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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总有一种亲情让你涕泪交流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当我们背起行囊浪迹天涯,当我们怀揣梦想独自打拼,当我们遭遇不平满腹委屈,家,永远是避风的港湾;亲人,永远是我们坚强的后盾!

至爱小妹

1998年8月24日,一场特殊的葬礼在山东加祥县后申庄举行。

死者申春玲是一位年仅16岁的小姑娘,但她却享受了这个村最高规格的葬礼,她的4个哥哥穿上了为父母送葬才能穿上的孝衣,在灵柩前长跪不起,全村老少自发地佩带黑纱哭着为她送行。

然而有谁知道这位早逝的姑娘其实与这个家庭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只是一个连户口都没有的继女;在继父瘫痪,亲母离家出走后,她却勇敢地留了下来,用柔弱的双肩托起了4个大学生哥哥!

1994年,失去丈夫的母亲带着申春玲姐弟从山东范泽龙周集来到加祥县后申庄。春玲的继父申树平是一个木匠,为人忠厚老实。继父上有70多岁的二老,下有四个正在读书的儿子。

尽管家庭负担很重,但继父木工手艺高超,再加上一家人勤俭节约,生活过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对于春玲母女三人的到来,继父全家都表现出极大的热情。或许因为家中没有女孩的缘故,爷爷、奶奶、继父都对小春玲疼爱有加,哥哥们更是亲热地叫她小铃铛。小春玲到继父家前,早已经过了上学的年龄,可是由于父亲去世,她只能失学在家。继父知道后二话不说,拿钱给她上了学。家里本来就有4个孩子上学,再加上小春玲,继父的肩上又增添了一份负担。好在继父勤快,农闲时间常跟镇上的建筑队外出施工赚些外快,总算能应付家里的支出。

小春玲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上学机会,第一学期就考了个全年级第三名。除了学习,她还包下了部分家务活,继父逢人就夸:我这辈子有福气,天上掉下个好女儿!

然而,快乐的时光转眼即逝,一场横祸从天而降。

第二年,继父在一次施工中从三楼摔了下来,瘫痪在床。一根大梁倒下了,整个家庭的经济来源断绝了,而且为给继父治病背上了沉重的债务。看着瘫在床上的病父,二哥申建军率先提出辍学,父亲坚决不同意,因为建军马上就要高考了,他的成绩在全校名列前茅。老三、老四也要求辍学,好挑起家庭的重担。

正在哥哥们相争不让、继父左右为难之时,小春玲却提出由自己辍学,帮妈妈支撑起这个家。继父流泪了,爷爷、奶奶也不停地抹泪。继父沉痛地说:玲儿,爹对不住你。你的几个哥哥读了这么多年书,现在放弃可惜了,只能委屈你了。

3个哥哥也紧紧握住小妹的手,并在父亲床前共同许下诺言:不论以后谁考上大学,小妹的这份恩情要加倍偿还。

可刚刚走出磨难的春玲母亲却承受不住再一次的灾难打击。她得知丈夫很可能终身瘫痪后带着小儿子离开了危难的家。母亲走了,家里的支柱又断了一根,爷爷、奶奶成天抹泪,继父唉声叹气,小春玲却把哥哥们叫到继父的床前,一字一句地保证道:“爹,娘走了,是娘没良心。我不会走,我要留下来陪你们共渡难关,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亲生女儿。”

小春玲说到做到,她包揽了家里所有的农活和家务,和真正的家庭妇女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为整个家庭精打细算地过日子。这一年,申春玲年仅12岁。

二哥在高考中以优异的成绩被上海同济大学录取。然而3000元的学杂费压得全家人喘不过气来。

无奈之际,小春玲想到了卖血。第一次去血站,因年龄太小,医生不给抽;第二次去,她虚报了年龄才被允许抽200CC血。当她拿到400元“营养费”时,脸上的愁容仍没有散去。她知道,这400元钱相对3000元的学费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于是,她第三天又一次来到血站。这一次,医生说什么都不给抽了。

情急之下,小春玲向医生下跪讲述了卖血的原因。医生沉默良久,才叹了口气说:好吧,就这一次,以后可别再来了;你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位好心的医生象征性地给她抽了少量的血,并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钱,凑了700元钱给了小春玲。小春玲感动得直掉泪。回到家,春玲如数把钱交给了继父,继父忙问她从哪来这么多钱。小春玲撒谎说是借的。细心的二哥却从她那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明白了一切。他抓住小妹的手看了又看,又从她兜里掏了两张卖血的收据,全家人都惊呆了!可是,这些钱还不够学费的一半,继父决定卖掉一块老宅基地,爷爷奶奶也决定把他们准备打寿棺的三棵大杨树卖掉。

在全家人的努力下,学费总算凑齐了。为了让二哥申建军体体面面地去上大学,小春玲连续几个晚上没休息,给哥哥缝制了新棉被和新布鞋。

哥哥们上学走了,小春玲开始盘算着怎么赚钱给继父治病,为哥哥们缴来年的学费。

起初,她也想着跟村里的女孩子们外出打工,可家里的三个老人没人照顾,她只能在家想办法。冥思苦想后,她决定种棉花致富。种棉花与种其他农作物不一样,管理起来不仅费事,而且喷洒农药也很危险,可小春玲却在心里盘算着一年下来种棉花大约可收入几千元,就毫不犹豫地开始忙乎起来。她雄心勃勃地种起了棉花,可不久,鲁西南地区的棉花全部遭受到棉铃虫的袭击。这可急坏了小春玲,还没有棉花高的她赶紧背着20多公斤重的药桶在棉田里喷洒农药。她听人说,中午最热的时候,除虫最有效,她就挑中午阳光最强的时候打药。炙热的太阳晒得棉田像个大蒸笼,令她常常喘不过气来,她只好喷洒一会就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一天中午,由于药桶漏水,她中毒晕了过去,被村里人发现送回家。醒来后,她不顾继父劝阻,又挣扎着返回了棉田。艰辛的劳作终于换来了棉花大丰收,可由于当年棉花收购价太低,小春玲依然没能攒到她计划的钱。聪明的她又动起了脑筋,什么赚钱她就干什么。

农闲时,她和别人一起收过槐米、柳条,也推销过草帽、黄豆。后来,她听人说泗水的苹果便宜,她又跟着村里的大伯去泗水贩水果。每天晚饭后拉着地排车上路,天亮时赶到苹果园,装上车就往回赶。壮年男子拉一地排车,她也拉一地排车。在路上,别人都吃苹果解渴,她却一个也舍不得吃,连烂了点的也留下给继父、爷爷、奶奶吃。四哥申建华看到仅14岁的妹妹如此艰辛,心中实在过意不去,他决定退学参军。

四哥去部队那天,小春玲从口袋掏出一大把皱巴巴的零钱塞到哥哥手里:哥哥,这是80多元钱,是俺省下来的,你留着零用,到部队后你好好干,争取当个军官回来。申建华的眼睛湿润了。

1997年春节,是小春玲最快乐的一个春节。除了四哥在部队外,三个哥哥都回来了,并且三个哥哥都为小妹准备了新年礼物。大哥带给她的是一套新衣服,二哥送给了她一条红围巾,就连三哥也给她买了一盒美容霜。小春玲抱着礼物从里屋跑到外屋,不住地跳着笑着,此时的她又恢复了孩子的天性,那么天真活泼。小春玲喜悦的神情让全家为之动容,继父的脸上也绽开了笑容。

在繁忙的农活中,春玲始终不忘给继父治病,一有希望,哪怕山高路远,她也带着继父去。苍天不负有心人,继父的病有了很大的好转,有时还可以拄着拐杖挪步。哥哥们也是学业有成。大哥申建国在完成本科学业后又考取了硕士研究生。四哥申建华在部队入了党,并被提拔为班长。

1998年出走了几年的母亲突然来信了,原来,母亲离家出走时就偷偷开了个假离婚证明,后来去了平阳县重新结婚,生活还算可以。她从别人口中得知女儿这几年受的苦难,心里充满了愧疚。母亲来信想让女儿也去平阳县跟着她过,还允诺给小春玲找一个好婆家。读着母亲的信,春玲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多想跟着母亲过一个正常女孩无忧的生活,可她怎能舍弃这个家啊!春玲咬了咬嘴唇,让人代笔给母亲写了一封回信,拒绝了母亲的要求。

她一如既往地为这个家操持着。为了给考军校的四哥多筹点钱买学习资料,1998年8月的一天,小春玲又一次想到了卖血。在她的再三请求下,医生一次为她抽了300CC血,原本身体虚弱、营养不良的她此时更加虚弱。她强打起精神去邮局汇钱。

没想到,过马路时一恍惚,她被一辆满载着钢筋的大卡车挂倒,沉重的车轮从她身上轧过……

柔弱的双肩担起满腔挚情,幼小的身体托起一个完整的家。年轻的岁月,本应如诗如画,如丝如缕,可是春玲的面前却堆满了太多的艰辛和沉重。一个毫无血缘的家,演绎出一番轰轰烈烈的真情;一个小小的生命,虽不惊天地,泣鬼神,可又让许多天下人为之动情。

血色亲情

艾伦娜是一位还在读初中的少女,她性格孤僻,胆小羞怯。她的内心如此封闭是有原因的,在她还不谙世事时,父亲就因故去世了,母亲朵拉将她抚养大。因为贫穷,艾伦娜常常受到许多人的歧视和欺侮,这些都在她幼小的心灵上撒下了浓重的阴影。时间一长,她对母亲也开始怨恨起来,认为正是母亲的卑微才使自己遭受这么多的苦难。朵拉在一家小公司工作,每天起早贪黑地忙碌也只能拿到微薄的薪水。看到女儿的性格日益封闭,她心里也很难受,总想做些什么让女儿快乐起来。

2002年2月下旬的一天,朵拉兴冲冲地回家对女儿说,为了表彰她努力工作,公司要放她一个星期的假,她想带艾伦娜去阿尔卑斯山滑雪。听了母亲的话,艾伦娜立即兴奋起来,脸上顿时浮现出少有的笑容。

出发前,朵拉特意去商店里买了两套银灰色的羽绒服,因为她觉得这种颜色跟雪最接近,而雪让人想到美丽和圣洁。

母女俩乘车到达了毗邻马特斯堡小镇的57号滑雪场。滑雪场俱乐部的老板卡内罗先生看见朵拉和艾伦娜都穿着银灰色的羽绒服,于是劝她们更换服装。他担心万一发生意外事故时,救援人员难以在雪地中发现她们的身影。当朵拉得知租用俱乐部的服装还需要交纳一笔不少的费用时,一向节俭的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谢绝了卡内罗先生的好意。

朵拉和艾伦娜母女俩并不会滑雪,卡内罗先生派了一个教练教了她们足足两个小时的滑雪技巧。同时,教练再三警告她们,在适合滑雪的地段都插上了许多彩色的小旗,滑雪者只能在这些地方滑雪,而不能擅自偏离路线,否则容易迷路或是遭遇雪崩、棕熊等意外危险。但被兴奋冲昏了头脑的母女俩根本就没有把教练的警告当回事,她们的心完全沉醉在阿尔卑斯山那美丽而壮观的雪景中。

2月20日下午3点,朵拉和艾伦娜兴冲冲地出发了。她们的滑雪技巧并不好,但这并不妨碍她们的快乐心情,她们不停地在雪地里滑行、打滚、唱歌,仿佛完全忘记了贫穷生活带给她们的苦难和屈辱。

她们越滑越兴奋,不知不觉地就离开了插满彩色小旗的安全雪道,来到了一片没有任何标志的荒僻的雪坡。

这时,朵拉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夜晚8点钟了,朵拉决定和艾伦娜返回滑雪场俱乐部。但是滑行了一个多小时后,她们却惊恐地发现根本找不到来时插着彩旗的雪道。这一个多小时内,她们自始至终只是在雪坡附近徒劳地兜着圈子。她们迷路了!

朵拉开始害怕起来,她和艾伦娜一边滑雪一边大声呼喊,希望有人能够发现她们。但对雪地环境缺乏经验的母女俩不知道声音正是滑雪者的大忌。在滑雪时,必须得注意避免发出较大的声响,否则就有可能引起可怕的雪崩。

突然,艾伦娜感觉脚下的雪地在轻微地颤抖,同时她听见一种像汽车引擎轰鸣似的声音从雪坡的某个地方越来越响地传来。几乎与此同时,朵拉也感觉到了异常,她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马上冲女儿大叫:

“糟糕!我们碰上了该死的雪崩!”朵拉的话音未落,一座小山似的巨型雪块发出雷鸣般的响声朝她们站立的位置飞速扑来,在雪块接近身体前的短暂时间里,朵拉扔掉滑雪杆,拉着女儿的手连滚带爬地奔向雪坡中部的一块巨大的岩石,她希望借助这块岩石的阻挡能够使她们不被大雪埋葬。但即使有巨石阻挡,狂暴的雪崩还是将躲在岩石后面的母女俩盖住了。几秒钟后,艾伦娜就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压力从身体上方传来,让她的五脏六腑都疼痛欲裂,紧接着,她昏迷了过去。然而,不幸中之万幸的是,由于那块起阻碍作用的岩石减小了雪压,并在母女俩的前面形成了一个大气空间,因此她们还不至于马上窒息,身体也能够轻微地动弹。

艾伦娜试着挪动自己的身体,她发现四肢还有知觉,而且可以轻微地移动,看来压在身上的雪不是太厚。她记得雪崩爆发前,她和母亲一起滚到了岩石后面。可是,现在她却不知道母亲在哪里。由于担心雪水融化涌进肺部而导致呼吸衰竭,艾伦娜不敢张嘴叫喊,她只是拼命地用手指刨开自己身体四周的雪,以便自己有更多的活动空间。

随着空间的拓展,艾伦娜感觉呼吸顺畅了一些,她将原本仰放着的头侧倾着,这样雪粒就不那么容易掉进嘴里了。接着,她开始呼喊母亲,最终她还是听到了回音。她悲喜交加,再次用尽力气呼喊着:“妈妈,你在哪里?”这次,艾伦娜不仅听到了更清晰的回音,而且感觉身体右侧的雪块在活动。原来,朵拉就躺在离女儿不到一英尺远的地方。艾伦娜奋力向右挪动身体,然后艰难地伸出右手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刨着雪。终于,她握到了另一只冰冷的手!尽管母女俩都看不清彼此的脸和身体,但能够紧紧地依偎在一起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就令艾伦娜的心踏实了许多。

因为朵拉和艾伦娜的身体并不能自如地活动,所以她们刨雪的进度很缓慢。艾伦娜的十个指头都僵硬麻木了,可她还是没有看见一丝亮光,仿佛她们正呆在黑暗地狱的最底层。就在艾伦娜快绝望时,她的右手突然触到了一个鸡蛋粗的坚硬东西,凭感觉,她知道那是一棵长在雪地的小树。

艾伦娜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母亲,朵拉惊喜不已,她要女儿用力摇晃树干。如果树干能够摇动,那就说明大雪压得不是太深。艾伦娜照做了,树干能够摇动。朵拉又叫她握住树干使劲往上挺直身体,但艾伦娜这样做似乎很困难。

她使出浑身力气一次次地尝试,终于随着一大片雪哗啦啦地掉下来,她看到了亮光。艾伦娜艰难地站直身体后,赶紧将母亲从雪堆里刨出来,然后母女俩筋疲力尽地坐在雪地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由于滑雪杆早就不知扔到哪儿去了,留着雪橇只会增加行走的困难,朵拉和艾伦娜松开绑带,将套在脚上的雪橇扔掉了。休息了一会儿后,她们决定徒步寻找回滑雪场俱乐部的路。但是,令母女俩没有想到的是,因为缺乏野外生存技巧,她们辨识不了方向,她们这一走就是30多个小时!白天,朵拉发现一架直升飞机在山顶上空飞过,她立即和艾伦娜欣喜若狂地朝飞机挥手、叫喊。但是,由于她们穿的是和雪色差不多的银灰色的衣服,再加上直升飞机驾驶员担心飞得过低,螺旋桨的气流会引起新的雪崩,所以飞机飞得较高,救援人员没有发现朵拉和艾伦娜的踪影。

其实雪崩刚一发生,滑雪场附近的雪崩观测站就已经测量到了相关数据,并测算到了雪崩发生地的准确位置,那是位于离滑雪场大约45英里的费拉茨谷地,是一个雪崩多发区。这次雪崩不是一次孤立的雪崩,它产生了连锁反应,由一次小型雪崩引发了一系列大型雪崩,受灾范围很广,所以要想找到失踪者的准确位置非常困难。自从朵拉和艾伦娜母女俩迟迟未归后,滑雪场俱乐部的老板卡内罗先生就意识到她们出事了,于是赶紧报警。

又一个寒冷的黑夜降临了。在白天,母女俩发现了四五架救援直升飞机从天空掠过,但是都没有人发现她们。朵拉很后悔穿那套银灰色的衣服,但是她又不能脱下来,因为她外套里面的衣服同样是浅色的,而且女儿的内衣也是浅色的。在这种极寒的雪地环境里,只要将保暖的外套脱下来数分钟,人就会冻得失去知觉。母女俩跌跌撞撞地在深可没膝的雪地里艰难跋涉着,饥饿和寒冷的痛苦紧紧纠缠着她们。起初,她们还能够说话,但渐渐的,她们每说一句话就呼吸急促、心跳加快,为了保持体力,她们大部分时间只好沉默。夜晚,她们就相互依偎着在岩石旁打个盹,她们不敢睡着,害怕一睡熟就再也醒不过来。

当迎来又一个白天的时候,母女俩又开始了跋涉。走着走着,体力不支的朵拉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脑袋碰着了一块埋在雪地里的石头,鲜血立即涌了出来,染红了身前的一小片雪。朵拉抓起一把雪抹在受伤的额头上,然后在艾伦娜的搀扶下站起来。突然,她的目光似乎被脚下那一小片被鲜血染红的白雪吸引住了,她怔怔地看着,若有所思。母女俩继续在雪地里走着,但她们的体力变得越来越虚弱。艾伦娜终于走不动了,她和母亲彼此依靠着坐下来,极度的疲劳和饥饿使她很快就伏在母亲的腿上进入了梦乡……

艾伦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里,她起先还以为是梦,但医生告诉她这是事实。她昏迷在雪地里,被救援人员发现并紧急送到了红十字医院。医生还沉痛地告诉艾伦娜,真正救她的其实是她的母亲!救援人员在朵拉的遗体旁发现了一块染满鲜血的锋利的岩石切片,而她的左手动脉被切开了。事后经过法医勘察现场,推测是朵拉自己用岩石切片割断了动脉,然后在血迹中爬了十几米的距离,目的是想让救援直升飞机在空中能够发现她们的位置,而救援人员正是因为看见了雪地上那道鲜红的长长的血迹才意识到下面有人……

医生的话还未说完,艾伦娜就痛哭起来。

在这次雪崩灾难中,在迟迟得不到救援的生死关头,母亲以一种感天泣地的行为,用自己动脉里流淌的鲜血为女儿指引了生命的方向!

天下母亲,又有谁不为了子女爬过了一座座人生的高山呢!而为了子女所流出的泪水和汗水,又何尝不是母亲的鲜血?比水更浓的是血,比血更浓的是人世间最珍贵的母爱。

十六岁的花季

蒂安娜出生的时候,窗外开满了灿烂的淡红色的蔷薇花,年轻的父亲心里充满了惊喜,梦想着让女儿长成一朵美丽而坚强的蔷薇花。

蒂安娜两岁时得了小儿麻痹,从此不能像正常的孩子那样奔跑了。然而,在父亲的眼里,双腿不健全的女儿依然是一朵蔷薇花蕾,他想让她自由地绽放。可是近来,蒂安娜一直闷闷不乐,因为下个周末晚上学校有一场舞会,班上别的女孩子都已经在兴高采烈地谈论晚礼服了,可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男孩子请她做舞伴。是啊,谁愿意和一个瘸腿的姑娘跳舞呢。窗外的蔷薇开得和阳光一样明媚,但她感到自己的天空一片黑暗。

晚饭时,蒂安娜沉默不语,父亲关切地问:“孩子,你怎么啦,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蒂安娜的眼泪流了下来:“爸爸,没有男孩请我做舞伴,我是不是一辈子都不能去参加舞会?”父亲慈爱地看着她,语重心长地说:“蒂安娜,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功课一直很优秀,所以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勇于面对生活。记住,要赢得别人的喜爱和尊重,外表的健全美丽固然重要,但更为重要的是要有一颗健全美丽的心。”听了父亲的话,蒂安娜若有所思。

一天,蒂安娜放学回家后发现家里多了一个陌生的英俊男孩,他有一双湛蓝的眼睛,眼里满含着笑意。父亲笑着介绍说:“蒂安娜,这是你约翰叔叔的小儿子大卫,你们认识一下。”约翰叔叔?蒂安娜隐约记起他是父亲的同事,在她小的时候常来,总是亲切地叫她“小天使”。这时,大卫彬彬有礼地向她伸过手来:“蒂安娜,认识你很高兴。”蒂安娜有点羞涩地同他握了手。这一天,他们相处得非常愉快。更让她惊喜的是,当他得知没有男孩约她参加学校的舞会时,就自告奋勇地提出做她的舞伴。

第二天晚上,蒂安娜穿着父亲给她买的那件漂亮的公主裙和大卫一起出现在学校周末的舞会上,他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蒂安娜感到大卫像童话中的白马王子一样,和他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再也不是一个灰姑娘了,她变得神采飞扬。很多男孩都称赞蒂安娜的美丽,邀请她跳舞。

蒂安娜觉得这是自己有生以来度过的最美好的一个夜晚,她仿佛穿上了有着神奇魔力的水晶鞋。午夜时分到家后,父母还没睡,正等着她回来。蒂安娜兴奋地搂住父亲的脖子讲述舞会的情景,然后对大卫说:“噢,大卫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感激你,是你让我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大卫含笑不语。父亲带着慈爱的微笑说:“孩子,你能够用自信创造奇迹,我为你感到骄傲。”第二天清晨大卫就回他的学校上学了。不过,奇迹却还在继续。

16岁的生日很快就到了。这一天,家里的信箱被塞得满满的,竟然全都是写给蒂安娜的信。信里对蒂安娜表达了生日祝福,有的还流露出对她的敬佩或爱慕之情,说她在舞会上像个展开翅膀的天使一样美丽。其中,有一封信里的内容最为别致,里面用一张很少见的蔷薇色的纸夹着一朵干蔷薇花,上面还有一行小字:亲爱的蒂安娜,愿你像美丽的蔷薇花一样,永远坚强地开放。信都是从本城寄出的,尽管所有的信都没有署名,可蒂安娜知道他们一定是自己的同学,因为每个人都把那次舞会的每一个细节记得那么清晰真切。

时光飞转,像蔷薇花一样美丽而敏感的青涩岁月转眼流逝,但它却让蒂安娜学会了坚强和自信。后来她考上了大学,毕业后找了一份她喜欢的工作,遇到了所爱的人,并结了婚。

然而,曾经为她挡风遮雨的父亲却日渐衰弱,他离她而去时,正是蔷薇花又开的季节。在整理父亲的遗物时,蒂安娜发现了一个被磨得很光滑的小匣子,里面有一份特别的租借合同,日期正是蒂安娜16岁的那年,被租借的是某个演员出租公司的一名临时演员,名叫大卫·力奇。这份租借合同用蔷薇色的纸包着,正是蒂安娜16岁时在一封信里见过的那种蔷薇纸。顿时,蒂安娜明白了一切。为了让身体有缺陷的女儿树立生活的信心,父亲精心设计了一系列美丽的骗局。蒂安娜知道,是那份真挚而厚重的父爱给了她一双真正的水晶鞋,让一个16岁的灰姑娘变得自信而坚强,终于拥有了蔷薇花一样美丽的人生。

在人生路上,失败、落魄、贫苦、疾病是在所难免的,有时还会遭遇朋友的背叛、亲人的遗弃。但当自己发现一无所有,跌得遍体鳞伤的时候,还有父亲陪伴在身边,拥抱着自己,鼓励着自己,让我们重新获得信心。

幸福的六指

恩通尼特生下来的时候,他的右手大拇指左侧居然多长了一根小小的第六指!这根手指的形状与其他手指也没什么两样。其实,这是正常现象,算不上什么大病。

但恩通尼特的父母认为这根多余的手指会影响儿子的健康成长。为了不让恩通尼特长大后伤心自卑,他们把刚出生的恩通尼特带到了婴幼儿医院。但医生却告诉他们,至少得等8年才能替恩通尼斯做手术切除那根手指。恩通尼特的父母有些失望,可爷爷沙得听说后却安慰他们:“没事儿,我保证我孙子在这8年中会和其他小孩一样健康聪明地成长!”

恩通尼特慢慢长大了,那根小小的第六指也同样变大了。但不知为什么,小家伙和爷爷最投缘,他刚满十个月的时候,就伸开一双小手会叫“爷爷”了。恩通尼特当然还不知道多长一根手指有什么不妥,而家里的其他人却已经开始为这个小小的手指动心思了。尽管爷爷沙得表现得一点也不担心,但他的内心却也一样不安,他害怕有一天恩通尼特会因为这个与众不同的第六指而伤心颓废甚至自暴自弃。恩通尼特一天天长大,他学会了说话,学会了走路,而沙得也开始着急为第六指寻找合适的理由。

终于有一天,3岁的恩通尼特从幼稚园回家后,眼泪汪汪地问沙得:“爷爷,为什么我比其他小朋友多长一根手指头呀?”沙得不知从哪里找到的灵感,他拍拍孙子的头许诺,只要他闭上眼睛就告诉他一个奇妙的故事。恩通尼特听话地闭上了双眼,沙得轻声说道:“恩通尼特,你看我的左手大拇指蜷曲了,它在我的掌心里睡着了。”沙得掌心朝上,将大拇指蜷在掌心里,他告诉恩通尼特:“从你出生后,我这根手指就再也伸不直了,我想它肯定是想贴着我的掌心偷懒,所以……”“所以,我就替您长了一根手指,对吗?”聪明的恩通尼特马上睁开眼睛,破涕为笑了。沙得无比激动地拉过恩通尼特,把孙子的右手和自己的左手并排放在一起,说:“瞧,这不就是两只手吗?正好十个手指,不多也不少!”

天真的恩通尼特开心地笑了。不久前,还因为小朋友们的取笑而伤心的他,这会儿甚至为自己多长的这根手指而自豪呢。沙得迅速把这个故事告诉了所有的家人和朋友,他还请恩通尼特的老师一起来帮助恩通尼特。当老师惊异地问沙得怎么会想到这么绝妙的方法时,沙得笑道:“是因为奇妙的血缘亲情啊,有一段时间,我甚至考虑过是否割掉我的大拇指呢。”

开始,沙得只是在见到恩通尼特时,才会条件反射般地把左手大拇指蜷起来,时间稍长一点,他的左手大拇指就会麻麻地生疼,非得右手帮忙才能舒展开。渐渐地,沙得竟然习惯了时刻把左手大拇指蜷起来,不熟悉他的人还以为沙得真的只有四根手指呢。

沙得慢慢习惯了用四根手指牵着恩通尼特漫步;习惯了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刀叉进餐;甚至习惯了用四根手指教恩通尼特弹琴。晚上睡觉时,他的左手大拇指还紧紧地贴在掌心里呢,要用很大的劲才能把它舒展开来。聪明懂事的恩通尼特,听了爷爷的故事后,突然对他的第六指特别爱护起来,他总喜欢在小小的第六指上涂很厚的营养霜,以免它干裂。他还告诉所有人,他为爷爷长了一根大拇指。

恩通尼特在幼稚园跟同学讲他和爷爷的故事时,小家伙们听得津津有味。有的小孩甚至还祈祷圣母玛莉娅让他们也多长出一根手指头呢。大概沙得也没有预料到,这个善意的谎言会让恩通尼特因为一根多余的指头而比别的孩子自豪幸福。

转眼,恩通尼特8岁了,已经到了可以做手术切除手指的年龄了,沙得却不知该如何跟恩通尼特说,因为恩通尼特告诉老师,他要在爷爷的手指伸直后,才会切除第六指。而当沙得想扳直左手大拇指时,他才发现这根手指已经完全变形了。5年来,这根大拇指一直习惯于蜷曲地缩在掌心里,看来现在要重新扳直它已不大可能。这根原本直而有力的大拇指,蜷曲5年后已变得萎缩、瘦小而软弱无力,它已经与其他四根手指有了很大的区别。

老实说,将大拇指蜷起来的五年里,并没有给沙得带来太多的不便,而那些和孙子讲述“幸福的六指”的日子,也确实给恩通尼特带来了快乐的童年,给自己带来了巨大的满足与幸福。

当恩通尼特听说他可以在医院动手术切除手指后,连忙问沙得:“我切除第六指后,您的手指会重新伸直吗?”沙得的心里涌起一阵温暖,他也很想伸直这根手指啊,可是那好像已不可能了。为了让恩通尼特安心去做手术,沙得用纱布包住自己的大拇指,他告诉恩通尼特他已经动了手术,他的手指马上就可以伸直了。这样,恩通尼特才听话地去医院做切除手术。

恩通尼特的手术非常成功,而沙得手上的纱布却缠了好久。他想尽办法让自己的手指伸直,但不争气的大拇指却不听他的使唤。恩通尼特做完手术后,见爷爷的手还没伸展开,十分沮丧,他甚至说爷爷欺骗了他,他很后悔丢失了那根属于爷孙俩的第六指。

随着时间的流逝,恩通尼特慢慢长大,他开始忙于自己的学习和生活,他渐渐淡忘了第六指的故事,最后他甚至以为爷爷的手指原来就是这样的。

10年后,78岁的沙得突发脑出血去世了。他去世时,左手掌心向上,大拇指一如既往静静地躺在掌心里,这年恩通尼特18岁。也就是说,沙得的左手大拇指已经蜷曲了整整15年。这根大拇指曾刻意蜷曲了5年,但在余下的10年中,它想变成原样,却始终没有成功。尽管这样,沙得在这10年里却也过得十分开心幸福。

安葬沙得后,恩通尼特的父母告诉了他第六指的故事,恩通尼特十分震惊,他在爷爷的遗像前长跪不起:“爷爷,为了让我相信拥有第六指就拥有更大的幸福,您把一根健康的手指隐藏了15年,是您给了我完整的人生啊!”

后来,恩通尼特成了一名人体器官学教授,他将他的实验室取名为“第六指与一双手”。

恩通尼特对人体各种器官,特别是手指研究,在国际医学领域无人能及。生命中曾拥有的那根幸福的第六指以及爷爷那根蜷曲了15年的大拇指,确实给恩通尼特的爱情、事业和人生指明了方向。

一根蜷曲了整整15年的大拇指,是另外一根小小的第六指之所以存在的全部理由。当把这样两只手放在一起时,它就是一种无法言及的幸福。亲情不需要用太多的言语表达,只要用心去慢慢体会。

妈妈的来信

在塞拉丝5岁的时候,一场车祸夺去了她父亲的生命。那时塞拉丝还不懂得人死了到底意味着什么,总是好奇地问妈妈:“爸爸去哪里了?为什么他不在晚上回来和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妈妈搂住她说:“塞拉丝,爸爸去看望上帝了,他在天堂上面,他能够看见我们。”后来,塞拉丝终于知道了真相,明白了在她的生活中,父亲永远地消失了。

也许是这个打击太大了,半年之后,妈妈住进了医院。听爷爷说,妈妈的病很重,她每天都要吃很多的药,打很多的针,但她从来不在塞拉丝面前表现出痛苦的样子。她虽然看起来非常憔悴,但每当爷爷带塞拉丝去看她的时候,她总是笑容满面地迎接他们,并且和塞拉丝说一些开心的话。

有一天,爷爷对塞拉丝说,妈妈的病已经彻底好了。的确,那天晚上妈妈就回到了家。可是不久后妈妈就开始收拾行李,她说,有人邀请她到德国去,从事一项非常重要的研究。

几天之后,妈妈就启程了。那一天,她穿着一件很漂亮的风衣,戴一顶灰色的呢帽,手里提着一只紫红色的皮箱。塞拉丝和爷爷去机场为她送行。当要开始检票的时候,妈妈紧紧地将塞拉丝抱在怀里对她说:“塞拉丝,以后你一定要听爷爷的话,别老想妈妈,妈妈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看你……”

事实上,塞拉丝是不能不想妈妈的。每当看见别的朋友在节日里和妈妈在一起嬉戏玩耍,塞拉丝就感到伤心。但好在妈妈会经常给塞拉丝写信,这对她来说是一种极大的安慰和满足。

妈妈的来信都是写在一张张看起来特别精美的贺卡上,贺卡上的画面大多数时候都和信的内容吻合,让人看起来非常有趣。她寄来的第一张贺卡上印着一片湛蓝湛蓝的天空,天空中有几片乳白色的云朵。在云朵的下面,是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一个年轻的女人手里牵着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正在草地上悠闲地散步……

信的内容是这样的:“亲爱的塞拉丝,你是不是想妈妈了?你有没有在爷爷面前哭鼻子?妈妈也很想你,每天做梦时都能见到你。我看见的你,就像这张卡片上的小女孩。在我眼里,你比她更漂亮,更可爱。塞拉丝,妈妈爱你……”

圣诞节,妈妈寄来了一张印有圣诞老人的贺卡,妈妈在圣诞老人的鼻子上描了一个红色的圆球,又在圣诞老人的脸上加了一副滑稽的眼镜。妈妈对塞拉丝说:“塞拉丝,妈妈祝你圣诞快乐。听爷爷说,你们准备外出度假,去了吗?是不是很好玩?圣诞节的时候,有没有戴着眼镜的圣诞老人给你送礼物?看看这个圣诞老人,他是不是在对你笑,像不像正在对你说——圣诞快乐!”

妈妈寄来的每一张贺卡都会让塞拉丝高兴很长一段时间,塞拉丝总是会把新收的贺卡带到学校,并展示给同学们看。有时,塞拉丝还大声地把信的内容读给他们听。每当这时,小朋友们就会非常羡慕塞拉丝,他们说:“你妈妈是多么爱你呀!”即便如此,塞拉丝还是感到有些遗憾,因为读妈妈的信和真的看见妈妈毕竟是两回事。塞拉丝曾经好几次向爷爷请求,让他带自己到德国看妈妈,或者是打个电话,但爷爷都没同意。爷爷告诉塞拉丝,妈妈这次从事的研究,是一项非常机密的工作,所以在研究结束之前,所有的研究人员都不能同外界的一切人交往,即使是亲属也不行,这就是妈妈不能够打电话回家而且信只能写在贺卡上的缘故。

妈妈的工作一直还是遥遥无期,每次她都说快要完成了,但总是没有了结的时候。就这样,塞拉丝读完了小学,又读完了中学,最后,塞拉丝终于以优秀的成绩考上了大学。

就在这一年的秋天,爷爷突然病倒住进了医院。等塞拉丝从学校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人世。塞拉丝将此事写信告诉了妈妈,她非常难过,但她说实验正接近尾声,她无法回来,希望塞拉丝能坚强地开始独立生活。“塞拉丝,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妈妈相信你一定有能力有勇气面对一切。过去有爷爷照顾你,现在你必须自己照顾好自己。无论什么时候,妈妈都在爱着你,和你一同分担痛苦,分享快乐……”

就在塞拉丝返校不久,一位名叫威廉·史密斯的先生找到了她,他说他是爷爷生前的私人律师,有一些关于遗产继承方面的文件需要塞拉丝签字。

当必要的手续办完之后,史密斯先生将塞拉丝带到一间环境幽静的咖啡厅。在那里,他告诉了塞拉丝一件让她难以置信的事情。

“塞拉丝小姐,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包括你的妈妈……你先听我说,在你大学毕业之前,我就是你的监护人。”

“10年前,当你最后一次看见你妈妈的时候,她已经是癌症晚期了。她没有去德国,事实上,几天之后她就去世了,她的骨灰就和你父亲的埋在一起。生前她就告诉你爷爷不要为她立碑,因为你爸爸的死已经让你的生活出现了缺憾,所以她不愿意你过早地知道自己成了孤儿,惟恐那样会影响你正常地成长……”

这不可能,这真的是不可能的!就在前一天,塞拉丝还收到妈妈的来信。她的语气,她的笔迹,塞拉丝都是那样熟悉,没有人会那样对塞拉丝说话,没有人会在塞拉丝遇到任何事情时能对她如此有针对性地教导安慰。只有妈妈才会这样,只有她才知道塞拉丝在想什么,需要什么。

塞拉丝告诉史密斯先生,她要亲自去证实这一切,她要到德国去。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能让塞拉丝信服,因为这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塞拉丝只身来到柏林,找到了妈妈贺卡上写的地址,那是一所国家级核物理研究所。塞拉丝来到他们的办公室,说要找汉娜女士。接待塞拉丝的人满腹狐疑地想了一想说:“这里的确没有名叫汉娜的女士。”塞拉丝连忙把妈妈写给她的贺卡放在桌上,但对方仍然还是说不知道。塞拉丝只好把自己的地址和名字告诉他,说:“汉娜女士是我妈妈,我经常给她写信,我的信每次就寄到这里来了。”

听了塞拉丝的话,又仔细看了一遍塞拉丝写的名字和地址,这位工作人员突然恍然大悟。他说:“我知道了,是有人取走你写来的信,但她不叫汉娜,而是叫莫莉,她是我们的图书管理员。”

他把塞拉丝带到6楼的图书室,那位叫莫莉的女士听见塞拉丝说出自己的名字时,顿时目瞪口呆:“塞拉丝,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你碰到什么难处了吗?”

塞拉丝把这些年发生的所有事情告诉了她,并恳求她为自己解开谜团——我的妈妈现在到底在哪里?是谁给我写了那些信?

莫莉递给塞拉丝一杯水,让她坐下来,然后给塞拉丝讲述了下面的故事:

莫莉和塞拉丝的妈妈是大学同学,后来她随丈夫来到了德国。塞拉丝的妈妈病重住进医院,而且知道时日不多之后,就悄悄托爷爷买来了很多漂亮的贺卡,然后趁自己力所能及的时候,根据推想细心地将一张一张的卡片写上问候和祝福,然后将它们寄给莫莉女士,拜托她依照时令节日的变化,将这些贺卡一张一张地寄给塞拉丝。

“然而,很多时候,你的来信和你妈妈提前写好的贺卡无法对应,有时还需要解答你提出的一些问题,我只好模仿你妈妈的语气和笔迹给你回信。事实上,你妈妈准备好的贺卡在5年前就用完了,但我不希望你太早地知道一切,所以只好充当你妈妈的角色,一直持续到现在。”

听完莫莉女士的话,塞拉丝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而号啕大哭起来。在塞拉丝止不住的泪水中,既饱含着忧伤又饱含着深深的感激,为妈妈也为莫莉。这么多年来,如果没有这一张张贺卡,塞拉丝真不知道无助的童年会怎样度过。

从此,塞拉丝就把这些贺卡保存在了她的行李箱中,无论走到哪里,都将它们带上。当生活失意时,当塞拉丝感到孤独时,她就会打开箱子,随意抽出一些贺卡一张一张地重看一遍。这时候,快乐和自信就会重新回到塞拉丝身边,失意和孤独也就会随风而去……

思念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一枚枚凝聚着深情的邮票,一张张表达问候的贺卡,都是这笔财富的内容。岁月可以像落叶一样飘逝,但在你迢迢的人生旅途上,亲人的爱会永远陪伴着你,给你温暖和取之不尽的力量。孩子所有的希望和幸福,不只是来自母爱,同时还来自一种比母爱更伟大的力量。在人的一生中,没人能比母亲更爱你。一生一世,为了子女,纵是天涯海角,海枯石烂,永远都走不出母爱的牵挂,永远回报不了上天赐予的这份母爱。

最后一盘磁带

当南接管三号病房的时候,丽贝卡已经在这里住院6个星期了。南认真地翻阅了她的各项体检图表和最近一段时间的临床记录。查理大夫告诉南,丽贝卡是个敏感的女人,要南细心对待。

丽贝卡只有32岁,不久前才做完乳腺癌切除手术,现在正接受化疗。南原想她肯定是一副憔悴不堪、悲凄绝望的样子,等推开病房时,见到的却是一个与自己的猜测完全不同的女人。

她穿着浅蓝色的睡裙,化着恰到好处的淡妆,如果不是病历上有她的照片,南真的想不到她就是自己的病人。丽贝卡微笑着看南走进病房。南告诉她,从今天开始,她的护理工作将由自己来负责。接着,丽贝卡把她的家人——丈夫沃伦、6岁的鲁斯、4岁的艾娜和两岁的莫丽也一一地向南作了介绍。然后,沃伦哄着孩子让他们离开妈妈,并答应买冰激凌给他们吃,而且他还对丽贝卡说他和孩子们明天再来。

等他们都出门后,南调好了注射的药剂,给她打了一针。在打完针收拾东西的时候,丽贝卡说:“你走之前,把桌上的《圣经》拿给我好吗?”南把那本很旧的《圣经》递给她,她问南:“你每天读圣经吗?最喜欢哪些章节?”

南告诉她,自己最爱读耶稣哭泣的那一部分,约翰福音第十一章第三十五节。

“这是很悲伤的一节,你为什么喜欢?”

“它使我感觉到,耶稣离我很近,让我体会出,上帝也知道人类的忧伤。”

丽贝卡深深地点了点头,她说,她与南有同感。

在随后的几个月中,丽贝卡一直不间断地接受化疗。对丽贝卡所采取的化学治疗一度似乎很起作用。但是,好景不长,没多久,医生们又在她的身体里发现了另一个恶性肿瘤。两个月之后,她的胸部X光透视显示癌扩散到了她的肺部,而且已经是晚期了。这个结果谁也没敢告诉丽贝卡,医生背地里向沃伦介绍了他妻子的情况。南为她感到难过,但却连安慰她也不能,这样她也许会疑心。

有一天早晨,南去病房送药的时候,发现丽贝卡正在给自己录音。她把录音机关上,递给南一叠律师使用的信纸。

本子上列了一长串目录:开始上学,举行坚信礼仪式,满16岁,第一次约会,毕业……在这些后面,还有格式不同的几条提纲:当你遇到失败的时候;当你受到朋友伤害的时候;当你无法作出选择的时候;当你需要为别人牺牲的时候……

丽贝卡说:“我想写一点东西给孩子们,但实在力不从心,就这样说出来,将来她们听了,也许有帮助。”

听她这么讲,南心里一惊,对她说:“丽贝卡,你很快就会好了,这些事以后有机会去做的。”

丽贝卡没有反驳南,只是笑了笑:“反正我现在也没事。”

以后,她每天都一大早起床,趁着四周安静的时候,用心地录制她的作品。为了避免打扰她,南每天推迟了给她送药的时间,直到确信她已经结束,才推门进去。

一天下午,大约3点钟的时候,南接到了一个从医院打来的紧急电话。原来是丽贝卡要南立刻给她送一盒空白磁带去。

“难道她有什么东西忘了录音了?”南有些纳闷。

当南走进病房的时候,就见丽贝卡满脸通红,呼吸急促。南知道,此刻的她已经处于弥留之际了。于是,南立刻把磁带放进录音机,把话筒对准她的嘴。

“鲁斯,艾娜,莫丽——这是最重要的一盘磁带。”丽贝卡一边说一边紧紧地抓住了南的手,并且闭上了双眼,“也许有一天,你们的爸爸会给你们带回家一个新妈妈。请你们一定要让她感觉到你们对她特别亲密,并且要让她了解应该如何照顾你们。鲁斯,我的宝贝,千万不要忘了,每个星期二要帮助她把你的童子军制服准备好。艾娜,记着要告诉她你吃面条不喜欢放酱汁,你要是不告诉她,她怎么能知道你不喜欢把它们放在一起吃呢?莫丽,如果没有苹果汁喝的话,千万不要再生气了,你可以喝别的饮料啊。我亲爱的孩子们,不要太难过了,所有的悲伤都会过去的。要知道,耶稣也会伤心哭泣。他懂得我们为什么会悲伤,并且他会帮助你们重新变得快乐起来。记住,我亲爱的孩子们,我永远爱你们!”

说完,丽贝卡如释重负似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谢谢你,南!你会替我把这盘磁带交给他们的,是吗?”丽贝卡勉强地微笑着,喃喃地低语道,她说着说着就沉沉地睡着了。

“放心吧,丽贝卡,这盘磁带肯定会放给你的孩子们听的。”南强忍泪水回答道。

生活的活力掩藏在那些平淡琐碎的生活细节当中,珍贵的亲情也隐匿在那些漫不经心的岁月里。人世间,人人都有母亲,但很多人都是在失去母亲后才感念母亲,才知道母爱在这个世界上弥足珍贵。当母爱成为一种信仰,就再也没有什么让她动摇的理由。

此刻,让我们为母亲祈祷吧!

无声飘落的雪花

雪无声无息地从天空飘落下来……

今年的雪下得格外大,并且下得特别频繁。近处的房屋、道路,远处的树木、田园都笼上了一层轻柔的白纱。父亲已收拾好行囊,要去四川看望爷爷奶奶了。

每年冬天,父亲都要从冰天雪地的东北去四川看望爷爷奶奶。背包里也总是装上东北的特产:一袋豆包和一捆旱烟。因为爷爷奶奶喜欢的就是这些。

庆生趴在窗台上,吹化一块玻璃,看着父亲一点一点地走进雪里,然后,他的眼前就迷迷茫茫一片。这时,庆生的脑子里突然之间就蹦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雪越下越大,把我们的房屋,把我的父亲和我们每个人,都埋起来了——我们就好像田鼠一样从雪里打个洞钻出来,再从别的洞口钻进去,到邻居家串门……

庆生被自己这个美妙的想法,逗得哈哈大笑。笑过之后庆生还有一些嫉妒父亲:走到十几里外的镇上,就可以坐上汽车,接着还可以坐上火车,哼!后来想到父亲到四川看望了爷爷奶奶,或许能够带糖果和新袜子回来,我们就可以欢天喜地地过年了,庆生的心里才稍稍舒服一些。

可是,第二天,父亲却被一辆马车拉了回来。他直挺挺地躺在车上,旁边放着那捆旱烟和那袋豆包。

父亲死了。他坐的汽车出了车祸,还没来得及坐上火车,还没来得及把旱烟和豆包送给爷爷奶奶,就死了。

庆生的几个叔叔和姑姑瞒着爷爷和奶奶,从四川赶过来,参加父亲的葬礼。他们都哭红了眼睛,哭哑了嗓子,有几次哭着哭着还紧紧地把庆生抱住,更悲伤地哭下去。

庆生感到了父亲的死,对他来说是一件极为悲痛的事。庆生年幼,当然还无法理解父亲的死对爷爷奶奶的打击。而大人们则都皱着眉头商量如何瞒住爷爷奶奶。

小叔把双手插进头发里,痛苦地说:“这可怎么回四川去?回去了可怎么向两个老人交待?”

小叔那时刚成家不久,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他在庆生的面前可能是个大人,可在爷爷奶奶面前又是个孩子。

庆生觉得小叔真是可怜。于是,庆生挺挺脖子,咽下了口唾沫,说:“要不,让我和你们一起去四川,我去跟爷爷奶奶说。”

大人们吓了一跳,愣愣地盯着庆生,问:“你,去说什么?怎么去说?”

庆生说:“我就说,我的爸爸没死,他真的没死,他还活着,这不,他让我替他来看望你们……”

大人们盯着我,互相传递着苦笑,突然又都哭了起来,哭成了一团。

庆生和叔叔姑姑,背了那两袋旱烟和豆包,走进了雪里。天很冷,庆生却走出了汗。庆生在雪地里摔了几个跟头,但他爬起来继续走。

汽车里很挤,挤得像个闷罐,庆生大汗淋漓。想起父亲每次都要这样闷在车里活受罪,自己却呆在家里以为他是在享福,觉得真是对不起他。

火车哐当哐当地来了,随着人流呼爹喊娘地挤上去,却早已没有了座位。就这样,庆生偎靠着大人的腿站着,迷迷糊糊地来到了四川。

爷爷奶奶先是惊讶地看着庆生,然后突然拉住他,亲热得让他几乎招架不住。而庆生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了,叔叔和姑姑则趁机在一旁凑趣,屋里屋外顿时充满了笑声。

奶奶突然醒悟似地说:“你们不是说出去买牛吗?怎么大老远地把我的宝贝孙子给带回来了?你大哥呢?”

小叔愣了愣,赶紧说:“是呀……这不,给你带回了一头小牛嘛!”就又把庆生往前推了推。大家都看着庆生,很不自然地笑。爷爷一直抿着嘴,庆生看不出他是不是在笑。

小叔把背去的旱烟打开,对爷爷说:“这是我大哥让我们给您带来的。”

爷爷并不做声,只是用手捏了一小撮旱烟,在手心上捻碎,又轻轻地抖在一块纸上,慢慢地卷了。姑姑忙找了火柴递给庆生,他给爷爷点上烟。庆生发现爷爷的手有点抖。烟雾笼罩了爷爷的脸。爷爷呛了一下,咳嗽着说:“好……好烟,有劲。”却拉了小叔,向屋外走去。

庆生一激灵,突然就有了尿意,来到屋外。庆生看见爷爷带着小叔径直走到了粮仓的背面。那里很暗,几乎看不见人影。

“你跟我说实话,”爷爷说,“是不是你大哥,出了什么事?”

“没有……”小叔的声音。

“没有?你以为我老糊涂了,我聋了哑了脑袋不转弯了,是不是?”

“爹——”

啪,一记耳光。

庆生听见小叔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爹,你可要,挺住啊……”

啪,又是一记耳光。

“你,你们,不让你妈知道就行了,”爷爷吼了起来,“干吗还瞒着我,干吗不让我去见你大哥最后一面……你,你们,天啊,呜……”

爷爷什么都知道了。爷爷哭了。

庆生心里突然对小叔生气:太不坚强了,两个耳光就什么都招出来了,不让我说你怎么啥都说了?

庆生一步站在了爷爷的面前,爷爷和小叔都吃惊地看着他。

爷爷突然用手抹了一把脸,指着跪在地上的小叔说:“还不快起来,这孩子这么老远来了,你这个当叔叔的也不知道去给买点鞭炮?再有几天就过年了呀,这点小事还用我操心吗,啊?”

从此爷爷的脾气越来越大了。他动不动就发火,但独对奶奶和庆生例外。奶奶经常唠唠叨叨地说他几句,他也不还嘴,只是埋下头去抽烟。他见了庆生也总要挤出一点笑,或者轻轻摸摸庆生的头。可庆生却总不太敢接近他。后来爷爷就经常把自己关进仓房里去。庆生只远远地看着仓房的门,便不敢靠近了。

正月十五那天,爷爷突然病倒了。大家都围着他,不知说什么好。而爷爷却把兜里的零钱都掏出来,给了庆生,让庆生去买点花炮放。

看着爷爷那突然间就变白的头发,庆生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爷爷晃晃头,不让庆生哭……这样,在父亲去世一个多月以后,爷爷又离开了庆生,离开了家里这些活着的人。

爷爷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奶奶和庆生。他留下嘱托,让庆生留下来陪奶奶,并一再叮嘱坚决不能把父亲的事告诉奶奶。

好在爷爷去世后,奶奶就变得糊涂起来。开始,她还偶尔提一提父亲,说说父亲小时候的事,或者骂骂父亲没有良心:过年过节也不来,爷爷死了他也不来。后来她就干脆什么也不提了。她什么也不提大家当然更不敢去提。

每天吃了饭,奶奶要么睡上一觉,要么就让庆生拉着她的手,到外面走走。她越来越离不开庆生了,甚至一会儿工夫看不见庆生,都要发疯似的找。奶奶变成了一个没心没肺的老小孩。奶奶就这样快乐无忧地活了下来。大家也就暗自庆幸,跟着快乐无忧地活着。

一晃,18年过去了。一年冬天,92岁高龄的奶奶突然得了病。大家忙着要送她去医院,她却摆了摆手,说:“没用了,我这回是真的不行了,你们就别费事了。”

大家都惊讶地看着她。几个很有经验的老人,在一旁商量,是不是把庆生父亲的事告诉她,免得到了“那边”,母子不相认。

奶奶招招手,让大家都围过去。她笑了一下,平静地说:“什么都不用瞒我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奶奶说着,慢慢合上眼睛,泪水从她的眼角流淌下来。

“奶奶——”庆生扑过去,跪在她的身旁。

呼拉一下,周围的人都跪下了。

天上的雪花无声无息地飘洒着,似一曲沉静的生命挽歌,更似一段热情洋溢的生命礼赞。

庆生仰起脸,接住天上的雪花,但雪花落到他的脸上,就化了;那雪花就一直化到庆生的心里,融合在庆生的血液中,汩汩地流淌……

眨眼之间,大地上一片银白。

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无声飘落的雪似乎比暴风雨还要神秘、可怕。雪无声地飘落,就像生命的降临或离去,让人在蓦然回首时惊讶不已……

情证母爱

1997年夏天,身为艺术家的波利斯德从苏格兰的爱丁堡来到奥地利的萨尔茨堡,在一次徒步旅行中她认识了当地一位小伙子罗伯特。他是萨尔茨堡的一位体育老师,也是一位久负盛名的探险旅行家。

1998年,志趣相投的两人结为夫妻。婚后两人游历了许多惊险而有趣的地方。2002年9月,夫妇俩精心策划了一次不同寻常的穿越美洲的探险旅行,这一次他们将带着三个年幼的孩子:罗伯特前妻所生的6岁的儿子亚尼科,他们4岁的儿子法彼奥和两岁的女儿奥利维亚。

2002年9月7日,罗伯特一家从加拿大哥伦比亚省出发,沿着美国西海岸一路南行顺利地走入了墨西哥。然后,靠着他们那辆野营车,穿越伯利兹境内崎岖不平、泥泞不堪的土路,进入危地马拉、洪都拉斯、尼加拉瓜、哥斯达黎加、巴拿马,最后进入哥伦比亚,历尽艰险后顺利地抵达了南美大陆。

2003年3月1日,他们从秘鲁首都利马出发,11天后抵达了印加峡谷的比尔卡纳托河。面对拦在他们面前的大河,波利斯德提出租一艘木船,由她带着三个孩子冒险顺河而上,为的是让孩子们增加一些对大自然的了解,而罗伯特则驾驶着汽车在岸上跟随他们。刚开始罗伯特不同意,但波利斯德却坚持道:“不会有事的,河水看起来很温和……”而孩子们也嚷嚷着要坐船,于是罗伯特开着车去向河边的土著人租了一艘大约5米多长的桦木小船。

经过简单的准备,3月12日中午,波利斯德帮三个孩子穿上了救生衣,然后上了小船,她和丈夫约定在下游的喀巴里镇会合,估计天黑的时候能够到达。15分钟之后,罗伯特便开车消失在河边的丛林里。波利斯德一边照看着几个孩子,一边操纵着船桨。由于当地最近阴雨连绵,因此河水猛涨,最深的地方达到了近20米。水流看上去很急,但是一切都似乎十分正常,一路上亚尼科和法彼奥唧唧喳喳地谈论着沿岸的景色,开心极了。

很快,波利斯德驾着桦木船顺流到了一片狭窄的水域,河道弯曲复杂,水流也陡然急了起来,水中不时还冒出一截截枯树或岩石。亚尼科探出身子兴致勃勃地捞着船下的枯树枝,就在此时,波利斯德突然发现河水泛起了白花花的水纹,仿佛河底有什么东西在搅动似的,她心里一紧,加快了划桨的速度,可是越往下走水面越不平静。“魔鬼漩涡!”波利斯德顺着河水的方向看去,顿时大惊失色——她看到了一片大小不一的漩涡!

其实,在波利斯德夫妇穿越比尔卡纳托河上游时,就常听当地的土著人谈起过河流里会有“魔鬼”,能将整条船吞没!当时他们付之一笑,认为那只不过是土著居民没有科学依据的推测而已。但现在波利斯德却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此时,波利斯德惊恐地看到水面上大约500米区域以内散布着大大小小数十个漩涡,小的直径几十厘米,大的直径足足有三四十米。作为一个富有野外生存经验的旅行家,波利斯德清楚地知道漩涡将会改变船的前进方向,并产生巨大的吸附力,在亚马逊河流域中就曾经发生过漩涡吞噬犀牛的恐怖事件。

波利斯德一边招呼亚尼科和法彼奥抓牢船上的绳索,一边仔细观察着河水,水面上的枯枝和杂物沿着漩涡逆时针的旋转方向被急速吸入河底,更可怕的是那些大小漩涡竟然会再次组合成更大的漩涡,让河面的水势变得极为复杂。波利斯德倒吸一口冷气,她万万没想到会遇上如此艰难的关口。但她已别无选择,为了3个年幼的孩子,她必须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敢渡过此劫。

桦木船在波利斯德的操控下右冲左突,从漩涡间顺流而下,河道越来越狭窄,使得河水更加湍急,桦木船一次次偏离了航道。船头时而撞向岩石,时而打横在河中心。亚尼科和法彼奥也在这不同寻常的气氛中感到了紧张,他们懂事地看着妈妈,并将年幼的妹妹护在船舱最深处。但是他们还是没法逃脱魔鬼般漩涡的摆布,桦木船首先是不可抑制地陷入了一个较大的漩涡里,波利斯德赶紧划桨试图冲过漩涡,但船体很快在漩涡的中心打起了转,螺旋状的漩涡张着巨口将四周的一切都吸了进去。所幸桦木船的大小和漩涡的直径差不了多少,船体只是被旋转得严重右倾,法彼奥一不小心从左边被甩到了船的右舷!惊恐顿时弥漫了整个船舱。波利斯德明白凭借自己的力量是根本不可能改变桦木船的方向了,她一边安慰着被吓得大叫的孩子们,一边思索着可能摆脱困境的办法。

她注意到每个漩涡在自身逆时针旋转的同时,仍然沿着河流的方向急速移动。波利斯德单手拿着船桨,期望能够借助外力冲出漩涡,或者顺水流出漩涡区。正在这时,桦木船进入了一片回转水域,河道有了一个90度的拐角,而左手岸边则倒下了一截粗大的树枝。波利斯德暗自盘算着这或许是个难得的机会,她可以抓住树枝让船改变方向,借此避过漩涡的吸附力。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桦木船经过树枝的瞬间,波利斯德用手一把抓住了树干,然而她低估了水流和漩涡的巨大合力,旋转的桦木船急速顺流而下,波利斯德不但无法掌握船体的走向,而且被拖离了船舱。“妈妈!”法彼奥和亚尼科惊恐地叫了起来……

波利斯德看到大事不好,忙松开了抓住树枝的手,但一切都来不及了。在巨大水流的带动下,再加上旋转的力量和几乎已经跌出船舱的波利斯德的重量,桦木船顿时翻转过来!尖叫声中3个孩子都落入了河水。在混乱间波利斯德还来不及看清孩子们的方位便被呛了几口水,一时间尖叫声、呼救声弥漫了整个河面,而布满水面的恐怖漩涡则像一个个陷阱,等待吞噬他们的生命……

波利斯德疯狂地呼喊着3个孩子的名字,所幸孩子们都穿着橘红色的救身衣,醒目地标示了他们的方位。波利斯德深知必须尽快将孩子们救上岸,否则他们必将性命难保。

两岁的女儿奥利维亚在波利斯德的左边哇哇大哭,很显然她已经呛了好几口水了,她的两只小手无助地在水面上胡乱抓划着,波利斯德赶忙游了过去,一把揪住女儿的救身衣,朝岸边游去。她很快地拖着女儿奥利维亚到了岸边。将女儿安顿好后,波利斯德来不及喘口气,便又掉头救另外两个孩子。

然而,此时亚尼科和法彼奥已被河水冲出了几十米远,波利斯德心急如焚,她埋头奋力游向下游,恍惚间,波利斯德听到了亚尼科的呼叫声:“妈妈,救我……”等到波利斯德赶到时,她自己却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入了漩涡!

原来,亚尼科和法彼奥正是被这个巨大的漩涡吸进了黑洞,波利斯德发现漩涡的直径足有5米,他们被一种无名的力量驱动着旋转,并不停地向河底陷落,而他们身体四周则散布着枯枝、水草甚至野生动物的尸体,看着这些东西很快被漩涡吞没,波利斯德心里一阵恐慌。

头顶的天空似乎越来越远,这让波利斯德意识到自己也在陷落,亚尼科和法彼奥两个橘红色的身影就在她的脚下。“我一定要救出孩子!”波利斯德在心里默喊。她观察到漩涡中心就是致命区域,而越是小而重的东西下陷的速度就越快,或许是救身衣的缘故,他们3人下降的速度虽然不算快,但仍是朝着死亡奔去!

没有时间考虑了,波利斯德和两个儿子的距离越来越远。她无法伸手抓住他们,就更别提将孩子们救出漩涡了,她别无选择,只能想办法尽快下降,落到孩子们的身下……波利斯德扯下身上的救身衣,顿时感到漩涡的吸力陡然增大,她顺着水流的旋转方向扭动着身体只想尽快下降!下降!她迅速地降到了亚尼科和法彼奥的身下,她已经能够抓住亚尼科的腰带了。波利斯德咬着牙一把揪住亚尼科,然后奋力向上推,她所处的位置离水面大约有2米,亚尼科顿时明白了妈妈的意思,自己也弹腿快速向上游去……亚尼科在挣脱漩涡的刹那猛蹬了一下,波利斯德用肩扛住儿子的腿用力一推,终于,亚尼科出去了!

此时,波利斯德已经精疲力竭,但她知道还有法彼奥需要自己的帮助。她再次用力,托起了正在自己左肩上方的儿子。法彼奥没有哥哥那样的气力,波利斯德只能使劲蹬着水,努力向水面靠近,但漩涡的吸力远远大过她的力量,波利斯德两手托起法彼奥的腰,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推了一把,法彼奥竟被推出了漩涡,然而波利斯德却因反作用力越陷越深,在越来越黑暗的漩涡中间,波利斯德浑身瘫软,再也没有力气挣扎,她陷入了黑暗……

此时,罗伯特正在附近的山路上绕行,当他意识到情况不妙时一切都晚了。他马上跑到了附近的村落求救,但当救援人员闻讯赶来时,波利斯德却再也不见了踪影,3个孩子永远失去了妈妈,但她以身救子的行为肯定会牢牢印记在他们的心里。

有感于母爱,是人类情感世界中的一个奇迹,一个永恒的美神。正是由于它的遗传生息,才有了“人之初、性本善”的道行,才有了爱。世间万种风情,惟有母爱最真诚。母爱是平静的海,而不是惊涛骇浪,为儿女圈出一个避风良港。

六岁的情人节

在帕米拉的印象中,父亲基本上算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他总是穿着色彩单调的衣服,除了非常正式的场合,平时他很少打领结戴帽子。母亲亲手给他织的那条围巾,也只有每年最冷的那些天,他才舍得围在脖子上。

尽管如此,父亲也并不是一个毫无情趣的人,和别的同龄人相比,他至少有一点是令人欣赏的,那就是父亲对各种节日怀有超乎寻常的热情。尤其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最为热心的节日竟然是一年一度的情人节。

在父亲20岁那年,有一天几个朋友邀他外出野餐,同行的一共有8个人,4男4女。开始,大家谁都没有意识到这一天和其他的日子有什么不同。到了中午,一个叫凯瑟的女孩突然告诉大家:今天是情人节。听了这话,男孩子们顿时兴趣盎然,他们决定各自去采一束自认为最漂亮的花,送给一个女孩。但等花采回来的时候,大家却为难了,因为谁也不好意思直接把花交给心仪的女孩。于是,他们决定用抓阄的办法来确定鲜花的归属。结果,那个叫凯瑟的女孩抓到了父亲的名字,于是他们就成了这一天的临时情人。

几年过去了,其他几对情人都已经各奔东西了,只有帕米拉的父亲却坚持每年情人节的时候给凯瑟送去一束鲜花,结果凯瑟终于成了父亲真正的情人,然后成了他们的母亲。因为这个缘故,父亲一直感激这个节日,他认为是情人节给他带来了美丽的妻子,然后又给他带来了可爱的女儿。所以,父亲从来都不忽略某个节日,他坚信在一些节日中总会有好运降临。

帕米拉第一次感受情人节的气氛是6岁的时候。那年,帕米拉还没有上学。在临近情人节的前几天,两个已上中学的姐姐就忙着制作各种贺卡,并在卡片上认真地画一些美丽的图案。她们告诉帕米拉,到情人节那一天会有很多男孩子送给她们礼物,她们也应该回赠别人礼品。

那些天,帕米拉一直对两个姐姐怀着说不出的羡慕之情。虽然还不懂得“情人”的含义,但帕米拉知道作为一个女孩子,有人送自己礼物毕竟是一件很令人愉悦的事情。

情人节的早晨,姐姐们打扮得非常漂亮地去上学了。帕米拉想:她们今天该要收到多少礼品呀!她们真是太美了!那些男生肯定会抢着把自己的礼物送给她们。

帕米拉所料一点也不错。放学时,两个姐姐各自提着一大包东西回来了,有白胖胖的玩具熊,有丁丁当当的风铃,有刻着美丽图案的胸针。二姐还收到了一瓶香水。

她们真是高兴极了,不停地向父母描述那些男孩子们送她们礼物时的样子。为了让帕米拉也分享她们的快乐,大姐把一只拳头大的小布猴赠给了她,而二姐则把她的宝贝香水小心地在她头上洒了几滴。

这个情人节,家里的每一位女性几乎都有了礼物——父亲给母亲买了一条珍珠项链,现在正戴在她的脖子上。只有帕米拉,没有男孩送她东西,这多少让她有点失落。

那一天的晚餐非常丰盛。吃饭之前,父亲讲了他和母亲认识的过程,然后又告诉孩子们,应该珍惜每一个节日,而且要记住这些节日中令人高兴的事情。说完后,父亲深情地把母亲揽在怀中亲了一下,又一一拥抱了两个大女儿。轮到帕米拉的时候,父亲悄悄把一个小方盒塞进了她的口袋,并用眼睛示意她保密,然后轻轻吻了吻她的脸蛋。

整个晚饭过程,帕米拉都兴奋不已,不知道父亲到底送给自己一个什么东西。帕米拉不停地把手伸进口袋去摸,但又怕两个姐姐看见,只好耐心地忍着,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帕米拉和二姐睡一个房间。吃过饭之后,帕米拉就希望她快点睡觉,可是她偏偏兴奋得无法入睡。“帕米拉,你说杰克是不是喜欢我?”她说的杰克,就是送她香水的那个男孩。“也许吧,我不知道。”帕米拉搪塞地回答她。二姐突然从床上跳下来,在帕米拉的面前走来走去,然后又问她:“帕米拉,我是不是很漂亮?我是不是比大姐更迷人?”帕米拉一点也不想回答她的话,虽然她是比大姐更好看一些,但现在帕米拉只希望她快点睡觉。终于,二姐渐渐平静下来了,她又躺进了被窝,看来她是有点困了。

帕米拉躲在被子里焦急地等待着,终于听见她发出轻微均匀的呼吸。帕米拉慢慢把灯打开,把口袋里的盒子轻轻掏出来。还没等帕米拉打开盒子,二姐却被灯照醒了:“帕米拉,你在干什么呀?”帕米拉吓了一跳,赶紧把手缩回被窝,把灯急忙关掉了。但帕米拉实在太想看看自己的礼物了。过了一会儿,二姐又开始均匀地呼吸,帕米拉知道她又睡着了。这一次,帕米拉轻手轻脚地走出来,穿过客厅,来到洗手间。

帕米拉先把洗手间的门反锁上,然后将灯打开,掏出父亲送给自己的礼物:一个深蓝色的缎面小方盒,只有小核桃那么大。帕米拉小心打开盒盖:啊!里面竟然是一枚红宝石戒指!

天哪,父亲怎么会给自己这么贵重的礼物?帕米拉曾经在故事中读到过,只有备受尊敬的公主或女王才有资格佩戴这样的戒指。而今天,父亲竟然把这样一枚戒指送给了自己!

帕米拉拿起戒指戴在中指上,可是中指太细戴不住,她又将它戴在拇指上,还好,正合适!帕米拉把手高举起来,对着电灯照来照去,那闪闪发亮的光芒真是让人迷醉。

在小方盒的底层,有一张彩色的方纸条,上面写着很小很小的一行字:献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帕米拉。当时,帕米拉激动不已,因为爸爸说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帕米拉反复端详着镜中的自己,一股幸福的感觉涌遍全身。

父亲给帕米拉的那枚戒指,她一直锁在自己的书桌里,没有让任何人知道,连母亲也没告诉。每当遇到什么不快乐的事,帕米拉就悄悄把这枚戒指拿出来,戴在手指上,然后把那张字条上的字念一遍,于是,她的烦恼和忧愁就随之烟消云散,她的信心也会增加百倍。

帕米拉上中学的时候,同学们也开始在情人节玩起姐姐们曾经玩过的游戏,但帕米拉从不给别人礼物,别人也不给她礼物。面对其他女生拿着小男生送的小兔小狗得意洋洋的样子,帕米拉的心中只有不屑:她们谁拥有一枚红宝石戒指呢?

所以,帕米拉始终都很骄傲,而且永远都无忧无虑。正因为如此,帕米拉在学校各方面的表现都很优秀,她比所有的人都充满自信。

中学毕业后,帕米拉以优异的成绩考进哈佛大学,并获得全额奖学金。但不幸的是,就在第二年年初的时候,父亲得了重病。开始他没有让母亲通知帕米拉,等帕米拉知道消息赶回家时,父亲已经奄奄一息。帕米拉伏在他的耳边叫他,他听见后慢慢睁开眼睛,对她微笑了一下,但笑得非常吃力。

父亲挣扎着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盒子。可奇怪的是,它和父亲原来给帕米拉的那个装戒指的小盒子一模一样!父亲让帕米拉将它打开。帕米拉打开后更加吃惊了:里面放着一枚和自己原来那枚完全相同的红宝石戒指!帕米拉轻轻地拿出戒指,在盒子的底层,依然有一张方形纸片,还是父亲的字迹,只是没有原来那样刚劲有力:献给我最爱的女儿帕米拉,愿真爱永远伴随你!

帕米拉惊疑地望着父亲,他声音缓慢地说:“帕米拉,你很出色,爸爸为你感到自豪。也许我就要离开你们,这是我送你的最后礼物,最后的情人节礼物……”帕米拉的泪水顿时如涌泉般流出。她想起来了,再过一天就是这一年的情人节。她说:“父亲记得在我6岁时您就曾送过我一枚这样的戒指吗?我还完好地保存着。”

父亲抓住帕米拉的手说:“……那是一颗玻璃做成的假宝石,那枚戒指只花了八美分。”父亲缓了一口气,慈祥地盯着她,说道:“说实话,你小的时候并不漂亮,而且还有点丑,而你的姐姐们却超群出众,我怕……怕你会自卑……现在好了,你是这样优秀,我放心了。”

帕米拉终于知道了父亲在她6岁时的情人节,悄悄送给她那枚戒指的原因了。可能除了父亲之外,谁也无法想像这枚戒指对帕米拉此后的成长起着多么重要的作用!

几天后,父亲就去世了,而帕米拉从此拥有了两枚看起来完全相同的红宝石戒指。虽然帕米拉知道其中有一枚是假的,而另一枚也并非昂贵,但在她的心目中,它们一样价值连城。也许有一天,帕米拉会把这两枚戒指以她父亲的那种方式,送给自己的女儿,让她在一种充满爱意的梦想中健康长大!

无论生活多艰难,父亲都能在平凡中给予我们每一次简单的快乐和幸福。儿女似风筝飘泊于九天之外,纵使飞得再远,线的另一端仍掌握在父亲那温厚宽广的大手中,我们始终飞不出父亲关爱的目光。

妈妈,在我心中您最美

放寒假了,同学们纷纷收拾行囊回家团圆去了,可林却只能在这远离家乡的城市独自奔波着。

林出生于一个小山村,父亲在他刚上中学时就过世了,母亲含辛茹苦地把他和妹妹抚养成人。林终于没有让母亲失望,考取了北方的一所高校。但是每到寒暑假,林却不能回去,因为那昂贵的车费对于他和母亲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家里供他上学已是东挪西借,实在拿不出他回家的车费了,并且他也正可以利用假期打一份工,挣些钱来补贴己用。

除夕之夜,林打完工之后回到宿舍,平时显得拥挤的宿舍楼现在突然变得空旷而寂静。过春节本是一个团圆的日子,而自己却远离亲人,独自在他乡漂泊,心里真是难过,也特别孤独。

其实平常林也很孤单,同学们总说他性格孤僻,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那不是性格的原因,实在是他无法与同学们站在一起。他们的手机已是款式翻新地换了又换,而他用的一部一个要好同学淘汰不用的呼机,这是他和家人联系的惟一方式。林思前想后,越想心里越难过,趴在床上放声大哭……

嘀嘀嘀,呼机响了。林拿起来一看,是别人发给他的传呼留言:“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注意身体,祝节日愉快。李小姐。”

在这合家团圆之际,身在异乡的林接到这样一个传呼,心里感到特别亲切和温暖。是谁发来的呢?林把所认识的李姓的异性朋友和同学都想了一遍,也没有想出谁会为自己发这样一个特别的传呼。

按理说,这该是一个很平常的传呼,可在除夕之夜,就有些特殊了。林拿出电话记录本跑到公用电话厅,凡是认识的姓李的异性,他一一打过去,不论年龄大小。他心里一直在想,不管是谁,我一定要感谢她。无奈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却没有一个人说给他发过传呼。于是他又把电话打到传呼台去查询,仍没查到。

临睡前,呼机又响了,还是李小姐,也还是那句留言,林顿时感到心里热乎乎的,刚才还被异乡孤独纠缠着的郁闷心情一下子就变得灿烂无比,苦闷劳累的假期也悠然变得轻松起来。

春节过后,由于林的勤奋和努力,赢得了一个家教孩子的家长的好感,他是这座城市中非常有名的一个公司的总裁,他许诺林毕业后到他的公司去帮他打理。林兴奋异常,当同学们都在为自己的前途担忧时,他的工作问题已经轻松解决了。当林急于想把这个喜讯告诉家人时,电话那头的妹妹早已泣不成声。原来除夕之夜母亲的心脏病发作,送进医院后妹妹执意打电话让林回家,却被母亲劝住了,理由是:“假期打份工不容易。”弥留之际,母亲用残喘的声音给林发了两个传呼,打完后她就在万分痛苦中闭上了眼睛。妹妹的话还没说完,林的心就已碎了,自己那可敬的、凄苦的母亲……林查遍了记录本,却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也姓“李”。

在这个喧嚣、追求时尚的时代,我们越来越刻意关注自己伴侣的美丽,可有谁又曾想过自己的母亲也曾经年轻美丽过,也曾经有过被人称为“小姐”的青春岁月?但作为儿子,却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林很后悔,后悔自己没能在母亲病危时见上一面,没有对她说一声:“妈妈,在我心中您最美!”

在所有儿女心中,父母永远是月色一片。无论何时何地,父母对儿女们的那种厚实、凝重的爱永远不变。

相约天堂共起舞

当瑞克还是一个小男孩时,他的重要工作之一就是协助父亲砍拾木柴。瑞克热爱这项工作,感觉自己和父亲一样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们像强壮的伐木工人一样并肩干活,要让他们的屋子和他们的家人一起温暖起来。父亲经常和瑞克打赌,说他不可能在500下以内劈开一块布满疤结的巨木,瑞克为此则卖力地拼搏,在多数情况下都能获胜。当那块木头在最后一击下豁然裂开时,他的内心充满了骄傲和兴奋,这场景也一样愉悦着他的父亲。然后,他们拖着堆满木柴的雪橇回家,向着食物和一个温暖欢欣的餐桌迈近,全然不顾被冻得直流的鼻涕。

上一年级时,瑞克经常和父亲一起在周二的晚上看电视:怀亚特·厄普、切诺·马维瑞克、苏卡·劳尔夫……父亲总能够在事情发生前就告诉瑞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说这是因为他认识他们,所以才能预见他们的行动。作为他的儿子,瑞克完全相信他,并为此而无比自豪:我的父亲竟然是一名真正的牛仔,而且曾和最棒的牛仔们一起骑过马!当瑞克把这些告诉他的朋友们时,他们却嘲笑他说父亲在骗他。为了维护父亲的尊严,瑞克开始不断地与人打架。有一天,瑞克被打得很厉害,裤子破了,嘴唇也裂了。老师把他拉到一边,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在这种情况下,父亲不得不向瑞克坦白真相。在那一刻,瑞克几乎要崩溃了,但他却依然深爱着父亲。

瑞克13岁那年,父亲开始学打高尔夫球。瑞克是他的球童,每次在他们走出俱乐部前,他总会叫瑞克也打几杆球。瑞克从此迷上了高尔夫球并渐渐擅长这种球类。偶尔,父亲会带两位朋友一起来玩,每当父亲和瑞克把他们诱入一个小圈套并最终取胜时,瑞克都会笑得极为开心。

除了他们几个孩子以外,跳舞是父母亲的最爱。他们跳得非常出色,以至于舞厅里的人在父母跳舞时都学习他们的舞姿。当他们一起翩翩起舞时,瑞克在他们脸上看到的惟一表情就是微笑,浪漫的微笑。

瑞克还记得星期天的早晨,做完礼拜之后,父亲和他负责准备早餐。在等待煮好的燕麦粥和葡萄干时,他们总爱在母亲已经擦洗干净并打好蜡的地板上跳踢踏舞,而母亲从未因此抱怨过他们。

随着年龄的增长,瑞克与父亲间的关系渐渐疏远。上初中后,课外活动占据了他的时间。瑞克既是运动员又是乐手,这两种身份对他同等重要。瑞克参加体育运动,在乐队中演奏,而且开始追女孩子,忙得不可开交。但当父亲开始从事夜班工作并且不再关心他的任何活动时,瑞克却感到无比的痛苦与孤独。瑞克同时是高尔夫球和曲棍球球队的队长,他常常赌气地想:“我要做给你看,即使没有你我也是最好的。”也许父亲只是想让瑞克成为生活中一名艰苦的奋斗者,但瑞克却感觉他不再关心自己。

喝酒对瑞克而言已成为生活的一部分,父亲看上去不再像个英雄,瑞克正经历着成长中的一段困难时期,而父亲却像一个全然不懂他任何感受的局外人。只有当他们偶尔一起小酌微醺时,彼此间才感觉拉近了一些距离,但过去那种特殊的感觉却再也没有出现过。在瑞克15~26岁的整整11年中,他们竟从未说过爱对方。

一天上午,父亲和瑞克准备出去干活。当时,他正在刮胡子,瑞克突然发现他的喉咙上有一个肿块,就问他:“爸爸,你脖子上长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今天正打算去医院看看。”他说。

那天上午,瑞克第一次注意到父亲看上去竟如此消瘦。

医生诊断出父亲咽喉上的肿块是癌。在以后的几个月中,瑞克几乎每天都能感觉到父亲正在逐渐地消瘦。他自己好像也对所发生的事迷惑不解,他一直都非常健康,如今眼看着他那165磅的身躯减成了115磅,变得骨瘦如柴,真是让人难以承受。瑞克开始尽力地与他接近,但他当时的情绪不稳定,所以不可能注意到瑞克的感受。

但瑞克错了。圣诞节前夕的夜晚,瑞克到达医院时,妈妈和妹妹也在那里,她们已经看护了整整一天了,所以他决定留下来,让她们回去休息一下。当瑞克走进病房时,父亲看上去正在沉睡,瑞克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也许已经醒了,但他如此虚弱,以至于瑞克几乎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大约是夜里11点半的时候,瑞克抵不住睡意,就躺在了一张小床上睡着了。突然,父亲唤醒了瑞克,他不断地喊着瑞克的名字:“瑞克!瑞克!”瑞克急忙爬起来,发现父亲正坐在床上,看上去神色坚决。“我想跳舞,我要跳舞,现在马上跳!”他说。

一开始,瑞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仍旧呆呆地坐在原地。父亲却一再坚持:“我想跳舞,儿子。让我们最后再跳一次舞吧!”瑞克轻轻走到他床边,俯身问道:“你是想和我跳舞吗,爸爸?”让人吃惊的是,他竟不用瑞克的帮助,自己从床上站了起来。于是,他们彼此相拥着,手拉着手,在病房里跳起舞来。

那天夜里,他们成为了一个整体,在真爱、理解与关怀中结合在一起,他们全部的生命历程似乎都在那一刻交织在一起,跳踢踏舞、打猎、钓鱼、打高尔夫球……一刹那间,所有的记忆都重新复活在他们的眼前,时间仿佛停止了。爸爸的双眸中闪动着悲喜交加的光彩,那神色从未见过。他们一起跳着,跳着……他们泪眼相对,他们依依惜别。就在那短暂的片刻,他们又一次体会到了彼此间从未改变的挚爱。

他们停住舞步,瑞克把父亲扶回到床上,他已经精疲力竭了。他握住瑞克的手,重重呼出一口长气,深深地望着瑞克的眼睛说:“谢谢你,我的儿子。有你和我在这里度过今晚,我真是快乐,这对我有特殊的意义。”第二天是圣诞节,他安详地去了。

那最后的舞步是上帝在圣诞前夕赠给瑞克的礼物——一件充满智慧和欢乐的礼物,它让瑞克了解到父子之间的爱!

“爸爸,我真的很爱你,我企盼着我们能在上帝的舞厅中再一次共舞。”每年的圣诞前夜,瑞克都会在心里默念着。

拥有时才是最珍贵的,愿我们每个人都能多多关心自己的父母,在繁忙的工作中能抽出一点空,哪怕是一点时间,回家陪自己的父母说说话。有空时记得常回家看看。 c/vgySr6YNcGoavdAkFaS1ZNuqb4oq6IuAQ0bsei6OIFR2D7xYeivcHSsqgbsV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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