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经济全球化的迅猛发展表现为国际贸易和外商直接投资的高速增长，其中，外商直接投资所产生的经济影响更为深远，因为直接投资通过在东道国建立企业，参与东道国经济活动，一方面，这些外资企业的国际贸易活动更加活跃，从而影响东道国的国际贸易和全球化水平；另一方面，这些外资企业与东道国企业相互竞争与合作，从而影响东道国的技术水平和经济增长。中国在经济全球化过程中表现突出，由于大量的外商直接投资涌入，中国境内形成了庞大的外资经济，在中国经济运行中，外资经济以其相对较少的企业数量、资本和就业人数支撑了中国大部分的国际贸易活动和企业创新活动。

因此，定量分析中国外资经济及其影响具有重要的实践意义，也能为理论研究增加新的认识。

本书梳理了涉及外资经济的国际统计规范，通过文献研究，搭建了外资经济的概念体系和统计框架，并以此为基础，考察了中国外资经济的统计数据收集体系，并对外资经济发展的基本状况进行了描述分析。本书认为外商直接投资统计体系是从企业形成的角度界定外资经济，其统计框架的完善经历了从外商直接投资流量扩展到外商直接投资存量的过程；企业统计体系则从企业所从事的经济活动方面界定外资经济，其统计框架体现了从外资经济存在（存量）到实现外资经济活动（流量）的过程。遵循这样的逻辑，外资经济的定量研究不同于单纯的外商直接投资的定量研究，这一视角更关注外资企业的经济活动，企业统计提供的数据更适合用于分析东道国受到的影响。

基于此，本书以外资经济为研究对象，以数据为论证依据，回答了中国经济发展中的几个突出问题：（1）在贸易投资一体化的背景下，如何从多个角度看待中国对外贸易的规模？（2）外资经济以怎样的溢出机制影响中国内资企业的技术水平？（3）中国外资经济独资化程度及其对对外贸易规模和技术溢出的影响如何？回答这些问题，为理解中国经济现象提供了新视角，一定程度上掀开了外资经济与内资经济之间微妙关系的神秘面纱。

外资经济是中国对外贸易规模急剧膨胀、贸易顺差急剧扩大的重要推动力。与通过搭建直接投资与国际贸易关系的经济理论模型、进行实证分析检验的方法不同，本书从政府统计收集数据的方法论出发，分析传统统计方法在贸易投资一体化的冲击下所表现出的缺陷，通过系统和广泛的文献整理，分析了备选的其他记录方法，考察了研究外资经济对中国对外贸易规模影响程度的定量分析方法。在此基础上，本书采取基于所有权的原则重新估算了中国的对外贸易，通过对现有进出口数据的修正，重新描述了中国的对外贸易状况，力图将贸易投资一体化对对外贸易的影响反映到对外贸易统计数据中。本书研究的一个基本结论是：按照基于所有权的方法，中国对外进出口贸易规模并非如传统跨境贸易显示的那样大，进口与出口相比也并非有那么大的顺差，本书为此提供了多层面的定量依据。

外资经济是促进内资企业提升技术水平的重要源泉，这种影响可能呈现为复杂的技术溢出机理，竞争、合作、模仿和人员流动等都会成为外资经济影响内资企业技术水平的途径，探索技术溢出机制需要将技术溢出按照不同的渠道进行分解，并通过定量的统计检验进行识别。本书通过文献研究对外资经济技术溢出的机制进行了总结，在此基础上，采用1999-2006年中国制造业企业数据，应用分层模型，从产业内技术溢出和产业间技术溢出两个方面，竞争效应、示范效应、前向产业关联效应、后向产业关联效应四个渠道，对外资经济对内资企业技术水平的影响进行了实证研究。研究结果表明，外资经济对中国内资企业的技术水平产生了复杂的影响，无论是产业内技术溢出还是产业间技术溢出，积极作用与消极作用纵横交错：在产业内技术溢出方面，通过竞争效应中国内资企业的技术水平获得了正向技术溢出，本行业外资企业的平均生产率越高，大型企业、小型企业和私营企业的生产率也越高，但是，外资企业对国有企业和创新企业影响的证据不足；示范效应呈现多种情形，外资经济的过度进入对小企业和私营企业产生了挤出效应，但是对大型企业和创新企业产生了积极的影响，对国有企业的影响依然显示为证据不足。在产业间技术溢出方面，小企业通过前向产业关联效应获得了外资经济的技术溢出，国有企业在前向产业关联效应方面表现为受到了负面影响，大企业、私营企业和创新企业均为证据不足；小企业在后向产业关联效应方面表现为受到了负面影响，大企业、国有企业、私营企业和创新企业没有受到后向产业关联效应的影响。

外资经济的结构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也在发生变化，其中最为突出的是：中国利用的外商直接投资在所有权安排上表现出严重的独资化倾向。本书系统分析了中国外资经济的独资化程度，并深入考察了外资经济独资化与产业内技术溢出的关系机理，利用了产业水平（第一次经济普查2004年制造业4位码行业截面数据）和企业水平（1999-2006年制造业企业数据）的数据分别进行实证分析。分析结果表明：外资经济可以通过竞争效应和示范效应影响中国的技术水平，而独资企业所起的作用主要表现为负面影响，相比非合资企业，独资企业通过竞争效应产生的正向技术溢出较小，而通过挤出效应产生的负面影响较大。来自产业水平和企业水平的研究结果一致支持这一结论。

关键词：外资经济；对外贸易；技术溢出；独资化；分层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