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千五百多年以前,孔子创立了儒家学派,并从此确立了儒学的显学地位。孔子死后的百余年间,诸侯群雄纷纷并立,各诸侯国的国君喜好各不相同,对各家各派的学说取舍也就标准各异,从而出现了“百家争鸣”的局面。在这种情况下,儒学却因其主张王道、仁政,反对诸侯间的兼并战争,反对霸道,而显得“不合时宜”,因此呈渐趋衰微的趋势。
正当天下异说纷纭、儒学衰微之际,孟子、荀子相继而出,二人以继承儒家道统,弘扬儒学精神为己任。勤奋求索,力排众议,各自对儒学复兴做出了不朽的贡献,从而也对中国文化做出了杰出的贡献,其中,荀子更是成为战国后期诸子学说的集大成者。
荀子名况,又名荀卿,或称孙卿,战国末期赵国人。生在诸侯相互兼并、争霸战争连年不断的动乱年代。他在年轻的时候便发奋求学,精心钻研各家各派的学说主张,成为远近闻名的著名学者。当时,齐国在战国七雄中比较强盛。齐宣王为扩大其政治影响,招贤纳士,使得天下饱学之士汇集都城临淄稷下学宫。儒、道、法、阴阳、五行等重要学术流派的著名学者都曾汇聚于此。他们在此讨论学术问题,或各自著书立说,或为齐王提供治国安邦的建议,其中七十多人被尊为齐国的“上大夫”。荀子50岁时,第一次来到稷下学宫。由于他学识渊博,威望极高,因此被尊为学宫之长(古称“祭酒”)。
荀子不仅是一个脚踏实地做学问的人,还是一位善于分析,注重逻辑,讲求实际,重视学以致用的“智者”。荀子在50岁之前,他的主要精力都用在了修己、治学上。这是儒家的优秀传统,也是几千年来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
荀子年轻时即确立了弘扬儒学的远大志向,因此,他的一切言行都力求符合儒家的理想与标准。他以孔子为榜样,以孔子提出的仁、义、礼、智、信为行为准则,十分严格的要求自己,力图把自己培养成一个具有贤德的“贤人”、“君子”。经过多年的刻苦修炼,他终于成为了一个远近闻名的贤德之人,甚至有人将他比做古时候的圣明君主尧、舜。修已也是荀子一生为学的重要内容之一。正是这种长期不懈的儒家式的自我修养,更加坚定了他弘扬儒学的决心与责任感。然而,在荀子生活的时代,要实现这一愿望却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仅需要渊博的学识,而且需要坚强的意志与捍卫真理的勇气与热情,甚至需要牺牲一切世俗的利益乃至生命。
但荀子并不因此而退却,荀子自少年时代起,就刻苦攻读自古以来的各种思想文化典籍,潜心研究儒家的所有经典著作。《诗》、《书》、《礼》、《乐》、《易》、《春秋》等儒家经书,荀子无一不读,而且无不精通。荀子特别讲究学习方法,他反复告诫自己,千里之行始于一步一步的积累,学习就如同远行,没有日积月累的长期刻苦修炼,是难以成为博学之人的。
无论是修身,还是治学,荀子都能严于律己。他要求自己一日“三省吾身”,直到发现真的没有过失了,才会心安理得。长期的严格要求,不仅锻炼了他的意志,也增强了他追求真知的毅力,多少年里,他把自己关在一个近乎封闭的空间里,终日与各种各样的书籍为伴,从中认真地选择着真理性的思想学说,严肃地思考着自古以来各家各派学说的利弊得失。
荀子在稷下学宫期间,主要从事学术研究与讲学活动。他积几十年的功力,钻研儒家经典,对儒家经典无所不通,因而成为当时公认的儒家学派的著名代表。由于荀子治学最重实际,他从不好高骛远,亦不夸夸其谈,几十年如一日,脚踏实地的研究学问,等到游学稷下时,他的学问功底已十分深厚,对儒家学说的理解和把握也十分深刻和通透。同时,荀子治学还非常注意广博,他虽然师承儒家,但他从未因此限制自己的求知领域。他广泛涉猎群书,钻研各家各派的学说,以至于对当时盛行于世的各派学说都有十分精辟与独到的见解。
正是这种既求精深且求广博的治学原则与治学态度,使荀子在当时获得了极高的声望。他在稷下学宫三次取得“祭酒”的地位,这是与他同时代的学者所无法企及的殊荣。稷下学宫的优厚条件,使得荀子在战乱年代也能得到一方净土潜心研究学问。经过他多年的研究、讲习,荀子的学问也就更加趋于成熟。他站在儒家的立场上,用儒家的标准和原则,认真地审视、评判当时盛行的各派学说,对各派学说的是非得失提出自己的分析与评判意见。荀子对先秦以来各大学派思想学说的分析批判大都一语中的,这一部分思想资料,通过他的巨著《荀子》,而保留下来。
荀子之所以能够对先秦以来的各派学说作出比较客观的、中肯的批判,固然是因为他学问功底深厚渊博,但更重要的还在于,他有着追求真理的坚定信念和追求真知的公正无私的胸怀。门派之见向来是求知路上的大敌,荀子能在最大程度上克服门派的局限,这充分表现了他的独到之处。
荀子在齐国住了很长时间,备受齐王赏识。齐王十分敬重他的为人与学识,因此常向他征求治理国家的意见。这很快便引起了一群势利小人的嫉恨。于是,便有人向齐王进谗言,诽谤荀子,在这种情况下,荀子被迫离开齐国。
离开齐国以后,荀子来到楚国。在楚国,他受到了春申君的赏识,被任命为兰陵令。在任兰陵令期间,荀子的政治才能也得到充分展示。他不仅把兰陵治理得井然有序,而且以其人格的力量起到了化民成俗的作用。由于荀子一生勤奋好学,因此兰陵子弟亦多好学,且兰陵人因崇拜荀子,多喜欢把荀子的名字“卿”用作自己的名字。可见荀子影响之深、之大。
楚国的春申君死后,荀子被免去了兰陵县令之职。但他并未返回故乡赵国,而是从此客居兰陵,从事著述、讲学活动,直到离开人世。他还培养了大批弟子,其中最著名的有李斯、韩非、浮丘伯等。
荀子一生不仅以好学闻名于世,而且以善于劝人为学,善为人师而名垂史册。他在长期的刻苦学习研究中,总结出了丰富的治学经验,这些经验如今保留在他的鸿篇巨著《荀子》一书中。
荀子不仅精心研究儒家典籍,而且以传播儒家典籍为己任。荀子通晓儒家经典,因此传授内容也相当广泛。秦汉以来所流行的儒家经典以及对这些经典的解说,大都来自荀子,以至后人将其尊称为“传经大师”。清代汪中《荀卿子通论》说:“荀卿之学出于孔氏,而尤有功于诸经。……自七十子之徒既殁,汉诸儒未兴,中更战国暴秦之乱,六艺之传赖以不绝者,荀卿也。”近代学者梁启超说:“汉兴,诸经皆传自荀卿,其功最高不可诬。”传授儒家经典,的确是荀子对儒学也是对中国文化的重要贡献。
荀子之所以耗费大量心血传授儒家经典,是因为他认为儒家经典有教人向善的作用,因此要把自己培养成贤德之人,必须学习儒家经典;同时,儒家诸经还能为当政者提供治国平天下的理论根据,因此学习儒家经典,能达到学以致用的目的。劝人学习儒家诸经,是荀子劝学的重要内容,而荀子本人则以其亲身实践,为世人树立了学习的榜样。
罢官居乡的荀子已近垂暮之年,然而弘扬儒学的神圣使命激励着他,使他忘记了仕途的坎坷,忘记了老之将至。他毅然拿起那支锋利的笔,忘情地撰述着,勤奋地思索着,将几十年治学所凝成的思想成果,毫无保留地倾注于笔端,终于在有生之年完成了一部鸿篇巨著——《荀子》。它不仅是荀子一生治学经历的真实写照,而且成为我国教育思想史上的一份珍贵遗产,至今仍有其重要价值。
“学不可以已……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这是《荀子·劝学》中一段至理名言,它不仅是这位睿智哲人为后世学子提出的衷心劝告,更是他一生勤奋求知,在探求真理的道路上终生跋涉,从不懈怠的生动写照。
荀子不仅作为儒学的一代宗师永远载入中国文化史册,而且作为一代名师,永远活在历代学子的心中。
在儒家典籍中,无论是记载孔子博大精深思想的《论语》,还是凝练孟子聪明睿智的《孟子》,都是其门人弟子辑录而成的。惟独《荀子》一书,其中的绝大部分篇章都是荀子亲笔写成的。这部著作不仅是荀子一生治学的思想结晶,而且向人们展示了他治学以及为人处世严谨认真的科学态度。与孟子一样,荀子从许多方面发挥,发展了孔子的学说,他所提出的“性恶论”与孟子的“性善论”虽然立论的角度不同,思考问题的方法不同,但在劝人向善方面却有异曲同工之效,因此,在人性论问题上,荀子做出了自己的贡献。另外,《荀子》一书对唯物主义思想的论述,则不仅是荀子对儒学的贡献,而且是中国思想史上的一份珍贵遗产,至今仍具有重要价值。
透过《荀子》一书,我们就可以窥见当时百家争鸣所涉及的几乎所有问题,以及荀子对这些问题的独到而深刻的见解。荀子学识渊博,思想严谨,才思敏捷,《荀子》书中每一篇章都有其明确的主题,环绕这一主题所进行的严密逻辑分析与推理、论证,都充分展示了荀子治学的态度与风格。《荀子》一书,不仅是一部逻辑性强,说理透彻、精辟的哲学巨著,而且又是一部文风自由流畅、文笔优美、内容充实、极具文采的文学巨著。它的许多篇章,今天仍为人们竟相传诵,成为千古不朽之作。
《荀子》原有三百余篇,后经刘向校阅整理,编定为32篇,取名《孙卿新书》。到了唐代中叶,一个叫杨惊的人把《孙卿新书》分为三卷,重新编排,加以注释,定名为《荀子》。今天我们所见到的《荀子》,就是杨惊所编定的。《荀子》一书,大部分为荀子亲笔所著,少部分为他的弟子记录整理,我们研究荀子思想也主要以其为基础。
《荀子》一书,内容丰富,其中涉及到哲学、政治、经济、军事、法律、伦理、教育、科技、历史、文艺,无不思虑精湛、蹊径独辟。荀子治学严谨,识力卓著,综合百家,既师法有源,又不抱残守缺,规模宏浩,成为中国古代思想的集大成者,一个为诸子百家划句号的人。
荀子学说一个显著特点就是批判精神。《非十二子》是批判诸子的名篇,《不苟》、《解蔽》、《儒效》、《富国》、《王霸》、《天论》、《正论》、《乐论》等篇,锋芒所向,如秋风过林、摧枯拉朽。凡此种种批判,鞭辟入里,尖锐中肯,取其精华,讽其糟粕,扬长弃短,可以说,荀子对诸子的批判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荀子学说的另一个显著特点是求实精神。当时百家争鸣,诸子偏重言辩辞利、不务其实,“奇辞起、名实乱,是非之形不明”(《正名》),或“用名以乱名”,或“用实以乱名”,或“用名以乱实”。总之,就是歪曲事实、名实不符。荀子用他那勇毅、坚定而犀利的笔调,大力提倡“课以名实相符”,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实事求是。所以,荀子的文章绝少浮气华词,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不着边际的玄思,不得要领的论辩,不可考查的言语,统统为荀子所唾弃。
荀子的文章中,主要阐明了两方面的观点:一方面,荀子否定了天命论,肯定了人的力量,另一方面,他也决不讳言人的丑陋。他是一个让人难堪的人,他的矛头直指人性中最肮脏、最黑暗的部分。他认为,人性被恶,生来就好利、好色、好嫉妒,如不加以克制,任其发展,就会产生争夺、淫乱乃至危及整个社会秩序。“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性恶》)荀子认为,人的本性是丑恶的,所以善,那不过是人为的结果。而孟子则说人性本善,荀子一次次地批判道:“是不然,是不及知人之性,而不察乎人性伪之分者也。”(《性恶》)在他看来,孟子没有把本性与人为加以区分,因而不能正确理解两者的关系,从而也就看不到教化的作用。荀子所认为的善,则是一切行为符合道德规范、服从礼仪制度,但这是人性中所没有的。为了把人由恶引向善,就需要圣人君主对臣民进行教化,需要礼仪制度和道德规范的引导。荀子打了个比方:弯曲的木头必须修整才能挺直,钝刀必须磨砺才会锋利。没有原始材料,礼仪道德就没有加工的对象;没有礼仪道德的加工,人的本性也就不能自行变得完满美好。
人性本恶是荀子全部学说的基础。它彻底打破了天赋的道德观念,否定了先天良知的存在,提出了人人都可以成为圣人的主张,从而为礼义、道德、君师、修炼等对于人的重要提供了理论依据。他说,尧舜与桀跖天性一样,可前者是圣人,后者是小人,所以,关键在于后天的努力。
人当自救,荀子在人性上强调人为的力量,这与他否定有一个至高无上的、法力无边的天神存在有关,人不但可以驾驭自己,而且还可以战胜自然,体现了荀子的朴素唯物主义观点。
人性究竟指什么,本善还是本恶?几千年来让中外贤哲争论不休。不同的回答,导致了不同的文化传统,积淀成不同的社会制度。
最早提出人性这个问题,可以追溯到两千五百年前的春秋战国时期。大圣人孔子说:“性相近也,习相远也。”不过,他并没给人性下什么定义,也没明确回答人性是善,还是恶。所谓“性相近”是善相近还是恶相近,“习相远”是善相远还是恶相远?都未明说。孔夫子到底是大圣人,对人性这个很复杂的问题,他谈得很少,也不轻率武断地下结论。正如他的弟子子贡所抱怨他:“夫子之言性也天道,不可得而闻也。”这正是他老人家的明智之处,也给后人留下了想象、探讨的余地。
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断言人性本善的要算战国中期的孟轲。他是孔子的孙子的学生,对孔子极为敬重,曾明确表态:“乃所愿,则学孔子也!”
孟子认为:“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恻隐之心,仁也;羞恶之心,义也;恭敬之心,礼也;是非之心,智也。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他把仁义礼智这些所谓的善,看作是人天生就有的,每一个人的人性都是善的,“人皆可以为尧舜”,关键在你是否能“尽心”、“知性”地挖掘、培养这些善的萌芽。
至于什么是人性,孟子也没定义;为什么人性本善,孟子也没作出严谨的论述。因此,他尽管满腔热情地到处宣扬、口诛笔伐地到处游说,但总让人觉得有点强词夺理的味道。比如他对杨朱的“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的“为我说”、墨翟的“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的“兼爱”说,就深恶痛绝,曾破口大骂道:“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杨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是邪说诬民,充塞仁义也。”孟子认为,杨朱派主张个人主义,有对君主不尽忠的倾向,这是目无尊长;墨翟派主张同视天下,兼爱众人,不分亲疏,有否定对双亲尽孝的倾向,这是目无父母;既不忠君,又不孝亲,这种人就是禽兽。
对于孟子的“性善”主张,荀子不同意了,他第一个站出来提出了人性本恶的主张。
荀子论述“人性本恶”,与前人明显不同的是,他对人性下了定义:“生之所以然者谓之性夕”,就是说:性,是天赋的、与生俱来的原始质朴的自然属性,是不待后天学习而成的自然本能。与“性”相对的是“伪”。“伪”就是人为、后天加工的意思。比如,仁义礼智信就是“伪”,是人为教化的结果。他认为:“性者,本始材朴也;伪者,文理隆盛也。无性则伪之无所加,无伪则性不能自美。性伪合,然后成圣人之名,一天下之功于是就也。”荀子明确把人性限定为人的自然属性:“饥而欲食,寒而欲暖,劳而欲息,好利而恶害,是人之所生而有也,是无待而然者,也是禹、桀之所同也。”而把仁义礼智信归结为“伪”,是人的社会属性。
既然“人”的本性是恶的,那“善”从那里来呢?荀子认为:性是恶的,伪是善的。那么,如何使人由恶变善呢?荀子认为要通过后天的礼仪教化来“化性起伪”:“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顺是,故争夺生而辞让亡焉;生而有疾恶焉,顺是,故残贼生而忠仁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声色焉,顺是,故淫乱生而礼义文理亡焉。然则从人之性,顺人之情,必出于争夺,合于犯分乱理而归于暴。故必将有师化之化,礼仪之道,然后出于辞让,合于文理,而归于治。由此观之,然则人之性恶明矣,其善者伪也。”在他看来:凡人都是好色贪利、憎丑恨恶的,这些都是人性本恶的表现,如顺其自然发展,社会就会充满争夺、残暴、淫乱。因此,必须用师法教化、礼仪规范来使人向善,但善不是“性”,而是“伪”。
在荀子看来就是人性中的恶在作怪。也是这个原因,那些人类中的有识之士,看到,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制定一套完善的法律来约束人性中的丑恶表露。所以才出现了“法治社会”。
荀子不仅提出了“性恶说”,还对孟子的“性善论”给予了批判:“孟子曰:‘人之学者,其性善。’曰:是不然!是不及知人之性,而不察乎人之性伪之分者也。凡性者,天之就也,不可学,不可事。礼义者,圣人之所生也,人之所学而能,所事而成者也。不可学,不可事,而在人者,谓之性;可学而能,司事而成之在人者,谓之伪;是性伪之分也。”荀子认为,孟子的性善论和不学而能、不虑而知的良知良能说,是不了解“性”和“伪”的区别。
由于时代的限制,荀子“人性恶”的观点,也不正确。其错误与孟子一样,都是把人的社会属性与人的自属性相混淆了。“恶”是人的社会属性,只有当人的自然属性扩大到损害了他人的利益时,其行为才称得上恶。简单说就是:人性之自私自利、憎丑爱美,本身并非是恶,放纵人性使之妨害了他人才是恶。荀子所说的人性恶,实际上是指人性如没有受到限制所造成的社会恶果,但他误把人性的自私自利当成了恶。这就等于把洪水泛滥当成了水性本身。水不受控制可能导致水灾,但我们不能认为水性本恶,更不能灭绝水源;没有了水,自然界便没有了生机,而正确的做法可以修堤建筑,把水限制起来。人性不受制约,人也可能犯罪作恶,同理,我们也不能不据此认为人性本恶,更不能去灭绝人性;没有了人性,个人会失去生机,人类便失去动力,则社会不会进步,历史不会发展。如果不把人性与恶的关系搞清楚,“人性恶”的观点很容易成为人们的共识。这会造成两种恶果:一是否定人性,有戒欲、绝欲之嫌。导致如宋儒“存天理,灭人欲”的极端主张。二是否认自私的正当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