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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午夜来访的吸血鬼

夜幕垂落,莫颜驾驶着她那辆宝蓝色跑车回到远离市中心的住宅小区。将车子稳稳停入地下三层停车场后,她拿起副驾驶座上的背包,直接搭乘 2 号电梯至 19 楼。

电梯缓缓上升,随即轻轻一滞,停在了 19 楼。金属门左右划开,顿时有一股强烈的异样气息扑鼻而来—— 19 A 座门口有个陌生的身影。

莫颜谨慎地走近了几步。那是个看来非常年轻英俊的绅士,穿着黑色西装打红色领带。虽然有着一头纯黑的头发,五官却明显带有英国贵族风范,深茶色的眼珠闪烁着一种奇异的魅力,可以令任何一个意志不坚定的女性迅速坠入爱河。

那人转身看见莫颜,同是一惊,甚至不自觉朝后退了一步。然而几秒钟后,他表现出了一位成熟绅士应有的风度和优雅,颇为镇定地问道:“请问,你就是莫医生么?”

莫颜微微点头:“请问你是?”

来客非常礼貌地回答说:“我叫李约克,是诊所预约的病人,很抱歉,我失约了。”

“啊,我想起来了。”莫颜稍稍放松,细细打量此人片刻。虽然气场有点奇怪,但感觉不到什么危险性。只是那对深茶色的瞳孔,看久了让人有些不安。“不过,我通常不在家里办公……”

“啊,不是那个。今天其实完全是属于私人的拜访。事实上,我和您的母亲是故交。因为听说莫医生一年前突然失踪了,所以我一直很好奇继承诊所的是……”

“我是她的女儿,我叫莫颜。”换季感冒的症状令莫颜的声音有些沙哑。

“啊!”这次换作来客很惊讶。“难怪你们……长得这样相似。”

“嗯,请进来再说吧。”

莫颜用小指从口袋里勾出房门钥匙,侧身推开了 A 座的公寓房门。

守候在住宅小区外的流浪汉用力吸了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扔在地上踩灭,抬头看着对街小区 2 号楼,那刚刚亮起灯光的 A 19 层的窗户。

他是一个正在追踪目标猎物的猎魔人。但是在猎物没有具体行动之前,即使身为猎魔人也不能采取任何的行动。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初秋的夜晚真有点寒意逼人。

年轻的流浪汉更用力地裹紧了外套。

上街沿的阴沟盖子边上,正有一群小精魅从此地路过。一只洋葱大小的小焰魔因为腿短脚笨而被伙伴们丢在后面,却正好被男子顺手抓起装进了风衣口袋。可怜的小家伙正欢天喜地赶着回家喝妈妈炖的干柴浓血汤,却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被厄运缠绕了。

流浪汉百无聊赖地在口袋里暖着手,偶尔抬头看看街对面 2 号公寓楼上亮着灯的 A 19 楼的窗户。

很糟糕他没有像预期的那样在联络站找到线索,但幸运的是很快又找到了他追踪的猎物,并且此刻已经可以确认他的追踪目标是走进了那间公寓楼。

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住宅小区 2 号公寓楼 A 19 楼的厨房里,莫颜正对着空荡荡的冰箱冷藏室发呆,犹豫着她到底该用什么东西来招呼这位优雅的陌生来客。这间私人公寓同诊所一样,是母亲留给她的遗产的一部分。虽然入住已经有一段时间,但繁忙的工作令她根本无暇打理这间两居室。

“真是对不起,家里还没有来得及准备什么。”莫颜端着两杯白水走出来,将其中一杯递给坐在沙发上的客人:“我在煮咖啡了。”

“没关系,喝什么饮料对我来说都一样。”客人很礼貌。

莫颜在客人身侧的绒布沙发上坐下,好奇地打量这位陌生来客。

“您说您是我母亲的朋友,可是好像没有听她提起过呢?”

事实上,在母女俩过去一年不超过十句的交谈中,基本上有五句是电话交谈之间的例行问候语,三句是关于天气的,剩下两句如果没有争吵,就只可能是“嗯”“啊”之类的语气词。所以谈起男人的概率,根本是零。

“那太遗憾了,我们也曾有过多次的合作,应该说关系相当不错。我也曾经是你们诊所的常客。”名叫李约克的男子将那杯白开水放在透明玻璃茶几上,从口袋里掏出纯白的手帕擦了擦嘴角,反折了一下放回口袋,“说起来,我以前也并不知道莫医生还有个女儿。”

“的确。”莫颜皱起眉头,无法抑制内心深处的情绪波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去远方和外婆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来我其实也一直都没有见过我的父母。这一次如果不是警方打电话通知我,我也并不知道她突然失踪的事。”

“看来母女关系不那么融洽呢。”李约克轻声嘀咕,随即抬高嗓音道:“那么,现在是由你在经营诊所吗?”

“从半年多前开始。”莫颜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不过,你既然不知道我母亲有我这样的一个女儿,又是怎么找到我这里的呢?”

“味道,你的味道。”李约克吸了吸鼻子,可是他并没有感冒。

多么奇怪的表现,好像她是他的猎物。

下一秒,李约克那优雅的唇型显现出奇异的弧度:“我的工作就是这样。虽然偶尔也会替某个组织效劳,但大部分时间,我只为金钱工作。还有,为我自己。”

莫颜不解地看了看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你看起来真是……”

李约克歪着脑袋,以某种犬类特有的可爱表情审视了莫颜一会儿,慢慢将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露出奇怪却又有趣的表情。

莫颜敏锐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疏忽。

虽然她不是一个职业吸血鬼猎魔人,但是凭借她超乎常人的五感,她从未错过一个吸血鬼。莫颜吸了吸鼻子,实在是南北半球的温差太大,这该死的感冒令她所有的感官都变得麻痹迟钝。

对座那位客人的身体正在灯光下发生奇异的变化。

李约克的双眼炙热地燃烧起来,深茶色的瞳孔渐渐褪色,取而代之的钻石般闪耀的红光。他用尖锐的红色舌头舔去了嘴角残余的番茄汁,挺拔优雅的身躯在灯光的映照下,拉得很长,很宽,很巨大……尖锐的舌头和凌厉的牙齿不断地摩擦。

莫颜那惊恐的漆黑瞳孔中清晰地倒映出一只纯正地道的英国吸血鬼脸孔。

当一切恢复静止后,英俊的绅士彻底消失了,一只血统纯正的英国吸血鬼出现在眼前——虽然也很英俊——正舔着舌头望着面前的美餐。

“原谅我的冒昧,虽然我也还并不确定他们说的那种效果会不会发生。可是亲爱的,你看起来实在是太诱人了,也许真的会在你身上发生奇迹也说不定。”

空气一瞬间凝结了,出现了窒息般的安静……紧接着一声竭力的尖叫突然穿透了 19 层公寓的阳台玻璃,以远超过自由落体的速度,狠狠地撞进那正站在便利店门口靠着小焰魔取暖的家伙的耳朵里。

就是那里!

终于行动了吗!

男子吹出一个响亮的口哨,犹如鹳鸟啼鸣,接着一道白色光影横贯过天空。一秒后,小区门口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安静,秋风扫过满是落叶的人行道,四周已是空无一人。

迅速恶化的重感冒使得莫颜连呼吸都感到困难,虽然她知道只要找到银器或是大蒜就可以制服这只吸血鬼,但,她此刻连这个家的浴室龙头朝哪儿拧都搞不清楚了。

“别过来!”

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极度危险的处境,莫颜顺手抓起花瓶里的遮阳伞撑开。这把价值不菲的遮阳伞既非特制也并不是银质,所以那薄薄的华丽的蓝色蕾丝伞面在她和吸血鬼之间其实只是形成了一道毫无实质作用的视觉屏障而已——对于我们这位深夜捕食者来说,毫无威慑力可言。

“噢,漂亮小妞,你看现在才刚刚……”

吸血鬼深红色的眼珠在巨大的白色眼眶中转了一圈,锁定在莫颜身后的白色墙纸上的水晶挂钟上,“凌晨一点二十五分二十三秒。以这个季节来看,离日出的时间至少还有三小时二十六分四十二秒。”

他微微朝前挪动了一步,继续说:“而且亲爱的,你应该知道血统纯正的吸血鬼除了朝阳和银器以外,并不惧怕子弹,刀枪,或者……阳伞。不要太激动,那会让血液沸腾,而我更喜欢冰镇的新鲜饮料。”

他贪婪地看了一眼女心理医生从衬衫领口中显露出来的修长白皙的脖颈,鲜红的舌头顺着尖锐的牙缝伸了出来,一滴透明的液体极不雅观地顺着他的嘴角滴落在华丽的波西米亚地毯上。

与此同时,阳台玻璃上裂开了一条缝。在如此剑拔弩张的气氛中,这简直像往充满了一氧化碳的屋子里投入了一个烟蒂。

它正在瞬息万变的繁衍开去,像无数条银须虫分布在玻璃上,将整块玻璃划分成无数颗细小的玻璃弹珠。随着“嘭”的一声巨响,玻璃雨花般四散在空气中。

一道绿色的闪电带着白色尾光穿过光雨,带着巨大的惯性冲力撞向了吸血鬼那张崭新的黑色防雨防风防紫外线的特制斗篷。

沙发下的那张波西米亚地毯终于经不住这样巨大的冲击力,伴着巨大的缓冲力,痛苦的被挤在了墙角,拧成一团。不消片刻,闯入者已将吸血鬼制服。

显然,这是一位熟练且资深的猎魔人。

在如此混乱的局面中,莫颜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从阳台而降的闯入者,正是今天下午在诊所门前被误以为是病人的那个“流浪汉”。

吸血鬼苍白的脸上突然泛起一阵青一阵紫,是的,除了银器,大蒜,朝阳之外,他们还会感到惧怕的就是——猎魔人,即使不是专职的吸血鬼猎魔人。

“离日出的时间还有,”流浪汉抬起头扫了一眼墙上的水晶挂钟:“三个小时……”

“是三小时二十五分十一秒。”吸血鬼对自己的怀表经过这样巨大的撞击还依旧准确表示满意,叮一声扣紧表盖房放回怀中。

“谢谢提醒,不过你最好还是别动,”流浪汉狠狠地按住吸血鬼的脑袋,蓬乱的头发下是犀利无比的眼睛。“不然你将会缺胳膊还是断腿我可不能保证。”

吸血鬼看清了猎魔人的容貌,却突然扬起一个奇怪的笑意:“穆青,像我这样遵纪守法的吸血鬼,你无权缉捕或者扣押我,更无权对我施以暴力。我可以反过来告你殴打良好妖民……”

“遵纪守法?”流浪汉用力一提,将吸血鬼整个拎了起来,推到墙上,“作为业内消息最灵通、手段最卑鄙、品行最无良、行事最不讲道义的狗崽吸血鬼,你说我用什么罪名起诉你比较好。或者,可以用意图残害 17 个未成年少女并且吸食她们的血液未遂,作为最新罪名来起诉你……”

吸血鬼叫喊起来:“可是,你也说了是‘未遂’不是么?而且你知道,那个……是我们家族的耻辱,我一直不愿意提它……”他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在眼眶中迅速地转了两圈,站在一旁的莫颜故意别过脸去,表示出一种特有的高傲和不屑。

但吸血鬼还是谨慎地压低了声音,凑近穆青的耳根说:“这个你也是知道的,我的祖先不幸的发生了某种细胞变异,从此不再是真正的吸血鬼,并且惧怕鲜血。哦——”他捂住脸尖叫起来,“这真是让人感到羞耻。所以你看,我的主食除了樱桃汁番茄汁蔬菜汁之外,只有胡萝卜。”说话的同时,名为李约克的吸血鬼已经从斗篷底下拔出了一根巨大无比的胡萝卜作为证据。

“啊哈。”流浪汉附和着点头,用不怎么严厉的声音说道:“可是我也知道,如果吸食了某些特殊的血液,并且同时施加某种魔法咒语的话,你便可以重新回归你的光荣家族。而且你也一直很希望变回去,是不是这样,李约克先生?”

“对……啊,不对……等等,等等。”吸血鬼在点头和摇头之间思维混乱,只能紧张地挥动了一下双手,立刻露出乖巧的微笑。“但是我毕竟没有得手不是么。而且,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古话么:好像是……什么不转什么转……反正,我想我们以后还有合作的可能,你应该对我友好一点。”

流浪汉冷笑:“合作?跟你?我们唯一合作的机会就是让我把你送进深井的监狱。”

“啊,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比如说……你想知道什么,说出来让我开个价,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愿意以合理的价格出卖给你。”

果然是无节操无道义的狗崽队。

这位擅闯民宅的流浪汉以不屑的微笑回绝了吸血鬼的提议,一把揪起那黑色斗篷的领口部分:“我希望以后没有这种可能性,让这件事到此为止吧。”他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副银质手铐,吸血鬼惊叫起来,同时加快了语速喊:“等等!难道你们不想知道莫医生丢失的那块蓝宝石在哪里吗?”

“你知道?”流浪汉问。

“你知道?”莫颜问。

几乎是同时,两人用了同样的语速,以同样的语气,问出了同一句话。随后,两个初次见面的“朋友”对视了一眼,却连一秒钟都不到,又立刻看向那狡猾的吸血鬼。

虽然莫颜许久不曾见过这东西,但在她很小时候,她就知道母亲随身配有这样一块随身的蓝色水晶石。到底是为什么会有?怎么得来的?她却并不知道,或者应该说她根本不想知道。

为什么还要对那种遗弃女儿的不负责任的母亲提起兴趣来?二十年来,无论她怎样苦苦哀求,母亲都不愿意回来看自己一眼。没有了拥抱和亲吻、电话、短信、传真……根本代表不了什么。自己此刻还能够回来接手诊所,已是仁至义尽了。

莫颜这样想着,有些后悔刚才的态度,所以刻意的拧起眉头努力将刚才的记忆否定掉。

“我可以告诉你们,”吸血鬼得意地昂起头:“不过我有个条件……”

“噢,有条件?”猎魔人伸手在风衣口袋里的胡乱地掏了一阵,抬起了右手。

吸血鬼的表情僵在半空,苍白的嘴角不断地抽搐,目光仿佛被速冻的冰柱一样停留在穆青举起的右手上。被猎魔人紧握在右手中的小焰魔也同样惊恐地张大了眼睛,这无辜被绑架的小家伙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已经成了最有杀伤力的武器。

吸血鬼惊呼一声,使出浑身力气挣脱了穆青的手,箭一般冲向阳台。

猎魔人轻松抬手拽住他披风一角,不紧不慢道:“说说你的条件看。”吸血鬼此刻看起来更像一只翅膀被钉在墙上的大蝙蝠在做跑步机运动,而且做得非常认真卖力。

“好吧,你打算出多少钱买这个消息。一千,五百,一百……噢,好吧,这次就免费奉送,免费!我说了免费!让那小子离我远一点!”小小的洋葱状火苗越逼越近,吸血鬼加快脚下踩踏脚踏车动作的频率,嚎啕大喊:“我的确看到过一只九尾兽戴着它在新衣街出现过,我只知道这么多……哦,求你了,快把这该死的小家伙拿开!”

“九尾兽?”一种不好的预感如针线一般锐利地钻入了莫颜的脑海中。

“那家伙长得像只狐狸。”吸血鬼带着哭腔高喊,同时抽风一样地加速原地跑步。“穆青,放了我!你知道我大部分时候是懂得守口如瓶的……”

随着一声类似爆炸带来的高分贝巨响,吸血鬼以火箭发射的速度,离弦的长箭一般射了出去,整个 2 号公寓楼随之稍稍震动了一下。

高速运转的吸血鬼失去控制地撞上了对座公寓三十九层的钢筋混凝土外墙,呈肉饼状贴上了建筑外壁,看似一幅非常逼真的英伦吸血鬼立体涂鸦。然而几秒钟后,这幅立体涂鸦因为承受不住地心引力的重量,而开始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自由落体。

流浪汉空荡荡的右手高举在空中,淡淡地说:“我已经放开了。”

那位动作粗鲁的流浪汉用力抖去身上残留的吸血鬼的气味,完全无视身旁那位惊呆了的女屋主,朝着阳台上的同伴说:“走吧,阿彻。”

在一地碎玻璃的阳台上,站着他的巨大猎犬。

这只名为阿彻的雪橇犬正用它那蓝绿两色的透亮眼珠盯着莫颜看,目光如一道正在精密扫描的红外线,像是要从莫颜身上确认某种东西似的。

“阿彻!”流浪汉已经走到阳台边,回头看着一动不动的宠物狗——如果它是宠物的话。

这时候,他似乎才真正意识到这间屋子是有人居住的。而女屋主正带着一脸不知名的表情看着这两位终极毁灭者,咬着因愤怒而轻轻颤抖的嘴唇。

“是你?”带着不确信的口吻,流浪汉再一次打量这个身材娇小脸孔像水煮蛋的女子。而这个水煮蛋女子同时也在打量这位粗鲁的不速之客。

“是啊,是我。”莫颜不大情愿地肯定,低头看了看满地的碎玻璃,突然问:“你们两个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么!”

流浪汉示意性地放眼望向站在一地破碎的玻璃上的雪橇犬。

莫颜顺着穆青的目光转过脸去,就看到那只阿拉斯加雪橇犬正向着自己缓缓走来。它的额头上有一颗隐隐闪亮的六芒星银斑——虽然一般人看不到,但很显然它肯定不是一条狗这样简单。

“你好,我是阿彻,下午我们见过。”阿彻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跟你母亲很像,百分之八十,不,九十都很像。”

这是一天之内的第三次有人提到莫颜的母亲。她不喜欢这个感觉。在莫颜短暂的二十四年的记忆中,“母亲”这两个字和洗衣机、冰箱一样,不过是一个毫无意义的代名词而已。充其量她所能记得的,就是在圣玛丽安教堂门,母亲甩开她幼小的手掌,决然离去的背影。

莫颜浓密的眼睫下闪烁着微弱的光。

“虽然很冒昧,”阿彻朝前走了两步,抬头看了看站在身旁的穆青,显出一个人类才有的鄙视表情:“不过能借用一下你的浴室么?这家伙一路从埃及赶过来真是风尘……嗯,风尘堆堆,风尘仆仆……嗯,反正你能让他在这儿洗个澡么?我实在没有办法忍受和一个这么不爱整洁的人走在马路上。”

“这家伙?”莫颜重复阿彻的口气,带着疑问。

“这家伙……”阿彻作出恍然的表情,斜睨穆青一眼:“叫穆青, 101 区的猎魔人,是个十分麻烦的家伙。”

“阿彻——既然你现在看起来像是一条狗,就应该做出一只狗应有的举动。”那个名叫穆青的猎魔人低吼道:“这世界上没有会嫌弃主人的狗。”

“可是,我不是一只狗。”阿彻歪着脑袋态度平静地反驳。

“两位……”莫颜抬手托着下巴,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加快了语速说:“你们是不是可以先帮我把玻璃修补好呢?” vey/YUbWwM0VKxRMAPxEY4N10UIEeV4U3Z3NLLlKczF53zVz9xUrifmNKn9z1xX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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