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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序
对话李开复

2009年9月初的一个晚上,在外地出差的我们得知了李开复离开谷歌,自己创办创新工场的消息后,给李开复发了条短信表示祝贺。一分钟后,我们的电话响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慢条斯理但充满激情:“我是开复,林军,你在北京吗?来参加我的新公司新闻发布会吧,我们也很久没有好好聊一聊了。”当得知我们在外地出差无法赶到的时候,李开复和我们约定一个时间进行电话交流,于是有了下面关于创新、关于互联网、关于从心开始的对话。

■林军: 我记得第一次和你深谈,是2000年秋天,你从微软中国研究院院长的位置上卸任,即将离开中国,回到西雅图,我和你当时讨论最多的是美国和中国哪里的机会大,哪里会有更多的可能。

■李开复: 对啊,我还记得你和我讨论出国的问题,我还以为你当时想让我写推荐信来着(笑),我记得当时我就说过,中国的机会,特别是高科技领域,中国有很大的机会,你还和我谈起了互联网可能存在的机会,当时正值互联网泡沫破灭的前夕,大家都很怀疑。

■林军: 我记得你当时感慨,你是一定会回来的。不过,当时,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你还是谈了你对.NET的一些设想和你对互联网发展的一些展望。

■李开复: 是的,我一直对互联网有很强的兴趣,我很希望能在互联网上做出一些创新性的应用出来。对了,你的新书《沸腾十五年——中国互联网1995—2009》卖得怎么样了,我看了全书,很棒的一本书。我还想找时间和你再讨论互联网呢。

■林军: 我也很想和你继续讨论你和互联网之间的故事,半年前(2009年4月)在清华科技创业园谷歌的办公室里,我们更多讨论的是谷歌的这四年,没有和你更深入地讨论你和互联网之间的渊源。

■李开复: 我接触互联网蛮早的,如果从发email开始算起,我在读博士的时候就开始用互联网了,如果从浏览器时代起,那应该是1993年前后吧,那时还没有航海者(Navigator),我记得我在苹果期间还给过安德森(网景的创始人)所在的伊利诺大学国家超级计算机中心(NCSA)一些资助,因此,对浏览器开启Web时代,我算较早的那一拨人。

你(也许)不知道啊,当时在硅谷,网景是怎么样地迅速崛起,它给了微软很大的压力,也就是网景的表现,让我意识到互联网可能给世界带来的颠覆。

■林军: 这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你?

■李开复: 在之后我服务的每个公司里,互联网项目在我的计划中总是位于最前端。

■林军: 你从卡内基梅隆大学博士毕业后的第一个公司是苹果。

■李开复: 对,苹果,但不是博士一毕业,是做了两年助理教授再去的苹果。那时苹果虽然乔布斯不在,但依旧是世界上最好的计算机公司。在苹果期间我主导开发了著名的QuickTime,这是一种基于互联网的多媒体开放架构,能够处理许多的数字视频、媒体段落、音效、文字、动画、音乐格式,以及交互式全景影像的数项类型。简单地说,可以用QuickTime这一互联网上功能强大的数字媒体技术架构做直播以及其他应用。

■林军: 那在SGI呢?

■李开复: 我在SGI领导一个研发团队开发了一个非常酷、非常棒的三维浏览器,这个真的很棒,直到今天,这个产品和相关的技术还具备相当的领先性。你一定知道,这个是很棒很酷的应用。

■林军: 但在苹果和SGI,你的这些很酷很炫的应用都没有拯救公司,之后你去了微软,帮这家公司建立了中国研究院?

■李开复: 对,微软和苹果、SGI都不同的是,它的研究和产品开发是分开的,它有自己的研究院,而我也觉得自己擅长做研究,而且我又想回到中国,于是,我回到中国帮微软做中国研究院。

■林军: 你也和我分享了你在微软中国研究院的美好日子,那是你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可以这么说吧。

■李开复: 这的确是一段难以忘怀的岁月,让人终生难忘。

■林军: 你离开中国(即被微软调回西雅图)之后,是不是一直很想回来?

■李开复: 是的,我离开前的感觉还不是特别强烈,但离开得越久,我的感觉就越强烈,每次有同事从北京或上海回微软总部述职,我都会请他们吃饭,和他们一起分享中国的进步和变化。

■林军: 你还给中国的很多大学生写信。

■李开复: 因为我发现,让我最割舍不下的就是中国的大学生们,他们足够聪明,也很勤奋,但他们在认识自我和看待外面世界的时候并不总是那么有智慧,因此,我想把我的一些经验,通过写信的方式传递给他们。

■林军: 你预想没预想到你会如此地受欢迎?

■李开复: 没有想过,我只是希望能更好地帮助他们,我后来写书、办“我学网”、到大学里演讲,都是不求回报的,我更多的是想帮助他们,他们(大学生)是中国未来的希望,是中国成为一个创新国家的基石。

■林军: 你2005年来到谷歌中国,也与这份对中国的情感有关。

■李开复: 是的,这里面的故事很多,你上次问我的时候,我也和你讲过一些,但这些纷争之外,回到中国的渴望和更好地帮助中国大学生的愿望是我离开微软、加入谷歌的重要因素之一。

■林军: 回到中国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

■李开复: 给谷歌中国选址。之前有计划要把中国的总部设立在上海,我听完后把这个决定给修改了,把总部设在北京。

■林军: 为什么呢?上海也不错啊。

■李开复: 上海很棒,现代化程度很高,生活起来很不错。但北京是中国的首都,在政府关系方面有地利。北京有更多的高校,有更多的人才。在北京,我们有两个选择,清华科技园和融科资讯中心,融科当时已经有联想和英特尔入驻,我觉得与联想和英特尔做邻居也挺酷的,但到底还是离清华和北大的学生远了一些。我发现,清华的学生一听是去英特尔的话都不怎么感兴趣,因为“打车麻烦”。

■林军: 的确,如果在清华创业园里,那很方便,走几步路就到了。

■李开复: 清华科技园还开出了一个让我当时无法拒绝的条件:Google在清华科技园的办公楼里将会有一间厨房。所以当施密特问我“是清华,还是融科”的时候,我的回答是:“首选清华,但是如果只有一个地方给我们厨房的话,我首选厨房。”

■林军: 回到(谷歌)中国后,想没想过要遇到这么多挑战?

■李开复: 遇到的困难的确很多,最困难的是2007年4月雅虎邮件门事件,美国国会山不仅要雅虎去听证会,谷歌也要去听证,当时的压力的确很大,最疯狂的说法是当时要放弃中国,关掉谷歌中国的分公司,再加上之前的牌照问题。我去找CEO施密特,施密特说,如果到了最极端的情况,谷歌也会在中国建立一个工程研究院,将当时招募来的诸多优秀工程师转到这个机构里去。

■林军: 我采访过很多谷歌中国的工程师和员工,他们都说,开复的沟通能力是谷歌在中国落地生根的关键所在。

■李开复: 这更多是因为我很重视,也知道怎么样在中国和美国之间做沟通吧。我们经常把工程师从北京派到美国去,同时也经常请一些工程师从美国到北京来工作,这个在初期频率很高。我自己也经常是两地飞,谷歌在美国已经形成了一套成熟的思考问题的模型,但这些模型未必能在中国适用,所以,我们需要从中做很多解释,这很难。但其中也是有技巧的,你可以提供多个选择,引导对方按照你的逻辑选择出你想要的那个结果。重要的是,你知道美国那边是怎么想的,而中国这边最优的解决方案是什么,中间的路径选择并不是最难的。

■林军: 我们还是来谈一谈你的新工作——创新工场吧,这是不是一份很让人兴奋的工作啊?

■李开复: 是啊,很让人兴奋,我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

■林军: 是为什么?是因为创新?还是因为互联网?还是因为能帮助很多年轻人?还是……

■李开复: 都有吧,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我所做的事情在中国还没有先例,没有成功的先例,而对于中国来说,这又很需要,我做的事情看上去是天使投资,但不完全是,更多是孵化器的概念。在(创新工场)里,我可以把有想法、有技术能力的年轻人的各自特点组合起来,做出好的产品,然后帮他们找CEO,帮他们谈投资,谈合作,引进商务资源和公共关系。

■林军: 你不当他们的CEO,而是帮他们找CEO。

■李开复: 我做不过来(笑),我帮他们找,也可能本身就是另外一个团队的leader(领导人),也可能从外面找。

■林军: 这几天给你递商业计划书的人很多吧,有哪些是你比较喜欢的商业计划书项目呢?

■李开复: 哦,需要声明的一点是,我不投已经成熟的项目,我只招募希望独立自主创业的人和团队,我欢迎带着想法和创意而来的创业者来和我谈,但我不是投项目,我是投人。

■林军: 很多知名的企业家和创投家参与你的这个计划。

■李开复: 刘环宇、郭台铭、柳传志、俞敏洪,他们都很支持我。

■林军: 这是一个很有价值的事情,把你之前在高科技领域三十年的从业经验,把你在世界上最具创新能力的三个公司苹果、微软和谷歌所做的创新实践,把你在中国本土化过程中累积的对中国国情的理解,把你在中国大学生里所积累的声望,把资本对创新的追逐,以及中国即将成为一个创新国家所迸发的势能都很好地融合在一起。更重要的是,这也是你从“心”开始的一个选择,这让你能更好地找到自我,也能更好地改变世界。

■李开复: 谢谢,希望未来的创新工场会不断给你惊喜。 eRQIJFq6Bxk1S9HEnkLYdcf7zlbHctPYlZyh/cIvVT5OeE1EhCfcIxHEMTtV/Fo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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