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 香 |
童
年的夏天总是和光脚有关,我极不爱穿鞋,总是跑到姥姥家自由自在的做着自己觉得有趣的事情。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这是我一生中最繁盛和幸福的点滴。忘了那时候的绿豆冰棒是怎样的好吃,忘了那时候的瓜是怎样的香脆。只是知道自己享受过,确定是无比幸福。
那些所有6岁前关于夏天的记忆仿佛都不属于尘世。只是时间终究是块儿散着香气的橡皮,擦过一些光影和风景,却永远留下了痕迹。忽然有一天我发觉我也渐渐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可我总在想如果回到那一天了,当我光着脚丫在那里玩耍或睡去,会不会在另一个地方醒来。不知道还会不会闻到姥姥的厨房里飘来的香味,还会不会吃到菜园里摘下的香瓜,还会不会看到夜晚天空闪烁的繁星。
但可以确定的是,我们来了,时间却已经如流水般吹逝。
在湖南很多地方,亲朋好友的聚会餐桌上都必有几个炖钵菜。即便是盛夏在凉爽舒适的空调房里,也是炖钵炉子沸汤滚滚、热气腾腾。
我是很爱吃炖钵菜的,舅舅和妈妈都有一手好厨艺,小时候每次过节聚餐,他们总会变戏法儿似的做好多好吃的炖钵菜。把大把的大蒜和辣椒翻炒,青蒜也是必不可少的,炖干豆角腊肉、炖土鸡、炖腊猪蹄、炖粉条……一大家人围着桌子吃得欢天喜地,炭炉或者酒精炉子里边不时地发出吱吱吱的声音,热气腾腾,香味飘散着,光闻闻就已经半醉,那是家的感觉,很幸福。
第一年上大学从北京回家,来接我的小胖子叫上一帮同学直接进了饭馆,喊:“老板!搞几个炖钵撒!”那个调调让我至今记忆犹新。第一次远离家乡那么久,忽然深刻地感觉到:嗯!我回来啦!那时候还经常接到同学的电话:“可可,快来吃钵!”然后利索、快速地收拾好出门,边吃边分享着各自的好心情,等到差不多的时候他们就会变戏法儿似的从厨房弄来好多青菜煮在剩下的汤汁里,痛快而鲜美!
在北京这些年,一直很努力地照顾着自己,日日魂牵梦绕的就是家乡的那些味道。自己也买了酒精和炉子做过很多干锅,常常是屋外寒风凛冽,而我隔着窗户坐在室内看着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酒精炉子——想家。这次实在是眼馋家里的那个土钵,临走时炉子带钵全装进了书包,一路背到北京,都不敢放到行李箱怕被摔坏。妈妈笑我说一只土钵也有了单反的待遇……到家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妈妈给我真空打包的土鸡做了个炖钵,原汁原味,满满的全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