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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
何溪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但是，她要吸取教训。所以，张然要跟她和好，那好吧，就和好！张然表现得很殷勤，晚上带她去会所吃饭，又去银楼买链子。连吃带买，花了2万多。
貌似很恩爱，但何溪看他是心里有鬼！晚上还要嘿咻！一想起他跟别的女人上过床，何溪就下身痉挛。
何溪忍了几天，这几天她什么都没做。好像完全忘记了这件事。因为这几天，张然很小心。以前隔三差五出差。现在连着几天不出去，何溪想他是不放心自己啊！所以，何溪什么也不做。半个月后，张然看没发生什么事情，就又出差了。他前脚一走，何溪后脚就去了他们公司。这是何溪第一次去张然的单位。所以，那个公司的人基本不认识她。前台的小姑娘问：“你找谁啊？”何溪说：“我找姚瑶。”
那个前台就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儿，姚瑶就出来了。既然见过她照片，何溪自然认得她。但和照片比，又有些变化。比如穿着更时髦了，更洋气了。她看了看何溪问：“你找我？”显然，她不认得何溪。
来之前，何溪做了充分的准备。比如穿着，一定要高贵。她把那些压箱子底的名牌衣服都翻出来穿上了。总之，何溪要体现出高过她的品位。其次，在心理上，要不卑不亢。不能气急败坏，但也不能忍气吞声。最好表现出一种强烈的气场，于无形中摧毁她的心理防线。何溪就这样盯着姚瑶的眼睛看一眨也不眨，脸上没有挂一丝笑容。姚瑶开始脸上还带着笑容，但很快就感觉不自然呢，最后她又问：“你究竟是谁？”到底是小姑娘，语气怯生生的。何溪就用她能感觉到的最冰冷的语气说：“何溪”。她就一怔。想必她未必知道何溪是何方神圣。何溪又补充了一句：“你老板的老婆”。
姚瑶的惊慌只有一瞬间，她迅速恢复了镇定，何溪相信姚瑶是有预案的。“你找我有事吧？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她主动提出。
何溪说：“行啊！”她们来到街对面的一家咖啡厅，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点了咖啡。这一切都是姚瑶主动在张罗。有些人在紧张的时候，会通过使自己忙碌来缓解紧张情绪。何溪不急，她等着姚瑶先开口。
咖啡盛上来，何溪用调羹轻轻搅动，咖啡的香气随即弥散开来。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姚瑶问。
何溪说：“这不重要。”
“您找我有事？”
“你说呢！”
姚瑶又有点显得不太自然。热腾腾的咖啡营造出的温馨气氛，在何溪冷淡话语中迅速降温。
姚瑶终于沉不住气了：“您是问照片的事情吧！我们出差的时候，顺便照的！他是领导嘛，下属嘛，也是想巴结！但绝对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
何溪觉得这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何溪认为这个叫姚瑶的女人说的那些话，是她老公事先教她的。姚瑶说完，何溪反问:“绝对没有我想的哪种关系？”
“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
“就是情人、小三什么的。”姚瑶垂着头，低声说道。
何溪冷笑道:“做情人或者小三不是挺好吗？干吗遮遮掩掩的。如果你承认有，我立马成全你们。不要不敢承认。”
姚瑶连连摇头：“真的没有。”脸涨得通红。
何溪冷笑一声，站了起来，去了卫生间。并非何溪心慈手软，她知道在她去卫生间的这十分钟里会发生什么，她只是想验证一下。
果然，十分钟后，何溪回来时，姚瑶已经不辞而别了。而同时，何溪老公的电话打了进来。
想必是何溪去卫生间期间，姚瑶或者电话或者短信告诉了张然。张然不放心姚瑶就给何溪打电话。虽然张然可能事先让姚瑶做了功课，但估计张然心里没底。与其等着何溪盘问出什么，不如让姚瑶先开溜。他给何溪打电话，主要目的是缓兵之计。他肯定不会提姚瑶，他如果提不就不打自招了吗？结果，他是这样问的：“你在哪呢？怎么打你办公室没人？”
“我说我跟一个朋友逛街”。这是何溪不假思索就从嘴里冒出的一句话。
“谁啊？我认识吗？”
这时候，何溪已经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张然给何溪打电话，他必是知道何溪找姚瑶的事情。何溪现在如果避而不提她，张然肯定认为何溪在防着他。但既然何溪已经发现了这个纰漏，她就只好硬着头皮去尽量弥补。
何溪说：“就是你的姚瑶。你没想到吧？我是用那种戏谑的口气说的。”
张然很配合，在电话那头嘿嘿笑了两声说：“好啊，你们俩怎么成了好朋友呢？”
“说来话长，等你回来慢慢跟你说吧，你给我打电话什么事啊？”
“没什么，我忘了提醒你了，家里该交电费了。没别的事！”然后，客气地在电话里说再见。
何溪想在张然回来之前，仍有很多事情要做。她需要有同盟军。自己家里人自然都是，但是现在还不是动用他们的时候。现在需要调动的是他家里，也就是婆家的人。她公婆年纪大了，又比较偏向张然，找他们基本没太大意义。所以，何溪第一个争取的对象是她的大姑姐——张静。
搁下张然的电话，何溪看时间还早，也没打招呼，直接就去找大姑姐了。她是个专职太太。她对何溪的突然来访并没有表现出很惊讶。何溪也没绕弯子，直截了当地告诉她：“大姐，你要为我做主，我老公你弟弟出轨呢！”何溪表现得很激动，还掉了眼泪！那是真掉的。
大姑姐很配合，她马上嚷嚷道：“这还了得！这个坏蛋，看我怎么收拾他！”总之，跟何溪预想的反应差不多。所以，何溪心里的恶气有所缓解。她看何溪情绪稍微平静了，就问：“你有啥证据啊？”何溪带来了笔记本，就打开给她看那些照片。她看了却表现得不以为然，说：“这没什么！”
何溪说：“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她说：“当然不能，你过来看。”她又把何溪领到她们家电脑前，她打开：“你看这也有很多照片，其实他跟很多女的都照过相，什么女的都有！难道都有问题？”
何溪就坐在电脑前一张张仔细看，的确让何溪大吃一惊。他和女人合影的照片很多。当然，不是看上去暧昧的那种，也就是一男一女在某个景点前的合影。
何溪第一个问题就是：“大姐，你这些照片是哪来的？为什么我以前没见过？”大姑姐说：“从张然那来的”。
大姑姐说她一直想换台笔记本。大姐夫是做工程的，其实就是俗话说的包工头，只不过做的特别大而已，长期在外，所以换电脑这种事情，大姑姐一般都是找张然去做。
但张然也很忙一直拖着。也就是一周前，大姑姐又催了一遍，张然说：“这样吧，我这有台新的，你先拿去用吧”。很快笔记本电脑就送来了。等张然走后，他又给我大姑姐打了一个电话说：“姐，我忘了件事情。电脑我的文档里有些照片，忘了删了。给你用的电脑应该全新才好”。大姑姐就说：“要紧吗？”张然说：“没事，你想留就留吧！”因为张然这么一提，所以，大姑姐有些好奇，就特意打开看了，于是就是这些照片。
大姑姐说：“你看，张然比较有女人缘。女孩子跟他合影也是正常的。再说这些合影的女孩子，我问他了，都是他公司的员工。领导跟员工合影，这不是也非常正常吗？”
大姑姐这么一说，何溪基本没话说了。但何溪想如果她都无法说服大姑姐，那又怎么去说服公婆呢？何溪喝了杯水，静了静，把前后的事情回顾了一下，然后，对大姑姐说：“大姐，你听我慢慢说，我说完之前，你别打断我”。大姑姐说：“行，你说吧”。
“张然是不是出轨，说实话，我现在并没有真凭实据，说感觉也好，说捕风捉影也好，既然我感觉不好，我要说出来，说不出来，我会憋坏的。大姐，我信任你，你是第一个听我说的。就说照片这件事吧。我发现的照片跟你看到的照片从性质上讲完全不一样。我是怎么发现的？他出差了，他手下员工给我送来他不用的电脑，我无意间在上面发现的。而你这些照片呢？是他有意送来的。前者是无意，而后者是有意。这就是本质的区别”。
大姑姐说：“小何，你不能这么说”。
“大姐，你听我说。咱们仔细分析下张然给你送电脑的过程。你不觉得这些照片是他有意留在电脑里的吗？目的就是为了让你看见。他又担心你看不到，所以，送完后他又特意给你打个电话。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他认为我一定会来找你诉苦。再说这些照片本身，他为什么要跟这么多女孩子合影？就是为了掩盖他跟那个叫姚瑶的女人合影的事实。”
大姑姐又插嘴道：“小何，你这样说太牵强了吧！”
“大姐，你知道我来你这之前，我干什么了吗？”
“不知道。”
“我搞了次突然袭击，我去见了那个叫姚瑶的女人。”
“啊？那你有什么发现？”
“她很惊慌。我就带她去喝咖啡。虽然她极力掩饰自己，但我知道她很惊慌。我故意去卫生间，你猜发生了什么？张然给我打电话。他想给姚瑶解围。”
“真的？张然在电话里就这么说的？”
“那倒不是，他假装不知道我跟姚瑶在一起，只是说提醒我不要忘了交电费。”
大姑姐说：“他都没说那女的事情，你是不是太多疑呢！”
“大姐，像交电费这样芝麻绿豆大的事情，他有必要在我上班时间，还有他开会时间，打电话给我吗？下班时间告诉不就得了，交电费是去物业，下班正方便。上班时间告诉我，难道我特意回次家吗？”
大姑姐说； “你说的也有道理！”
“大姐，更让我气愤的不止这些。你猜那女的怎么说张然，她原话是这么说的：”您是问照片的事情吧！我们出差的时候，顺便照的！他是领导嘛，下属嘛，也是想巴结！但绝对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
“大姐，你注意这句话，首先，她说这句话前，我根本就没提照片的事情，一个字也没提。这只能说明，事先张然已经告诉她，如果我盘问她，她应该怎么回答。再有，就是我最气愤的是，她怎么称呼张然，就一个字他。有员工这么称呼老板的吗？除非她平时这么称呼惯了。”
大姑姐说：“小何，你说得这些也许是有些问题。但小何，你想，能会有多大的问题呢？你跟张然不说结婚吧，从认识开始，是不是也有十几年呢？张然是那种很花心的男人吗？”
何溪说：“年轻时确实不是，但是人都是变化的。以前不花心不等于现在不花心。”
大姑姐说：“也许别的男人会，但我弟弟不会。我了解他，相信他。我觉得你也应该很了解他。难道你还不如我了解他吗？你要知道婚姻中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相互信任。你现在又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证据，你这样猜忌他，对你的婚姻又有什么好处呢！”
大姑姐这么一说，何溪基本知道了她的立场。这次统一战线行动，基本以失败告终。
这件事过去很长时间以后，何溪再次翻看那些照片。主要是张然给大姑姐的照片，又有新发现：
这些照片上有拍摄日期，是发生这件事的前一年的秋天。看起来很正常吧！ 这证明张然以前就有和女职员合影的癖好，不单单是跟一个叫姚瑶的女人。
但何溪注意到照片背景上有很多菊花。一年四季，只有春秋两季的穿着很类似。也就是如果只看人物的穿着，可以很快地区分出是在夏天还是在冬天，却很难区分出是在春天还是在秋天。但是植物不会撒谎！
何溪把这个照片发到一个花卉栽培的QQ群里，有懂行的网友告诉她，那根本不是秋菊，而是春菊，再通俗点就是茼蒿花。这些照片实际是在春天拍摄的，很可能就是在何溪发现张然跟姚瑶的合影后，他补拍的。这也不麻烦，他组织一次单位的春游活动就可以了。她印象中，发现照片后的那个周末张然确实去参加春游了。他把后拍的照片伪装成老照片说明什么？不正说明他心里有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