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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冬天的童话

文/吕梦婷

最初:映像

选择在晨曦中抵达,赴这一场盛大的欢喜。

六小时的候车,七小时的颠簸。疲倦难熬的旅途消磨掉了最初的喜悦感。沉闷的车厢里升腾着缺氧的空气。原本答应一直陪我在QQ上聊天的朋友,也陆续下了线。灰色的头像载着失望的心情,编辑的短信黑了又亮,终于还是放弃。车窗映着苍白憔悴的脸,全然没有了离家前元气满满的表情。混沌的视线里都是睡下的旅客,窗外是渐渐明亮的风景。终于要到上海了。吐完胃酸听到车厢广播的到站提示,狼狈地走出来。

天亮了。

一开始我们都那么陌生

到了车站给之涵姐打电话,可惜她没有时间,给了我方老师的电话,发短信过去估计是睡着了没有回应,无奈只好在群里发消息求助,最后是培芬在西南出口接到了我。真是抱歉,害她一大早乱糟糟地跑来接应我这个路盲。第一次坐地铁很后悔没有多带硬币,在静安寺出站结果都不记得路,培芬手足无措的样子超可爱。兜兜转了一圈还是之涵姐带领我们两个到了汉庭。果然本人比照片漂亮。开了房间,207,这个数字后来和我很有缘,所以一定要强调。约好的室友心韵还没来,就先放了背包来大厅旁观。见到乔木姐第一面就猜到了是她,很民族风的打扮。

人并没有很多,也不是很熟悉,于是去其他楼层敲房门。终于见到了猫猫白婷婷和一起的朱蓓。之前在群里还因为朱蓓的网名是胡不归一度误以为她是男生。在猫猫的提议下一起去敲“史阿姨”的房间,结果“史阿姨”义无反顾地推出了黄叔叔做挡箭牌,并坚决关上房门还上了锁……好无奈啊,觉得“史阿姨”太羞涩了,后来看到他也一直是戴着帽子的。

肚子咕咕唱《黄河大合唱》的时候去买了馄饨,老板娘可能是快过年所以很高兴,明明买了三份却只塞了一个勺子。乔木说昨晚涮火锅好像有个勺子,让我去222拿,敲开房门就后悔了,方老师正躺在床上玩电脑。第一时间蒙上脸默默拿走了还凝着猪油的勺子去洗。

吃过中饭去大厅玩杀人游戏,似乎是汉庭每一年的传统。作为低智商的孩子,靠着不会欺负新人的运气一直都没有受到真心话大冒险的惩罚。

晚上去吃鱼,惊奇地发现葱香烤鱼居然真的放足了葱,满满一大盘鲜艳的绿色昭示着“本店童叟无欺”。同桌的是朱蓓、佩儒,还有徐岳霖和苏启帆。一起吐槽了烤鱼和学校过后,欢乐地想去外滩逛。出了地铁站才发现原来上海地铁不是24小时的,只好去较近的南京路。没有想象中的热闹,反而再一次迷了路。徐岳霖坚持要带我们去找一块刻了字的石头拍照留念。在某个路口停下,决定求助百度地图。苏启帆刚拿出手机忽然觉得不对劲,在地图上找块石头和大海捞针不是没区别吗?最后折返了好几次才终于找到,我们几个笑成一团说这取石头记还真是曲折艰难。“大师兄”和“二师兄”在石头那里留了影。

坐地铁回汉庭的时候又一次出了问题,稀里糊涂地下了一个有出口标志的楼梯,结果发现铁栏锁住了,还在纠结到底要怎么办的时候,苏启帆已经一个翻身潇洒地越过去……目测了一下高度,默默回去决定绕路。等到了售票口,才发现大师兄苏启帆被我们弄丢了。果断挂了QQ,果然他在线,不得不佩服他之前买了充电宝的先见之明。等到我们买好票在静安寺下车,才发现启帆因为出站要刷票的原因落寞地坐在椅子上等待我们的拯救。想起他发消息说发现翻过之后不用买票,终于笑得岔了气。顺利出站,一回头,启帆捣鼓着地铁票,怎么也出不来。忽然想起帮他买的那张票进站没有刷,票无声无息地被黑吞了。最后潇洒翻站进来的苏启帆不得不低头钻过了出站口。我们幸灾乐祸地形容着刚才的情形,发誓写纪行时一定要写进去。徐岳霖还开玩笑说启帆这下真的“起翻”了。回去的路上还顺便分享了一下苏启帆作为学长被他学校里的学弟学妹们膜拜的故事。

回到了汉庭,心韵还没有来,不想晚上一个人睡,于是拿了本张小娴的书在大厅等她。乔木她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后来咕噜醉了,一直在哭。不知道该庆幸自己是小孩子没有多么复杂的事情要想,还是难过不懂所以没有办法安慰她。乔木、黄叔叔他们送咕噜回房间,朱磊大神和另一个漂亮姐姐在下面聊天,时不时慨叹几句。坐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该死的孤独感像发酵了的泡泡一个劲地往上冒。凌晨两点多终于等到了心韵,这妹子180的身高还真是让我有压力。

合起书,完全不记得看了什么,只有一个想法——赶快睡吧。和心韵关了灯在床上聊天,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7∶55,闹钟准时响起。没有窗帘,第一眼就是明亮的天。我并没有醒。梦才开始。

美好得那么不真实

26日最大的活动应该就是比赛了吧。

十一点在大厅集合,乔木姐带着大家去了逸夫职业学校,然后是自由活动。随大部队一起去了上海作协,没有想象中的高端大气,很低调的存在,还有盒饭熏香的气息。将就着在超市买了一袋零食当午饭,顺便还买到了最后一本二月的《萌芽》。考场外人很多,大多都带了家长,可是视线所及,总有汉庭的小伙伴们。嗯,很心安。

一点开始进考场。因为反射弧很慢的中国邮政,没有收到复赛通知,只能补办参赛证。办证的教室是207,有没有很巧?手忙脚乱地弄好,考场号是A027,还是207三个数字的组合。喜欢那个靠窗的位置,有阳光可以偷偷漏出来。发出了最后一条说说:开始考试。拿到题目本来想写第二个,可是怎么也想不下去,于是划掉选择了第一个。虽然崇拜张爱玲,但无奈模仿不了她个性的文字,只好选择了最好写的沈从文体。时间一直很紧张,一小时后才开始动笔。后来不知道怎么冷得不行,之涵姐之前一再叮嘱我要记得贴暖宝宝,可是粗心大意给忘了。用完了一整包餐巾纸,感冒难受得快要窒息。提前交卷的大神很多,订书机“咔咔”的声音像是临刑前的铡刀。再也无法更改的命运。交卷离开的时候考场几乎都空了。朱蓓一直在考场外等我,她说写的是第二个题目,散文,只用了两张稿纸。结果又听说需要勾出自己的选题,我悲催地靠着墙说完了完了我没勾题,压根就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后来看到了当当和晓儿,一欢喜就忘了刚才的郁闷,喊方老师替我们在花坛那里留了影,照片里只有我很二地比着剪刀手。

晚上十一点,乔木包场唱K,109一直热闹不起来。启开了人生中的第一罐啤酒,唱了很多歌,都不记得名字,后来听朱蓓说我那天很疯。难得放肆。乔木坐在桌子上视线迷离地唱《嫁衣》,很诡异的一首歌,后来还听说了这首歌的来历,总觉得好像一直有声音在重复“妈妈看好我的红嫁衣”。最后也累了,灯光被调暗,桌子上都是散落的易拉罐。迷迷糊糊觉得乔木姐好像有摔酒瓶。很感谢蒋奔,明明自己也困得不行,还是很耐心地听我说乱七八糟的故事和废话。最后是不是哭了也不记得,可我知道我没有醉。后来包厢里不再喧嚣,只有歌曲在循环播放。妹子们都七倒八歪地睡了,靠在前辈们的肩膀上应该会很有安全感,所以才会那么安静。大概四点,在外面透风的时候,黄叔叔说不行就先回去吧。出了KTV,凭感觉找着回去的路。蒋奔挽着我在很空的马路上晃着,他的手很暖和。那时候真的很希望有这样一个哥哥或是弟弟,独生子女孤独不解释。回汉庭的时候大厅没有什么人,不想睡觉,宁愿在外面数星星等天亮。蒋奔也没有回去,这样子在大街上逛,夜晚的上海并不热闹,很安静很安静。只有公车和清洁工阿姨似乎二十四小时都是忙碌的。上海睡着了。说了很多,换我听蒋奔的故事。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一直听也不会觉得倦。后来回去碰见了方老师,抬眼望过去,星星都还没有完全黯淡。

又是一天。像是被设计了才会跳跃得那么快。回房间发现佩儒和朱蓓已经在我床上睡下了,觉得好冷,才发现丢了头绳和帽子。那个时候自己看起来应该乱糟糟的吧。在大厅,乔木姐摔了瓶子,方老师在安慰。不敢插话于是道了声“晚安”就去了顶楼灌风。其实乔木姐很希望每一年的我们都可以快乐。想想就又哭了。后来和心韵在方老师房里将就睡着,出来倒垃圾时,正好看见乔木,像个孩子一样淘气地笑笑,蹦跶着走了。忽然就觉得好亲切,很想冲上去抱她一下。可是手里一纸杯的火锅料,怕一激动手就抖了。房间里的心韵睡得很安静。我闭上眼睛,听见了上海空气的呼吸声。

不管他了。

我多想说每一场离别是为了再次重逢

醒来已经是十点。心韵还在睡,我却已经没有了困意。蒋奔没有骗人,早上真的买了头绳送给我。一大早就这样温暖,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吃饭的时候才庆幸报销了车票,不然连饭钱都没有着落。

下午两点半的颁奖在青松城酒店,意料之外的一等。可能是因为还没有高三,所以抱着过来玩玩的心态。真的得到了,又觉得不太真实。听乔木姐说没有去年热闹,可能是响应中央节俭的号召吧。领了奖杯和证书,听说可以去大学那里问自招。什么也没准备,跑过去凑热闹。排队的时候后悔了,厦大的房间门前人最多。最后等到的是不考虑高二的消息。腿都酸了回到颁奖处,空荡荡的没有人。按记忆回旧址,停在了地铁三号出口。刚刚给之涵姐打了电话,手机就电量不足很没面子地自动关机。坐在凉凉的地面上,每一个路过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我自动屏蔽掉这些人的眼光,默默地发呆。没有等很久,黄叔叔像救世主一样空降,差一点感动到哭。很愧疚自己照顾不了自己还总是打扰别人。

回去后才发现背包丢在了酒店。不敢再麻烦他们,可是又手足无措,只好坐在顶楼的阶梯上哭。觉得自己真是不成熟,还像个随时要人照顾的孩子。哭了很久才下楼,“史阿姨”那里已经开始在煮汤圆。培芬看我眼睛红红的,问我怎么了,终于还是说出来,然后没出息地又哭了。雨汀拉着我安慰说没事啦,咕噜抱着我说妹子我来管,乔木和之涵姐也说实在不行调监控。其实后来我不是因为丢了东西才哭,狼狈的时候你们那么温暖地哄我,实在觉得为我不值得。佩儒和朱蓓匆忙从百货大楼赶回来,去青松城找我的背包。晓儿陪着我,后来在十字路口看见了拎着背包的朱蓓和佩儒,特别过不去地请她们吃蛋糕,很好听的名字,叫“芒果天使”。

回去后她们都累得不行。很多人颁奖过后就离开了,汉庭有一点点空,在大厅玩杀人游戏。后来大眼睛的陈页走了,佩儒也要回家,再后来蒋奔也说要早点回房间休息。未完的游戏,没有或好或坏的结局。我骗了你们,其实那瓶酒是我喝的,喝水只是借口。我只是为了取暖而已。去蒋奔房间要了他的地址,答应会寄信给他。走的时候抱了抱,很紧,把想哭的冲动压抑了回去。

下楼来,大厅里剩下的只有乔木、翼姐、陈超、嘉玮、董卓、杨康明和当当,最后朱蓓也走了。离别拥抱的时候觉得好像呼吸不能。一群人在那里拼酒,又喝完一瓶,胳膊上开始发痒。去洗手间挽起袖子,才发现是一排红色的小疹子。居然酒精过敏。郁闷地回到座位没有再喝。两箱啤酒在一轮真心话中消耗了一大部分,才觉得每一个文青都是谜。不知道哪里跑来的大叔也积极参与,第一个醉得昏昏沉沉。聊天的基调很伤感,怎么也欢乐不起来。乔木姐烟酒不停,很想去劝,可是说的话都被敲碎在碰杯的清脆声音里。声调开始慢节奏,知道大家都有些醉了。两箱啤酒空在地板上,乔木姐又去买了四瓶。陈老师裹紧衣服说好冷啊不想喝了,乔木姐踩着拖鞋在湿滑的地板上跑过去碰杯,一直说着“酒嘛,水嘛,喝嘛……”很困了,可是怕错过了时间。和当当靠在一起半眯半醒,她旁边的妹子也喝了些酒在拿着平板玩游戏。五点没过多久,乔木姐说打电话叫蒋奔下来,趴在杨康明椅子上睡着了的翼姐揉揉眼醒了过来。当当送那个妹子回房间去睡了,乔木姐她们抱过以后也陆续走了。等在大厅的时候,王怡婕吃过面包后也拖着行李箱离开。

很沉默地坐在那里,瞌睡虫一次又一次侵袭我的脑部神经。趴在那里眯了一会儿,咕噜走过来怕我受凉给我披了一件衣服。迷糊的时候感觉到了很暖和的拥抱,偏过头,蒋奔说他要走了。起身抱了抱他。其实他不矮,至少抱起来刚刚好。送走他,大厅里只有黄萍姐姐还在。她拉着我的手很美地笑。其实不用安慰,明年会来的,离开不是不会再见,而是为了更好地遇见,不是吗?黄萍姐姐去送方老师,临走前我把写好的明信片给他,方老师拍拍我的头说,不错啊把名字写对了。想笑笑,可是终于还是没有。数了数明信片,乔木的给了,咕噜的给了,猫猫的也早就送出去了。可是还有好几张明信片,送达的主人都在楼上睡着。塞进包里,我对自己说明年再送,拿一送一。

大厅里没有了人,汉庭的阿姨开始清理一地的狼藉。为什么要弄干净啊?我就愿意这样看着泡在酒里的碎片,一直一直刻到心里去,疼到一辈子都记得。回房收拾了背包,退了房。最后一次看汉庭,然后再也没有回头。怕不记得,更怕记得太深。走的时候并不难过,没有人送我离开,眼泪也就没有掉下来的理由。哭了那么多次,唯独走的时候我没有哭。

坐在出租车上,看窗外的陌生人,觉得每一张都像我熟悉的你们的面孔。

汽车出发,却始终驶离不了上海。捏紧了手机,晕车反应伴随着感冒症状和酒精过敏一起袭来。我睁大了眼睛,只怕睡下,梦就在最美好的时候断了。突然喜欢上海,不为那里的风景,只是那里有一些人,我舍不得。

尾声:就算我不记得,时光也会记得

最折磨人的不是离别,而是感动的回忆,它让我站在原地觉得还回得去。

没有亲口说喜欢你们,可是请一定要知道我是真的爱你们。

我一点也不难过,认识你们怎么会难过。

车轮碾轧过碎叶,惹起细微的尘埃。我只好挖出零碎的回忆,拼凑成一个不太立体的你们。

不说再见。 nk7kx6slrXMLFJL89r0HmZ9KlK3Ckpv6jUNs8dDQ4dvacAUa83o7pavrjXY/tZ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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