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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挣扎

这世间繁华太多

人影交错擦肩而过

有些人适合相守

有些人只适合牵挂

星期天,芷悠来了电话,说是谊冰临时有事,一时找不到人,要拜托昀哲夫妇照顾一下他们刚满月的宝贝儿子。

于是,耿谊冰的宝贝儿子耿志远便成了昀哲家小小的客人,到他喜欢的昀哲叔叔家。

芷悠把这个任务交给昀哲也是无可奈何,那边没事可做的浩然抢着要照顾小志远。无奈小家伙就是不买账,一到他手上就啼哭不休,弄得谊冰都觉得对不住好友,只能很残酷地对他说:“你不想接受事实也不行啊!”浩然恨得牙痒痒,这一刻,真是嫉妒死昀哲了!

说起来真是奇妙,连谊冰和芷悠也不得不赞叹,小家伙对昀哲真是特别有好感。

原本在襁褓里昏昏欲睡的小志远,一到昀哲手上就像忽然来了精神,睁着圆圆的眼睛,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人们都说刚出生的婴儿其实还看不清东西,那他对昀哲的好感就纯属第六感,与外貌无关,浩然那家伙嫉妒也嫉妒不来!

谊冰见妻子还是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不禁笑道:“昀哲会把我们的儿子照顾得好好的,是不是?”他朝好友挤挤眼睛,十几年的友情,深知好友喜欢孩子的个性,这家伙简直是爱心泛滥!

昀哲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志远的,小志远,是不是?”他轻轻晃了晃怀里的宝贝,芷悠见他很会抱小孩,大手还小心翼翼护着婴儿的头部,便完全放了心。

“老婆,这下可以跟我走了吧?你那么在意他,我可要吃醋了!”谊冰很委屈地摆一张脸。

家里来了小客人,恩雅也显得特别有兴致。看到小志远,更是露出了多日不见的笑容,她像是非常喜欢志远,抱在怀里就不肯松手。

昀哲就将宝宝交给她,自己则到厨房准备午餐,反正小家伙刚刚喝过奶粉,正甜甜地睡在摇篮里。

洗着水果,却听到厅里传来的啼哭声,是宝宝在哭。

他一惊,放下手边的东西,走到厅里,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大跳。宝宝不知何时又被恩雅抱在了怀里,她的神情僵硬,似乎在瞪着孩子,也抱得很紧。

昀哲急忙走过去,“恩雅,恩雅。”他叫她,她却浑然未觉。

“恩雅,你放开些,好不好?志远在哭,你抱得太紧,他不舒服了。”昀哲柔声说着,试着从她怀里接过小孩。

“你做什么?”恩雅使劲避开他,眼睛瞪着他,神色厌恶。

她怪异地举动又让昀哲一怔,但他要自己保持镇定,孩子哭得更厉害了。

“恩雅,把宝宝给我,好不好,他哭得好伤心,是不舒服了。”他很小心地轻轻去接她的手,这次她没有反抗。

孩子的哭声大起来,一直吵着恩雅,她皱起眉头,觉得好刺耳,竟一下伸出双手去捂耳朵,根本不管怀里还抱着孩子。

昀哲又惊又怕,牢牢地接住孩子,抱在自己怀里,看着妻子的眼神却是惊疑不定,她到底怎么了?

“恩雅。”他一边哄着怀里的小宝贝,一边注意着她的表情。

见她神色茫然,梦游似的站起身,往卧室走。

“恩雅……”昀哲轻轻地喊她,她像是根本没听到。

于是,昀哲再也不敢离开小志远了。

午饭的时候恩雅的神色又一如平常,仿佛根本没有上午的那副异常。下午她也很安静,在他的照顾下,睡了午觉。

他则抱着宝宝回到厅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视,心里却很不安稳。

看看时间,希望谊冰夫妇快点来接走孩子。

想到上午的意外,他还有些后怕,如果没接住孩子,他该如何面对谊冰。可是恩雅更让他揪心……

门铃响起,昀哲看一眼安睡在摇篮里的宝宝,起身去开门。见是谊冰和芷悠,轻轻舒了口气。

“回来了,”谊冰径自往沙发上一坐,叹了口气,“一天怎么就过得这样快?!”

芷悠看不惯他哀怨的神色,“把儿子抛弃了一天,你还嫌不够?”

“老婆,我们已经很久没二人世界了,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谊冰的语气竟有些酸酸的。

“喂,别让昀哲笑话你了。”芷悠红着脸轻斥一声。

昀哲好笑地看着他们俩,没想到结了婚的谊冰还有这样一面,这家伙以前可是出了名的冰山王子。

“志远还好吧?没闹着你们吧?恩雅呢?”芷悠看向昀哲,微笑说。

“她在睡午觉,”昀哲淡淡一笑,“志远很乖,一点也没闹。”说着,他俯身逗了逗睡得正香甜的小家伙。

见他这样,芷悠不禁脱口而出:“昀哲,这么喜欢小孩,就和恩雅生一个嘛。”她本是好意,可话一出口,看看昀哲和丈夫的表情她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芷悠。”谊冰揽过妻子,看一眼昀哲,他这个小妻子不长脑子,对昀哲和恩雅之间的复杂事情也并不是知道得那么清楚。

昀哲释然一笑,“没关系,对了,你们留不留下吃晚饭?”

谊冰瞪了他一眼,“你就快变成家庭煮夫了?喂,别婆婆妈妈的,有这些工夫还不如多做些工程,估计方纪云那家伙就快发疯了!”

说着,他脑海中浮现出纪云狠抓头发、烦恼不已的模样,不禁失笑,谁叫他搭上昀哲这样一个合作者?

昀哲轻轻一笑,并不反驳。近来,他的确是疏忽怠工,难为了学长。

“不吃了,老婆,我们走吧!”谊冰拖上妻子,并小心翼翼地推过儿子的婴儿车,起身告辞。

“谊冰。”送他们到门口,昀哲忽然叫住他。

“什么?”他不解,回头看了好友一眼,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昀哲摇了摇头,“改天再说,我去医院找你。”他的神色里隐藏着一些东西。

谊冰看他一眼,“好,改天来医院找我,我等你!”

昀哲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里。

昀哲静静看着谊冰,他凝重的脸色仿佛已隐约给了自己答案。昀哲修长的十指交握,感到自己指尖的冰凉。但他仍竭力镇定。

谊冰看一眼坐在对面的好友,昀哲眼里那抹深邃的忧郁让他有些无法开口。

“我的建议是……”他停了停。

“你说。”昀哲看着他的眼睛,目中流露的坚韧让谊冰铁了心。

“你带恩雅去看精神科医生。她受了太大的刺激,需要诊断,我的推测这可能是抑郁引发的精神症状,但最后的结论还得由专业医师判断。我有一个学长,他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可以替你安排。”谊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昀哲坐在那里,一直听他说着,从头到尾几乎没有改变姿势。他只是轻轻低垂下眼,收住视线,像是在沉思。

谊冰见他这样,竟觉得紧张。

半晌,昀哲才抬起头,看着他:“那就请你尽快安排了。”

看着好友转身离开,谊冰忍不住叫住他:“昀哲……”

昀哲回头,知道老友是在担心他,他微耸肩,淡淡一笑:“我没事。”

回到家的时候,恩雅一个人呆坐在钢琴边,手指是摆在琴键上的,眼睛却不是在看琴,空洞地不知望向哪里,连他回来都未曾察觉。

“恩雅。”昀哲轻声唤她,不想惊吓到她,同时也细细看她的反应。

她听到了,茫然地抬头看他,然后露出一个恍惚的笑容,“你回来了。”

一直到晚上,她都没什么异样,除了精神有些恍惚之外。

睡到半夜的时候,昀哲听到恩雅翻身起床。他其实一直在浅眠,留心着身边的恩雅。

恩雅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走出了卧室。昀哲悄悄跟在她身后,就看到她围绕着客厅一圈一圈地走,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昀哲的心轻轻一颤,恩雅,你是要做什么?

专注地看着恩雅的举动,她这里翻找,那里碰碰,找得很卖力,却好像并未找到她想要的东西。所以她显得急躁起来,弄出的声响也越来越大。

昀哲伸手开了厅里柔和的壁灯,忽然的光亮让恩雅一惊,她回头就看到他。

“恩雅,你在做什么?”昀哲柔声问她,神色间透着隐隐的忧伤。

她清丽的脸庞此刻显得非常不安,望向他的眼睛也不安分地乱转着,神经质的表情里带了一丝慌张:“昀哲,你有没有听到声音?”

“什么声音?”他顺着她的话问,轻轻走近她。

“好像是孩子的哭声,嘘……你听听,他哭得好可怜,是哪家的孩子?在哪里,在哪里呢?”恩雅又乱走起来,甚至表情有些歇斯底里。

一双温暖的手抓住她,将她纤柔的身子揽到自己怀里,他低声说:“是邻居家的小孩吧,你听,现在已经没有了,孩子的父母安抚他了。”

恩雅靠在他胸口,听得他怦怦的心跳,莫名的,吵闹在耳边的小孩子的哭声似乎真的不见了。

她忽然抬起头,眼里已没有刚刚那种慌乱,变得有些清澈起来,但却拢着深深的不安,“昀哲,你并没听到,是不是?”

“为什么我听得到你却听不到?这是我的幻觉,我知道,这是我的幻觉!我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幻觉!最近常常都这样,我到底是怎么了?”她无助地摇头,又惊慌起来。

“恩雅,”昀哲按住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别担心,你最近太悲伤了,所以会有这样的幻觉,别怕,我们去咨询一下心理医生,他可以帮助你,你就会好的。”他说得沉稳,心里却是深深的担忧。

他的妻子……他不会让她有事,就算有什么,他也会和她一起分担。

“季先生,你太太患了精神病。确切来说是由于抑郁所引发的精神分裂,她现在的临床表现为易激动、急躁、情绪极度不稳定,还有神经症的症状,会出现幻觉妄想。病情的诱因应该是她的流产,还有过去这段时间她一直抑郁的精神状态或者刺激。”

医生的话一遍一遍地响在昀哲耳边。

精神病这个词刚落进他脑海的时候,就像轰然炸进来的一样,根本无法想象,怎么可能?

他清了清神智,自己不该恍惚,这个时候,恩雅更需要他的支持,他怎能先倒下?

身旁的谊冰看看好友,忽然说:“昀哲,我觉得还是让恩雅住院比较好。”

昀哲摇了摇头,“谊冰,你也看到了,恩雅对医院有多大的恐惧。我不能让她在这里。医生说了,她只是轻微的精神病,可以回去治疗,只要有人在旁照料,配合一定的药物,她可以恢复的。”

谊冰握住好友的手,“昀哲,恩雅一定能痊愈的!好吧,既然你认为家里对她比较好,我也不强求。但是,有些话我要说在前头。如果她的状况有恶化,你一定要带她来医院,知道吗?这样的病人情况非常难讲,有的度过这段时间会慢慢恢复,但有的会愈加恶劣。记得要和我保持联络。”

恩雅一直闷声不响地在诊疗室外,看见昀哲出来也不理睬他。

他坐到她身边,柔声问:“恩雅,怎么了?”

她抬起头,瞪了他一眼,有些委屈地说:“你一定是瞒了我什么?告诉我,刚才医生对你说了什么?他说我有病是不是?我知道的,一定是这样!他会把我关起来,把我关起来!”她越说越激动,声音里已带着明显的哭腔。

“不会,没有人要把你关起来。”昀哲见不得她这般委屈的模样,一下将她搂进怀里,轻抚着她的脊背,温柔地说:“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关进。恩雅,别怕,好不好?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只要在家好好休息,按时吃药,就会好了。”

他温柔的话语仿佛有着奇异的安抚作用。

她用心听着,渐渐平静下来,睁着泪眼看他,吸了吸鼻子,说“真的不会把我关起来吗?”

“不会,”昀哲微微一笑,在她额上吻了一下,“谁把我的恩雅关起来,我就和他拼命。”

他说的煞有介事,逗得她破涕为笑,但随即面色又阴沉下来,“可是,我总是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有时自己都无法控制,怎么办呢?我怎么会这样?我一直都好好的,为什么会……”

“我好怕,自己会不会伤害到别人?”恩雅想到这里,身子轻颤了一下,情绪又不稳起来。

感觉他掐在自己手心的指甲深了几分,昀哲握住她的手,凝视着她,“别担心,我会一直在旁看着你的。你不会伤害到别人,相信我,好吗?”

她沉溺在他温柔的眼波里,轻轻点了点头。

“你说什么?!”宇枫手里的水杯脱手,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惊骇地盯着昀哲,像是无法消化他的话。

“怎么会?恩雅怎么会……”

“这是医生的诊断。现在先暂时在家里观察治疗,每天都要适当的服药,看她的情况。如果没有好转的话,会被医院强制要求入院治疗。”

“哥,你在骗我是吧?你只是想让我不要接近恩雅是吧?”宇枫抱住自己的头,将自己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完全是六神无主的模样。

“宇枫。”昀哲的双手按在他的肩膀,并不在意弟弟失控的胡言乱语。

接触到大哥的视线,宇枫也明白那是真的。

惨白的脸色又像是遭受了一次重大打击。

“现在……怎么办?”他已经完全失去了主意,这样的事情他从没想过自己会遇到。

“恩雅治疗的这段时间,你可能不见她会比较好。”昀哲认真地看着宇枫。

宇枫凄惨地笑起来,“我就知道会这样。她现在怎么能见我,那天她叫得那么惊恐,那叫声现在好像还在我耳边……”

他的笑声很快变成了呜咽,昀哲见他用手捂着自己的脸,身体也在微微颤抖,不知该怎样安慰他。“宇枫,恩雅她这些日子过得不好,遇到了太多事,经历了你的死讯,又失去了孩子,那么多的刺激,所以她……”

“哥,你爱她吗?”宇枫忽然抬起头,微红的眼直直看着昀哲。

昀哲怔了一怔,迎着弟弟的视线,“是的,我爱她。”

昀哲和纪云从工程现场回来。

“这一期的地基打得很好,房子的隔音设施必须用优质材料。在那栋小区买房的大都是白领阶层,更注重自我隐私,所以隔音设备一定要好。”昀哲对纪云交代着注意事项。

最近因为要照顾恩雅,他都不太来公司,工程的事情也因此耽搁了不少,多亏有纪云学长支持他。

“季经理的太太身体状况不好,你知道吧?”拐角处女职员的窃窃私语传入耳中。

“什么,难道是真的?!这么漂亮的一个人,怎么会有那种病?”

“真的,听说她的状况还挺严重,一发作起来歇斯底里的。听说还请了专门的医生在家里看护呢!”

“你听谁说的?这种精神病不是该送进精神病院吗,真可怕!谁会相信她是一个疯子!”

纪云转头看昀哲,他的神色有些痛苦。

纪云忍不住想去呵斥那两个还不知道她们的话已被当事人听去的职员。

“学长,”昀哲拉住他,“我们走吧。”

“昀哲,你的手怎么回事?”纪云看到昀哲那包了厚厚纱布的手,神色怔了一下。

“没什么,弄伤了。学长,我现在要去医院一趟,这里的事就拜托你了。”

“要去看手吗?你去吧,你脸色不大好,今天就休息好了。”

“嗯,要去给恩雅拿药,顺便见一下她的主治医生,下午我就回来。商务中心的收尾工作还需现场确认一下。上午就麻烦学长看紧一些,上次那些质量不行的木材必须全部换掉!”

“我知道了。昀哲,自己的手也看一下,别忘了。还有,伯父昨天来过,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你那时去了工地。”

昀哲有点意外,父亲会来找他,是什么事呢?他不是说已经和自己断绝父子关系,而且就算是从前,他也不会来找他啊。昀哲觉得没有什么精力再想别的事,“学长,我走了。”

“好,你就直接回家吧,别来公司了。工程现场我会盯着,你还要赶给宏远的图纸不是吗?”

纪云看着昀哲疲倦消瘦的背影,心里很难过。 CrIcY4/53MSXQVzE3fpwXLvWw5J6BMn2YixxaEaGjyJt9RrzAUcIkLPqSqewbNZ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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