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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总有一种爱情让你无语哽咽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爱情是人类永恒的主题,“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有时候,一个人要用他的一生来说这样一句简单的话——我爱你;而有时候,这句话也许永远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女诗人的爱情

人世间纵有千百万篇爱情故事,也没有哪一个曾像伊丽莎白·巴雷特·勃朗宁的那么传奇而完美——伤残的肢体、哀婉的心灵都能在爱情的荣耀中焕然一新,然后排除万难远走阳光灿烂的南欧,休憩生子、相亲相顾,最后在爱人的怀抱中安然辞世。为了纪念她杰出的一生,在她辞世后,佛罗伦萨市民在她生前所住的圭迪公寓墙上安置了铜铸的纪念牌匾。伊丽莎白·巴雷特确实是在和罗伯特·勃朗宁的爱情中成全了一生。

她本来是一个残疾的病人,生命,只剩下一长串没有欢乐的日子;青春,在生与死的边缘上黯然消逝。当在迟暮的岁月里赶上了迟来的爱情时,她却只能流着泪,用无情的沉默来回答一声声爱情的呼唤。但是,爱情战胜了死亡,从死亡的阴影里救出了一个已经放弃了生命的人。就像神话中的英雄在悬崖边救出了被供奉给海怪的公主,替公主打开了缠绕在她周身的铁链;她那不知疲倦的情人也帮她摆脱了惊慌、疑虑、哀怨,扶着她一步步来到了阳光底下。她动荡不安的感情逐渐变得稳定了;她对于人生开始有了信心,产生了眷恋。未来的幸福,不再是一团强烈的幻光,叫她不敢逼视,不敢伸出手去碰一下了。她敢于拿爱情来报答爱情了。

伊丽莎白·巴雷特,是19世纪英国著名女诗人,14岁时,不幸骑马跌损了脊椎。从此,她开始躺在床上,下肢瘫痪达24年。“我仿佛站在人世的边缘,什么都完了。有一段时间看来,我从此无法再跨出房门一步。”

紧接着,母亲去世,至亲的弟弟溺水死在河里,更可悲的是,她靠着枕头,只要临窗一望,便可看见那淹没骨肉的河流。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段日子,屋内是一片死气沉沉,卧床的她快要发疯时,偶尔不自主地凭窗一望,便又可看见埋伏在窗外的死神。这种残忍也许无法述及。当常人遇到一系列挫折时,他们通常会走到郊外,呼吸新鲜的空气,即所谓的散散心。然而对于她来讲,她能做的只是硬生生地躺在那,忍受着死亡以各种形式带来的恫吓。

身体的残疾,至爱的离去,死亡的纠缠,伊丽莎白只有在诗歌的世界里才能得到稍许的解脱。然而,与此同时,另有一个脚步,正悄悄地向她走来。在她39岁那年,结识了33岁的诗人罗伯特·勃朗宁,她那充满着哀怨的生命从此打开了新的一章。他俩尽情地讨论着诗歌、文学和艺术,罗伯特深为伊丽莎白的博学多才和不俗的谈吐所折服,尽管伊丽莎白比他大了整整6岁,还痼疾缠身,他仍然不顾一切地爱上了她。

然而,病痛的折磨、年龄的差距和世俗的偏见使得伊丽莎白不敢相信这份爱情。于是,当英俊潇洒的罗伯特前来求爱时,已经39岁的伊丽莎白告诉他,以后再也别说这种“不知轻重”的话——“为了我,请忘了这件事吧。”“我已认定我的生命将像青苔一样寂寞。”

深爱着伊丽莎白的罗伯特答应了,并承诺只做朋友。然而,熊熊燃烧的爱情之火并没有熄灭,罗伯特献给伊丽莎白一首诗:

失去的恋人

那么,一切都过去了。难道实情的滋味真有预想的那么难咽?

听,麻雀在你家村居的屋檐周围,唧唧喳喳地道着晚安。

今天我发现葡萄藤上的芽苞,毛茸茸地,鼓了起来;

再一天时光就会把嫩叶催开,瞧,暗红正渐渐转为灰白。

最亲爱的,明天我们能否照样相遇?

我能否仍旧握住你的手?

“仅仅是朋友,”好吧,我失去的许多东西,最一般的朋友倒还能保留。

你乌黑澄澈的眼睛每一次闪烁,我都永远铭刻在心;

我心底也永远保留着你说:

“愿白雪花回来”的声音!

但是,我将只说一般朋友的语言,或许再稍微强烈一丝;

我握你的手,将只握礼节允许的时间,或许再稍微长一霎时!

罗伯特执着的追求和深沉的情感终于打动了伊丽莎白,她接受了这份爱情。这份爱情还使她奇迹般地重新站了起来。在罗伯特的精心照顾和鼓励下,在病室中被禁锢了24年之后,她终于可以凭自己的双脚重新走到阳光下了。

勃朗宁夫妇一起度过了15年幸福的生活,在这15年中,从没有一天的分离。1861年6月29日,勃朗宁夫人永别了她的罗伯特。那夜,该是星淡月明,屋里该是没有开灯,但升着炉火,闪闪跳跃的火苗,抚在恋人的脸上,更显祥和。一片柔光中,惟有他和她彼此相望,一片静寂中,惟有各自甜蜜的喘息,虽是微弱,却搏动着彼此的心房。

他们开始谈论消夏的计划,谈到潺潺的溪水,谈到静谧的幽谷,谈到田野的麦香,谈到清凉的树荫下牧羊人多情的歌唱。

“呵,我有些累了。”她突然疲惫地说,并顺势躺在他的怀抱,沉沉睡去,似是迫不及待地赶去赴那仲夏夜之梦了。安详的面容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笑意。

他以为她是一时昏晕,但是她去了,再不回来了。她在他的怀抱中永远地闭了眼。但她的微笑依然像少女一般快乐、甜蜜。

也许是那梦太长,也许是那梦太美,也许……

合上的眼从此再没睁开。

我爱你,以我终生的呼吸,微笑和泪珠,假使是上帝的意旨,那么,我死了,还要更加爱你!

她实现了这誓言:她让生命最后的呵气温暖了他的心房,她让生命最后一抹微笑收敛在他的怀抱里,甚至,她的体温,她的心跳,她流动着的血液与眼眸中射出的最后一抹绮丽的火花全都静息在他的心房,如一朵疲惫的睡莲甜蜜地拢起花瓣,把自己整个地交付给厚实的夜空。而他的怀抱,被她拒绝过、仰望过、沉醉过的天堂,如今,终于迎来了自己圣洁的使者。

罗伯特·勃朗宁至死都还爱着他的妻子,再未结婚。

最真挚的情会浸透于血液里,也会融注于灵魂中。她在他的怀抱中重获新生。深情中,女诗人的一句“假使是上帝的意旨,那么,我死了,还要更加爱你!”情幽空绝,感人涕零。她在他的怀抱中安然长眠时仍残留淡淡笑意。这样的情纵然是凄哀,也已然是爱的最高诗意,生命的无限慰藉了。

学者吴晗的旷世之恋

吴晗是我国著名历史学家,尤其是在明史的研究中独树一帜,新中国成立后又任北京市副市长。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这样一位翩翩才子的妻子竟是一位身患肺病、骨结核病,卧床不起的女子。

吴晗的妻子名叫袁震。袁震在清华大学读书时就向世人展示了她非凡的才华,先后发表了《武则天》、《中国地名考》等论文,成为清华赫赫有名的才女。1934年春,就在袁震即将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时,却由于学习太刻苦、生活太艰苦而染上了肺病,不得不退学。

退学后的袁震一边顽强地跟病魔作斗争,一边仍在刻苦学习。但是,袁震在北平举目无亲,主要靠朋友照顾。

这天,朋友到医院看袁震,身后跟着一个儒雅的年轻人。原来,朋友要去广州一段时间,就将她托付给自己的挚友吴晗。出乎吴晗意料之外的是,袁震谈起了他早期发表的几篇论文。袁震的独到见解,令吴晗这个一直潜心在书斋中做学问的才子耳目一新,不由得击掌称道:“你真不愧是一个才女,令我辈汗颜也!”

吴晗与袁震的第一次会面很快就结束了,袁震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他想不到袁震这样一位重病在身的女子,对生活竟还是那样的豁达乐观,而她的学术功底竟是如此之深厚。吴晗的心里再也放不下这位病榻上的女才子。从此,他便隔三差五地到医院去看袁震,与她一道讨论学术问题,后来,连自己有什么新的学术著作也都要拿去让袁震点评一番。有一次两人在讨论一个学术问题时,吴晗引证了胡适的观点,结果被袁震驳倒了,吴晗心服口服,认为难得。袁震知道吴晗崇拜胡适,就取笑他说:“你怎么老是在胡适之先生面前矮三尺呢?”吴晗听了哈哈大笑:“那么,我在你袁震面前就矮一丈!”把袁震说得咯咯直乐。

由于饮食不足、营养不够,袁震的病情逐渐加重,肺病之外,又得了骨结核病,被一副石膏固定着躺在病床上,完全丧失了自理生活的能力。面对浑身是病、一贫如洗的袁震,吴晗没有被吓倒,他来探望袁震的次数更多了。这不仅缘于学术遇到知己的激动,更重要的是,吴晗已对袁震产生了一种难舍难分的爱慕之情。

袁震也对吴晗一往情深,在她眼中,吴晗不仅文章写得好,而且品德高尚,待人热忱。可自己得的是重症,不能拖累这位才华出众的青年。躺在床上的袁震经常对姐姐说的一句话就是:“要把住那个关,不能误了吴晗。”

吴晗在北京找了一位瘫痪在床且长他3岁的姑娘做未婚妻,急坏了家乡的老娘。母亲立即写信发往北京,坚决反对这桩婚事,吴晗婉言奉禀,极力称赞袁震的人品学识。母亲心急如焚,千里迢迢从浙江义乌乡下赶到北京,她要亲眼看看使儿子如此眷恋情深的姑娘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吴晗深知,这种不愉快的见面只会加深双方的痛苦,他只得违心地声称,袁震的健康大有起色,刚刚动身到外地疗养去了。母亲只好带着满腹疑虑回乡下去了。

袁震也是别具慧眼,识英雄于莘莘学子之中。她同吴晗认识之前,中学时代就坚决废弃了同一个家财万贯的独养公子的婚约,接着又谢绝了清华大学教务长、一位年轻的留美博士的追求,而把自己的纯洁爱情,献给了尚未成名的吴晗。

袁震也在吴晗执着的爱情的鼓舞下,对生活充满了信心,终于可以从病床上下地行走了。吴晗不远万里把袁震接到昆明。吴晗的母亲这时也到了昆明,她老人家心地善良,她在袁震面前强忍悲痛,好言相慰。但她对儿子如此固执地对待自己的终身大事,非常伤心。她痛哭流涕地对吴晗说:“这个姑娘端庄大方,彬彬有礼,是个好姑娘,但她已病成这个样子,又不能生育,你怎么能同她结婚?只要你答应不同她结婚,我可以把家乡的房屋、田产全部变卖了替她治病,替你尽心!”

吴晗满含热泪地对母亲说:“您完全错了!我们相爱,是因为我们今生今世互相不可缺少,我不能没有她,她也不能没有我。这种同生共死的感情,是一万两黄金也买不到的!”忠贞之士,金石之言,真是万金难买生死情!

与袁震结婚,无疑意味着要照料她一辈子,吴晗对此早有思想准备。多灾多难的袁震婚后没多久,又患上了子宫肌瘤,出血不止。大量的出血又引起了严重的贫血,不得不每十来天就要输一次血。西南联大的一些学生得知此事,主动提出要为他们敬爱的吴晗教授的妻子献血,但都被吴晗一一谢绝了。吴晗得知自己的血型与妻子的血型相匹配后,便瞒着学生和好友将自己的血输给了妻子。由于输血太多,吴晗一度患上了脑贫血,几次在讲课时晕倒。袁震知道后,十分痛心地说:“你不要再为我输血了,我反正是这个样子啦,多活一年与少活一年也没多大差别的,可你肩上的担子重啊,你的身体千万不能垮呀!”吴晗听后却轻松一笑,安慰妻子说:“我的生命中不能没有你。为了使你早日康复,我就是少活十年八年又有什么关系呢!”

为了支付袁震的医药费,吴晗把自己的生活费用降到了最低限度,身上穿的是大学时代的破旧衣衫,脚下是露出了后跟的布鞋,每次去上课来回都要走20公里的路。为了给袁震增加营养,吴晗买不起肉时就买些牛骨头来炖汤给袁震喝,他自己每次给袁震输血后,也不过喝碗牛骨头汤补补身子。后来到了实在没有钱的时候,他便忍痛把自己珍藏多年的书卖给清华大学图书馆,以解燃眉之急。

担任领导职务后的吴晗公务缠身,但他对袁震的感情和照顾仍是一如既往。袁震的病情稍好后,也尽力在学术上充当丈夫的帮手。许多人在吴晗家里都见到过他俩逐字逐句推敲文章时那严肃而又亲密的情景。在妻子的帮助下,吴晗十几年间先后出版了《历史的镜子》、《史事与人物》、《灯下集》、《春天集》、《投枪集》等多部著作。对这些著作,袁震也花费了大量心血。吴晗曾不止一次地对人说道:“我的每一篇文章都有袁震的心血!”

吴晗、袁震同甘共苦了10余年,因袁震一直身体不好,没生小孩,他们就从孤儿院抱养了一儿一女,吴晗、袁震的生活增加了许多乐趣。

1969年,吴晗夫妇先后不幸去世了,两个人去世的时间前后只隔6个月!他们结合于颠沛流离之中,死亡于沉冤未白之时,真是同生共死的患难夫妇!

爱情的伟大不是口号喊出来的,真正的爱情也不是巧克力加玫瑰花,它是日常生活中的本真和绵长。其实,粗茶淡饭,也完全可以滋润着寻常的岁月,含蓄而温馨,天长而地久。

爱的奉献

姗从昏迷中醒来,浑身却一点力气也没有,脑子里空白一片,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长久,重症病房的呼吸机还在帮助她呼吸,她努力想坐起来,腿脚却很不听使唤。趴在她床边的男人被异样的声音惊醒,抬起了他的头,涌出泪水,撕心地大喊:“大夫,大夫,她醒了,她醒了……”

姗睁大了眼睛,看清楚了这个男人,眼窝深陷,面容憔悴,两鬓泛白,皱纹刻在眉间。姗看着他,亲切在心里弥漫开来,“爸爸……”姗轻轻叫了声。男人愣了一下,猛然紧紧抱住了姗,哽咽着:“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4年了……”泪水落在姗脸上。

姗的身体还很虚弱,美丽的脸显得有些苍白,对于从前的事情她想不起来,从爸爸那里知道了关于她的故事:她原来是家银行的出纳,有着很爱她的父母,还有一个很爱她的男友。正在婚礼的前个月,银行内部的保安起了歹心。一天中午,在她和另一个同事值班的时候,保安持枪抢劫了银行。她和同事大声呼救,被保安一人开了一枪,同事当场死亡,姗腹部中枪后仍然和保安博斗,纠缠中头部磕到了窗台。姗的手术整整做了6个小时,尽管极力抢救保住了她的性命,但是因为脑部受到了强烈的撞击,姗就再也没醒来……姗的母亲受了很大的刺激,回家的路上被一辆货车撞倒,带着无限的牵挂和遗憾离开了人世。

几年间,父亲四处求医,姗也辗转来到了这座城市的医院,但得到的结论都是一样的:她醒来的机会几乎是零;就算是醒来,智力也会像几岁的孩子一样。父亲对这个晴天霹雳的结论并没有死心,他四处借钱,哪怕有一点点希望也不放弃。

为了筹措昂贵的医药费,他卖掉了家里的房子,但是很快就所剩无几。为了早点治好姗,节省开支,他白天在建筑工地挥汗如雨地干活,晚上就到医院守着姗,饿了就喝开水就着馒头充饥,困了就在姗的床边打盹。长期的营养不良和劳累也导致了父亲身体的虚弱,但是他有信心,他一定能等到姗睁开眼睛。

经过了一个月的康复治疗后,姗出院了,只是说话还有点含糊,还要在这个城市继续呆下去,定期到医院做复查治疗。父亲带着她租了一间房,白天照顾姗的生活,晚上等姗睡下去后捡些瓶瓶罐罐的,好换来一点微薄的收入。

姗的气色逐渐好了起来,并学会了自己穿衣、自己做饭。

父亲给她买来了小学的课本,一点一点地教她,慢慢地,姗能看书读报了,并且吐字渐渐清晰。复查的时候主治医师惊讶不已,为了减轻他们的负担,答应介绍姗到医院来做清洁工。

命运之神终于慢慢地对姗露出了笑脸。

半年之后,姗的身体终于康复了,并且通过自学学会了很多知识,后来报考了夜校,她想找份好点的工作好好地报答她的父亲。她在医院工作得很勤奋,工作之余还帮助病人的家属。病人和家属都很感激她,知道了她的遭遇后更加唏嘘不已,赞叹他父亲多么的伟大,有的老人更是泪涟涟地叹息:多好的孩子啊,真是命苦啊!姗总是微笑着说:“命运对我已经够好的了,起码我现在还活着。”

温柔善良的姗引起了一个叫凡的年轻医生的好感,他深深被姗的精神所打动。他开始暗暗关心起姗,知道了姗在学习,他就把自己以前的学习资料全部搬到医院给姗,还指导姗学习。经过慢慢的接触,姗也感觉到了凡的许多优点:幽默、善良、博学。两颗心慢慢贴近了,姗觉得幸福已经开始降临了。又是一年过去了。

如果不是那天和凡一起上街,姗可能永远这么幸福下去。

情人节前一天,凡抑制不住的兴奋,因为他决定明天就向珊求婚。中午休息时间,凡和姗走在街头,经过一家银行,凡决定今天就去给姗买一只结婚钻戒,他拉着姗快步走了进去。银行的人不是很多,姗康复之后一直没去过,她记得父亲总是带她绕道而行。大厅里人很少,三两个人办理业务,姗四处看着,记忆深处的东西被触动了,她头痛欲裂,却控制不住地往下想,她记起了那次抢劫,但又从大脑里消失了……姗眩晕了,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姗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里,看见凡焦急的眼神。凡握住她的手:“对不起,姗,我不该带你去那里。对不起……”

姗带着凡回家,凡有点局促不安。父亲应声开门,一开门就紧张地抱住了姗,“姗姗,你去哪里了?急死我了,没什么事情吧?是不是又头痛了?想不起来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父亲这时才看见姗旁边紧张不已的凡,凡上前和他握了握手,“伯父,你好,我是姗的同事。”父亲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进了屋里,凡拉着姗跟在后面。

在珊的小房间里,凡真诚地对她父亲说,希望能永远和姗在一起,以后就由他来照顾他们两父女。父亲挥了挥手,半晌后说:“你先回去吧,我考虑一下。”

送凡出门后,姗发现了父亲的泪。他低低地问姗:“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个男孩,他可靠吗?”姗望着自己的脚尖,点了点头。她听见父亲叹了口气:“好吧,那你们准备结婚吧……”

一切都在进行着,姗的脸上整天挂着幸福的微笑,和凡看房子,定家具,婚期渐渐临近。

姗是在结婚前一天的早上发现父亲不见了的。她原以为他去了工地,于是就像往常一样等父亲放工回来,但是很迟了都不见父亲。在父亲的桌子上,姗发现了一封信,她看到信封上写着“姗亲启”。她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后拆了信。

姗:

相信你此刻的心情一定很高兴吧,因为你终于可以披上婚纱,幸福地过半生。爸爸由衷地感到高兴,曾几何时,我也一样有过和你一样幸福的时刻,可惜是那样的短暂。

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去想以前的事情了。只要你过得开心、幸福,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快乐。我已经去了别的地方,我在你身边只会给你增加负担,我不想这样。凡是个好男人,我相信他能给你幸福,不要找我,我会在远方给你祝福的。

曾经深爱你的爸爸:志刚

珊手里的信渐渐被她握紧,志刚,志刚,她依稀记起,志刚是她相恋了几年的男友。恢复记忆后,姗回到了家乡,找到了自己居住的家,那是银行的宿舍。姗自小由于父母在一次车祸中去世,后来经过自己的努力来到了这里,单位照顾她,破例分给了她一套房子。出事后,单位没有把姗的房子收回,他们都希望姗能重新醒来。回到这里,推开房门,珊迎面看见了他和志刚的结婚照,照片里的志刚年轻英俊,对着她笑。天哪!总算看明白了,原来4年的艰辛竟然可以将容颜苍老数十年,姗的眼泪慢慢滑落,她感到自己的心被刀一点一点地刺破,心痛弥漫……

爱到深处无怨尤,真正的爱是只讲奉献,不求回报的,如果遗忘能让你快乐,就将我遗忘吧……

和你在一起

当这栋5层的楼房倒塌时,霜正在一楼的办公室里加班,吃着石给她送来的夜宵。他俩是一对新婚数月的小夫妻,恩爱非常。石比霜大8岁,从3年前认识起便对霜如珠似宝地宠爱着。由于两人不在一个城市,几经努力仍无法调到一起。直到半年前,石才辞去了工作,只身到霜所在的城市。

霜有一份报表必须在明天上交,但因为搞错了一个数据,使得总数一直对不上,不得不在晚上继续加班,到了10点半却还没找出问题出在哪,于是打了个电话向丈夫诉苦撒娇。石听完电话后带了夜宵来陪她的妻子,并和她一起查对文件中的数据。见丈夫走进办公室里,霜满肚的烦乱立刻烟消云散。石,一直是她的支柱,在外人看来,她是位很能干的女孩子,但在石前面,她永远是个小女人。看着丈夫英俊的脸庞,霜的心情就像窗外的星空一般,灿烂无比。石怜爱地摸着她的头发,命令着说:“乖,去吃东西。我来查。”于是霜乖乖地端着夜宵坐到石的对面,一边吃着一边满含柔情地盯着他。他的脸,他的一切,是她永远都看不厌的。她相信,只要丈夫出马,这世上便没什么办不到的事。果然,不到一刻钟,石便找出了那个错误,正微笑着想调侃他的妻子几句。而就在此时,这栋早在一年前便说要拆而勉强使用至今的办公楼,似乎在此时再也承受不起负荷,竟毫无征兆地轰然一声倒塌了。

几秒钟之内,两人便被埋在了废墟之中。不知过了多久,当霜从昏迷中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身上压着一条空心水泥板,但运气不错,这条水泥板的另一端却被另一条水泥板支撑着,只是压在她的身上令她无法动弹,却不会使她受伤。刚才的昏迷是因为有东西砸在了她的头上,另外腿部不知道是被什么砸到,骨头似乎断了,并好像在流血,但因为有板压着,她摸不到自己的小腿,肩背处也有痛感,一摸也在流血。

“石!石!你在哪?”霜猛然想起了她的丈夫,叫着。没有反应,她怕极了,嘤嘤哭泣起来。

“霜,我在这……你怎……怎么样……有……有没有……受伤?”石微弱的声音从她边上传了过来。她记起来了,在倒塌的一瞬间,石是扑过来一下压在她的身上的,但现在怎么会分开,她已经想不起来了。

“老公!你……你怎么样?”霜听着丈夫的声音大异平时,惊恐地叫着。

“我没事。只是被压着动不了。”石忽然平静一如平时,说着,“宝贝,别怕,我在这,你别怕!”霜感觉石的手伸过来碰到了她的臂,急忙用手紧紧地抓着。石握着霜的手,有些颤抖,但有力,令她的恐惧顿时减轻了许多。

“我的小腿好像在流血。”霜继续说着,“一条石板压在我的大腿上。老公,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了?”“怎么会呢?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石紧紧握着妻子的手,“用我的领带绑住你流血的腿,够不着小腿就绑大腿,越紧越好。”说完抽回手,将领带递了过来。霜照丈夫的话,把流血的腿给绑住,但由于力气不够,并不能有效地止住血流。如果没人来救他们的话,岂不是流血都会流死了吗?霜恐惧地想着。再伸过手紧紧地的拉着石的手,只有这样,她才不那么害怕。她突然觉得丈夫的手在抖,难道石也在害怕吗?这时,不知道从哪传来一声老鼠的叫声,霜尖叫了一声。她生平最怕的就是老鼠,现在这情形,老鼠就算爬到她头上,都无力抗拒。

“老婆,别怕。有我在呢,老鼠不敢过来的。过来我就砸死它!”石知道霜在怕什么,故意轻松地说着,“老天故意找个机会让我们患难与共呢!你的血止住了吗?”

“没有,还在流。”在石的玩笑话中,霜也轻松了不少,“唉,死就死吧。反正你跟我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霜想起了3年前和石认识的情景,那是她大学最后一年的实习期,在石所在城市的一个公司里工作。有一日,两人在一部电梯里偶遇,石的脸上充满着惊艳的神色,石无疑是一位极其聪明的男人,但只有对着她时,才会显出些傻样来。霜想着想着,几乎快要笑出声来。

有一次,霜的肚子痛,倒在床上脸色煞白。石坐在她的床边,心疼霜使得他的脸色比她还白。他脱去外衣,躺在她的身侧,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一丝一丝的温暖从他的身体传至她的体内,她沉醉在他的怀抱中,竟忘了那本是难以忍受的痛楚。爱情的力量,有谁能解释的清楚啊!

两人静默着,都知道除了等待之外,他们毫无办法。霜拉着丈夫的手,继续想着以前的往事。其实从严格意义上说,是她追的他。那次邂逅后,她便终生不悔,而石却一直以为是他在苦追她。这傻子哦,我不给你制造机会你怎么追啊?霜微微地笑着想。两人在不同的城市,彼此的父母也都不是很赞成,但他们心里都知道,这一生只会爱对方。这种爱,只有当事人才会明白。在漆黑一团不闻一点声响的废墟里,霜却沉浸在回忆中,柔情似水地轻声对丈夫说:“石,我爱你!”石拉了拉妻子的手作为回答。霜继续回想着以往的点点滴滴。石每隔几分钟便会跟她说话,使她不感害怕。但是,她想睡了,感到很困倦。

“石,我累了,我睡一会儿……”霜低低地说。

“不能睡!”石大声地喝道。反应如此强烈令霜吃了一惊。石紧紧地握着霜的手,说:“听我说,你要控制自己,千万不能睡!你在流血,困倦不是因为疲累,而是因为失血。如果睡了,就不会再醒!知道吗,千万不要睡!跟我说话。”

霜想控制睡意,但那种强烈的困倦,却似乎抵挡不了,真想就此沉沉睡去。石不断跟她说着话,说起以往的点点滴滴。霜真想睡,真想让石闭嘴,但她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使不上来。她迷迷糊糊地听着,一直处在半昏半醒之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外面有一声沉闷的敲击声,终于有人来救他们了!她兴奋地握紧丈夫的手,叫道:“你听,有人来了!有人来了!”石的手却松开了,传入她耳边的是一声似叹息似呻吟的声音。她也终于昏迷了过去。

这栋楼倒塌是在深夜,没有人想到会有人在里面。直到早上,城建处才有人来勘察,才听到附近的人说昨晚似乎看到有间办公室一直亮着灯,但不知道有没有人。在查询了在这楼里的单位的人员后,确定了在楼房倒塌时霜在里面,于是通知了110、医院急救中心和建筑队,组织人员抢救,并有相关领导迅速到场指挥。

抢救是顺利的,当挖开一块一块的水泥板,撬开一根又一根的钢筋后,施救人员首先发现了石。当抬他上来时,石的神智还是清醒的,他拒绝现场医护人员的救治,并不肯上救护车,躺在废墟边的担架里,嘴里不断喃喃地说着:“救她……救她……”在场的一位经验丰富的医生看到石后,知道已经无救了,也不勉强将其抬上救护车,因为可能稍一移动便是致命的。只示意护士给他输血,但针管插入后血已输不进去了。石的嘴边不断溢着血,这是内脏受了严重外伤的反映,估计是肋骨断裂后插入了内脏。石的一只手已经断了,断裂处血已停流,两条腿的骨头也全是粉碎性骨折。致命的是,从他的脸色中看出,血几乎已经流尽了。令这位医生奇怪的是,按这种伤势是不可能坚持到现在的。

石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施救人员的举动,很快昏迷中的霜也被救了出来,石转向了医生,眼光里竟流露出乞怜的神情,嘴里已经说不出话来。医生有点明白为何他能坚持到现在了,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光,迅速走到霜的身边给她作了一些检查和必要的救治,然后让救护人员将她抬上救护车。医生回到石的身边,蹲下身来看着他急切的目光说:“你放心,她没有生命危险,也没有严重的内伤,失血有点严重。”

当听到医生的话时,石刹那间似乎绷紧了的弦一下放松了,便委顿了下去,眼光追随着抬着霜的担架。医生不忍地看着,转头叫抬担架的人,将霜平放在石的边上。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这里,偌大的一块地方,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石用着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依恋地看着霜,看着他深爱着的妻子。那眼光流露出疼爱,流露出万般的不舍,深深地看着,仿佛要将她的影像永远映在眼里。他竭尽全力想将那只没断的手抬起来,但只能使手指微微动了动,医生噙着泪将他的手盖在了她的手上。石张着嘴,似乎在说着什么。一滴泪,从他的眼里流了出来,而泪却使他的眼睛模糊,他想看她,他想看着她啊!医生懂他的心思,抖着手替他抹去了那滴泪,但他的眼睛大张着,却永远也看不见他的妻子了。

他走了。虽然天人相隔,但是他们很幸福,只是这幸福太短暂,就像夜晚绽放的烟花,瞬间美丽,稍纵即逝。

刻在墓碑上的情诗

在约翰3岁时,母亲就去世了;他19岁时,父亲又不幸病故。约翰的父亲没给他留下什么,除了几头奶牛和一座连着荒山的农场,还有为购买农场欠下银行的一大笔债务。这笔债可能需要约翰花三四十年的时间才能分期还清。

每当约翰赶着奶牛从农场边缘的山丘上走过,望着遥远的地平线,又看看不远处孤零零的小屋时,他就备感难过。这时候,他分外怀念死去的父母,他真希望有一个亲近的人来安慰他。

一天,当他又坐在那里悲伤遐想时,一个名叫沙莉的漂亮姑娘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沙莉的家住在离约翰两公里远的一个农庄里,他们两家原是世交。小学时她和约翰曾在一起上过学,但最近几年,他们俩很少见面。

看见沙莉,约翰感到很惊讶,“沙莉,你怎么来了?”沙莉说:“我爸爸知道你一个人很孤独,因此让我来看你,顺便邀请你到我们家做客。”

那天晚上,约翰像个大人似的和沙莉的父亲坐在一起谈话,而且,在沙莉父母的盛情之下,他还喝了一杯酒。“孩子,不要为你父亲的去世难过,慢慢的一切都会好。现在,你已是大人了,该考虑结婚的事啦!”

“可是,我这么穷,而且还欠了那么多的贷款。”约翰如实地说,“我想,等我还完了债,再考虑这件事。”沙莉的父亲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约翰,你这样想倒是难得,只是,那恐怕要等到你年老的时候了!”约翰感到很困窘,一时无言以对。

几天之后,沙莉和约翰结婚了。结婚之前,她对约翰说:“我愿意同你一起过穷日子,愿意一起承担那笔债务。”

有了沙莉,约翰突然觉得生活快乐而且充实起来。有时,他一个人在地里干活时,会情不自禁地大声唱起歌来。不但如此,他还越来越浪漫,每天从田野或树林里回来,都不会忘记给沙莉抱回一束各种各样的鲜花。

“我没有能力给你买贵重的礼物,只能送给你这些不需要一分钱的鲜花。”沙莉每次接过花,都会泪光闪闪,她说:“约翰,别说傻话,我爱花胜于一切,珍珠钻石都没有你送的鲜花贵重。”

有一天晚上,约翰鼓了很大勇气对沙莉说:“亲爱的,今天我没有送给你任何礼物,我想给你朗诵一首诗……”

沙莉马上停了手里的活儿,静静地倾听约翰朗诵诗歌,“我终于知道自己是多么渺小,你深情的双眸像大海一样浩淼。我希望世界没有尽头,人类没有死亡,愿我们的爱情地久天长。”

沙莉感到非常惊奇:“天啊,约翰,你竟然会写这么好的诗!这首诗多美呀!亲爱的,你是专门写给我的,是吗?”约翰低下头,他的脸红了,他的嘴唇动了一动,却不知说什么才好。“约翰,以后你经常给我写诗,给我朗诵,好吗?”约翰望着沙莉美丽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

从此以后,每过上几天或一个星期,约翰就会给沙莉朗诵一首新诗,有时没有新诗了,他就把原来朗诵过的再重复一遍。沙莉永远都是一个热心的倾听者,在她的眼中,约翰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诗人。

不久,他们的儿子巴特出生了,沙莉说:“等他长大后,我要教他写诗,让他像你一样成为诗人。”又过了一年,他们的女儿也出生了,沙莉给她取名叫约翰娜,她觉得,女儿长得很像约翰。

冬天的夜晚,当两个孩子都上床熟睡之后,沙莉就会坐在火炉旁干一些手工活,约翰陪坐在她的旁边。这时,她总会微笑着对约翰说:“亲爱的,为我念一首诗吧!”“我还没有新诗呢!”“那就念那首《让我们真诚相见》吧。”

于是约翰会稍稍仰起头,带着回忆状轻声朗诵起来,“啊!美丽的爱人,让我们真诚相见,因为世界上有那么多谎言。无论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啊!爱人,我的心都袒露在你的面前……”

时光就在这温馨而贫瘠的农场上一天天消逝,约翰和沙莉一年年辛苦的劳动,使他们的债务越来越少了,他们的儿子巴特和女儿约翰娜也读完了中学。

一年后的圣诞节,两个在大学里读书的孩子都回来了,他们要和父母一起度过节日。全家沉浸在温馨的节日气氛之中。

晚上临睡觉的时候,约翰娜悄悄把妈妈拉进自己的房里,她说:“妈妈,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她一边说,一边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递给沙莉。

“我要告诉你,妈妈,这些年你听父亲朗诵的那些诗并不是他写的,他一直在对你说谎。这些诗是英国一位诗人创作的,全在这本诗集中。”

沙莉没有看她手里的那本诗集,她严肃地望着女儿说:“你父亲从来没骗过我,他也从来没说过那些诗是他写的,这话是我说的,他不过是把这些诗朗诵给我听而已。”

说完后沙莉温柔地把诗集装进女儿的书包,然后抚摸着她的头发说:“你爸爸爱我,也爱你们,可是,他没有什么办法表达这种心意。你难道没看见,每当他给我们朗诵诗歌时,他是多么自信,多么愉快呀!我们不也享受了那种浪漫的幸福吗?”

约翰娜的眼中流出了泪水,她懂得了妈妈的心思。更重要的是,此时此刻,她也懂得了父亲的心思,那个贫穷的父亲虽然一无所有,但他却拥有诗歌。

沙莉用手背擦去了约翰娜脸上的泪水,然后认真地说:“约翰娜,别再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了。记住,以后也别把这本书带回来。”

又是几年过去了,巴特和约翰娜都如愿以偿地找到了自己想做的工作。约翰和沙莉也终于还完了银行的贷款,这座农场真正属于他们自己了。当然,这两位曾经相亲相爱的年轻人也变成了老人。

一年夏天,由于长期的过度操劳,沙莉病倒了。请了很多医生,吃了很多药,病情也不见好转。医生说:“她恐怕不行了。”约翰痛苦地坐在床边,日夜守护着妻子,望着她那憔悴苍白的面容,他心如刀割。

“约翰,”沙莉用微弱的声音说,“你给我朗诵一首诗吧,新诗……”约翰为难了,他已经没有新诗了,他所知道的所有的诗都朗诵过许多遍,但他还是答应了沙莉:“好的,我给你朗诵一首新诗吧。”他把眼睛投向窗外,回忆以往念过的诗句,他想尽力堆砌一首从来没朗诵过的新诗。他想了很久,然后把头低下,贴着沙莉的耳朵小声朗诵起来:“群山永远都属于我们,直到我们死亡;鲜花也都属于我们,永远长在山岗。如果失去你,我将一无所有。亲爱的!你也永远属于我,永远在我爱你的心上。”

“这首诗多好啊!约翰,你成了真正的诗人……”沙莉的眼角流出了浑浊的泪水。

“可是,亲爱的,原来那些诗……”

“啊,那些诗,让我幸福了一生……”沙莉用尽最后的力气翻身坐了起来,亲吻了一下约翰,然后恳求道:“亲爱的,如果……我死了,请你把……刚才那首诗,刻在我的墓碑上……”

两天之后,沙莉死了。约翰来到牲口棚里,从一堆干燥的草料下面拿出了一本用蓝布包裹的诗集。由于反复翻阅,如今它已经变得破旧不堪了。

约翰把这本诗集放进沙莉的棺材里,枕在她的头下,他想让这些美丽的诗永远与爱妻相伴。然后,他花了一大笔钱买了一块大理石墓碑,亲自把最后为沙莉朗诵的那首诗刻在这块黑色的碑石上——这是他一辈子所作的惟一的一首诗,这是他用一生的爱和感激写成的经典之作。

既然相爱,就让爱成为一生无悔的牵手。有人说过,一生有多久,爱就有多长。的确,爱是我们生命中需要执着的温柔。因为爱,我们才更有力量,生活才更加丰富多彩。

守候这份美丽

朱安德第一次与曼娜邂逅是在桑迪海岸,那里离丹麦首都哥本哈根不远。朱安德出生于瑞士的一个钟表世家,他设计的钟表多次获得大奖。曼娜是法国舞蹈界崭露头角的新星。

一年夏天,朱安德带着他的新设计到哥本哈根参加一个国际比赛,曼娜在那里演出。难得有一个下午的自由时间,两个素不相识的年轻人竟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桑迪海岸。他们是观光客,在临海的街边咖啡屋相遇,却一见如故,聊得很投机。曼娜是舞蹈明星,她的剧照贴满了哥本哈根,所以朱安德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谁。他看过她的演出,眼下又被她的开朗与热情所吸引,交谈中他发现与她还有那么多相投的情趣。朱安德对曼娜一见钟情。

从咖啡屋出来,朱安德送曼娜回旅馆。很久以来,桑迪海岸一带是最能体现北欧时尚气息的居住区。错落有致的公寓楼和独立庭院依海而建,几乎每幢房屋朝阳的居室都设计了一个凸出于主体建筑的半落地式的大玻璃窗。曼娜露出小女孩的娇憨说:“我梦想的家就是这样的,可以看海景的房子,还有个小花园,里面种满玫瑰,夏天的红玫瑰。”朱安德开着车,笑着把她讲的话听进心里。

第二天,朱安德买了一打鲜艳的红玫瑰到剧场,那晚曼娜主演《罗密欧与朱丽叶》。演出散场了,朱安德带着玫瑰到后台,却看见曼娜在幕后跟演罗密欧的男演员热吻。看到朱安德,她欢快地介绍说:“这是我的搭档,也是未婚夫。”朱安德顿了一下,微笑着送上红玫瑰说:“为你,为你们,也为爱情。”花很美,沉浸在爱情里的“罗密欧”和“朱丽叶”并没有察觉他笑容里闪过的忧郁。其实那个晚上,他带去的不仅是红玫瑰,还有临海房产的资料,但来不及拿出来。

一个还没有开始的故事似乎就这样结束了。过了几个月,曼娜在一次舞台事故中从高高的旋梯上坠落,虽经抢救保住了性命,却陷入深度昏迷。那段日子,曼娜何时苏醒几乎成了大众话题,病房外围满了抢新闻的记者,有数不清的热线电话打到剧团和曼娜的亲友家,人们寄送的问候鲜花和卡片多得无法统计。

喧嚣持续了几个月,病房才开始安静下来;时间再长一点,安静就变成了冷清。这个世界每天都有许多惊奇发生,曼娜逐渐被人们遗忘。一切冷清下来之后,人们才注意到,每天清晨都会有人委托花店送一打鲜艳的红玫瑰到曼娜的病房,不多不少,刚好十二朵,这一打玫瑰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朱丽叶”。花里没有卡片,也没有署名,据花店的人说是从瑞士订送的。

慢慢地,大家对曼娜的康复所抱的希望变成了失望、无望,甚至绝望。不仅医生们束手无策,她的亲人也丧失信心,甚至那个“罗密欧”也不再出现了。只有那每天一打红红的“朱丽叶”,始终静静开放在寂寞的病房里。

有一天,红玫瑰没有如期送到,朱安德却来到了病房。他请求曼娜的家人,允许他带曼娜去丹麦的桑迪海岸。他们被他的诚挚打动,答应了他,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他选择丹麦,是以放弃自己在瑞士蒸蒸日上的事业为代价的。

朱安德在与曼娜第一次相遇的桑迪海岸买下房子,那是一幢两层的单元公寓。因为丹麦没有瑞士那样充沛的阳光,所以,他用二楼有大玻璃窗的屋子做起居室,以便能视野开阔地看见外面的风景。外边有一个户外的小花园,他在里面种满了“朱丽叶”,因为他记得曼娜说过梦想的家就是这个样子。

朱安德将曼娜安置在二楼的起居室里。屋子里的墙上、桌子上摆放着他所有的获奖钟表,他让每一块钟表的时间统统停留在那一刻,然后对昏迷不醒的曼娜说:“亲爱的,现在让时间停下来,我会一直耐心地等你醒来,开始我们新的爱情。”

从此,朱安德除了精心养护花园里的玫瑰外,就是在起居室里陪伴曼娜。有时他坐在床边与她聊天,有时给她读书或者放音乐。很多阳光灿烂的夏日,他把床移近窗户,给她描述海边的风景。外面花园里的“朱丽叶”鲜艳地盛开着,阳光暖暖地映在曼娜苍白的脸上,给人以无限期待和遐想。

日子一晃就过去了9个月。在一个明媚的午后,曼娜真的奇迹般地苏醒过来了。更令人惊讶的是,这漫长时光里所发生的一切她似乎都很清楚。不过,她虚弱的苏醒只维持了7天,7天后,曼娜便因心力衰竭而去世。

短暂的7天中,朱安德和曼娜并没有什么惊人的浪漫之举,而且他们丝毫也不因为即将来临的诀别而悲伤。朱安德每天把曼娜放在轮椅上,推她到海边漫步,或者一起在花园里聊天。满园的“朱丽叶”在阳光下散发出浓郁的香味。入夜时分,起居室里那些重新启动的钟表发出各种滴答声,如绵绵情话娓娓动听。

其实,与为爱殉情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相比,这段只有7天的爱情因为多了一份持久的守候而更加美丽。因为爱一个人,并非一定同生共死,重要的是即使希望渺茫也不轻易放弃。漫长时光等待的爱情终局,就是7天分分秒秒的挚爱。

逝去的爱情蝶

彼艾尔和苏菲都是在阿尔芒小镇上长大的,他们从小就是一对好朋友。小时候,苏菲特别喜欢蝴蝶,看到那些美丽的小精灵在阳光下翩翩起舞,她就会快乐得手舞足蹈。所以,彼艾尔常常带她到林间草地上去看蝴蝶。

有一次,年少的彼艾尔笑着对正在看蝴蝶起舞的苏菲说:“如果你长大以后变得像蝴蝶一样美丽,我就让你做我的新娘。”那个天真的小姑娘扬起一张并不美丽的脸,看着他认真地说:“我一定要变得像蝴蝶一样美丽。”

岁月流逝,那些年少的时光一去不复返。后来彼艾尔和苏菲都离开了小镇,各自去了不同的城市学习、工作,青春在辗转奔波中渐渐逝去。

在一个寂寥的黄昏,彼艾尔和苏菲终于在巴黎的街头偶然相遇了。此时,彼艾尔已经是一名英俊有为的青年,不仅拥有了自己的公司,而且身边还有一个美丽能干的未婚妻。但苏菲的外表没有太多改变,只是多了几分坚毅和沧桑。她告诉彼艾尔,大学毕业后自己成了一名昆虫研究工作者。可能是因为经常在野外考察和搜集标本的缘故,她显得皮肤黝黑,面色憔悴。

两人像其他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叙旧,忆到一些年少无知的趣事,两人就会忍不住笑起来,也无限神往地谈到了那些曾经见过的美丽蝴蝶。只是,与蝴蝶有关的承诺他们都不再提起。

分手时,苏菲微笑着同他和他美丽的未婚妻道别。当彼艾尔看着她的背影融入香榭丽舍大街沉沉的暮色中时,心里怅然若失。

两个儿时的伙伴就这样又开始像老朋友一样交往。苏菲对昆虫研究情有独钟,常常在世界各地奔波,因此他们见面的机会并不多。有时,苏菲会从不同的地方寄给他一些美丽的蝴蝶标本。看着它们,彼艾尔觉得自己像回到童年一样,又呼吸到了自然而温暖的气息。

在彼艾尔准备结婚的那一年,苏菲去了南美洲的崇山峻岭,她要到那里的山谷进行一个月的考察。临走前,她送给彼艾尔一张展览会的门票,说是一个月后自己要在家乡阿尔芒开一个蝴蝶展,希望他回去看一下。

然而,苏菲再也没有回来。她在一个名为蝴蝶谷的地方考察时,失足摔下了山崖。据说,在她倒下的地方,有许多美丽的蝴蝶围着她,久久不肯散去。

在法国昆虫研究学会的安排下,苏菲的蝴蝶展在阿尔芒如期举行。彼艾尔带着无尽的怀念和忧伤去看了那个展览。只见展厅的橱窗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美丽绚烂的蝴蝶标本,所有的解说词都是苏菲生前早就写好的。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彼艾尔的目光定住了。那是一只紫色的蝴蝶,在色彩缤纷的众多蝴蝶中并不引人注目,可是它却有着最长的解说词:爱情蝶。传说中,它刚到世间时是一只丑陋的蛹,一生要穿越无数高山和峡谷,直到变成最美丽的纯紫色,为的是最后能和自己的伴侣双宿双飞。彼艾尔的心微微地动了一下,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他在解说词的下面又看到了极小的一行字:我的人生梦想是变成一只紫色的爱情蝶,在最美丽的时候和所爱的人在一起。

看到这里,紫色的爱情蝶在彼艾尔的眼中逐渐模糊了起来。泪光中,他感到一切恍然如梦,多年前那个小姑娘天真的话语仿佛又在耳边响起:“我一定要变得像蝴蝶一样美丽。”

现在,彼艾尔终于明白了:从一只丑陋的蛹变成一只美丽的蝴蝶,那小小的生灵要经历一种怎样痛苦而艰难的过程啊!可是,为了能和自己的最爱双宿双飞,她情愿付出生命。

爱情是一种漂泊的旅途,在茫茫的大千世界,很难找到一处属于自己的,对它永远欣赏、它对你永远欢迎的美丽境地。爱人正如这处美丽境地。有些缘分是注定要失去的,有些缘分是永远不会有好的结局的。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但拥有一个人就一定要好好去爱。

玫瑰信物

冬日的起居室内光线暗淡,苏菲的脸若隐若现。她坐在扶手椅中打盹,这把椅子是乔治在他们结婚40周年纪念时给她买的。屋内温暖而恬静,屋外则飘着雪花。

下午1点15分,邮递员转过拐角到了玛伦街,因为今天是情人节,邮件比平时多,所以他迟了些。他头都不抬地径直走过了苏菲家。20分钟后,他返回来爬上邮车走了。

邮车开走的声音,把苏菲惊醒了。她用总是搁在袖口里的手绢擦了擦嘴角和眼睛,撑着椅子的扶手缓缓站了起来。

她走进厨房,在水池边,她把桌子上午饭用过的两只碟子洗干净。然后往塑料杯里倒了半杯水,吃了药。此时正好是1点45分。

起居室的前窗旁有一把摇椅,苏菲舒适地坐下。她一边摇着椅子,一边观看着窗外的飘雪。

一辆花车开到玛伦街。苏菲的目光跟随着它,车子缓缓而行,停了两次又开动了。最后到了隔壁琼斯太太家门前,停了下来。

是谁给琼斯太太送花呢?苏菲疑惑不解。是她住在纽约州的女儿?还是她的兄弟?不可能,她的兄弟病得不轻。可能是她女儿吧?有人送花真好啊。

鲜花令苏菲想起了乔治,刹时令人痛心的回忆涌上心头。明天就是15号了,他去世刚好8个月。

送花人正在敲琼斯太太的门。他手里拿着一个白蓝相间的长盒子和一个夹纸书写板。没人应,因为琼斯太太每个星期五下午都去教堂缝制被子。送花人四处看看,然后朝苏菲家走来。

苏菲吃力地从摇椅中起来,站到窗帘旁,送花人敲敲门。苏菲用颤抖的手理了理头发,在他敲第三次门时,她开了门。

“什么事呀?”她问道,从微微敞开的门缝中瞅了瞅周围。

“下午好,太太,”那人大声说道,“您能替您的邻居收下这个邮件吗?”

“好的。”苏菲回答,并把门完全打开。

“您看我把它放在哪儿?”那人大步迈进来礼貌地问。

“厨房的桌子上吧。”那个人很快就走了,苏菲莫名地有些高兴,她随后锁上了门。

花盒和餐桌一样长,苏菲弯腰仔细看着上面的字:“随时欢迎惠顾内卡利花店”。玫瑰花香扑鼻而来,她闭上眼,屏息慢慢品味,脑海中想像着黄色的玫瑰。乔治总是选择黄色的。

“献给我的阳光。”在送上高贵的花时,他总会这么说。他高兴地笑着,亲吻她的前额,拉着她的手吟唱“你是我的阳光”。

5点钟,琼斯太太敲苏菲的前门。苏菲仍坐在餐桌旁,然而花盒已被拆开,玫瑰放在她的膝上,她轻抚着精美的黄色花瓣。琼斯太太又敲了几下,但苏菲仍然没听见,几分钟后,那位邻居只好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苏菲欠身把花放在餐桌上。她的双颊潮红,两眼熠熠生辉。她从壁角顶柜中取出一个白瓷花瓶。然后她用一个饮水玻璃杯把花瓶灌满水,细心地摆放好玫瑰和绿叶,并把花瓶端到了起居室。

她来到屋子中央,脸上挂着微笑。她略微挺挺身子,开始转起小圈,翩翩起舞。她的舞步轻柔、优雅,转到起居室、厨房、厅堂,又转回来。她跳呀、跳呀,累得双膝发软,又坐在扶椅里渐渐睡着了。

6点15分,苏菲猛地惊醒。有人在敲后门,是琼斯太太。

“你好,苏菲。”琼斯太太说,“你没事吧?5点钟的时候我来敲过门,你没应,我真有些担心。你是不是在睡午觉?”她喋喋不休地说着,“我就讨厌下雪,收音机里说半夜雪会堆积到6英寸,不过,要知道他们是不可信的。你记得去年冬天他们预报说有4英寸,结果雪积了21英寸呀!他们还说今年的冬天不会太冷。哎,我想几星期来都没有高过零度。你知道吗?上个月我的账单上油钱是263元,就我那小屋居然花费这么多!”

苏菲没有心思听她说话。她突然想起了玫瑰花,羞愧得脸都发热了。那只空花盒就在她身后的餐桌上,该如何向琼斯太太解释呢?

“我真不知道那账单我还能付得起多久,要是亚当斯像你的乔治一样勤俭节约就好了,愿上帝保佑他们。噢,哎呀!我差点忘了玫瑰花。”

苏菲的双颊胀得发烫,开始结结巴巴地道歉,并走到一边去,好让琼斯太太看到空盒子。

“噢,太好了。”琼斯太太打断了她的话,“你已经把玫瑰放在水中了,那么你一定看到了卡片。真希望乔治的笔迹没有吓到你,是他请我在他去世后的第一年给你带来这些玫瑰。他不愿吓着你。他说他把这个叫做‘玫瑰信物’!去年的4月,他就和花匠订好了,你的乔治真是个好丈夫。”

但此时苏菲已经没有在听她的话。她捧起刚才疏忽的白色信封,百感交集。她颤抖着抽出卡片。

“献给我的阳光。”上面写着,“我真心地爱你,想我的时候要快乐。爱你的乔治。”

思念是一种幸福的忧伤,是一种甜蜜的惆怅,是一种温馨的痛苦。正是在不尽的思念中,人的情感才得到了净化和升华。有一些东西终究会在风中逝去,哪怕这种逝去会让世界变得空荡荡。但是在回忆中,这些东西却是怎么也抹不掉的,幸福的往事,即使一万年也记忆犹新。

无味的香草

人生的许多邂逅都是一道道美丽的风景,人生的许多驿站都是一段段伴随着泪水的回忆。

切拉米出生在一个没有嗅觉的家族,他从一生下来就没有嗅觉。切拉米两个月的时候嗅不出从母亲温热乳房里流出来的奶水的香甜;一岁时闻不到父亲胡须间浓浓的烟草味……切拉米也不会对哥哥的臭袜子嗤之以鼻。

切拉米6岁时说:“怎么我闻到的都是一样的味道呢?”爷爷告诉他说:“我们原本就是没有嗅觉的家族。”

切拉米觉得没有嗅觉也没什么,爷爷和爸爸都没有嗅觉,但他们依然过得幸福自在。其实鼻子下面的舌头更能品尝一切的酸甜苦辣,而鼻子上面的眼睛,则更能深刻地洞察人生的喜怒哀乐。切拉米突然发现:其实,没有嗅觉的人和健康人是一样的。

小学一年级时,老师在桌子上摆出3个咖啡色的瓶子,切拉米吸吸鼻子说白醋如牛奶般香甜,硫酸如水般清新,而水则如花生油般浓郁。老师看出了切拉米没有嗅觉,她笑着告诉他:“能闻出白醋的香甜、硫酸的清新和水的浓郁的人,他的人生就会同泰戈尔的诗歌一样美妙绝伦。我相信切拉米会有一个最美丽的人生。”

切拉米听了很自豪,他说其实他闻到的所有气味都很清新香甜,这惹得同学们羡慕不已。

切拉米18岁时爱上了露茜,这个漂亮女孩经营着一家香草屋。有人劝切拉米放弃追求露茜,但切拉米说:“我要把我没有嗅觉的生活写成她最丰富多彩的诗歌!”

切拉米第一次约会露茜时,送给她一束火红的玫瑰,花束上的卡片写着:“把红玫瑰的高雅和最纯净的气息送给你,还有我爱你的心灵;把这个季节最清凉的样子送给你,还有我等你一生的勇气。”在露茜那个差不多囊括了巴黎所有香草的小屋里,可爱的姑娘羞涩地答应了做切拉米的女朋友。因为切拉米是一个能打动女孩的诗人。

切拉米22岁时终于和露茜走进了教堂,当他为新娘套上戒指时,神父问他:“你为什么要娶露茜?”切拉米深情地看着露茜说:“我爱她薰衣草般纯净而深长的气息,我爱她柠檬般静谧而可人的气息,我爱她紫苏般婉转但不斑驳的气息。”这时,露茜拿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粉红的信封委托神父转交给切拉米,她说:“我把我的香草屋转交给你,里面有169种香草,因为只有你才能把它们的气味变成我的诗歌,因为它们的味道就如你疼我爱我宠我时,我闻到的味道。”

露茜一直不知道切拉米没有嗅觉,而当她把香草送给她的爱人时,她只知道切拉米会把它们的味道全部变成最美妙的诗歌。

切拉米拥有了169种香草,他为露茜用孔雀草烹饪可口的饭菜,用迷迭香为爱人调制淡淡的香水,也把紫色的薰衣草泡在妻子和女儿的浴盆中。他的小学老师说对了,经营着169种香草的切拉米,他的人生的确如泰戈尔的诗歌般美妙绝伦。

婚后露茜不再到城外批发各种香草了,她慢慢掌握了所有香草的种植和培育知识。

当她把香水涂在右手腕上时,切拉米就会搂着她说:“这是我一辈子牵你的手的味道,淡淡的但永不会消逝的味道。”有时,切拉米也会把薄荷煎制的糖果放进露茜的嘴里。这时,他会说:“再没有一种香草味,会自你的酒窝流入我的心灵,这是我们彼此相爱的味道。”就这样,169种香草已在他心中变成了169首诗。

他们就这样浪漫地生活着,15年来169种香草依然芬芳灿烂。许多人慕名前来买切拉米和露茜的香草,他们知道,香草蕴涵了爱的气息。

露茜35岁那年,被查出患有先天性心脏衰竭,已无药可救。她再也不能回到她心爱的香草屋了,那一刻切拉米伏在她的身边,仿佛第一次闻到了许多味道:苦涩的,遥远的,渐渐离去的……可露茜轻轻告诉他:“知道我为什么会开一家香草屋吗?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爱能把香草味变成诗歌的你吗?因为,15岁那年,我由于一场大病没有了嗅觉……”

切拉米没有做声,他久久地伏在露茜身边说:“是你的169种香草,让我第一次嗅到爱的气息,是你的169种香草,让我找到了爱与被爱的嗅觉……”可露茜已经听不到了。

露茜不知道,与她共同生活了15年的丈夫,会跟她一样从来都不曾闻出那169种香草的味道……

想起来,一个人的死亡与一朵花的凋残原来并无太大的分别,同样是不知去向,同样是零落成泥,同样是安详而平静。而一朵花的枯萎尚且需要等待整个春天的过去,一个人的消失却只是瞬间,谁还能说人比花草更坚强呢?

战火中的真情

斯蒂芬·加汉是一位年轻英俊的塞尔维亚青年,佩姬是一位青春妙龄、容貌姣美的穆斯林姑娘,他们两人在中学时代起就成为同学、同桌、朋友、恋人,他们经常是形影相随,四目流盼,情意缠绵。两人心照不宣地都在彼此的心底里默默地钦慕、深深地爱恋着对方。然而由于他们两人分属不同的种族,双方父母对他们相爱表示出强烈的反对,并经常为此争吵不休。可是,这反而更加促进了这一对青年男女对纯真爱情的无限向往和孜孜追求。

前南斯拉夫战火骤起,塞尔维亚人和穆斯林成了完全对立的双方,他们开始同室操戈。家庭的反对更加激烈,民族矛盾的进一步加深,战争的发展,显然对这对热恋中的情人是个难以逾越的障碍。在血与火的内战冲突中已有数十万人死于非命,这对苦苦相恋的人更是处境艰难。

当斯蒂芬·加汉全家为了逃避灾难,决定举家从萨拉热窝迁到塞尔维亚人控制区时,他执拗地拒绝了家人苦口婆心的劝说,坚持要留在这座有佩姬存在的仍然笼罩着战火硝烟的孤城,而佩姬也抱定了和斯蒂芬·加汉生死相依的决心。为了躲避战火,躲避家庭、种族对他们爱情的反对和阻碍,他们决计出走,寻找一块能够容纳他们的土地。他们历尽千辛万苦,风餐露宿,背着仅有的两个行囊相互搀扶、辗转跋涉在炮火纷飞的地带,他们惟一的愿望是能够永远地生活在一起。

然而,正当他们将要走出米尔吉尔河畔双方激烈对峙区时,突然遭到某侧狙击手的疯狂射击。这对手无寸铁的可怜的恋人倒在血泊之中。斯蒂芬·加汉怀着对战争的仇恨、对幸福生活的追求和渴望愤然而逝;佩姬受了重伤,顿时,血流如注。她心碎欲绝,悲愤至极。在生命垂危之际,依然念着斯蒂芬·加汉的名字,她不能没有他,他也不能离开她呀!他们曾相约:永远不分开。然而命运之神却逼得他走得那么突然,那么仓促,连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啊!佩姬浑身是血,咬紧牙关,一寸寸地爬啊!爬啊!拼尽了最后的一点力气,终于爬到了血肉模糊的斯蒂芬·加汉身边,费尽全力地抱住了他的胳膊,亲昵安详地伏在他的身上,才如释重负,似乎完成了一项非常重大的任务一般。她带着满足,带着遗憾,带着痛恨,带着期冀,永远地离开了这个曾给予她无数美好梦幻的世界,终于结束了他俩整整9年的苦苦相恋,走完了他们25年的短暂的生命之旅。这时,突然风狂雨骤,山河呜咽,仿佛天地都被深深地震荡、摇撼着,惟有他们俩拥抱得那么紧,爱得那么深,以至于在他们被暴尸5天后,人们都难以将他们俩分开。看到这种惨烈的情形,无人不为之动容,为之垂泪。有人说即使大戏剧家莎士比亚再世,也会发现他的爱情悲剧《罗密欧与朱丽叶》与之相比也黯然失色!

当然,也许他们的家庭再也不会为这一对可怜的恋人而争吵不休了,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会渐渐被人们淡忘。但是人们对残酷战争的声声诅咒是不会停止的,人们对和平、幸福生活的无比向往和追求也是永远不会停止的。

其实越是平凡的东西,越是难以拥有。永远是什么,恐怕没有人能说得清楚。记得这世界上最著名的爱情故事之一的罗密欧和朱丽叶,他们的爱情其实也只有短短的四天,可是却一直流传至今,算得上是永远吗?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存在,永远是一份谁也无法达到的承诺。

来世再做你的爱人

毕业时,女孩子对男孩子说:我要去北京,北京的中关村有中国硅谷之称,那里机遇多,以后容易发达。

男孩子说:那我就回四川老家,那里是天府之国,美女多,以后你发达了不要我,我容易再找。

女孩子的小拳头在男孩子厚实的胸前轻敲,嘟起了小嘴儿,说你就知道想美女,哼,就算以后我不要你了,你也只能想着我爱着我,不许你找别的女孩子。

男孩子握住女孩子的手,深情地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说,傻丫头,咱们的父母都在四川呢,你去北京了,我这个好女婿,当然得回去照顾岳父岳母啦。

女孩子的星目里闪着泪花,投进男孩子的怀里,再也不起来。

两人异地相隔,但是情愫不减,浓浓的相思当然只能靠无线电波来传递,发短信,打电话,两个人向祖国通讯事业的营业额尽心尽力地贡献着。

一天,女孩子在网上读到一个故事,说的是一对情侣的故事,每次打电话,那个男孩子都会等女孩子先挂电话,当女孩子经历了世事沧桑之后,她才发现,原来这个世上最爱自己的男人,就是那个每次打电话都等自己先挂的男孩子。

女孩子记住了这个让她唏嘘流泪的故事,那天晚上打完电话,她对男孩子说:你先挂电话。

男孩子一愣,说,傻丫头,挂电话还分什么先后啊。

女孩子撒娇,说,不嘛不嘛,就得你先挂电话,不听我以后不理你了,让你找不到老婆。

男孩子停了几秒钟,轻笑了下,说知道了傻丫头,为了以后我不打光棍儿,我就先挂了哦,就知道浪费电话费。

女孩子听见男孩子挂断电话后传来的第一声线路忙音,她开怀地一笑,在心里对男孩子说:亲爱的,我爱你,比你爱我的还要爱。

从那以后,两个人打电话,每逢说到再见,她便握住手机静静地听,等男孩子先挂。而男孩子总会笑着亲昵地叫她一声傻丫头,便挂断了电话。

时间久了,女孩子渐渐地感到一丝淡淡的委屈:你知道吗你,哼,每次我都等你先挂电话,我这么默默地爱你,你却一点也不知道。她想让男孩子也看看那篇文章,让他知道自己多么爱他,哪天他也能等自己先挂一次电话,自己能切切实实地感受下什么叫被爱,该多好啊!

女孩子忍住了,她的幸福中既有甜蜜又有酸涩,她想:能这么一辈子以一个独特的方式深切地爱一个男人,也是一种幸福吧。

跟所有的北漂一样,女孩子的日子过地并不舒适,但是能住在筒子楼里,相比那些住地下室的北漂们,女孩子的生活条件算不错的了。初时的雄心壮志已经被磨的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尾巴,但是好强的女孩子并没有向男孩子抱怨过什么,她只是更习惯于对男孩子说那句“我爱你”。

筒子楼所在的那个社区治安不太好,甚至还有一个专偷女性内衣的变态狂。以前有同租的女孩儿陪伴,女孩子并没有感觉怎样。但是那个女孩儿因为家里有事告假回家了,留下女孩子一个人住在两室一厅的房子里,她很自然地感觉到孤单害怕。

那夜,女孩子在睡梦中被一阵悉悉率率的声音惊醒,仔细地听了下,是房门口传来的声音。她抓紧被角,浑身抖作一团,大气不敢出,无助的泪水无声地从眼中涌出来。

突然,她的手碰到枕下的手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给男孩子发了一条短信:亲爱的,我怕。其实男朋友远在四川,就算一个信息能起什么作用呢?更何况大半夜的,男孩子可能早关机睡觉了。女孩子忘记了要先报警,在这个最害怕的时刻,她只想起了男孩子。

令女孩子惊喜的是,信息发出后几秒钟,男孩子的电话打进来了。她轻轻地接通,听见里面传来男孩子关切的声音:傻丫头,是不是想我了?

女孩子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向男孩子说现在她一个人住在房子里,门外可能有贼,她好害怕。

男孩子安慰女孩子别怕,他想了想,对女孩子说:把你的手机外放喇叭打开,把声音开到最大,你慢慢去门口,别怕,亲爱的,相信我,别怕。

女孩子冰雪聪明,男孩子一说,她就想到了男孩子的意图:男孩子大声喊话,让外面的人知道,屋里有男人,偷东西或者打别的主意的人,识相的就快走。

女孩子战战兢兢地挪到门口,把手机的外放喇叭打开,声音开到最大后,她轻轻地对话筒说:“好了,我在门口了,外放小喇叭也打开了。”

这时候女孩子确认外面有人,而且不是一个,可以听见他们微微的对话声。

正当女孩子的身体抖得将要站立不住时,手机里突然大喊一声:“谁在外面搞我的门啊?屋里的哥儿几个都起来,有客人来了。”

男孩子的声音高亢而粗犷,在寂静的黑夜把女孩子吓了一大跳。不过门外的人可能被吓得跳的更高,女孩子只听见一阵扑通扑通的脚步声由近而远,看样子是被吓走了。

女孩子舒出一口气,腿一软,瘫在地上。

男孩子等了一会儿,轻轻地问:“外面的人走了吗,宝贝?”

女孩子终于哭出来,对着手机说:“亲爱的,我想你。”

女孩子惊魂未定,男孩子便一直安抚女孩子。那一夜,两个人捧着电话说到天明,女孩子说快挂断吧,打了这么久长途,得花多少钱啊!

男孩子笑着说真是个傻丫头,女孩子说就傻,傻才会看上你啊,挂了吧亲爱的,今天上班小心睡着被老板剋哦。

挂断电话后,女孩子心里一团甜蜜,她享受男孩子给她的安全感,不过美中不足的是,男孩子似乎已经形成先挂电话的惯例了,这次也不例外,女孩子心想:他虽然很好,但是到底不像那个故事中的男孩子爱女孩子那样深的爱我,他都没有让我先挂过电话。

天开始热了,女孩子的很多单衣上面都没有口袋,所以很多时候她都忘记带手机,比如下班吃饭时手机忘在办公桌上,比如跟室友出去玩时手机忘在出租房里,每次她回来都会收到男孩子的未接电话和信息,也只有这些时候,她才会感觉公平点:哼,每次都先挂我电话,不能及时接你电话,就算是小小的惩罚吧,不许委屈啊,笨猪。

5月12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天,女孩子在那个小公司里兢兢业业地做着自己的事,为自己的那点小小的梦想不懈地拼搏着。

快下班时,办公室里传来一个消息:发生了大地震,四川汶川是震中,据说震级跟唐山大地震差不多。

女孩子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向口袋里掏手机,忘记带!

她立刻拿起办公室里的座机给男孩子打电话,但是拨过去信号就断,再拨家里的座机号码,还是不通,看来四川的通讯设施也被地震破坏殆尽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心急如焚的女孩子再也等不及下班,从写字楼里冲下来,打了一辆出租车就向自己租住的筒子楼赶去。

打开手机,竟然有50多个未接电话,全部是男孩子打来的,她一翻,还有几条未读短信:

宝贝,亲爱的,傻丫头,用尽我今生所有的爱叫你,我爱你,比你爱我还要爱。

自从那次你坚持让我先挂电话,我就知道,你肯定也看过了那个故事,可是,亲爱的,我想告诉你,我爱你,比你爱我还要爱。

其实我也看过那篇故事,很早就看过,那是一个美丽的故事,因为有所憾而美,但是那不属于我们,我不要那种美,那种缺憾的美,我不要!刻骨铭心必将伴随着撕心裂肺,我宁愿两个人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也不要那种刻骨铭心,我只想伴你过一生,携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不要那种凄惨的美,我只要实实在在的幸福。我从来不敢忘记带手机,我怕哪天你会想我,如果我没带手机,我怕你也会同我一样沮丧。很多时候,即使是上厕所,我也要把手机揣兜里;我晚上从来不关机,每晚睡前我都更换一次电池,再把铃声调大,我怕你哪个夜里会害怕想跟我说话,如果我关机,你在异乡会更加孤独。

你每次都让我先挂电话,我知道那是因为你爱我,我很开心,想起来总是眼里潮潮的;我的电话从来不关机,你却不知道,那是因为我更爱你,别怪我没告诉过你,我的宝贝,我是想等到咱们都老成妖怪时再说。

傻丫头,看样子我是没有那个陪伴你一生的福气了,我背上的那块预制板,已经压了我两个多小时,我的整个胸部背部都撕裂般的疼痛,我还能闻见自己流出血的腥味儿。宝贝,我可能无法再陪你继续走下去了。

亲爱的,我想听听你的声音,我一遍遍地打你的手机,你为什么不接啊?亲爱的,你听见我在呼唤你吗?亲爱的,这里好黑,我好冷,我想让你抱着我。

亲爱的,我的亲爱,我的宝贝,我爱你,我此刻是如此怯懦、如此怕死,因为那意味着我再不能吻你疼你。我更担心的是你会因为我而伤心欲绝,别那样,亲爱的,我走了,你在北京再找一个人照顾你,那里成功人士多,机遇多。你是天堂里最圣洁的天使,没有人在你身边保护,我怕你会受到伤害。

答应我,亲爱的,如果还有一个男人像我这样爱你,千万别不接他的电话,我知道他那时会有多痛。

我不能呼吸了,宝贝,再见了,来世,我一定要做你老公!

宝贝,亲爱的,傻丫头,再次用尽我今生所有的爱叫你,我爱你,比你爱我还要爱。

女孩子的泪水似江水决堤,哭到不能呼吸,她仰头向天,紧闭着双眼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亲爱的,下辈子我还做你的老婆。

感动不需要理由,就像爱过一个人,就会用一生去珍惜她一样。不能在一起了,来世,如果可以,还要再做你的爱人。

爱情的花,只开一季

那一年,63岁的勃拉姆斯拖着危病之躯,绝望而痛苦地从瑞士赶往法兰克福参加一场葬礼。由于匆忙勃拉姆斯踏上了相反方向的列车,车载着他离要去的地方越来越远。

当他赶到法兰克福的时候,那场葬礼已经结束。十字架后面睡着他永远无法再看到的人。

天苍苍,野茫茫,他一个人孤独地站在墓前。他把小提琴架在肩上,拉了一首无人知晓名字的小提琴曲,倾诉着43年的情愫与40年的思念。

听众惟有墓中人。

这位墓主的名字叫克拉拉,一位钢琴演奏家,音乐家舒曼的妻子,勃拉姆斯的师母。

舒曼与克拉拉的爱情是惊天地泣鬼神的。11岁的克拉拉还是个小姑娘,20岁的舒曼见到她,并爱上了她。7年之后,他们私定终身。由于父亲的反对,反对的原因是舒曼太穷,克拉拉和舒曼经历了11个月漫长的诉讼,才在克拉拉21岁生日那天结了婚。

新婚这一年,舒曼的音乐创作达到高峰,他一生所有重要作品几乎都是在这一年完成的。在《桃金娘》的歌曲集里,舒曼特别在《献歌》这首曲子里选了诗人吕克特的诗献给克拉拉:“你是我的生命,是我的心;你是大地,我在那儿生活;你是天空,我在那儿飞翔……”在婚后第二年创作的《春天交响曲》里,舒曼表达了对婚后新生活的憧憬,克拉拉听后说:“我完全被欢乐所占据。”但是,在完成一生最动人乐章的这一年,舒曼的精神病也发作了。美好生活的开始也是结束。

在舒曼死后,克拉拉曾这样祷告着:“他的头很美,前额透明,微微拱起。我站在心爱的丈夫身旁,心如止水,一切感触都化为感激,感谢上帝终于让他解脱了。我跪在床边,充满了敬畏,仿佛他神圣的灵魂守护着我。啊!但愿能与他同去!”

1853年9月,在克拉拉37岁的时候,20岁的勃拉姆斯来到了舒曼的家里。舒曼接待了这个年轻人,请他在钢琴上弹奏一曲。舒曼听了开头就觉得不凡,让他稍停,兴奋地叫克拉拉一起来听。克拉拉走进屋来,勃拉姆斯就在这支曲子中望见了克拉拉,克拉拉漂亮的眼睛让他一见钟情,终身难忘。这一眼,导致了他和克拉拉43年的未了情缘,导致了他的终身不婚。

当时的舒曼还不知道自己病魔缠身,他不遗余力地推崇勃拉姆斯,在舒曼的帮助下,勃拉姆斯才逐渐被人们所认识。

后来,舒曼住院,勃拉姆斯一直同克拉拉一起照顾生病的舒曼以及他和克拉拉的孩子,直到1856年,舒曼在精神病医院里死去。

笨拙的勃拉姆斯对克拉拉说:“只要你想,我将用我的音乐来安慰你。”但是敏感的克拉拉并不是不能感受到勃拉姆斯笨拙语言背后的感情,只是他们都相互回避着,只谈音乐而不谈其他。后来,舒曼下葬时,是勃拉姆斯在舒曼的灵柩前为他守灵送葬,而下葬完之后,勃拉姆斯没有和任何人打一声招呼便不辞而别。从此,他们天隔一方,再未见面。克拉拉带着她和舒曼的7个孩子生活。

离开克拉拉的勃拉姆斯,曾经资助克拉拉全国巡回演奏舒曼的所有作品;他一直和克拉拉保持联系,时刻关心着对方的生活。

他曾经写给克拉拉许多封情书,但一封也没有寄出,在他临终前全部烧毁了。

1859年,勃拉姆斯写下了他的A大调第二小夜曲。勃拉姆斯一生中只写了两首小夜曲,他当然非常珍惜这第二小夜曲。这一年的9月13日,他将这首小夜曲的第二、第三乐章寄给了克拉拉。这一天,是克拉拉40岁的生日。克拉拉收到这份生日礼物后,给勃拉姆斯写了一封回信,在信中她这样描述那小夜曲:“美得就像我正在看着一朵美丽的花朵中的根根花蕊。”说得是那样平静而冷静,而将自己内心的感情掩藏在那根根花蕊的下面,水波不兴。好像她是一位评论家,而不是勃拉姆斯心目中所景仰的爱人。

1875年,他完成献给克拉拉的《C小调钢琴四重奏》,前后用了20年;他一生所创作的每一份乐谱手稿,都寄给克拉拉,他说:“我最美好的旋律都来自克拉拉。”

《C小调钢琴四重奏》出版的时候,他对出版商说:“你在封面上必须画上一幅图画:一个用手枪对准的头。这样你就可以形成一个音乐的观念。为了这个目的,我将送给你一张我的照片,蓝外套、黑短裤和马靴是最合适的,因为我知道你喜欢彩色印刷。”在歌德的《少年维特的烦恼》里,维特爱上了朋友的妻子绿蒂,而绿蒂在对他也有好感的时候,却无法回报。最后,维特穿着马靴、蓝外套,用枪对准脑袋自杀了。这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呢?

1896年,80岁的克拉拉在临去世的前13天,在奄奄一息的情形下,她记得勃拉姆斯的生日,用颤巍巍的手写下几行祝福的话语寄给他。

从葬礼回来后,勃拉姆斯老泪纵横地说了一句:“从今后再也没有爱哭的人了!”

在克拉拉死去后的次年,勃拉姆斯去逝了。而在他死去的前些日子里,他把自己关在房间,用了整整3天的时间演奏了克拉拉生前最喜欢的音乐,然后孤零零地坐在钢琴旁任眼泪流淌。

听勃拉姆斯的音乐,如同海底的珊瑚和地层深处埋葬的煤,总是在悄悄地闪烁和燃烧。难怪勃拉姆斯自己说:必须要控制你的激情。勃拉姆斯把自己的情感压抑在最深处,不是他没有情感,而是他的情感就像火山一样在自燃,把自己燃烧,把自己毁灭。我们从勃拉姆斯和克拉拉分别的日子里,他是如何用一种燃烧的爱去爱他自己要爱的人,就可以看到勃拉姆斯是多么伟大的一个人。

陕北婆姨

44岁的惠彩霞是清涧县乐堂堡乡薛家坪村人,她原本有一个和美的家庭,丈夫薛某头脑灵活勤快能干,日子过得相当殷实。但是,她的幸福在1995年农历腊月十八日这天戛然而止。

惠彩霞家和邻居陈某一家曾因排水问题结怨,1995年,他们的家乡突发洪水,大水将惠彩霞家的一块马头石冲进村旁的水渠里,因当时薛某不在家,所以一直未能拉回来。腊月十八傍晚,陈某用架子车准备把马头石拉走,薛某见状前来阻拦,双方发生冲突,陈某手持铁锹击打薛某。

“我丈夫被当场打倒在地,嘴里耳朵里鼻子里直流血,一会儿就不省人事了。我挺着大肚子哭着喊着,求人救我丈夫,后来村干部带人赶来把我丈夫送往医院,半路上丈夫就咽气了。”惠彩霞万分悲痛。

薛某死后,惠彩霞立刻向清涧县公安局报案,但凶手陈某已经逃走。“丈夫被打死了,这给我一家带来多大的痛苦啊!那时候,大儿子才9岁,我还怀着小女儿丹丹,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承受得了?但我不能让丈夫白白死去,我要给在九泉之下的他申冤……”惠彩霞使劲咬着嘴唇,但眼泪还是涌出眼眶。

当天晚上,惠彩霞就组织自己的亲戚朋友兵分几路,到陈某有可能去的地方寻找。几天后,她听说陈某出现在西安,便坐汽车前往西安寻找。后又听说陈某在包头,又匆忙赶往包头。但直到女儿出生,她也没找到杀夫凶手。

女儿满月后,惠彩霞就背起孩子再次踏上寻凶路。“孩子饿得哇哇哭,我就跪在路边求人给娃点儿饭吃;晚上没地方睡觉,经常在桥洞或好心人家过夜;因买不起车票,时常被车主辱骂,被人轰下车。”

在她无以为济、变卖家产的时候,惟一没有卖的就是她和丈夫初次见面时丈夫给她的定亲物——镯子。

惠彩霞已记不得自己去了多少地方,能想起来的就有西安、沈阳、包头、兰州、北京,有的地方还不止一次前往。“走的路何止千里万里,可我心里始终有个念头——找不到凶手就对不起死去的丈夫,所以再苦都坚持着。”

不光惠彩霞在寻找凶手,清涧县公安局也多次进行抓捕,但陈某都侥幸逃脱。直到2006年4月12日,终于在警方的配合下,犯罪嫌疑人在内蒙古鄂尔多斯市东胜区的一个煤矿被抓捕归案,随后在榆林市中级人民法院,随着审判长对犯罪嫌疑人死刑的宣判,这个陕北女人历经11年,7个城市数百次的流落街头,沿街乞讨,路费开销达98500元,终于让洗雪丈夫的沉冤。

经历了那么多坎坷,看上去比她实际年龄要大的惠彩霞说,“丈夫死去后,在我的脑海中,久久不能忘却我们和睦幸福的时光,看着9岁的男孩和自己肚子里未出生的女儿,看着别人的丈夫都回家陪着妻子的情景,我没有理由不去为我的孩子、为我死去的丈夫出这口气。”

在得知凶手被擒后,惠彩霞哭了一天。“为死去的丈夫哭,为自己11年的艰辛哭,更为两个都没有上学的孩子哭。”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能有多少这样真实的爱情故事开始、发生、源远流长地传播下去。

今生欠你一个拥抱

无臂军人朝坐在椅子上的新娘俯下身去,用嘴叼着梳子为她梳头:

“我想爱你一生一世,但是我却连一个拥抱都没法给你。”

“我可以拥抱你啊,我的双手就是你的双手。”

这既是电视剧中的一个镜头,也是现实生活中的真实一幕。

王俊景是驻藏军人,1997年,在一次抢救藏民财产的过程中受伤,双臂被截肢。与他通信5年之久的吴新芬得知情况后,来到西藏照顾王俊景,不离不弃,两人于2002年结婚。10余年来,吴新芬悉心照顾丈夫的生活,在家庭生活困难时,她一度靠捡破烂维持家庭生活。吴新芬不仅是现代军嫂的楷模,还成为了十七大代表。

现在王俊景和吴新芬的生活美满幸福,女儿已经6岁。

2007年7月,作为《神州大舞台》栏目的特邀嘉宾,时年34岁的王俊景和32岁的吴新芬首次亮相荧屏。演播室现场,吴新芬的真情告白动人心弦:“我们的恋爱,是在白色病房中谈起的,我也想像别的女孩子那样,让他的手摸摸我,给我一个拥抱。”为了弥补他们“欠一个拥抱”的遗憾,节目组为王俊景装了智能假肢,这是在他们相识14年、结婚5年之后,吴新芬第一次感受到王俊景的拥抱。普通夫妻随时拥有的甜蜜,对他们来说却成了奢望,激动而幸福的两人泣不成声。

当初吴新芬得知王俊景伤情决定留下来照顾他,却被王俊景拒绝:他把头扭向一边,不跟她说话,推翻她递过来的水和饭。原来,王俊景曾在河南老家订过婚,对方听说他受伤后,自动解除婚约,断绝来往。身体已备受折磨的王俊景再遭精神重创,心灰意冷之际,对千里赶来的吴新芬也不免怀疑:“作为大学生的她,是不是一时冲动?”他的冷淡,除了保护对方的善意,还有不想再受伤害的酸楚。然而吴新芬终于用爱证明:他被夺走的人生里,剩下的不只是世态炎凉。

吴新芬坦言,自己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是父亲。王俊景转入河南一家医院不久,吴新芬接到家里电话,得知父亲受伤住院。尽管家和医院只相距200公里,吴新芬还是强忍着牵挂和内疚,硬是没有回去探望:“就是那件事情特别对不起我父亲,当时真想把自己劈成两半,一半留给俊景这边,一半给我父亲,但是我不能。”

从1998年开始照顾王俊景到2002年两人结婚,4年间吴新芬只回过两次家,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她谎称自己嫁给了边防军人,在西藏工作。当父亲从刊登有她事迹的《妇女生活》杂志得知真相后,气得3天没有吃饭。

2004年11月,吴新芬决定带王俊景拜见父母。左思右想,她把地点定在了招待所里,半小时后,父亲走了进来,“怎么这种事都可以哄我!”面对老人的怒气和不满,吴新芬默默坐在一旁。突然,王俊景用那条不能弯曲的左腿,给老人跪了下去……一切芥蒂,在亲情面前烟消云散,宽容的父母接纳了女儿的婚姻。

2002年,在吴新芬的悉心照料下,王俊景的身体基本恢复了。看着“又成为她心目中军人形象”的王俊景,吴新芬冲口而出的不是“我该走了”,而是“咱们结婚吧”。

对于这场主动的“求爱”,吴新芬的想法简单朴实:“可能是日久生情吧,我照顾他心里幸福,他有我照顾心里也可高兴了。”

随着女儿的出生,吴新芬开始用一双手打理三口之家,生性乐观的她从未抱怨过。多年来她也获得过不少荣誉,还被选为十七大代表,根据她的事迹改编的电影、电视剧相继上档,越来越多的媒体请她去做节目、采访、出席现场,但吴新芬依然是她自己。聚光灯下,她安静地站在丈夫身侧,笑容腼腆,眼神温柔善良;面对记者,她谈起往事娓娓道来,动情处泪水充盈,毫不做作。

面对苦心经营十几年的爱情,吴新芬有她自己的理解:我觉得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幸福,心甘情愿地为对方做事,心安理得地接受对方,两个人说话做事都合得来、高兴,这就是爱情。很多人不明白,一个大学生嫁给一个残疾军人,这样的付出到底值不值得,在吴新芬眼里,这根本就不是付出,是他们之间表达爱的一种方式……正是凭着和王俊景之间的爱,吴新芬战胜很多困难,两人依旧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拥抱,是为了让心贴得更近,而吴新芬对王俊景的爱让他们的心即使没有拥抱也能越靠越近。一个人的幸福与手脚无关,与心有关。 SJqdeaBZz2HOXLBY0RgltSD4EX/htDlgeOV6Hlh3GVcd3eofN0H9Z+oHdSBI0W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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