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的士大夫,把成为君子作为自己人生修炼的目标,其中特别强调要守信用,并因此发生了许多感人的故事。其中之一是所谓“范张鸡黍”和“素车白马”的传说。
据范晔《后汉书·独行列传》记载,范式,字巨卿,山阳(今属陕西)人。年轻时到京师(洛阳)太学游学,与汝南(今属河南)张劭结为好友。后两人同时告归乡里,分别时,范式对张劭说,两年之后,我将回京师,路过你家,前往拜望你的双亲,并看看你的孩子。到了约定的日子,张劭让母亲杀鸡,蒸黍米饭,准备招待范式。他的母亲笑着说:两年之前的约定,山阳离这里几千里,你怎能保证他按时到呢?张劭说:巨卿是个守信用的人,不会失期的。母亲于是准备酒食。到了约定的日子,范式果然到达,升堂拜见张劭的父母,然后一起饮酒,尽欢而别。
若干年后,张劭不幸染病。临死前,他对朋友感叹,想念范式。不久张劭病故,范式梦见张劭前来诀别,醒来立即告假奔丧。范式还没有到,张劭已经发丧,在墓地下棺时,灵柩怎么也不肯入穴。张母抚棺叹道:“儿啊,你还有未了的心愿吗?”大家正在疑惑之际,只见远处大道上一人乘着送葬的白马白车,一路号哭,飞奔而来,正是范式。他扑到张劭灵柩前,拜倒在地,在场的人无不感动流涕。
这些动人的故事,一代一代传颂下来,成为中国古代仁人志士的基本文化记忆和人生信念。直到今天,它们仍然具有强烈的感染力。谁说中国人历来不讲信用?
廖可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