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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开始

由于上海方面捉不到冯俊国,所以王森迫得要从头开始进行调查工作。他们三人吃过晚饭,便到林香莉家访问。

林香莉的父亲还在上班,家里只剩她母亲邓氏。邓氏一见到熊长岛便垂下眼泪,默默地递上茶来,哽咽地道:“熊队长,请你尽快……”说到后来已语不成声。

熊长岛道:“大嫂不要伤心,省里已派王队长负责令媛的案件!”

邓氏这才打量起王森来。王森道:“请大嫂坐下,我问你几句话。”

邓氏默默地坐下,掏出手绢来,边揩眼泪边道:“王队长,我女儿是新思想新时代的青年,她绝对不会去云岩寺进香的!”

第一句话便令王森精神一振,急问:“大嫂,令嫒以前也不去寺庙?”

“小时候会跟我去的,自从念中学以后就不去了,还笑我是老封建,迷信!王队长,你说她怎会突然转变?”

王森沉吟道:“也许她爱情出现困扰,把希望寄托在佛学方面也不定!”

“不会的,我女儿的性格,我还不清楚?她这个人,你别瞧她文文静静,却死心眼得很,决定了的事,很难改变!她如果不是新思想,又怎会未嫁过门,便跟冯俊国那小子去旅行?不怕别人闲话吗?”

王森打蛇随棍上“”“不错,她不怕,难道大嫂你也不怕?”

“谁说我不怕?不过闺女老是要去,我能阻止得住吗?”

“她一向不听你的话?”

“也不是这样。她有她一定的原则,不是不孝!”邓氏沉吟了一下,道,“谁叫闺女已经把身子给了他!”

王森咳了一声问道:“大嫂,令媛提及旅行的事,她可曾透露过什么没有?”

“她说非跟冯俊国一齐去不可。我问为什么,她叫我别问。”邓氏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你可曾知道他俩最近感情上的情况?是不是冯俊国移情别恋?令媛失身给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是在她坚持要去上海的时候告诉我的。她爹听后几乎活活被气死!”邓氏又拭一拭眼泪,想了一下才道,“我闺女最近几个月好像有点心事,但她跟冯俊国的感情倒不像有变化。冯俊国也经常来看咱们,一切都跟往常没分别。”

“既然这样,为什么他要将婚事押后呢?”

“男家说俊国认为事业没有成就,要等明年才成亲,我也真不明白年青人的想法。”

“事业没成就……”王森的声调忽然提高,“是不是……冯俊国要离家自行创业?”

“这个老身更不知道,他俩都没说,老身见他们还好好的,心想让闺女在家里待一年也好,所以也不坚持!”

说话间,邓氏媳妇秋月买菜回来了。王森便改问她:“嫂子可知道你小姑的心事?”

“她一向沉默寡言,跟我也算合得来,但绝不跟我谈心事。”

“你最近可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她好像有什么心事烦恼,不过她不说咱也不清楚。”

王森续问:“你认为她会去云岩寺进香吗?”

“以她平常性子来看,绝对不会!”

王森再问道:“你有位表哥在省里办事?”

“是的,他在交通部工作,好像已提升为科长了。是我打电话给他,将情况告诉他的。”

“冯家的底,你们知道吗?”

两婆媳却怔了一怔,道:“苏州城内谁不知道?”

王森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便告辞。熊长岛问道:“王队长,下一站去哪里?”

王森想了一下,道:“去天赐福香店问问。有一件事要请熊兄帮忙,请你派人去调查,冯俊国到留园做些什么,跟什么人接触。”

熊长岛道:“咱们先到天赐福。”

天赐福靠近闾门,店面不大,但生意极好,门庭若市。他们来了很久才有机会跟掌柜到后进谈话。

“盛掌柜,初七那天上午,贵店生意好不好?”

“每年腊月开始,生意便特别好,越靠近年关,就越好!”

“你认识林香莉吗?”

“认识,但那天我没看见她。”

“是工作忙没留意,还是你认为她根本没来?”

盛掌柜不敢太肯定地道:“好像她根本没来。”

熊长岛道:“你可以肯定一点吗?”

“那天生意很好,但我只负责收钱,而且她是生客,她付钱时,按说,我不会没发现。当然也可能我忙晕了头,或者刚好去茅坑也不定。不过上次熊队长来后,我问过其他伙计,他们也都说没看见。”

“贵店的生意好像不错嘛,为何不扩充?”王森望着不断涌进来的顾客,漫不经心地问。

盛掌柜道:“咱们主要经营批发,甚至外销,零售的生意只占小部份,而且一年只有三两个月旺盛,没搬店的需要。”

王森目光一亮,问道:“贵店出品的香,外销到哪里?”

“上海、无锡、常州,甚至连杭州也有。”

王森与熊长岛离开之后,跳上车,却不让熊长岛开车,他脑筋飞快地转动着,良久转头问道:“林香莉的尸体有没有解剖检验?”

“本来我有这个意思,不过遭死者家人反对。”熊长岛反问,“你有什么新发现?”

王森却扯到另一个问题:“天赐福的香远销上海,这样说来,死者尸旁那束香,可能不是在本城买的。”

“这有什么关系?”

王森忽然紧张地问:“林香莉尸旁的水果,是什么?”

“大约有七八个柑桔。”

“柑是柑,桔是桔,可不一样!”

熊长岛抓抓头皮:“我没留意到!”

“那些柑桔呢?”

“死者家属领回去作为祭品了。”

“你可曾到云岩寺里调查过?”

“当然有,寺里的和尚都说没见女死者。”

朱国明插嘴道:“那么女死者是在上香之前遇害的!”

王森见街旁有两摊卖水果的摊档,于是拉着熊长岛下车,走到那里,只见竹筐上摆了好几种水果,有香蕉、有柿子,还有桔子。王森指着桔子问道:“是不是这种?”

“不是,个子大得多,而且黄澄澄的,完全没有绿色的。”

那卖桔子的小贩道:“那是柑,不是桔。”

王森问道:“有没有桔卖?”

“没有,今年货源很疏!”

王森目光又是一亮,忽然道:“快上车!”

三人上了车之后,熊长岛问道:“去哪里?”

“去林家!”

吉普车又停在林家门外。屋顶上的烟囱已冒着炊烟。

这次开门的却是林香莉的嫂嫂秋月:“熊队长又来,这次又有什么贵干?”

王森问道:“你小姑遗留的柑共有几个?”

这句话有点没头没脑,秋月想了一下才道:“一共八个。”

“是柑还是桔,你分得清吗?”

“是柑,而且是潮州柑。”

“潮州柑——你对水果很有认识?”

“我娘家隔壁就有一家专卖水果的店子,所以认识一点。”

熊长岛接道:“秋月娘家在南京,她丈夫跟她表哥是同学。”

“潮州柑是潮州出产的?”

“是广东省的潮州。那里出产的柑又大又甜,很著名,不过外表的长相就不太好,有点凹凸不平的。”

熊长岛也叫了起来:“不错,我记起了,那些柑皮色彩虽然鲜艳,但表皮是有点凹凸不平!”

王森吸了一口气,随即向秋月告辞,再着熊长岛开车去最大的水果店。熊长岛虽然不明所以,但连他也引起兴趣,很想知道王森如何查案。

王森到水果店,问伙计:“有没有潮州柑?”

那伙计陪笑道:“今年的柑很少,尤其是潮州柑,还没有货到。”

王森一皱眉:“是你们没进货吧?”

那伙计道:“大爷,您不相信的话,可以随便到别家问问,看今年到现在有没有潮州柑来!”

掌柜抬头道:“听说今年失收,产量大减,只有上海和南京进过几批货,那里的达官贵人多,咱们这里吃不起!”

王森谢了一声,三人离店,王森叫朱国明到街尾那家水果店查询,结果得到相同的答复。王森啣上一根烟,道:“今日暂时到此为止,咱们去吃饭吧,找个清静一点的。”

朱国明道:“不如到俺表姐家去!”

王森说道:“我想等拿到证明之后再去。”

朱国明会意地点头,熊长岛送王森与朱国明到一家小饭店,他问掌柜:“雅室有客没有?”

掌柜跟他显然很熟,立即道:“只要您要,几时会没有?小三子,带熊队长到雅室一号!”

熊长岛道:“王队长,您跟他进去,您先点菜吧。我回局子里交代他们调查留园,以及替你们拿证明书。”

“那就拜托了。”

王森便跟朱国明到雅室一号等候。这雅室颇小,只能放一张八仙桌,但如果用作谈话场所,倒很适合。

熊长岛半个小时之后才到达,道:“留园的事,我已派亲信去调查。苏局长开会未回来,证明书拿不到!”

王森笑道:“我早料到今日不可能到手,老熊,你点菜吧,俺请!”

“这是什么话?上面有话交代过,陪你吃喝全回去实报实销!”熊长岛老实不客气地点了四个菜一个清汤,还叫了一斤绍兴酒。

伙计临去时,熊长岛交代他:“拿一壶茶来,没事不可进来,菜到先敲门!”

三人抽烟,等伙计离开,熊长岛关上门,问道:“队长,你对死者遗物这般认真,现在有了结果,看法如何?”

王森捺熄烟蒂:“我有个大胆的假设,林香莉根本没有进城,她一下车便直接被拐去虎丘,线香和水果都是在上海买的。假如这个假设成立的话,便证明冯俊国说谎。”

朱国明道:“这样他一定是杀人凶手,要不何必说谎?”

熊长岛接上一根烟,沉吟不语。

王森道:“再大胆一点假设,水果和线香可能都是冯俊国买的。他把林香莉骗到虎丘……在林香莉死后,再布下假象!”

熊长岛用力地抓着头发,王森知道他心中有个死结解不开。这种情况王森遭遇不比他少,其实他现在心中同样有一个死结——冯俊国不在现场!

果然熊长岛说出他心中的死结:“冯俊国有不在场的证据。当然咱们可以假设他雇凶杀人,但现在咱们没抓到任何人,为什么他要逃跑?”

朱国明接腔道:“其实他大可以去得光明正大一点,跟他新婚妻子去旅行,再乘机溜到外国去!”

王森道:“这证明他逃跑的决定十分仓促。更可能‘有人’告诉他,他已受到各方面的注意,大摇大摆去旅行,一定受人监视,所以才需要偷偷摸摸!”

朱国明道:“什么人泄密的?”

熊长岛道:“那是另外一件事,先回到这件事来。王队长,你有什么看法?”

“我一直有一个感觉,冯国俊是凶手——真正杀死林香莉的凶手。我有几个疑点。第一,杀人有很多种手法,凶手为何不直接了当,勒死林香莉,而要再缚手缚脚?通常女的力量是不如男人的。第二,既然附近没有人,凶手又为什么将尸体弃在现场?又不将死者带去的香和水果取去?甚至可以毁容,使咱们更加难以掌握到线索?”王森喷了一口烟,道,“所以我认为这些都是凶手故意安排的!”

朱国明也不明白,问道:“故意这样安排,有什么作用?”

“为‘证明’冯俊国不是凶手,他是无辜的!”

熊长岛也点上一根香烟,喟然道:“你这个假设,真的大胆得很!”

“老前辈的名言: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王森道,“只要解开中间那个死结,案子便破了一半了!”

朱国明很想问他,另一半是什么,但熊长岛已口快问道:“您下一步打算怎样调查?”

王森笑道:“这件案子跟别的有点不同,虽然狐狸很多,但上面加紧施压力,他们一定沉不住气的!换而言之,我不必太主动,他们自然会‘推动’我前进!”

朱国明道:“队长,您这句话俺不明白!”

王森哈哈大笑:“你不必多问,到时就会明白!”话音刚落,房门忽被敲响。 5o0btVYDNIxW+6M47aGo73HolT/RmvxZX0uIhCrdQk5lV4ZjhgCeSNkjejXo9mf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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