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喀里多尼亚旅馆的路上,既有规律而有节奏的马蹄声显得格外响亮,很长时间以来,似乎没有人愿意打破这片寂静。
事实上,坎贝尔小姐大可不必为此次观察的失败而懊恼。因为气候宜人的季节还会延续6周多,谁也不能保证在这100多个晚上都是雾气弥漫,所以观看绿光的机会有一个……十个……几十个也不止。
接下来的两天,薄雾一直笼罩着天空,但傍晚时,太阳的余辉布满了天空,绚丽多彩。使海平面成为了善于运用色彩的画家的令人眩目的调色板,所有的游客都陶醉在这幅五光十色的美景中,只有坎贝尔小姐一心想看到那幻想中的另一种颜色。
坎贝尔小姐除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赌气外,什么也不想做。但她也不是一味地想令她心烦的观察,事实上大部分的时间都被划桨的青年小伙子占据着。
这种关闭,直到贝丝夫人的出现才结束。
坎贝尔小姐在贝丝夫人的陪伴下来到多诺里-卡斯尔城堡散步以排解心中的沉闷。这儿,常春藤爬满了老墙根,远处,奥班海湾的凹入处,凯尔雷雷岛苍凉的外表展现在余辉下,马尔岛西边的岩石正遭受来自西大西洋的风暴侵袭。所有的这一切都透着一种凉意。
坎贝尔小姐的目光直视远方,似在观赏那里的迷人景色。可她真是在欣赏吗?
这时某段回忆,某些画面仍在脑海中浮现,可以断定,那上面的主角绝不是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先生。这位年轻学者如果能听到贝丝夫人这天谈到他时发表的那些发自内心的意见,一定会黯然伤神的。
“我一点也不欣赏他!”贝丝夫人反复地说,“我一点也不欣赏他!从我见到他的第一面起,他一定是自私的马克家的人!真不知道麦尔维尔先生是怎么想的,竟然会选这样一个人做他们的外甥女婿。“帕特里奇更不能忍受他,这我知道,您呢,坎贝尔小姐,您对他的印象如何?”
“谁,对谁的印象?”坎贝尔小姐根本没听贝丝夫人说的话。
“那个考虑的人……门当户对的。”
“您认为我会考虑谁呢?”
“当然是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啦,难道麦尔维尔先生还选择了别人吗?”
这位直言不讳的老管家,在关系到主人幸福的关键时刻,道出了自己的观点。同时,她也明显地感觉到坎贝尔小姐对年轻学者并不热衷,她猜测造成这种现象的也许是因为另一个人的侵入。贝丝夫人的猜测在坎贝尔小姐问及她还是否记得考瑞威尔坎漩涡中被救上的那个年轻人时得到了证实。
“记得,不会忘记的。”贝丝夫人答道。
“那您说,在奥班还会再见到他吗?”坎贝尔小姐认真地问道。
“怎么可能,”贝丝夫人答道,“不过,帕特里奇好像说看到了他……”
“真的,什么时候?”坎贝尔小姐有些着急。
“昨天,在达尔马里大街,一副艺术家的装束,还背着一个包,看来是旅游刚回来,啊!我想他的旅行一定非常不愉快,就凭他遇到了考瑞威尔坎漩涡。”
“可是,他已经获救了,大难不死的他应该交好运才对呀。”坎贝尔小姐持反对意见。
“有可能。但无疑,坎贝尔小姐,”贝丝夫人接着说,“这个年轻的小伙子肯定不知道他的得救,多亏了您。第二天,他本该向您致谢……”
“不,”坎贝尔小姐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只不过做了任何人都会去做的事而已。”
“您还能认出他吗?”贝丝夫人望着美丽的少女。
“能,”坎贝尔小姐毫不迟疑地说,“我不否认,他站在甲板上时,所表现出的超人的意志和勇气以及向众人致谢时优雅的动作,令我至今难忘。”
“我敢肯定,他一定和谁有些相像,我虽一时想不起;但肯定不是尤尔西克劳斯先生。”
听了贝丝夫人的话,坎贝尔小姐只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她们走下了通向奥班大路的陡峭小径。
这天晚上,两位舅舅为她准备了她最爱吃的晚餐,但她只吃了几口,便匆匆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又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