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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言

作者理查德·巴克斯特因本书及多部杰出的实用性著作而享誉于世。他博学、勤奋,是17世纪以圣洁著称的基督教牧师。1615年巴克斯特生于英国西部的什鲁斯伯里(Shrewsbury),1691年卒于伦敦。

巴克斯特在动荡的时局中曾侍奉伦敦及英国各地的教会多年,其工作成绩卓著而广泛。但他在各地的侍奉均不及在基德明斯特(Kiddermin ster)镇的时间长。他对自己在该镇的工作满意度颇高,使人获益也明显更大。巴克斯特在该镇的服侍确实中断了,其中有健康问题的原因,但主要是由于内战之灾,他在基城共计居住了十六年。自1660年告别该镇之后,他就再也未能回去久住;这绝不是他自己的意愿,也非基德明斯特居民的意愿。在他去基城之前,该地的人愚昧无知,亵渎不敬之风盛行;只因上帝祝福这位良牧智慧而忠心的教化工作,他的努力在当地结出了丰硕的义果。起初,这位牧师在整条街上发现只有一两户人家每天做家庭祷告;而在他离开这里时,某些街道忽略每日家庭祷告的就只剩下一两户人家了。在主日,再也看不到人们像往日那样公然亵渎上帝的,相反,在各堂集体敬拜的间隙经过该城的人,随处可听到千百个家庭在诵唱诗篇,朗读圣经和属灵书籍或听道笔记。他对托付给他的灵魂的精心牧养,以及他在他们中的辛劳所取得的成绩均非同一般;经他确定,可领圣餐者的人数骤升至六百人,据他称,其中在真敬虔上他尚无十足把握的只有不到十二人。感谢上帝,当初他欣然引进基城的敬虔精神,如今仍在某种程度上可见于该镇及周边地区;(但愿在更大程度上如此!)这精神在怎样的程度上得到延续,巴克斯特的名字也在怎样的程度上继续受到极大的尊敬与深情的怀念。

作为著作家,巴克斯特受到不少最杰出的同时代人的赞誉,这些人对他知之甚深,因此并未受到偏袒他的诱惑。巴罗博士 〔1〕 曾就巴克斯特的著作论道:“他的实用性著作从来无须修订,他论战性的作品极少被人驳倒。”在谈及他的决疑著作时,深孚众望的罗伯特·玻义耳 〔2〕 称:“他是该时代最宜做决疑的人,因为他既不怕得罪任何人,也不期望任何人的青睐。”威尔金斯主教 〔3〕 则认为,巴克斯特“就凡他论及的主题都做过潜心研究;若是生活在早期教会时代,他很可能成为教父之一;一个时代产生一位巴克斯特这样的人,足矣!”厄舍尔大主教 〔4〕 极看重巴克斯特,是在这位大主教的坚辞请求下,他写下了数本实用性著作,特别是他的著名之作《对未悔改者的呼唤》(Call to the Unconverted)。曼顿博士 〔5〕 则大胆地表示,“巴克斯特的著作在他的时代中,比任何人的都更近乎使徒的文字”。贝茨博士 〔6〕 认为,巴克斯特兼演说家、著作家于一身;贝茨在巴克斯特的葬礼讲道中说:“极少有人能像他那样,在讲道中既能对听者晓之以理,又能动之以情。理性与说服力的所有源泉都在他卓识的眼前开启。人只要不否定理性和上帝的启示,就无法抵挡他讲道的强大威力。他具备惊人的演讲技巧和口若悬河的演说能力。他的讲道风格高贵而不失随意,因为他伟大的情怀无法屈就于修辞的矫饰;他不屑于俗丽的演讲术,相反,他的表达方式极为清晰、有力,极能令人的头脑诚服,极能深入人心,又极能打动人的情感,不被如此有魅力的智者感动的肯定是心钝如牛的人。他受到的是圣灵的驱使,凭天上的爱火而活,故此能在死气沉沉的罪人心中点燃火热与生命,能在冰冷的坟墓中融释冷漠与顽梗。巴克斯特的著述甚丰(计有120部之多),而且题材广泛,足以自成文库,是一座论战、决疑和实用性神学著作的宝库。他的实用性神学著作比我们时代印行的其他同类作品都更具使罪人回转的功效,而且只要教会在世上存在一天,这些著作就必将继续其寻回失丧灵魂的效用。在他的作品中跳跃着一股活泼的脉动,这脉动能使读者始终保持警醒与专注。”在这些证词之上,还应恰如其分地加上巴克斯特实用著作四卷文集编者的证词。文集的前言写道:“也许我们时代没有哪些著作能在笃实的基督教精神、兼具明断与情感、复兴纯正无瑕的信仰方面,可与巴克斯特的著作媲美;在警醒自认稳妥者、教训愚昧无知者、坚定动摇者、安慰灰心者、使追求世俗者回心转意、使真心追求者精进方面,他的这些作品享誉海外、祝福本国的程度堪称举世无双。”以上都是熟识巴克斯特其人其作的名人之见。值得提及的还有名望稍逊的艾迪生先生, 〔7〕 他对巴克斯特的认识虽属偶然,且很不完全,但他却仍以他惯有的优雅与坦率谈道:“起初,我只是偶遇巴克斯特的一页作品,细读后深深地领略到作者的虔敬之心,我因此而购得了全书。”

无论还有哪些其他原因使然,一定主要是因巴克斯特作为传道人和著作家的卓然声望,使得他在英王复辟 〔8〕 后不久,被任命为英王查理二世的宫廷常任牧师,并以该资格在国王面前讲道。上议院议长克拉伦登 〔9〕 还曾邀他出任赫里福郡的主教,而他在谦恭地写给这位当权者的回信中表示,他认为自己该谢绝此职才对。

《圣徒永恒的安息》当之无愧地被誉为巴克斯特实用性著作中最有价值的部分之一。作者在撰写本书时远在他乡,除圣经之外,手边没有任何书籍可供参考;当时他的健康状况极其恶劣,以致徘徊在生死线上达数月之久。因此,他最初默想这天国的题目只是为了自助,关于该主题,他说:“它使我的获益比自己一生所有的研究都多。”当时,他也许只有30岁出头。他后来在基德明斯特的每周讲座中讲论该主题,并于1650年将此内容付梓出版。这显然是他所发表的所有实用性著述中的第一部。贝茨博士曾这样评论本书:“作者写作本书时正徘徊于生死之间,然而本书却突显出作者内心圣洁而饶有生气的特征。为引发我们对天国的渴慕,他揭开了天上圣所的帐幕,展现出蒙福者与上帝同在时将得的荣耀与喜乐。他用以揭示这一切的是如此强烈而真实的光,世上一切闪亮的浮华相形之下都失去了光彩,真诚的信徒会因此而轻看浮华,就像成人轻看儿时的玩具一样。为引起我们对永刑的惧怕,他掀去了遮盖地狱的掩蔽物,将地狱的永火活生生地呈现在人眼前,又以极为可怖的笔触,描绘了受咒诅者在永火中受煎熬的惨境;若能充分考虑这些,就连最耽于肉欲的罪人的放荡不羁和荒淫无度也能得到遏制。”

属天安息的话题就其自身的性质而言,对人们既具有普遍的重要意义,也为人普遍关心。该话题的确引人入胜,令人欢喜,这是本书大受欢迎的主要原因。与此同时,也应部分地归功于作者对该主题格外蒙福的阐述手法。人们更渴望从何处看到上帝恩典的运行?在何处更经常地实际感受它?必定是在恩典以调适最佳的手段赐下之处。一些具有卓越判断力和敬虔之心的人士,若明确将自己最初的宗教印象归功于听和读到本书中的重要见解,或者历经多年,发现本书所述与自己的属灵生命实际相符,且能使它不断改进,难道这还不足以成为对本书的有力推介吗?

在这类人士之中,托马斯·杜立德(Thomas Doolittle,1630-1707)牧师便是一例。他将自己的真正悔改归信追溯到了聆听巴克斯特首次就圣徒安息讲道的期间。杜立德乃基德明斯特本地人,当时是一位不满17岁的学生。后来,巴克斯特后送他去剑桥的彭布罗克学院深造,他在那里取得了学位。在进入大学前,他受聘于一位律师做试用书记员,律师因此指派他在主日写一份材料,他极其不情愿地顺从了。翌日,他怀着除在福音的执事上侍奉基督外一生再不致力于其他任何事业的热望,辞职回到家中。因杜立德作为牧者、教师和作家忠心而颇有成效地工作,他至今仍在各教会中备受称赞。

约翰·杰尼威(John Janeway)牧师曾任剑桥国王学院的董事,逝于1657年。杰尼威的传记向我们披露,他的信主在很大程度上是因读了《圣徒永恒的安息》一书。在他后来写给一位近亲的信中更直接地谈到了本书论属天默想的部分,信中写道:“有一功课若得到操练,便可消除一切愁苦的来由。我指的是对真正的基督教信仰所追求的目标做属天的凝思和默想。我们只要力行这一操练,又能操练得当,能每日亲密地与上帝同行一小时,就会对我们当日的生活,乃至我们的一生产生莫大的影响!对于这功课、其益处、操练方式,以及操练的方向,我先前也略有所知,然而是巴克斯特的《圣徒永恒的安息》一书推动我将此操练付诸实施。这是一部无论如何都不会被高估的佳作。我永远都要为此书感谢上帝。”只为了解这位出色的年轻牧师,曾如何喜悦地依据本书所示做属天的默想,他的生平也值得一读。约瑟夫·艾岚(Joseph Alleine,1634-1668)牧师最经常引用的就是本书最后的属天默想的示范部分,且从不忘记在引用之前郑重地加上一句:“属上帝的、圣洁的巴克斯特秉着上帝的旨意如是说……”

贝茨博士将他在巴克斯特葬礼上的讲道辞题献给亨利·阿舍斯特男爵, 〔10〕 他对这位虔诚的绅士及巴克斯特最知名的挚友兼遗嘱执行者说:“巴克斯特极配得你最崇高的敬意与挚爱,因为是读他价值无量的著作《圣徒永恒的安息》,将天国最初印刻在你心里。”

马太·亨利牧师 〔11〕 的传记让我们了解到这样一位人物——格兰奇的罗伯特·沃伯顿先生,他是以敬虔著称的彼得·沃伯顿(Peter Warburton,1540-1621)法官之子,也是亨利先生的续弦之父。传记中说:“罗伯特·沃伯顿是一位甚喜退隐独处的绅士,在他的后半生尤为如此。在他客厅的桌上,每天都摆放着圣经和巴克斯特的《圣徒永恒的安息》一书在他面前。他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阅读和祷告上。”

可敬而极虔诚的纳撒尼尔·巴纳迪斯顿爵士 〔12〕 的传记告诉我们:“他总是在独自祷告、读经,后来他也读其他优秀作家的著作,而在他去世前的一段时间里,唯独喜爱阅读巴克斯特的《圣徒永恒的安息》一书,唯以预备到那安息中去为乐。这被认为是上帝的特别赐福,是在为他更快、更直接地进入那安息提供指引。”

本书不仅被名士们视为宝贵而有益的著作,在雅各·杰尼威牧师所著《孩童身上的印记》一书中,我们还可看到一名小男孩的事例。该男孩因读本书而明显展露出虔敬之心,且日日加增。本书仅次于圣经,成为他最爱读的书。因此,即使在他健康时,永恒安息的想法看来也吞没了他所有的其他想法,他一直活在对这安息的预备之中,显得更像是熟透的果子,只等去得荣耀,而不像这尘世的居民。这男孩不满12岁便离开了人世。在患病期间,他说:“我只求能得到巴克斯特的书,可以在进入永恒前再多读一点关于永恒的事。”

同样引人注目的是,在巴克斯特去世后,人们在他书房里所发现的一张纸,他自己借数点每周收到的来信,记录了因读他所著《对未悔改者的呼唤》一书而信主的人数,并在纸上清楚地写道:“就《对未悔改者的呼唤》这本小书,上帝赐下的意外成功大于我所写的其他文字,唯有《圣徒永恒的安息》一书除外。”甚至在作者在世时,虔诚的弗拉维尔先生 〔13〕 就曾明显指着本书这样深情地说:“巴克斯特每日仰望并愉快地翘望圣徒与上帝同在的永恒安息,他几乎是活在天上,只是作为信心生活的杰出典范而暂且留在我们中间。”巴克斯特自己则在他《论舍己》(Treatise of Self-Denial)一书的前言中写道:“我必须说,在我写过的所有书中,我本人在每日灵修中最常细读的莫过于《信心的生活》(Life of Faith)、《论舍己》和《圣徒永恒的安息》的最后一部分。”总的来说,卡拉米博士 〔14〕 就本书的评论颇为有理,他说:“因本书而永远感谢上帝的人将多得不计其数。”

这部对人极有助益的杰作现以缩写本的形式出现。我们期望的是(也很有可能如此),这部节略缩写本能蒙上帝祝福,此外,并在无机会或不擅读长篇巨著的人中间,扩展原著饶有裨益的影响力。在将原著缩编成这一篇幅较小的版本的同时,作为缩编者最大的愿望是,这缩写本既能对原作者公正,又能为认真的读者带来更大的享受与益处。我希望这缩写本从某种程度上达至此目的,这主要是借着节略一些离题、受争议,或玄奥的内容,以及节略一些序文、题献、某些暗指上世纪特有环境的内容来实现。特别是借着将数章内容的合并,使之能与整体篇幅更相适;有时为简洁起见,编者还对词句的形式做了更改,而令其仍忠实于原意;编者又将一些陈旧的表达法,变为更通俗易懂的形式。若不是有人建议并力劝我做此缩编工作,我绝不会想到做此尝试;且这些人之中多有值得敬重的名士,其学养、判断力及敬虔之心,使我不敢擅将其名拈来为己所用。无论这缩写本有哪些不足,感谢上帝,为此付出的辛劳(倘若这也可称为辛劳的话)乃是我毕生最感愉快的一次。

思想永恒的安息,对于今人来说,一定与对历世历代的人一样,令人欢欣。我深信,思想的安息如今更具有绝对的必要性,忽略安息的试探如今也不比以往的年代更少或更弱。人们意识不到永恒安息之宝贵,是因偏爱万千俗务远胜于这安息。但本书中来自上帝的劝说若能得到人们的足够重视,(诚愿圣灵和救主的恩典能令人这样做!)一个虚浮的世代必能变得严肃;因感官享受变得衰弱的心智,必能很快恢复其理性能力,并显示出基督教信仰超越的性质;享乐的虚名必定能被属天喜乐在地上的荣耀现实所涂抹;人生中各种身份和关系必能被真诚信仰的合理性与尊严充满;社会每一分子都必能有效地促进整个社会的美好与福祉;每个灵魂都必因获享为上帝子民存留之安息的权利,这有根有据而饶有盼望的信念,或生或死、或留在世上或去往另一世界,都能欣然接受。

本杰明·弗赛特

1758年12月25日 于基德明斯特

注释

〔1〕 疑为Isaac Barrow(1630-1677),英国古典文学家、神学家、数学家,牛顿的老师。后期潜心研究神学,曾任查理二世的牧师,剑桥三一学院院长,剑桥大学名誉副校长。

〔2〕 罗伯特·玻义耳(1627—1691),英国化学家,自然哲学家,他虽终身致力于科学研究,却虔信上帝。

〔3〕 约翰·威尔金斯(John Wilkins,1614-1672),英国教士,自然哲学家,是有史以来少数的几位曾兼任牛津、剑桥两所大学校长的学者之一。

〔4〕 雅各·厄舍尔(James Usher,1581-1656),曾任全爱尔兰大主教,也是多产作家。

〔5〕 托马斯·曼顿(Thomas Manton,1620-1677),英国著名学者,曾任教区执事。

〔6〕 威廉·贝茨(William Bates,1625-1699),英国长老会牧师,一度为皇家牧师,后为不从国教运动的灵魂人物,在该运动中以“优雅的雄辩家”著称。

〔7〕 疑为约瑟夫·艾迪生(Joseph Addison,1672-1719)英国散文家、诗人、剧作家、政治家。

〔8〕 指英王查理二世于1660年复辟,当时整个不列颠帝国。

〔9〕 指Edward Hyde Clarendon(1609-1674)。

〔10〕 疑为Sir Henry Ashurst,1 st Baronet(1645-1711)。

〔11〕 Rev. Mathew Henry(1662-1714),著名不从国教的英国基督教牧师和解经家。

〔12〕 Sir Nathaniel Barnardiston(1588-1653),英国著名清教徒政治家。

〔13〕 Rev. John Flavel(1627-1691),清教徒神学家。

〔14〕 Edmund Calamy(1671-1732),不从国教的英国传记历史学家。 jD0dv8MpEc/SzL2n3ju0NbfXGITX98iUJjNMNrdUJV344bFsbIosE5xzk7v3D/k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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