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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
The Yangtze River
惯看秋月春风


地理位置: 位列亚洲第一大河、世界第三大河的长江发源于中国西部青藏高原唐古拉山的主峰各拉丹冬雪山。长江全长6397千米,中途流经青海、四川、西藏、云南、重庆、湖北、湖南、江西、安徽、江苏、上海等11个省、市、自治区,最后由上海市的崇明县注入东海。它与黄河并称为中国的“母亲河”。

入选理由: 从古到今,长江里流淌的一直都是墨客骚人们的歌诗。作为一种客观存在的又被升华到一定高度的意象,没有人会记得有多少回,长江被写进了诗词,写进了歌赋。

最佳旅行时间: 5~10月

旅行指数: ★★★★★

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明·杨慎

果将我们的肢体砍斫开来,就会看到一条条喷流的血脉;而中国的版图里,也奔流着一道最汹涌的脉络,那就是长江。

是的,这是我们可爱的南方国土的主动脉。在这里雄肆流淌的,是一个勤劳的民族不会熄灭的渴望和为此付出的世世辈辈的努力,是一个卓越的民族无限涌动的上进的力量和浩荡无涯的荣誉,是一个以爱和美为传统的民族吟咏不绝的诗词和歌赋。当对着世界夸耀的时候,我们就会说起自己的长江,我们的成就如斯源远,我们的未来也要如斯流长。

长江,古称“江”,汉朝时开始称作“大江”,“长江”是魏晋之后才有的名目。汉字“江”的源起就是来自于这道水体。“江”字开始被运用的时候,是用来专指这条雄壮的河流的,就像“太阳”和“月亮”一样,是用来表示单一的天文地理事物概念的。其读音则演变自南亚语系里“河流”一词的发音,以至于后来被泛泛地借来为较大的河流命名,所以“江”字是一个典型的先有读音后具字形的形声字。

对于长江的源头,自古就有着争议,《尚书·禹贡》认为“岷山导江”,东别为沱”,这一说法在一定时期内得到了附和和肯定,从《山海经·中山经》到《荀子·子道》,以至于《水经注》,都有相同的说法。郦道元云:“岷山在蜀郡氐道县,大江所出,东南过其县北。岷山,即渎山也,水曰渎水矣。又谓之汶阜山,在徼外,江水所导也。”所谓岷山者,即是今天甘肃天水附近的番冢山,而嘉陵江也就此被认为是长江的源流。

这一观念在当时广为流传是颇有背景可循的,《尚书》是经书,而在当时,一切对此质疑的说法都无疑会被视为离经叛道,这对于当时的任何一个学问家和任何一种学问,都是一顶要命和难堪的帽子。

在中国古代潜心研究自然和人文地理的学者中,徐霞客可以算是最肯躬身,成绩也是最为卓著的一位了。正是他,经过在云南的一番艰苦卓绝的实地考察,认定金沙江比岷江的长度要长,所以按照“江源唯远”的理论,长江的源头应该以金沙江为论。他在《江源考》(或名《溯江纪源》)一书中对此澄清道:“长江亦自昆仑之南,发于南者,曰嫠牛石,南流经石门关(今云南石鼓北),始东折而入丽江,为金沙江……当以金沙(江)为首。”如今看来,这是最接近真理的意见。

这多少应该感谢明朝的学术气氛,在这一时期,经和道的东西已经被嗅出了太多腐朽的气味,所以学人们更愿意研究一些自己属意的事情,并且也不惮于放开嗓门讲出来。李贽是极好的例子,徐霞客也是。而同样注意到了“绳水”(即金沙江)的源长,《汉书·地理志》和《水经注》却都是闪烁其词,点题之后便三缄其口了。

对于上文提到的甘肃玉树境内的嫠牛石,《大元一统志》有云:“金沙江,古丽水也,今亦名丽江。白蛮谓之金沙江,磨些蛮谓漾波江,吐蕃谓聱枢。源出吐蕃共陇川嫠牛石下,亦谓之嫠牛河。……此江沿河出金,白蛮遂名之金沙江。”而对于作为金沙江源流的嫠牛河,则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通天河,也就是《西游记》里玄奘师徒在取得真经返回的途中,遭遇那一幕戏剧性的地方。嫠牛河,藏语又叫做“珠曲”,“曲”意作河,整个意思就是“奶牛的河”,作此命名则有一个美丽的神话为据。

据传,玉树是一块古来就很美的土地,白云装饰瓷秘色的天空,鲜花点缀草绿色的大地,水草丰美的地方,溪流蜿蜒淌过,人们在这里安静地栖居,放牧自己的畜群,照看自己的老人和孩子,莫不祥和。这样的美景是堪比天堂的,却引起了天帝的不满,他不认为世界上应该有一个地方比他的居所更美好,就像宙斯不会允许其他的山比奥林匹斯更神圣一样。于是,他派了一位使者,一头神牛,去把玉树这个地方糟蹋掉,至少不要再为人间保留这样一个五星级的胜地。然而神牛在下车伊始就受到了当地藏民的崇高礼遇,以至于它竟决意要忤逆神的命令,将这个人间天堂保留了下来,并且还好上加好地改造。它站在一块大石的顶上,从自己的鼻孔中喷出两道清澈的河流,使河水带着浓郁的奶香。之后,人们围绕着它所立足的巨石,沿着由它缔造的河流欢呼不已。这最终使天帝恼怒了,他愤然将那只神牛点化成石头。于是生命变成僵硬的化石,过往的欢乐也只好成了怀念,嫠牛河就成了人们寄托这一感念的称呼。而从神牛的鼻孔里面喷出的两道水流,就是通天河的两个源流——沱沱河和当曲,这也是长江的两个源头。

长江的河道大致可以粗浅地划分为这样几部分:当曲以前的正源部分称为沱沱河;当曲到玉树的巴塘河口的河流称为通天河;巴塘河口到宜宾岷江口这一节叫做金沙江;金沙江以下行至入海口通称做长江。长江名目下,宜宾到宜昌部分被称做川江,其中奉节白帝城到宜昌段因为多有峡谷又被称做峡江,三峡即在此间;湖北枝城到湖南城陵矶一节被称做荆江,它是古楚国的地围,也是历史上长江汛防的关键地段,因为“九曲回肠”故“千里长江,险在荆江”;扬州以下,称作扬子江;在上海,又被叫做黄浦江,至于“浦”,则是人们对认识里河面宽阔而温和的河流的称呼,长江从这里入海,结束6300千米的旅程,出人意料地安详。

从古到今,长江里流淌的一直都是墨客骚人们的歌诗。作为一种客观存在的又被升华到一定高度的意象,没有人会记得有多少回,长江被写进了诗词,写进了歌赋;而有时候言近,有时候旨远,或者“湛湛长江水”,或者“长江不肯向西流”。

这就是长江,用浪花淘尽英雄的岁月,惯看秋月春风,仅剩一怀慷慨的笑谈,在夜里“月涌大江流”。 s7qXCT5PeQaM5K6hk8bTk6eXRpcBIRssvJiWqFcvk3YyKxhvWAd++kIRneZKzg8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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