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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你也在这里

有一种感情,叫守候,无论你走出多远,无论你在何方做着何事,或者思念着何人,我都一直在这里默默地守候着你;无论你经历了多少风霜雨雪,看透了多少世间的沧桑,我对你的心都一直在那里,不偏不倚;无论你期盼怎样的生活,是安居陋室或是自由随风,只要你不拒绝我的陪伴,我就愿意一生陪着你。

梁思成对于林徽因的感情,大抵便是这样的,虽然他也一样的爱,但他的爱却更加平实,更加安定。若说徐志摩的爱如夏日里的似火骄阳,如狂风中猛烈海浪,梁思成的爱便如那夏夜里的静谧月光,如山间里的柔和清泉。

人们在孩童时期的经历往往会影响他们一生,那些经历、那些沉淀在心中的感受,像一根无形的线一般,悄悄地牵动着他们的脚步,影响他们的工作、生活和感情。梁思成会这样对待自己的感情和爱人,与他幼年生长的环境有关。

梁思成的父亲梁启超自年轻时开始为各种政治活动奔走,待到梁思成出生后,他虽然非常珍视这个经历了无数波折才降临到自己家中的儿子,却仍没能停下他奔忙的脚步。那时,他们一家居住在日本,陪伴在梁思成身边的,多是梁思成的兄弟姐妹,所以梁思成的童年虽然略有遗憾,但不至于寂寞。梁思成就读的学校也是由中国人开办的,传递给他的都是传统的中式文化和思想,这让他受益良多。

人与人的相遇有很多种,有时像两片云朵,有过交集,又各自飘向远方;有时像飞鸟和鱼,看过同一片天空和湖水,却始终生活在各自的世界里;有时像两片雪花,落在同一处,然后融化,再也分不清彼此。这三种相遇,第一种最为寻常,第三种最为难得。那能够不生于同巢却终于同穴的,才是世间男女最为羡慕的至死不渝的爱情。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与我们恰好适合,而在遇到那个人之前,我们要走过不少的弯路,经历无数的磨难和波折,只有极少的人才有幸一路无阻地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与他相识、相知、相守,这样的经历,便成了一段流传甚广的爱情传奇。相遇之前,没有人知道,属于自己的那个命中注定的人在哪里,在做什么,也许曾幻想过他的相貌,或高大威猛,或文质彬彬;也许曾幻想过他的谈吐,或令人开怀大笑,或令人如沐春风;也许幻想过他的举止,或给人以安全感,或让人感到体贴的关怀。而当他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那些幻想就没了丝毫的意义。

1912年,11岁的梁思成随父亲回到中国。回国后,梁启超对国学又开始有了研究,家中自然也就随时充满着国学的氛围,无论是儿女的谈吐,还是餐桌上的礼仪,无处不体现着良好的习惯和传统。1913年,梁启超的职位发生变动,便带着一家人去了北京,并让12岁的梁思成开始接受西方的文化教育。

梁思成与林徽因同是出身于书香门第,他们的父辈不但身份相仿,年龄相仿,志趣也十分相投,无论在政界还是在文学领域,梁启超与林长民都非常谈得来,接触时间一久,便自然而然地成了志同道合的朋友。

林家有女初长成,梁家有儿正青春。眼看着两个孩子一天天长大,出落得越来越大方得体,梁启超和林长民的心中也有了更多的心思,作为多年的好友,两人心中都有一种默契,便是希望两家的儿女能够成为一家人。在他们的安排下,17岁的梁思成第一次见到了14岁的林徽因。

血气方刚的梁思成起初并没有恋爱成家的打算,但是他尊重父亲的意思,于是去了林家。他本以为这不过是一次礼节性的拜访,谁知这一见,便订了他的终身。那个如芙蓉般清新淡雅,如仙子般俏丽动人的小姑娘出现他的面前,对他莞然一笑,他的魂魄便立刻被她定住了。她转身时,两条小辫子一甩,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水墨画般的痕迹,那么清新,那么动人。

见到这样一个清秀有礼的少年,林徽因的心中是喜悦的,却没有丝毫的心动。此时的她还不懂得男女之情,也不曾有过那种渴望有个男子与自己交流的心情。那感情与她之后见到徐志摩时的心动不同,平静如水,甚至没有一点波澜。出于礼貌,两人相视一笑,没有过多的接触和交流。之后,他留在客厅,她礼貌地退回房间,一次短暂的会面就此结束。

之后的那些年,林徽因走过了许多地方,经历了许多新奇的事情,遇见了许多性格迥异的人,她甚至不曾记起曾经与这样一个少年有过一面之缘。尤其是她与徐志摩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里,“梁思成”三个字成了她记忆中一个模糊的名字,她在那些如诗如梦的浪漫中留恋,在那康河闪着的光芒中幻想着,感受着,却从未知晓,在遥远的地方,有一个人一直在为她守候着。

林徽因不在身边的那段日子里,梁思成一直专心攻读他的学业,有时,他也会在梦中见到那个令自己魂牵梦萦的女孩,梦见她坐在自己的身边,沐浴着阳光,畅谈着理想。有时,他也会梦见她与自己并肩行走在夕阳的余晖里,笑靥如花,倾过头,对自己露出动人的微笑。而他的这份相思,却从未向林徽因诉说过。

不似徐志摩那般,用炙热的诗句来融化少女那薄如蝉翼般的防备,对待自己的感情,梁思成选择了等待。他相信,总有一天,那个女孩会回到她曾经生活的国度,与他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他相信,守得云开见月明,总有一天,她会来到他的身边,与他一起谱写接下来的篇章。

静默的等候,耐心的守望,终于,他等到了这一天的到来。当他得知林徽因回国的消息时,他的心中涌上了一种略微不同于以往的激动。这或许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真正地爱着一个人。之前的日子,或许自己只是在单相思,或许只因父亲的一句话,才让自己有动力坚持下去,或许只是在憧憬一种幸福的生活,而当这样的生活真正地降临到他面前时,他却有些不敢相信了。他不确定那是真的,也不确定自己的期待究竟会落空,还是会美梦成真。

在英国,林长民对林徽因和徐志摩二人的感情早已有所察觉,他不封建,不反对女儿自由恋爱,却也有着他的原则,便是婚姻不可以任性随意。他相信林徽因在面对感情时,会作出理智的选择,事实证明他的信任是正确的。

有人说,六月出生的人是有主见的人,敢想敢做,了解了林徽因一生经历的人,无一不赞同这样的说法。17岁时,她恋爱了,面对一个有着复杂过去的男子,她没有压抑自己的内心,真实地去爱了。花样年华,面对众多爱慕自己的优秀男子,她的心不曾动摇,最后只选择了最适合自己的一人,与他共结连理。20岁时,她为了能学习自己最心仪的专业,远赴重洋,几经辗转,最后终于如愿以偿。

上天不但赐予了她天生清丽可人的样貌,也赐予了她聪慧的头脑;不但赐予了她丰富的情感,让她写出了许多感性的文章,也赐予了她严谨的理智,让她设计出了那么多出色的建筑。这样的一位女子,怎能让男人不为之动心?也正是这样一位女子,让许多男子自叹不如,望而却步,只敢远观,不敢亵玩。也或许正是因为她与生俱来的这种气质,才让她在感情的道路上收获了一份踏实的爱情,和那个最懂得尊重她、最能够支持她的男子走完了一生。

有些时候,我们在感情中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并不见得是我们最需要的,也并不见得是最适合我们的。有些时候,当我们寻遍了天涯都不曾寻到最适合自己的那份爱,带着一颗失落的心回到原地时,才发现那个最适合自己的人一直都在原地,不曾走开半步。

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幸福的。在想要浪漫的时候,想要体验感情中酸甜的时候,一个翩翩公子的到来是恰好的;在想要安稳的时候,想要一份安定平和、波澜不惊的生活时,一个踏实本分的人的到来是恰好的。只要那个人在对的时间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们就是最幸福的。

一路走来,林徽因有些累了,与徐志摩在英国的那段情感虽然是她心中不可能忘怀的经历,但她也不能接受因为自己而让一个善良无辜的女人痛苦的事实。她的心,想要安定了,而这份安定,却不是那个能够给她浪漫、给她华美、给她梦幻的男子能够给予她的。她想要的,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一个能够用一颗包容、平静的心去对待她、去对待他们之间感情的人。

回国后,她意外地发现,那个人恰好在那里等她。与多年前那次匆匆的相见不同,此时的她,对这个男子产生了一丝好感,虽然那还算不上是爱,算不上是心动,至少,有一种亲近,有一种安稳。她不知道这些年,这个男子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不见,他对自己的感情究竟是深刻还是淡漠,她只知道,此时此刻,这个人是自己想要的,是最能够安抚自己的心灵的那个人,这便足够了。 7lcGxGBG4Kkm0iUQ2qoYJyUm9AGw+dagA3wuTMT5cA7Es3tJ0fEFyUV/6Z1yOCN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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