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治疗儿童孤独症,除北京外还有南京脑科医院也能治这种病。1999年秋天,我到无锡女儿家小住时,顺路去了一趟南京脑科医院。
我去那天正赶上陆汝汶教授出诊,看病的人很多,广州、安徽、河南,加上我这个东北佬,不说是全国各地,几乎中国东半部的省份都有。都是大人带着孩子,有的是两个甚至三个大人带一个小孩,只有我没带孩子。
陆教授在看病之前,先给大家放一个德国人治疗儿童孤独症(或者说是训练孤独症儿童)的录像片,结合录像片又简单扼要地向大家介绍了患孤独症儿童的一些症状:交往障碍,对他人缺乏兴趣,对周围人视而不见;语言交流障碍,往往不会主动与人交谈;兴趣障碍,一般孩子所喜欢的玩具和游戏他都不感兴趣;智力多处于低下水平。最后他说:“儿童孤独症的成因很复杂,到目前为止世界上也没有研究明白,没药可治,唯一的方法就是训练。”
然后他就逐个给这些小孩看病,这十几个孩子没有一个自己能讲,包括两个十四五岁的孩子,都要由大人口述他们的症状。陆教授一边问一边用电脑记录病志,我就在一旁边听边观察。通过家长的陈述和陆教授的解说诊断,我发现这些小孩绝大部分都是2~3岁期间发现不正常,只有少数是在上学以后得病。大体上可分为两种类型:一种为抑郁型,不言不语,总一个人闷坐或是呆立,行动迟缓,不主动与人交往,拒绝回答别人的问题,这种类型多半为五六岁以后才得病;另一种为多动型,好动不安,脾气暴躁,具有攻击性,惹事生非,有羞怯感。有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在看病现场掏出小鸡鸡当众就撒尿(斌斌2003年还有这种现象,2004年就知道找场所小便了),这种类型的孩子,多在两三岁左右发病。这两种类型孩子的共同特点是:语言障碍特别严重,缺乏逻辑思维能力,用不好代词你、我、他。大人说:“你是宝宝”,他就鹦鹉学舌地跟着说:“你是宝宝”,或一句话重复起来没完没了,或者说出的话跟外星人一样谁也听不懂,或者完全失语,什么话都不会说了,有的从小就不会说话。他们不和同龄儿童一起玩,不与大人沟通交流,情感木然,你对他好也那样,你对他不好也那样,我行我素,软硬不吃,行为怪异,教条刻板,爱看电视广告或天气预报。在某方面或某件事上,他们还能表现出惊人的记忆力,让人感觉他们绝顶聪明,甚至可以无师自通,但在其他方面却愚不可及。有一些非常简单的事情,教他上千遍上万遍,他也学不会。如他们中有很多孩子不识数,既使会数数,能从1数到100,也不会计算10以内的加减法,无论你使用什么样的方法他就是学不会。偶尔想让大人做什么,不会用语言表达,只能扯着大人的手,领大人去做。
我足足在那当了一天的旁听,等其他人都看完了,我才对陆教授说:“我是东北长春来的,因为没带小孩,我只能向您咨询一下,挂号费或咨询费该多少,我付多少。”然后把孙子的症状简单扼要地向陆教授作了介绍,没等陆教授表态,我又说:“我在您这里待一天了,通过您给其他孩子的检查和诊断,可以肯定我孙子斌斌也是一个孤独症患者。因为那些孤独症患儿的症状,斌斌都有,尤其是和您看过中的两个小孩的临床症状几乎是一模一样,也是一个多动型的,您能给我开一个治疗的处方,或者把你们的训练方法资料卖给我一套吗?”陆教授说:“我这里没有成型的方法或资料,你只有把孩子领过来,通过诊断,根据你孩子的具体情况,给你制定一套训练方法,按方法进行训练。”
不管我怎么说陆教授还是坚持没有看到孩子不能随便下诊断开处方,我也理解他,就没有再坚持。通过这一天的旁听,使我对儿童孤独症有了更深的了解,对斌斌应当采取什么样的治疗措施,心里也有了些底。谢过了陆教授之后,我从南京脑科医院出来,已经是下午6点多钟了,最早的火车也得等到晚上9点,高速公路的公车也没有了,最后花40元钱坐依维柯个体汽车回到无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