[45] 原注:这是自然科学常见的实验。如果容许从两个发光点发出的两束红光投射入暗室内白色的平面上,使两者间的长度差为0.0000258英寸,此刻两者的强度就会增加一倍。如果那长度差是那个分数的任何整数倍,同样情况也会发生。二又四分之一,三又四分之一等倍数所产生的强度只等于一个光线。但是二又二分之一、三又二分之一等倍数却产生完全的黑暗。在紫色光里,在长度差为0.000157英寸时,效果相同。对于其他一切光,结果也相同——从紫色到红色,不同的长度差有规律地增加。

对声音做类似的实验,也能得到类似的效果。

[46] 原注:把白金坩埚置于酒精灯上,保持红热,加入硫酸。硫酸在常温下虽是最易挥发的,在高温的坩埚里却很稳定,因为被自己的气体所包围,实际上并不接触坩埚壁,因此一滴也不会蒸发。此刻加入几滴水,硫酸立即跟高热的坩埚壁接触,水便跟随硫酸气体一起逃逸。因其过程极快,热量随之消失,水便凝成冰块掉下。如能抓住时间,不让冰块重新融化,就有可能从高温的坩埚里获得冰块。

[47] 原注:银版照相。

[48] 原注:虽然光速每秒高达近二十万英里,但在我们看来,距离我们最近的恒星天狼星跟我们之间的距离之大也是难以想象的,它的光至少要三年才能到达地球。按保守的估计,天狼星以外的星球到达地球的时间都在二十到一千年以上。这样,如果那星球在二十年或一千年前就已毁灭,我们今天却还能借助于二十年或一千年前从它表面发出的光看见它。因此,我们今天看见的许多星球实际上已不存在的事实并非不可能,甚至大有可能。

老赫舍尔认为:从他那远程望远镜见到的最暗淡的星云的光到达地球时肯定已运行了三百万年;而罗斯勋爵的望远镜所看见的星云想必已运行了两千万年。

[49] 原注:《未来随笔》最初发表于《高黛仕女书》上,发表时前面附有如下的信:

致《高黛仕女书》编者:我荣幸地寄给你们一篇为你刊译出的作品,希望你们对这篇文章能比我理解得清楚得多。这是我的朋友马丁·范·标仁·马维斯(有时被称作“宝季西城的先知”)翻译的。原作是一份手稿,模样古怪,是大约一年前我在一个密封的瓶里发现的,那瓶漂浮在登尼布拉露姆海里。努比亚地理学家对登尼布拉露姆海有详细的记载,但现在除了超验主义者和追求奇想的人,很少有人去观光了。

登尼布拉露姆海意为黑暗的海,有注家注为古时对大西洋的称呼。

未来书简,原文为Mellonta Tauta,希腊文,意为:属于未来的事物。此处根据内容译为《未来书简》。

[50] 读者千万注意:2848年不是1848年,而是一千年以后。又,4月1日是愚人节。

[51] 原文为papyrus,意为纸草,在古代埃及作为纸用。

[52] 白金汉是英国皇宫所在地。

[53] 原文作Pundit,原意为学问渊博者。此处为人名,大约有这种暗示。

[54] 原文作Furrier,跟法国空想社会主义者傅立叶(Charles Fourier,1772—1837)发音近似,此处大概影射他。Fourier可以理解为毛皮商人,所以有上面的俏皮话。

[55] 影射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

[56] 电报的发明人是塞缪尔·F.B.摩尔斯(Samuel F.B.Morse,1791—1872)。霍尔斯(Horse)虽只有一个字母的差别,意思却是“马”。这里带了点谐趣。

[57] 影射欧(罗巴)洲和亚(细亚)洲。

[58] 影射古希腊的欧几里德(欧氏几何学的创始人)和德国的康德。

[59] 霍格:原文为Hog,猪,跟下文的培根(Bacon,原意为“腊肉”)相呼应,指同一个人。Bacon影射的是弗朗西斯·培根(Francis Bacon,1561—1626),现代实验科学的真正始祖。

[60] 原文为noumena,是康德哲学的用语,指依靠智力本能而不靠感官帮助所存在的物体。

[61] 作者在这里用了两个双关语。阿里士原文写作Aries(没有作亚里士多德的Aris—),原意为黄道十二宫的白羊宫,借指亚里士多德;又在句中杜撰了腊肉宫,借指培根(Bacon,腊肉)。

[62] 分别影射德国人、法国人、英国人和美国人。

[63] 原文分别为:Miller(磨房主人)和Mill(磨房),所以引起下面的拉磨的马的说法。Mill可能影射约翰·斯图尔特·密尔(1806—1873),苏格兰哲学家、历史家、政治经济学家。

[64] 原文为Bentham,大约暗指杰里米·边沁(Jeremy Bentham,1748—1832),英国哲学家、经济学家。他主张社会的终极目标是绝大多数人的最大利益。

[65] 让 弗朗索瓦·商博良(Jean Francois Champolion,1790—1832),埃及学家,法国人。

[66] 一英里约为一千六百公尺。

[67] 原文为Mob,意思是暴民。

[68] 纪罗:原文为Zero,意思是零。可能暗示这种政体就等于零,还能令人联想到古罗马暴君尼禄(Nero)。何罗伐嘉巴洛:原文为Hellofagabaluses,其实是(a)Hell of gabblers,意思是:一大批饶舌之徒。

[69] 原文为Mudler,请参考Muddler(敷衍了事的人),作者似乎有这样的暗示。

[70] 希腊神话里受到月神狄安娜保护的一个牧童。

[71] 希腊文,意思是:我发现了。据说是阿基米德在发现可以用比重原理测定黄金纯度时的叫喊声。

[72] 这是美国作家华盛顿·欧文虚构的一个历史学家的名字。他写了荷兰殖民期间的《纽约的历史》。这里大概借指纽约。

[73] 康华利斯(1738—1805),北美独立战争时的英军司令,在约克敦战役失败后于1781年10月9日向华盛顿投降。第二年4月英国承认战争失败。康华利斯英文名Cornwallis。Cornwallis里的Corn意思是谷物,所以有粮食商人的考证。

[74] 《华伦斯坦》(Wallenstein),德国作家席勒的三部曲小说,写的是奥地利将军A.E.华伦斯坦(1583—1634)的故事。《巨人传》(Gargantua),文艺复兴时期法国作家拉伯雷的政治讽刺小说,主角Gargantua(高康大)个子特别高大,食量惊人。

[75] 大概指路伏司·威尔莫·格雷斯伍德(1815—1857)主编的《格雷安杂志》。 Y0fz5/f4Vi05ZqkmtrYplus1QHal/f/M0pp/IeZ0+U5G0nUDlJrhdp4BfzsNFU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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