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菲茨杰拉德的时候,越来越觉得他讨厌,时常一边翻译一边恨恨地想:人家海明威才不会用这么多比喻,人家海明威多简洁,人家海明威才不会口口声声“兄弟我在普林斯顿的时候……”——海明威上过大学吗?——人家海明威才不会这么恬不知耻地掉书袋。
对于他的私生活,也不大能理解,钱不够用就少花点啊,少喝点酒,为什么夜夜笙歌、挥霍无度?人家海明威就不,人家更喜欢上前线打仗,揭露法西斯。
金钱啊,成功啊,其实没多大意义……何必这么纠结呢,人家海明威就不会这么纠结,人家直接拿起猎枪,“砰砰”!——或许,他们同样处于崩溃的边缘,只是表现方式不同。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那么聪明、那么清醒,又那么迷恋、那么愚蠢。即使对共产主义,他也有透彻的认识,“一种极度教条和近乎神秘的宗教,无论你说什么,他们都有办法扭曲变形,从而把你划成某类较低级的人,并且在这个过程中贬毁你的智力和人格”。这几乎是对后来几十年许多人的命运的预言。
但是,他没有从阿里阿德涅那儿拿到线团,没有找到那条穿越资产阶级迷宫的道路。
他的人生,似乎是一个娱乐至死、消费主义时代的寓言。
译完之后,特意去看了看海明威《老人与海》的原文……嗯,海明威也不好翻译!
瞬间原谅了菲茨杰拉德。
人们希望斯科特·菲茨杰拉德的书信最终将结集出版。以下这些信件仅仅是碰巧容易获得的一小部分,有助于了解菲茨杰拉德的文学活动和文学趣味。第一组是写给友人的信;第二组是写给他女儿的。在第一组的大部分信件中,拼写和标点与原文保持一致,只是书和杂志的名字统一改成了斜体,漏掉的右括号也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