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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凤追寻宋斌来到山下，失去宋斌的身形，知道他必然是匿在附近的山石树木后，便藏在石后侧头聆听。
山风吹来，忽然让她听到一个粗浊的喘息声。
朱凤冷哼一声：“你虽是狐狸，奈何年纪已大，体力不济。”当下循声爬去，一直爬到宋斌背后一块山石，等候良机。
宋斌喘息了一阵，再度站了起来，向朱凤这边走来。朱凤暗暗冷笑，忽然在石级伸脚一扫，宋斌应声倒地，他反应虽快，伸手去掏枪，无奈朱凤比他更快，枪管已抵在他的太阳穴上。
宋斌这才看出是她，“是你？”
朱凤缴了他身上的枪。
宋斌道：“三姑，可能他们就快来了，放我逃走吧。”
朱凤冷冷地一笑：“别人不了解你，难道姑奶奶也不清楚你的为人？”她左掌在宋斌身上摸了几下，又搜出一柄枪来。
宋斌苦笑一声，道：“现在你该放心了吧？”
朱凤退后一步，枪管仍然指着他，左掌却落在他袜子的部份上，又搜出一对精细的匕首来：“姑奶奶早知道你的技俩，人家狡兔有三窟，你比狡兔还狡猾。”
宋斌道：“老汉怎样狡猾也瞒不过三姑你的一对利眼。”说着要爬起来。
“躺下，否则姑奶奶可要请你吃一顿‘莲子羹’。”
朱凤又在他身上仔细搜了一阵，搜不出什么东西。
“你的炸弹呢？”
宋斌苦笑一声：“三姑明鉴，这炸弹可不好买，我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搞到两枚，而且那东西又大又笨，若果还有的，你一眼便看得出来。”
“这可不一定。”朱凤的左掌忽然落在宋斌的裤裆上，宋斌身子一抖，朱凤道，“你别紧张，姑奶奶对老家伙不感兴趣。嘿嘿，这是什么东西，人家只有一根，为何你多了一根？”
宋斌脸如死灰，说道：“三姑高抬贵手。”
“你以为姑奶奶不敢伸手进去吗？姑奶奶什么家伙没见过？”朱凤说着解开宋斌的裤头，伸手进去。
宋斌苦着脸道：“三姑高抬贵手。”
“摸错了，不是便宜了你。”
“那是德国新制的‘大白龙’……小心走火。”
“哦！‘大白龙’是什么玩意儿，姑奶奶可要见识见识。”朱凤瞟了他一眼，手掌故意摸错地方，宋斌尖叫一声，朱凤咭咭笑道，“这不是‘大白龙’吧，倒好像是‘小白蛇’。”
“那枪很容易走火，三姑你行行好，老汉以后都听你的了。”宋斌此刻在朱凤面前已完全失去自尊，更莫说“摆威风”，逞机心了。
朱凤心中冷哼一声，暗想：“男人那德性，姑奶奶还有不知道的？”她故意道：“你老人家的小黑蛇出汗了，姑奶奶索性替你拉下裤子，让它吹吹风吧。”
“够了够了，我的好三姑，老汉甘拜下风。”
“你瞒骗姑奶奶的账，还未跟你算呢，现在只是跟你玩耍一下，你就受不了？嘿，瞧你这德性，还敢跟你姑奶奶斗，我呸！”朱凤又用力捏了几下，宋斌立即喘起气来。朱凤看看耍够了，才将他裤裆里的那柄手枪缴了出来，那枪浑身银白色，只有手掌般大，她将枪管对着宋斌：“这枪怎样子玩？”
宋斌喘着气道：“推下机头，拉板机就打，只能装六粒子弹。”
“它有何好处？”
“声音小，又轻，又容易收藏……咳，三姑如果喜欢的，老汉就送给你吧。”
朱凤见好收篷：“姑奶奶却之不恭，这就谢了，你坐着说话吧。”她将枪收了起来，却又将宋斌身上的那两柄枪和刀都插在腰带上，“老宋呀，姑奶奶看你不像掌柜，倒像是个收买烂铜废铁的。”
宋斌讨好地道：“谁碰在你手里，不焦头烂额的，什么的厉害的武装，在你眼中都是破铜废铁。”
“废话少说，金砖在什么地方，你老实说，咱们的协议仍然有效的，你占三成，姑奶奶占七成。”
宋斌道：“确实的地点，老汉也不清楚。”
“没有我，凭你手下的几个人，也能斗赢董彪吗？何况马老大知道了之后，他对你也不会客气，你以后呀，就别想再露面。”
宋斌叹了一口气，道：“我的确不知道。”
“那你来这里喝西北风？”
“明知希望不大，也得来呀，免得事后后悔。”宋斌道，“若不是老汉早怀疑他们可能想利用这个机会干掉老汉跟你，老汉又怎会作这样的安排？”
“好，算你解释得合理，姑奶奶且信你一次。”
“多谢三姑你明鉴，老汉一有确实的消息，一定告诉你。”
“别再跟我耍心机，操你的蛋，你想打探消息？你还敢回去？只要诸大胜对外一说，你的麻烦就一天也少不了。”
宋斌眼珠子一转，陪笑道：“三姑，你圣明，你就可怜我这个老头子，替老汉想想办法吧。”
“得了，姑奶奶要你跟着我，现在就开始行动。”
“行动？”宋斌一怔，“三姑你有什么行动？”
“姑奶奶正要问你，你猜得出来，也就罢了，猜不出来就送你上路，反正留着也是废物。”
宋斌又叹了一口气：“老汉对着你，就像三岁小孩子跟大人斗般，什么力气也用不上。”
“快说，姑奶奶数十声，你还答不出来，就别怪我。”朱凤又将“大白龙”掏了出来，“反正我也想试试这枪的威力。一、二、三……”
朱凤只剩到七，宋斌便道：“老汉想到了，你想一直跟着董彪他们，对不？”
朱凤冷哼一声：“这本就是你的计划之一，所以你不把他们消灭掉，要留下些人，就是想跟着他们，因为你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金砖。姑奶奶没冤枉你吧？”
宋斌干咳一声：“三姑就是天上的神仙，老汉什么心事都瞒不了你。”
朱凤忽然压低声音，道：“他们来了，先躲起来。”
两人退后几丈双双匿在一块大石后面，不久果然见到一行人自山上走了下来，只听诸大胜道：“他妈的，让那老狐狸溜掉。”
董彪冷笑一声：“他现在已不足为患，咱们只要把朱凤那臭婊子跟宋斌合作，准备私吞金砖的事，告诉马老大，他两人以后都别想再露面。”
一个汉子道：“但咱们根本就看不见朱凤。”
董彪冷哼一声，骂道：“蠢货！跟了我这许多年，连这个也不懂得。”
诸大胜说道：“妙，这是借刀杀人之计。”
董彪道：“朱凤那臭婊子可不好对付，让他们互相猜忌最好。而且她鬼鬼祟祟跑到莱芜，必有目的，也不会冤枉她。”
朱凤在暗处听得清清楚楚，不由骂道：“姑奶奶操你爹的蛋！若不是瞧在金砖的份上，姑奶奶早就一枪毙了你。”
董彪说道：“咱们得提防老狐狸跟着来，分开上道，到目的地集合，然后再计划，现在咱们不但要防着老狐狸，还得提防老狐狸把消息泄露出去，不能不小心一点。”
诸大胜道：“弟兄们都听清楚了吧，路上小心，不可张扬，不可闹事，连酒也不准喝，成功之后，你们还怕没有机会玩乐吗？”
众手下轰应一声，便出发了。宋斌等他们去远，才问道：“三姑，咱们跟不跟？”
“再等一等。”
宋斌一怔：“听他们的口气，就可以肯定他们已经知道金砖的下落，可别失却良机。”
“再想一想，董彪已经使了一次诈，难保他不使第二次。”朱凤反问，“姑奶奶问你，他们为何把话说得这般大声？是要故意给我们听到的吗？”
宋斌一怔，不由语塞，直至现在他才开始佩服朱凤。
董彪等人已渐渐去远，朱凤仍坐着不动，良久才倏地站起来，道：“走。”
宋斌问道：“去哪里？”
“跟着他们。”
“你不是说他们有诈吗？”
“正如你所说，明知机会不大，也得跟着去，免得错失良机。”宋斌微微一笑，道：“咱们分开跟踪，还是一起？”
“姑奶奶现在还不能相信你，所以一起行动。”
宋斌不敢反对，两人快步追前，朱凤问道：“老宋，你有几个手下？”
“在今日之前有十五个，不过现在不知道还剩多少个。”
“你跟他们怎样联络的？”
宋斌反问：“你想叫他们跟踪？”
朱凤道：“咱们只能跟董彪，但万一诸大胜不是跟他走在一起，咱们又分身乏术，只好请他们跟踪了。”
“老汉赞成。”宋斌反问，“三姑有没有同伴？”
朱凤反问一句：“你说呢？”
宋斌道：“三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依老汉看，一定有不少人马。”
“你错了，姑奶奶的人只有几个，不过几个均是大将，跟你训练的那些不一样。”朱凤乜斜了他一眼，“不过你的人比董彪那干人好像还好一点。”
“多谢三姑赞赏。”
“你跟着姑奶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三成对你来说已不少，你应该满意。姑奶奶问你，没有姑奶奶，你有几成把握成功？”
宋斌想了一下，道：“约有四成。”
朱凤转头问道：“有四成把握？你还有什么安排？”
宋斌笑着道：“有时候，用脑好过用人。”
朱凤知道他还不想说，便续问道：“假如加上姑奶奶，你认为有几成把握？”
“约莫有七成。”
“只七成？”
“因为老汉还不知道三姑的同伴的本领，和你的安排。”
朱凤笑道：“天下间没有必胜的计划，有七成已很足够。”
宋斌笑道：“三姑圣明，非人所及，不过假如咱们再不加步伐，这七成便要变成六成了。”
两人快步追前，不久便发觉董彪的踪迹，他果然不与诸大胜一道，奇怪的是他竟然返回源泉。这时候天色已将亮，但亦是最黑暗的时候，到了源泉镇，又再失去董彪的踪迹。
朱凤问道：“老宋，这回又要看你的了。”
宋斌道：“咱们一人一边，你守在东边，老汉在西边，无论他们走那一边，都逃不过咱们的眼睛。”
朱凤笑道：“不错，就这样决定。”
宋斌问道：“三姑不怕老汉一去不回头？”
朱凤还抽出那两柄枪两柄匕首与他，道：“你虽不服我，但你还会来的，因为你知道我还要重用你，否则在你由崖顶滑下去时，只要我斩断树藤你便完蛋了。”
宋斌有点惊愕，朱凤续道：“而你独自行事，又难成功，看在那批金砖的份上，你一定会来。起码在得到金砖之前，你在一定程度上会跟姑奶奶通诚合作。”
宋斌再一怔，半晌才哈哈干笑一声：“三姑真是老汉的知己也，没二话，老汉服你啦，咱们有消息后再联络。”他将刀枪收了起来，道，“多谢三姑信任。”说罢便快步窜出小巷。
朱凤望着他背影无声冷笑，待他去远，她也进镇回到旅馆，到房外见地上有一条红色的扎发绳子，便知道二姐朱雀他们来了，抬头望去，斜对面那扇房门外，地上也有一段红头绳，便走了过去，轻轻在门板上敲着。
她五只手指，有规律而又迅速地弹敲着，房门忽然拉开，开门的果然是朱雀，朱凤一闪而进。
朱雀立即问道：“有消息了吗？”
朱凤不答，反问道：“二姐夫他来了没有？”
“来了，他跟七弟同房，就在隔壁。”
朱凤拉了一张椅子坐下，这才扼要地将晚间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二姐，你看董彪他们是不是使诈？”
朱雀道：“这个不好判断，不过你说得对，盯着他有益无害，不过咱们得提防他还有人会跟在咱们背后。”
朱凤道：“小妹就是要跟你商量这个，你们明日驾着马车远远跟着，不要让他们思疑。”
朱雀道：“就怕马老大知道，咱们敌人一多，就不好办了。三妹，这件事你得再仔细考虑一下，这可是玩命的事。”
“小妹还不知道？但我若不做件轰天动地的事，这辈子也算是白活了。”
朱雀叹息道：“真拿你没办法。”
“你跟姐夫要小心，小妹只怕连累了你们。”
朱雀笑着说道：“这个你可放心，二姐跟你姐夫也不是饭桶，你担心你自己才好。”
“得了手之后，小妹不会亏待你们……”朱凤双眼放光，道，“我想到上海去，好好地找个人嫁出去，洗手不干了。”
朱雀笑着道：“要嫁人，就得去上海嘛？”
“总之山东待不下去的了，我过不惯乡下的生活，总得到大城市去。”
朱雀道：“难道你只想一个人去？”
朱凤先是一怔，继而喜道：“二姐，你肯陪我去？”
“你既然不能在山东待下去，难道你姐姐、姐夫便能住得安稳不成？”
“这就好，咱们索性叫大姐跟大姐夫一齐走吧。”
朱雀笑道：“瞧你，好像金砖已经到手般。”
“咱们要争取时间，在马老大和其他人到达之前下手。”
朱雀又笑了起来：“孩子话，这件事不由得咱们作主，要靠董彪。”
朱凤这才省起：“对啦，小妹还得去镇外等董彪。”
朱雀笑道：“董彪二姐见过一次，脸上有一团青痣的对不？你先歇一会儿吧，二姐先替你去一趟。”
朱凤道：“自家姐妹，我也不说谢了。”她走到床前，一歪身便躺到床上去。
×××
朱凤醒来的时候，已是上午八点半，她吃了一惊，立即出房，隔壁那房的门也开了，探出一颗脑袋瓜子来，却是陈权。陈权陪笑道：“三姐要找表哥？”
“唔，姐夫呢？”
“出去找二姐了，你请进来吧。”
朱凤瞟他一眼，闪身进去，陈权立即将门关上，朱凤见桌上有热豆浆、油条大饼，问：“这是你吃的？”
“不，是表哥叫我买给你的。”
“你倒听他的话。”朱凤抓起一条油条，便塞进嘴巴。
陈权陪笑道：“表哥叫你再休息一下，有事他会上来通知你。”
“他叫你陪姑奶奶？”
陈权笑着说道：“这三个字才有点像你。”
朱凤一怔，问道：“哪三个字？”
“姑奶奶。”
“去你的。”朱凤又瞟了他一眼，道，“姐夫叫你亲近我？”
陈权见他问得率直，有点手足无措。朱凤又道：“他希望撮合你跟我？”
陈权干咳两声，半晌才道：“好像有点……这个……”
“什么好像？压根儿就是这但意思。你也不是死人，怎会听不出来？”
陈权一吸气，道：“这是他的意思，不是俺的意思。”
“这话才有点人味，老实说，你对我有没有意思？”朱凤啜了一口热豆浆，头也不抬地问。
陈权真的受不了，笑道：“这种事又不是买卖，俺有意思，也得你有意思。”
朱凤一挺胸脯，道：“别打岔，说你自己，你有没有意思？”
陈权目光落在她胸脯上，心头一阵燥热，忍不住道：“像三姐这种人才，谁会不喜欢。”
“你也不是东西，你给我滚出去吧！姑奶奶再看到你，就吃不下。”
陈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膛急促地起伏着，咽了一口气才道：“姑娘慢吃，俺下去走走。”说着连忙开门出去。
朱凤轻骂，道：“不自量。”她又抓起油饼，送进嘴巴，刚吃了一块，房门便敲响，朱凤跳了起来，一阵风般冲前，将门拉开，“叫你滚，你又……”
话只说了一半，便忍住了，原来进来的是杨安家。杨安家脸上没有表情，不温不火地问：“三妹，你发什么脾气？”
“二姐夫，你出的馊主意？”
“董彪出城了，向东走。”
朱凤跳了起来，道：“你先跟着，我先去找宋斌，回头再追你们。”
朱凤仍然一副村姑的打扮，出来之后，立即向镇东走去，到镇外只见村后闪出一个人来，正是宋斌。
他脸带笑容问道：“三姑，可是有了消息？”
朱凤道：“你昨夜睡得可好？”
宋斌干笑道：“三姑好利的眼睛。”
“姑奶奶不管你睡不睡觉，总之有人替你看守便行。董彪去了东里？”
宋斌笑道：“三姑何必明知故问。”
“你怕姑奶奶食言，所以也派人到镇东，是不是？”
“不是，三姑你可别误会了，老汉找到手下之后，派人去替你，好让三姑养精蓄锐。”
“不管你用意如何，你该知道……”
宋斌截口道：“老汉知道，他俩由镇东出去，俺的手下已跟上去了，老汉专诚在这里等您。”
朱凤道：“你有马匹没有？”
宋斌道：“在镇西。”
朱凤提缰拨转马首，道：“那姑奶奶在镇西等你。”说罢拍马而去。她催马急驰，到镇西果见有人拉着匹马，又见树枝上挂着一条红头绳，她循树枝的指向驰前，一口气驰了七八里才追上朱雀。
朱雀问道：“三妹，你怎地至今才赶来？”
朱凤道：“小妹去通知宋斌，董彪往哪里去？”
“由这条路直去，呶，前面那两匹马便是。”
朱凤道：“二姐你躲在一旁等姐夫，别让宋斌发现，小妹先追去。”她不敢追得太贴，与前面两骑，始终距离十多丈，再驰了三四里，便听见背后响起一阵急骤的马蹄声。
朱凤回头，见来的是位虬髯汉子，她看了几眼便认出那是宋斌假扮的，便向他打了个眼色。
宋斌慢慢靠近朱凤，道：“三姑好眼力。”
朱凤道：“他们就在前面，咱们别追得太急。”
宋斌道：“看来那批金砖还是在鲁山山区里。”
两人驰了一阵，前面马路拐了一个弯，弯角处恰好有一座树丛，朱凤道：“快追。”拍马当先驰去，转过树丛，见前面那两骑仍在十多二十丈处，一颗心才放松，仍然不疾不慢地跟着。
这样走了个多钟头，双方的坐骑体力已消耗得差不多，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朱凤忽然发觉有异，忍不住轻声道：“咱们追了这么久，为什么他们连头也不回？难道听不到咱们的马蹄声？”
宋斌也诧异地说道：“瞧呀！唔……莫非他们故意要引咱们到什么地方去，然后……”
朱凤截口道：“有理，快追下去。”宋斌尚在犹疑，朱凤已催马急行，宋斌没办法，只好也追上去。
前面那一对马，也在此刻加快了速度，朱凤一咬牙：“姑奶奶就跟你们斗斗骑技。”她抽出马鞭，连下几鞭，胯下马匹洒开四蹄窜出，将宋斌抛在后面。
朱凤再下几鞭已追上前面那两骑，这时候马背的骑客才回过头，朱凤忽然一怔，一张小嘴张得老大，原来竟不是董彪。
朱凤一怔之下叫道：“停！”
一个骑客问道：“姑娘什么事儿？”
朱凤满腹怒气，没处发泄，马鞭一扬，抽向那人的肩上，那汉子虞不及此，被抽个正着，不由也怒道：“你这女人怎地这般不讲理！”
另一个汉子忽然将马拉横，斜斜挡在朱凤的马前，朱凤再一鞭抽去，那汉子上身在马背上一伏，堪堪闪过，但朱凤怎肯放手？左掌用力在那马腹上一抽，那马匹忽然长嘶一声，人立而起，那汉子一不留神便跌落地上，朱凤哈哈大笑。
另一位汉子也将马勒停，骂道：“你这女强盗，到底想干什么？”
朱凤忽然抽出枪来，喝道：“别动！把手举起，要不然姑奶奶可不客气。”
那两个汉子都举着双手，宋斌拍马而来，道：“什么事儿？”
“正要问他们，董彪去了哪里？”
一个汉子道：“谁叫董彪，咱们可不认识。”
朱凤道：“看来姑奶奶要开枪了。”
“你不能不讲理，随便杀人。”
“你以为姑奶奶不知道你们的诡计，董彪分明已出镇，他叫你俩先在树丛内藏好，等他经过时，你们再骑马出来，引开咱们。”
宋斌道：“一定是这样，你们如果不说，只有饮弹的下场。”
那两个汉子互相望了一眼，齐道：“的确是这样，不过咱们不知道大哥去了哪里。”
朱凤冷冷地道：“这种话连三岁小孩也未必相信。”
那两个汉子叫了起来：“真的，咱们昨晚是经过这里的，他便吩咐咱们留下来。”
朱凤转头问宋斌：“你相信吗？”
宋斌道：“老汉自然不相信。”说着便抽出一柄枪来，那两个汉子霍地跪在地上，高叫饶命。朱凤跳下马，去搜他俩的身，他俩身上只有利刀，都让朱凤缴了。
朱凤道：“把马放下，滚吧。”
那两个汉子连滚带爬跑开，朱凤重新跳上马背，道：“咱们转回去。”两人返回树丛，哪里还有董彪的踪迹？
这时候，宋斌的手下程盛才也来了，宋斌连忙问道：“你们有没有看见董彪回去？”
程盛才说道：“不见，他不是在前面吗？”
宋斌道：“三姑，要不要找一找？”
朱凤道：“好，两个钟头之后，咱们再来这里集合。”
宋斌与手下先向山边驰去，朱凤则向来路驰去，不久便见到陈权驾着马车迎面而来，朱凤匆匆交代了他几句，便又往树丛那里驰去。
她取道另一端，驰了一段路便到了一片田地，她心中忖道：“董彪是骑马还是走路的呢？”
假如董彪是骑马的，便不能通过这片田，因此她又选了另一个方向，可是找了将近一个钟头，都没有董彪的踪迹，只得回去。
首先见到的是陈权那辆马车，她问道：“有没有董彪的踪迹？”
陈权回答道：“咱们找过了，都找不到。”
“你将马车驶到另一边去，等下姑奶奶再去找你。”
陈权不敢跟她多说，唯唯诺诺便将马车驶走。过了一阵，宋斌也单独回来了，道：“老汉找不到他。”
朱凤说道：“姑奶奶也见不到他的踪迹。”
宋斌道：“现在咱们去哪里？”
“你足智多谋，又长在莱芜，情况比较熟悉，还是你出主意吧。”
宋斌想了一下，道：“那夜诸大胜故意说出源泉这地方……源泉在鲁山之西，莫非他们要去的是在鲁山之东？”
朱凤心头一跳，脱口道：“有道理！咱们绕山过去，到鲁东去找他们。”
宋斌道：“好！老汉得去通知那些手下。”
“各自行事，十五分钟再来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