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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文学作品中的经典吝啬鬼形象

中国四大吝啬鬼

1.严监生(吴敬梓《儒林外史》)

严监生原名严大育,字致和,是个胆小有钱的人。

虽则胆小,但并非善良之辈。他妻子病卧在床,生命垂危,侧室赵氏假意殷勤,骗取正妻王氏答应把她扶为正房,王氏刚一吐话,严监生“听不得这一声,连三说道:‘既然如此,明日清早就要请二位舅爷说定此事,才有凭据。’”只这一件事,就把严监生外柔内奸、心狠情薄的性格本质揭示出来了。

严监生临终之际,伸着两根指头就是不肯断气,大侄子、二侄子以及奶妈等人都上前猜度解劝,但都没有说中,最后还是赵氏走上前道:“爷,别人说的都不相干,只有我晓得你的意思!你是为那灯盏里点的是两茎灯草,不放心,恐费了油。我如今挑掉一茎就是了。”直到赵氏挑掉一根灯草,他方才点点头,咽了气。这细节说明了严监生对自己的吝啬。当然,我们也应认识到严监生性格的复杂性。他的性格中有吝啬的一面,也有卑微可怜的一面,还有慷慨与不乏人情的一面。他以金钱作为护身符,来消灾弭难,苟且偷安。正妻王氏病后,他延请名医,煎服人参,毫不含糊。王氏死后,他深情悼念,“伏着灵床子又哭了一场”,这不是“做戏”的眼泪,诚如闲斋老人的评语:“此亦柴米夫妻同甘共苦之真情。”这里写出了他具有人情的一面。由于他没有家族优势,至死也怕严老大,他活得卑微,死得窝囊。至于对财产的聚敛,主要靠两种方式:一是靠剥削来占有;二是靠惨淡经营,精打细算,甚至靠生活方式上的自虐来减少开支。他爱财、聚财,但有时慷慨。他并不甘心屈从别人,这种心态在他临终托孤于内兄的沉痛遗言中充分地揭示出来了,他说:“我死之后,二位老舅照顾你外甥长大,教他读读书,挣着进个学,免得像我一样,终日受大房的气。”临终前的一席话,可谓是他人生经验的总结。总之,他是一个在统治阶级中被人捉弄的人物,他有吝啬、薄情、慷慨的一面,又不乏人情味。对严监生这个人物的畸形灵魂多层面发掘,有利于全面领会作者深邃的用心和婉转多姿的笔力。

2.李梅亭(钱钟书《围城》)

李梅亭不是贯穿整篇小说的主角,在对他有限的描述中,却每笔刻画都刀刀见血,异常辛辣尖酸的笔端下,李梅亭尴尬猥琐的形象,被永远镶嵌在不朽的《围城》扉页中。 钱钟书的犀利是知识分子的温吞幽默,伤李梅亭这号人于无形中。表现在方块汉字在他手里是个“比喻”玩具,决不会支配他,而只能让他灵活地支配。

李梅亭带着一箱药梦想发财,却不肯给同行生病的孙小姐一包仁丹治病,吝啬得掏出启封过的小药丸才肯送人;在小镇经费不够了,李梅亭假装钱财充公却私攒买烟买山薯,并且躲在墙角吃独食被方鸿渐发现了;这可见他不愿分享,没有集体感。满口仁义道德却半路在镇上嫖土娼;自己爱打牌却禁止别人打牌……

3.卢至(徐复祚《一文钱》)

财帛如山而又吝啬异常的富豪卢至,在途中拾到一文钱后引发的故事。虽杂有因果说教,但对贪鄙悭吝的卢至形象,塑造得十分深刻,很有喜剧特色。

《一文钱》塑造守财奴形象:1、素材,取材于族人吝啬者(启新,以缗系脂,以蟾代蛙,哺人狗吐,雨具随带,一莲止饥,数日归一);2、情节,卢至家陈万贯,但却让家人忍饥挨饿。阿兰节上,卢至算计着到朋友那儿蹭饭吃,以节省自己家粮食。路上拾到一文钱。当见到众乞儿一起享用自己的所得,饮酒行令不亦乐乎,并嘲弄自己时,卢至大伤自尊,决定花掉一文钱。买了芝麻,躲到山顶独吃。佛陀化作僧人,向卢至化银子,卢至不给。僧与卢至饮酒,卢至大醉。僧人变为卢至模样,回家散分其家财。真卢至回来后,被当成悭啬鬼驱逐家门,卢至奏闻国王,佛陀施展佛法左右着宫人不许卢至进入。卢至只好求救佛陀,终于醒悟,与妻子同时进入西方极乐世界。3、与元杂剧《看钱奴》的比较:《看钱奴》注重表达对社会的沉痛的批判,《一文钱》只是表现对卢至吝啬的讽刺与戏谑;《看钱奴》只谈报应,《一文钱》则有对佛教的宣讲。4、曲词:注重本色、音律。 郑庭玉《看钱奴》:取材于干宝《收神记》“张车故事”。财主周荣祖将自己祖上的财产埋在院后墙下,带着妻子儿子进京应举。穷汉贾弘义,怨恨天公,天帝派增福神暂借他二十年富贵。于是暴富。周荣祖应举失败,自己的祖上财产又遭遇盗窃,投亲不遇,贫病交加,只好在教书先生陈得甫的介绍下,将自己的儿子长寿典卖给贾弘义做义子。巨富贾弘义十分悭吝,病入膏肓时派义子长寿到岳王庙烧香还愿。长寿偶然遇到周荣祖夫妇,但双方已经不能相认,发生争吵,周荣祖夫妇受尽了晦气。周荣祖回曹州后老伴得病,到药店拿药,偶然遇到陈得甫。此时贾弘义已经死去,经过陈得甫作证,周荣祖夫妇与儿子长寿相认。检点贾家银钱,发现印有“周奉记”的字样,周家的祖上财产终于物归原主。 贾弘义病入膏肓时对义子有一段独白:“你不知道我这病是一口气上得的。我那一日想烧鸭儿吃。我走到街上,那一个店里正烧鸭子,油漉漉的,我推买那鸭子,着实的挝(握)了一把,恰好五个指头挝得全全的。我(赶紧)来到家,我说盛饭来我吃,一碗饭我咂一个指头,四碗饭咂了四个指头。我一会瞌睡上来,就在这板凳上,不想睡着了,被个狗舔我这一个指头,我着了一口气,就成了这病。

4.监河侯(庄子《外物》)

庄周家境贫寒,所以就找监河的官去借粮。监河官说:“好,我将要得到封地的租金,那时我借给你三百钱,可以吗?”庄周气得脸都变了颜色地说:“我昨天来的时候,听到有人在道路中间呼唤。我到处看,发现车轮印里有条鲫鱼在那儿。我问它:‘鲫鱼!你是什么原因来到这里的呢(你是何人)?’鲫鱼回答说:‘我是海神的臣子,您有一点水来救活我吗?’我说:‘好,我将往南去拜访吴越的君主,引西江的水来迎接你,怎么样?’鲫鱼生气得脸色都变了,说:‘我失去了我常呆着的水,没有地方安身,我只要一点水就能活了,你竟然这样说,干脆不如早点到卖干鱼的店里去找我吧!’”

世界四大吝啬鬼

1.夏洛克(英国莎士比亚《威尼斯商人》)

夏洛克是个资产阶级高利贷者,为了达到赚更多钱的目的,在威尼斯法庭上,他凶相毕露,“我向他要求的这一磅肉,是我出了很大的代价买来的,它是属于我的,我一定要把它拿到手里。”像一切吝啬鬼一样,贪婪是其共性。夏洛克之所以拒绝两倍乃至三倍借款地还款,而坚持按约从商人安东尼奥的胸口割下一磅肉,是因为安东尼奥借钱给人时不收利息,影响了他的高利贷行业,所以他要借机报复,致安东尼奥于死地,好使自己的高利贷行业畅行无阻,从而聚敛更多的财富。不过这中间也有种族间的仇视与纠纷,基督徒对犹太人民冷漠和歧视政策使仇恨在夏洛克的心中埋下,这也是为什么夏洛克执意要从安东尼奥胸口割下一块肉的原因之一。

2.阿巴贡(法国莫里哀《悭吝人》)

阿巴贡是个典型的守财奴、吝啬鬼。他特爱泡妞,他不仅对仆人及家人十分苛刻,甚至自己也常常饿着肚子上床,以至半夜饿得睡不着觉,便去马棚偷吃荞麦。他不顾儿女各有自己钟情的对象,执意要儿子娶有钱的寡妇,要女儿嫁有钱的老爷。当他处心积虑掩埋在花园里的钱被人取走后,他呼天抢地,痛不欲生,绘画出一个视钱如命的守财奴形象。

莫里哀擅长塑造概括性很强的形象。阿巴贡几乎成了吝啬的代名词。莫里哀笔下的人物性格鲜明,但稍嫌单薄,近于批评家所说的“扁形人物”。莫里哀的喜剧大多遵循古典主义的“三一律”原则,冲突集中,结构严谨。莫里哀常用“闹剧”手法来营造喜剧气氛,增强喜剧的讽刺效果。

3.葛朗台(法国巴尔扎克《欧也妮·葛朗台》)

葛朗台是个吝啬鬼。葛朗台一生只恋着金钱,从来只是认钱不认人。侄儿查理为父亲的破产自杀而哭的死去活来,他居然说:“这年轻人(即查理)是个无用之辈,而不是钱。”在葛朗台看来,查理应该伤心的不是父亲的死,而是他不仅从此成了一贫如洗的破落子弟,而且还得为死去的父亲负四百万法郎的债。

人死是小事,失去财富是大事。妻子要自杀,葛朗台根本无所谓,而一想到这会使他失去大笔遗产,他心里就发慌。于是千方百计地抢夺了女儿欧也妮·葛朗台对母亲财产的继承权,并惺惺作态许诺按月付100法郎的“大利钱”,可一年下来,一个子也没舍得给女儿,太太生命垂危之际,他唯一的思考是治疗“要不要花很多的钱”。葛朗台把爱奉献给了金钱,而把冷漠无情的留给了自己,并通过自己有施与他人,他花了两三年的时间,用“他的吝啬作风把女儿训练成熟”,而且“变成了习惯”他这才放心地把伙食房的钥匙交给她。欲守财,必吝啬。吝啬,是一切守财奴共有的特征。

葛朗台是个占有狂。看到金子,要占有金子,便是他的执着狂。他抢夺女儿的梳妆匣,像老虎一样扑向睡着的婴儿。他担心女儿分去他手中一部分家财,“在女儿面前打哆嗦,”完全失去了常态。晚年患了“疯癫”,只能坐在轮椅上靠人推来推去,但他还亲自看藏着金子的密室。教父给他做临终法事,他竟想把镀金的十字架一把抓在手里。他临死时最依恋的不是唯一的女儿,而是将由女儿继承的那笔财产,并吩咐女儿要好好代为管理,等到她也灵魂升天后到天国与他交帐。一句话,随着时间推移,守财奴的占有狂,更是变本加厉。

“守财奴”,即看守财产的奴隶,人本应是财产的主人,是财富的支配者,可是葛朗台却成了守财奴,“看到金子,占有金子,便是葛朗台的执著狂”,金钱已经使他异化。他为了财产竟逼走侄儿,折磨死妻子,剥夺独生女对母亲遗产的继承权,不许女儿恋爱,断送她一生的幸福。作者通过葛朗台一生的描写,深刻揭露了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与人之间赤裸裸的金钱关系。贪婪和吝啬是相辅相成的,吝啬鬼们聚敛财富时都是贪婪,在使用财富时都是吝啬。像其他吝啬鬼一样,葛朗台既贪婪成癖,又吝啬成鬼。

4.泼留希金(俄国果戈里《死魂灵》)

泼留希金是俄国没落地主的典型,是俄国封建社会行将灭亡的缩影。虽然贪婪吝啬与葛朗台不相上下,但腐朽没落则是泼留希金的个性。

作为吝啬鬼,夏洛克和葛朗台虽个性不同,但都有贪婪吝啬的共性,都是处心积虑地聚敛财富的地主阶级代表。而果戈里笔下的泼留希金则是俄国没落地主的典型,是俄国封建社会行将灭亡的缩影。虽然贪婪吝啬三者如一,但腐朽没落则是泼留希金的个性。他实为富豪却形似乞丐,这个地主蓄有一千以上的死魂灵,要寻出第二个在他的仓库里有这么多的麦子麦粉和农产物,在堆房燥房和栈房里也充塞着尼绒和麻布、生熟羊皮、干鱼以及各种蔬菜和果子的人来就不大容易,然而他本人的吃穿用度却极端寒伧。衣服很像一件妇人的家常衫子,且沾满了面粉,后背还有一个大窟窿。头上戴的帽子,正如村妇所戴的,颈子上也围着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是旧袜子?腰带还是绷带?不能断定。但决不是围巾。他的住室,如果没有桌子上的一顶破旧睡帽作证,是谁也不相信这房子里住着活人的。他的屋子里放着“一个装些红色液体,内浮三个苍蝇,上盖一张信纸的酒杯,一把发黄的牙刷,大约还在法国人攻入莫斯科之前,它的主人曾经刷过牙的”。泼留希金虽家存万贯,但对自己尚且如此吝啬。对他人就可想而知了。女儿成婚,他只送一样礼物——诅咒;儿子从部队来信讨钱做衣服也碰了一鼻子灰,除了送他一些诅咒外,从此与儿子不再相关,而且连他的死活也毫不在意。他的粮堆和草堆都变成了真正的粪堆,只差还没人在这上面种白菜;地窖里的面粉硬得像石头一样,只好用斧头劈下来。泼留希金已经不大明白自己有些什么了,然而他还没有够,依然每天聚敛财富,甚至偷别人的东西。 t/x8TLOOmUEXz8lsRlWzqym/eqgTyzU5GOCHd5aR6dDW9cCctSUQV2bvlPpdQ1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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