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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的水管

办好马来西亚过境签证,告别绿发卡女孩和她那个脸色惨白的女朋友,我和Jared用一辆行李车把两个大登山包推出LCCT航站楼。

一出航站楼,我就看到以前只在电影里见过的场景活生生出现在了眼前——各种肤色、各种奇怪服装的各国游人来往穿梭,操着各种叽里呱啦的陌生语言。虽然我在国内旅游的时候,去很多地方听当地的方言也是叽里呱啦的效果,但外国的叽里呱啦明显带有国际气息。好像只要什么东西一带国际,马上就变得高档洋气起来,比如说这个乱哄哄的、日后想起来就跟长途客运站差不多的LCCT机场。

TUNE酒店就在机场里面,我们可以直接用行李车把登山包推过去。走到半路,我们发现一个看起来类似食堂的餐厅,猜想价格应该不贵,决定先把早餐解决掉。

“我要鸡肉三明治和一杯白咖啡。”Jared在柜台前看好菜单,回到座位上一坐,对我说道。

“那我跟你一样。”我坐在Jared对面,扶着旁边的行李车回答。

“……”Jared瞪着我,没吭声。

“……”我也瞪着Jared,也没吭声。

“你去点餐啊。”Jared终于沉不住气了。

“为什么让我去?”我不肯动。

“你刚出国,多说说英语锻炼一下吧。”Jared说这话的神态活像个倚老卖老的讨厌家伙。去过美国了不起啊?大学时一起考六级,我过了,你没过,得瑟什么得瑟呀?真把我当土包子,去就去!

“This.”我指指鸡肉三明治的图片,“This.”我再指指白咖啡的图片,“Two.”我对着那个棕色皮肤的服务员伸出两根手指,“OK.”然后把两根手指变成三根手指,其实我还想问问白咖啡和黑咖啡有什么区别来着?想了半天还是算了,回忆起机场移民柜台那个男官员的英语水平,我猜想这个服务员顶多只会用英语告诉我“白咖啡就是白色的咖啡,黑咖啡就是黑色的咖啡”之类的话!

我就这样手舞足蹈地点完餐,居然顺利地把正确的食物买了下来,让我很有成就感。不过我的英语口语确实有待提高,也不是我真不会说,只是不太习惯,只要一看到外国人脑子就迅速短路,有时候急了,英语里面常常跑出“这个”“那个”“然后”之类的汉语助词。

我这个过了英语六级的研究生,不能被Jared那个只过了英语四级的小本科生瞧不起,否则岂不是太侮辱中国的英语教育?为了让自己的英语水平在短时间内迅速提升,我开始抓住每一次说英语的机会,有时候Jared已经跟人把话说到一半了,我都会突然冲进去把Jared推开,自己再从头说一遍。

于是后来,一有事情要跟人交涉,Jared干脆不管了,直接派我出马。那感觉就好像Jared发号施令:“小顺,去咬人!”接着,我就乖乖地扑上去了。

三明治和咖啡非常难吃,为了不浪费,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吃完,看来外国也不是什么都好。关键是,难吃不说,还不太干净。我们刚吃完,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响,赶紧起身去找厕所。

我看见厕所隔间面积挺大,外面又没有人帮我们看行李,我就把手推车推进隔间,因为不敢直接用公共马桶,便双手抓着推车,脚踩在马桶圈上,用一种近乎杂技的扭曲姿势上厕所。完事后,我发现厕所里竟然没有卫生纸,又慌乱地从登山包里将自带的纸巾拿出来解决问题。

“他们上大号不用卫生纸。”出来之后,Jared告诉我。

“恶……那他们走路屁股难道不会觉得滑腻腻吗?”说完之后,我都觉得自己太重口味了。

“你更恶!”Jared转身指指隔间里马桶旁边一根长长的管子,“知道那是什么吗?”

“不会吧?”我明白过来了,“我以前只听说印度人是左手洗屁股,右手抓饭吃。想不到马来西亚也有这传统。”

“他们可能觉得用纸擦不干净吧。”Jared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好了,走吧。”

Jared转身离开,我回头把那根奇特的水管观察了半天,刚压下去的好奇心又开始作祟,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抬头问Jared:“可他们洗干净之后也不用纸巾擦干吗?”

我确定Jared听到了我的问题,因为声音很大,可他假装没听见,径直走出厕所。“不擦干,屁股湿湿的不会长疹子吗?”我喃喃自语地推着行李车离开,我确定小时候看的《十万个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这个答案。

我们在TUNE酒店寄存好行李,由于时间尚早,还不能入住,我们就出发准备坐机场大巴到市区逛逛。明天转机飞柬埔寨,留给我们逛吉隆坡的时间也就仅仅一个白天时间。

现在全世界的城市都大同小异,类似的街区,类似的商场,吉隆坡没有太多让我感到surprised的地方,不过那种四处弥漫的异国气息已经够我受用了。

我们就这样在吉隆坡市区漫无目的地瞎转,看了很多独具风格的建筑,手机用不了,地图看不懂,一迷路只能问人,Jared喊一声:“小顺,去咬人!”然后就见我在不远处手舞足蹈地跟马来西亚人艰难地对话。

慢慢地,我也熟悉了跟马来西亚人说话。原来他们的英语水平还不如我,我完全可以玩转他们。于是我就淡定了,头不晕,眼不花,腿脚也变灵活了,开始展现中国大学英语六级的真正实力!

下午我们坐地铁去看了吉隆坡最著名的标志性建筑KLCC——俗称“双子塔”,据说是某部好莱坞电影的取景地,可惜我没看过,并没什么概念。KLCC看起来非常雄伟,其实走进去也就是个大型商场,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超现实。

而且,KLCC和LCCT这两个名字未免也太相似了吧?害我总是不小心说错,问路的时候经常把马来西亚人绕得云里雾里。

为了吹免费空调,以及蹭星巴克的免费网络,我们在KLCC消磨了一个百无聊赖的下午。最后,我在KLCC门口留下了这趟旅行中第一张拍立得照片,算是对马来西亚的纪念。

纯白色圆乎乎的拍立得相机就是我这次旅行最特别的装备,独一无二的照片定格独一无二的只属于自己的回忆,我叫它“小白”。 VQBq1abPF7yExnJTdjqFtpSdvuH4lgcZhiVr4exJCs3N93RP1G5Ufw4SF8p23yQ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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