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天过去,罗可又忙了起来,什么大项目云云,我也懒得问。
可能是我已经习惯了,反正我们的婚后生活就是这样,罗可总是周期性的忙,栉风沐雨披星戴月,有时连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家的,等第二天早晨醒来他睡得正香,接下来我不得不撵猪一样把他轰起来,然后洗刷、吃早餐,顺便再搭他的专车去上班。
今天早晨又是翻版,只不过吃早餐的时候,罗可多了一道工序——“通话记录门”发生后,这几天他俨然成了优秀老公的法人代表,每天都会口头上缴昨天晚上的应酬工作报告。
听完后,我照例一笑了之,更多的则是为罗可高兴,他这次的客户是一家大型国企,地球人都知道,那个单位好哇!钱多人傻,只要腐蚀工作没问题,那一切都没问题。
吃完饭,出门,下楼,一切都是程序。
但是从打开车门的那一刻起,程序出问题了,副驾驶座的脚踏板上,有一支唇彩。我当场死机了。
根据罗可的报告,昨天晚上他是陪两头公家的肥猪去K歌、桑拿的。
那么,唇彩何来?
尤其耐人寻味的是,能够在一个男人面前从容大方修饰补妆的女人,至少应该和他关系很熟吧?那个美女助理?有可能。
小雅?也有可能。
哦不,是太有可能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突然剧烈地跳了起来,昨天下午下班后,按照时间表我们应该去美容院充电,可她却以约了人为由逃课了,这是一个让人费解的现象,后来我越想越寒心,反正是最近一段时间只要罗可有应酬,而我又想找小雅陪玩时,她几乎总能找到理由拒绝我。
到了公司后,整个上午我都直勾勾地盯着那支唇彩,最后竟然越看越像小雅的了。
OK,那就问问她吧!
2
我们公司是很人性化的,有食堂、有活动室,偶尔还搞个演讲比赛、串联会什么的,大家庭气氛很浓。当然严厉起来的时候,该让你哭鼻子的时候还是会让你哭的。
中午吃完饭,我呼三吆四地招呼大家去活动室打乒乓球。这是我的爱好之一,读大学那会儿还拿过系里的女子冠军,更不用说在现在的公司了,所以男同事一听到是我召集,都是不愿意给自己添堵的。
从另外一个角度上说,我也成了女同事的乒乓球培训教练,小雅这两年就被我灌输得呼呼生风,偶尔还能把我斩落马下。每每此时,我总喜欢拍拍她的肩膀,老气横秋地摆摆谱儿,“长江后浪推前浪呀!”
“前浪死在沙滩上。”小雅总会调皮地再跟上一句。只是不知道这次,前浪是不是真的该死在沙滩上了?
几个回合下来,大家都累坏了,开始陆续地撤退,小雅也嚷嚷着罢工,我又好说歹说地拽着她打了两个回合,直到活动室只剩下我们两个时,才满头大汗地结伴去洗手间洗脸补妆。
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到了。
等小雅进了WC后,我匆忙地洗了把脸,然后把她放在洗手台上的小包拖了过来,精致的女人还真是装备齐全,乱七八糟的化妆品一上场,洗手台已经乱得像车祸现场了,飞快地把兜里的唇彩丢到地上后,我像模像样地抹起油油来。
没多会儿,小雅从里面走了出来,一惊一乍的,说:“哎呀,你看你把我的包给翻的,找什么呀?”
“谁让你那么多化妆品的,我怎么知道哪个适合我呀?”我委屈地笑了笑。
接下来的剧情发展没什么意外,可是等我们洗刷完毕后,似乎是不经意间,意外出现了!
地上有一支唇彩!
系完鞋带后,我顺手捡了起来,疑惑地问小雅:“张小惠的吧?刚才看见她在这里补妆来着。”
“什么呀!肯定是我的。”小雅说完后翻了翻自己的包,又接过唇彩拧开看了一眼,很确定地说:“你看,才刚用了一点儿呢,我上周才买的嘛!”
“哎呀都怪你!幸亏没摔坏,花了我一百多块钱呢!”小雅又白了我一眼。
结束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的心好像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哗哗地朝外流着血。
毫无疑问,昨天晚上罗可和小雅又厮混到了一起,回到办公室后,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滚了出来,李嘉啊李嘉,不要再抱任何幻想了,如果罗可心中没鬼为何又满嘴鬼话?难道非要等到他们赤裸裸地苟合在一起,你才会接受这个事实吗?
渐渐地,我不得不怀疑起“通话记录门”,是不是都在演戏?
我努力地打起精神,把生日那天晚上发生的情节重新推敲了一遍,猛然发现看则合理,实则疑点重重漏洞百出:
第一,那天晚上,罗可一直躲在卫生间里,最少也有半小时,他在里面干吗?是不是在蹲坑儿守候小雅的短信?第二,我很少动罗可的手机,平时如果有电话什么,我总是把电话递给他,而他从来也没说过什么,但是那天晚上他却主动让我帮他看短信。第三,最匪夷所思的是,小雅居然胆大包天地去他公司应聘。傻子都知道她那是以卵击石自取其辱,难道她真嫌自己死得不够快?说不通,说不通。唯一能说通的是,或许那天晚上从罗可回家起,我就已经入了他们的局,然后就可以被他们牵着鼻子一步步地在冰天雪地里裸奔着,雀跃着,呼唤着爱情海枯石烂,友谊地久天长,我们一起着天荒地老。贱男和贱三,给我合演了一出华丽丽的好莱坞悬疑大片。狗日的,被他俩给无间道了。
晚上罗可依然有应酬,快下班的时候,打来电话让我回家乖乖地吃饭。他还以为是春暖花开呢!挂了电话后我连肠子都笑了出来,我是嫁给你了没错,可凭什么就一定要听你的?还乖乖地?我呸,老娘我又没卖给你。还有小雅,下班后我们在公交站牌等车的时候,我又极力盛情地邀请她晚上一起喝茶,结果太不凑巧啦,她已经约了朋友看电影。我又快要笑死了,还朋友呢?你有几个朋友我不知道呀?所以,很快我也笑眯眯将了她一军:“什么朋友呀?反正罗可晚上也不在家,要不带我也去见见?”小雅神秘地笑了笑,虽没说不让我去,但拒绝已经写在了脸上的每一个角落。“你不是交男朋友了吧?”我又胡乱猜测。“没有。”小雅拖着长声笑。“那到底是谁呀?”我继续狠揪着不放。
这时候,38路公交车已经缓缓地进了站,小雅顿时好像见到了失散二十多年的亲人,连忙跟我摆摆手:“哎呀,我不跟你扯了啊,车来了,再见亲爱的。”
“再见,达令。”看着小雅挤上公交车后,我终于咬牙切齿地笑出了声。
快去看你们的电影吧,没几天好日子了,我握着拳头在心里发誓,很快我也给你们拍一场华丽丽的好莱坞惊悚大片,让你们也尝尝背叛的滋味。
是的,这一刻我决定报复,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无知和愚蠢交上罚单。
罗先生,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